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事上,美国看中国也是做小买小卖的生意枓,专拣平原上的小国伊拉克打。死太多的美国看中国兵,美国看中国财政负担不起。

一个美国看中国人在菜市场上做苼意.第一次8美元买了一只鸡,9美元卖掉了;第二次10美元买了同样的一只鸡,11美元又卖掉了.哪么,这个美国看中国人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如果亏了应該是亏多少?如果赚了,又是赚多少?
分析:一共有三个人面试,第一位是美国看中国人,名字记不得了.第二位是日本人,名字忘记了.第三位是中国人,洺字叫沈南鹏.
美国看中国人认为是赚了2美元,日本人认为是亏了2美元,沈南鹏认为是亏了4美元.
同样的一只鸡、第一次买一只,第二次买一只.
两次茭易相加:1+1=2,所以赚了2美元.
同样的一只鸡,一口气买两只.
第一次交易:8买9卖,9-8=1,赚了1美元.
同样的一只鸡,一口气买两只.
一次违规内容易:8买11卖,(11-8)*2=6,可以赚箌6美元.但是,他只是赚了2美元.
第1个我知道..那日本人和中国人是怎么算的?
中国人是说第一次8元的时候买2只 都11元卖 共赚6元 所以他少赚了4元 怎么少賺4元?
日本人是说第一次8元一下买两只 9元的时候卖一只 11块的时候卖一只 赚4元 所以他少赚2元 中国人是说第一次8元的时候买2只 都11元卖 共赚6元 所以怹少赚了4元 明白了吧?
原来不是赚了两块么 按中国人的方法就赚6元 这不就是少赚4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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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网易“大国小民”栏目出品联系方式:thelivings@



“我这的充电宝质量过硬,都是名牌什么OPPO、小米、三星,都有厂家当赠品随手机送的,那些卖手机的人自己黑下来后洅转卖给我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卖这么便宜。质量你放心随随便便都能用上两三年。”

赵哥从小贩手中接过一个金色的充电宝仔细端详上面印着OPPO的logo,外观做工还过得去拿在手中也扎实厚重。

“老板你连数据线试试。这个容量是1万毫安充满了电,火车上想打游戏、看视频都不用担心电不够”小贩又说。

赵哥卸下他巨大的双肩背包搁在自己的皮鞋面上小心翼翼地不让背包沾到地上的泥水。等他摸絀手机数据线再背好背包,连上手机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细汗。

小贩又递来一个弧线造型、金属感十足的银色充电宝:“三星的你洅连这个试试,这个2万毫安充得更快。”

“哎哟老板。真没法儿便宜了再便宜我就要亏本。OPPO的最少30块三星50。你去手机店里买这款三星的最少要100多。”

赵哥看了看手机剩余不多的电量感觉实在无法支撑接下来20多小时的火车之旅,于是掏出50块钱准备递给小贩

我一紦拉住赵哥的手臂:“赵哥,我带了充电宝你不用买了。”

刚准备转身小贩一把拉住赵哥的背包:“我崭新的充电宝,拆开包装给你試试好了你怎么耍赖不付钱?!没这样的道理”

赵哥一头雾水:“什么包装?”

小贩从摊子上抓来一个充电宝把USB接口处扬起给我们看。果然接口处贴着一个小小的塑料硬膜。

我按住要发火的赵哥从小贩那接过充电宝,在手中掂了掂:“装了不少沙吧还蛮有分量。”

小贩脸色变了变转头四顾一圈,又故作强硬地说:“你不要胡说买不起就别买。我也懒得和你们争赔我10块钱包装费,我就算了”

“这样吧。”我躲开小贩要夺回充电宝的动作“我50块买下这个充电宝,然后打电话给工商执法大队我们就看看这里面到底是装了電池还是沙子。”说着我又抬起手表看了看,“我们还有两个小时才上车时间足够。”

小贩松开一直牢牢抓着赵哥背包的手盯了我兩眼后,伸手讨回充电宝后离开了

急急忙忙赶上火车,把行李朝卧铺床位上一丢我和赵哥靠在车窗旁开了罐啤酒。

“那充电宝做工还挺像模像样的里面装的是沙子?那为什么我刚才试的时候手机还能充电呢?”赵哥问我

“也不一定都是沙子,反正类似这种有点重量又不会在里面摇晃的东西都可以它能给手机充电,靠的是1节干电池而真正的电芯,假充电宝肯定是没有的”

“火车站边上的东西還真是不能买。”赵哥感慨一声呷了一口啤酒又问:“你是不是也上过当,才会这么清楚”

“我家以前就在火车站边上,这种小把戏峩从小到大见得太多了”

赵哥一下来了兴趣,把余电不多的手机关机塞进裤袋要我再展开讲讲。

暮色缓缓垂向大地单调的“咔哒”聲中,卧铺车厢橘黄色的灯光倏然亮起我开始跟赵哥慢慢讲起火车站外我家店面的邻居秦大姐他们几人——他们是别人眼中的奸商和打掱,后来因为贪心不足遇到了真正的诈骗犯

秦大姐初中毕业后,便顶替母亲的岗位进了陶瓷厂她手脚麻利又吃苦耐劳,与上上下下都關系融洽连老厂长下车间视察,都要点名表扬她是新时代的“铁娘子”不到一年功夫,秦大姐就被提拔成了班长后面据说还进了陶瓷厂的“青年干部后备名单”。

但好景不长步入90年代,小城各种国营、集体企业相继倒闭陶瓷厂也不例外,秦大姐丢了“铁饭碗”荿为万千下岗大军中的一员。那之后她拿着一笔为数不多的“买断钱”,在小城火车站外的站前路盘下一间小店面成了经营烟酒副食嘚个体户。

等到1997年我父母也因为下岗去站前路做生意时秦大姐已经盘下隔壁间的店面。给铁路三产公司的经理送了两条红塔山、得到许鈳后她把中间隔墙打通,将两间小店面合到一起不仅里面豁然开朗,生意也更好了

秦大姐经营的这家“四季发副食店”有着火车站、汽车站商店的标准外观:方便面、饼干、啤酒、矿泉水、饮料垒成一堆,摆在门面口最显眼的位置;列车时刻表、报纸、《故事会》、《知音》叠得整整齐齐堆放在装香烟的玻璃柜台上。

秦大姐一般就站在柜台后面对着来往的旅客大声吆喝:“火车上水10块一瓶,泡面20塊钱一桶!我这里对半价现在不买,上了车别后悔!”

这个营销话术非常有效——有些火车坐得少、又担心多花钱的旅客往往听了这番吆喝后就会在副食店里打开钱包先买上一些瓶装水和泡面;而当那些天天走南闯北、了解火车上商品真正价格的旅客对这番胡编乱造的話嗤之以鼻时,秦大姐也立刻坦荡回应:“你要什么咯我便宜卖你,矿泉水1块钱、泡面3块你是晓得行情的,我这里总比火车上便宜吧”

副食店的香烟柜台上放着一个米黄色外壳的小电子钟,旅客如果不走到柜台前是很难辨认出时间的这个电子钟被秦大姐故意调快了七八分钟,和站前路其他店主聊天时她不无得意地说:“时间不能调快太多,调多了旅客走过来一看,火车要到点了肯定拔腿就跑,顾不上买东西而大部分旅客会提前二三十分钟到火车站,等他在我店里发现时间紧张了肯定就赶紧挑好东西,急急忙忙付完钱就去趕车了”

旅客当然要急急忙忙才好——副食店里卖的方便面大都是“康帅傅”、饼干是“奥利粤”、饮料是“雷碧”之类,而矿泉水則完全是小城里一家山寨作坊用自来水灌装的,不消喝只要打开瓶盖,一股自来水特有的刺鼻氯气味就会飘出来

这种“专供”火车站、长途汽车站的矿泉水瓶又软又薄,每瓶水都必须灌到瓶口才不会顾客一拿到手上就立刻变形。所以经常能在火车站附近看到这种现象:旅客刚拧开瓶盖瓶中的水就随着瓶身的瞬间软塌四溢而出。

这些伎俩并不能在火车站保密尽管站前路的生意人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经营同样生意的店主不能相互串店。但没多久另外两家副食店的老板也找到了这些山寨食品的进货渠道,并且开始降低价格来抢生意

秦大姐根本不屑于跟同行在方便面、饮料上打价格战,她找到了一种更高“性价比”的货品——假烟

在90年代,小城主要销售3种烟高档的“红塔山”和“555”,低档的则是本省的“庐山”印象里,红塔山是10元一包555因为是外烟,经常断渠道价格也随备货量而波动。洏庐山只要3元一包也是销量最大的烟。

四季发副食店门边的玻璃柜台下装有2个三合板方柜一边装着不多的真烟,另一边则满满码着秦夶姐从乡镇作坊进来的假烟当时的假烟做工极其粗劣,一根卷烟里烟草可能只有一半另一半胡乱塞着木屑、秸秆凑数。

卖烟的策略很簡单:如果是讲小城方言的顾客那么秦大姐一般是给真烟,除非这个人看上去实在过于老实巴交;而对那些操着县城、镇上口音的人則分两种情况——从店右边进门的,往往是准备上火车的旅客这种一律给假烟,从店左边进来的一般都是下了火车的,这时候秦大姐僦会察言观色、再判断一下

小时候,我常常能见到提着大包小包的旅客跟秦大姐脸红脖子粗地站在路边吵架如果旅客实在是闹得凶,秦大姐才会骂骂咧咧地给对方换包真烟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秦大姐也曾看走眼遇到过硬茬。

那是个打扮朴素的黝黑汉子年纪不夶,老实外表下涌动着一股狠劲他直接撕开卷烟,露出里面的杂质扔到柜台上,凶光毕露的双眼盯得秦大姐有些发慌

秦大姐拿出一盒555,打算赔给那年轻人但他并不接烟,开口就讨100块钱赔偿秦大姐冷笑一声:“别在我这儿耍狠,比你狠的我见得多了”年轻人点点頭,不答话也不拿烟,转身就去路边捡了块地砖“砰”的一声巨响,砸了玻璃柜台

接着,年轻人走上前亮了亮自己被溅起的玻璃渣划破流血的手:“500。”

站前路其他店主听到动静纷纷跑到“四季发”外面打望,但都不敢上前靠近那个年轻人

“屁大点事嘛,搞这麼大阵仗……”开招待所的富平拨开人群叼着烟、抚着肚子悠悠走上前,“快过年了抓得紧,别搞得三十夜晚还在山上班房里吃年夜飯”说着,他递给年轻人一根红塔山点上火,“柜台你也砸了气也差不多消了嘛。我招待所就在前面有医药箱,跟我过去包扎一丅”

“小兄弟,别这样盯着我我是为你好,找钱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富平吐出一口烟,转头安慰秦大姐两句神色淡然地勾住年轻囚的肩膀,一齐走回自家招待所

没过几天,站前路的这些生意人就跟这个绰号“老鼠”的年轻人混熟了

“老鼠”来自小城下面一个以鬥勇争狠而声名远播的乡镇,在广东打过几年工但吃不住苦,又喜欢吃吃喝喝赚的钱还养不活自己。回到乡下待了一阵子又不愿和祖辈一样当农民,于是来到小城晃荡了三四天,问了几个招工的地方不是钱太少,就是活太累那天晚饭也没着落,但他烟瘾大用朂后的几块钱在秦大姐店里买了包庐山。他常年抽这个牌子点着火吸了一口,就发现是假烟

他本想借机敲点钱,却不料敲到一份工作

站前路靠着火车站的那一排店面,产权都归在铁路下面的一家三产公司只有富平经营的招待所是个例外。

富平他爸是铁路老职工受過工伤,一条腿落下残疾铁路照顾他,就超编招了他的小儿子和女儿进单位富平是家中老大,游手好闲惯了看不上铁路那点薪水,茬外面混了几年没整出名堂,又回到家里天天埋怨老头子当年不给自己安排“铁饭碗”。老头子没办法再想把富平安排进铁路也不呔现实,于是托人送礼花了半辈子积蓄,从铁路三产公司买了间店面给富平做生意。

那时小城的长途汽车站还未搬离火车站对面公蕗交通尚不够发达,县镇汽车班次稀少且早早收班后面崛起的黑车运输当时还只是萌芽状态。所以下面县镇的人要往返家乡总要在小城先过上一夜。当时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旅馆不多富平瞄准了商机,又租下楼上两个大平层打了隔间,做起了招待所生意

招待所┅开张,生意就火爆异常哪怕价格比市里同业要高一点,每个房间也是几乎晚晚都不落空没几年,富平就花10多万从广东买来一辆在当時小城还很罕见的桑塔纳轿车

但好景不长,2000年左右随着政府一纸规划,火车站对面的长途汽车站搬去了市郊需要在火车站过夜的旅愙大大减少了。

尽管富平想了很多办法——雇几个妇女成天在火车站出站口举着“平安招待所:热水、彩电、空调一应俱全”的牌子拉愙,又大打价格战房价一降再降,但招待所的生意还是渐趋颓靡直到有次,他在酒桌上听到一个朋友谈起自己在广州火车站被宰的经曆……

那日当“老鼠”淌下血水的手死死提着地砖,站在四季发副食店门口傲视周围人群时富平一眼就看中了这个黝黑的年轻人——招待所的生意,需要他

富平在站前路背后巷子里的老旧筒子楼内租下两层“鸽子屋”,又开了间“旅馆”客房里几乎没有任何电器设備,唯一的电视机也是富平招待所里早就淘汰的不是图像颜色失真,就是放不出声音除了一把椅子,家具就只有一张胡乱铺着肮脏被褥的铁架行军床因为几乎无人清扫,所以只要轻轻推开房门一股霉味就会立刻扑面而来。

骗局从旅客刚下火车出站就开始了精于察訁观色的中年妇女们一发现合适的目标人选,就会凑上前不断问:“老板住宿吗?正规旅馆空调、热水器、彩电都有,价格便宜30块錢一晚。”

当旅客被七弯八绕地带到筒子楼、看到破旧的房间后往往会嫌条件差不想住。这时负责看店的“老鼠”就会明说:“刚才帶你来的那个女的收了我们的‘拉客费’,这间房间本来可以给别人但拉客的说你来住,我就推掉了其他人你不住也行,赔60块钱”洏这时,拉客的妇女早就不见踪影而旅客多数身在外地,只好垂头丧气地付钱凑合一晚——当然,住宿费也变成了一晚100元

当遇到一些强硬的旅客不肯给钱时,“老鼠”就会抖开上衣亮出插在腰间的明晃晃的匕首,柜台后面两个闷头打牌的大汉也会不失时机地站起身來

在火车站做生意,总是裹挟着几分急促尤其是在临近那几趟去往北上广火车的开车时刻。旅客匆匆忙忙地买东西店主在狭小的店媔里匆匆忙忙地应付一拨又一拨的旅客。这时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就会趁着店主忙不过来,悄悄递上假币

2000年,我母亲的小店就收到过不尐假币面值从1元到100元都有。收到一两张大额假币往往就意味着一天的生意白做了——毕竟小面额的假钞可以在找钱的时候,试着找给買东西的旅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而百元面额的假钞,则无法找出去

2001年春运前,站前路开始流传出秦大姐家副食店可以换假鈔的消息没过多久我在母亲店里确实也见到了:秦大姐笑嘻嘻地边拉家常边用100元换走了母亲收到的5张假的百元大钞。

过了好几年我才從隔壁店柴叔口中得知秦大姐为什么要挨家挨户收百元假钞,又如何把这些收到的假钞用出去的

实际过程并不复杂,讲究的就是“手快”和“手熟”

秦大姐会提前按假钞的新旧分好类,把每一张假钞都剪去了一个小角旅客挑好商品后,递来一张百元面额的钞票秦大姐接过,弯腰装作找零钱这时候迅速把这张钞票和自己准备好的假钞调包,然后把假钞还给旅客故作为难地说:“老板,你这张缺了┅个角换一张咯,你等下自己找找是不是角掉包里了粘起来还能用。”

旅客一看纸币确实是少了一角,一般忙于赶车也不会多想,就匆匆又拿出一张钞票来付账

那年春运过后,秦大姐继续按1:5到1:6的“兑换率”上门来收假币羡慕之余,不少人也想试着学一下这個手法但往往由于技术不到家穿了帮。即便个别人练会了手法但店里流水又没有烟酒副食那么大,时灵时不灵的技术怕被抓现行

“她的手脚真是快,我在外面也没有看清就是手一滑、一夹,真的100钞票就换成假的了我特意看都看不清楚,更别说买东西的人”站前蕗西头“宏发烟酒”的老板娘,绘声绘色地跟大家描述秦大姐是如何在发往上海那一趟列车的短短客流高峰期内迅速成功换掉6张缺角假幣的。

因为眼红秦大姐这种捞偏门的行为大多数店主宁可将收到的那几张百元假钞放在抽屉里,也不肯卖给秦大姐这种感性的冲动,倒是实实在在地保护了在“四季发”购物的旅客

即便如此,过了一个月大家就发现秦大姐又开始玩起“假钞”换“真钞”的骗局了。

“估计是富平的路子”一个被大家唤作老柴的店主高深莫测地吐出一串烟圈,“春运的时候富平的招待所也开始用假的100元换旅客的真錢,有几次和旅客吵起来还叫了‘老鼠’和老五他们过来平事。他又没来哪个店里收过假钞肯定是有外面的路子。”

这外面的路子昰一个叫小武的人。

“富哥我老板那边新进了套设备,请了上海的技术员过来调试应该过不了多久就有新货。”白面汉子举起酒盅與富平和“老鼠”先后碰了杯,压低声音道“听说新货能过验钞机。”

白面汉子姓武年前就在富平的招待所住下了。小武为人和善說话轻言细语,身材高大却总是微微驼着背到了晚上饭点,过路的人总能见到小武、富平和“老鼠”在招待所的门面里围着张小桌子,就着铜炉火锅喝酒

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小武是富平新招的打手但后来发现站前路招待所还是富平的小姨子在打理,黑旅馆也还是“老鼠”照看而小武除了偶尔到街上买烟买酒,其他时间都窝在招待所里从不坐店。

老柴他们几人分析小武肯定就是假钞的“货头”。

秦大姐有了新的假钞来源大家默契守着假钞不换给她的行为变得可笑起来。“损不到人又不利己”,大家也就不再对此抱有执着叻只是再拿着百元假钞去“四季发”换真钞时,“兑换率”变了——一张百元假钞的价格从去年的20元变成了10元

“哒哒哒……10张,1000元”招待所靠里的一间房内,验钞机传来机械的女声

“富哥、秦姐,都走了5遍了机子也换了3台,你们也一张张仔仔细细看过了、摸过了你们要是信不过我,这生意就算了”小武皱起眉头,难得地露出不悦之态

富平和秦大姐喉咙发干,没能回话但都分别紧紧攥住了尛武的手臂,两人瘫坐在藤椅上只觉得好似腾云驾雾,脑子里全是一个念头——这下发财了

小武没有食言,他老板出了“新货”就立刻发了过来60张百元大钞,反复在几台验钞机里轻盈穿梭没有一张响起警报。富平和秦大姐各出1500块每人买走了30张“新货”。富平把“噺货”交给小姨子和“老鼠”让他们给旅客退住房押金时用。秦大姐则直接拿去进货

不出一周,两人的“新货”就全用了出去净赚1500。这还是在小心翼翼地掺杂着真钞使用的情况下秦大姐算了笔账:“四季发”一个月的进货流水大概在5万上下,春运更是要翻两倍如果全用小武的“新货”,每月赚3万易如反掌而富平,他的招待所和小旅馆一天收的房间押金就有一两千了

但小武没货了,他的进货渠噵富平和秦大姐自然不好开口打听。而且因为老板现在主要做“新货”以前老版假钞的供应量也在大幅减少。

后面小半年小武陆陆續续给他们提供了几次“新货”,但数额让秦大姐和富平大为失望刚开始还有五六十张百元面额的,后面两次就少得多了只有30张。小武的说法是:“老板刚试出新货不可能大规模冲到市场上,要不然容易翻船你们别急,细水长流”

秦大姐胆子大,拿了2张百元面值嘚“新货”去银行柜台存钱结果虽然跟她期望的一样,但还是吃惊不小——“新货”居然连银行柜台的验钞机都能骗过去看着存折上咑印出来的“账户余额200元”墨色小字,秦大姐呆住了

转眼到了夏天,日日逼近40度的高温驱散着旅客的同时,站前路的生意也进入淡季一天傍晚,天气刚刚凉快一点富平的桑塔纳“嘎”地一声急停在已经改叫“四季发超市”的店门口,鸣了几声喇叭“老鼠”摇下车窗,喊了几嗓子“秦大姐——”

秦大姐坐在车后座上,连连夸“老鼠”“聪明有眼力见”又对富平说,还是富哥够义气有好处从来鈈忘记自己,难怪生意做得大社会上也混得开,哪个都要给面子

“老鼠”把车停在花鸟市场外边,带着富平和秦大姐走向一个门面邋遢的苍蝇馆子隔着玻璃窗朝里面指了指。里面那个中年男人绰号叫“木墩儿”正在吃饭,五短身材腰圆体胖,脸上挂着一幅憨厚老實的表情

等“木墩儿”喝干最后一杯冰镇啤酒,富平他们3人走上前笑着说:“我们是小武的朋友,来谈点儿事”

“木墩儿”立刻板起脸,嘟囔一句:“你们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小武。”脚步不停推开门就要往外走。

“开门做生意哪有赶客的道理?不管你认不認识小武我们可是实打实诚心做生意的。”秦大姐在门外拉住“木墩儿”的衣袖富平连忙递上烟,也连连附和称是“木墩儿”接过煙,狐疑地扫了3人一圈思考片刻,说:“不在这儿讲去我房间。”

一行4人走到一家宾馆的客房反锁过房门,“木墩儿”打开电视机把声音调大,又把卫生间淋浴打开花洒漱漱作响。做完这些后他盘腿坐到床上,淡淡问了句:“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于是“老鼠”一五一十、洋洋自得地讲了个明白——小武是个闷性子,基本天天都窝在富平招待所的房间里看DVD“老鼠”无意中发现,小武每次悄悄絀门第二天都会有“新货”卖给富平和秦大姐。于是昨天下午他盯着小武出门,打了的士跟着到了花鸟市场远远看着小武进了宾馆,没等多久小武就陪着一个人下来吃饭。

等小武他们吃完出门“老鼠”也进去那家饭馆,点了两个菜跟老板攀谈。老板说瘦子不认識胖子是做兰花生意的外地老板,每个月都会来趟小城:“你要是找他做生意明天晚上这个时候过来就是,他还要待上几天我炒的菜有味道,他晚饭都是安排在我这”

“木墩儿”听完,点点头招呼富平3人坐下后,态度也缓和了很多扬起脸说道:“你们不必找我,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们继续找小武拿货就行。”

富平和秦大姐早料到“木墩儿”会有此说辞忙道自己要的“新货”量很大,小武那邊他们会照常进货“不让小武察觉的,你放心”

见“木墩儿”低头沉思,秦大姐又提出:“你给小武的价格是多少我们可以适当加價。”说着秦大姐打开一个巴掌:“我们3个一起,每月不少于3万真金白银的拿货量”

“木墩儿”拧紧眉头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富岼和“老鼠”也低头大口大口地抽烟不知过了多久,“木墩儿”把烟蒂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实话跟你们说老板是我亲哥哥,他搞苼产我负责销售。我不管小武什么价格卖给你们在我这里面额100的‘新货’每张要卖20。”说完“木墩儿”拉开床垫,取出一个塑料袋从中掏出一叠百元钞票递给富平。

“货的质量不用多说市面上90%的验钞机都能刷过去。你们也用了这么久心里有数。”

秦大姐他们心裏不约而同地大骂小武:一张百元面值的“新货”小武居然要收50。

“但是不能在这里交易我带来的‘新货’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小武囷其他销售我也会断掉联系。明天我就动身回老家X市不会再来了。”“木墩儿”耸耸肩“你们能通过小武找到我,公安也能如果誠心做生意,就来我老家工厂在那边,先看货再付钱你们自己考虑。”

过了半个月小武在招待所里拿出一沓“新货”,说:“秦姐、富哥老板这批新货在市场上很受欢迎,我跟老板商量了好久他才答应以后给我这边涨发货量。以后你们生意也更好做了”小武顿叻顿,“但是价格老板要涨,我这有10张新货要700元。”

富平和秦大姐心里顿时明白难怪小武之前供货量一次比一次少,原来他是在囤貨好方便抬价。二人哼哼唧唧敷衍一番后推说现金存了定期,等几天生意有了现金再来买

又商量了两天,见小武和“木墩”开的价實在天差地别秦大姐他们3人不再犹豫,决定走一趟“木墩儿”老家——安徽省北部一个县城

富平和秦大姐各自从银行取出5万块钱,“咾鼠”也准备拿出这大半年攒下的工资3人合计,5万块钱在“木墩儿”那可以买到25万的“新货”跑一趟来回就能赚20万,相比之下去外哋交易的这一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是、是……嗯,你放心没有别人,就上次我们3个嗯……要停工?搬地方哦,哦……好我们奣天就动身,晚上到了打你电话……”富平和“老鼠”恨不得把耳朵贴到电话听筒上秦大姐刚挂电话,他们就急忙小声问什么情况

“‘木墩儿’说厂里请来调试设备的专家回上海看病去了,其他人怕弄坏模板只能等专家回来再开机。不过不要紧他们那还有几百万新貨的存量。就是过两个月他们要搬去内蒙说安徽下了文件,要逐步封停排污水的小作坊他们担心冒名造纸厂的事会被发现。”

火车悠悠鸣响汽笛缓缓停靠在站台上。我对赵哥讲:“以前没有动车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个小铁路枢纽,每次坐火车往返大学和家乡我都会路過这里2001年夏天,秦大姐他们3个人就是在这里下的火车。”

“到了之后他们是如何被‘木墩儿’骗走钱的,秦大姐也没和我母亲说得呔详细不是她不肯说,而是无论是她还是富平都没有完完全全讲清楚他们到这里以后发生的事情。”

赵哥投来疑惑的目光问:“难噵他们是被下了什么麻醉药?”

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秦大姐说‘木墩儿’开了辆面包来接站,她喝了‘木墩儿’给的矿泉水人就荿傻子,被牵着鼻子走了带来的现金全换成了废纸。”

“秦大姐担心‘木墩儿’的工厂搬走后联系不到想一口吃成个胖子,一个人就帶了20万富平还是带了5万,听富平说‘老鼠’找他借了3万,又找家里亲戚借了些钱总共凑了10万块钱。3个人总共带了35万现金全部被‘朩墩儿’骗走了。”

我把富平前几年在老柴女儿结婚酒席上跟我讲起的这件事转述给赵哥

他们3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才到站,虽嘫是坐票其实也难受得很。“你想啊车厢里又闷又挤,我们带着这么多钱难免紧张,心里又要盘算在之后和‘木墩儿’的交易等箌我们下车,精神都有点恍惚了”

“木墩儿”一个人开着辆面包车来接我们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车子沿着黢黑的县道和山路又走了4個多小时,才来到一座荒废的豆腐作坊

“你别听秦大姐说什么‘矿泉水’,我们一路上小心翼翼火车上吃的是列车盒饭,包里带着早僦备好的饼干、矿泉水早就计划好了,我们不会吃喝‘木墩儿’给的任何东西要说当时神志不清,那也是累的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劳累。”

问完富平他们各自要买多少“新货”“木墩儿”就发动面包车去提货了,虽然富平也想跟他一起去可“木墩儿”咬定,工厂绝鈈能让外人进去

大概等到快半夜3点钟,“木墩儿”提着3个旅行包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了依次扔到他们脚下:“秦大姐,你这包有100万‘新貨’‘老鼠’你那包里有50万,老富你是25万你们赶紧验货,验好了交钱等下就关灯,别被村上的人发现了”

富平一行3人就着作坊里昏暗的白炽灯,打开旅行袋里面一捆捆绑得扎扎实实的钞票泛着古怪的光。“木墩儿”不断地低声催促:“赶快验村上的巡防队不晓嘚哪里得到了风声,最近查我们厂查得严等下你们交了钱,我送回厂里就会派车子把你们连夜拉回市里火车站,你们别在这过夜不咹全。”

“也不晓得是不是我当时的幻觉好像真看见作坊玻璃窗外有七八个红点在晃动,像烟头一样我们迷迷糊糊验完‘新货’——其实也就是在昏暗的灯下看了两眼,就把自己带的钱交给了‘木墩儿’”富平懊恼地对我说道。

一直在那个豆腐作坊等到凌晨5点钟送怹们回火车站的车还没过来。实在熬不住了就都躺下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富平是听到秦大姐的尖叫才醒过来。

原来她把旅行包里的“新货”全翻了出来,发现每捆钱除了面上是一张百元假币——就是和之前他们故意剪缺角坑人的那种一样——其余的全是“样币”银荇里的柜员练点钞用的。富平和“老鼠”反应过来也发疯似地扯开旅行袋,情况毫无疑问和秦大姐一样

好半天缓过劲来,富平想起昨忝半夜外面悬浮在窗外的红点觉得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但“老鼠”不肯走要找“木墩儿”算账。富平劝他别找了:“这些人不好惹——何况要去哪里找大家这次都遭了难,我借你的那3万块钱不用还了”

“老鼠”却说他看过小武的身份证,记住了地址就在这附菦乡下:“小武是‘木墩儿’的托儿,找到他就能找到‘木墩儿’”

富平劝不住“老鼠”,就和秦大姐搭着农民的拖拉机下山辗转几趟才回到昨晚下车的火车站,回了小城

“‘老鼠’后来回你们小城了吗?”赵哥问我这时卧铺车厢里已传来轻轻的鼾声。

我摇摇头:“小城火车站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富平在自家的黑旅馆被取缔后,专心经营招待所装修一番后升级成宾馆。谁也没再提起过‘老鼠’只是这件事过去两年后,秦大姐拿着一份《XX法制报》慌慌张张地跑去找过富平”

“那份报纸后来在小城火车站传开了,我也看过”我顿了顿,缓缓说道“报纸上登了篇文章,大致是说XX市警方打掉了一伙以贩卖假钞为名义进行诈骗的犯罪团伙犯罪分子向受害人诈称研制生产出了可过验钞机的‘新型假钞’,实际上这种‘新型假钞’只是普通人民币受害人往往因为知道自己购买假钞的行为哃样违法,因此不敢报案也助长了诈骗团伙的嚣张气焰……”

“秦大姐跑到富平宾馆,哆哆嗦嗦地指着文章最后一句:‘这个诈骗团伙還涉及命案一名张姓江西籍男子的尸体被发现藏匿在犯罪团伙窝点后山的废弃矿道中。’”

赵哥问我:“那尸体就是‘老鼠’”

我摇搖头:“不知道。听说当时富平一脸不耐烦地推开秦大姐手中的报纸说,‘老鼠’姓陈陈涌生,我见过他身份证你别咋咋呼呼。”

文中人名、店名为化名

题图:《人在囧途》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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