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员背离国家,所有人都骂她们,你怎么看股票背离

2016年,摄影师焦冬子开始拍摄四位来自四川凉山的彝族诺苏女孩,记录她们离开家乡,前往城市打工的经历。

生活在发达地区的人们也许很难想象,在今天,依然有一群年轻女孩,正拼尽一切争取婚姻自由与生活独立的权利。

接近除夕,工人们几乎都返乡过年,工厂空荡荡的。入夜后,宿舍大楼跟远处的市区一样安静,只有两个房间亮着灯,像黑夜中的一双眼睛。

这是几个彝族诺苏女孩的宿舍。这一年,因为不同原因,她们决定留在深圳过节。

莫子在床铺边梳妆打扮。

女孩们的老家位于千里之外的凉山腹地,尽管近年来村里修了路,盖了水泥房,看上去焕然一新——当地女性仍遵循着千百年来的彝族传统文化,屈从于家支(家族)的利益之下,在教育、婚姻、职业等方面处处受限。

而这群离开了家乡的诺苏女孩,正面临着“娜拉出走之后”的困局——身后是看不见出路的传统枷锁,眼前是城市底层的残酷生存法则。

深渊之上,她们似乎都不愿回头,毫不犹豫地拥抱了城市与一切未知的生活。

2016年冬天,我第一次见到17岁的衣色。

只见她穿着绣花上衣和深蓝色牛仔裤,小麦色的皮肤闪耀着太阳的光泽,如同一枚刚从地里刨出来的新土豆,看上去元气满满。

那天是衣色刚结婚不久,头一次回娘家。她打开随身的编织袋,取出啤酒、辣条、糖果和煮熟的鸡蛋散,递给柴堆上喝酒闲聊的男人们。衣色羞涩地笑着,说这是婆家让她带的礼物。

11岁那年,小学还没毕业的衣色被指婚给了小表哥,但衣色一点也不喜欢他 —— 表哥不爱说话,还有点笨。三年后,14岁的衣色外出打工,她求父亲解除了婚约。

衣色本以为,自己摆脱了诺苏女孩的命运,直到16岁时,大哥开车出事故撞了两个人,一死一伤,要赔40多万。如果拿不出这笔钱,大哥就得去坐牢。

当时在深圳打工的衣色,被家人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催促回家。她必须马上和表哥完婚,家里需要15万块的彩礼钱。

衣色找到二嫂以果哭诉,以果说:“哭有什么用,如果是需要这笔钱救大哥,那什么也别说了,回去结婚吧。”

以果自己也是被父亲指婚嫁过来的。

衣色不忍心让大哥坐牢,下定决心后,她再没有为这件事掉过一滴眼泪。

等衣色回到诺苏,家人已经准备好了婚礼上的一切行头。哥哥送了银耳环和银手镯,阿嬷花200元买了婚裙。结婚时新娘披的查尔瓦,阿嬷早几年前就织好了布,在每个农闲季节一针一针纳起来。

2016年11月9日,衣色还来不及睡个安稳觉,婚礼就匆匆忙忙地开始了。

晚上,新娘按照习俗禁食。过了12点,嫂子们把衣色带到屋后面的大梨树下,借手电的光为她梳妆打扮,将一根辫子分成两根。

那顶圆月状彩布拼缝的帽子,村里几乎每个新娘都戴过它,如今终于落在了衣色的头上。

凌晨三点半,盛装的衣色在夜色中翻过赤裸的田地和沟坎,登上接新娘的面包车,在亲人的陪伴下前往夫家。

待婚队离开后,阿嬷和父亲围坐在火塘前,不久前挤满人的屋子突然空寂,只有燃烧的木柴偶尔爆出声响。父亲默不作声地抽着烟,阿嬷身边的酒瓶不多,但是今天她很早就醉了。

婚礼进行得太过仓促,以至于没来得及唱那首彝族著名的哭嫁歌《阿嫫尼惹》——

细雨蒙蒙也得走,冰雪盖地也得走,狂风暴雨也得走,洪水泛滥也得走,妈妈的女儿哟,不走不行了……

从那天起,衣色变成了结过婚的女人,虽然没有领结婚证。后来有人问她,结婚的时候哭了吗?衣色笑着说,为什么要哭啊?哭有什么用呢?

婚后半个月后,衣色悄悄跟着带工头,再次翻过田地和沟坎,离开村庄,前往深圳。

今年,以色刚满18岁,来深圳打工已经四年。她喜欢这里,干净,路好走,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但打工生活依然是枯燥的,衣色每天像机器一样,在流水线上重复同一个动作,持续十小时,期间不准聊天或打电话。上厕所的次数和时间也有规定,每次不能超过五分钟。

衣色日复一日地地忍受着这种枯燥,期待有天能赚够钱,“赎回”自己。

今年春节,她没有回家。“回去他们又要我去他家,我逃不出来怎么办?我就一直躲在这里,永远不回去。”

春节前,连着下了几场雨,气温骤降至六度左右。衣色只有一床35元买来的单人被,木床板上还是夏天的凉席。

傍晚,下班后的衣色穿着满是洞洞的紧身牛仔裤出门吃饭,她低着头,裹紧轻薄的厂服跑得飞快,长发在冷风中飞舞。

夕阳在远山和云朵中慢慢隐没,衣色突然停下来扭头问我:“你看我像不像彝族?”我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她又扭过头说:“之前赵经理也说我不像彝族。”

莫子十分同情衣色的遭遇。她与衣色同龄,住同一个宿舍。

去年,莫子从初一辍学,来到被喻为“世界工厂”的深圳。繁华的商场,炫目的名车,成片的高楼与大厦……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切都近在眼前。

拿到第一份工资时,莫子买了一身新衣服,一部新手机,还去发廊烫了个波波头,染成栗子色。

不到一年时间,莫子在城市中不断模仿与学习,迅速蜕变——她常常自拍,能娴熟地使用各种美颜软件,然后发到朋友圈。

她还是厂里少数坚持每天化妆的女孩,喜欢穿衬衫和格子短裙,头上卡一枚细细的发箍。因此,同事都叫她“学生妹”。

莫子还没受到来自家里的催婚压力,厂里曾有汉族男孩向她表达过好感,但双方止步于微信聊天的程度。对于彝族人来说,跟异族结婚是不被允许的,莫子不敢冒这个险。

来自异族的观念差异与身份焦虑,让她们对外界采取谨慎态度,习惯抱团生活。为避免不必要的摩擦,工厂也会特地把彝族人分在一个宿舍和车间里。

去年4月,莫子、衣色和两个彝族姑娘被借调到另一个工厂。尽管离原厂只有不到三公里,女孩们还是为这场分别哭红了眼睛。

换厂后,新宿舍彝汉同住。搬进去的第二天晚上,衣色刚铺好的床被一个汉族女孩掀翻并强占。委屈的她们找到带工头求助,无果。

凌晨一点,4个彝族姑娘冒雨走回原厂,找同乡们商量,大家决定天亮就辞工。

女孩们没想到,这场半夜悄然酝酿的壮烈罢工,被轻而易举地瓦解了。次日上午,工厂经理爽快地答应为她们调换宿舍——原来换宿舍不难,只是她们的带工头太过胆小怕事,不敢交涉。

事实上,在外打工的彝族姑娘,对带工头都有很强的依赖性,所有跟外界的接触都交给工头处理。即使对方不够优秀,莫子和衣色也没想过自己找一份新工作,或者换一个带工头。

莫子渴望跟深圳的女孩一样,自由恋爱,经济独立。她有一个梦想,攒钱买辆小车,回老家跑运输。因为这是家里除了种地和做生意之外,最容易赚到钱的工作。

在流水线上干了三年后,莫子和其他姑娘们发现赚钱实在太慢了,买车的计划遥遥无期。

她们决定换一份更赚钱的工作。

“皇家沐足”位于深圳宝安区,四周工厂林立。尽管名字听上去霸气十足,这只是一栋有点旧的四层小楼,楼体外安装了金黄色的灯管,晚上会亮起炫目的灯光。

几个彝族姑娘从工厂辞职之后,来到这里上班,包括阿西。

今年20岁的阿西,已经离过一次婚,前夫是阿西嫂嫂的弟弟。结婚后他管阿西要钱,为了给另一个女孩发红包。阿西不给,两人争执不休,还打了起来。

那天阿西连夜回了娘家,要求离婚,双方的家支闹得不可开交,嫂子还要死给她看。最终是带工头吾格花了21万,把她给“赎”了出来。

吾格也是彝族人,今年35岁,在皇家浴足负责发传单。尽管两人的年龄差距很大,但毕竟是自由恋爱,阿西觉得,自己比那些还在赚钱“赎身”的女孩强。

阿西每天晚上10点上班,工作到次日早上8点。有时为了多拿五块钱提成,她会提前45分钟到。

从工厂到沐足城,阿西就像换了一个人。她身材窈窕,皮肤比在凉山的时候白了许多,工作时需要换上紧身的宝蓝色工作服,不但曲线毕露,胸部还被挤出一条诱人的沟。

阿西说,为了学会踩高跟鞋,她摔倒过好几次。

阿西普通话不好,又有点胆怯,说话声音细细的,不敢直视人的眼睛,反而容易惹来客人的骚扰。

“有些男人像你一样好好坐着,有些男人会摸腿抹胸,我就说,别乱摸,摸怀孕了你负责?”

她是家里的老幺,母亲格外疼爱。每个星期母女俩都会打电话,但阿西从来不敢告诉家里自己的工作。

有时客人邀请她出去K歌,阿西只能婉拒。“我不出去,吾格会吃醋的,我们很相爱!”她说。

有次洗脚时,一个年轻的客人不断试图把手伸进阿西的胸衣内,阿西一把推开,从沙发上跳下,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留下一块淤青。

她也不敢把这些事情告诉吾格。早上回到家,吾格正在睡觉,阿西让他起来煮土豆给自己吃。吾格迷迷糊糊起了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坐了两分钟又倒了下去,“太困了,我接着睡了”。

衣色是跟阿西一同来沐足城的。上班第二天,衣色遇到一个喝醉的男人,洗脚时在她身上乱摸,衣色很生气地骂了他,然后辞职去了江苏。

阿西则留了下来,比起工厂,她宁愿呆在这里。给客人洗脚,一个小时能赚45块钱。第一次发工资时,阿西工作还不到半个月,就拿了3500元,比吾格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六月初,阿西在上班时晕倒了,医生告诉她,有身孕不能再工作了。阿西有些惆怅,因为吾格的收入明显无法支撑一个家庭。 

以果记得,去年12月19号的晚上,为了落户,她又来求生父。

一言不合,生父开骂道:“你不是说要去死吗?死了也跟踩死个蚂蚁一样,扔掉算了。”

随后便是一顿暴打,生父抓起凳子,把以果砸晕了。直到半夜,醒来的以果仓皇从生父家逃走,路上被恶狗咬伤,在医院住了3天。

3岁那年,以果生父在外面找了女人,跟母亲提出离婚。根据当地的习俗,男方要给女方经济补偿,开始定下了3000元,但生父只有2000元,他把以果给妻子作为抵债。

5年后,以果母亲改嫁,她本想带着女儿一起,但遭到了继父家支的强烈反对。“我想跟我妈一起走,二舅跟我说,今天你妈妈嫁人,你不可以去。”以果说。

母亲再婚那天,以果8岁,她被关在舅舅家,哭着看母亲离去。

后来,母亲还是放心不下以果,说服了婆家,把她接到身边。代价是她不能上学,只能在家照看同母异父的妹妹。

这样的情况在凉山彝族地区并不罕见。许多家长认为,女人的角色就是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从事农活。

对于未能读书这件事,以果始终耿耿于怀:“小的时候别的孩子上学时我特别羡慕,一帮孩子在门口互相喊去上学,我就一人在那里看着他们。”

15岁那年,以果被生父以一万元的价格从母亲身边“赎回”,聘给比她大7岁的表哥。结婚得来的四万彩礼,最后全部被生父拿走。

以果记得,结婚那天,开车的司机对她说:“你看着还是个小屁孩,这就结婚了,你妈怎么想的!”

以果的表弟日哈也很同情她的命运:“以果在生父和母亲的家支之间如同一块肥肉,所有人都对她争来抢去。”

身边的亲人都在抢她,但没有一个人真正要她。这让以果一度绝望,她不知道该信任谁,甚至试过自杀。

以果说:“我恨父亲,恨舅舅,恨所有的人!既然不要我,为什么又把我生下来?”

结婚两年后,以果提出与表哥解除婚约,怎料妈妈以死威胁,以果只好屈服。

最后实在受不了,以果便偷偷跟着带工头,逃到了深圳打工。

在深圳,自力更生的生活让以果看到改变命运的可能。去年,她又向舅舅提出解除婚约——母亲再次以死相逼,但以果没有妥协。

“那你就死吧,你死了我就跟着你死。”最终,以果跟舅舅家谈定了13万的“赎身价”,以帮表弟交学费的方式分期付还。

事实上,以果跟表哥只是办了一场彝族形式的婚礼,双方没有领证,也没有同居——这场婚姻在法律层面并不存在。

但以果认了这场婚姻,她从未打算背离自己的家支与文化。再退一步,即便她可以一走了之,她的母亲也不行,这无异于将母亲逼向死路。

在彝族地区,离婚会被认为是丢脸的行为。对于以果母亲这样的深受家支文化影响的彝族女性而言,婚姻甚至可以与生命相提并论。

许许多多像以果这样的诺苏女孩,尽管逃到了千里之外的都市,却始终逃不开精神上的枷锁。她们小心遵循着男权社会定制的规则,祈求终有一天能通过“赎身”的方式,得到自由。

经历了亲人多次的离弃和转手后,以果对人充满了不信任,她只想要一个户口,这是在异地生存下去的最基本保障。

遭到生父暴打的一周后,以果又悄悄溜回生父家,找到了他的身份证,偷偷复印,拿到公安局办理入户手续。

这场长达七年的抗争,最终以一种很偶然的方式结束。23岁这年,以果终于成为了一个有户口的女孩。

有了身份证后,找工作便容易了许多。以果想学美容,但又有些犹豫:“人家不会要我的,因为我什么都不懂。”

离开皇家足浴后,衣色去了江苏,当初和她一起打工的老乡,几乎都离开了,衣色感到分外孤独。她准备趁月底丈夫不在,回凉山帮家人收玉米。

莫子和以果还留在深圳工作,阿西则和老公吾格一起回到了凉山的村庄,在娘家养胎。

在拍摄过程中,焦冬子询问了四个女孩的想法,她们都一致表示不愿让子女重复她们的悲剧,会尊重孩子的选择。但问起吾格,他则呲牙笑了笑,回避了这个问题。

关于诺苏女孩的故事,焦冬子还会一直拍摄下去。她所期待的结尾,是衣色能挣脱枷锁,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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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为什么全中国都要骂她们脑残

从《偶像练习生》《创造101》等大热选秀综艺,

到前段时间吴亦凡粉丝大战虎扑,

粉丝、追星、饭圈,受到越来越多关注。

一条君的一位90后同事,

每个月都要打飞的去看“爱豆”,

她说现在这个年代追星,

追演唱会,买新专辑,这些只是基本款,

平时要在网上有战略、有组织地帮他打榜、反黑,

还有偶像出的周边、代言的产品,

收入的50%都花在追星上了。

与其他站子的粉丝们斗智斗勇,

却还常被贴上疯狂、幼稚、脑残的标签,

她们到底在追些什么呢?

饭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10多年来,追星方式又发生了哪些变化?

撰文 | 莫竣威 编辑 | 陈子文

我们采访了5位不同类型偶像的资深粉丝。

小A正处于最疯狂的阶段,“我都跟他订同一个航班的头等舱,在飞机上边看着他睡觉、边听他的歌”,4个月花了6位数。

May是线上运营的高手, “想要他红,最直接的方法是把他推向流量顶端。”

小艾和自己的爱豆成为了生活中的朋友,而塔塔追同一个人13年后脱粉了。

有甜有虐,有被治愈了,有被扎心了。而追星10年的泥姐姐说,“大概大家追到最后,其实都是把自己感动了。”

“虽然单飞了,但他的团魂是最重的”

我之前是做会计的, 4月份的时候把工作辞掉,开始专心一致地追星,这段时间实在太开心了,因为我在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

工作与追星不能兼顾,我只能辞职

我之前做过一次手术,术后医生不让我用止痛药,机缘巧合之下,我在最痛的两天看着他的演唱会度过,从此就入了坑。所以,他是我的止痛药。

康复之后我像着了迷似的,开始追他的行程。接下来的四个月,他去过的15座城市,出席的20场活动,现场都有我的身影,而且每一场活动我基本都是粉丝区的C位,就连他的保镖也认识我。

记忆最深的是有一次飞成都,我跟他刚好买了同一班航班,都是头等舱,三个小时的行程里面,我一边听着他的歌,一边看着他睡觉。感觉就像看他的私人演唱会一样的。

后来我发现,工作和追星真的不能兼顾,因为他的行程实在太满。恰巧那时候工作也不太顺心,没想太多就辞职了,觉得可以给自己放一个小假。

我没有把我辞职的事情告诉家人。

他们在老家,一直以为我还是正常上下班的。要是碰上演唱会,他们来电话我没接到,回去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们我刚刚在开会。

我知道他们不会理解我,那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罢了。

4个月花了6位数,但我觉得超值!

其实这段时间具体花了多少钱我没算过,应该是6位数以上吧,但真的太物超所值了。

机票的花费占比最大。很多人跟机会选择跟经济舱,但我是觉得还不如选择头等舱,这样离爱豆会近一些。你也知道艺人行程经常变化,这样一来如果遇到退票或者需要改签等,手续费就很高。

其次是住宿,他是洲际、万豪这些国际连锁的常客,他住哪儿,我就一定住哪儿。

还有一部分就是门票,以及走爱豆的同款。

有他的演唱会和音乐节,我必须要C位,必须让他看到我,所以门票肯定得选最贵的。

至于走同款这件事,花费不多,但特别费劲。

打个比方,他去过哪家店,发了一条微博出来,大家就开始通过这条微博,去找有可能的店铺,然后就到店里面消费、拍照、打卡。例如我之前翻出他五年前,在某家餐厅吃了鳗鱼饭。于是我专门跑去上海,到了那个餐厅,拿着照片跟服务员说,我就要一模一样的。

最后,把所有菜品摆到跟爱豆照片一样的位置,我摆出相同的姿势,拍了一张照片。

小A与偶像的同款鳗鱼饭

追星的我 居然也有自己的后援会

我的追星事迹很多人都知道,还因此上过电视新闻。一同追星的小姐姐们,还帮我建了后援会,还有超话。

确实,我追他这半年里得到的东西,比其他粉丝追了几年得到的还多。有人问我,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见到他,为什么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认识到你。

我觉得追星这件事情,就是比能耐。有能耐你就追,没有能耐就追不上,就是那么简单。

“他知道自己要什么,是个有赤子之心的男孩子”

我从初中开始追星,之前追的都是国外的居多。

年轻时无惧语言障碍,习惯用各种翻译软件了解他们的资讯。

还曾经瞒着父母飞去国外看爱豆演出,后来我妈大扫除的时候翻到我的护照,上面印有出入境记录,才被发现。

现在不爱折腾了,就追了个国内的偶像,主要还是图个方便,老省事了。

今天追星跟以往太不一样了!

买个CD,看场演唱会,做本剪报就是追星?那是10年前的事吧。

现在是新媒体时代,粉丝的追星方式一直在变。前几年的“限韩令”,让更多人看到了本土的优秀偶像,他们把国外的应援模式“引进”到国内,从而让现在的饭圈文化更为人所惊叹。

想要他红,最直接是把他推向流量顶端

现如今什么都是结果导向,数据说话。

偶像红不红,都是榜单排名说了算。但这些榜单的规则和玩法都太抠字眼了,无组织的粉丝其实很容易做无用功的。所以真正想支持偶像,最好的方法就是入圈,正所谓有组织,好办事。

粉丝圈有自己独特的生态闭环,好比如我们组织的分组就包括:

负责明星的接送机,见面会、演唱会拍照拍视频工作,但通常也会参与线上活动。

是专门组织用来为偶像打卡投票的小组,会给大家总结和指导,并做出教程,指引粉丝们如何发帖和行动。

专门处理偶像的黑子,引导粉丝举报恶意言论和账号。

所谓控评,就是抢占热评,控制微博评论的导向。在短时间内将有益的评论和消息顶上热门评论,降低黑热评的负面影响。

就拿最普通的打投来说吧,圈子里每天都会发出日常任务帖,粉丝们就跟着上面的指引,每天去完成不同任务,例如:

?在偶像的微博和超话下,按照统一格式进行转发、点赞、评论等操作;

?点击偶像的每一条微博词条,停留15秒以上;

?在微博等社交平台的明星势力榜上,定期向偶像送虚拟礼物。

我们按照不同榜单的游戏规则,为偶像在微博上造势,增加偶像在社交媒体上的影响力,所以你就能理解为什么有些粉丝一个人拥有多个微博账号了。

粉丝团的运作越来越专业?被逼的!

不了解的人肯定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现在的粉丝团分工越来越明细?其实也是因为各派之间存在battle关系而导致的必然结果

例如拍图这件事上,哪家先出图,哪家更高清,哪家就能更快地占据转发量、点击和点赞率。这就更有机会成为爱豆家的top站,从而相对地能拿到更多资源,比如专辑发布会、电视剧、电影宣传活动的现场名额。

除了线上,我们线下也有很多种应援方式。

我们会到拍摄或者演出现场,为爱豆准备食物。因为爱豆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我们都大概了解,Staff不方便出去给爱豆买食物,我们就会帮忙。但如果不是特别熟的粉丝送食物,Staff也是会婉拒的。有时候还会为导演,助理准备食物,希望爱豆能在他们心中留下好印象。

逢年过节,我们也会向各个娱乐号、营销号送一些纪念品或爱豆代言的产品。尽我们的能力,让各位小编在报道我家爱豆时做到“报喜不报忧”。

爱豆活动现场赠送花篮、集资刊登登机牌广告、建筑户外大屏广告。这类应援的花费也是不少的。

我们就是在组织的指引下,有榜单就刷,有黑子就反,有代言就买。只有这样做,金主爸爸才能看到我们的存在,以及爱豆本身的商业价值。才能有更多的剧本找他。最终他就可以有更丰富的选择,发展得更好。

“她选秀出道,是相对成熟的idol,小眼睛很酷”

我是97年的,今年大学刚毕业,没打算找工作,想着继续读研。

其实我的例子并不是典型的粉丝追星经历。以前我从来没追过星,也不知道接送机、跟行程是什么样子。她是我唯一喜欢过的偶像,也最终成为了我的朋友。

大二那年我在天津上学,当时很迷一个选秀节目,也是第一次了解到她。后来我和闺蜜有机会去到总决赛的现场。出于好玩,我们当时溜到后台去,没想到真碰到正在化妆的她。

她完全没有架子。当时只是想跟她打个招呼,后来又跟她握了手、拥抱、合照。她可是在化妆准备上台的,居然还愿意这样招呼我们。这次见面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追星。我觉得她特别真,她的形象并不是台本塑造出来的。

她有跟粉丝在微博上互动的习惯。有天她发了一条动态,我就在下面评论。

“你还记得一年前,那个在后台跟你握手的短发小孩吗?”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她的回复,自此以后,我们在微博上的互动逐渐增多。

我的专业知识竟然在帮我追星

她在跟别人合作经营一个服装品牌,但刚刚起步,缺乏经验。

因为我是学市场营销的,在这方面比较敏感。于是我有了用我的专业知识来帮她的想法。

我开始上网参考其他案例,花了一天的时间给她的品牌做了SWOT分析。相关问题我也去请教我专业的老师和师兄。并把需要注意的地方通通做了剖析。

小艾给偶像品牌做的SWOT分析笔记

我把我的分析在微博私信给她。没想到她居然回复了,还询问了我一些具体的操作建议。就这样,我们开始在微博私信里面聊天,不久后加了私人微信。

激动呀,通过好友验证的一刻我在寝室蹦了半天。

不敢相信我的偶像能走进我的朋友圈

我们的话题也从最初的商业经营,聊到了生活各方面。

她第一次在微信回复我,第一次在我朋友圈点赞,第一次留言,这些日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之后我们还约过见面,一起去看演唱会,那是我第二次见到她。

她的经理人也说,我追星能追到这样,和自己的偶像吃饭聊天,是能让多少人羡慕,一切有些不可思议。

追星前和追星后,其实我的生活变化并不大。我还是照样准备考研,她还是继续到处演出。

虽然我们的人生轨迹不同,但想不到还是有交叉点。如果那时没有跑去后台,没有试着给她店铺做分析,没有迈出那步的勇气,我想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

“她跟很多女生不同,第一次知道女生可以这么酷”

我是一名妈妈,女儿今年一岁零四个月。现在我是一名公务员,每天朝九晚五,周末双休,过着规律而平静的生活。但13年前,我也曾是别人眼中的“追星狗”。

2005年那个疯狂的夏天

05年的时候谁没追过星?当时的超女火得一塌糊涂。

那个年代的我们,第一次接触选秀,第一次了解投票,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小小的粉丝可以用手机,改变偶像的排名甚至命运。回想一下,其实她们都是全国的粉丝们花巨额信息费捧出来的。

当年还小并没有手机,但我会拿身边人的投票。还帮他们开通湖南卫视会员,这样开始投的15票都是免费的。那时花的信息费加起来大概一两百吧。

2005超级女声总决赛

向全年级16个班众筹,去看演唱会

05年的国庆,超女的巡演来到了成都,住在攀枝花的我们欣喜若狂。

我和闺蜜节衣缩食把演唱会的门票钱都凑齐了,就差个路费。

跟爸妈要准被否定,他们一直反对我追星。

于是我们决定,向班里面的同学要钱,搞“众筹”。每天课间,我们就跑到各个班里,跟同学们做“演讲” 。说我们想去看超女的演唱会,但路费不够,需要大家支持。

最后,我们把整个年级16个班的同学的钱都要了一遍,筹了508元,刚好足够两个人从攀枝花到成都的来回车票。

坐了12个小时的绿皮硬座火车,住进火车站旁脏乱不堪的小旅馆。

见了 乖乖〓潴、冰炫Girl★、忧伤王子,这都是在QQ群里认识的成都粉丝,还有去跳蚤市场买了印有偶像头像的T恤。

就这样我们一群未成年人,最后在成都一起看了超级女声的演唱会,过了一个充满魔幻色彩的十一黄金周。

其实几年后,我对她已经变得不再如此狂热,可以说是自然地脱粉了。

也许是个人成长和社会角色的转变吧,每天在工作、家庭、社交花的精力和时间都不少,追星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特别有了小朋友之后,我逐渐能理解到当时父母看待我追星的心情,理解到当时为什么会不想我去追星。

要正视的是,两代人的代沟还是存在的,但代沟不等于跨不过的鸿沟。

如果女儿以后喜欢的偶像而我无感,我不会一味的否定。

需要理解到这是我们的审美和认知存在一定的年龄差,我会慢慢接受这个过程。

只要孩子能安排好时间,学习和个人生活影响不大的话,我不会阻止她追星,如果偶像还能为她带来正能量,变得更好,我甚至可以陪着她去,两母女一起追。

“他很顺眼,形象比较乖巧,就像隔壁家的大表哥”

2008年第一次听到他的专辑,我还是高中生,喜欢他也很简单,就觉得歌好听,人长得也不错。

碰巧那段时间他将要来内地开演唱会。在人人网上认识了也要去看演唱会的一帮歌迷会的人,跟着他们去接机,后来顺理成章就开始追星了。

健康追星,不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他认识我!他妈妈也认识我!

艺人来内地做宣传,肯定是几个城市一起跑。最疯狂的两年,我都会跟行程。新专辑的宣传期,真的会天天见。

后来我在英国上学,他也来这边出席活动,当时在机场只有我一人接机,他出来的时候,只有我在这等他,我们很自然地走在一起聊天。经纪人也不会拦我,因为见得太多了。

我们聊的是英国的菜价,很尬,很好笑,但也很舒服。

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我并不喜欢那种不对等的偶像和粉丝关系。因为我是在追星,不是在跪舔

接送机、跟他飞一班航班,都是比较轻度的私联。跟他住同一个酒店,我觉得只要不去打扰到他,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有些粉丝会去敲他们的房门,这种就很过了。

还有些粉丝会知道爱豆住哪,然后去小区堵他们。有的会追车,追车超危险,很可怕。

追星,不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变态”,也不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在作为他的粉丝之外,你更是一个“人”,要珍爱自己。

而且我想偶像都是一样的,一旦他觉得你功利心强,或者很疯狂,他就会对你有所防备。相反,如果你一开始对他就是保持着平等的心态,久而久之他就会觉得你是一个健康的粉丝,当他卸下对你的防备心,你跟他慢慢就熟悉了。

深入饭圈后,也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奇葩故事。

比如一个团不同团员的粉丝之间,抢资源、撕得不可开交。

还有现在很多好看的小姑娘去追星,就是为了跟偶像有私联。有些年轻的、意志力不太坚定的小偶像,为了拿到资源,会交往富二代或者家里有势力可以拿到资源的粉丝。这件事情是确实存在的,甚至很普遍。

没想到,我也有脱粉的一天

追星女孩,变换墙头的速度是很快的。追一个人时间久了,会疲,会脱粉。

脱粉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比较健康的就是慢慢淡出,粉转路人;还有一种比较激烈的就是粉转黑,由于某一件事,由爱生恨。

没想到我也有脱粉那一天,其实也没有一个具体的点突然脱粉,就是慢慢慢慢地淡了。

只是有时候后援会之间无畏的应援battle真的令人疲惫,关键是你们做的这些事,偶像自己也不会知道。

想说,粉丝就做好粉丝分内的事就好,工作人员的活儿还是让他们去完成吧。

虽然在我眼里,他比其他艺人要真诚和亲切。但他毕竟是明星,肯定比普通人有更不为人知的地方。

我们喜欢的,只是这个人在你心中幻想出来的样子,而不是真实的他。

所以,我再也没有去接送机,再没有去跟拍,也打消了在他身边工作的念头。

因为我不想再往下挖,挖得越深,靠得太近,未必是好事。把我对他的了解,停留在我最喜欢的那个点就够了。

追星到最后,感动到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追星10年,我认识到的朋友非常多。当中很多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真实的朋友。

有些时候我发现,我并不是真的想去看演唱会,而是去那些城市见那些老朋友,聊自己的事儿。

就在上年,歌迷会中的一个女生结婚了,我去当了她的伴娘。

还有朋友,最早是因为上一个喜欢的明星认识,但是一起去追到了下一个同样喜欢的人。

很神奇,原本大家只是网友,没想到变成生命中的知己。

其实相比爱豆,我更感谢那些一起追星的朋友。如果没有他们,我是不可能追同一个偶像10年的,而有了其他粉丝的陪伴和鼓励,我才会有动力坚持下去,这也成了我们一路上共同的回忆。

粉丝们为偶像做的一切,往往最后是感动了自己,而不是他。

有一阵我还迷过一个体育运动员,很热血。最近,年近30的我又突然迷恋上了一个年轻的小偶像。

我分析了下自己的心理,可能是因为现实生活已经很无聊了,需要看到一些朝气,看到有一些人还在为梦想很努力地去做一件事情,自己也会觉得这是动力。

回想十年追星,我得到了很多快乐,除了爱豆带来的治愈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心理,是成就感吧。

小到比如说你追满了他这一段的行程,发了微博那么多人点赞,制作人也转发,连他也转发了,就有自我满足感。

包括你看着他从默默无闻,到大红大紫,这其中有你的一份努力,也会有一种成就感。

其实这10年间我的想法也一直变化,从最初的一味付出,到后期越来越懂得为自己考虑。我真正领悟到的是,自己开心最重要,追星应该是为了自己快乐服务

那么追星追到最后,到底在追什么呢?社会学博士,暨南大学副教授张蕾女士,从十年来追星环境的变化和粉丝的心理,有一些解读。

Q:过去10年粉丝在追星的行为上都出现哪些变化?

A:最显著的变化是,追星从个体行为逐渐发展成群体活动。过去,我喜欢这个偶像,那我就去关注他,去买他的唱片,看他的演唱会、电影等,这种是一种个体的行为,以我自己喜欢做的方式,来拥护这些偶像。

而现在,群体行为会变得越来越多。

网络技术的发展,加上资本的跟进,致使各类型的造星活动,都需要一个很庞大的粉丝群体来参与,这样才能把偶像的声量推向最高,呈现现象级效应。

再有的就是追星从无序化到规范化。现在粉丝组织里,所有的追星行为都被规范化起来。大家分工合作,各司其职。就像一个高速运转的大型公司一样。影响力越大的偶像,其粉丝团的专业化程度就越高。

Q:粉丝追随偶像到底是满足自己怎样的心理?

A:从社会学和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追星这种行为更多是满足粉丝追求完美的心态

他们会把偶像视为自己人生目标的缩影,例如将自己梦想中男女朋友形象,向往的奢华生活模式等,投射到偶像身上。而偶像在公众面前所展示的一切,恰好满足了粉丝们对于极致完美的追求。

偶像虽然是真实的个体存在,但同时也存在着距离,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粉丝在追的不仅是明星,其实也是追求人生最大目标的实践。

数据来源:企鹅智酷调查 (2017.04)

Q:在你看来,偶像与粉丝之间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呢?

A:我觉得他们的关系好比鱼和水。对于粉丝来说,光环笼罩下的偶像其实就是水中的鱼,鱼是海洋中的焦点,但如果离开了这片由粉丝组成的海洋,鱼是不会存在的。

所以偶像和粉丝之间是一个共生的关系。

偶像依附于这些对他忠诚度的粉丝。同时粉丝也肯定希望这个偶像表现得越来越好,能够取得更大的发展,能够使他们实现不了的理想,最大限度地体现在偶像身上。

故事信息和情节均作模糊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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