请你国光帮帮忙忙行么,我不能让你白帮,我家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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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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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二年级
  舒浣扯了扯下摆:“我又没走光。在自己卧室里,没那么多好忌讳吧。”
  “我好歹是个男人啊!”
  舒浣接得很顺口:“可我又不是女人。”
  徐玮泽忙说:“喂,在我面前,是这样没错。别人那里可就说不定了哦,很多人是饥不择食的,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请问,还有哪个‘别人’会不敲门就随便走到我房间里来啊。”
  舒浣收拾好鞋子,又开始收拾那些零碎,拿起那组崭新的BRA,就有些微妙的尴尬。
  这些文胸当然都很漂亮,清爽优雅到没有任何猥琐的成分,犹如艺术品,但感觉上还是有点太亲密了。
  舒浣不由就嘟哝道:“买这个干嘛啊,真是的。”
  “这和鞋子一样,都是除了美观之余,还直接关系到人体健康的东西,万万马虎不得,”徐玮泽倒是有本事把什么东西都说得冠冕堂皇,“我买它们,是表示我关心你的健康嘛。”
  “……好吧。”
  徐玮泽还在饶有趣味地:“你最喜欢哪一个?”
  “=__=……不告诉你。”
  “不用害羞啊,只是布料而已嘛,想那么多干嘛。我觉得湖蓝的很漂亮,一片成型的那个,高科技哦……”
  眼见徐玮泽大大方方地要伸手来取了进行解说,舒浣莫名就被窘得满脸通红,忙要往回抢那大纸袋。
  徐玮泽其实并未用力,她这猛力一扯,袋子便往空中一甩,里头的东西天女散花一般,其中一个飞得高了些,不偏不斜地挂在屋子当中的吊灯上。
  舒浣呆若木鸡。徐玮泽也抬头瞧着发呆,一摸下巴:“呃……”
  舒浣羞愤之余,不由折了空纸袋猛拍他:“都是你害的!!快去把它弄下来!!&皿&”
  “好啦好啦,我把它拿下来就是了。”
  “怎么拿?”沙发和唯一一张椅子也叠不起来。
  徐玮泽摸摸鼻子:“我叫人拿折叠梯子上来。”
  “你,你还叫人来,你嫌我不够丢脸吗?T__T”
  “好吧好吧,”徐玮泽抚慰她,“别急嘛,那我来当梯子,可以了吧?”
  “搭人梯?”
  徐玮泽已经做好准备,指指肩膀:“上来吧。”
  舒浣指着自己鼻子:“我,我上去?”
  徐玮泽也一愣:“那不然,难道要我踩着你上去?”
  他一脚就能把她给踩扁了。
  舒浣又气又急,只得说:“那你不准偷看!”
  徐玮泽很大方:“放心吧,我对看男人没兴趣。”
  “……”
  舒浣只得先爬到他宽阔的背上,而后抓了他的手,由他双手有力地撑着,小心翼翼地站直,再松开一只手,努力去取那件该死的BRA。
  “喂,你手放在哪里!”
  “嗯?我只是扶你而已。”
  “你不要乱摸!”
  徐玮泽无辜道:“我没有啊。”
  好容易拿到那件罪魁祸首,舒浣已经气急败坏了:“你,你放我下来。”
  “小心一点。”
  “不许抬头!”
  “我没有啊……”
  爬上去还算顺利,下来就乱七八糟了。舒浣在气急交加中完全保持不了平衡,徐玮泽算准了身后就是床,也就任她大惊失色地哇哇叫着仰天摔下,而后安全落到床上去。
  “哈哈哈哈……”
  看他笑得幸灾乐祸,舒浣从虚惊中恢复过来,便恼羞成怒:“笑什么啦,你敢说你没偷看,我打死你!”
  徐玮泽坐到床沿,笑道:“就算我偷看了,那顶多我也让你看回来好了嘛。”
  而后作势就要解自己上衣扣子。
  舒浣气得鼻子都歪了,抓起枕头一把砸向他:“死去吧你。”
  徐玮泽笑着接住,又抓住她踹过来的脚,乒乒乓乓丢过来泄愤的东西对他完全不管用,笑闹里反而把她压在床上。
  徐玮泽平时总是喜欢找个东西靠着,懒洋洋的模样,站不直一般。其实身材很是高大,力气更不容小瞧。
  他笑眯眯的,只用了五分力,舒浣顿时就动弹不得,更别说被他的重量压得眼前一黑。
  “喂……”舒浣在他坚实的胸膛底下垂死挣扎,“我,我不能呼吸了……”
  徐玮泽笑着撑起上身,把空气还给她。
  舒浣“呼呼”地喘着气:“走,走开,你重死了……”
  徐玮泽只笑着看她,并没有将她放开。两人的距离和姿势都过分暧昧了一些,舒浣赤 裸的大腿感觉得到他长裤那略微粗糙的质感,一时不由有些尴尬。
  “你……”
  原本半开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男人一眼见了他们,像是一愣,立刻道:“不好意思。我忘记敲门。”而后就退了出去,顺带将门关上。
  舒浣过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呜”地就把徐玮泽一脚踹开:“我的名誉T__T”
  “怎么了嘛。”
  “你哥他一定以为我们是在做那种事!”
  徐玮泽侧躺在床上,一手撑住脸颊,笑道:“哪种事?”
  他衬衫扣子还开着,脸上带了那么一点笑,几分慵懒,几分蛊惑。
  然而舒浣对他那玉体横陈的美色完全不为所动,急着跳下床,拖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就跑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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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浣楼梯下了一半的时候,徐玮敬也只刚走到大厅,舒浣叫了他,他便停住,平静地转过身来。
  舒浣啪嗒啪嗒跑到他眼前,气喘吁吁地:“你,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玮敬镇定地:“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看你淋了雨,需不需要感冒药,或者姜汤。”
  而后看了看她:“你需要吗?”
  舒浣胸脯起伏着:“我,我跟徐玮泽……”
  “嗯?”
  “我们没有在做什么,只是开玩笑,他刚好压到我身上而已。”
  徐玮敬静静看着她:“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舒浣一下子更慌了:“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徐玮敬还是很平静:“嗯。那你需要姜汤吗?”
  舒浣有着满肚子的话,而对着他这样没有温度的平淡,却又像是已然无话可说。
  她很怕被徐玮敬误会,而对徐玮敬来说,这误会不误会,很可能根本都没有半分区别。
  徐玮敬像是一道墙,冷静,生硬。有时候会给她一点柔软的错觉,而真正伸手去碰,又是完全的冷硬。
  她在这样一个人的提心吊胆里,突然有点想哭的冲动。
  “徐玮敬。”
  徐玮敬看着她。
  “其实我……”
  徐玮敬的视线突然抬高了一些,看着她身后,舒浣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去。
  徐玮泽站在楼梯上,手里拿着她的小熊拖鞋,看着她。
  “我让厨房给你们熬点汤。”
  徐玮敬走开了,舒浣呆呆站了一会儿,听得徐玮泽叫她“浣熊”,才尽量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徐玮泽走到眼前,拍一拍她的头,而后在她面前蹲下来,抓着她细瘦的脚踝,帮她套上拖鞋。
  “光脚到处乱跑会着凉的,这么大人了还这么迷糊。”
  地面的触感冰冷,但徐玮泽的手心是暖和温柔的。舒浣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其实我哥不是那么保守的人。”
  舒浣半天才调整出欢快的样子,说:“是吗?”
  “只是做戏,他也只是我哥,你何必那么在意他的眼光。”
  “没有,我只是……”
  徐玮泽突然说:“喂,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舒浣快出来的眼泪立刻逆流回去,起了一背鸡皮疙瘩:“喂,徐玮泽,你换一句口头禅好不好?”
  徐玮泽笑着看她,冷不防道:“那你难道是爱上我哥了?”
  这一发问突如其来,舒浣居然没能马上做出回答。
  徐玮泽收了笑容,望着她:“我说中了?”
  舒浣总算反应过来:“才,才没有!”
  两人对视了一阵,徐玮泽突然又轻松笑道:“哇,不是吧你,居然打我哥的主意。”
  舒浣急得脸都红了,连连否认:“我没有我没有!”
  徐玮泽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悠闲道:“我哥超优秀的。”
  “我知道。”
  “他的帅也没有输我多少。”
  “我知道!”这个自恋狂!
  “所以喽……你也能想象,有多少女人喜欢他。”
  “我知道。”
  “他到现在还是单身,原因你总该清楚吧。”
  “我知道!”
  “我哥是超级挑剔的人,我简直都想不出来他以后会看得上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舒浣已经到极限了:“我知道我知道这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你看看你,你的人生完全没有规划。我们那个大学读出来,照理都应该都发展得还不错,我公司有个主管,就是你的同级系友,他现在年薪百万,可你反而现在连稳定工作也没有。这就已经先输人家一大截了。”
  “……”
  “还有,你也就只是长得还可以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美人。胸不够大,眼窝不够深,鼻子也不够挺,嘴巴也不够小,头发有分叉,额头这边,你完蛋了,你还长了个痘痘!”
  等徐玮泽数落完,舒浣已经不说话了。
  徐玮泽低头仔细瞧了她一会儿,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她脸颊:“哇,你要哭了?”
  舒浣眼红红地推开他:“我没有啦,走开。”
  徐玮泽慌了手脚:“喂,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嘛。以前我常说你坏话,你也都没怎么样啊。”
  这回不同,他把她人生中的失败描述得太真实了。
  “好啦好啦,我刚才都是乱说的。其实你不失败,也不难看啦。”
  没用的T_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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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以普通人标准来说,你很聪明,也漂亮,身材也好。你设计的公仔不是很受欢迎么,你看你的网站,点击率多高,连我都很喜欢啊。”
  太晚了T__T。
  在她的沮丧里,徐玮泽伸出手,有力地捧住她的脸。
  舒浣还有些莫名其妙,而后对方凑近过来,郑重其事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听见徐玮泽在她头顶上用温柔的声音说:“这是爱的鼓励。”
  舒浣在自暴自弃的伤感之中突然有了一丝感动。
  “王子吻青蛙,青蛙也会变成公主的。所以你被我这么一亲,已经点石成金了。”
  “……=__=”
  舒浣终于赏他一个锅贴。
  “好啦,会打人就说明已经恢复元气啦。”徐玮泽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而后那手指抓乱了她的头发。
  舒浣咕哝着小声埋怨:“讨厌……”
  徐玮泽笑道:“快回房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没事了。”
  “嗯。”
  徐玮泽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她,灯光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模糊的阴影:“晚安。浣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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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浣没有被他的“晚安”祝福到,她一晚上都窝在被子里反省徐玮泽所指点出来的她的失败,辗转反侧,全然没能“安”得下来。
  如果她当年没有半路改行,顺顺利利规规矩矩地做专业相关的精英工作;或者如果她当年一开始就学了美术设计,而没有浪费四年时间在大学专业上;或者如果她之前买的只差一号的福利彩票中了奖……
  如果干脆她根本没认识过徐玮敬。
  一夜无眠,早上颠三倒四地起了床,舒浣对着镜子里自己眼下两片夸张的深色阴影垂头丧气。想到这黑眼圈除了有碍徐玮敬的观瞻,等下还免不了要被徐玮泽取笑半天,就更觉得人生灰暗。
  灰溜溜顺着墙角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恰好徐玮泽也迎面而来。两人四目相对。
  他脸上两个黑眼圈比她还大一个尺码。
  舒浣立刻先发制人地指着他:“哈哈哈哈。”
  幸灾乐祸之余,心情豁然开朗。
  徐玮泽摸摸鼻子:“昨晚天气不是太好,不适合睡眠……”
  舒浣笑完之后又生出一点仁慈之心,安慰他:“没事啦,你这样也还是很帅的。这眼圈黑得还蛮有质感呢。”
  徐玮泽搂住她肩膀:“彼此彼此,你的也不差。我们是有眼圈有气质的情侣档嘛。”
  两人同命相怜地带着有质感的黑眼圈一起下了楼。
  两人都睡过头了,而等在餐桌前的徐玮敬看了他们一眼,还是说:“早。”
  “早……”
  徐玮敬保持着他那雷打不动的一丝不苟的清醒和端正,看着两个人东倒西歪精神萎靡地坐到对面。
  “你们都怎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昨晚天气不太好睡,哈……”
  徐玮敬也一点头:“是有点闷,让人把房间的温度和湿度重新调一下吧。”
  化解完尴尬,大家开始吃早餐,餐桌上顺便翻看报纸,聊些新闻当调味。
  舒浣突然两眼闪亮,用欢呼的音调念道:“段琪雅世界巡回演唱会,首站演出将于16日开场,昨晚深夜包机抵达!”
  徐玮泽往包子上洒胡椒粉,这是他独创的吃法:“那又怎么样。”
  舒浣还在持续激动,她最近苦于做手工,埋头缝兔子们,都没及时跟踪网络第一手资料,要靠看报纸娱乐版才得知她心中的女神的消息:“啊啊啊,早知道我昨晚就该去接机了!”
  徐玮敬停下叉子,看了她一眼:“你喜欢她?”
  舒浣捧着报纸无限花痴:“我超爱她,她好漂亮,清纯的时候清纯,性感的时候性感,帅气的时候帅气,形象百变,身材无敌,你看她的这个笑容,啊,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完美的女人……”
  徐玮泽露出被包子噎着的表情,伸过手来,用胳膊勒住她脖子:“喂,你不会是打算今天告诉我,其实你喜欢女人吧?”
  “如果是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_^*”
  徐玮泽掐住她摇晃:“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舒浣被晃得乱七八糟:“唉,反正我也没机会碰到她的,你别这样嘛……”
  徐玮敬看了那上演出轨八点档的二人组一眼:“既然喜欢,那怎么不去看演唱会。”
  舒浣被这么一问,不由悲从中来:“买不到啦T__T黄牛票实在太贵了,而且还看不清脸……”
  这次演唱会的票才一出,一个钟头内就售空了,她根本就没能抢得到。几个相熟的朋友也只抢到了看台票。好位置的票在网络上早就被炒到天价,一般人实在负担不起。
  徐玮敬又看了看她,而后道:“你需要几张票?”
  “咦?”
  “数量不是太多的话,我帮你订订看。”
  “咦咦咦?”
  相对于她的如遭霹雳,徐玮敬则是很平静:“我们和段琪雅有共同的朋友,公司业务上也有来往,所以还算相熟。你喜欢的话,票是可以问一问的。”
  “相,相熟……”舒浣全然结巴了:“你说的跟我说的,会是同一个段琪雅吗?你能确定是她吗?”
  徐玮泽受不了地捏住她的脸:“你醒醒吧,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追星,也不嫌害臊。”
  身为粉丝的舒浣挣扎道:“雅大人她不止是星,她是天后,是女神!”
  徐玮泽咬牙左右扯她的脸颊:“喂,当着你男朋友我的面,你还能再花痴一点吗?嗯?”
  舒浣被他揉到脸变形,还是坚贞不屈道:“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抛弃你,跑去追她,谁也不要跟我抢……”
  “哦?”徐玮泽牙痒痒地,“那你一定会很恨我哥了。”
  舒浣被捏得口齿不清:“为虾米?”
  “她喜欢过我哥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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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浣从她的无下限花痴中猛然刹住车:“咦,咦?!”
  徐玮泽悠然道:“她昨晚一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我哥。”
  舒浣看看他,又看看徐玮敬,结巴道:“啊……啊……”
  “可惜你已经在睡觉,不然叫你来旁听好了。”
  “呃……呃……”
  徐玮敬淡淡道:“我们一直都只是朋友。”
  舒浣呆若木鸡,打嗝一般:“哦……哦”
  徐玮泽看着她:“喂,你这是复读机卡带了吗?”
  “……”
  段琪雅对她来说是只存在于虚幻世界的完美偶像,徐玮敬原本是她现实里最好的憧憬,而他们之间,竟然会有关联。
  他就在她对面,在离她不过一米的地方平静地吃着早餐,和往日一样清晰,熟悉。舒浣却觉得他的脸也变得和墙上海报中的世界一般虚幻而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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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的开场就在明天了,黄牛依旧无门。虽然徐玮敬口头提过会替她问一下演唱会门票的事,舒浣其实也没敢抱太大希望。
  她这种超龄的青春热血粉丝行径,连徐玮泽都嗤之以鼻,时常取笑她,以徐玮敬的理智严谨,多半更是会不以为然。
  他和段琪雅,如果是徐玮泽说的那种关系,要主动去索票,实在还是有点尴尬的,更何况他还总是一脸面瘫。
  舒浣只能和朋友们在段琪雅下榻的酒店守着,厚着脸皮跟一群小她们十岁的初中小女生们一同蹲点,希望能侥幸看偶像本尊一眼。
  然而经纪公司保护得太严实,礼物也是工作人员出来代收,帮忙转交,大家依旧连段琪雅的头发也没能见着一根。
  蹲点未遂,舒浣只得垂头丧气回家,进了客厅,却见徐玮敬站在楼梯口,像是在等着她。
  见了她,徐玮敬便轻微一点头,算是打招呼。
  “票拿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
  舒浣一听“票”字,立刻双腿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上了楼梯,而后诚惶诚恐接过他递来的信封。
  里面的东西抽出来一看,舒浣顿时脸都要歪了:“V……VIP……好,好多张……”
  徐玮敬问道:“位子还合适吗?”
  舒浣简直喜极而泣,差一点就要扑上去抱大腿了:“太,太合适了……”
  徐玮敬看着她:“那就好。”
  舒浣也紧紧望着他,眼汪汪的恨不得大摇尾巴,她满心都是感激的话,却根本一句像样的人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肢体语言可以用。
  徐玮敬低头看着她:“你可以找些朋友陪你一起去看。”
  舒浣双手合十,小鸡啄米一般猛点头。徐玮敬现在在她眼里,简直就是阿拉丁神灯一样的存在。
  两人对着站了一会儿,徐玮敬又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舒浣愈发受宠若惊,慌忙大摇其头。
  如果是徐玮泽,拿了她最想要的东西,一定趁机用肉骨头逗小狗一样,逼她做牛做马,把她欺负得死去活来。徐玮敬竟然不提要求,还问她要什么,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
  徐玮敬全然不知道她那已经被徐玮泽调教出来的可怜小狗人生观,只点点头,看着她:“那,玩得开心点。”
  托徐玮敬的福,第二天晚上,舒浣和几个朋友享受到一场有生以来最完美的演唱会。
  喊到喉咙嘶哑就不必说了,和台上的段琪雅四目相对,得到一个笑容的时候还没很出息地痛哭流涕。
  演出结束大家还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守着不肯退场,在离场的音乐里因为情绪难以平复而抱头痛哭。闹了好一阵子,场内灯光已灭,精疲力竭的人流才慢慢涌出了会场。
  梦境一般的表演过后,一出大门,眼前场景立刻就切换成天降大雨,深夜地铁已停,计程车根本供不应求的严酷现实模式。
  夜风渐凉,雨势却不见和缓,舒浣一行人挤在一把伞下,呆若木鸡,一筹莫展。
  大家乐极生悲,一不小心忘记了,不论多完美的演唱会,都一律是会以叫不到计程车为ENDING的。何况还下雨。
  “怎么办啊……”
  有人自告奋勇:“我打电话让我男朋友开车来接我们吧。”
  “这么晚了,会不会太麻烦他?”
  “而且他开车过来也要好久吧。”
  “我们几个都住得远,又分散,如果要一个个送回家,那也太辛苦他了。”
  那女孩喃喃道:“也对,要是他有体贴到知道该主动提早出门就好了。”
  “唉,不可能啦,现在哪里还有心思那么细腻的男人。”
  舒浣身先士卒,冒雨跟着开过来的车子一路小跑。几次之后,好容易才博得司机同情,成功拦到一辆。
  舒浣刚拉开车门,要招呼同伴过来,却被半路杀出的一个男人挤得一个踉跄。
  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坐进去了,并迅速关上门。
  舒浣只能敲着车窗对他喊:“这位先生,你不能这样!这是我拦的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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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只装聋,催促司机“快开车呀”,计程车司机有些尴尬,朝气得满脸通红的舒浣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车子还是发动了。
  舒浣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又不会骂人,只能说:“怎么能这样啊……现在的男人,怎么这样……”
  大家唉声叹气,却也是无可奈何。舒浣一边气到要哭,一边却还是得想办法找车子。一辆黑色宾士房车从夜色里出来,穿过人流,在众人的眼光里一路开近,而后缓缓停到她面前。
  舒浣还兀自含泪,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男人的笑脸:“舒小姐。”
  认出来这是徐家的一位司机,舒浣不由惊喜交集:“是你啊蔡先生,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司机笑道:“不是巧。大少爷说太晚了没地铁,散场车子不好叫,让我来接你。因为下雨,我车子迟了一会儿,你可别见怪啊。大少爷很担心你呢。”
  舒浣眼角还挂着泪花,猝不及防地,突然就满脸通红。
  司机彬彬有礼地朝她身后那些人打招呼:“几位是舒小姐的朋友吧,我会把各位也送回家的,请上来吧。”
  回到家的时候,徐玮敬依旧还在客厅里,听见舒浣进来的动静,便从书上抬起头来。
  舒浣走到他眼前,望了他一会儿,才结巴道:“谢,谢谢你。”
  对着他,她心里有很多很多炽热的东西要涌出来。但只有这三个字是得体的,合时宜的。
  徐玮敬看着她:“玩得开心就好。”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徐玮敬又说:“如果你那么喜欢,我邀请琪雅来家里住两天。”
  舒浣复又结巴起来:“来,来家里住?”
  “反正她在这里的工作也要一个礼拜才能结束。你那么想见她的话,这样也方便。”
  舒浣满脸通红,兴奋到语无伦次之余,又是手忙脚乱:“那你方便吗?啊,我是说,你和她……万一你不自在……啊……我是很想……我……”
  徐玮敬道:“我没什么,琪雅和我只是朋友。”顿了一顿又说:“你喜欢就好。”
  舒浣高兴得有些发蒙了,紧紧把双手抓着。
  徐玮敬就站在她眼前,依旧高大得难以亲近,沉稳严厉,缺乏表情。
  而他在耐心地满足她的心愿,无论多琐碎可笑,都像最灵验的神灵一样有求必应,她也只能近乎虔诚地全心全意仰视着他。
  ~~~~~~~~~~~~~~~~~~~~~~
  段琪雅真的来了徐家。
  一见那辆宾士开近,早已经毕恭毕敬等在门口的舒浣整个人都荡漾了。徐玮泽眼疾手快地一把拎住她后衣领,严禁她摇着尾巴扑上去。
  车门打开,车内的美人先露出一双无与伦比的长腿,而后探出身来。徐玮泽不得不又一手捂住舒浣的嘴巴,免得她叽里呱啦的太吵闹。
  段琪雅卷发的时候性感美艳不可方物,换成一头长直黑发就完全是甜美的清纯。而这次为了新专辑,她大方地把一头秀发剪短了。
  她生得尖下巴,鼻梁挺直,双眸深黑,现在英气里犹带一丝妩媚,中性又不失俏丽,风度翩翩的,犹如日本漫画中的美少年。
  下了车,在和主人打招呼叙旧之前,段琪雅还先谢过来提行李的管家,全然没有大明星的架子,亲切温柔又大方。
  舒浣简直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男人对这样的女人不动心。
  而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就在她边上站着,段琪雅走近,便笑着和他来个礼节性的拥抱。
  “路上辛苦了。”
  段琪雅笑道:“你还是这么死板。”
  徐玮敬倒对这评语不以为意,只介绍道:“这是玮泽的女朋友。舒浣”
  被点到名,舒浣立刻紧张得手心冒汗。
  段琪雅也真的向她转过头来:“哇,你长得好可爱。”
  段琪雅身材高挑,一百七十多公分,比舒浣高了不少,舒浣站在她面前,愈发觉得她犹如女神一般,顿时激动到满脸通红,言语不能,只能小狗一样眼巴巴望着,拼命用眼神表达对她的澎湃的爱。
  段琪雅觉得很有趣似的,转头看向徐玮泽:“玮泽,你女朋友很漂亮嘛,像个洋娃娃。”
  徐玮泽依旧拎紧舒浣的后领:“客套话点到即止就好,她迷恋你迷恋得要死,你再夸她一句她就要心肌梗塞了。”
  段琪雅哈哈大笑。
  段琪雅入住徐家做客,舒浣简直是神魂飘荡,红心乱冒。为免她灵魂出窍,做出丢人的事,徐玮泽便无时无刻不在她身边拎着她,恨不得拿条链子把她拴起来。
  舒浣屡屡小心翼翼地试图和偶像亲近,但每一次努力拉近距离的结果,都是被徐玮泽横拉直拽地拖回去,在徐玮泽手中徒劳地挣扎个不停,颜面无存。
  段琪雅倒是觉得很可爱:“玮泽,你是真的很喜欢她啊。连我的醋都要吃。”
  才不是T__T他只是纯粹以欺负她为乐而已。
  大概是看她实在太可怜了,段琪雅也伸手诱劝道:“来吧,舒浣,陪我出去散个步。”
  没等舒浣眼冒红心,徐玮泽就一把将她揪住:“喂,不行,等你们散步回来,她搞不好就非你不娶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心眼,欺负得太过分,女朋友可是会跑掉的。”
  徐玮泽单手就把她按住了:“没关系,她跑不掉。”
  舒浣被欺压得有口难言,垂头丧气,愁容满面,而后听得徐玮敬说:“玮泽,你让舒浣陪琪雅去散步吧。”
  徐玮泽挑一挑眉:“大哥……”
  “她见一次不容易,别太为难她。”
  难得大家长开口,徐玮泽这才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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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浣如获大赦,对徐玮敬感激涕零,而后幸福满满地跟在段琪雅身边出了门。
  两人绕着别墅区内的那一汪碧湖走了半圈,再在湖边坐下,一起看水里的鱼。
  舒浣因为能和偶像并肩坐在一起而激动得全身发抖,她要是有心脏病,估计早就叫了四五次救护车了。
  段琪雅倒是很大方可亲,毫不做作地脱了鞋子,把脚伸进清凉的湖水里,笑道:“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玮泽这么耍无赖的时候。能让玮泽这样的花花公子定下性来,你一定是特别的。”
  舒浣心虚不已:“啊,其实,也,也没有啦……”
  徐玮泽的什么痴情种独占欲那都完全是在做戏,只有欺压才是真实的=__=。
  “玮泽跟你求婚了吗?”
  “……没有啦。”那该多吓人啊。
  “是吗,我觉得应该快了呢,他一副很想跟你结婚的样子,”段琪雅偏着头的样子就十分可爱,“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搞不好明天就被霸王硬上弓了。”
  “……”真要连那一幕都演的话,也太敬业了。
  段琪雅将□的小腿浸在水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水波,而后说:“玮泽这种男孩子都有死心塌地的一天,不知道等玮敬沦陷,会是什么时候呢。”
  舒浣看着她。
  段琪雅倒也落落大方:“哈哈,你都快是徐家人了,想必你也知道啦,我以前喜欢过玮敬。”
  “……”
  “不对,不是喜欢,是迷恋。”
  “……”
  “虽然比较会讨女孩子欢心的是玮泽,但玮敬这样的,无口面瘫,反而很容易让女孩子动心呢。”
  舒浣忙用力点点头。
  “我十年前就认识他了,那时候真是,被迷得,做了好多傻事,”段琪雅一笑,“但他就是对我不来电。可能我魅力还是不够吧。”
  舒浣听不得有人说她的偶像不好,就算是偶像自己说的也一样,立刻激动道:“怎么可能,你是段琪雅啊!你是天底下最有魅力的女人!”
  段琪雅哈哈笑道:“多谢你哦。我知道他是很欣赏我,但欣赏和爱,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啦。感情这种事,真的很难说。”
  “那,那追求你的男人里,一定有许多非常非常优秀的啊。总有人比徐玮敬更好吧。”
  “是啦,有比他更有钱的,比他更有地位的,比他更英俊的,但是呢,”段琪雅看着天,“我也对他们不来电。恋爱不是在市场里买菜。没有好和不好,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
  “就算有一个最英俊的,最聪明的,最有钱有势的,但他不是徐玮敬,又有什么用呢。”
  舒浣望着她,那样光芒四射的美貌和才华之下,是这样简单的,近乎柔软的真诚,这让她突然生出一种心酸的感动。
  于是她一把抱住段琪雅的大腿:“雅大人,请让我当你的门下走狗吧!”
  徐玮泽在后面大声喊:“你们两个,不要光天化日之下给我戴绿帽子!”
  段琪雅哈哈大笑。
  幸福的湖边独处之后,段琪雅还参观了舒浣目前的卧室。
  比起步入式衣帽间里面那堆“宝物”,舒浣那堆大大小小的公仔成品和半成品反倒意外地成了她的关注对象。
  “这些是你自己做的?”
  舒浣满脸通红:“是,是啊……”
高中二年级
  “好可爱哦,”段琪雅拿起几只新近做的小浣熊,翻来覆去地,脸上有种天真的自然流露,瞪大眼睛说,“这也未免太可爱了吧!”
  舒浣受宠若惊:“谢,谢谢!”
  “表情好生动啊,这样看着就让人想疼它呢,哎呀,我真想欺负它,”段琪雅觉得很好玩似的捏着浣熊的脸,“冒昧问一下,可以送一个给我吗?”
  “啊啊,”舒浣忙胡乱抓了好几个往她怀里塞,恨不能全都给她,“你,你你尽管拿!这些,这些,都给你!”
  “哇,多谢了!”段琪雅很是开心,“可我现在手上没有礼物可以回送你,那这样好了,我把电话留给你,以后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你直接来找我吧。”
  在徐家住了几天,段琪雅乐得逍遥,但也不得不整装离开,去为下一站的演唱会做准备了。上车的时候她还特意向舒浣道别:“拜拜哦~有机会再见,谢谢你的小浣熊。”
  舒浣朝着车子拼命地用力挥手。这实在太幸福了,她的人生从此整个圆满,连眼泪都要出来了。
  看着车子原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舒浣挥得手都发酸,渐渐的,有种轻微的,心酸的感觉。
  她实在太喜欢段琪雅了,喜欢到没法有任何负面情绪,更何况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差距都大到让她根本无从嫉妒起。
  段琪雅在她心中是最美好的女性,如果要从这世上找一个人来配给徐玮敬,她也是非她不选,他们是最圆满的搭配。
  但这样的圆满里是没有她的,她渺小地站在这份圆满之外。这还是会有一点点的,悄悄的伤心。
高中二年级
  “好可爱哦,”段琪雅拿起几只新近做的小浣熊,翻来覆去地,脸上有种天真的自然流露,瞪大眼睛说,“这也未免太可爱了吧!”
  舒浣受宠若惊:“谢,谢谢!”
  “表情好生动啊,这样看着就让人想疼它呢,哎呀,我真想欺负它,”段琪雅觉得很好玩似的捏着浣熊的脸,“冒昧问一下,可以送一个给我吗?”
  “啊啊,”舒浣忙胡乱抓了好几个往她怀里塞,恨不能全都给她,“你,你你尽管拿!这些,这些,都给你!”
  “哇,多谢了!”段琪雅很是开心,“可我现在手上没有礼物可以回送你,那这样好了,我把电话留给你,以后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你直接来找我吧。”
  在徐家住了几天,段琪雅乐得逍遥,但也不得不整装离开,去为下一站的演唱会做准备了。上车的时候她还特意向舒浣道别:“拜拜哦~有机会再见,谢谢你的小浣熊。”
  舒浣朝着车子拼命地用力挥手。这实在太幸福了,她的人生从此整个圆满,连眼泪都要出来了。
  看着车子原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舒浣挥得手都发酸,渐渐的,有种轻微的,心酸的感觉。
  她实在太喜欢段琪雅了,喜欢到没法有任何负面情绪,更何况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差距都大到让她根本无从嫉妒起。
  段琪雅在她心中是最美好的女性,如果要从这世上找一个人来配给徐玮敬,她也是非她不选,他们是最圆满的搭配。
  但这样的圆满里是没有她的,她渺小地站在这份圆满之外。这还是会有一点点的,悄悄的伤心。
高中二年级
段琪雅走后,舒浣整个人都像晒干的白菜般发蔫了。
  她一贯是活力满满弹力十足的人,因此一旦苦闷,无论怎么掩饰,有眼睛的人也都能看得出她是在苦闷。
  于是徐玮泽摇晃着她:“你不会因为琪雅走了就这么低落吧,难道你的魂魄也跟着走了吗?我要让那个女人我把老婆的魂吐出来!”
  说什么老婆就太入戏了吧T__T。不过舒浣也无心和他争辩,垂头丧气地任由他抓着揉扁搓圆。
  “你说的没错呢。”
  “嗯?”
  “喜欢你哥的女人真的是很多,而且很优秀……”
  像段琪雅这样的完美女人,徐玮敬竟然都没有接受。她连给段琪雅提鞋都不配,更是连偷偷幻想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徐玮泽看着她,挑眉道:“那又怎么样,我们徐家的基因如此嘛,喜欢我的也是很多很优秀啊。”
  这种自恋狂,跟他诉衷肠完全是徒劳= =。
  “我,我想出门走走。”
  徐玮泽摸一摸她的头:“好,等我去开车。”
  舒浣忙说:“不用的,我不坐车。”
  “嗯?”
  “车里会有点闷啦,我好久没骑车了,今天天气好,我想自己出去转一转。”
  徐玮泽看看她:“真的不要我陪你吗?”
  “不用啦。”
  舒浣没有方向感,只知道前后左右,分不清东西南北,一直不敢去考驾照。于是骑上她的粉色小单车,乱七八糟地上了路。
  路上风景很好,她却不知怎么的,越骑越伤心。
  其实她也知道徐玮敬对她的好,都是因为她是徐玮泽的“女朋友”。他把她当家人,才有那些多出来的照顾。但自己还是会有点偷偷的憧憬,和暗地里的小快乐。
  段琪雅的被拒绝,让她整个人都不得不醒了。这就像,成绩从来都进不了班级前二十的普通生,突然得知自己心仪的大学,连年级第一名的资优生也考不进去一样。有过的那点小希望,现在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舒浣一个下午都在街角店里的夹娃娃机前面呆着,贡献了无数硬币。
  夹起又一个公仔的时候,后脑勺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舒浣不用转头也知道身后是微笑着的徐玮泽。他们俩实在太熟悉彼此了,他知道她情绪一低落,就会跑去几家相熟的店,埋头夹公仔,她也不意外于他会出现在她背后。
  “收获了这么多,再夹下去老板要恨你了哦,”徐玮泽递过一杯冰,“我买了芒果冰,趁还没化掉,快来吃吧。”
  舒浣接过来,徐玮泽便捏捏她的脸。他的手指沾上刨冰的冷度,但那冰凉里又有一丝暖意。
  “加了双份芋圆和地瓜圆呢,爽吧。”
  舒浣很感谢他这种不动声色的体贴。徐玮泽虽然喜欢欺负她,经常把她气的哇哇大叫。但她真正觉得难过的时候,他永远都是最温柔最仗义的那个朋友。
  这个季节的芒果冰一点都不酸,还有Q劲十足的圆子,甜蜜到让人都没法沮丧了。徐玮泽陪着她站在街边,等她眼红红地一点点吃完,而后摸摸她的头,道:“一起回去吧,搭便车。”
  “好啊。”因为夏日炎热的午后这贴心的一杯芒果冰,舒浣心情已经好了很多,推起她的小单车,就要跟他走。
  徐玮泽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自行车,很有情调嘛,带我一程吧。”
  ……正常人,自己开宝马,不就是该反过来带她一程吗?
  不过舒浣已经任劳任怨得惯了,还是骑上小单车,等着给徐玮泽当司机。
高中二年级
  徐玮泽一坐上后座,她差点撞到树上去。
  “重死了,你这个猪头!”
  她骑得歪歪扭扭,惊险万分,徐玮泽在后面笑着搂住她的腰。
  舒浣卖力蹬了半天,感觉到徐玮泽靠在她背上。
  “跟我撒娇吗?你几岁了呀,唉……”
  两人的体型差异,摆这种姿势实在不成比例。不过这样也蛮可爱的。
  她知道徐玮泽是个花花公子,不过跟她相处的时候的徐玮泽,很多时候与其说是风流,不如说是孩子气。
  毒舌,自恋,没心没肺,偶尔还无赖,不讲理。作为损友的徐玮泽,和作为让女孩子们沉迷不已的大众情人的徐玮泽,实在很不一样,但舒浣还是很庆幸自己和他成了前者的关系。
  这样可以没有负担地吵闹,彼此放心托付的朋友,何其珍贵。
  徐玮泽在她背上趴了一阵子,突然说:“浣熊,我们去逛公园吧。”
  “好啦好啦。”
  看在他变可爱的份上,舒浣吭哧吭哧地把他载到公园去。
  两人从小贩手里买了爆米花和气球,而后坐在草地上。爆米花一半自己吃,一半喂鸽子,氢气球绑在旁边的树枝上,两人一起仰天躺着,放松地看着蓝天白云。
  徐玮泽突然说:“浣熊,我过段时间,得去东京出公差。”
  舒浣喃喃道:“多好啊,你都要跑遍世界各地了,我还只在打折的时候去过新马泰…………”
  徐玮泽坐起身来,认真地低头看着她。
  “浣熊,我跟你说。”
  舒浣从下往上瞧着他,这角度能清晰看见他华丽的长睫毛:“嗯?”
  “你考虑跟我一起去东京吗?你不是一直很想去嘛。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语言不通的问题,每天工作结束我就可以带你去玩,周末我们就去京都,大阪,或者北海道,几个月时间你可以把整个日本慢慢玩一遍……”
  听起来是很有吸引力,可是……
  “……可我还没存够钱呢。”短期旅行也就罢了,几个月游玩下来,那费用她真是吃不消。
  “那个不是问题,当然是包在我身上。”
  舒浣摇头:“我不要花你的钱啦。”
  虽然徐玮泽比她阔得太多,完全不差那一点开支。但朋友之间,要长期维持友情的话,经济上反而是不要太牵扯比较好,这一点她很清楚。
  徐玮泽扬扬眉:“那,让公司一起负担,帮你把名字报上去,费用全部报销就好了~”
  舒浣苦恼道:“挖公司墙角是不错哇,但我以什么名义去公款吃喝呢?”
  徐玮泽捏住她的脸:“当然我的女朋友嘛。”
  舒浣想了想:“但是,这样你哥一定会安排我们住在一起,不好吧。”
  徐玮泽笑着看她:“有什么不好?”
  舒浣沉思着皱起脸:“怎么说也是孤男寡女……”
  徐玮泽立刻抓乱她的头发:“就算睡一张床上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啦,我还没那么饥渴呢。”
  她当然知道就算她脱光了,徐玮泽也压根不会对她有兴趣。但她很怕徐玮敬误以为他们俩做了什么。徐玮泽这种花花公子,跟他同住还保持清白,这种事说出去没人信的。
  舒浣在免费东京悠长假期和徐玮敬之间挣扎了半天,终究抱头道:“算啦,还是不要了&_&。”
  徐玮泽没再说话,只扯了扯她的辫子,又躺到她身边。
  “对了浣熊。”
  “嗯?”
  “你对我哥……”
  舒浣忙说:“我没有喜欢他啦……”
  徐玮泽笑道:“此地无银三百两。”
  舒浣立刻憋得满脸通红。
  “不要这么小气嘛,”徐玮泽撑着脸颊,“我的情史你知道得很不少,我在你面前可是没什么隐私呢,你的也不该瞒着我。”
  “你的那些风流帐,我才不想知道呢&皿&!”谁喜欢面对那种污秽的东西啊。
  徐玮泽来软的不成,便捏住她的鼻子,冷笑着胁迫她:“快说。不说我就亲下去了。”
  “滚开&皿&”
  “哼哼哼,亲哪里好呢……”
  说实在的,虽然徐玮泽嘴巴坏,如果要找个人谈心事,比起熟识的其他朋友,她还是更情愿向徐玮泽倾诉。
  “我要是说了……你可不准笑我啊T__T”
  徐玮泽迅速把脸调整到正直正义的表情:“我不会啦。我还是有人性的。”
  “我,我是好像喜欢上徐玮敬了。”
  这话一说出来,四周都像是静了一静。徐玮泽只看了她一会儿,倒也没有异样的神色,只问:“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起T__T”
  徐玮泽挑起眉毛:“一见钟情?哦……这种感觉一般不可靠啦。”
  舒浣为难道:“以前我也不相信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啦T__T。但是到现在,只变得越来越喜欢,完全没办法控制,简直像生病一样T__T……”
  徐玮泽像是笑了一笑,又过了一阵,才说:“那,你是喜欢我哥哪里呢?”
  “我也说不清……”,舒浣苦恼地,“哪里都喜欢吧T__T全部都……”
  徐玮泽不再说话了。
  舒浣自暴自弃地掩面趴在草地上:“唉,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不自量力了。我知道我自己,和你们家差得很远啦……”
  “那倒也没有。”
  “……”
  “那些身外之物,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
  难得他这么宽容厚道,舒浣简直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而后徐玮泽给乌龟翻身一般,硬将她翻过来,低头看着她红通通的脸:“不过,你对我哥,真的有那么喜欢吗。”
  舒浣沮丧地“嗯”了一声:“徐玮泽,你能帮我吗?”
  徐玮泽复又躺回地上去,双手往脑后一枕:“帮你?我想想啊……”
  舒浣紧张地等着,却见他闭了眼睛,养神一般,半天过去了都还没动静,只有呼吸渐趋平稳,不由恼羞成怒摇晃着他:“徐玮泽,不要在这种时候睡觉!”
  徐玮泽笑着睁开眼,把她搂过来:“帮忙可是不能白帮的啊。”
  “你还要什么条件?”
  徐玮泽顺势将她抱在身上,暧昧笑道:“这要看你是否有诚意,愿意身体力行,来骑……”
  舒浣把爆米花袋子拍在他脸上:“你这个变态,想干嘛&皿&!”
  徐玮泽摸摸鼻子:“我只是要你骑车把我载回家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嘛。”
  舒浣只得拼死拼活地蹬着小单车把徐玮泽载回家。那个没人性的大少爷安稳不动如山地坐着享福,一路还把脸贴她背上,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
  完全可恶。
高中二年级
  过了两天,又要送徐玮泽去机场,这回舒浣是自愿的了。徐玮泽最近不是很开朗,连带她心情也有些低落了,想到他时不时要远离家人朋友,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工作,就觉得确实很辛苦。
  “不要发愁啦,苗苗最近也想约我去东京旅行呢,到时会去看你的。国内有什么你想吃的,只要能过安检我都帮你带啦~~”
  徐玮泽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那我等你了。”
  舒浣这倒不是开空头支票安慰他,她和好友颜苗对去东京扫货的憧憬不是一天两天了。
  东京购物天堂毕竟不是浪得虚名,两人想买的东西清单开出来能有一米长。从衣服鞋子到药妆饰品,动漫周边到小型电器,银座的名牌差价更是令人心向往之,所以要存够消费基金也颇花了她们一些时间。
  两人一起出门,颜苗搞定签证,充当翻译机器,贡献自己超强的方向感。语言不通又路痴如舒浣,就负责订机票酒店,成天爬在网络上看攻略,寻觅打折机票,比较不同旅馆的性价比,力求物美价廉。
  住宿的花费永远是让人心疼也头疼的开支。照颜苗的话说,想到睡一觉就要睡掉那么多钱,哪还能睡得着。
  但两个女孩子在外的安全很重要,舒适度也需要考量,加上地理位置想要便利,想要以颜苗那种吝啬鬼定下来的价位搞定,简直是做梦。
  在这购物旺季,住宿交通上想有折扣的妄想实在是很难实现,舒浣翻酒店网页翻得眼睛都要瞎了,价格还是要被颜苗喊贵,然后打回来。
  既符合颜苗心理价位,又要舒服有档次,最好还得有好风景的房间,大概只有睡觉的时候能看到了。
  妄想用粉丝价格享受鱼翅质量的神仙要求,舒浣这一介凡人是满足不了,越往后拖,便宜房间越少,只能等着付账单的时候消化颜苗的哭闹了。
  不过好在有个人是万能的。
  舒浣此刻正心跳如鼓地站在那位无所不能有求必应的大神面前。
  “那个……我想问一下,大公司在酒店机票方面,都会有一定的优惠折扣可享受吧?”
  徐玮敬抬眼看她:“是的,你有需要吗?”
  舒浣立刻双手合十:“我和好朋友要一起去旅行,在东京呆一个多礼拜,我们都没有很宽裕,如果有折扣,算起来会帮我们省很多的……”
  徐玮敬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道:“明白,这个交给我。”
  果然晚上徐玮敬就告诉她:“机票已经先帮你订好了。”
  “啊,谢谢你!”人家出手,就是雷厉风行。
  “不过酒店方面,我想等好一点的房间空出来,到时候再告诉你具体消息。”
  “那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徐玮敬看着她,“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每次被他这样问,舒浣都会有一种被安全感完全笼罩的虚软。
  “不,不用了……”
  “钱够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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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浣结巴道:“够,够的。”
  徐玮敬看着她,又点一点头:“那,晚安。”
  待到出发的那天,两人拖了箱子直接去机场柜台check in,颜苗还不放心地碎碎念:“这是黄金时间段,机票价格有可能会是最优惠吗?你确定他没有定错?”
  “没有问题啦。” 徐玮敬做事,她百分百的安心,完全不用担心有缺失。
  “我之前查这家航空公司的机票,折扣都好少,加燃油税居然要七千块,想杀人哪……”
  “不要担心,他有优惠折扣的嘛。”
  柜台小姐很快就帮她们办理好手续,递回登机牌和证件。
  “头等舱安检通道在那边,这是您的卡,请收好。”
  舒浣耳边犹如响起一个霹雳,顿时呆若木鸡。
  拿在手上的登机牌,清楚明白的有着F字样,打的是她和颜苗的名字。
  这不是醒不来的噩梦,真真切切的,是要命的白烧钱的头等舱。
  颜苗瞪着她,一双凤眼都成了杏仁眼,花容失色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能买到折扣机票的吗?”
  眼看颜苗就要从小猫变身恶虎,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舒浣腿脚发软,脸上僵硬,只得心惊胆战地干笑两声。
  她怀疑徐玮敬是不是根本没听清她的要求,误以为她跟他们兄弟俩一样不缺钱,才搞出这样的纰漏。
  两种机票的差异,在他只是不值一提的小失误,可对她们来讲血都能吐一脸盆了。
  颜苗贝齿一咬,已经要发作了,舒浣生怕丢人丢得太显眼,只得拖着她躲到洗手间,把她塞进隔间里,将门顶上,才颤抖着给徐玮敬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沉稳:“怎么了?”
  “我们刚办了手续,拿到的是头等舱的位置,是不是我哪里弄错了呢?”
  徐玮敬一贯的冷静而规范:“没有弄错。国际航班还是选头等比较便利,舒适程度高一些。”
  舒适一点是没错,可价格高了很多很多点啊T__T!
  舒浣扶墙道:“可我当时,要的是折扣最低的经济舱。为什么你订成头等,不跟我说一声呢。”
  对方像是有些意外:“头等不是比较好么。”
  ……有钱人真是不知人间疾苦,所谓何不食肉糜啊T__T
  “这个真的超过我们预算了,我们是很希望能有便宜的折扣票可以买,”舒浣也顾不得暴露出自己很穷酸这件事,绝望道,“我跟你不一样,机票差五十块我都要货比三家,国际头等舱真的负担不起的T__T。所以……”
  颜苗还在隔间里面抓狂地嚷嚷:“我不要上飞机,我不要,呜呜呜呜,把我的钱还给我!”
  舒浣欲哭无泪,在徐玮敬面前已然颜面无存:“那个,我朋友不太能接受…………”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哪怕徐玮敬错把航班买到迪拜去,她也会高高兴兴去一趟,还会把登机牌收藏起来当纪念。
  但颜苗没有她那份花痴可用来自我麻醉,已经在为破表的预算而痛哭流涕了,死活闹着要退票。
  那纤瘦的身体在音量上却有着无限的爆发力,舒浣只觉得耳膜都要破了,洗手间里堪比灾难片现场。
  徐玮敬像是有些意外于造成的闹剧,立刻说:“抱歉,是我没事先和你商量。给你带来麻烦了吗?”
  舒浣略微从焦头烂额里缓过来,无力道:“对不起啊T____T,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是好心才帮忙的。只是有点太突然了,我。我现在去跟我朋友解释一下……”
  “我想问,你讨厌头等舱吗?”
高中二年级
  “囧TZ,怎么会呢……”如果负担得起,谁都会安于享受吧,舒浣诚实地穷酸道,“只是价格上我们没心理准备,不过也没关系,我等下……”
  “不讨厌就好。”
  “呃……”
  “可能让你们有点误会,其实费用的事你不必担心,机票和酒店都是我来付的。”
  “咦?!”
  “这些东西你都不需要考虑,放心去玩就好,我会帮你安排。”
  半晌舒浣才从石化状态回过神来,慌忙解释:“啊,你别误会,我并不是为了见徐玮泽才去东京的。”
  他不会以为这算是探亲假,还人性化地特意给她报销旅费吧。
  “我知道。你是和朋友去旅行。”
  “咦?那,那你就没有义务替我支付啊……”
  “这些只是小事,我这边安排很容易,你玩得也安心些。”
  ……这样轻描淡写,让花了半个月找攻略搜酒店,十块十块地比较差价的她情何以堪。
  不等舒浣自卑完,徐玮敬又道:“对了,也正要告诉你一声,酒店已经订好了。等下把订房信息发给你。”
  “啊……”
  “是在丸之内四季酒店,位置很便利,你们到时购物会比较方便。”
  舒浣只得又扶住墙壁。在她们连一百八十元人民币的双人房还要追求会员折扣的平民人生里,能入住丸内四季这种奢华场所,当然是一大幸事,但是……
  “能,能换个地方吗?”
  徐玮敬有些意外:“这家酒店你不喜欢?”
  舒浣不胜惶恐:“不不,只是这样的住宿真的太贵了。我们的购物预算一共也才三万而已。如果光这些天住宿就花掉几万块,那也太不合理了吧T__T。”
  徐玮敬道:“住好一些是应该的。”
  舒浣只觉得难以和他沟通:“不是,我跟你不一样,我完全没必要住那么好的。四千日元的客栈就很足够啦。高级酒店对我来说真的是很浪费,我会有压力的。你也知道,我连给小费的习惯都没有,要住那种跟自己完全不般配的地方,我……”
  徐玮敬像了愣了一愣,才说:“抱歉,我只是想让你住得舒服点,没有料到会给你压力。你喜欢哪家,我让人重新去订。”
  舒浣已经完全混乱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酒店是很好的,只是……你帮的忙实在太大了,我很过意不去……T__T”
  徐玮敬顿了一顿,道:“你开心就好。这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高中二年级
舒浣心情复杂地带着已然擦干眼泪的颜苗,从特别通道过了海关和安检。她们原本做好安检排长队的准备,为免有误机的可能,就来得特别早。而VIP通道根本不需要排队,简单就完成了所有手续,剩出好多时间,两人便在头等舱休息室里坐着消磨漫长的时间。
  而这应该是两人有过的最轻松愉快的“等待”,休息室里食物任客人自取,除了冰淇淋蛋糕,果汁红酒,也有很多包装可爱的小食,各式杂志,完全是一个明亮安静,有着周到服务的咖啡厅。
  短短几分钟里,颜苗已经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刚才还在对天发誓要杀了徐玮敬,现在恨不得唱赞美诗来歌颂他的伟大英明。
  不多时,颜苗便躺在按摩椅上,眼神迷离道:“我可以再喝一杯吗?”
  “……喂,大白天的你就喝醉,不太好吧!”
  颜苗靠在她身上,兀自陶醉道:“你那朋友真是好好哦,这样我的机票酒店预算,岂不是都可以省下来买手办了?*^__^*”
  “唉……”
  “叹什么气嘛,这难道不是好事一桩?”
  舒浣握着杯子,还在心乱如麻:“问题是,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帮我的忙啦。无功不受禄,这人情还是太大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啦,他显然是因为喜欢你啊。”
  舒浣鲸鱼出水一般“噗”地喷了口茶,而后手忙脚乱拿了纸巾收拾现场:“怎么可能!他是把我当成他弟弟‘女朋友’,才好心帮忙而已。”
  颜苗可爱地一撇嘴:“才怪。”
  舒浣无奈道:“真的啦……”少女就是爱做梦。
  “谁会对弟弟的女朋友这么照顾啊。”
  舒浣辩解道:“他本身就是那种很大家长,特别照顾家人的类型啦。”
  颜苗摇着手指:“照顾到这种程度,绝对是别有用心哦,你要小心点~说不定等你回来,他就对你……”
  舒浣满脸通红地掐住她:“跟你说了白天不要喝太多!”
  她还巴不得徐玮敬对她别有用心,心存歹念呢。可徐玮敬实在是她见过最正人君子的正人君子,简直像是没有七情六欲。
  段琪雅那样完美的女人他都没邪念,更何况是她。一个人胃口清淡到连顶级丰盛大餐都不吃,又哪会对清粥小菜有食欲。
  话音刚落,电话便响了。一见到屏幕上徐玮敬的名字,舒浣就心跳如鼓,有种做贼心虚的慌张,忙把机器放到耳边:“喂?”
  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手续都还顺利吗?”
  舒浣忙恭敬回答:“很顺利的。”
高中二年级
  徐玮敬“嗯”了一声,又道:“我刚想起,这次你准备买不少东西,不知道钱是否够用。”
  舒浣忙说:“够的。谢谢你还帮我们省了住宿和机票……”
  “不用客气,”徐玮敬顿了一顿,又说,“我委托我朋友在酒店给你留了点零用钱。Check in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取,随便买点小东西。”
  “啊,”舒浣又一次受宠若惊,“谢谢你。不过真的不用……”
  “你出门不多,走了那么远路,如果碰到喜欢的,那就买下。不够跟我说一声,不要节省。”
  “啊……”
  “头等的行李托运限额比较高,来回都会有接送,你不用担心拿不动。”
  “嗯……”
  “玩得开心点。”
  挂了电话,舒浣还是觉得脸颊发烫。他的口气里没有任何其他感情,连体贴也是绅士到公式化的,可她还是没法不心动。
  上了飞机,隔着过道的位子上是两个浑身名牌,面相风流的公子哥,见她们漂亮可爱,又懵懵懂懂,连能180度放下座椅休息都不知道,便误把她们当是家里保护得过好的千金小姐,颇有搭讪的意思,屡屡献殷勤。
  换成以前,舒浣也不免也要被逗得昏头转向,心头鹿撞,被他们言谈之间的吹嘘炫耀唬得一愣一愣。
  现在有了徐玮敬珠玉在前,看他们花招百出,逗得颜苗花枝乱颤,而她竟然连半点感觉都没有,连眉毛也很难动一下。
  英俊多金的男人是很多,而徐玮敬只有一个。她很明白段琪雅的心情。
  到了羽田机场,已经有酒店的服务生和车子在等,两人毫不费力,便顺利安稳地到了酒店。
  在大堂check in,果然确认身份,办理好手续之后,大堂经理便递过一个信封,用英文礼貌道:“这是给舒小姐的。”
  信封的手感不薄,舒浣有些意外,她对纸钞的厚度没有概念,但就算是最小面额的,这应该也比她预想的要多很多了。
  对方又服务周全地补充道:“需要的话可以帮您清点,确认一下现金数额。”
  舒浣低头看了信封上的数字,不由一愣。
  虽然日元并不值钱,但后面那串零也还是多了点。
  零用钱的概念,换成其他人的馈赠,她会觉得一万日元最合理。纵然以徐玮敬的大方周到,十万日元的零用钱那也已经是非常之慷慨了,折合七千多人民币,能在药妆店买许多东西,基本解决了她一半开支预算。
  舒浣怀疑自己看错了位数,多数了一个零,把十万看成一百万。而对方已经帮她清点好了:“一共一百万日元,请您收好。”
  舒浣瞬间满脸通红,咬住嘴唇,连手都有点颤抖,这完全不是喜悦。
  她有点想哭。如果徐玮敬就在眼前,她大概会哇哇大哭。
  她想请他不要这样体贴地对她。不然她即使知道完全不可能,也会有多余的憧憬。
  这样温柔的折磨。
高中二年级
  服务生帮着把行李送到房间,一关上房门,颜苗就整个心旌摇荡:“这种好男人,你赶紧嫁给他吧!”
  “你要不要这么见钱眼开啊T__T。”
  “不止是钱的问题啦,他的贴心才是最难得的啊。会怕我钱不够用,特意准备零用钱的男人,我这辈子都还没碰到过呢。”
  舒浣苦恼地用被子蒙住头:“他只是爱照顾人啦,他对家人都是这样的。”
  “你就不要自欺欺人啦。”
  “我是说真的,唉……”
  “有哪个男人会毫无企图地为一个女人这样花心思啊?”
  她也希望徐玮敬对她有所企图,可徐玮敬那种男人,想要什么都如囊中取物,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对她有企图的地步。
  “他对朋友和家人都比较重感情,所以……”
  颜苗摇晃着她:“醒醒啦,不要再骗自己了,他分明就是很在意你啊。”
  舒浣百口莫辩。她也很想能这样少女情怀一把,但徐玮敬那张缺乏表情的脸,实在让人很难有自作多情的勇气。
  两人放好东西,在房间里歇了一歇,各自冲澡,洗去途中疲惫劳顿。酒店规模上堪称小巧,但精致典雅而不拥挤,处在繁华喧闹的市都中心,也有着它独一份的宁静安然。
  舒浣洗过澡,换上长绒浴袍,放松之余,想好好体验一下酒店之外华灯初上的夜景,便飘飘然地过去,按下窗帘按钮。
  落地窗的窗帘徐徐打开。窗外不是她期待的城景,也不是园景,竟是密密麻麻的东京网线、铁轨。
  舒浣呆若木鸡。
  与铁路线毗邻是什么滋味,她虽然还没真正体验过,但任谁都能想象得出睡在铁路沿线是怎样的一种噩梦,半夜躺着估计都能被从床上震下来,别想能有半分安宁。
  不等她惊恐完,灯火之中,已有白色的子弹列车流星般从眼前闪过。舒浣猝不及防,忙后退一步,伸手要捂住耳朵。
  而现实里并无想象之中那种呼啸的动静。室内只看得见那流动的光景,全无声息,犹如无声的彩色电影。
  在她发呆的那几分钟里,又有新干线列车悄悄然从眼前滑过,迅速而安静。
  舒浣只觉得自己像是站在关掉声音的大屏幕之前,以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在观望这繁华都市最忙碌的流景。
  舒浣不由伸手摸一摸那玻璃。外界的一切喧闹都被隔离在这三层结构的玻璃幕墙之后。这城市最纷扰的喧嚣里却能隐匿着这样一份宁静的光阴。
  她在这时候又想起徐玮敬。她憧憬着在他那样的安静冷漠里,也许也能有着看不见的巨大热情,低调而浓烈。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想念他。
  舒浣顾不得节省国际长途的费用了,抱着爆卡的决心拨了徐玮敬的电话。
  对方很快便接起来。仅是再平静不过的男人嗓音,就让她浑身战栗。
  “已经到酒店了吗?”
  舒浣抓紧手机:“到了,很顺利……谢谢你留给我的……”
  “不客气,房间还合适吗?”
  “很合适,很漂亮……”
  “那就好。”
  舒浣只觉得胸腔里汹涌着,但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那头也静静的,但也都并不挂电话。
  “我……”
  “你……”
初中一年级
高中二年级
  两人同时开了口,也一齐顿住,徐玮敬又道:“你说吧。”
  “我,我是想说,你吃过饭了吗?”这什么烂问题啊T__T
  好在徐玮敬也耐心答道:“吃过了,你呢?”
  “还,还没……”
  “你可以去七楼餐厅,今天我帮你订了Ekki Bar & Grill的位置,口味和风景都还不错,你先试试看。”
  “啊……”
  “吃过饭你们到SPA中心做个按摩,签单就行。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逛。”
  “嗯……”
  “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嗯。”
  徐玮敬身上有种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心甘情愿被他操纵,非但完全不想反抗,还能觉得很幸福。
  第十二章
  待到颜苗也洗好出来,两人都为了不同的原因而各自陶陶然地晕乎着,完全不急着去购物了,互相帮着打理整齐,再一起上楼用餐。
  酒店规模并不大,然而充满丰富的能量。随处可见Guggenheim美术馆或者MOMA(纽约现代艺术馆)的典藏,色彩层次相当大胆,设计崇尚简约,却又时尚感十足。
  就连Ekki Bar & Grill这个时尚餐厅里,也延续了当代纽约设计风格,现代而不失温暖,奢华得很低调,令人惊艳,却又不拒人以千里之外。
  两人坐了四个人的位子,斟酌着点了餐,边欣赏夜景边享受美食,超乎预期地悠然和自在,都新奇而兴奋。
  颜苗突然露出白日见鬼的表情,捞过菜单便竖起来挡住脸。
  舒浣纳闷道:“怎么了?”
  颜苗鬼鬼祟祟地:“我好像看见我们老板了!”
  “这么巧?哪个啊?”
  “最嚣张的那个就是了,嘘……他好像过来了,不要去看!”
  她说得太晚了,舒浣已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身材高大,四肢修长,理着全然不像商务人士的短发,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面容白皙英俊,但看着就不似善类,一边耳朵上还戴了颗钻石耳钉。
  若年轻个几岁,多半是那种称霸远近校园的不良少年之王。而现在西装革履,排场十足,看起来还是不像商人,配上身边那几个人,倒活像个黑帮少主。
  舒浣不由胆战心惊:“喂,你们公司,做的是合法生意吧?”
  “……|||||应该是吧,我一直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呀。”
  男人挑挑眉,径自走过来。
  “颜秘书。”
  舒浣僵着不敢动,而当事人还很没出息地龟缩在菜单之后。
  “我记得你请假的时候,理由是要跟爱人出来度蜜月?”
  “……”
  “所以,”他把眼光投到舒浣身上,又一挑眉,“莫非这位便是……”
  “……”
  “难得你舍得花钱到这种地方来,我也不打扰你们了,”男人笑道,“祝新婚愉快。”
  “=____=……”
  等男人走远了,颜苗才从菜单后钻出来,愤愤道:“这个人渣!”
  “哇,骂得这么狠,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反正很渣就对了,”颜苗气鼓鼓的,一副吃到剩菜的表情,“讲他的事好倒胃口。来,喝酒。”
  舒浣吃着蟹籽手卷:“话说,我一边要演徐玮泽女友,一边还得演你的T老公,你们能不能不要让我兼职得这么忙啊。”
  交友不慎,个个都拿她当挡箭牌。难道她长了张婚恋出租的脸吗。
  酒足饭饱之后,颜苗兴冲冲去做SPA,而比起享受精油推拿,舒浣还是觉得去探望孤苦伶仃的徐玮泽比较人性化,于是收拾了专程带给徐玮泽的国产礼物,打了电话给他。
  徐玮泽来的速度犹如子弹列车一样快,以至于舒浣都要怀疑他是否有在遵守交通规则了。
  下楼出了大堂,就看见徐玮泽站在车边等着她,温柔俊美,长身玉立。四目相对,青年便露出脸颊上那一个迷人的酒窝。
  待到舒浣走近,徐玮泽笑着一伸手,就抓着她的腰把她举起来,腾空转了一圈。
  异国重逢的这样一幕很感人是没错,但是……
  “喂喂!我穿的是裙子!”
  徐玮泽这才把她放下来,依旧抓着她,低头笑道:“哇,你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大方,舍得住五星级酒店。终于想通啦?”
  舒浣还在狼狈地忙着扯裙子下摆以防走光:“是你哥帮忙付账的啦。他没告诉你吗?”
  徐玮泽一愣,而后轻松笑道:“是哦,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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