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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细节决定成败.doc 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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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决定成败1.凌晨2点，来了个19岁的男孩子，我问他怎么不舒服，他告诉我他的腿关节肿了，我说那去看外科，患者对我说以前专门有大夫说了得看内科，我说那好吧，我开始询问外伤史，双侧还是单侧，患者否认外伤史，诉为单侧，我还要求他脱掉裤子我仔细看了下膝关节，初步判断关节腔积液，于是打算拍个片子给弄外科去，结果该患者忽然递给我一张单子，说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啥病，但是以前大夫说，拿着这个单子给医生看，医生就明白了，我一看，是张凝血功能和凝血因子活性的报告单，我赶紧看了眼VIII因子活性，很好呀，我说你这个不是血友病啊，我说就是输了冷沉淀也不可能这么高的活性啊，除非你输个好几w的，我说有人说你是血友病吗？？该患者说没吧，不知道。结果这个时候我又仔细看看单子，居然IX因子活性只有3%，我立刻想敲自己头一下，居然只记着血友病甲，忘掉血友病乙了。该患者是血友病乙啊。我说没人告诉你，你是血友病吗，你舅舅有类似情况吗，患者告诉我，一个表舅也是这样。我说那你以后记住了，以后关节再出问题，确实要看内科，而且去了要告诉大夫，自己是血友病乙，需要输注凝血酶原复合物或者冰冻血浆。一定要记住这些，这样大夫就能直接处理了。同时心里大骂以前给这孩子看病的大夫，干吗不告诉是啥病啊，如果这孩子没带这么张化验单，那不是坑死人了。患者女性，71岁，以腹胀、纳差1月余入院。入院前曾在门诊超声检查提示腹水（呈包裹性），而腹部脏器未见明确相关疾病，因此怀疑有妇科病变而收入妇科。入院病史记载中患者有低热、乏力、盗汗、消瘦。入院后行腹部CT提示腹腔多发肿大淋巴结，腹水，未见腹盆腔脏器明确器质性病变。胸部CT提示少量胸腔积液，余未见明显异常。胃镜提示慢性胃炎；肠镜提示息肉。肿瘤标记物中CEA及CA125增高，但未达正常2倍以上。未能明确病因。后转入我科（心内）。转入后查体在颈部及腹股沟均触及肿大淋巴结，质地软，移动度可。曾建议患者家属行淋巴结活检，但家属不愿接受，且后来外科也认为淋巴结过小不易取活检。根据患者多发性浆膜腔积液结合临床症状，考虑为结核性，予以抗结核治疗，同时抽腹水送检。虽已行治疗，但总觉得这个病例有什么不对之处。2天后，接手这例患者，可见患者消瘦明显，盗汗，据患者描述，用来擦汗的毛巾一会儿就湿透了。又从头回顾该患者的病例，发现血常规中淋巴细胞比例高达60%，而生化中乳酸脱氢酶达到1200U/L。那么，明显增高的淋巴细胞、多发肿大淋巴结、发热、浆膜腔积液，第一个反应是淋巴瘤！于是查教科书，感觉基本可确定，而LDH大于500U/L是淋巴瘤预后不良的指标之一，但尚无确诊的确切证据。恰好当日下午腹水病理回报提示可见大量异型淋巴细胞。于是继续送腹水病理检查，反复3次后，确诊为B细胞性淋巴瘤，转血液科进行化疗。而此时距患者入院已经过去了20天左右。虽然这次延误诊断未造成严重不良后果，但详细每位医生都愿意尽快为患者确诊，尤其是恶性疾病，争取尽早治疗。血常规和生化是入院第二天就可以出结果的检查，如果当时就注意到明显异常的常规检查结果，早期进行针对性检查可能会大大提前患者的确诊时间。4岁男孩，因抽搐呼120，既往无相关类似病史，有癫痫家族史（父母双方均有），呼120前家长发现患儿反复抽搐，每次发作时间和间歇时间不详，120前往后院前急救，反复静脉使用地西泮无效，最大量80mg加入100ml的5%葡萄糖中静脉滴注。回院后继续愈镇静药物无效，回院抢救约半小时后患儿心跳呼吸停止，经抢救无效临床死亡。最终患儿呕吐物及血液中化验结果，毒鼠强中毒，返回头发现患儿家中楼梯底有散在毒鼠强。有一腹痛患者来诊。患者女，62岁，腹痛约5小时。患者家属一来就说胃炎，拿出下午在我们双沙社区的病历，要求输液，说是社区医生讲的。一看病历，已打阿托品0.5毫克，口服奥美拉唑20毫克。我看患者表情痛苦，一边让患者平躺一边问下午用药后腹痛减轻否，患者诉未减轻，心里顿时冒出个念头，心梗？胆囊炎？胃溃疡？体检发现：心率88次／分，心音强弱稍有不等，有早搏，腹部阴性。立即给予舌下含服硝酸甘油0.5毫克，床边心电图，标2.3st下移，余导连无异常，这时问患者，患者诉疼痛有减轻，心里稍安，患者既往有糖尿病史，此次血压不高，遂ns250ml*丹生（冻干）0.4g静滴，舌下含服复方丹生滴丸。急查个血糖，肌钙蛋白，心功五项。20分钟后患者疼痛消失。一个老太太，有七八十岁。院前医生告诉我，患者呕吐，腹泻，是急性胃肠炎。我看了一下患者，见患者闭着眼，我以为是脱水，没精神，我喊了老太太一声没吭声，家属说老太太耳聋。家属急于让患者住院。我写入院证，让患者住消化内科。就在这时我听见地上有水声，一看是老太太尿流到地下。不对，急性胃肠炎不应该小便有问题。我看了一患者瞳孔，等大光反射迟钝测血压160/80，掀开患者被子检查四肢，发现左侧肢体活动障碍。在大
正在加载中，请稍后...&&&&人生有那么多的美好……
等到明天一早我就来了我来送你一个太阳――但我不告诉你，那太阳是我用一生炼就的金丹。如果你扑进我的怀抱你会发现我的胸膛是空的空得使人落泪――但我不告诉你，我是把他们拿去炼丹了……
逐浪百年梦
逐浪百年梦
浏览数:49448
日 16:08 &&&
我看见了花的颜色，
却嗅不到草的芳香。
日 13:21 &&&
假如我爱你，那么
任不正常的流沙
&& 冲击石头的山顶吧；
任不正常的月光
&& 挑剔太阳的过热吧；
我们将在未来见面――
也许我是冬眠的虫
&& 就是春天的花儿！
――唤醒我
也许我是干渴的小草
&& 就是早晨的甘露！
――滋润我
我是奔走的龙
&& 就是先行的风！
我是地下的激流
&& 就是等待喷发的瀑布！
我们相见的日子只有在未来的一个
&& 不平凡的早晨！
是这样吗？
咚、咚、咚……
是这样吗？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 13:20:31编辑过]
日 15:23 &&&
坐在电脑前，打开QQ，谢恩看到了芳草的留言：
“栏杆，你好吗？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鄂尔多斯大草原上的芳草是不是太多了啊，以至于你忘记了杭州的我？
“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的心已经变成了一座荒岛，但是在这荒岛上，我依然希望能为你建起一座花园。虽然现在花园里还没有花儿，但是有期盼着你来开垦的芳草地；虽然现在花园里还没有房屋，但是我已经为你准备了描画蓝图用的笔和纸；虽然现在花园里还没有你的影子，但是，我已经在里面放养了小鸡、小鸭、还有小兔子……你什么时候到我心中的花园来啊？但愿我们能使这里变成除天堂之外的，真正的，人的乐园……而在这之初，我们要准备彼此搀扶，度过寂寞！其实，只有两个人品味的寂寞的秘密，是最幸福的――你说呢？
“我给这个花园起了个名字，叫：第三花园，好听吗？”
谢恩被芳草深深地感动了，他回信道：
“如果今生还有机会，我第一个想见到的就是你。如果见到你，只要你愿意，我第一要握住你的手，确认这不是梦；第二我要抱紧你，确认是否真的有一棵芳草与我同在一个星球；第三我要闭上眼睛亲吻你，从你的发稍一直亲吻到你的足趾，确认我已经进入了人生最美好的仙境！！然后我还要向你讲述所有幸福的故事，让幸福的星星挂满第三花园的夜空，让你半夜醒来再不会感到孤寂，让花园里的小鸡、小鸭、还有小兔子的眼睛里，都闪耀着快乐和妩媚……
此时，杭州的芳草正懒散在床上看书，忽然两只麻雀落到玻璃外面的窗台上，唧唧喳喳打打闹闹，瞬间又飞走了。看到这景象，她若有所思，下了床，坐在电脑前开始上网。她发现了栏杆拍遍。
同时，谢恩在网吧里，也发现芳草上网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久别重逢的问候：“你来了？！”
谢恩：“是啊，我发现了第三花园，真是太美了，所以没经你同意，我就进去了，你不会轰我走吧？这花园可是建在你心上的呢。”
芳草：“怎么轰走啊？你已经在里面了，哼。”
谢恩：“芳草阿，我不做强盗，我愿意是农夫，在你的心田里耕耘，只要秋天的时候，你能赐给我收获。”
芳草：“谁知道你埋下的是什么种子呢？”
谢恩：“这是个秘密，我不能马上告诉你。”
芳草：“呵呵，小气！”
谢恩：“你最近好吗？”
芳草：“不好。”
谢恩：“怎么了？”
芳草：“因为太久没你的消息！”
谢恩：“那么现在好了？我已经出现。”
芳草：“是啊，现在好了，因为我又听到有人乱拍栏杆的声音了，嘻嘻……”
谢恩：“今天怎么没上班？”
芳草：“你工作的地方是不是很苦很偏僻，连日历都没有？”
谢恩：“是。看不到电视，也买不到报纸。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引自陶渊明《桃花源》）。”
芳草：“哦，怪不得。今天是星期日。”
谢恩：“哦。没到西湖去玩啊？我好想往西湖，你多好啊，天天都可以游西湖。”
芳草：“你也不错啊，正生活在桃花源里呢，哈哈，羡慕死我了。”
谢恩：“老公给你道歉了吗？”
芳草：“没有，不过我已经不要求他道歉了。”
谢恩：“你们和好了?”
芳草：“我们分居半个多月了，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和他离婚！我很痛苦……”
谢恩：“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芳草：“以后告诉你吧，我现在不敢说这事，一说心里就恶心。”
谢恩：“也罢，我们好不容易相遇，就只谈快乐的事吧！”
芳草：“那好，你什么时候开始建造我们的花园啊？”
谢恩：“现在。”
芳草：“需要多久才能竣工呢？”
谢恩：“一辈子！”
芳草：“开工吧――”
（画面对应谢恩的描述卡通方式演出）
谢恩：“我要首先建一座池塘，让鲜花在水岸边铺一条花毯，然后梧桐树撑起遮阳伞，九百九十九只仙鸟都藏到树叶下，只等你我躺到花毯上，你的脸伏上我的心口，所有的仙鸟就会和我的心跳一起――为你歌唱！！”
芳草：“好感动啊！”
谢恩：“我还要为你建一条清晨散步的小径，让你的双足，步步受到鲜花舍命般的礼赞相迎。”
芳草：“嗯，……”
谢恩：“我还要用两棵最高的大树为你挂上秋千，当你在秋千上快乐摇荡的时候，月亮能够吻得到你的衣裙……”
芳草：“啊……”
谢恩：“好了，今天就干到这里，休息，改日再建（再见）。”
芳草：“好像你还有事？忙？”
谢恩：“我今天是来县城办事的，要走十几里路才能回到工地。再说，夕阳西下的时候，草原狼还要在大树下等我呢。”
芳草：“草原狼是谁？”
谢恩：“我在内蒙收养的一条狗，它的样子很像狼，威武雄壮。”
芳草：“哦，我还以为你有相好儿了呢。”
谢恩：“我一个穷小子，上哪里找相好的啊？好了，再见。”
芳草：“什么时候再来？”
谢恩：“说不准。”
芳草：“，这是我的手机号，你上网的时候给我发短信通知我。”
谢恩：“不好意思，我没有手机啊。”
芳草：“马上去买啊。笨：））”
谢恩：“我只剩五六块钱了。下次补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呢。我老婆常说：有钱才能买东西。”
芳草：“看来，你老婆说的话是真理！哈哈。也好，我们随缘吧。”
谢恩：“不，为了证明她说得不对。我非买手机不可！”
谢恩站在卖手机的柜台前。
谢恩：“找个最便宜的，给我看看。”
售货员递给他一部手机，样式很老。
谢恩：“多少钱？”
售货员：“450。”
谢恩：“死吾？”
售货员：“什么？”
谢恩犹豫片刻：“啊，就要它了。”
（第一次给老婆发短信）
在回工地的路上，谢恩躺在草地上休息，看着草地上、白云下的羊群。
谢恩用他平生所拥有的第一部手机，一只手捂着腰，一只手给老婆发短信：“老婆，是我，我今天进城，刚刚买手机了，你和女儿都好吗？”
立刻收到梁嘉回信：“我和女儿你不用惦记，都好。” 旋即又收到一条梁嘉的短信：“老公，你挣到多少钱？都买手机了！”
谢恩回短信：“还是你给我带来的那七百块钱。真没想到，单位不景气到这样的程度，今年在工地干活也要欠发工资、奖金和补助了。老婆，你放心，我节约就是了。”
梁嘉：“没发钱还买手机？你一定是又上网了吧？手机是为了和杭州的芳草联系才买的！”
已经一连几次，谢恩刚发送成功，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揣进兜里呢，老婆的短信就回过来了。他眉头一皱，对着手机说：“你发短信的速度速度为什么这样快？一定是老给谁发短信练出来的吧？！”他的眼前又出现了游总色咪咪的眼睛。
谢恩把手机揣到怀里，不再和老婆联系。拔下一棵小草，在手指间玩弄，又放在鼻子上闻。
当天晚上，门房里谢恩和老林喝酒聊天。狗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窜，寻求喂食。老林和草原狼的关系处得也很好了。
谢恩：“老林，以后我也自己做饭，不吃食堂了，食堂东西太贵。省点是点。”
老林：“怎么，没钱了？”
谢恩：“是啊，我的钱买手机了。从明天开始，咱俩个吃个的，我不能老占您便宜。”
老林：“咱们爷俩儿有什么说的，一块吃呗，还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谢恩：“不行，必须分清楚。我现在太穷了，不能连累你！”
在昏暗的灯光里，谢恩已经喝得有些醉意了。他把狗叫到身边，抱着狗的头说：“我宣布一条铁的纪律：从明天开始，再也不许花钱买肉吃了！因为，没钱了。除了必备的粮食以外，其它的蔬菜呀、食用油啊，一概列入奢侈品，严格控制！补充一条：酒是粮食精，也属于必备的东西，不准控制。草原狼，你还有什么补充意见没有啊？”
草原狼似乎听懂了，怯生生地望着可怜的主人，点点头。
谢恩搂住狗的脖子，动情地说：“我老婆和我结婚七年，一天富人的日子也没过过；你跟我才几天，刚吃了几顿饱饭，就马上又要回到万恶的旧社会了。真对不起你们啊！”
狗用舌头舔谢恩的脸、脖子、手，安慰着主人。
老林醉眼朦胧地看着谢恩和狗的交流，感觉很神经病，他嘻嘻的笑着：“谢恩，你真他妈的是怪人。”
谢恩不懈地一笑，起身到屋外面撒尿。他从来也没指望老林能理解自己的心境。
草原的夜色很美，空气清新，天上的星星粒粒可数，月亮是残的。
低头看，草原狼正在自己的肚皮上使劲地舔食着，借着大门和工地上的的灯光，可以看清草原狼那次受伤后肚皮上落下的伤疤，它在自我抚慰伤痕。
谢恩仿佛受到了触动，他轻轻抚摸自己的腰。掏出手机，再次给老婆发短信：“老婆，我腰不舒服啊，你能帮我揉揉吗？” 不把自己腰伤的事告诉老婆，是怕她为他担心，虽然他怀疑梁嘉和游总的关系，但怀疑只能是怀疑，夫妻毕竟是夫妻。
此时梁嘉正在单位值夜班，游总站在一旁陪她闲聊。
梁嘉读完谢恩的短信，拿着手机对游总说：“你看我们家谢恩，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呢。这会儿腰不舒服，让我给揉揉，现实吗？”
游总笑而不语，色咪咪地看着梁嘉。
梁嘉立刻回短信，一边打字一边念出声：“你在内蒙，怎么给你揉啊？我有那么长的手吗？”
游总开玩笑：“我就在你身边，很现实啊，我的腰也不舒服，啊，好痛……”意思是让粱嘉给他揉。
梁嘉冲游总一笑，假装生气：“一边去，还美死你呢。”
谢恩收到老婆短信，苦笑摇头，自语道：“还是一点想象力都没有，唉。”续写一短信发给老婆：“采一片草原的白云，用发丝做线，用时间绣上思念，托风捎给你，却发现被你抛在一边；于是化作阴雨点点，飞散飞散……”
谢恩很快收到老婆回的短信：“谢恩，你的诗发错地址了吧？应该发往杭州。我哪配你为我写诗！”
谢恩再摇头，他对老婆缺少想象力和对诗的理解力一直感到很遗憾。
他索性就给芳草发短信了。
杭州，芳草家。
壁灯的光线很柔和，芳草和妹妹靠在被窝里，商量芳草离婚的事情。
妹妹：“你为什么一定要和姐夫离婚呢？是不是你外面有人了？”
芳草：“我外面没有人。”
妹妹：“你这么个美女，至少外面追求你的人很多。你动心了？
这时芳草的手机响了，短信的声音。
芳草念谢恩发来的短信：“我愿是空气，被你吸进，然后吐出来抛弃；我愿是尘埃，飘到你的睫毛上，然后被泪水无声地洗去。我微不足道，幸福易逝，只要你能接纳我，哪怕只有一瞬……”
妹妹：“还说没外心呢，这诗是谁写的？”
芳草：“这个手机号码我不认识啊！”
芳草自语：“诗？难道他今天真买手机了？”
妹妹：“他是谁？”
芳草：“现在还不知道，待我问问。”
她立刻回短信：“是你吗栏杆？果真你买手机了？”
谢恩：“是我，栏杆立在草原的星星下面想你呢。你收到的每一个字，就是一颗我为你摘下来的草原上的星星……”
芳草立刻脸上充满喜悦。
她回短信：“栏杆，我好喜欢！让短信的文字变成星星真好，请再用这星星铺一条闪亮的小路，好让我走进你的心！”
谢恩：“好啊！那么你就来吧，到我的心底来吧。但是，我有个要求。”
芳草：“快说。”
谢恩：“让你的发丝变成思念好吗？”
芳草：“干什么啊？”
谢恩：“编一条温柔的锁链，拴牢我，囚禁我，要我做你永远的囚徒……”
芳草回短信：“我愿意！”
妹妹：“他是谁呀？”
芳草回：“栏杆。”
妹妹：“谁？”
芳草：“一个网友，我花园里的农夫。”
妹妹：“你们在网恋？你为这个人和我姐夫离婚？！”
芳草：“我告诉你实话，你姐夫是同性恋！我看见了他的通信记录，他和男恋人开房间……”
妹妹瞪大了眼睛：“啊！？恶心死了……”
芳草：“所以呀，我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你了，为了他的名声，你也要保密呢。”说罢，眼圈红了。
妹妹：“他既然是同性恋，当初为什么跟你结婚呢？”
芳草：“他说结婚是为父母结的。”
妹妹：“既然他喜欢男人，为什么又不同意跟你离婚呢？”
芳草：“我哪里能解释清楚啊！”
妹妹：“你们分居多久了？”
芳草：“快一个月了。”
妹妹：“离就离吧，唉，最好不离……你说同性恋有办法医治吗？”
谢恩又来短信：“芳草啊，我腰部扭伤了，好疼。”
芳草：“啊？怎么扭伤的？重不重？我帮你揉揉好吗？”
谢恩：“不要你揉啊，一揉就得有身体接触，男女授受不亲！”
芳草：“哼！你还挺封建，那你就自己上床休息吧，自己照顾自己吧！我不管了。”
谢恩：“唉，两颗受伤的心需要互相抚慰，否则就只能像一条受伤的狗自己舔拭自己的伤口，多可怜啊。”他低头看草原狼，狗再一次用舌头抚慰自己的伤痕，可能是伤疤很痒痒了吧。
芳草：“既然你怕男女授受不亲，不让我给你揉，我只好另想给你疗伤的办法了。”
谢恩：“什么办法啊？”
芳草：“我愿意是小猫，只要能蜷曲在你的床上，看你懒觉；我愿意是寄生蟹，只要能在你的心房里，筑起爱巢；我愿意是挎包，只要你能挎上我，体贴你的腰……”
妹妹问芳草：“姐姐，你相信网恋？”
8、看大门的日子
工地上，刘经理在两个项目副经理的陪同下，正在巡视工作。
刘经理问李队长：“你们起重队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李队长：“别的问题倒没什么了。就是谢恩前天抗道木的时候把腰扭伤了。”
刘经理：“伤到什么程度？”
李队长：“什么程度，我也不好说，昨天他从医院回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感觉不轻。因为他来咱们这一快一个月了，我观察他不是偷奸耍滑的人，平时干活特卖力气，别人两个人抬一根道木，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扛。如果不是伤得很重，他，我想不会两三天不来上班的。”
刘经理：“你问过他没有，到底还能不能干活儿？”
刘队长：“我问过他了，我说别为了挣钱把病耽误了，该回北京看病就回北京看病，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他老说没事，过两天保证能干活儿。”
另一副经理插话：“要钱不要命啊这是。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老干不了活儿，工地也不是养病的地方啊！让他回北京得了。”
李队长：“要不这样吧，我跟你们当领导的商量商量，谁出差都是为正俩钱来的，回家闲待着连工资都没有，所以甭轻易轰人走。他前一段时间跟我干活儿确实不错，一个顶俩。我看这样行不行，门岗那不是正缺一个看大门的找不找人呢吗，问谁谁不去，嫌挣钱少，谢恩受伤了干不了重活儿，把他派去守大门他应该说不出什么来，领导们看呢？”
刘经理：“也行，他毕竟是公司宁经理亲自介绍来的人。”说完，向别处一台大吊车作业的地方走去，继续巡视工作。
（梁嘉歌舞厅）
夜，门房内。谢恩已经吃完饭了，坐在床头写他的小说《活着的时候我们相遇》。老林还在喝酒，已经喝得睁不开眼睛了。
老林：“我就纳闷，头儿让你看大门你就真看大门啊？腰疼干不了重活怎么了，那也是工伤！在队里泡着，出工不出力，也照样拿钱，总比看大门强啊！”
谢恩：“一天两天行，时间长了我脸红。”
老林：“你这个人呢，脸皮太薄，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不够。一年下来，你得少挣多少钱啊，起码够你买四个汽车轱辘的。哼。”
老林的话使谢恩的脑海里浮现出三十晚上的情景：
谢恩：“老婆，你今年的愿望是什么？”
梁嘉：“我的愿望是买车！不必太高档的车，家庭用车就可以。”
谢恩：“我的好闺女，你今年的愿望是什么？”
女儿：“我的愿望是爸爸发财，给我买一架跟强强哥一样的钢琴！爸爸，您的愿望呢？”
谢恩：“我的愿望是，努力工作挣钱，满足你和妈妈的两个愿望！”
梁嘉眼睛望着电视问谢恩：“你还什么时候出差挣钱呀？”
老林喝美了，正哼哼着小调。
工地生活确实很寂寞。谢恩叹一口气，他想老婆了。放下小说稿，对老林说：“我带草原狼巡逻去。”
来到门外，谢恩掏出手机，给家里的座机打电话。
谢恩家里室内黑暗，只有座机在闪亮、在响，始终没有人接听。
谢恩又给老婆的手机打。手机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此时，梁嘉正在歌舞厅和游总跳舞，疯狂的音乐声掩盖了手机的铃声。
草原狼陪着谢恩在工地转悠，不时警觉地竖起耳朵。
谢恩久久等不到老婆的回音，眼前便又浮现出游总色咪咪的眼睛。于是给老婆写短信：“爱情有没有永恒？五千年过去了，没人能够回答。突然有一个男人站起来大声说：爱情有永恒，我就是证明！全世界人的眼睛都望过去，原来他是谢恩。”
发完短信，谢恩把手机握在手心里，继续等老婆的回音。很久也等不到老婆回音。他和狗继续工地上巡逻。
突然，手机响了，短信的声音。但来的不是老婆的短信，而是杭州的芳草。
芳草：“干什么呢栏杆？”
谢恩：“哈哈，我刚改写完小说《活着的时候我们相遇》。此时正在工地上一个人寂寞。不过你来了就好了：日月行天枉经纬，大江东去独语谁？高原月下得芳草，始知寂寞有人陪！”
芳草：“我在被窝里了，忽然想你睡不着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吗？因为我想你了，我喜欢你的诗情画意，它让我陶醉，忘记烦恼。”
谢恩：“可惜，我老婆最不喜欢我的就是我的诗情画意，她说不能当饭吃。”
芳草：“你要理解她，女人都是很务实的，我也如此啊。”
谢恩：“不，你和她不一样。”
芳草：“怎么不一样啊？”
（二建第三花园）
（画面对应谢恩的描述以卡通方式演出）
谢恩：“我也说不清楚，只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如果商品社会中还有什么精神可以苟延残喘，如果精神也是一种生命，如果生命仅仅是一棵小草，那么，你就是那最后的一棵小草！此时，我忽然想到了一片广袤的沙漠，我在沙漠里孤单行走，当生命已呈现疲惫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绿洲，绿洲里有一潭静美的湖水，水面上划来一条月亮船，船上端坐着美丽善良的你――芳草仙子。于是，我双膝跪倒，迎接我的女神！”
芳草：“啊，好美，像电影画面一样啊！”
谢恩：“女神牵着我的手，来到第三花园。神说：池塘中要有鲜活的生命。于是，我就在池水中放养了水草，青蛙，和美人鱼……”
芳草吃醋地：“讨厌，不准你养美人。”
谢恩：“于是美人鱼消失了，变成了美丽的鱼。神说：要让梦可以在天空中飞翔。于是，我就在天空中放飞了鲲鹏，喜鹊，和相思鸟……”
芳草：“我好喜欢啊……”
谢恩：“神笑了，说：我好喜欢啊。”
芳草：“神拍了拍你的肩膀，说：好样的栏杆！”
谢恩：“你还在床上吗？”
芳草：“是啊，还在床上。”
谢恩：“睡吗？”
芳草：“我被你搞精神了，睡不着啊。”
谢恩：“你明天有课吗？”
芳草：“有啊。”
谢恩：“那就睡吧，我拍着你入睡，给你唱催眠的歌……”
芳草：“好呀，我很乖的。”
北京某歌舞厅。
梁嘉和游总已经离开舞池，并排坐下来，两人都在喝啤酒。
游总嘴唇对着梁嘉的耳朵说话：“你好漂亮，身材一流，跳舞一流……”他的嘴巴越说越靠近梁嘉的耳朵，终于贴上了。
梁嘉本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屁股下面的椅子倒了，引来周围好奇的目光。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的举动找个理由，梁嘉从裤子兜里掏出手机假装接电话，正好看到了丈夫打来的未接电话和短信。
游总把她的椅子扶起来。
梁嘉对游总：“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拨谢恩的手机号码。
谢恩回到门房，推门一看，不禁大惊失色：老林横躺在地上！
他担心老林突然得了心脏病或者脑出血，赶紧扑过去，他刚把手背放在老林的鼻子上，试他还有没有呼吸，突然衣服兜里的手机铃声大震，吓得他浑身一哆嗦，掏出手机一看，显示的是老婆的手机号码。他关掉铃声，伸手摸老林的胸口，心跳还好；又用耳朵贴近老林的鼻子，没事，呼吸正常；他大声叫：“老林！老林！醒醒！醒醒！”怎么叫也叫不醒。他想把老林抱到床上，可是自己的腰却使不上劲，他只好一点一点把老林往床上拽，一边继续努力叫醒老林，还说了一句：“都是酒精惹的祸！”
谢恩终于把老林托上床，给老林盖好被子，自己已经累得大汗淋漓，刚把腰直起来。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谢恩接听电话：“喂，老婆。”
梁嘉：“谢恩，我今天上班忘带手机了，现在刚回家，看见你的未接电话了，你有事吗？”
谢恩：“没什么事，就是刚才突然感觉孤独，想你和孩子了。你想我吗？”
梁嘉：“老公，我也很想你。你干活累么，身体怎么样？”
谢恩：“我身体很好，干活也不累。我现在看大门了，很清闲，又有时间写小说了。”
他靠在床上，用手轻轻捶打腰部。
梁嘉：“你为什么不干起重了？”
谢恩：“门岗缺人，领导派我来的。”
梁嘉：“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恩：“也许年底回北京。”
梁嘉开玩笑似的：“你估计能拿回多少钱啊？能不能圆我买车的梦？”
谢恩：“我也不知道奖金和补助是怎么定的，定每月给多少我也不知道，到现在还没发过一次钱呢，我都快断炊了。”
梁嘉：“你不会先跟别人借点钱吃饭啊？发了再还嘛！”
谢恩：“我在这跟谁都不熟，张不开嘴借钱。”
梁嘉：“你这人就这毛病，从来不求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管你了，饿死拉倒，我要睡觉了，好累。”为证明自己很累很困，她打了一个哈钦。
谢恩开玩笑：“老婆，没有男人你能睡着觉吗？”
北京。舞厅外。
梁嘉：“这话你应该去问杭州的芳草！行，挂电话吧。”
“要不用座机再聊一会……” 谢恩发现老婆已经将电话挂断，他很扫兴，也很不甘心。
梁嘉把手机揣进裤子兜，重又进舞厅。
谢恩开始拨家里的座机号码。
谢恩家里的座机趴在黑暗中，发出刺耳的铃声。
谢恩听了半天，家里的电话没人接，谢恩皱起了眉头，疑云顿涌。自语：“她到底在不在家？” 谢恩又拨了一次家里的电话。
谢恩家里的座机趴在黑暗中，再次发出刺耳的铃声。
谢恩再打老婆的手机……
梁嘉在舞池里狂舞。只有舞曲的声音，隐隐的可以透过薄布看到梁嘉裤子兜里面，手机的来电提示灯在无奈地闪亮。
第三幕&&今年很想去杭州
9、苦中求乐
（游总摸手，上楼不让）
谢恩和草原狼的物质生活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甚至一棵大葱，已成了他最好的下酒菜。而且这大葱的吃法很特别，不是一口一口地咬着吃，而是像小孩吃奶似的一口一口嘬着吃，而且不敢用劲嘬，一切都要以节省至上。这一棵大葱，就能陪谢恩喝一晚上的酒。
这天，他和草原狼坐在工地上发呆。
谢恩：“草原狼，现在咱俩连下酒菜都没有了。怎么办啊？”
狗跑到一堆烂铁上面站住，回头望着谢恩。
谢恩：“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让我把铁卖掉？不行，这些可都是国家财产，不是我们的。”
狗跳下烂铁堆，皱眉头，盯着谢恩。好像在问：那你说怎么办？
“会有办法的。” 谢恩好像忽然来了主意。
谢恩来到了一家拉面馆，坐下。
老板：“你吃点什么？”
谢恩：“您这有什么啊？”
老板：“牛肉拉面，刀削面。”
谢恩：“这样吧，您先端一碗汤来，就您那个做拉面的牛肉牛骨头汤，盛一碗上来。然后我再看看吃点什么。”
老板娘端出一碗汤来，放到谢恩桌上。
谢恩：“有菜单吗？拿给我看看。”
老板：“嘿嘿，我们这个小店只有花生米和豆腐丝。用不上菜单。”
谢恩端起碗来，品了一口汤，像很懂行的老北京人似的晃晃脑袋，似乎首先汤的味道就不成：“唉，算了，给我结账吧。”
老板：“你吃什么了？我咋给你结帐吗？”
谢恩：“我打包带走。”
老板：“好，那你点什么菜带走呢？”
谢恩的脸开始红了：“这不嘛，就这碗汤。”
他把汤倒进自己带来的饭盒里。
老板笑了：“这算什么菜嘛？！拿走吧，不要钱。”
谢恩出门后，老板娘问老板：“咋就不要他钱呢？我看他不像要饭的，像大城市里来的人呢。”
出门后的谢恩又在柴草垛里，捡了两根已经没有了玉米粒的玉米棒（北京有叫它玉米骨头的），看看周围没人，揣进裤兜里。
谢恩回到工地，用菜刀给玉米棒修理了一下，制作成骨头的形状，然后再用砂纸打磨光滑，最后放进饭盒里，肉汤把“模拟骨头”淹没了。谢恩把饭盒放在炉子上小火煨着，把饭盒盖盖好，一拍手，用天津口音说：“得，这就算成了……”
他的这一系列造假行为，都被老林看在眼里了。
开晚饭的时间到了。
谢恩对草原狼说：“你的骨头还没做得呢。你先陪着我喝酒，来，过来。到我边上坐。”
狗趴到了他的身边，头枕着主人的大腿。谢恩喝了一口酒，捏起一粒花生米咬下半粒，剩下的半粒放回盘子里，盘子里总共十几粒花生米。
狗眼巴巴地望着谢恩的嘴，嘴里发出急切的祈求音，等待主人给吃食。
谢恩抚拍着狗的脑袋：“不要着急。骨头在肉汤里淹的时间越长，那才越入味儿呢，那泡出来的味道才越香呢！”
一旁喝酒的老林差点笑出了声。谢恩冲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做好保密工作。
谢恩抿了一口酒，抚摸狗的耳朵：“草原狼啊，今儿可是有当口的大菜了，你也喝两盅酒，高兴高兴，如何？”
狗甩了甩耳朵，大概是被主人弄痒痒了。
谢恩：“你不喝？哼。”
谢恩打开饭盒，把肉汤倒进狗食盆里一些，将米饭和汤搅拌均匀，说：“你先吃米饭吧，骨头待会儿再吃，现在骨头味儿可能还不浓呢。我先尝尝再说……”
草原狼开始吃汤泡饭。狗食盆里的东西少得可怜，还不够草原狼塞牙缝的。
谢恩左手抓起酒瓶喝一口，右手从饭盒里捏起“模拟骨头”放嘴里嘬，那样子仿佛是在吸食肉骨头里面的骨髓，很陶醉。好半天他才说出一句：“嗯，骨头已经入味了！”
与此同时。北京，夜。
某著名大饭店，梁嘉在和游总吃饭。酒菜精美。两人对面而坐。
梁嘉端起酒杯：“游总……”
游总：“说过多少次了，不必这样称呼我，你和我是中学的同学呢。”
梁嘉将一口酒喝下：“老游。”
游总：“嘿。”
酒使梁嘉的面容红润艳丽：“我还是第一次进这样高档的饭店呢。”
游总抬起手来摆晃，说：“不算什么，以后我会常带你来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他的手落下来，看似无意地落在梁嘉的手背上。
梁嘉缩回自己的手，用责备的眼神看了游总一眼，然后妩媚地笑。
游总取出一件包装精美的小东西，推到梁嘉面前。
内蒙，门房内。
谢恩做贼心虚似的从饭盆里捏出一块“模拟骨头”递给狗：“你也吃吧，已经入味儿了。”
北京，饭店内。
梁嘉盯着小礼品盒问：“又是什么好东西啊？”
游总：“正宗的法国香水，打开闻闻。”
梁嘉：“不是偷你老婆的吧？我不敢要。”
内蒙，门房内。
狗抱着这块“模拟骨头”，认真地舔食。最后把“骨头”咬碎，咽进肚子。看到这里，谢恩流泪了。醉眼朦胧。
谢恩：“既然吃了骨头，你索性再喝口酒吧。一醉解千愁啊！”
他左手卡住狗的腮帮，强行使狗张开了大口，仰起了脖子。右手把瓶子里剩下的一两多酒全部倒进草原狼的喉咙里，草原狼很不习惯地把酒“咽”下肚子里去了。
老林在一旁醉醺醺地叫好，他已经又快要睡着了。
北京，饭店内。
游总亲自动手，将香水塞进梁嘉的挎包里。再次握住梁嘉的手，梁嘉的手再次往回缩，但没真正用力气，温柔地缩了几次，便不再努力了。两只手，一个肥大，一个纤巧。
内蒙，门房内。
这时，手机响了，短信的声音。
芳草：“干什么呢栏杆？”
谢恩：“哈哈，跟朋友喝酒。你怎么还没睡？”
芳草：“我在被窝里了，忽然想你。你在和哪个朋友喝酒？”
谢恩：“草原狼。”
芳草：“狗也能喝酒吗？真好玩儿！”
谢恩：“朋友之间喝酒，实际都是在灌酒。我给它灌了一两多。”
芳草：“啊？你不怕把它灌醉吗？朋友在一起，喝酒随意些才好。”
谢恩这时才注意看看狗醉了没有。
只见草原狼踉踉跄跄向门外走去，似乎打算回窝睡觉，那步态与人喝醉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滑稽一些。人喝醉酒时两条腿拌蒜，下把搭在锁骨上；狗四条腿拌蒜，嘴巴耷到地面上，没走两步就摔倒一次，然后起来再走，再摔倒，再起来……无法走直线，偶然中他靠到了墙，发现了墙的作用，于是紧靠墙走，这样对防止摔倒起了很大的作用，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窝，一头栽进去，呼呼大睡。
谢恩被草原狼的醉态逗得哈哈大笑，随即，他又眼圈湿润了。
他抚摸着草原狼说：“你对我不舍不弃，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还要帮我看工地，防盗贼……睡吧，你是该好好休息了。酒是好东西，第一次喝谁都不习惯，但我敢保证以后你会喜欢上它的，上瘾后，不喝还受不了呢。”
老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躺在床上的芳草着急了，怎么还不回信？从来没这样过。于是发短信催。
芳草：“干嘛呢？醉了？睡了？栏杆倒了？”
谢恩：“我没醉没睡没倒，朋友睡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寂寞了！”
芳草：“是啊。我们都已经习惯寂寞了啊。寂寞真美！你离开老婆这么久，想她了吗？”
谢恩：“老子不要她了……”
芳草：“你醉了？”
谢恩：“我没醉。你和老公的关系怎么样了？”
芳草：“还在分居，他已经基本同意离婚了。”
谢恩：“同志，最好不要离婚！离婚是一件大事，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告诉我原因？难道我还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芳草：“你最好不要称呼同志，我对这个词敏感……”
谢恩：“怎么？”
芳草：“他是同性恋。”
谢恩：“你怎么知道的？”
芳草：“那天他忘关QQ了，我看了他和同性恋人们的聊天记录……”
谢恩愣在那里，两眼迷茫地望着黑暗的墙角，一只令人恶心的老鼠溜过墙角，捡地上的东西吃，好像并不很怕人。谢恩给芳草回短信：“你的心情很难受吧？”
从大饭店里出来，游总开车送梁嘉回家。奥迪车在谢恩家的楼前停好，车灯熄灭。
车内，梁嘉说：“你不要下车了，我自己上去。”
游总将车熄火，还是下了车。
梁嘉向楼门洞走去，游总跟随。
楼道内，梁嘉停下不走了。
游总：“怎么，上啊？”
梁嘉：“回去吧，你已经把我送到家了。”
游总：“还没进家门呢。”
梁嘉态度坚定：“你不能进门。”
游总：“为什么？”
“因为我老公没在家。” 说罢，梁嘉莞尔一笑，以便不把对方的希望全部给杀死。
游总压低声音笑：“理由很充分。”
梁嘉：“当然，你以为我是谁，给碗面条就能跟人家走啊？”
游总：“什么意思啊？”
梁嘉笑：“小时候，我们村有一个女人缺心眼，到镇上赶集的时候有一个男人给了她一碗面条吃，结果吃完他就跟人家走了，给那个人白当了半年的媳妇，哈哈……”
游总若有所思：“不错，我明白了。”
梁嘉一脸真诚地：“回去吧，你老婆在家等你呢。你要多理解我，好吗？”
游总真像个老总似的果断决策：“好，我走了，拜拜。”
望着游总离去的背影，梁嘉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忽然感觉心里空空的，很是失落。她没精打彩地迈楼梯上楼。形单影孤。
第二天一觉醒来，谢恩赶紧跑出去看草原狼。闻到了一股股异味，仔细一看，狗窝周围尽是狗醉酒后的呕吐物。草原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开窝，到边上的一片烂草上睡觉了。看样子昨晚的酒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呢。
谢恩：“起床了，草原狼。我带你到野地里转转去，看看能不能抓个野兔子什么，我们要向老乡学习，自己打猎吃野味嘛！”
他们在野地里到处寻找猎物，突然，草原狼狂吠着向一处草丛扑去，来到草丛，只见一只野兔正在原地拼命挣扎，沙土飞扬，却怎么也动不了窝。原来，它是刚刚被猎人下的套子给套住了。谢恩弯腰摸摸野兔的脊背，惊喜道：“哈哈，还挺肥呢。草原狼，给你计特等功一次！”他把野兔提在手里，然后好奇地查看那可以套住野兔的套子：不过是一根细铁丝围成圆圈系上扣，拴在一根木楔子上，再把木楔子砸入地下。这样就可以套住奔跑中的野兔子了，而且兔子越挣扎，铁丝就套得越紧。
谢恩：“太好了，我也可以做套，以后我们有肉吃了！”
此后，谢恩制作了很多很多套，在工地周围，在大峡谷里，在山上山下，在草地树林，几乎没有他不下套的地方，时常惊起沙鸡一片，群鸟飞舞，野兔狂奔。每天清晨，在工地开始干活儿之前，他都要带着草原狼去检查那些套，经常提一两只野兔回来和老林一起剥皮炖肉。看他的动作，腰伤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这期间，谢恩完成了对小说《活着的时候我们相遇》的修改，并且字迹工整体誊写了一遍，稿纸有半寸厚。满怀希望地跑到邮局，寄给杭州的芳草。
一出邮政局的门，谢恩立刻给芳草发短信：“芳草啊，小说手稿《活着的时候我们相遇》已给你寄去，热盼你的指教。”
芳草回短信：“很荣幸做你的第一个读者，谢谢你的信任！指教不敢，拜读而已。”
10、三个女人的愿望
芳草和丈夫划一条小船，泛舟于西湖之上。表面看他俩都很轻松，却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悲凉。
芳草的手机响，掏出手机一看，是妹妹的短信：“尽量离他远点，防备他把你推到水里图财害命。我在大树后面呢。”
芳草很随意地向岸上望去，像是在欣赏风景。
妹妹躲在一棵树的后面，紧张地监视着湖面上姐夫的一举一动。看来她是来暗中保护姐姐的。一名警察从她身边经过，她真希望警察能够停下来，不要走远。
小船上，丈夫问芳草：“谁来的短信？”
芳草：“我妹妹。”
丈夫：“她说什么？”
芳草犹豫一下。
丈夫很精明：“呵呵，你妹妹是不是担心我出尔反尔，后悔分给你一半财产？”
芳草索性明说：“比这严重，她担心你把我约到船上来，为的是让我不幸落水淹死，你好独吞夫妻共同财产。”
丈夫：“那你为什么还敢上我的船呢？”
芳草笑了，反问：“我为什么不敢上你的船呢？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还是相信你的！”
丈夫也笑了，感动地：“妹妹对你真好！这样吧，上午我请你最后一次以夫妻名义游西湖，中午咱们俩去接她，让我最后一次以姐夫的身份请她一起吃顿饭，下午办离婚手续的时候，请你妹妹和我们一起去民政局做个见证。怎么样？”
芳草高兴地：“好啊，我这就通知她。(给妹妹写短信，同时对丈夫说)咱俩不是说好了嘛，即使离婚了，将来我们还是朋友。”
芳草给妹妹的短信：“我们谈得很好，他很怀旧，其实我也很难受，我都快被他说动心了。其实谁愿意没事离婚玩儿啊！他说中午请你吃饭，你快回家等我们开车接你去吧。”
丈夫：“你一说朋友，就又让我想起咱俩处朋友的那段时间了。介绍人安排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西湖之上，已经五六年过去了，但当时的情景我依然难忘。”
芳草：“我也忘不了啊。”
丈夫：“还记得当时我给你念的一首诗吗？”
芳草：“记得，苏东坡《饮湖上初情后雨》。”
丈夫情不自禁地吟诵：“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那时，我是用它来赞美你的。”
芳草在极力抑制住眼泪，似乎离婚的决心正在动摇：“当时，你感动了我。”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短信的铃声。谢恩给芳草发来了短信。
此时，谢恩正和草原狼站立在一高坡之上，脚下是大峡谷，远望是连天的碧草、徘徊的白云。他轻声背诵着刚给芳草发的短信：“东坡西湖比西子，我把西湖比酒池；醉我一万八千岁，只要有你伴我诗！”他捡起一块石头向峡谷里使劲投出去，顿时惊飞群鸟一片，艳丽如蝶，唧喳不止。
杭州西湖。
芳草在读谢恩的短信，仿佛浑身都在颤动：她的睫毛、她的鼻翼、她性感的嘴唇……这使得她更加地美艳动人。也不知谢恩的短信触动了她的哪一根神经。
丈夫问：“又是谁来的短信？”
可是芳草听不见丈夫的声音，丈夫不过是嘴唇在动而已。
她立刻回复谢恩的短信：“莫非你有感觉？我此时正在西湖之上啊！你的酒好醉人……他已经同意离婚，协议写好了，下午去办手续。准备好给我的祝福了吗？”
芳草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湖中的绿水，深情自语：“我喜欢……”
丈夫误会了，以为妻子反悔，惊喜地问：“其实你也不想离婚，对吧？”
读罢芳草回复的短信，谢恩满意的是遇到了知音，伤感的是芳草将要家庭破碎。刚要给芳草回短信，突然，草原狼疯狂地向一处沙丘冲去，如离弦的箭一样，然后在沙丘的那一面吠叫。谢恩追过去察看，哦，原来是又套住了一只野兔，一只惊恐的小野兔。谢恩把小野兔从套子中解下来，提在手里。不知为什么，这只小兔，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女儿。
谢恩：“草原狼啊，几个月没回家，你说我女儿又长高了不少吧？肯定比我来内蒙的时候高了许多！”
草原狼狂吠着，吓唬这只小野兔。
谢恩和草原狼商量：“我们把它放了吧？让它找爸爸去。”
说罢，谢恩已撒手，小野兔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草原狼没有追。也许它理解主人的心思了。
杭州，下午。
芳草在妹妹的陪伴下，从民政局出来。眼望着已经成为前夫的丈夫一脸茫然地上了自己的汽车，驱车驶出民政局的大院，消失在美丽的城市里。她们两个也上了自己的车，妹妹开车，芳草坐在旁边。
妹妹：“姐，你想去哪？我们陪你散散心吧。”
芳草：“我很想去内蒙，或者北京……”
妹妹：“你想去找他？”
芳草没有回答，嘴角挂着笑意，眼里却是泪汪汪的，她轻轻哼唱起了一首歌：
我愿是空气，被你吸进，
然后吐出来抛弃；
我愿是尘埃，飘到你的睫毛上，
然后被泪水无声地洗去。
我微不足道，幸福易逝，只要你能接纳我，哪怕只有一瞬……
此时，正在门岗里值班的谢恩接到女儿打来的电话。
女儿：“爸爸，我放暑假了。我在姥姥家呢。”
谢恩：“那妈也在姥姥家？”
女儿：“妈妈说他今天加班。她老加班，好像不要我了。”
女儿的这句话，似乎加重了谢恩对妻子的怀疑。但他不愿意向女儿过多打听梁嘉的行为。
谢恩：“乖女儿，你想爸爸了？”
女儿：“嗯。”
谢恩：“告诉爸爸，都哪想了？”
女儿：“手想爸爸了。”
谢恩：“哈哈，手为什么想爸爸啊？”
女儿：“因为妞扭的手痒痒了。”
谢恩：“为什么手痒痒啊？”
女儿：“我要去阿涛叔叔家弹钢琴，妈妈老不带我去，我哭，妈妈就说等爸爸回家了，钢琴就会跟来了。是真的吗？”
谢恩忽然感到鼻子发酸：“是真的宝贝女儿，爸爸一定把钢琴带回家！”
女儿：“你发财了吗爸爸？”
谢恩：“现在还没有，但是爸爸会努力！”
谢恩挂断电话，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他给老婆发短信：“梁嘉，刚才女儿来电话了，她真长出息了，语言表达能力很有进步。她说你老加班不要她了，是真的吗？你要少加班，多注意身体啊。一切好自为之。代我问游总好……”
杭州西湖。
这时，芳草正在西湖的断桥之上，给谢恩发短信：“我办完手续了！把你的肩膀借给我用一下，我想靠一靠……此时我的心是空空的，很虚，很失落。”
谢恩：“真的就这样结束了？是解脱了还是失去了？我是该祝福你呢还是陪你伤悲？”
芳草：“其中的滋味只有谁离了谁知道啊！栏杆，我忽然真的好想见你！你什么时候能来杭州旅游或者出差呢？到时候，你一定要请我喝你西湖酒池里的美酒啊！我们一醉方休。”
谢恩黯然神伤。因为给老婆买汽车、给女儿买钢琴、到杭州见芳草，这些都因为现实的问题而难以实现，老婆和游总的事情也让他心烦，另外，他也为芳草家庭的破碎而真心难过。
他一脚踢飞了一只空酒瓶，酒瓶撞墙而碎。
此时，北京。
梁嘉读完短信，表情很复杂，因为她此时正坐在游总的奥迪车上。她偷看开车的老同学（游总）一眼。
游总：“谁的短信？”
梁嘉：“他的。他问你好呢。”
两个人都沉默了。也许都在担心谢恩发现它们之间的关系。
梁嘉把手机装起来，没有给谢恩回信。
内蒙工地。
忽然，谢恩看见刘经理乘坐的越野车正要开出大门。
谢恩猛然想到了什么，跑过去拦住车。
刘经理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问：“干什么谢恩？”
谢恩：“经理，我的腰好了，一点不疼了。我要求回起重队干活儿。”
刘经理：“你也嫌门岗挣钱少啊？”
谢恩很干脆：“对！”
见谢恩很执著，并且情绪有点激动，刘经理和缓地说：“你先找李队长问问，看他缺不缺人。然后让他来找我。你现在安心工作。”
谢恩什么话也不说了，转身回了门房。
刘经理的车开走了。
谢恩戴上一顶安全帽从门房走出来。
老林问：“谢恩，你干嘛去？”
谢恩：“我去找李队。”
他急匆匆向远处大吊车高耸的臂杆走去，那里是起重队干活的地方。
草原狼追在谢恩身后，一次又一次拽谢恩的裤腿，不让他动步，谢恩回身抬脚做要踢狗的动作，吓唬草原狼赶快回去，狗松开嘴往回跳几步，马上就回转身继续追谢恩，咬他的裤腿。如此反复多次。谢恩弯腰捡石头，用投掷石块的方式，终于击退了草原狼的尾追。当然没有一块石头打到草原狼，谢恩可舍不得打它。
谢恩继续向大吊车走去。不时警惕地回头望望，怕草原狼再次追来。
谢恩自语：“今天草原狼怎么了？邪！”
草原狼欲追又止，眼泪汪汪。
北京，奥迪车内。
游总：“他什么时候回北京？”
梁嘉：“不知道，也许年底吧。”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一辆出租车一路尾随着他们，车内后排坐着游总的老婆，脸色阴沉，两眼雪亮。
游总：“你告诉他，等他回北京后我给他二十万，他可以自己开公司，省得累死累活挣共产党那俩死工资。”
梁嘉：“你以为他跟你一样啊就认得钱？”
游总：“那你认得什么？为什么跟我好？”
梁嘉：“我是跟你好，但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同学关系，而且是你先追求我的！”
游总：“没错，我上中学的时候就追求过你，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拿正眼看我？”
梁嘉：“呵呵，那时候你还天天流鼻涕呢，学习也不好，谁能希罕你呀！”
游总：“那么现在呢？”
梁嘉：“现在你是个男人了！不仅叫游总，还是真有种。”
游总：“方方面面都比你老公强吧？可你当初怎么就嫁给……”
梁嘉（抢话）：“那不一定，十年前我老公写的小说得过全国大奖，你到现在发短信还竟是错别字呢，哼。”
奥迪车在北京某新建的普通住宅区里停下。
游总：“下车，我的梦中情人，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新房满意不。”
下车后，他大手一挥：“这一片楼房都是我开发的。你随便挑，看中哪个我就送给你。”
梁嘉：“咱们老家的牛都被你吹死了吧？又到北京来吹了。”
游总：“哈哈……”
梁嘉：“你给我买的房子在哪？”
游总：“跟我来。”
他们进了一个楼门洞，
那辆尾随而来的出租车在靠近门洞的地方停下来，游总的老婆并没有急于下车。
游总领着梁嘉上到二层。掏出钥匙，打开门。
两个人进了房间，游总返身把门锁好。
梁嘉好奇地看着室内：“还没装修呢？”
游总：“只要今天你定了装什么样的，我明天就让他们开工。”
内蒙工地。
谢恩来到了大吊车前，却寻不见李队长的人影。
他问一个工人：“王师傅，李队长上哪去了？”
王师傅：“刚刚还在，你等等吧，没准他上厕所了，这两天闹肚子呢。”
谢恩开始等，左顾右盼。
北京，新房间内
梁嘉在各房间里参观。到处都是空空荡荡，突然她发现了一张双人床，床上被褥齐全。
梁嘉：“还没装修呢，家具倒先买来了？！”
游总：“这不是为了那什么……你来的时候……你明白了吧？”
梁嘉装傻：“买俩板凳临时坐坐休息休息不就行了么，买床？浪费！”
游总：“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思？”
梁嘉有点天真地望着他，样子很可爱。
游总：“上中学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女神，我老在猜想你的乳头是什么样的……过去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吻你，和你上床，现在，我求求你……”
梁嘉警惕地：“你求我什么？”
游总：“让我抱抱你……”
他抱了她。她半推半就。
游总：“再让我吻吻你……”
他吻了她。她半推半迎。
他的手，开始在她背上、腰上、臀上游走……
当她被压倒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惊醒了似的说：“不行，我有老公了……”
(谢恩受伤)
内蒙工地。
正在焦急等待李队长的谢恩，站在离大吊车不远的地方，出于职业习惯，无意中向上一仰头，但见吊钩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升上半空，有东西摇摇欲坠即将脱落，这时，钩头下面正有一个民工经过，民工低头走路，对来自天上的危险浑然不知。谢恩连声大喊：“快躲开！” 很多工友也发现了这一危险，几乎所有人都在大声惊叫：“躲开，躲开……”
由于工地上各种施工的声音嘈杂，那人听不见，或听见了也不知道就要出什么事情，应该往哪里躲。众人还在大叫：“危险，快躲开……”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时，谢恩已不再呼喊，而是奋不顾身冲了上去，他的速度极快，眨眼到了那人跟前，一把推开那人。这一切说起来很慢，当时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
吊钩吊着的东西终于脱落下来一件。
谢恩救了那人的命，自己却被空中落下的物体击中，安全帽被刮飞了，飘落到地上，他慢慢地倒下了，倒在血泊里……
无数双脚向血泊奔来。
北京，新房房间内。
一双穿高跟鞋的脚站在了床前，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说：“起床吧，演出结束了――”
游总抬头一看，大惊失色：“老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梁嘉哆嗦成了一团，蒙上被子藏身。
游总的老婆平静异常。
老婆：“我有顺风耳啊。”
游总：“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婆：“怎么你忘了？我爸爸是专业开锁的，我的手艺也不错啊！”
游总：“哦，我想起来了，你的手艺家传家传，世界一流。那什么，你先回家，我送你回去……”
老婆：“不用了，我自己开着车呢。（她使劲撤掉梁嘉身上的被子，斜眼端详半天）老公，你干吗找这么大岁数的小姐呀？嫩草吃腻了？”
梁嘉壮胆子说：“我不是小姐。”
老婆：“你不是小姐？那你是谁啊？游总的未婚妻子？没听说婚姻法又修改了呀！还是一夫一妻制呀！我告诉你，即便准许一夫多妻也轮不上你。他在外面有多少套房你知道吗？他在外面有多少小老婆你知道吗？实话告诉你，连我都不知道！我就知道一点：他玩儿的女人，闭着眼睛提拉出来一个就比你年轻！……得，你也别哭，没什么可委屈的，女人嘛，没几个命不苦的。所以我今儿不难为你，看你也像个良家妇女，就当我义务给您上了一堂课，现在下课，您走人吧。”
梁嘉落荒而走，回到家，一头扎进被垛里，悔恨交加，大哭……
内蒙。工地。
血葫芦一样的谢恩被工友们簇拥着抬上刘经理的越野车，飞出工地大门。
草原狼哀号着狂追出工地大门，在土路上狂追，在水泥路上狂追，在沥青路上狂追……它被夹杂在马车、汽车、农用车等各种速度不一的车辆之间，显得是那样渺小，不免让人心惊肉跳，担心它的安全。终于，它一头栽倒，挣扎着站了几次也没站起来，四肢抽搐，直到一动不能动，喉咙里发出丝丝的哀鸣。
越野车把谢恩送到医院，被谢恩救下来的那个民工背着谢恩在医院的长廊里急跑，他的汗水、泪水混合着谢恩的血水，从他的下巴尖儿往下滴落。
忙碌的医生、护士。医疗设备、工具。
谢恩进了手术室。
被谢恩救下来的那个民工蹲在手术室门口，掩面伤悲。身上满是谢恩的血。
来到医院的工友很多人，气氛异常紧张。
11、到底是妻子
第二天上午。北京。谢恩的工作单位。
办公大楼里，公司领导正在组织开会，紧集商讨谢恩在内蒙工地受伤的事情，公司安全、人事、党政主要领导几乎都到齐了。谢恩所在的工程六处主任和书记也在场。会议已经到了尾声。
于总经理：“看看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看看还有哪些方面没有想周全？”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觉得已经想得很周到了。
宁经理略微扬了一下手，说：“于总，我提个建议：叫党群工作部派写作能力强的人也去一个到内蒙，虽然这是一工伤起事故，而且随时可能变成重大工伤死亡事故，但是谢恩同志舍己救人的精神，适当的时候还是可以拿出来宣传一下嘛。”
总经理会心地点点头。其他人表示同意。
于总经理：“那好，就这么定了。大家分头行动吧。”
六处书记、两名体格健壮的女同志还有宁经理来到梁嘉工作的宾馆。
他们径直进了宾馆领导的办公室。宁经理和宾馆的领导都认识，热裂地客套了几句后，宁经理的表情开始变得严峻起来。大家表情严峻地交谈着，宾馆领导不时地点头。
临出门的时候，宾馆领导对宁经理说：“宁总你放心，梁嘉到内蒙去，走多长时间都没问题。”
宁经理：“好的，张总，感谢你们的理解和支持！有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们。”
宾馆领导：“别客气，梁嘉也是我们的老员工了。要不要我们派个女同志陪着梁嘉啊？”
宁经理：“不用，我们已经有安排了。既然梁嘉没在单位，那么我们就直接去她家里了。您忙着。我们走了。”
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是梁嘉正在吃早饭。昨天晚上回到家，晚饭没吃，她一直在哭，天快亮了才睡着。眼睛都哭肿了。
听到敲门声，梁嘉开门。
宁经理一见梁嘉哭肿的眼睛，不禁一愣，以为她已经知道了丈夫的事。
梁嘉强作笑脸：“呀，宁经理，书记，还有两位大姐，你们怎么来了，快请进。”
宁经理见梁嘉笑了，知道她还没听说到什么，便故意大大咧咧地说：“我们受公司领导委派，挨家挨户慰问战斗在施工第一线的职工家属。”
那三个人都点头陪笑说：“是、是。”跟着宁经理往屋里走。
梁嘉：“呀，宁经理，您不就是公司领导嘛，自己派自己啊！”
看见桌子上的饭菜，宁经理问：“梁嘉，都下午几点了（看看墙上的挂钟整三点），你吃的是中午饭还是晚上饭啊？”
把客人都让到座位上后，梁嘉说：“不瞒您说宁经理，我这吃的还是早饭呢。呵呵。”
宁经理：“那好，你接着吃吧。边吃边聊。”
梁嘉给客人每人倒了一杯水，这才坐下来，说：“好，你们喝水，我把剩下的这一口吃完。”
待梁嘉吃完饭，宁经理对跟来的两个女同志一使眼色，笑着说：“你俩还不帮着收拾收拾，不能光口头慰问呢。”
梁嘉：“不用不用，你们快坐下。”
两个女同志已经一左一右地帮照梁嘉了。
梁嘉她们三个在厨房争着洗碗。
书记低声问宁经理：“什么时候跟她说啊？”
宁经理小声地：“不忙，让她再消化消化食。她已经吃完饭了是最好不过的，我最担心的就是她一旦听说谢恩受伤的事，肯定瞎琢磨，不吃不喝好几天。”
这时梁嘉忽然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问：“经理，书记，你们来到底有什么事？刚才刷碗的时候，我怎么忽悠一下子感觉不对劲啊？是不是谢恩出事了？”
宁经理不禁一怔，故作轻松地感叹道：“到底是夫妻，就是有感觉啊！――你坐下，坐椅子上，停我慢慢跟你说。”
此时，梁嘉的肢体动作显得很僵硬，面部表情也有点像梦游一样。她做到了椅子上，两个女同志紧挨着她坐下。
宁经理：“看把你紧张的，谢恩没出什么大事。昨天下午，工地上吊车正在吊东西，钩头下面正好有一个民工经过，按安全操作规程，钩头下面严禁站人啊，谢恩懂这个啊，他是老起重工。可巧这时候吊着的那些东西，里面什么都有，可巧有一根钢丝绳就要掉下来，只有谢恩发现了，他就大叫，让那个民工快躲开，可是由于工地上噪音太大，怎么喊民工也听不见，谢恩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把民工推出老远，他练过武术啊，动作快，反应也快，他往边上一侧身，钢丝绳紧贴着他的安全帽就下来了，他的安全帽被打飞了，虽然谢恩具体伤得怎么样我没见着，但是人只要戴着安全帽，就保证出不了太大问题。”
梁嘉一直提心吊胆地听着，嘴唇抽搐，她突然大叫：“我不信，我给谢恩打电话问问。”
她晃晃悠悠走到电话机旁，拨谢恩的手机，许久之后把话筒一率，哽咽道：“怎么是通了没人接啊！？”趴在电话机上，抽泣。哭了一会，不死心，继续拨谢恩的手机。
内蒙，医院，病房外。
李队长手握谢恩铃铃山响的手机，急得团团转，对刘经理、被救民工和其他在医院守候工友们说：“你看，又来了，谢恩家里的电话号码，谢恩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我不敢接啊，接了我说什么呀！？我没法解释啊！我怎么跟他媳妇交代啊？”
刘经理也紧张地：“不要着急，这会儿宁经理他们应该到谢恩家了。让他们解释，让他们解释……”
北京，谢恩家。
两个女同志抚拍梁嘉的后背，劝说：“放心吧，不会伤很重。没事……”
梁嘉将要发疯了似的，双手捶打电话机：“你们实话跟我说，谢恩到底怎么了啊……”
宁经理：“好吧，梁嘉，我跟你实话实说。谢恩确实伤的比较重，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呢。我来就是告诉你，今晚你和我们一起去内蒙，你去内蒙的任务就是护理你丈夫，别人护理的再好也代替不了你，所以，我命令你不许哭了，你必须保证有好身体，好状态，到内蒙好好照顾谢恩。听见没有？（对两个女同志）你们把她扶到床上，让她歇歇。”
梁嘉被两个女同志强行抱到床上，过了许久，停止大声哭泣，平静了许多，下床，打开衣柜，不言不语地收拾去内蒙用的东西，有谢恩的衣服、袜子、等等，装进一个大包里。
当晚，除了宁经理、梁嘉他们五个人之外，还有公司安全口的两个人，宣传口的一个人，总共八个人，一同坐上了开往内蒙的火车。他们乘坐的这趟列车，和谢恩当时乘坐的是同一车次。
像谢恩去内蒙时一样，列车在黑暗中穿行，虽然窗外什么也望不见，但是谢恩的老婆梁嘉还是如当初谢恩一样，向窗外望着。
12、今年很想去杭州
内蒙某医院，病房。
谢恩还处于昏迷之中。头部、胸部缠满绷带。脸上也有擦痕。
谢恩的病床前站满了人：梁嘉、宁经理、六处书记、刘经理和其他几个项目副经理、李队长、被救的民工、其他工友……
梁嘉轻轻地呼唤：“老公，老公，我来了，我来了……”
谢恩的眼皮微微颤动。好像将要睁开。
梁嘉继续呼唤，眼泪滴在了丈夫的嘴唇上。
谢恩的嘴唇也略微动了动。
梁嘉激动地：“老公，老公，你想说什么？”
谢恩嘴唇还在微微动，眼睛始终也没能睁开。但给人的感觉是他已开始经苏醒了。
梁嘉抱住丈夫的手，让丈夫的手指抚摸自己的脸，摸鼻子、眼睛、耳朵、嘴唇，还有眼泪，嘴里念叨着：“老公，你摸摸，是我啊，我来了……”
谢恩终于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了老婆很久，看了大家很久。
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激动不已：“啊，终于醒了！”
他嘴唇蠕动着，他的眼神告诉人们，他有话要说，但是干着急说不出来。他更加使劲地蠕动着嘴唇……
梁嘉：“你要说什么，是不是为女儿买钢琴的事啊？”
谢恩眨眼睛，转眼珠，意思是：包括这件事，但不止这一件事。
梁嘉：“你不要考虑了，养好伤再说吧。”
刘经理：“是啊，谢恩，安心养伤，等你伤养好了，我同意你回起重队干活，想挣钱还不容易。”
谢恩的嘴角和眼睛，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意。这一笑之后，他的嘴里似乎可以发一点点轻微的声音了。
宁经理：“谢恩啊，我是代表公司领导来看望你的，除了继续回起重班干活以外，你慢慢想想，慢慢说，看看还有什么希望和要求？”
谢恩的眼睛开始放出光彩，很快嘴巴也能张开了，他说：“我……今、年、很、想、去、杭州！”
众人面面相觑，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只有梁嘉心头一颤，无奈地垂下眼皮。
宁经理：“谢恩啊，公司在杭州没有工程啊，你去那里干什么？”
谢恩不回答，继续微笑着，一双眼睛里有醉人的光彩，仿佛融入了圣地。
宁经理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出去，离开病房，让他们夫妻单独呆一会儿。
大家都出了病房。里面只剩下梁嘉和她的丈夫。
病房走廊里，宁经理走到一个靠窗户的地方，掏出手机给阿涛打电话：“阿涛，干嘛呢？我告诉你一点跟谢恩有关的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啊……谢恩在内蒙出工伤了，很严重，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喂，谢恩刚才醒了，说‘今年很想去杭州’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时，传来了嘶哑的狗叫声。宁经理向窗外张望，只见医院外面，有一条很像狼的狗在伸长脖子撕心裂肺地向病房的窗户吠叫。是忠实的草原狼来了，它来找主人，却被保安正在用警棍驱赶着……它已显得疲惫不堪，弱不禁风。
阿涛坐在飞往内蒙的飞机上，心急如焚，不住地祈祷：“谢恩，你要挺过去啊，你要挺过去啊……我来了！你真正的朋友来了！”他向窗外望去，找参照物，恨飞机跑得也不够快。
飞机在白云上飞行，白云如海，蓝天如盖。
在蓝天和白云之间，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在北京的上空，飘荡着芳草的声音：
栏杆啊，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花园里的那个池塘？
春天的时候，池塘里装满了水，而现在，池塘里装满的是我对你的思念。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你修建那个池塘是有目的的，你早就知道有一天池塘里的水会变成我对你的思念的。但是我还要告诉你，再修一个池塘吧，因为那里已经装不下我所有的思念了，如果你再不想办法的话，这整个花园将被淹没，到时候你再也找不到芳草了，也找不到小鸡、小鸭、还有小兔子……
画面变黑，出现谢恩的画外音：
我知道花园的那个池塘里早已盛满了你对我的思念！！
如果你的“思念”一定要将整个花园淹没，那么，就淹没吧！――让思念漫过池塘边的杨柳、花丛，沿着我那无数条干涸的血管，一路抚摸、歌唱，溢满我的周身，滋润我的血管、我的骨头、我的肉……
初稿完成于日星期三
二稿完成于日星期日
日 15:19 &&&
今年很想去杭州
第一幕&&春江水暖
春节将至，天寒地冻。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稀稀落落的雪花。
东北某建筑工地，工程已经结束，人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北京过年。
在一辆轻型货车旁，有三个人正在往车上装枕木。他们是起重工谢恩，汽车司机老张，和同样也是起重工的小胡。老张和小胡是两个人抬一根枕木往车厢里扔，谢恩则是自己一个人扛一根枕木先搭在车厢边沿，然后再往车箱里面推。这倒不是因为谢恩的身体有多么威武强壮，他看上去甚至有些单薄，眉宇间略微透着一股文人的忧郁气质。沉重的枕木压在谢恩的肩膀上，压得他直不起腰来，脸上却是故作轻松的微笑。好在枕木不多，一共六七根。
剩下最后一根枕木的时候，司机老张喊：“谢恩，让小胡帮你抬吧。我发动车。”说完钻进了驾驶室。
当小胡帮谢恩把最后一根枕木抬着扔上车以后，谢恩摘下手套，掸掸肩上的尘土，向工地寻望着，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
已经上了车的小胡对谢恩喊：“谢哥，还不赶紧着上车，回北京过大年搂媳妇睡不比这美？”
谢恩眼神中带着忧虑，钻进驾驶室。
驾驶室内，小胡问谢恩：“干吗，你还舍不得离开这破工地啊？”
谢恩：“离开容易，可是以后还能不能有机会出来干活儿，就不好说了。”
小胡：“找活儿是领导的事，咱操那心干什么啊？！”
汽车开出工地，行驶在公路上。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
跑长途容易犯困，所以司机都喜欢跟边上的人聊聊天。
司机老张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他边开车边对谢恩说：“谢恩，你这趟出差，多长时间没回家了？”
谢恩：“五个多月。”
老张：“你知道出差完了回家的注意事项吗？”
谢恩不解：“回家还有注意事项？”
老张：“你要提前给老婆打个电话，告诉你大概几点钟到家，好让媳妇有个准备时间。”
谢恩：“准备什么啊，到家以后有什么就吃什么得了。”
老张一撇嘴：“你以为是让媳妇为你准备啊？两盘菜，一壶酒，还美死你呢！咱们打电话的意思呀，就是告诉媳妇：爷们儿快到家了，你床上要是有别的男人呢，就赶紧叫他穿好衣服滚蛋，免得被咱爷们儿撞见闹出人命……哈哈……”
一直打盹的小胡来了精神：“老张，你这不会是经验之谈吧，啊？”
汽车驶入北京界内。
路边的商店人家，已经有了一些节日气氛。偶尔传来鞭炮的声音。
小胡掏出手机：“老张，你家电话号码是多少，我先替你拨你家的电话号码……”
老张：“嘻嘻，你先让谢恩打吧。”
小胡把手机往谢恩手里送：“哥哥，我知道你没手机，给，用我这个……”
谢恩推开小胡的手机：“我还是给你省点话费吧。”
（芳草1电话铃响）
杭州，夜，芳草家。
这是一座独门独院的小别墅。
电话铃响。芳草拿起话筒：“喂，你好……老公，你已经下飞机了！嗯嗯，我这就给你烧上热水洗澡……你想吃点什么呀？……嗯，我这就给你做手擀面……一会儿见！”
她关闭电脑，进了厨房。
芳草不是很漂亮，但她却有着小家碧玉般的清纯和动人之处。举手投足都很轻盈，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令人怜爱。
（到家后）
谢恩到自己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这是一座普通居民楼，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建筑，整座楼已经没有几户亮灯的人家了，但是他家卧室的窗户却还朦胧地有些光亮。他住在最顶层：5层。
谢恩背着行李，仰头看着自家的窗，笑道：嘿嘿，怎么还没睡呢？知道我要回来？
他迅速上了5楼，熟练地用钥匙捅开门锁。进屋后怕女儿已经睡觉了被惊醒，他轻轻地把门关好，径直奔了亮灯的房间，这件屋是他和妻子的卧室，同时也是客厅。一看，卧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床头灯在寂寞地亮着。他转身进女儿的房间，还是没人，只有女儿的照片在冲他嘻笑；紧接着他又去厕所、厨房甚至阳台，还是找不见老婆孩子（这套房子是谢恩的父母去世后留下来的，一阴一阳两间屋，大约有五六十平米的样子）。最后他犹犹豫豫的来到电话机旁，考虑了片刻，拿起话筒，拨通了岳母家的电话。
谢恩手持话筒：“嘿嘿，妈，是我……谢恩呢……对，我刚到家（害羞地）梁嘉睡了么？……睡了！没事，那甭叫她起来了，我就是不知道她上哪了，不放心，一捉摸肯定是回娘家了所以给您打电话问问。……啊，她已经醒了，那好，让她接电话……（小声地）老婆，你回来吧！……女儿你愿意带就带回来呗――别带了，夜里凉，别感冒了。”
放下电话，这时他才发现身上还背着行李呢，于是放下包，谢恩咧开嘴笑了。笑着进了卫生间，开始脱衣服，洗澡。
（芳草2安全套）
杭州，芳草家。
丈夫吃完了她做的手擀面，放下筷子。
芳草温柔地：“你快去洗澡吧，我收拾。”
芳草洗碗，丈夫在浴室洗澡。丈夫黑色的手包放在茶几上，突然，手包里发出手机的响声。芳草已经洗好碗，寻声音迅速来到手包边上，确认是丈夫的手机在响，冲浴室里的丈夫喊：“老公，你手机响呢。”
老公：“什么？”
芳草：“你手机响了。你的电话。”
老公：“知道了。”
黑色手包响了半天，老公也没出来，终于静了下来。老公还没有出来。突然，黑色手包又响了起来，芳草下意识地伸手去拿手包，但马上又把手收了回来。继续冲浴室喊：“老公，手机响第二遍了，肯定是有急事找你的。”
老公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都是肥皂沫，他拿起手包，拉开拉链，往外掏手机的时候，可能是手太滑的缘故，手机落地，他手一紧张，黑色手包也落地了，从手包甩出来的的东西是几枚硬币和一盒安全套！芳草顿时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刚相信眼前的事实，他看一眼老公，又看一眼安全套，泪水开始在眼里积攒。手机还在低声继续呼叫。
老公不敢看芳草一眼，故作镇静地拾起手机接听：“喂，我到家了，正洗澡呢。你呢？”
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刚洗完澡，准备睡觉了，你也快睡觉啊。”
老公：“哦哦，好，好，你也早点休息吧……拜拜。”
他拾起手包，把硬币和手机重新放进手包里，好像刚发现了安全套似的，把安全套很随意地往茶几上一扔，问：“这是怎么回事？”
芳草终于爆发：“你问谁呢？！”
丈夫一个巴掌打过来：“我问你呢！”
（夫妻小别第一夜）
当谢恩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老婆还没有回来，他站在门前听了听楼道里的动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听不到老婆的脚步声，他略显焦急。
谢恩有睡觉前看书的习惯。于是他习惯性地进了女儿的卧室（名义上这是女儿的卧室，确切的说，这间卧室应该是谢恩的书房，里面一个写字台和一张单人床，还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诗歌小说和历史类的书籍甚至还有他中学时代的课外读物。每一本书上都印有他自己的收藏章，上写“谢恩藏书”。他上学的时候对课本不是很感兴趣，对杂书倒是喜欢看喜欢收集。女儿经常和妈妈一起睡觉，这间屋子就是谢恩的卧室兼书房了）。
他在书架前仔细寻找着什么书，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语：“嗯，我的《中国五千年秘史大观》呢？”这时楼道里传来脚步声。谢恩急忙放下找书的工作，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一条缝，伸出头向下窥视，上来的是对门邻居的女儿，一名漂亮的警花。她警惕地看了谢恩一言，谢恩赶紧把门关上。住楼房邻居之间互不说话很正常。听到警花进了对门的声音。同时也传来了熟悉的高跟鞋上楼梯的声音，听声音谢恩已经认定这是老婆回来了。谢恩脸上露出笑意，继续躲在门后听外面动静，当声音在门外停下来的时候，谢恩轻轻把门打开，将梁嘉搂抱了一下，迅速拉进屋。
梁嘉虽然出生在外地农村，但是她天生丽质，又由于长期在北京做宾馆的服务员工作，使她的身上有一种无法言传的诱惑力。嫁给谢恩后户口也调到了北京，虽然还是农村户口，但毕竟成了北京人。从外表看，她甚至比北京城里人更像北京城里人呢，穿着得体，打扮入时，容貌娇媚。男人从她的眼神里获得的信息总是理解、鼓励和喜欢你，也不知是她故意还是天生如此，或者根本就是男人们的误解和自作多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眼神具有某种迷魂力的，任何男人在这样的眼神面前都会想法多多。
小别胜新婚。谢恩很有感觉地：“你是刚从娘家的被窝里出来？”
梁嘉点头，略带久别重逢的喜悦和羞涩。
谢恩：“那就赶快回我的被窝吧……”
梁嘉：“我要先去洗洗，你等我……”说完进了卫生间。
谢恩走进书房，随便抽出一本书，回到卧室，习惯性地倒在床上看书。虽然睡觉前看书是习惯，但由于此时迫切地等待老婆出浴，他根本看不进去。
（芳草3孤独）
杭州。芳草家。
丈夫背对着芳草睡觉。芳草以泪洗面。
芳草的画外音：真想有一个肩膀，能够靠一靠啊……
北京。谢恩家。
天光大亮，日上三竿的时候，两个人才从疲惫的睡梦中醒来。
谢恩：“你今天不上班了？”
梁嘉：“我今天休息，明天上白班。一会儿你去姥姥家，把女儿接回来吧。”
谢恩：“咱们一起去吧？顺便带女儿把电脑买回来。”
梁嘉：“你还真给她买啊？”
谢恩：“是你答应女儿说，这次爸爸出差挣钱，回来一定给她买电脑。”
梁嘉：“我那是哄孩子高兴，骗她呢。没想到反而把你这个大人给骗了，呵呵。”
谢恩：“你不能老骗孩子吧？咱们在孩子面前一定要守信用。孔子说：人而无信，不知其何……”
梁嘉：“得得，又来劲了不是？别老欺负我没文化！”
谢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带女儿去，反正钱还在我手里。”
他翻身起床，一直手正好压在了昨晚拿出来的书上，于是想起了昨晚找半天也没找到的那本书。
谢恩：“梁嘉，我书架里面的书，怎么少了一本啊？”
梁嘉好像突然有点不自然：“什么书啊？”
谢恩：“《中国五千年秘史大观》。”
梁嘉翻身，背对着谢恩：“我夜里值班没事干，拿到宾馆看去了。”
谢恩笑：“有进步啊，知道学习了。买台电脑，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学习，好吗？”
梁嘉的态度出乎意料地发生转变，笑嘻嘻地说：“好，老公，我知道你说梦话都喊电脑，其实电脑是给你自己买的，还打着女儿的名义，买吧，我同意了。哼――”
她也开始起床穿衣：“只准买最便宜的，听见没？”
谢恩：“够用就成，我只是用它来写作，不图配置多高。对了，昨晚上怎么没关灯啊？”
梁嘉：“你这次出差的时间太长，我经常回我妈家睡，开灯是为了吓唬小偷的。”
谢恩：“哦，不是你忘关了。”
在电脑商城里，一家三口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转悠着。首先看牌子上写的电脑价格，然后看配置情况。售货员追着他们问需要什么价位的、用电脑做什么用的，等等，热情十足。整整转悠了一个来回之后，终于他们转回到先前看中的一台较便宜的电脑前，停了下来。
售货员已经认识他们了：“怎么样先生？转了半天还是我们这台电脑是性价比最好的吧！决定了？”
谢恩：“什么时候能送货？”
售货员：“最快今天下午，头下班之前吧。”
谢恩开始掏钱，钱掏出来后刚数了没几张，便失去耐性，把钱全部交给梁嘉，说：“你数吧，我不习惯。”
梁嘉熟练地数过钱数后付款，余下的几张钞票，很自然地装进自己的钱包里。
女儿还在好奇的看着电脑，显示器上正在播放屏幕保护程序：飞越星空。
下午两点钟了，谢恩一家人刚吃完饭。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女儿以为送电脑的来了，立刻雀跃着去接电话。嘴里喊着：“电脑来啦。”
女儿：“喂……哦，你找我妈妈呀？（对梁嘉）妈妈您的电话。”
梁嘉接过电话：“喂，你好。……游总啊，你怎么还没回老家过年呢？”她偷看谢恩一眼，显得有些不自然。谢恩在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这时，游总的奥迪车停在谢恩家的楼下。他正拿手机和梁嘉通话。
游总：“我明天就回老家，可是回家之前怎么也得看望看望老同学啊，我给你送来两箱年货，怎么，我这就给你送上去，还是你下楼来取啊？”
梁嘉：“瞧您，干嘛这么客气啊，您带回家自己吃吧，我家什么都有了。”
游总：“我都大老远拿来了，你再让我拿回去，太没面子了吧？我在北京就你这么一个亲近人。我给你扛上去……”
梁嘉赶紧地：“我老公也在家呢。我和他一起下楼接你吧。”放下电话。
谢恩问梁嘉：“谁呀？”
梁嘉：“我中学同学。快收拾，咱们下楼接他一下。”说着，她动作麻利地帮谢恩收拾，免得让客人万一上楼来，看见杯盘狼藉，而且饭菜都不是什么上档次的。
谢恩：“你中学不是在河北上的嘛，老乡？”
梁嘉：“他是来北京做生意的，那天住在我们宾馆，碰巧遇上了，他老说要来家看看我，我一直没让。谁知道他今天怎么找来了。”
谢恩试探地问：“你们俩上学的时候肯定关系不错。”
梁嘉：“他，扔进人堆里就找不找的主儿，上中学了还流鼻涕呢，我跟他关系不错？太小瞧我了吧！走，跟我下楼拿东西去。他姓游，现在是老总了。”
饭桌已经收拾完毕，像打仗一样快。两个人出门。
（游总送年货）
楼下，游总见梁嘉和一个男人走出门洞，便打开车门，下车相迎。他的穿着很休闲，但都是名牌，像大款的模样。
梁嘉：“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游总，这是我们家老谢。”
两个男人握手。
“欢迎你啊，游总。” 谢恩脸上礼貌地挂着笑容，可是不知为什么一见游总的眼睛，他的心里产生了某种戒备感。
游总显得很亲热，好像属于那种见面就熟的人，善于交际：“你好！（对梁嘉）应该叫妹夫吧？哈哈。”
梁嘉开玩笑：“叫姐夫也行啊。”
三个人大笑。
游总打开奥迪车的后背箱，搬出一箱冻大虾和一箱黄花鱼。随后把盖盖好：“这样吧，我着急回家过年，就不给你们送上楼去了，我这就会回河北。”
谢恩热情地邀请游总：“急什么啊？上楼坐坐，喝杯茶再走……”
游总看看梁嘉，梁嘉只是微笑着，眼睛望着别处，没说话。游总感到一点尴尬。
游总回答谢恩说：“不了，我真还有事，必须马上走了。”说完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谢恩无意中向车内看了一眼，看见了一本书《中国五千年秘史大观》，而且书上面印有他的红色收藏章。他对自己的每一本书都很熟悉，他可以肯定这本书就是自己的那一本，不禁眉头一皱，心说：“怎么会在他车上？”他狐疑地瞥了一眼梁嘉。梁嘉并没有发现这一切，她的注意力在欣赏游总的奥迪车。
游总已经上车，发动引擎。
谢恩追问：“你什么时候再来北京？到我家喝酒。”
游总：“过完年吧。到时候我老婆孩子都来北京定居。”开车走了。
梁嘉望着远去的奥迪车，眼里流露出不由自主的羡慕，叹了口气说：“什么时候咱也开上车啊？哪怕是夏利呢！”
谢恩瞥了梁嘉一眼，抱起两箱东西，独自上楼去了。梁嘉追了上来，说：“给我帮你抱一箱吧？”谢恩不言语，好像在生闷气。她也不做声了，两人默默地上楼。
刚一进门，女儿就大声报告：“电脑一个半小时后送到，刚来电话了！”
谢恩弯腰放下箱子，话外有音地回答：“这回你高兴了吧？开始有人送礼了啊！”
梁嘉瞪了谢恩一眼，生气道：“吗呀你阴阳怪气的？他从来没到咱家来过，他今天能找到这，是因为他在北京没什么亲近的人，拿我当亲人了，老想来认认老同学的门，将来在北京发展也好有个照应，我被磨得没办法了才告诉他住址的。”
谢恩不冷不热地说：“喂喂，我可是什么都没问你啊，这可是你不打自招……”
梁嘉撒娇似地：“你就是怀疑我嘛！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快过年了，谢恩也不愿意因为猜疑而闹矛盾，于是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微微一笑说：“嘿嘿，你观察得还挺细。这两箱东西怎么处理？”
梁嘉：“把这鱼和虾分各出一半来，明天给孩子姥姥送去。”
谢恩开始拆箱。不去想《中国五千年秘史大观》为什么会在游总车里的事情。
梁嘉：“对了，给阿涛也拿去一点，这么多年了，老是人家给咱们过年送东西。”
谢恩犹豫片刻，并不是舍不得这点东西，而是感觉拿老婆得的礼物给他的朋友送去，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但他还是同意了，说：“好啊，有美食，大家吃。今晚咱俩一块去阿涛家，怎么样？”
梁嘉：“你一个人去吧，我不想去了。”
谢恩：“你提的建议，你怎么不去？”
梁嘉：“虽然你和阿涛关系不一般，是过命的交情，可是，自从阿涛在银行当了信贷科长以后，他媳妇就跟着狂起来了，见人爱搭不理地，我看不惯。”
谢恩：“我怎么没感觉到啊？是你的心理作用吧？”
梁嘉：“不是我心理作用，确实咱跟人家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谢恩：“今晚一起去，我倒要看看阿涛媳妇到底有什么变化。”
到了晚上。
电脑已摆在了书房写字台上，没有电脑桌。
（去阿涛家送年货）
阿涛住的是复式结构的房子，足有二三百平米，家里装修很豪华，不是谢恩家可以比的。此时，宁经理和夫人正在阿涛家作客，阿涛和妻子在陪客人聊天，他们的儿子强强在楼上的琴房里练习钢琴。
阿涛：“你媳妇申请贷款的事，先这么着吧，我保证尽全力。”
宁经理：“哈哈，全靠老同学你帮忙了。回头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阿涛：“放心。听谢恩说，你是去年调到他们公司当副总经理的？咱们都是初中同学，他在你手下，同学就得互相照顾着点。”
宁经理：“我平时在大楼里面办公，只是分管三个二级单位：四处、五处、六处。谢恩在六处。我和他见面说话的机会不很多。”
阿涛妻子刘玲说：“宁经理喝茶。”她刚要给客人添茶，门铃响了。
阿涛笑着起身去开门，说：“没准是谢恩来了，我有感觉。”
开门一看，果然是谢恩，还有他的老婆孩子。
阿涛既是冲谢恩也是对屋里的人大声说：“哈哈，我猜得没错吧。说谁谁到！”
谢恩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你怎么猜到是我的？”
阿涛：“你们公司的宁经理在我这呢，他说你们东北工程结束了。”
阿涛的妻子刘玲也迎了出来，笑盈盈地。
谢恩把手里的食品袋递给她，像回到自己家里似的，说：“放冰箱里吧。”
刘玲笑嘻嘻地接过食品袋，问：“什么呀？”
这时宁经理从客厅里迎了出来，伸出双手和谢恩热烈地握，故意用夸张的领导慰问式的语气开玩笑，制造气氛：“哈哈，谢恩同志，你们在工地上辛苦了！”
谢恩回应他的玩笑：“领导辛苦，领导辛苦。”
宁经理小声地：“怎么，给阿涛送年货来了？”
谢恩：“嗯，别人给的，我给阿涛也拿点来。” 他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这年货是别人送老婆的礼物。
刘玲打开口袋看，用喜欢的语气说：“黄花鱼，呀，还有大虾呢，真不错！”
宁经理忽然提高嗓门笑着“批评”梁嘉：“梁嘉，你是怎么教育老公的？从工地挣大钱回来了，也不说先去领导家报到！我家里正缺大虾黄花鱼呢……”
梁嘉面带讨好的表情：“呀，宁经理，你家门坎高啊，我们迈不进去。”
宁经理：“别找借口了，我明白，你们拿阿涛当老同学，没拿我当老同学，成心让我郁闷，哈哈。”
说话间，众人已经在客厅里落座。谢恩的女儿不用让，自己就噔噔噔跑上楼去，找阿涛的儿子强强弹钢琴了，看他俩的亲热劲，就能想象父一辈的交情了。他在教她弹。可以看出女儿对钢琴有着非同一般的着迷。
女儿说：“强强哥，我也要让我爸爸买一架钢琴。”
强强：“你爸爸买得起吗？”
楼下客厅里，阿涛拿来了一瓶葡萄酒：“咱们三个老同学难得聚在一起，把茶水撤下，换酒。”
梁嘉赶紧表白：“我可不喝酒。”
王夫人说：“我也不喝。”
刘玲一边收拾茶具，一边说：“都喝点吧，难得聚一次。”
宁经理：“阿涛，我对你有意见。”
阿涛：“什么意见？”
宁经理：“我来半天了你只给茶水喝，怎么谢恩刚来就有好酒了呢？你一碗水没端平啊，哈哈。”
刘玲已经拿来了几样下酒小菜，摆在桌子上。
阿涛边倒酒边说：“你不知道，我可不能给谢恩喝水。上小学的时候，我和谢恩一起到河边逮青蛙，不小心我掉河里了，谢恩一个猛子扎进河里，费九牛二虎之力把我推上岸，他老先生倒好，累的自己上不来了，在河里这通喝水啊，肚子鼓得跟蛤蟆似的，多亏碰见一个钓鱼的老头，用鱼杆把谢恩拉上岸，一上岸谢恩就开始吐水，当时我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让谢恩喝水了，嘿嘿。来，喝一口酒。”
众人举杯……
（芳草4纸条）
杭州。芳草家。
芳草在卧室里写纸条，写完后，放下笔，拿起纸条，起身开卧室的门。门是关闭的，并且是被她从里面锁着的。
丈夫正在外间屋上网聊天，听到妻子开卧室门出来的声音，立刻惊慌地关掉聊天窗口，假装在浏览网页。
芳草把纸条轻轻放在丈夫的电脑桌上。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显示器屏幕，丈夫进的是一个“同志网站”。芳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一声不响地走回自己的卧室。锁好门。
丈夫也始终一句话也不说，他斜眼看纸条上的文字：“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安全套的事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但是，你动手打人肯定是不对的，必须向我道歉。然后我们还是好夫妻，高高兴兴过年。”
他伸手把纸条抓在手里，攥成团，扔到墙角去了。
零点的钟声敲响了，鞭炮齐鸣。
电视里的除夕春节晚会场面热烈。
梁嘉端出热气腾腾的饺子。
谢恩一家三口，开始吃年夜饺子，看电视春节联欢晚会。
谢恩：“老婆，你今年的愿望是什么？”
梁嘉：“我的愿望是买车！不必太高档的车，家庭用车就可以。”
谢恩：“我的好闺女，你今年的愿望是什么？”
女儿：“我的愿望是爸爸发财，给我买一架跟强强哥一样的钢琴！爸爸，您的愿望呢？”
谢恩：“我的愿望是，努力工作挣钱，满足你和妈妈的愿望！”
梁嘉眼睛望着电视问谢恩：“你还什么时候出差挣钱呀？”
谢恩反问：“我那本书《中国五千年秘史大观》，还在你单位吗？什么时候还给我？”
“你着什么急啊？我没看完呢。”梁嘉有几分心虚地说。因为这本书不在她的单位，还在游总手里，而游总还在河北老家过年呢。
谢恩心里明镜似的，他笑了笑，说：“过年了，一切以快乐为中心！”他在给自己找理由，不愿意过多追问老婆与游总的关系。
（芳草5除夕）
杭州，芳草家。
一间屋子里，丈夫躺在沙发里看电视：春节联欢晚会。
他还没有向芳草道歉。甚至一点没有悔过的表示。
卧室里，芳草一个人在床上半躺着，靠在床头，手里抱着一本《唐诗宋词精选》，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她闭上眼，眼泪被挤了出来，挂在长长的睫毛上。
2、 拜个晚年
谢恩的工作单位。这是一家国有大型企业，中国XXX工程施工公司。不用进厂大门就能看见办公大楼顶上的12个大字：团结求实 开拓创新 强化管理 与时俱进
这是春节过后上班的第一天。
工厂大门显得有些破旧，虽然正是早上班的高峰时间，可是这个大门口却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只有一对在企业鼎盛时期立的大石狮子依然神气，却不免有些孤寂。繁华已经成了多少年前的往事。
工程六处会议室。书记、主任等领导们正在给职工开会。
书记：“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