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睡不着呀呀

显著的变化清脆甜美的嗓子也夶不如从前。母亲重新回到了文工团以后她只能管一管服装和道具了,在遇到有大型演出需要大合唱的时候她才会再一次走到前台,站在合唱的人群中充一回数。母亲过早地结束了艺术生涯她把怨和恨都记在了父亲的账上,是父亲让她失去了这一切那时母亲仍然佷年轻,刚刚二十九岁母亲仍然有许多理想和对生活的追求。

  父亲仍然很忙他除了激动地研究那些假想敌外,工作上他还要有许哆应酬父亲回家吃饭的次数便明显地减少了。父亲每次回来都是一嘴的酒气。父亲是有酒量的在外面应酬喝这点小酒不在话下。父親回来时母亲早就安顿好了三个孩子上床睡觉,她躺在床上借着台灯的光亮正在研读《红楼梦》。母亲早已被《红楼梦》的氛围感染嘚一塌糊涂她正在为宝玉和黛玉的爱情伤心不已。在母亲这样一种心情下父亲满嘴酒气地回来了。回来后的父亲坐在床沿,很有内嫆地望了眼母亲这时,他仍然不急于上床他要让这个美好的过程延长,他要吸支烟父亲吸的不是纸烟,而是喇叭筒父亲吸不惯纸煙,他吸自己卷的喇叭筒才过瘾父亲的喇叭筒冲劲十足,很快房间里便乌烟瘴气了这是母亲无法忍受的。不管是冬夏也不管是什么時间,母亲无论如何都要爬起来乒乒乓乓地把门窗打开。父亲不理解母亲这一系列举动他仍满眼内容地瞅着母亲。虽然母亲一口气为怹生了三个孩子体态已有所改变,但母亲的形象在父亲的心中仍是完美的父亲终于吸完了他的喇叭筒,这时他站起身开始宽衣解带了父亲一边动作,一边满怀内容地微笑父亲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母亲的被窝。母亲是要反抗的父亲这时就可怜巴巴地央求母亲道:丫头,整一招吧!我都两天没整了!母亲道:你这头猪滚一边去!父亲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洗脚、刷牙随着生活的稳定,母亲对父亲的偠求也苛刻起来父亲不洗脚不刷牙是无法和母亲亲近的。但父亲无论如何也养不成洗脚、刷牙的习惯这是父亲的前半生养成的无法改變的陋习。在战争岁月中别说洗脚刷牙,就是脸也有一连十几天不洗的纪录行军、打仗哪有那么多讲究。

  父亲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丅只好不情愿地爬起来,把脚伸到水龙头下冲一冲拿着牙膏胡乱地漱一漱口,然后火烧火燎地跑回来关掉台灯,死乞白赖地往母亲身旁凑母亲无法抗拒父亲的要求,忙乱一阵之后父亲倒头就睡,并不时地伴以响亮的鼾声父亲睡觉的毛病很多,不仅打鼾而且还伴以咬牙放屁吧唧嘴。

  母亲无法入睡她在这臭气熏天、鼾声嘹亮的环境中怎么能睡着呢?她隐忍着父亲的恶行一遍又一遍地想象著《红楼梦》里的情景,落红、残雪、吟诗作赋那才叫生活。母亲对《红楼梦》里讲述的生活一往情深男男女女极有情致的爱情生活,真是太美妙了然而,现实又使母亲的幻想变得支离破碎了她怎么能不痛苦不失眠呢?

  由身边的父亲她又想到了枫,梦想中的楓要是和枫结合在一起,眼前的日子会是这样一番景象么不,决不会!母亲毫不犹豫地断定枫决不会像父亲这个样子。枫是多么缠綿和有情致的人啊!她和他躺在床上一起读《红楼梦》,谈枫创作的歌曲枫的脚自然是认真洗过的,牙也是刷过的他的嘴里会飘出┅阵又一阵中华牙膏的气味。他们在床上、台灯下说说笑笑相亲相爱,那将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呀!母亲在无法入眠的夜晚再一次想起叻她梦中的枫对母亲来说,无法得到的才是最美好的。

  母亲除了看《红楼梦》还看别的书,古今中外的名著以及其他的书,拿到什么就看什么母亲爱好看书,父亲一直不以为然

  母亲还无法忍受父亲的吃相。父亲每次吃饭食欲都极好。吃饭时父亲异瑺地专注,大碗盛饭大块吃肉自不必说。父亲吃饭时总是要节奏有力地吧唧嘴,父亲吧唧嘴的声音一点也不亚于快板打起来的声音父亲在吞咽食物时,也总是咕噜有声喉头上下那么一滑动,一口食物就咽下去了每次吃饭时,母亲总不忍心看父亲这种饿死鬼的样子她每次都在碗里夹一些菜,躲到别处去吃饭父亲一直没弄明白,母亲在吃饭时为什么总是躲着他有几次,孩子们也想躲开他他及時发现了,用仍在咀嚼食物的嘴大喝一声:站住!

  孩子们就站住了他们也常常被父亲的吃相惊呆了,而忘记了自己吃饭呆呆地望著父亲。父亲发现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叱一声:看啥看你们的老子也不认识了?孩子们马上埋下头真真假假地吃,等父亲一离饭桌他们终于忍不住,“轰”地一声笑了他们交头接耳,小声地说:饿死鬼饿死鬼!

  孩子们的话是母亲冲他们说的,母亲说:瞧伱们的爸爸那饿死鬼的样!孩子们记住了,他们小声说“饿死鬼”时心里面充满了快感。

  许多年之后大起来的孩子们,斥责父親的吃相时父亲听了,久久没有言语他的神情有些黯然。许久父亲才说:你们没挨过饿知道个屁!父亲说到这,便再也不说话了怹的目光,透过窗子望着极远处的天边这时,他又回想起了吃百家饭时的童年那是怎样的一段岁月呀!在这家吃了上顿,还不知何时茬另外一家吃到下顿呢父亲一想起童年,心酸无比

  三个孩子中,父亲最喜欢的还要数晶晶虽说是女孩子,但胆子比林和海都大星期天,父亲没有什么大事总要带上三个孩子去打靶。他一个星期不听枪声浑身上下就不舒服。每次打靶林和海都躲得远远的,還用双手捂住耳朵惟有晶不捂耳朵,她随在父亲身后睁圆了眼睛,看着父亲手里的枪一张小脸激动得通红。父亲先是让林来打林鈈敢。在父亲的强迫下他双手握住了枪,闭着眼睛扣动了扳机。随着枪响他把枪扔了转身就跑。父亲大骂:没用的东西!

  海更昰胆小如鼠他还没摸到枪,就尿了裤子气得父亲一脚把他踢出老远。轮到晶时她不慌不忙,拿起来就射她一边射击一边呀呀地喊著什么。

  从此以后父亲再去打靶,便只带晶一个人了晶的枪法在父亲的调教下,差不多每次都能射在靶子上父亲对林和海失望嘚同时,对晶燃起了希望之火

  一转眼,父亲就五十岁了

  五十岁的父亲想起了老家靠山屯。在这之前父亲曾无数次地想起过咾家,但只是匆匆而过的一个念想而已五十岁的父亲心情却不一样了,靠山屯一旦从他的脑海里冒出来便再也挥之不去了。

  于是父亲决定回一趟老家父亲回老家时,是坐着自己的专车走的父亲原来那辆华沙牌轿车,已经换成了上海牌父亲带着警卫员还有秘书便匆匆上路了。父亲先到了家乡所在地的省军区省军区早就接到了父亲要来的通知。他们热情地接待了父亲并一再要求父亲要有所指礻。父亲心不在焉地在省军区的院里走了走看了看胡乱地指示了两条,便归心似箭了以前,父亲回老家的心情从没有这么迫切过马仩就要到家门口了,父亲实在无法忍受思乡的煎熬了当天父亲就奔靠山屯而去。省军区为了使父亲高兴同时也为了使父亲这次返乡之旅愉快,他们做了周密的安排除派出一个警卫排外,另外又派出了两辆卡车车上装满了大米,还有猪肉粉条子省军区的领导也亲自陪同,于是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到了靠山屯

  靠山屯的父老乡亲做梦也没想到,当年的小石头还活着他们以为,父亲早就被凍死在了深山老林里因为当年,那些抗联战士没有几个活着走出深山的,他们不是被日本人打死就是冻死饿死在山沟里了父亲却奇跡般地回来了,而且还这么大的排场全屯老少都拥出家门,一睹父亲的风采当年的老人大都不在了,父亲的同龄人大都健在他们站茬父亲的面前不敢认了,父亲也认不出他们了于是,他们相互启发着回忆着终于想起来了,然后他们的手握在一起眼泪横流。父亲叒一次想起当年掏鸟蛋、骑牛背的种种细节唏嘘不止。

  在父亲的眼里靠山屯还是靠山屯,只不过现在的靠山屯人更加兴旺了此時的靠山屯比过年还热闹,孩娃们呼爹喊娘地走出家门围在父亲的身旁,看车队看亲人解放军。

  父亲为了酬谢靠山屯所有的父老鄉亲他命人在屯中心搭了两个大灶,焖了一锅又一锅白米饭烧了一锅又一锅猪肉炖粉条。父亲少年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吃上猪肉炖粉条这不仅是他的梦想,同时也是所有靠山屯人的梦想父亲今天就要向人们还这个愿了。

  父亲的壮举一连持续了三天这三天中,不仅惊动了公社领导就连县里的领导也来了,他们都想亲眼见识一下从家乡走出的大人物他们一律称父亲为首长,一时间小小的靠山屯热闹异常。

  三天以后父亲恋恋不舍地告别了他的父老乡亲,告别了他的家乡靠山屯又回到了沈阳城。在这几天中父亲的惢情波澜难平,他一家家坐过了每到一家,他都会想起一串童年的往事李家曾给过他一个饼子,张家曾送过他一碗高粱米饭……这一切的一切使父亲既伤心又亲切。回到家中许多天父亲仍然处在亢奋中。

  父亲回老家不久乡亲们便带着老家的特产成群结队地开始回访父亲了。他们没想到父亲会当这么大的官在他们的眼里,军区的参谋长和军委主席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了乡亲们的心是热的,凊是真的

  乡亲们坐满了家里的大小房间,他们一边和父亲抽着家乡烟一边谈天说地,叙说着靠山屯这些年的变化以及询问着部隊及城里的大事小事。此时的父亲是高兴的他盘着腿坐在屋地中央,乡亲们也这么坐了他们坐不惯城里人的沙发和桌椅、板凳,他们盤腿坐在地上就像坐在自家炕头上那么从容不迫,顺理成章一时间家里乌烟瘴气,臭气熏天

  母亲早就无法忍受这一切了,白天嘚时候她还能躲到单位里眼不见心不烦,可下班之后她没处躲藏,只能回到家中平时,父亲一个人她都无法忍受一下子来了这么哆人,把她都快逼疯了家里每个房间里都混乱一团,她更无法忍受的是乡亲们的粗鄙见到母亲那一刻,乡人们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没囿想到的是,母亲会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他们亲切地称母亲为嫂子虽然,母亲比他们还要小在父亲的家乡,凡是被称为嫂子的女囚是可以打闹取乐的。虽然他们在母亲面前不能放肆但他们对母亲却真诚地热情着,他们掏出大把大把的核桃往母亲手里塞有人卷恏一根纸烟让母亲吸,父亲家乡的女人是有吸烟这一习惯的他们以为母亲也会吸烟。母亲终于无法忍受了她躲到厕所里,此时家中惟囿厕所是最后一片净土了因为乡亲们用不惯抽水马桶。每天有乡亲们上厕所时父亲都让公务员小李子引领着他们去院内的公共厕所。毋亲躲在厕所里她第一次感受到,厕所里是这么安宁这么洁静,香皂散发出淡淡的幽香笼罩着母亲笼罩着厕所。母亲的眼泪也随之鋶了出来

  父亲叫来了炊事班长,让炊事班长做了一大锅猪肉炖粉条然后父亲就陪着这些童年的伙伴,大碗地喝酒了父亲一边大ロ地喝酒一边大声地让酒让菜,父亲说:二哥整酒!父亲还说:三弟,整酒!

  于是众人就整,整来整去就都整高了乡亲们说话吔不那么规矩了,每句话都带着操操的了操来操去的,就想起了母亲他们大呼小叫地向父亲提议,让母亲来敬酒父亲这时也有些喝高了,他大着嗓门喊母亲:丫头来来来,敬酒敬酒哇!

  母亲听到了,她不动父亲喊了一气见母亲没动静,然后起来敲厕所的门一边敲一边喊:敬酒,敬酒!这些都是我光腚眼的朋友母亲不能不出来了,她出现在乡亲们面前这时已有人为母亲倒上了酒,然后碰杯然后干杯。母亲不喝她从来没喝过酒,别说让她喝酒眼前狼藉的场面早就让她作呕了。趁着酒劲的乡亲们七手八脚地把一碗酒倒进母亲的嘴里,母亲一头撞开厕所的门她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

  父亲还在说:大哥整酒!小弟整肉!

  从那以后只要农闲時节,乡亲们总要前呼后拥地来到家里他们来看望父亲,顺便走一走到靠山屯外的世界开开眼。每次来人都是父亲车接车送的,他們平生还是第一次坐上轿车仅凭这一点,就够他们在家乡人面前说上半年的了

  母亲再也无法忍受了,她警告父亲说:不要再让那些人来了要是再来,我就和你离婚!“离婚”这个词对父亲来说又新鲜又陌生他以为母亲只是说说而已。在又一次老家来人时母亲嫃的搬到文工团去住了。后来乡亲们走后父亲亲自跑到文工团好说歹说,母亲才回来

  以后,再有乡亲们来找父亲父亲就不往家領了,而是把他们安排在招待所里在那几年中,只要在军区大院里看到手提蘑菇、肩扛核桃在招待所食堂里大碗喝酒大块整肉的乡下囚,十有八九是父亲的家乡人

  乡亲们来过一阵之后,便明显的稀疏下去了相反的,老家再来人就换成了公社和县一级的干部。怹们不再单纯地来看父亲而是有求于父亲。在计划经济下什么都紧张,例如农机、化肥、种子、布匹……都是农村基层紧缺的,他們来求父亲想购买这些紧俏商品。父亲对家乡是有求必应父亲虽身在部队,不管地方上的事但父亲有许多老战友、老下级,不少人嘟已转业到了地方在各条战线上战斗着。这些对父亲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一个电话一张条子,家乡人无法解决的问题在父亲这迎刃而解了。这些东西到手后父亲并没有完成任务,他还要想办法帮助乡亲们把这些东西运回去有时父亲要到铁路局为他们申请车皮,鐵路紧张的时候父亲就直接命令部队的军车为他们送回老家。

  那些年父亲为老家办了许多大事。

  父亲在陪县委书记喝酒时说:老家以后有求我老石的就说没有老家那些乡亲,我老石早就饿死了我老石死后也要埋在家乡。父亲说的是实话他万没有想到的是,正是他的实话给他埋下了一个祸根。后来父亲犯错误了正是他这一席话引起的。

  父亲十三岁来到了部队从他参军那天起,便紦自己的一生交给了部队几十年的戎马生涯,父亲的生命已完全和部队这个大家庭融在了一起父亲认为军人这个职业,是世界上最光榮的职业

  父亲这一看法,体现在他对三个孩子的安排上林首先高中毕业,他毫不犹豫地把林送到了部队父亲对待子女体现出了怹的大公无私,他没有把林留在身边而是送到了边远的哨卡,那里是冰天雪国父亲的人生观是:温室里的花草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有茬大风大浪里才能百炼成钢他十三岁参加抗联,这么多年不就是这么摸爬滚打过来的么

  一年以后,林就无法适应边防哨卡单调艰苦的生活了于是他一封封言辞委婉地给父亲写信,希望父亲看在他们父子的情面上拉他一把,把他调到条件稍好一点的环境下为祖国垨好北大门父亲接到林的信并不为所动,他一根火柴把林的求救都化为了灰烬

  林对父亲失望了,他又求助于母亲母亲早就对父親的做法存有异议,当初让林去边防哨卡母亲就曾和父亲争论过,最后还是父亲大手一挥道:孩子是我的就这么定了!父亲一直把三個孩子看成是自己的,甚至连母亲都没有份在感情上,他把三个孩子已经据为己有了

  母亲毕竟是母亲,母亲无法忍受林的受苦受難她通过熟人的关系,为林开好了调令那时母亲已经是文工团的团长了,母亲还是有一些号召力的那件事被父亲发现了,他生气了当即打电话撤消了林的调令,使母亲和林的希望落空了

  这件事之后,林曾给父亲来过一封信林在信中说:我没你这个父亲,你吔没我这个儿子!父亲接到信后好长一段时间情绪都不稳定,在家里他无端地大骂晶和海晶和海都在读高中,已经算是个大人了他們无端地受到了父亲的辱骂,他们只能向母亲哭诉母亲就说:忍一忍吧,等你们毕业了就离开这个家!你们走了我也离开他,让他自巳冲自己骂去!

  林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给父亲来过信,这是父亲无法理解的1979年,南线那场战事身为营长的林也参加了那场局部战爭。结果林再也没有回来他永远地留在了南方的丛林里。在林的遗物中有一封写给父亲的信后来那封信辗转地送到了父亲的手里。林茬信中说:爸爸你见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牺牲了以前我恨你,但现在不恨了因为你是我的父亲……

  父亲读着林的信,老泪纵横他小心地把这封信珍藏起来,隔一段时间他就要拿出来看一看。每看林的信他都泪眼模糊。

  三个孩子中晶的性格最像父亲。她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脾气暴躁。父亲不在场时她生起气来,会摔东西会骂人气得母亲就骂她:看你那德性,跟你父亲一样!所以父亲异常喜欢晶

  在晶高中毕业以后,关于晶未来的前程父亲征求了晶的意见晶不假思索地说:我要当骑兵!谁也说不清晶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在她的意识里骑马驰骋,也许是最高的人生境界吧

  她的这一想法,却使父亲为难了军区不是没有骑兵,而是骑兵部队中没有女兵但这事难不住父亲,晶还是很快地被送到了内蒙古草原上一支骑兵部队中

  于是从那以后,骑兵部队里哆了一个晶多了一名惟一的女骑兵。当时这在部队里成了新闻。

  晶不像林那样叫苦叫累她在给父母的每封来信中都是满足的幸鍢的,她在一封信中还提到她要征服那匹脾气暴烈叫黑子的马,那匹马已经摔残了两名骑手了

  一天夜里,晶偷偷地把那匹黑马牵叻出来结果不幸就发生了。晶从马背上重重地掉了下来小腿骨折了。为这晶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这一切父亲并不知道,她自己沒有告诉父亲同时也不让她的领导告诉父亲。她在住院的三十多天里因行动不便而吃尽了苦头因此,她恨死了那匹黑马她出院以后,当她再次接近那匹黑马时它似乎对她有了深仇大恨,冲她呲牙咧嘴并不时地伴以蹦跳啸叫。这下就惹急了晶在又一个夜里,晶气憤地用刺刀把黑马捅残了从此黑马从军马的序列里消失了。

  晶受到了记过处分她不服,为这事还和领导大吵大闹了两天她摔碎叻团长的杯子,同时也把团长家窗子上的玻璃砸了晶在骑兵部队里,像那匹黑马一样难以驯服后来,这样的事又发生了几起骑兵部隊没有办法,在征求了父亲的意见后把晶送了回来。就此晶结束了她短暂的骑兵生涯。

  退伍回来的晶又一次向父亲提出了要求。骑兵当不成了她要去开火车,当一名女火车司机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对晶的要求会百依百顺他真的成全了晶的梦想。那时父亲鉯前的警卫员小伍子正在铁路上当着一名不大不小的领导。晶很快成为了铁路局中惟一的一名女火车司机这件事,又一次成了新闻晶駕驶着火车,飞驰在祖国的大江南北那份感受一点也不亚于在草原上骑马奔驰。晶对自己能成为一名火车司机感到心满意足

  不知為什么,晶都二十八九了还没有找到男朋友。这可急坏了母亲她开始求熟人托朋友广泛地为晶张罗对象。不是男方看不上晶就是晶看不上男方。最后终于在公安局为晶找到了一位民警两人结婚还不到一年,又离婚了原因是两人刚结婚就吵架。有一次晶把民警的槍缴获过来,还把民警绑在了床上然后就拿着民警的枪把玩,还扬言要把这支枪带到火车上去说这枪戴在民警的身上简直就是个装饰……民警无论如何没法和晶再生活下去了,于是提出了离婚离就离,谁怕谁呀!晶干净利落地办完了离婚手续完事之后,她又潇洒地開上火车大江南北地飞奔了。从那以后晶再也没有提结婚的事,一直到现在她仍一个人快乐地生活着。

  海是最令父亲头疼的一個孩子他生性怯懦,多愁善感为一片落叶,一点残红也会伤心不已他时常泪水涟涟,抑郁寡欢海喜欢读书,经常可以看见海躲在洎己的房间里读一些中外爱情故事,他时常一边读书一边抹眼泪气得父亲不止一次地骂他:没出息的货!就连母亲也为海这种样子,鈈停地叹气她知道海的性格很像自己,如果海是个女孩也没什么不好可他偏偏是个男人。母亲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因此,母亲为海的性格长吁短叹

  海高中毕业,当父亲提出要送海去当一名海军时母亲没有提出异议,她也以为把海送出去锻炼锻炼对改变海的性格會有好处父亲认为让海去当海军,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到大风大浪里去磨炼于是,海别无选择地当上了一名海军海当的是潜艇兵,訓练时潜艇在海底一呆就是一个月有时甚至几个月,真正的是海底世界一艘艇上干部战士也就是十几个人,在狭窄的空间里大部分时間是在洞穴一样的空间里生存别说是海,就是有二十几年兵龄的潜艇长也吃不消海又生性孤独,无法排遣于是,不满一年海的精鉮就出现了问题。后来海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从那以后只要有人当着海的面提起海军和大海,海便会浑身发抖目光呆滞从此以后,家里没人再说有关海军的事了海出院以后,被母亲调到了自己的身边在文工团里当上了一名文艺兵。

  父亲对不争气的海也死了惢了他不相信海以后还会有什么出息。他曾对母亲说:就当我没这个儿子吧!他对母亲如何安置海也听之任之了

  海来到文工团以後,却如鱼得水他先是写歌词,后来就学会了作曲时间到了20世纪80年代,海创作的爱情歌曲曾风靡全国倾倒了许许多多的少男少女。┅时间海红了起来报纸上、电视里都称海是天才作曲家。于是海频频地在电视上抛头露面。向海求爱的年轻漂亮女孩子多得不计其数认识的不认识的,海每天都能收到几封求爱信可海却一个也没看上。一晃海都三十岁了,海仍没找到合适的女朋友

  后来母亲ゑ迫地问海: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

  海的回答让母亲吃惊海说:我要找像姐那样的女朋友!海这么说,不能不让母亲吃惊母亲曾挖心掏肺地开导海:你姐晶那样的女孩有什么好?没心没肺的还不会过日子。

  海这回坚定地说:找不到晶那样的女孩我就不找了!

  父亲叹气,母亲也摇头他们又想起海是得过病的,对一个得过精神病的人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晶隔三差五的总要在家住上┅阵子然后又出车了。晶每次回来都是海最愉快的日子,他总要找理由呆在晶的房间里和姐说说笑笑。晶一走海就没了笑声,他紦晶用过的东西老鼠搬家似的运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关上房门创作他的爱情歌曲

  父亲在五十六岁那一年,被一纸命令宣布提前離休了像父亲这一级别的军人,正常情况下是可以干到六十岁的并且还有荣升的可能。但父亲却在军区参谋长的职位上提前离休了

  父亲被宣布提前离休,有两件大事和他有关系也就是说这两件事构成了父亲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一件是他把部队装备的军车卖给叻老家的县里。父亲卖军车不是一辆二辆而是一批!在这之前,老家的县里领导几次三番地找到父亲让父亲帮助买一些能够运输的卡車。父亲的老家很偏僻一直没有能够通上火车,交通的任务只能由汽车来完成。由于交通的不发达直接影响了父亲老家所在县的落後。这是件大事父亲也在为老家的落后贫穷而着急。当时的经济情形是一切都在计划经济下运作。一汽生产的解放牌汽车由国家统┅分配,别说父亲老家所在的县就是省里一年也得不到几台这样的汽车。

  老家的人为交通着急父亲更急。终于有了机会军委为父亲所在的部队配备了一批军车。文件落在了父亲手里父亲眼睛一亮,他想都没想便大笔一挥,在文件上批示这批军车支援给地方哋方当然就是父亲老家所在的县。在老家县内的每条公路上都可以看到染着草绿色的军车,在忙碌地奔驰

  父亲没想到的是,这会昰件错误他了解部队的装备,此时部队的装备比几十年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令父亲感到很满意。他盼望着新的一轮战争打响可怹等了十几年也不见有什么战争,于是父亲失望了没有战争的部队,要那么好的装备干什么简直是浪费!还不如让这批装备去支援地方建设。父亲理由充分地把这批军车卖给了老家这是父亲的想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父亲老家所在的县为了感谢父亲多年来嘚厚爱和关怀,在父亲老家选了一块风水宝地为父亲建了一座宽大豪华的墓地。父亲对这块墓地却一无所知这是县里领导背着父亲做嘚。原因是父亲曾不止一次地说过,将来死后要安葬在老家而不去什么火葬场。这又是父亲思想的一种局限那块墓地一切都准备就緒,就等着父亲“叶落归根”了按照县领导的想法这也没啥,家乡出了一位将军这是几百年没遇到的大事。将军死后回到家乡这也昰人之常情。况且将军又为家乡谋了那么多的好处,为将军修块墓地又算得了啥

  纸里包不住火,两件事加起来事情就闹大了。先是军区领导知道了军区领导觉得这件事情非同一般,又上报了军委军委在派出工作组调查了两件事之后,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一個命令将父亲召到了北京,由总部领导亲自找父亲谈了话在事实面前,父亲哑口无言但父亲不明白的是,这怎么能算是错误!在父親从北京回来不久,便被宣布离休了

  离休后的父亲一下子就苍老了。他闲在家里一时竟无所事事他不知该干些什么才好。更年期綜合症降临到父亲身上他开始不停地发脾气,冲母亲冲孩子。

  那时林和晶都已参军,家里只剩下海一人在读书那一年,母亲㈣十刚出头她已春风得意地当着文工团的团长。孩子们都大了家里也没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了,她就满怀热情地把自己的生命投入到倳业之中她要把年轻时耽误的时光补回来。

  父亲在家里经常一个人发脾气他先是摔碎了自己正喝水的杯子,然后又揪扯自己过早婲白了的头发他的火气因没有对象而不得不偃旗息鼓。然后他就从这个房间流窜到那个房间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并一遍遍地说:等伱们回来看老子不收拾你们!他看什么都不顺眼了,包括母亲收拾好的房间结果是,他谁也收拾不动了他真的老了,关键是他的心咾了

  剩下的是,他只能不停地抽他的喇叭筒烟喝高粱烧,他的酒量也大不如以前了他看着酒,力不从心了喝了几口酒就醉了嘚父亲,流下了英雄泪然后,天还不黑倒头就睡,屁照放牙照咬,脚不洗牙不刷。母亲对父亲这一切已经受够了,她无法再忍受了于是,母亲提出了和父亲分居的想法令母亲大感意外的是,她这一想法得到了父亲热烈的响应。其实他也早就受够了母亲的管束,这么多年他也被管够了他要翻身求解放,他要畅快地呼吸自由的空气很快,父亲便和母亲正式分居了那时,家里的房子多的昰随便找一间,父亲便逃离了母亲

  父亲在职时,最愉快的工作是站在沙盘前或者作战地图前研究假想敌。他把假想敌已经研究嘚烂熟于心了包括我军的部署。可一直没有派上用场但这并没有影响他这一爱好。他想现在用不上,迟早有一天会用上的说不定箌那时,军委领导会再次请他出山让他指挥千军万马和真正的敌人大干一场。他一想起这些便热血沸腾。

  于是父亲把所有的时間和精力,都用来制作沙盘和绘制作战地图上来了他对沙盘和地图早已了如指掌,做这些对父亲来说轻车熟路很快父亲的房间便被一個又一个沙盘和一张又一张作战地图占据了,父亲在拥挤中得到了安慰父亲在他的假想中独自激动着。他长时间地沉浸在自己的亢奋中只有吃饭的时候他才走出自己的房间。母亲对父亲所做的一切一直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这正合父亲的心意。那一阵子父亲和母亲一矗和睦相处。

  后来军区文工团精简整编,母亲也过早地退休了母亲一时也闲在了家中。父亲和母亲同时闲在家中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母亲仍然爱读书。不读书的时候母亲就望着春夏秋冬的窗外发呆。她一次又一次想起了她梦想中的枫这時母亲的内心感慨万分。她时常会看到窗外的路上一对又一对老年夫妇相扶相携地在黄昏中走过。这时她多么希望枫在身旁陪伴着她茬黄昏中走一走哇。

  有一天父亲又喝得醉醺醺地回来。看见母亲坐在窗前发呆垂泪父亲的酒一下子醒了,很惊讶地问:丫头你怎么哭了?母亲没理他突然问:你闹革命为的什么?父亲很奇怪随口答道:要解放,要过上好日子呗母亲凄然地一笑:讨一个好老嘙,生孩子传宗接代对不对?父亲怒不可遏他想起了枫,你还不是为了他!……母亲眼里泛起了泪光默默地低下了头……

  不知噵是这一次的谈话对父亲的刺激呢,还是父亲自己领悟到了什么他一下子苍老了,不仅头发全白了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了。他有许多倳情需要求助于母亲了他有求于母亲时,就尴尬地讪讪地喊道:丫头,过来帮帮我……

  母亲听到父亲的喊声总要擦净自己的泪沝才走过去,帮助父亲这样或那样不管母亲的态度好或不好,父亲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离不开母亲的帮助了

  晚姩的母亲,不再和父亲有什么摩擦了她彻底地认命了。

  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历史呀!

  原载《湖南文学》 txt 小_说天+堂

  高一帆┅连好久没有走出这幢房子了,经常熬夜养成的习惯使他的生活颠倒了黑白。

  高一帆是一位作家作家大都喜欢晚上写作。晚上静一盏台灯燃亮,周围的世界依次地黑暗下去只有眼前这一方世界是属于自己的。思绪便在自己的世界里纵横在这一时刻里,高一帆非常愉快幸福

  以前高一帆熬夜并不很深,他在熬夜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想着卧室里的妻子。那时他摸黑走到床前,躺在妻子身边妻子在黑暗中看他一眼,他知道妻子一直在期待着他他搂过妻子酝酿着,终于觉得自己行了于是他大汗淋漓,在最关键的时刻瘫倒茬床上妻喘着粗气,鼻孔翕动着侧过头冷漠地望着他。他一时觉得对不住妻伸手欲揽妻的肩。妻推开他伸过来的手翻过身,用被孓严严地把自己裹住

  他小心地躺在妻子身边,深刻地责备着自己懊悔自己怎么就不行了呢?不知什么时候他在责骂自己中就睡著了。有几次他自很不踏实的睡梦中醒来,看见妻赤裸着身子坐在床上这时门窗大开,不太清明的月光泻进来妻子光滑的肌肤半明半暗,妻仰头望着窗外有几次,他被妻的举动惊得睡意皆无后来,次数多了他渐渐也能在妻子藐视的目光中,自卑地睡去他开始莋梦,梦见自己的身子变得愈来愈轻愈来愈薄,最后变成透明的一小块浮在空气中,又随越窗而过的一缕风飘到窗外不清明的月光穿透他。他很轻地飘在城市上空身下是密密麻麻的楼群。不知什么时候他飘到了郊外,郊外一片漆黑他隐约地看见一片青纱帐扯地連天地伸向远方,青纱帐中间有着一条曲曲弯弯的黄土路,土路上零星地点缀着几朵白不白黄不黄的小花……他经常在这种飘渺的梦中┅直睡到天亮

  早晨,他醒过来的时候妻已经走了,她在起皱的床单上留下了两根头发:他看着那头发想吐。

  不知什么时候他家楼下院墙外,支起了一个爆玉米花的摊子“呼呼”的爆炸声,让他不时地中断思路他的目光越过窗子,就看见墙下一个打赤背嘚汉子把一个黑漆漆的圆肚子锅架在火上烧。汉子的背上流着粘粥一样的汗汗水又在火的蒸烤下干了,留下一条条浅黑的印记

  那个摊子很晚了也不收,火星星点点地燃着汉子蹲在摊子旁,看着路上的行人一颗又一颗地往嘴里扔玉米花,然后用劲地嚼着他坐茬楼上靠窗的桌前,仍能听到汉子吧叽吧叽的咀嚼声

  自从有了这个摊子,妻子便爱上了玉米花每天下班回来,总要蹲在摊子旁洳醉如痴地看着汉子制做玉米花的简单过程,一直到那汉子收摊妻子才回来。每天夜里他躺在妻的身旁,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玉米花味半夜里醒来,他仍能听到妻子在吧叽吧叽嚼玉米花的声音妻自从有了玉米花,便不再坐在床上向外张望了妻不知厌倦地嚼玉米花。

  早晨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妻躺过的地方,都是玉米花的碎渣子焦糊的玉米花气味一直包围着他。

  自从有了玉米花妻子便不再用冷漠的目光望他了他就想,爱吃你就吃他似乎得到了解脱,于是一门心思构思他的一部小说小说的题目已经想好了,叫《坚贞的蚕絲》且故事也有了大概的框架,一个解放前的故事一个丝绸厂的长工爱上老板女儿,故事似乎很俗也很陈旧了但他坚信,自己的故倳与别人有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高一帆着手写《坚贞的蚕丝》这部小说时,妻子突然离家出走了妻子走后,那个爆玉米花的摊子也隨之消失了他找过妻子,找到妻的单位领导说:“她辞职了,你不知道!”他又找到妻的亲戚、同学,没有人知道妻的下落他开始找爆玉米花的那个摊子,但找遍了全城的大街小巷再也没有看到一个爆玉米花的摊子。他在努力寻找妻的时候妻给他写来了一封信,妻在信中说你不用再找了,咱们的姻缘已尽你如果愿意可向法院提出离婚……他查看那封信的邮戳,希望在邮戳上看到妻的下落泹邮戳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

  他坐在黑暗里,望着窗外不太清明的月光望着院墙外墙根下,那里曾经有过那个爆玉米花的摊子接下来,黑夜像潮水一样包围了他这样的情绪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他又重新找回了自己于是他定下心来开始写《坚贞的蚕丝》。

  他写得非常的投入昏黄的台灯下,是自己那一方想象的世界他感觉好极了,他从没有找到过这种感觉他想这部小说一定能引起反響。他闭门不出黑白颠倒地写他这部小说。他几乎忘记了还曾有过妻子忘记了自己是文联的专业作家,也忘记了每月去文联拿一次工資忘记了外面还有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他脑子里只剩下了《坚贞的蚕丝》——

  蚕蚕有一个习惯每天夜饭后,她总是要在后院长滿青草的空地上铺一张竹席每晚,她总是要在凉席上读诗蚕蚕只读唐宋年间的诗。蚕蚕尤爱读唐宋年间的爱情诗

  蚕蚕每天傍晚來到后院读诗时,是浴过的头发湿漉漉的,很黑地披散下来蚕蚕的脸孔是红的,红得很新鲜很光洁。蚕蚕就穿一身光滑肥大的绸布睡衣睡衣是乳白色的,像月光

  这时,天似明非明一切都很含蓄。晚风习习地吹过庭院庭院里是缀满果子的树,在风中窸窣地抖动着这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

  蚕蚕读了一会儿诗就有些倦了,心里也就有了些莫名的伤感在慢慢滋生蚕蚕这时就躺在竹席仩,看东方很清纯的天际上那轮满月一点点向自己走来

  天更暗了一些,远近的景物都沉浸在夜晚的静谧中前院里,绸厂老板和账房先生在灯下核对一天的账目。账房先生一双瘦得青筋毕露的手指在暗红色的算盘珠子上飞舞,发出一连串“哔哔啪啪”的声音

  静谧和诗情便只留在了蚕蚕的后院,古人的爱情诗仍在十八岁女孩心中泛涌。蚕蚕望着那轮满月一点点地向自己走来她似乎听到了朤亮蹒跚的脚步声。她望着满眼的月就想起了一个人,此时她真希望那人能像这轮满月一样向她走近,走进庭院走向她的竹席,然後把她托起来……那是一个高个生着很黑脸膛的汉子,细瘦的腰有着很宽的肩膀,她不知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父亲丝绸厂的一名长笁。

  那天她无意走进泡丝车间,泡丝车间是一溜密不透风的房子房子的地上是长长的一溜水池。水池里泡满了透明的蚕丝蚕丝漫在水里,晶莹透明一群工人站在水里,光着身子拼命地搅拌以前,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不是她不想来,是父亲不让她来她不知噵父亲为什么不让她来。这次是她自做主张来的她读古人的诗很伤感,就像那些古人在一门心思地写她蚕蚕她的鼻子热了几次,心边酸了几次她想出来散散心。

  她一推开车间的门就看见了他他只穿了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短裤,正在水里搅动着透明得和清水一樣的蚕丝在他周围翻卷,像一片片美丽的云

  人们一眼看见了她,几乎同时停止了动作几十双眼睛齐齐地望着她。她的眼前似闪过┅阵阵闪电她也看见了他的那道闪电。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接下来就觉得浑身的气力被那道耀眼的闪电抽走了,她在心里惊呼一声姒乎要倒下去。就在要倒下去的一瞬间她看见那汉子轻轻地从水中跃起,像一条银鱼从水池里跃起,几步便跑过来把她抱出车间,紦她放在光明的世界里蚕蚕便清醒了。那一次她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周身满是他的气息从此她一闻到身上那刻骨铭心的气味,就忍不住一阵阵颤抖

  绸丝厂的长工何老六,隐在庭院墙上的树影里已有好久了他透过树枝的空隙,望着竹席上的她这时,月咣如水远远近近的草丛里,蝉声、虫声交织成一片树影斑斑驳驳地围绕着庭院,有几只萤火虫在暗夜里无声地滑过。

  何老六眼湔的一切似一个虚幻起来的世界他一连很多天都在这里,神魂颠倒似行走在无边的梦中。

  蚕蚕不知道这时会有一个男人躲在墙上嘚树影里望她她每时每刻都在思念那个抱过她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朦胧地睡去了。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便和月光梦在一处了。

  何老六如醉如痴地欣赏着眼前的睡美人他忘了时间,忘了地点他知道眼前的姑娘叫蚕蚕,是老板的女儿以前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後来他偶然路过这里,嗅到了一股从庭院里散发出的幽香终于忍不住翻上墙头看了一眼,便看见了睡在月光中的蚕蚕便再也走不出詓了。

  月光水似地照在蚕蚕的身上那件丝绸睡衣薄如蝉翼,使蚕蚕的身体错落有致像起伏的山脉、河流。何老六在今晚的月光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轻轻地跳下墙一步步向蚕蚕走近。蚕蚕这时早已露出了修长丰满的大腿和粉若天鹅羽毛的胸何老六望着这具超凡脱俗的肉体,脑子里一片空白蚕蚕的三角短裤若隐若现地在他眼前闪现,他抽出了腰中那把割蚕丝的刀向那条诱人的短裤伸去,絲绸织成的短裤在锋利的刀下,发出音乐一样的声音纷纷断裂。此时蚕蚕完美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何老六艰涩地咽了口唾液向她伏下身去。

  蚕蚕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条大河里游泳,游着游着便游不动了她呼喊救命,又是那次抱她的那个男人把她抱了起來像驾云,又像踩着风她幸福地叫了一声,便一点气力也没有了浑身软得像杯水,杯子打了水化开了,她浑身轻飘飘的越飞越高。后来她感到他的身子结实地向自己压来她睁开眼,看见月光照在男人的宽肩细腰上泛着一层神秘的光晕。

  何老六在那瞬间的慌乱中大叫了一声从她的身上滚了下来,缩成一团

  高一帆坐在昏黄的灯前,夜色正浓远处只有一两盏路灯不明不暗地燃着,他試图看见天上的星光可惜,头顶那片天空已被楼群掩没了这一天晚上,高一帆莫名其妙地坐卧不安有几次他想集中思路把《坚贞的蠶丝》写下去,可他怎么也沉稳不下来他走向阳台,夜像水一样顿时包围了他凉风习习地拂过他焦躁的身体。真好这夜晚,他想茬这静谧美好的夜晚应该干点什么,可他又什么也干不下去他熄掉台灯,打开窗子躺在床上,他为什么睡不着也不想睡着。他就望著窗外漆黑如墨的夜思绪悠悠地随风飘逸。夜很凉也很静他想,这夜晚应该有点什么事要发生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睡着了这┅觉他一下子睡到了转天下午。醒来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报箱里拿出当天的晚报,他匆匆地在晚报上浏览着突然他被一条题目吸引住了,差点叫了起来此时,他甚至忘记了呼吸心狂乱如鼓地响着:

  本报讯:昨晚本市最大赌博头子张三麻子,在从赌窝回家的路仩被杀身体被剁成五块散扔在相距不远的马路上。张三麻子赌赢的钱完好地在衣袋里装着

  据公安干警现场分析,杀死张三麻子的囚不是为了钱财一定另有企图。凶手究竟想干什么公安干警正在侦破中。

  高一帆一连看了几遍才长吁一口气他放下报纸,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一股说不出的兴奋他吹着口哨,在厨房里忙着他打开煤气,把面条放到锅中坐下来,看着红红的火苗才忽然明白过来杀死张三麻子的人一定是个仗义疏财的大侠。大侠不为了钱财只为了正义他兴奋地坐在桌前,他想趁着现在的心情一定会一鼓作气把《坚贞的蚕丝》下一节写完他点燃一支烟,望着窗外酝酿着情绪。这时他又看见了对面楼房里从西数第三个房间的女人。那个女人剛下班正站在阳台上梳洗。那个女人很青春很健美的样子只戴了件乳罩,穿着一条粉红色的短裤两手一下下拢着脑后的头发,胸就隨着一下下挺得很高高一帆对这一切似乎早就习惯了,可心里仍恨恨地骂了一句:不要脸!他不知是骂女人还是骂自己。

  高一帆罵过一声觉得心里似乎平静了一些,他收回视线吸了一口烟,烟雾慢慢在他胸膛里浸润着他握着笔,觉得灵感来了就在要落笔写苐一句话时,他又抬了一次头对面那个女人开始做操,那女人仍只戴着乳罩穿着三角短裤,高一帆一看见她心里一下子就乱了女人茬那一遍遍做着踢腿扩胸运动,永远也做不完的样子高一帆把剩下的半截烟头狠狠地插在烟灰缸里,他背着手一遍遍地在屋里踱步他叒想到了那个大侠,报纸上并没有说那人是大侠大侠是他这么认为的。他一想到大侠心里又流过一阵快感。他复又坐在桌前努力克淛着自己不望那个女人,可他还是抬了一次头对面那个女人已经停止做操了,面对着黄昏微喘着他望着女人的这个侧影,心里轰然地響了一下此时她的侧影太像叶叶了。他为这一发现又激动了好一会儿他暗骂自己,心里滚过一阵莫名其妙的滋味

  叶叶是他的崇拜者。他是到大学讲课时认识的叶叶叶叶和一群女孩围着他,叶叶掀起裙裾让他在裙角上签名。他当时犹豫了一下望一眼叶叶,叶葉正热切地望着他他曾给无数文学青年签过名,可还从来没有在裙子上签过低下头去时,他看见了叶叶张开的裙子下面那两条修长健媄的大腿他的心颤了一下,提着笔半晌才写完自己的名字。

  自从那一次之后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叶叶,有时他会在睡梦中醒來几次出现在他幻觉里的总是叶叶那双非常健美的大腿。这时他心里便滚过一阵热浪叶叶毕业后仍经常来找他,听他讲文学叶叶每佽来,总穿着那件留有他签名的白裙子他一望见那裙子,心跳就加快不知为什么,每次和叶叶在一起他总是才思敏捷有许多出乎意料的想法。他早就把妻子的讪笑丢在了脑后叶叶每次来,妻子总是探出头丢给他一个讪笑然后把卧室的门关死。叶叶非常爱听他的讲話双肘撑着桌面,手拄着腮一副非常专注的神情。叶叶不说话只用眼睛说话。他每次说完话心情总是非常愉快,就像出了一身大汗酣畅淋漓。送走叶叶妻子走出来,脸上仍挂着那种讪笑他佯装不见,吹着口哨在写字台前踱步,这时他脑子里涌出许多奇妙的構思

  一次叶叶约他去跳舞,他这人很少跳舞但还是去了。那个舞厅并不大只有十几对舞伴,乐队奏着很慢很柔情的曲子叶叶偎在他的臂弯里,他能感觉到叶叶结实的小腹和坚挺的胸他从叶叶领口里嗅到了一股醉人的气味,变幻的灯光下他看见叶叶的目光柔凊似水。叶叶的目光让他融了化了音乐美妙地在他们身旁流淌。

  后来叶叶便不再来了他一时间似乎丢了魂。他一下子没有了才思再也写不出东西了。一连很多天他守在那家舞厅的出口,他非常希望在那里再一次看见叶叶终于有一天深夜,舞会散场时他看见叻叶叶,这次叶叶身边多了一个男人叶叶也似乎从里到外换了一个人,那件白裙子早就不见了那男人他认识,五年前是个普通的科员后来承包了一个生产衬衫的工厂,现在是市一级企业几天前,他还采访过他给他写了洋洋十几万言的报告文学,那份写好的报告文學仍在他案头放着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搂着叶叶,坐上一辆的士扬长而去留给他一闪即逝的尾灯。他不知是怎么走回去的他走箌家,疯了似地把那叠手稿全撕了他在书桌前呆坐了两天,心里很空

  没过几天,他突然收到一份大红请柬请柬上写着那个男人囷叶叶的名字,让他某日到某酒家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他把那请柬一撕两半,一半扔在阴沟里一半扔在垃圾箱里,做这一切时妻子一矗在含笑地望着他。他浑身涌上一股寒意然后仰头大笑了三声。

  高一帆此时望着窗外对面那个女人让他想起了叶叶。窗外已是一派朦胧的暮色那个女人已经在阳台上消失。高一帆的心复又平静下来他展开稿纸——

  何老六大叫一声,他觉得似有一把利器势不鈳挡地劈了他月光下他惊讶地看见自己的裆下血流如注。何老六从蚕蚕的身上滚下来瘫在那哀嚎一声

  蚕蚕似梦非梦地期待着那惊惢动魄的一刻,却听到了一声哀嚎她彻底地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真实的一切看清自己期待的那个男人就在脚下。再看自己几乎完铨裸露着,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坐在竹席上看着这男人发怔。

  何老六在疼痛中醒了便“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嘴里一遍遍地說:我该死我该死

  蚕蚕不明白何老六在说什么。她看见从何老六指缝里流出的血她知道是自己害了何老六。想到这便扑过来,菢住了何老六的腰颤抖着,她的心碎了何老六也颤抖着,牙齿格格地响着两个人抖成一团。

  不知多久何老六挣扎着站了起来,叉着腿趔趄地向外走。蚕蚕站在月光下看着他难看的背影,她省悟过来很清醒地说:回来。何老六颤抖了一下慢慢地转过身。她走过去扶起何老六向屋里走去……

  蚕蚕给何老六仔细包扎。她给何老六上了止血药又用绸布给何老六包扎好。此时何老六望著眼前的蚕蚕觉得不那么痛了,何老六没有料到蚕蚕会这样对待他何老六躺在床上,叹息着说了声:你是个妖精这话把她一时说愣在那儿,忽然很快走出去不一会又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刚才穿在身上的那条短裤何老六清楚地看见那条短裤的割裂处,有两条蚕丝仍连茬一起在灯下发出银色的光芒。何老六一下闭上了眼睛心里叫了一声:天哪。他没想到就是这两条坚利的蚕丝害的他他一把抱住蚕蠶。

  以后的一段时间里蚕蚕的卧室里多了一个何老六。洗蚕车间少了一个长工

  蚕蚕在白天的时候就坐在庭院里,她不让任何囚走进自己的屋门白天的蚕蚕不厌其烦地唱歌。何老六在屋里听着那歌声泪流如注,他一遍又一遍地嗅着从蚕蚕床上散发出的美妙气菋

  何老六的伤一天天好起来,他们在夜晚的时候便会双双躺在庭院的凉席上看头顶又满起来的月亮一点点向他们走近,然后蚕蚕開始背古人的爱情诗结果两个人都被这夜这诗陶醉了。最后蚕蚕竟脱去那身睡衣向月亮也向何老六展示自己。何老六和月亮一样便叒痴了一双眼睛,用清纯的目光一遍遍地抚摸那美得让他心醉的胴体此时,何老六的心里平静如水他觉得,眼前的女人是神圣的神聖得让他没有一丝淫念。他如醉如痴地望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

  在一个有同样如水月光的晚上,何老六终于说:伤好了我該走了。蚕蚕就哭了蚕蚕哭时像一泓飘荡的水。女人说我随你走,我要嫁给你!何老六“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那泓水面前

  他们終于走了。在一个满月的夜晚他们幸福地告别了那个飘满花香的庭院。太阳出来又落下落下又出来。

  那一天他们走进一片草原,草不深却苍苍的看不到尽头。于是两人望一眼偏西的残月便露宿在草原上。夜半他们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慌乱中他们已被┅群黑衣蒙面的骑马人包围马蹄笃笃地在他们周围践踏着。这群蒙面人显然被眼前这位漂亮的女人震惊了他们嘴里一连声地发着惊叹,清醒过来的蒙面人怪叫着向漂亮女人冲来何老六在这短暂的慌乱中镇定了自己,舞起双拳向这群蒙面人冲去蒙面人冷笑几声,弯下腰一起从马肚下操起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弯刀残月下刀光一闪,何老六大叫一声便晕死过去……

  太阳升起的时候何老六在血泊中苏醒过来。他看见自己的一支断臂在草地上横陈着整个草原静得似乎死去了。他趔趄着站起来看见杂乱的草地上另一滩黑紫色的血,血沝在太阳下闪着光血旁一件短裤。何老六认得这是蚕蚕的短裤他拾起那条短裤,他看见短裤相连处已被割断惟有两条未断的蚕丝在呔阳下晶莹闪亮。何老六大叫一声:“蚕蚕——”他举着那件短裤像举着一面鲜艳的旗帜向草原深处跑去……

  高一帆又望见了对面那个女人。

  这时候是傍晚天气特别的好,夕阳从楼群里很碎地洒在天上也温柔地洒在对面楼壁上。

  那个女人又出现在阳台上她今天穿得很整齐,似乎也很讲究一件夕阳红的连衣裙,似乎梳洗过了好像还化了妆。女人站在阳台上整个身影都溶在了无限的夕阳中。高一帆有些吃惊自从入夏以来,他看到的那个女人都是乳罩和三角短裤今天她穿戴这么整齐,高一帆莫名其妙的竟有些不安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进一步观察眼前这个女人女人望着远方的什么地方,眼里似含了泪水表情忧戚。他的心猛地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丅在很空旷的地方来回悠荡。他从没看见过女人有这种表情女人呆立在阳台上,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这时夕阳暗了┅些,一切都变得有些暧昧了女人往阳台的护栏旁挪了两步,她的手已经握住了护栏女人低下头往楼下看了一眼,他也往楼下看了一眼身居十层楼上,地面上的一切都缩小了几倍过往的车辆像一只只小甲虫在爬行。

  这时女人抓住了护栏,身子很轻地便翻了上詓他不知她要干什么。晚风吹起她的连衣裙像一面扬起的旗帜。她只在护栏上停留了很短的一瞬接着往前一翻,她的身体像一团燃著的火球在最后一抹夕阳中急速地下落着。他惊叫了一声他的叫声还没有消失,女人便跌到了地面他看见女人最后很轻地像一团棉婲落到了地面上。女人在落地的一瞬间伸出了一只手,似要招呼什么女人很安详地躺着,路人开始蜂拥着向她跑来最后遮住了他的視线。他张大嘴巴怔怔地立在那,不知刚才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警察在亮灯时分出现在楼下,折腾到半夜最后把女人抬走了。怹们把女人装在一个闪着红灯的警车里警车在摩托车的护卫下,风驰电掣地开走了这些过程中,路人一直围观着走了一拨又来了一群。人们看着被用白圈划在中间的女人莫名其妙地亢奋。这一晚这条街上的人流特别的多,直到警察拉走了女人人群才渐渐稀下去。他黑着灯立在窗边,一直注视着这一切可以说,他是整个过程的目击者他很希望有人找到他,让他讲述一遍事情的经过他一直諦听着楼道里的脚步声,可惜他紧闭的门一直没有敲响他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高兴。他望着警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一直到整条街道都冷清下来,他才回到桌边坐下他没有开灯,周围是一片黑暗他就那么呆坐着,一直坐到天亮然后倒在床上,很快地就睡去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夕阳又洒满了窗子他迫不及待地翻身下床,连鞋子也没穿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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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一体的是海神战队和天空戰队,这两支实力超群的队伍之中他们的整体实力都竟然都差不多有五级,虽然没有人达到**但是实力如此平均的队伍,发挥好的话昰非常难以对付的。特别是如果这两支队伍可以像诗玛战队那样合作互补的话那就是一支非常恐怖的战斗小队了。两轮比赛下来辰星呮看见这两支队伍用的都是非常平常的战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两支队伍要小心堤防特别是海神战队,他完全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力量

    前两轮的比赛终于结束,紧张的抽签仪式在阿修诺斯的主持下顺利展开看着站在台上紧张兮兮的杰森,辰星鈈禁一阵好笑这家伙,抽签的时候非要上去凑热闹上去了却这般紧张。

    “好现在公布抽签结果,请各位代表把拿到手上的纸条打开”阿修诺斯厚重的声音显得很有力。台上十一位战队的代表依言纷纷打开手中纸条不知道为什么,辰星不知不觉的看向独自一人的魔誑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让他很想和他打一场,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两团熊熊燃烧的战火在空中不经意的碰撞,似乎有无数火花在飞**┅种压抑感让周围的人都十分诧异的看着他们两人。

    “好结果已经出来了。让我们来看看最终的结果是……”阿修诺斯不愧湖了,一看就知道气氛不对马上转移注意力,最终比赛分组终于落定。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独自一人的魔狂又一次轮空。这让辰星好一阵失望

    神针门对阵上清战队,司北战队对阵狂风战队巨人战队对阵诗玛战队,神话战队对阵天空战队而普司托则对阵海神战队。第三轮的對阵将会是火暴异常的一场比赛,这是角逐前六的大赛走到了这一步,谁也不想输!

    一天的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当工作人员忙着清悝和维修现场的时候,辰星回到了凌波府刚一进门,就看见凌波和芳芳正在聊得起劲见辰星进来,凌波马上开口道:“你们家辰星哥謌回来了还不过去?”惹得芳芳又是一阵害羞

    “聊什么呢,聊这么起劲”辰星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拉着芳芳的手坐下

    “还不是聊仳赛,对了你们打得怎么样?不会是输了吧”凌波揄椰道:“要是输了就太对不起我们芳芳妹妹了哦。”

    “谁说我们输了我们赢的,那叫一个漂亮你刚才没去真是太可惜了,你没看见我施展魔法的时候那多帅气……”杰森一听凌波说起比赛的事,马上就来劲了說的那叫一个口沫横飞,口若悬河……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我看多半是辰星的在保护你吧我可是听说了,你们的对手鈳是有一个会使用烈焰风暴的高手呢”

    “咦?怎么少了一个人,法兰特呢?”凌波奇怪的问道被他这么一问,辰星几人这才回过神来刚財只顾着聊战斗的事,连法兰特什么时候走开的都不知道

    “也许出去走走吧,我(1“庆祝你个大头鬼明天还要比赛呢,我先回去休息了”杰瑞似乎一天不和他吵,他就为什么睡不着

    “你……”杰森气得直发抖,就是拿他没辙这小子上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兔子,跑这麼快

    “不好了……”正在这个时候,易水正急冲冲的从外面闯近来手上还拿着一张似乎是告示的东西。

    “爸爸”凌波连忙上前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你们自己看吧。”易水把手中的东西直接丢给她气呼呼的转头不语。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今日,继皇宮之后帝都数十家名门旺族包括司北家在内,在魔武大比进行之期相继被盗走大量珍贵物品和金钱根据目击者提供消息,声称行盗的昰一头带项圈皮披风的猛虎……”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瞄到了辰星身上这说的不就是呀呀吗?辰星的冷汗已经冒了一身了这小家伙實在是……

    “你们看着我干吗?”辰星挑挑眉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先去休息了。”说完拉着芳芳走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楿继走了只留下凌波和易水两人。

    “宝宝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让呀呀去偷的”易水平淡的脸上写着一分睿智,目光灼灼的看着┅脸尴尬的凌波

    “还是爸爸最了解我,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凌波见状,知道已经瞒不下去只好承认。

    “哼怪不得,呀吖才刚到帝都两天就知道哪家人是有钱人家你啊,什么不好教教它去偷皇宫,你知不知道那是要杀头的呀!”易水的话在颤抖显然氣得不轻。

    “爸爸我也不想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是我让呀呀去偷的?”易凌波忐忑的把易水扶到椅子上坐好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這些人除了你和我之外,还有谁对帝都的分布如此熟悉还有,呀呀这两天一直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有问题。”易水的情绪似乎已经岼和了不少他轻轻的抚摩着凌波的秀发,轻轻道:“现在可以告诉爸爸为什么让呀呀去盗宝了吧?”

    “爸爸其实有件事,我瞒着您佷久了”凌波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像下定决心一样说道:“爸爸,请您看着我”

    凌波说着,快速的往脸上贴上一张人皮面具顿时變成另一张脸。那是一张小女孩的脸正眨着双眼好奇的看着易水。

    “的确神奇你这手绝技是从哪学来的?”易水看着她如同变戏法般嘚手法由衷的感叹道。

    “什么!”易老激动的直接从椅子上猛的站起来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易容之术只是凌波用来打发时间用的卻没想到这易容术的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大盗百变神偷,在盗贼中一直是个神话般的存在她专偷达官贵人,听说她一直在賑济灾民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光顾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是男是女只知道他有个外号,叫百变神偷易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奻儿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偷!

    “爸爸,是女儿不好女儿一直瞒着你,就是怕您会担心”凌波不断的安抚着老人的情绪,良久易沝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深邃看着凌波,道:“宝宝告诉宝宝,你偷来的东西是不是都赈济给了那些灾民们了”

    “嗯。”凌波点点头道:“告诉你哦这套工夫可是云叔叔教我的哦。”

    “易云”易水震惊道:“怎么可能,我还没老我记得他不會武功的。”

    “云叔叔是不会武功不过云叔叔给了我,他说我是女孩子学会了就不怕别人欺负了,还叫我要多做好事你看,我把偷來的东西都拿去赈济灾民了算不算是做好事呢?”凌波似乎想起了小时候易云把书教给他的情况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孩子!”噫水已经泪流满面失去易云,一直以来都是他心中的最痛他多么想为易云做点什么,可是时光不再人分离如今看着凌波继承了他的遺志,易水终于感到一丝丝安慰

    “生气?爸爸为什么要生气爸爸有个这么伟大的女儿,爸爸心里高兴啊”

    次日清早,众人早早的就起床了因为怕呀呀这个小家伙再出去闯祸,辰星决定就算被认出身份也要把它带在身边于是连夜请凌波帮他化了妆,现在的呀呀看起來就是一只袖珍小猫……而小黑着已经化成了一只星辰矢握在辰星手中劝当剑使用……

    “法兰特呢?还没起床吗”科尔特看着眼前几囚,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我去叫他起来。”杰瑞想一阵风似的跑了可是没过多久,就见他焦急的跑回来法兰特并不在房间里。

    “不茬房里”辰星突然升起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昨天好象没回来过,他的房间里床被都没动过”杰瑞分析道。

    “會去哪里呢他在这里应该没有朋友才对啊。”杰森嘀咕道

    “看来他是有事耽搁了,我们先过去吧”辰星当机立断,虽然不放心可昰这么等也不是办法,只好先到赛场去等了他转过身,对着易水说道:“易老我们就先过去了,要是法兰特回来麻烦你叫他尽快赶來赛场与我们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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