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抑郁症到底有多痛苦,将彻底治不好,痛苦一生,是吗

抑郁症患者的心理是怎样的?真的会抑郁到自杀吗?
【就在刚才,我家楼下有人跳楼自杀了,据说患有抑郁症,实在不能理解。】
3 月14 日 Update:补充了关于「如何关爱身边的抑郁症患者」,在答案的最下方。============================================================本来不是很想答这方面的问题,但由于最近在知乎上对自己病情的曝光(),受到一些现实里的关注,才意识到,即使在国外相对开放的环境里,很多人仍然对于抑郁症存在着诸多误解。写这篇答案,希望能够起到一些科普作用,哪怕有一个人看到后,能意识到、并开始关注身边的抑郁症患者,也算是有意义了。——「抑郁症就是心情不好,每个人人生中都会经历情绪的低谷,过段时间就好了。」是的,每个人在生命的某个阶段,都会经历心情悲伤、绝望的阶段,也确实能够随着时间缓解。但是,当这些症状超出控制,并且影响日常生活,甚至有概率产生生理性病变的时候,难道不该寻求医学上的帮助么?就自己而言,我能够区分「心情不好」和「有抑郁倾向」——心情不好时,我会暴饮暴食,情绪低落,整夜失眠,或者疯狂痛哭;而有抑郁倾向时,除了前面说的症状,还会视物模糊——看任何一个东西时,目光都无法对焦,眼前模糊一片,花费力气调整焦点之后马上又会涣散(这直接导致了阅读和书写障碍);以及幻听与幻视——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会不停在我耳边说话,有时候是尖叫,有时候用尖锐的声音对我大喊:「你就是个loser」「你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没有意义」……然后,我需要动用全身的力气去控制被这个声音控制的念头,可能只是呆呆的站在窗前半小时,却累的浑身流汗、精疲力尽。有时候,它让我在午夜突然醒来,歇斯底里、绝望地大哭,然后不停用刀割自己。以及反应迟钝——起床需要一个小时,穿衣服要半个小时,有时候点了一支烟,自己没抽,一眨眼,烟就烧完了……没有经历过的人非常难理解这种感受,因为在我没病的时候,也曾经觉得抑郁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可是当这些事实真正摆到自己面前时,我才深深体会了这种绝望与荒诞的感觉。我不信鬼神,却能在午夜,清晰地听到身体里另一个人对我喋喋不休,却能在白天,看到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有面孔模糊不清的人踱来踱去;我不信心理活动会牵连生理活动,却在那个声音恶毒地诅咒我应该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默默地拿起刀,直到血顺着胳膊一条条淌下来,痛觉战胜了幻觉,才能如释重负地哭出来……——「我经历的挫折比你大的多,还不是挺过来了,你完全是抗压能力太弱了。」不管事实是否如此,抑郁症的触发,很多时候与具体事件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当一个人处在「抑郁倾向」的情境下,任何事件都可能成为它的触发点,也就是心理医生说的「Trigger」——它可以是朋友的一句责难、今天早餐没有吃到想吃的三明治、实验做砸了、走路被人撞了一下……生活中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你看起来很正常,一点都不像生病了。」并不是所有病,都会让人面黄肌瘦、行动无能。我在最严重的时候去学校,大家除了说我眼神变呆、行动变得有点慢,与正常时丝毫没有差别。有时候我甚至会假装开心地说笑,当然,这需要动用大量的精力。对一个抑郁症患者说「你看起来很正常,试着多和别人说说话,心情就好了」无疑是非常愚蠢的举动:你会对一个心脏病人说「你只是脸色苍白了点,多运动就好了」吗?——「你要是自杀了,对得起你的父母吗?」与其他行为无异,自杀,也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于我而言,是觉得每天活着都是一种罪恶。我可以看见别人的闪光点,发现每个人善良的一面,可身边又每天发生这么多罪恶的事情,所以一定是我的问题——想法虽然荒诞,当它时时刻刻缠绕着我,当我将今天天气不好都能归结到自身的罪恶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满身肮脏,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亏欠父母,相较于亏欠整个世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随手举个例子:我思维最凌乱的时候,有天把自己胳膊划的鲜血直流,突然想到,很多动物在被人宰割的时候,一定比这还痛苦无数倍。进而自问:「可以因此成为一位素食者么?」想了半天,答案是否,顿时无比厌恶自己,觉得自己是世间最无能的人。——「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对于抑郁症患者来说,死是一件非常轻松,甚至些许愉快的事情。另外,自杀行为一般发生在抑郁症的痊愈阶段,而非最恶化的时候——因为那时,连呼吸都是一种负担,都需要调动全身的力气,更别说爬到高处跳下来,或者吞药了。有自杀念头的抑郁症患者,是绝对不会向别人诉说的(见过间谍潜入别国的时候,到处和别人说我是间谍没?),只会自己默默地准备与计划。所以个人而言,我很鄙视那些自杀还要发微博,或者专门挑人多的地方跳楼的。——「我最近心情不好,要吃点抗抑郁药。」说这话的,八成还健康地活蹦乱跳,并缺乏对于抗抑郁药的基本了解。当他们被告知药物至少需要两周才能起效时,一定会说:那我不吃了,自己调整调整。抑郁症是心情不好,而心情不好则不一定是抑郁症。抑郁症的治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一般而言,抗抑郁药至少要不间断地吃6个月,有些则需要2、3年。抗抑郁药既不是烟也不是大麻,无法在短时间内让人「快乐」起来。我这几天听过最荒诞的话,莫过于和别人一起吃饭,对方嬉皮笑脸地问我:「我最近压力有点大,你那药还有吗,给我吃两片」。听到的时候很想把手里的碗摔到对方脸上……——「抑郁症患者会哭吗?」症状比较轻的时候会,重的时候,成天处于一种「想哭但是哭不出来」的绝望感。回想一下你最伤心的一次失恋,是不是哭的昏天暗地、茶饭不思?比这种感觉再绝望几倍,就是抑郁的感觉。——「我觉得我得了抑郁症。」不要瞎想了,觉得自己控制不了就赶紧看医生去。我最近收到很多这方面咨询的私信,给的都是同样建议。知乎上的用户再热心,也不如医生专业。=======================================================以下是对身边有抑郁症朋友的一些建议和想法:——「我的朋友或者家人有抑郁症,我可以关心他们的病情吗?」一般而言,抑郁症患者不喜欢主动谈及病情,所以,首先请把他们当做和你一样的普通人看待:)当他们对你不隐瞒自己的病情时,相信你们之间已经建立起足够的信任,这时候,可以不用避讳在他面前谈及抑郁症。但是,抑郁症患者往往十分敏感,尤其是对于以下问题,请尽量避免:1. 你看起来很欢乐呀,怎么突然就得病了呢?/ 我不信你得了抑郁症。/ 你看,你都笑了,肯定没病。2. 你这病什么时候能好?会复发吗?这些问题,往往患者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不仅得不到结果,还会让患者觉得你不理解他们。建议:将关心落实到细节上,比如以上两个问题,可以换做:1. 你今天看起来比平常开心,是不是感觉好些了?2. 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做什么好玩的梦?(睡眠障碍是抑郁症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如果睡眠正常,能在很大程度上帮助抑郁症的缓解)/ 最近药物的反应有没有好一点?——「我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还是同样的话,请把他们当做正常人看待。平常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可以多拉他们出去活动活动。抑郁症患者往往很怕见人、与人交流,这时候请一定保持耐心,多劝几次。活动尽量不要涉及激烈运动(很多抗抑郁药物具有镇静作用,极大削减人的体力),或者具有竞技性质的内容(容易让败者感觉沮丧)。共同吃饭、聊天、晒太阳(身在英国的我很羡慕大家每年都有足够的阳光可以晒到)、散步(这是我个人最喜欢做的)、读书、逛街、逛博物馆……都会是不错的选择。如果对方不愿意讲话,不需要逼着他,静静地陪着就行。如果当地条件允许的话,可以参加一些心理机构的课程或者讲座,其中会很详细地讲到抑郁症的心理、行为与恢复相关内容。(未完待续)
上个星期的事了:医生和我说,这药要吃两个月才见效,然后给我开了1年的药。医生和我老婆说,不要让他一个人待着,且要看着他把药吃了。脑子里总有那么一个声音在你做事的时候,告诉你,你,不行的,失败是注定的。看到的人,看到的物,都是活的,只有自己是死的。总是会呆滞的盯着两个或着更多的东西,然后莫名的哭起来。会因为一些事,歇斯底里的抓狂并自残,比如用头撞墙,然后昏厥了几分钟后就好了。我比较的好,只轻度抑郁,就是在独处或者遇到不好的事情的时候,会犯病,然后需要好几天才能恢复正常的心理。发病的时候行为上让人觉得莫名奇妙,会吓着别人就是自残(痛会解决一切问题,注意不是死),老婆为此吓哭过很多次了。还没有到自杀的地步(我问了医生,这样的病就不用做事,去哪都被看着)每天早上晚上都会跑步,然后和女儿待在一起,小家伙虽然听不懂我说话,但是会用小手摸我,会咿咿呀呀的答应我,现在我的世界里,只要有她的声音,只要发生她的行为,就会安静。现在抱着女儿在看知乎,然后告诉她,这里有一个叔叔正在说爸爸的病,爸爸来回复他们。
决定来写这个答案,不匿了,反正知乎上也没人认识我。我姥姥有些抑郁症,她经常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经常喃喃自语说自己真没用,活着真没意思。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抑郁症是否有遗传的因素。我第一次出现抑郁症状是三年前,各种各样的原因加上我也实在是没出息==,就抑郁了。我那段时间一直精神恍惚,觉得非常疲惫,很迟钝,注意力涣散,整个假期每天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还觉得心力憔悴,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和外人说话完全是出于礼貌或者被迫,我甚至无法集中注意力听他们在说什么。每天就在想一个问题:怎么证明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我很奇怪为什么大家都不想这件事,他们怎么都如此平静、确信、坦然的接受生活并为之努力奋斗。后来开学了,回到学校,每天都要让自己当个正常人,别人说话我得回答得体,得机灵点,不能一个人发呆,不能表现的木木的,这种虚伪感简直能把人榨干,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再加上后来事情比较多,不断好的事情发生,不治自愈了。第二次是在一年多以前,我因为压力太大又陷入了抑郁(我觉得冬天似乎更容易出现抑郁倾向,寒冷容易让人低沉)。那时候我不敢和大家一起自习了,因为我经常在自习室看着看着书就开始哭,即便是学习注意力也没办法集中,一句话读十遍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学期最后几天都不敢去自习室了,一坐下就默默掉眼泪,幸好我是本地生,就躲回家自习。做每一件事情都需要强迫自己,不停的哄骗自己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但是马上又会意识到哪里有所谓的坚持一下就好了呢,余生的所有时间里都要这样,都要不停的强迫自己,这种束缚感和绝望感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也是我第一次想到要放弃生命的时候,觉得死亡真是太美好了,感觉就像把自己消融在空气里。当我看着我的朋友们都斗志昂扬,我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抽离到了另一个世界里,当下发生的都和我没关系,毫无动力。我特别想问问他们不累么,他们怎么睡一觉就能满血复活,而我却觉得这辈子的精力都被我耗尽了呢。那个期末我是班里最后一名,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倒数,不过没有挂科我已经知足了。期末过了之后压力终于小了一点,寒假躲回家,整个假期什么也没干。我最近又觉得那种压抑感回来了,在现在男朋友的鼓励下,终于去了医院开始接受药物治疗,虽然他看不到,不过真的要谢谢他的包容和耐心。我现在似乎没有什么自杀倾向了,肯定不会自己去把死亡这件事付诸行动,但危险来临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拯救自己。另外最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一种罪恶感,同时又有些道德优越感。比如说,我的家庭条件不错,比那些来自农村同学生活水平明显要好,我就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罪该万死,我凭什么享用这种优越的条件,我又凭什么在享受了优越条件后没有给出相应的回报,我觉得任何人的生命都比我的有价值。我甚至会觉得人类都有罪,现在一切的建设和对环境的改造几乎都是让自然为人类服务……今天去医院,医生说是接近中度的抑郁症,给了我百忧解,如果有效果再来更新,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完我释放的这么多负能量==
正常人连抑郁症的边都想不到。 一 抑郁症的思想。我生病的时候是高三。后来问我高中同学,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的。答案几乎是一样的:突然间变得沉默寡言。本人原来是班级的体育委员,在我看来,也算开朗。但自从那段时间以后。心情可以说完全低落到谷底。特别到大学后,每天都是极度的压抑和失落,根本无法开心起来,大一就搬出校外。你能想象一年都高兴不起来日子么?不仅高兴不起来,也无法悲伤。笑点泪点都特别高就感觉大脑被抽空了,人就像一具行走的尸体。 其实我觉得最患者心里打击最大的是不理解和嘲笑。抑郁症患者的世界和常人是完完全全两个样子。正常人想象的极限都想象不出这种痛苦,所以有那么多不理解。抑郁症患者心里大多极度脆弱,别人再一说。他/她就会提醒自己,是我的不对,是我不努力,是我太懒,特别对于那些慢性抑郁症患者,他们会渐渐忘却正常时眼中的世界。别人的冷漠和傻逼更能打击他/她们。就像我来说,大一挂了不少科,家里人就开始骂了。我一方面要忍受病痛的折磨,一方面对功课的无力感,一方面家人的责备又加深这种无力和自责,你说那是什么滋味? 二 身体。这应该是最折磨人的吧。我来絮叨一下自己当初的情况。从生病开始,眼睛就不在看得清东西了,到后来就像在非常浓的雾气中看世界,世界的色彩也变得暗淡。眼睛根本聚焦不起来,走路能撞电线杆,看书什么的真的是开玩笑。也不是不能看,但看每一个字都得使出吃奶的劲儿。我有一次在火车上,和一个女生面对面坐了八个小时,下车不到十分钟,就记不起来她的样子了,只是一团灰影。幻听不严重,幻视有点严重,每天晚上睡觉根本不敢闭眼,一闭眼就会有死人和鬼怪的脸,极尽恐怖,还很清楚。每天极度疲劳,有点像重度缺氧的感觉。睁开眼都得费极大的力气,而且是每时每刻都这样,非常累,特别严重时倒杯水都办不到。还有心里的感觉,我擦,有时候被折磨的都有快感。心里就像被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割,这是我觉得最痛苦的症状。只要有意识,心就像在滴血,堪比真实的疼痛,而且蛮剧烈的。这种症状持续了两年,那两年也是我尝试自杀最多的时候。攒安眠药,踩点跳楼,电风扇上吊,放温水割腕都试过。说了不怕笑话,当时是不敢。。所以最后都放弃。。。还有早醒失眠,当时早上四点左右肯定醒,醒了就醒了吧,心里就开始痛如刀割,心里还非常焦虑,躺也不是,不躺也不是╮(╯▽╰)╭反正比较无语O__O"…和人说话不能超过五分钟,超过五分钟就感觉灵魂离开身体了@( ̄- ̄)@所以听课什么的基本没有。虽然现在好了不少,但想起当时最严重的时候,还是浑身鸡皮疙瘩。。。就写这么点吧,我只想说,不要觉得奇怪,抑郁症患者的世界完全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就在刚刚。我手上拖着一本书搭在腿上,坐着沙发脚搭在茶几上,浑身麻而刺痛,眼睛看着前方并没有聚焦在任何地方。除了呼吸我什么也没干,事实上连呼吸对我来说都是多余的,我什么都不想做。如果是在一个月前,我就平静的打一盆温水,找到那把在我心里出现无数次的最锋利的刀——一把眉刀,划开手腕,躺在榻榻米的床上手放进水里。我在心底演练无数次死亡的情景,平静的沉入海里,拿一把刀划开手腕缓缓流光自己的血,从朋友七楼的家里阳台跳下去。事实上在这些时候在我心里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可言,我成为了一个除了死亡什么都不恨也什么都不爱的石头人。因为这个时候的生不是活,倒是死,还有点活气,像是为自己努力过。而在半年之前,我每天晚上喝两罐奥古特,哭到凌晨四点,然后睡到9点起来上班,一切如常。一开始哭想的是为什么大家的生活都这么痛苦,事实上当时大家的生活已经不那么痛苦了,我却像是穿着毛绒套子的玩偶后知后觉的感受之前大家所有的痛苦,因为痛苦发生时我不能痛苦。哦。其实我试过好多次。有一次在微信上跟朋友交代完要跟父母说这件事和养好我的猫之后我平静的打了一盆水,拿着刻橡皮章的刀子划过手腕,呵,我真的想不到,这把在我心目中最利的刀会这么钝,这把我想象了无数次的自杀会是这种结果。还有一次我喝醉了,彻底醉了,醉到没有记忆,醒来的时候身上全是湿的——我跳进海里了,朋友很快发现我不见了跳进去把我捞了上来。再有一次,我终于想到了最锋利的刀。最最锋利,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按计划进行,我脑中想了无数次也演练了无数次的自杀。我二话没说在凌晨四点从床上一跃而起走到阳台水池旁边,打开下面的抽屉拿出那把眉刀划了一下手腕,殷红的血顿时涌了出来——这一切行云流水。它们流在白色的洗手池中,手腕上裂开的口子里依稀能辨认出一些血管,我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我不那么痛苦了,手腕一点都不痛。我拎着它,心里想我是不是要死?我到底是不是抑郁症?我真的要死还是病要我死?我这个人还有救吗?我还能活下去吗?不知道想到了哪里我拎着手腕跑去敲室友的门,说“XX,我割腕了”。她睡的很沉,反应似的回了一句“那就想办法止血啊”我试过了。我对自己说,我试过请求帮忙了。我尽力了。再说血不是会凝固吗。这时候我昏昏沉沉。我想我是不是去床上躺着?但是又不想弄得整床的血搞出一些戏剧效果。后来我躺在了阳台的地上——还是很有戏剧效果。我到底要干嘛?我不知道,我只是这样做了。躺着躺着我不耐烦了,血已经渐渐不流了,我满屋子地上滴的,我躺下的地方一滩,洗手池里流的,我用手抹了一下洗手池,发现很难抹掉就不耐烦的坐到椅子上点了一根烟。接下来我像一个没自残过的人一样,抹了一把脸,看着窗外渐渐有点光亮的天,就这样坐到了七点。我发微信给朋友,说,你醒了吗?然后把手拍了张照片给她,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不能来帮我?她很快就来了。她打了盆温水(还是温水)拿着毛巾一点一点把我手臂上手上,脸上那些干掉的血拭去,冲干净洗手池,拿着抹布一点一点把从我身体里流出去的血擦掉。我很平静的看着她做这一切。做完了,她坐下来,点了根烟,说,等下我们去看医生。我说,好。到医院,先清创缝针,再到心理科,医生判定我不能没人监管,于是我请了长假回了老家到父母身边。回到刚刚,我瘫坐在那里,想我应该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一动不动的呆坐着,视线模糊,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长出刺来刺彼此,心脏处长出一条条藤蔓把我裹在那里我动弹不得,这还是在我吃了药的情况之下。这样痛苦为什么不去死一死?我想。抑郁症患者会重到想自杀吗?是啊。几乎天天都在想。但是我现在渐渐分的清什么时候是抑郁带来的让你想结束生命的假象,什么时候是抑郁带来的身体的疼痛,什么时候是药的副作用,什么时候是身体真正的疼痛,什么时候是天气有一点点冷。(为什么我最后还是叫了朋友来呢?因为我还是爱自己,自残是抑郁的症状,我还是爱自己,即便抑郁的时候连这一点也嘲笑自己,但,我还是爱自己。说明这一点是想告诉那些也在不断出现自残自杀念头的人,你们也都是爱自己的,想一想看吧。即便痛恨这一点。所以去看医生吃药努力好起来吧。看我,还是来回答了这个问题。)最近正学着接受真正的自己,所以不匿名了。我要重新学会呼吸,学会饿,学会冷,学会在开心的时候真心的大笑,在难过的时候放开大哭。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但是我还有时间,还好我还有时间。谢谢大家给我的鼓励。从去看医生那一刻起,就注定我要好起来,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会加油的。
我以前和你一样,不理解这些人,会觉得自杀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因为我首先想到的是,你自杀了,你逃避了,你的家人怎么办,你的责任怎么办。后来长大了一点,偶然的看到抑郁症自杀的人写的日记,我才忽然发现,我们做的最残忍的事情,不是在他死后唾弃他的不负责任,而是在他活着的时候无视他的痛苦。再后来,又长大了一点,遇见了更多的人,我才更清楚的知道了抑郁症会带来很多的痛苦,也知道了,不只是心胸狭隘的,脆弱的人会抑郁,很多你看起来很坚强,很乐观的人也会抑郁,而且会抑郁的很严重。真的到了抑郁症,可能很多东西已经不是自身能控制的了,也不再是简单的心情不好。有一个朋友告诉我,她会失忆,听起来很匪夷所思,我一时理解不了,她说,就是一片一片空白的感觉,尤其是跟感觉相关的部分,无论怎样努力也回忆不起来。有时候在一起玩,她也玩的很开心,但是一到独处的时候,立马掉进这种空白的感觉里。但她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坚强乐观的人,要不是偶然的关系,我也不会知道。再再后来,又遇见了很多很多人,我才逐渐的学习到,对待抑郁的人,不要指责他,纠正他,告诉他们正确的价值观世界观,因为道理谁都懂。再再再后来,看了更多的东西,觉得有句话很适合,也许他们是伤了灵魂。给他们多一点的理解去修复。
第三更,这个可能有点偏题,我之前认为,如果你周围有人需要帮助,或者什么的,请赶紧去帮助,我现在想法不一样了,其实最可怕的不是不帮助,而是自以为善意的帮助,弊大于利,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士吧,因为又有人留言说我的确是精神分裂,我现在觉得吧,我是不是精神分裂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你从哪里知道的精神分裂这个词了,知乎?百度?电视剧?还是小说里?你有看过专业的书么?你有问过专业的人士么?你受过专门的培训么?任何一样心理疾病都还需要被测试者回答几百道题,而且其中还有测谎题等,还有很严格的判断标准,跟心理量表,如果只从我单单的描述就判断了,那还要医生做什么?举个例子,比如说某个妹子痛经,好多人都说,呀,你是宫寒啊,应该吃什么什么,不能吃什么什么?我给你推荐个中药巴拉巴拉,结果很多妹子就会相信,要么不相信医生给开的正了八经的止痛药,或者医生说她子宫内膜异位她也觉得不对,不如吃所谓的纯天然中药安全了,开始吃你推荐的一堆乱七八糟的药,最后痛经解决了没有不说,肾跟肝都坏掉了,请问你需要负责么?但是你的初衷其实也是好的吧。只是突然一些感叹,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不要好心办坏事。文章写过以后,有人留言说,幻听是精神分裂的表现,不完全属于抑郁症之类的,我问了度娘,果然是那么写的的,差点吓死了,原来我有精神分裂啊,不过对于度娘这种,我没事的回答跟修改的百科都能通过的地方,我是不完全相信的,然后我详细的研究了下,读了些书,看了些科普,最后确认,我应该是抑郁症,然后伴随有妄想症,关于妄想症的科普,,留言里有人说自己周围有跟我情况很像的,或者自己本身像的,可以考虑下妄想症,不过有条件,还是找靠谱医生吧,自己诊断治疗是下策。突然想回答下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跟周围人讲过我的事情,陌生人都很少讲,我感觉那是我的耻辱史吧。(楼主性别是女)高三的时候,我曾经莫名其妙的抑郁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抑郁这个词,之前我清醒了后一直以为就我自己不正常)不知道原因,开始幻听,很严重的幻听,觉得班里面所有的人都能听见我大脑里的想法,然后周围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大脑里在想什么,只要我一想不好的事情,所有人就一起嘲笑我,不当着我的面,当时背地里都说话嘲笑我,我只能听到他们嘲笑我的声音,不能听到他们大脑里的想法,他们天天说我的各种坏话。就算是曾经关系好的同学我开始一到班上就睡觉,趴在桌子上,为了不听到奇怪的声音,有的时候大脑里太嘈杂,嘈杂的我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咬自己的胳膊,狠狠的咬,咬到流血,8,9年过去了我胳膊上的疤痕,一直到现在还能看得到,如果不是这些疤痕的存在,我会感觉那个时候完全是梦境。我的生活圈上学的时候特别小,就是家,跟学校,一开始只有在学校能听得到奇怪的声音,但是我们那个地方,早上5点30就开始早自习,下午9点50才放学,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学校。具体发生了多久,记不清楚了,我除了记得是高三以外,月份,上半学期,还是下半学期,对我来说都很模糊,应该是有一天,我受不了了,跟妈妈说,我不想去学校了,学校的人都骂我,我妈妈把我吵了一顿,我家一直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那种教育方式,然后我在家就也开始幻听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听到隔壁爸妈在讨论多不喜欢我,觉得我不好,说明天早上还得装模作样的对我好,我自己在被窝里各种哭。后来发展到,总觉得有人跟踪我,总感觉有人要害我。直到有一天,我妈妈晚上来检查我是不是不睡觉,偷看小说的时候,发现了在被窝里不停哭的我,我把她吓到了,然后她把我喊起来,问我怎么了,我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然后我妈妈说,首先别人不可能知道你大脑里想的什么,还有就是爸妈肯定是最爱你的啊,爸妈不可能不喜欢你,好多。。。。我又重复了我不想上学,然后我说那我是不是有病啊,要不要去看医生,我妈妈特别的恼怒,说你连这么一个小坎都过不去,以后碰到大事的时候怎么办,给我规规矩矩上学去。然后第二天我上学的时候,我大脑就告诉我周围的人说,我真的不是那么坏的人,我真的特别的难过,大家为什么都不相信我,然后我说如果你们都不相信我,我就去死给你们看,你们就要相信了吧,然后我把所有的课本收拾好,出去了,准备跳楼,我感觉要是正常人看来,肯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因为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就是突然间决定的,自己跟自己的大脑决定的。这时候发生了改变我命运的事情,我想,人生就是这样戏剧性的吧,在我出去的时候,一个跟我当时觉得关系一般的女孩拉住了我,问我,XX你最近怎么了,怎么上课老是睡觉,下课也趴着,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你搬书去干啥啊?然后我突然愣住了。然后她说正好大课间,咱俩去操场走走吧~后来我们俩挽着胳膊去操场走了好多圈。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好了,那个妹子成了我的好朋友之一,她可能根本不知道就是她这么无意的一次关心,直接把我从边缘拉回了正道。第一年高三是废了,后来我去别的高中复读了一年,虽然说是好了,但是我还是有点害怕原来的学校。走了个重点大学吧。我现在总是喜欢关心别人,不管跟我有关系没,不管别人是不是在意,因为我感觉,万一有一天,遇到了个跟我一样情况的人了?当时内心的纠结,恐惧,无助,是无法想象的,我现在都无法想象,我当时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我这么一说,不知道有人会不会觉得我肯定是内向的那种人,不是,我一直很外向,很搞笑,周围的人都觉得我是他们的开心果,包括我进单位没有多久,有次开会的时候,单位有个领导说,听说这一批新进来的一个叫XX的学生特别擅长讲笑话?会议开到现在,估计大家都有点累了,让她讲个笑话给大家放松下吧。我当时在那种情况下,我后来醒过来的时候,我想我对我妈妈怨气还是很大的,要是她能重视一点,一点点,我也不会发展到后来的地步,现在已经不怨了,因为她没有经历过,所以在她看来只不过是小孩子不想上学的借口吧。或者她觉得只是压力大了。我跟原来高中的同学,除了很少的几个,已将完全不联系了,我知道他们不能听到我的想法,但是心里还是有阴影。。我一直不准备说这段故事的,但是我想了想,在这么现在人际关系这么冷漠的时候,我希望,周围的大家,能给周围的人一丝温暖的时候,请不要吝啬,你不知道,也许就是一瞬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最后,人不可能做到感同身受,你没有经历过,你永远不知道那有多痛苦,就算你经历过,每个人的经历也是不一样的,心理承受力也不一样,痛苦也不一样,求不要歧视,不要轻视,希望大家都可以健健康康,幸幸福福的,不生病吧。。。。
应该算是一位朋友的「遗书」,对有抑郁症经历的人来说,外人的不理解其实更痛苦。ps没经历过抑郁症的,真的很难理解。抑郁症患者自述:有一些人,他们不快乐
他们宅在家里;饮食不规律,或暴食,或绝粒;昼夜颠倒,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情绪低落,自我贬抑,对很多事失去兴趣;喜欢泡在网上;很少和朋友联络;习惯把事情拖到最后一刻;对生活看不到意义,也看不清未来。
他们的亲友很着急,但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们。因为他们的困境在别人看来,完全是他们自己的有意为之---明明只需要一点点意志力,事情就可能完全改观。他们为什么宁肯睡在垃圾上,也不愿意起身打扫房间?他们说需要帮助,但为什么不论别人的劝慰多么苦口婆心,辞情恳切,似乎都不能撼动他们分毫?他们案静的听着,却显然根本没打算听从任何建议。这种充耳不闻的态度,实在让人着急,是吗?
对于那些关切或指责,他们常常保持沉默。如果能够推心置腹,他们会说,他已经感觉不堪重负了,对这种状态,他真的无能为力,也许只有某种强大的外力才能指引他逃离困境。   这些说辞,可能让人很恼怒。为什么他们自己不能振作一点,而要放任情绪控制他们的生活,或者把期待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们是想振作起来。你不知道他们的愿望有多强烈,强烈到有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几乎要‘五内俱焚’。可是他们真的做不到。他们好像被卡住了,无法拿出足够的力量做任何事。就像中国神话里的捆仙索,一旦缚住,手脚俱在,意识清醒,但却不能动弹,也无法挣脱。
如果对他们说:出去散散心吧,一切会好的。多做运动,晒晒太阳,坚持住,加油!... 他们的回应常常是沉默以对,或者笑笑不再说什么。他们明白你说的都对,只是,越是向他们的意愿呼吁,他们就越是感到,单纯有意愿还是做不成什么。奇怪么?这其实是抑郁症的一个重要特征:不能为所欲为。
他们病了。
抑郁症这个词,现在常常出现在媒体上。所以人们差不多都同意,有抑郁症这回事。但如果自己身边有人声称罹患抑郁症,那么多半是不容易接受的。原因很简单,他们的言谈举止明明和常人无异,怎么就病了呢?而且,就算是病了,能有多严重?不就是情绪不高么?
这样的想法,也是让抑郁症患者和周围人的交流减少的一个重要原因---他们没有可以展览可以同情的伤口,也没有触目惊心的医学图像,甚至没有高热的温度和疼痛的反应。他们看起来如此正常,所以,尽管他们其实是在荒原上日复一日的跋涉,但是因为没有人看得到,所以没有人相信,他们其实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们很想让自己满足人们的期待,可是他发觉自己做不到。这让他们在面对那些善意的关怀时,倍感压力和内疚。所以他们试图减少社会交往,以躲避关切。另一方面,因为抑郁会让一些个性被放大和表现极端,当他们屡屡显得意志消沉,对生活过多的抱怨,对情感有过分需求和依赖,以及对人际关系过度敏感时,这可能会让最初曾给予他们支持的人感到厌烦,并开始回避他们。而他们会很快察觉变化,于是社会支持的正向强化被中断。双方作用力的结果是,他们以更强劲的方式重新坠入黑暗之中。
他们在生活中总会面临一些没有解决的冲突,没能满足的要求,或者无法忍受的负担。这些情绪、挫折和伴生的对生活失去控制的感觉会让人觉得很糟。因此,悲伤,无助,空虚,绝望,焦虑,愤怒和自我期许的种种情绪在内心不断交战。大部分时候,它们能够被隐忍,被宣泄,被逃避。但也有时候,就算努力克制,负的情绪仍会不断聚积能量,左右奔突,就像奔流的‘火之溪流’,寻找最近的豁口。而此时,最不危险的路径就是---把冲突转向内在。
在睡眠失调,暴食厌食,沉湎幻想,依赖酒精,冲动购物,宅在家里,上网消磨时光等等自我损害的倾向下,其实是逃避现实压力的目的。面对那些无法化解的压力和紧张,闭上眼睛会不会好一点?不听,不看,假装一切不过是场恶梦。睁开眼睛的时候,应该会好一点吧?至于那些不喜欢的事,推到明天做吧,也许有一天,一切会自行好转。今朝有酒今朝醉。闭上眼睛,世界就没有悬崖。
就这样,他们远远避开让他们不喜欢,不习惯的人和事,躲回可以完全掌控的世界,自动自发成为家的囚徒。生活简化到只剩最基本的需求。在这个简单的,熟悉的尺幅天地,他们可以像母亲怀中的婴儿般舒服安全。不过在他们心里,却始终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们,对于麻木的生活状态的厌弃,对未来无能为力的焦虑,和对自己深深的失望和自责。
因为逃避,该做的事越积越多。堆积如山的责任让人产生深刻的挫败感。为了抵销失败感,他们不断寻找方式,试图填满空虚,于是就有了那些自损的行为。但羞愧与恨意的侵蚀有时会让他们觉得无所遁形。这种充满焦灼的情绪,常常无助于激发行动力,反而导致意志的瘫痪。于是在新一轮挣扎后,他们又满怀焦虑和悔恨,更深的躲藏回自己的世界。这是一个扭结的循环。就像爬行在莫比乌斯带上的小虫,误入了一个只存在单一曲面但却自我永续的奇异世界。
在他们的自我观感中,有时觉得自己仿佛被施了魔法的隐身人。纷繁世界与他擦身而过,他却只是身处虚空的旁观者。没有人知道他迷失在黑暗之中,也没有人会前来搜寻。他试图呼喊,寻找出路,但一些无法触及的障碍让他和世界隔绝开来。偶尔有人听到呼救并想要提供帮助,但他旋即发现,每个愿意帮忙的人都无法达到他特别要求的高度。渐渐他发觉,在这个孤独喧嚣的世界里,他看不到任何潜逃的可能。于是慢慢凝固成一个僵硬漂浮的姿势,无助地听任命运摆布。这幅画,可以叫做“无泪的悲伤”。
每一天,都有人感到自己很不幸。古希腊的英雄阿喀琉斯就曾仰天太息---我是宙斯之子,克罗诺斯之子,却要忍耐莫可言状的苦恼。林肯也说---如果把我的感受同样传播到全人类,那么这个世界上将再也看不到一张快乐的面孔。真的,心境障碍的蔓延速度令人吃惊,以致一些心理学家认为,我们是处在一个“抑郁的时代”。
被抑郁困扰的人,其实常常拥有一些很优秀的品质。他们敏锐,理智,富有创造力,不满足于平庸,对生活品质有很高的要求。他们相信幸福要靠自己奋斗,也相信只要一切做得正确,世界就会色调明快,笑容灿烂,结局美满---就像小学课本的插图或者广告和流行剧集形容的那样---无论多么重大的问题,都可以在短时间解决;好人不会永远受伤;关键时刻总有人伸出援手;只要坚持过黑暗时刻,前面必然是光明坦途... 这些,应该没有错。这是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可是这样的信念体系 无助于我们正确判断在现实世界解决问题时需要的努力和耐心。
抑郁的人习惯把事情想得很糟。越想越情绪低落,心中眼中只被这件事填满。直到天和地都变灰了,才开始绝望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被困在这个只有灰调的世界。这种悲观的思维模式,心理学称为消极归因风格。他们的思维好像可以自动进入熟习的频段,给看出去的世界加上灰色滤镜,让一切变得黯然失色。
这不完全是他们的错。这种消极的解释方式,常常可以追溯到童年期。
举个不具有普遍性的例子。如果童年时代对爱的需要一再被忽视,被拒绝;或者父母对孩子的态度里,掺杂着否定,轻视,讥刺和不尊重,孩子会凭借本能学会隐藏自己的委屈和失落。学着用讨人喜欢的,虚假的自我迎合父母的期望。他们的眼睛会始终看向父母,希望父母高兴,希望获得渴望的认可和关注。因为:你一定要喜欢我,重视我,觉得我好,我才感到安全。
他们害怕让人失望。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要求自己必须成功,必须坚持,必须完美,必须承受一切。否则就是有罪的,应该被责备的。这是一种自虐的义务感。多么孩子气的完美主义。这让他一生都不快乐。
这种错误的模式如果被固化下来,陪伴他们直到成年,他们会习惯于否定自己。因为经验告诉他,只有假装出来的完美的自己,才会被接受。而真实的自己,不够好,也不被人喜欢。这种割裂式的评价,让他们始终体验到内心需要的不平衡。一边是对爱和赞许的过度渴望;另一边是心底始终伏藏着的无助,愠怒,不信任和不能感到安全。
这种不稳定的状态让他们不快乐。假装的自我耗去他们太多能量,为了补偿情感的空虚,他们用暴食,游戏,冲动购物的方式填补缺口,以获得暂时的满足。但是这种表面的平衡是如此微妙,如果有突然的事件唤醒了最初的创伤,或者因疲惫而临界他们力量的边缘,他们的反应很可能会出人意料。比如对微小的事件做出暴怒的反应。而更多的则是精疲力竭,仿佛全身力气都已经耗尽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也不知道。就像突然天降罗网,把他们困在里面,而他们只有麻木的承受。但是,这不是真相。因为压垮大象的永远不是一只蜜蜂,而是之前已经让它消耗殆尽的负累。
刚醒,照了照镜子,脸泛着淡淡的青色。
我突然想写写自己的故事了。
自打出生起,我就是个备受关注的孩子。
父母对我抱有无限的期待:
五岁那年被送去学国画。嘿嘿,记得当年老师会准备一个小凳子,我小心翼翼踩在上面才能够到桌子。自此,每个休息日早晨六点直到晚上九点,每个工作日五点到九点,我的生活满满都是画画。有时老师会讲评作品,我的画如果不是第一名,妈妈就会有些小失望。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得更努力练,更认真画才可以。
记得有年冬天,下着大雪。小区院子里有群小朋友在堆雪人打雪仗。去画室的路上我不禁呆呆地看了会儿。他们叫我一起玩儿,我低下头,鼻子酸酸的,匆忙跑掉了。
那天,我画了好多好多画,可怎么都画不好。夜深了回到家,自己一人坐在窗边,默默流着眼泪,看着窗外飘着的雪。
七岁那年开始学二胡。本来三岁妈妈就想要我去学小提琴来着。老师告诉妈妈,孩子太小,小提琴对她颈椎发育有影响,于是改学了二胡。日子变得愈发忙碌了。
经过家长和学校的协商,每天下午原定的自习时间,我都去校长室练琴。回家后深夜,还要练两个小时琴。
我想学乐器的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吧。那时,我的左手手指会被琴弦勒出一条血痕,右手被琴弓磨出水泡,偶尔流着血。贴着创可贴继续练着琴。每次学琴,老师都会对我们的掌握情况作出评价。不是第一名,我接下来的一周都要加练。
每日学校布置的家庭作业根本没时间完成呢。学校老师也知道我辛苦,不再责问我。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成绩依旧出色。语文数学英语从来全部满分。
然而,有一天,一次数学测验,我考了99.5分,因为有一道计算把加号看成了减号。回家之后我被打了。我清楚地记得,自己轻轻倒在地板上,被父母愤怒地来回踢时,心里有多绝望。
从此之后,我坚决不愿意去上学。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还是被扯着带去了学校。
那是个夏天,院子里梧桐树绿油油的,听得到蝉卖力地闹着。我渐渐胸闷,然后是头昏,呼吸开始不受控,变得越来越急促。很快,手脚酸麻,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我从座位上倒了下去。
学校老师吓坏了,赶忙送我去了医院。医生怀疑过是不是心脏问题,我佩戴了24h监控心脏的仪器,结果正常;医生怀疑头部有问题,做了核磁共振,测过脑电波,一切正常。怀疑对冷空气或是粉尘等等过敏,血液抽样化验,也是正常……
在医院两个月间,做了大大小小一堆测试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医生解释说,“孩子可能是压力过大了。”爸爸妈妈想想挺后悔的,自此以后,再没打过我。爸爸还给我买了一辆很好看的单车,带我骑车出去散心。
后来,妈妈联系朋友,要我转去当时本地教学质量最好的寄宿小学。原本的学校里,我和同学们是极亲近的。但无论我怎么哭闹,妈妈都没有改变主意。看我闹得厉害,会把我一个人锁进屋子里关禁闭,要我反思。
那时起,我特别爱发呆。在小屋子里哭累了,就看看窗外偶尔飞过的鸟。会给自己编各种各样的故事讲给自己听,逗自己笑。
新学期开学,上了校车我就拼命哭起来,天哭夜夜哭,据不完全统计,平均一天哭八遍。此外,还不吃东西。一日三餐,不是老师逼着,不吃也不喝。一周以后就又进了医院。活生生给自己哭出来了慢性支气管炎(快要发展成肺炎)。
三年级那个夏天,那种撕心裂肺、那种孤独、那种执念,现在想来,依旧痛苦。
最后爸爸妈妈看实在没办法,又给我转回了原本的学校。
对了,这里要提到一个少年,他叫刘明伟。我中途曾经偷偷从医院跑回学校,他透过教室的窗远远地发现了我。
他在班里激动地蹦起来,喊了声“张奕璇回来啦!”那喊声响的我都能听到。教室里马上炸开了锅。自习课,班里全部小朋友冲下楼,把我层层围住,拥抱我。他们说,好想我。
病愈返校,刘明伟支撑我走过一段很艰难的生活。
他是班长,会用心监督我做作业。字写的不好看他会罚我写三遍。我一脸的不爽,但总还是乖乖地按他说的重写。
他看了好多好多无聊的脑筋急转弯,还会找笑话书看。然后一字一句讲给我听,自己笑得像傻瓜一样。我会配合他,“哈哈哈哈”露出小豁牙不顾形象陪他笑。
放学后我是文艺委员,偶尔要画黑板报。逞强让同学都回去了,说自己能完成。他主动申请当劳动委员,在教室打扫卫生。看我太捉急,会帮忙涂色。黑板报大功告成,我俩蹦蹦跳跳手拉手回家。
冬天我淘气,膝盖摔伤了。他背着我走好远好远送我回家。中途还偷偷带我去他的“秘密基地”,我们趴在路边看雪花。他告诉我,“快看快看,雪花有六片花瓣呢!”然后抹我一脸雪。
嘿嘿,我知道我们都是小屁孩儿。他给我告过白:在一次艺术节上,有人问,“刘明伟你最喜欢哪个女孩子啊?”他眼睛亮亮的,盯着我。我好紧张好紧张,把脑袋扭过去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他大声地说,“我喜欢张奕璇”。
啊……那时的我,好慌好慌好慌好慌,好乱好乱好乱好乱。
“可我才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XXX。”我随手指着他身旁的一个男孩子,然后跑开了。嗯……我也记不清了……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脑补的,好像看到了他很失落的表情。
对不起啊哥哥,那时的丫头太傻了,根本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你的心意。
对不起啊哥哥,丫头从来没想过呢,再也没机会向你解释清楚了。
我也喜欢你。
刘明伟,我喜欢你啊。
后来的故事我不想展开谈。如今的我还没强大到可以去面对这件事。总之,他去世了。
2006年六月七日晚,我的天使永远飞走了。
那时,我的生活跌落进无底的黑暗之中。
但是我不哭也不闹,终日笑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朋友嬉闹。我把眼泪藏得好好的,谁都不知道我的难过。
初中,我到了省会念书。一个一点都不亲切的城市,一群一点都不亲切的同学。初中三年,我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欺凌。这里我同样不想讲。
高中回到了家乡小城,感到安心且温暖。好景不长,高一下学期,我不懂事,初恋遭劈腿。前男友和最好的闺蜜走到了一起。心疼闺蜜,我把前男友在外还有好几个“女朋友”的事实告诉闺蜜。然后,闺蜜反目,一口咬定我嫉妒他们,挑拨离间。在学校到处散布我谣言。和我关系很近的另外一个闺蜜也开始疏远我。
只是这些其实还好,但另外一个消息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和和美美、相亲相爱的父母突然离婚。
我崩溃了。我根本接受不了。
直到今日,内心的某个角落也还没接受这个现实。
我的感官好像被关闭了。胡思乱想时我会拼命用脑袋撞墙,装得肿起来,但感觉不到痛。那时是严冬,我会跳进学校厕所洗手池里,把所有的水龙头打开,刺骨的水浸透了我层层衣服,进入到心胸中来,但感觉不到冷。知情朋友老师心疼我,拥抱我,安慰我,但感觉不到温情。
然后想自杀:夜深了,我跑到教学楼最高层,看着楼下自习的灯火,扯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我怕高,也怕死。我很怕很怕。
但咬咬牙,闭上了眼,试图攀上栏杆。高中班主任从身后一把把我拉了下来。当时的我“哇”地哭出声来。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一次。
体育课,我坐在寝室楼楼顶。楼下,同学正在上体育课。我看到男孩子们打篮球,我看女孩子们围着操场跑圈。楼顶大门上有人拿粉笔写着四个字:“活着好累”。“哎,是啊。”我叹气。然后静静地望着楼下。
我害怕死,很怕很怕。但是身上每个细胞都在轻轻对我说:“跳吧,跳吧。”我不想哭了,但眼泪不受控,根本止不住。
这次是我那劈腿的前男友找到的我。几个同学拉我回了宿舍。
爸爸担心我,送我去医院做心理咨询。经过一系列测试,诊断结果为“抑郁症”。
那晚,哭得浑身颤抖。对着诊断结果,我以为自己的人生完了。
之后开始大把大把吃药。记不清什么药了,有一种药真的是好样的,副作用整整列了三张清单,吓的我爸差点不敢让我吃。医生交代了,第一天每次吃四分之一片,第二天吃三分之一片,第三天吃二分之一片,之后保持。
爸爸每天会拿着小刀,极认真地给我切分药片,他表示:这样的经历让他的刀工进步不少。
一段时间药物治疗,我哭得少了,整个人都变得很麻木。像死水一样,扔进去个诺基亚都不见有什么波澜。
停药的时候医生嘱咐要慢慢停。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好不容易脱离了药物,我陷入了痛苦的失眠中。
闭上眼睛属羊,数到两三千,大脑还清醒的不得了。再数马数到两三千。然后是牛……一夜数遍了大草原。
三叔儿时也得过抑郁症,听奶奶说是一个老先生给看的。
虽然不知道老先生还在不在人世,记忆中的路也已经沧海桑田难以辨认了。
但是她想带我去碰碰运气。
我们穿过大大小小的路,弯弯折折的巷子,边走边打听,奶奶扒开脑洞费尽心思回忆着。算是我幸运,又见到了老先生,听说近百岁高龄了。
老先生听奶奶讲了我的事(当时的我是讲不出来的。每一次试图给别人讲,眼泪像瀑布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摸摸我脑袋,像刘明伟当年摸我脑袋一样。
老先生说:“丫头,你受苦了。”刘明伟当年也喊我丫头,用他亮亮的眼睛盯着我看。
老先生那儿带回来了不少的中药粉,每晚睡前让我干吃。真的好!难!吃!但不知怎么,渐渐地,我可以入睡了。听说,奶奶看我终于睡着的样子,默默擦眼泪。
时间一点一点过,大事小事不断地发生。
我的生活好像就这样,一点点,重归了平静。
高中文理分科时,我好久没见爸爸妈妈笑过了。想看他们笑,就顺了他们的意思,放弃了自己很是热爱的文史,选择了理工。后来,拼命想逃离那座充满伤心回忆的城市,想逃得远远的。于是努力地度过了高二和高三。
如今的我,长期生活在离家800多公里的城市,身边有一群温柔又可爱的朋友。
他们陪我跑过二十多公里的马拉松,今年冬天要一起跑四十多公里的。
他们陪我过中秋、过清明、过元宵。度过一个个孤寂的日子。
爸爸妈妈也很挂念我。每每通电话,两边都磨磨唧唧不肯挂。
我知道,有一些错过的了东西,再也回不来。比如刘明伟,比如爸爸妈妈的爱情。
我知道,有一些过去了的东西,要释然,要放开。比如过去的回忆,好的,坏的,重要的不是过去,是现在。
我开始欣赏自己,而不是把所有的错误都怪罪在自己身上。
曾经觉得,是因为我没好好珍惜刘明伟,上帝才会把我的天使带走的;曾经以为,是因为初中在外没能陪着爸爸妈妈,才使得他们缺乏沟通而分开;甚至曾经以为前男友劈腿是因为自己太差劲,以为最好的闺蜜反过来伤害我是因为我的错,让她误会……
曾经的自己,傻帽透了。
我渐渐清楚地明白,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圆满的存在。没有完美的人,同样的,没有完满的生活。自己可以不是第一,可以失误,可以犯错。
我加倍珍惜自己每一天的生活。我会想到那个视力差到人畜不分少年坐在我身边,认真想听课的样子,想到他上课突然冲出去呕吐的背影,想到一个个晚上,他给我讲述的手术、化疗的疼痛。重要的是,他给我讲述这一切,脸上永远挂着温柔的笑容。重要的是,他用尽了全力想要活下来。
阿喂,他真的是弱爆了呢。梦里告诉我一句:“丫头,要坚强”就离开我了。
我才不会这样呢。
我会拼命努力地爱自己!因为我知道自己好伟大好伟大。
我会拼命去体验人生的种种。青春的彷徨懵懂,初涉社会的辛苦充实,我还会有自己的小家,可能还会有自己的宝宝(哈哈我的宝宝一定笑点也低)……会有好多好多的精彩。
我会拼命努力去微笑,从前哭得太多,如今觉得自己笑起来,格外好看呢!
呼,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能看到这里。
如果有幸,你与我这段字相遇,请好好爱自己。-以上---------------------------------------------------更新--------------------------------------------------这几天私信雪片般飞来。有很多人“感觉”自己有抑郁症的;有很多人确实有抑郁症不知道怎么治疗的;还有人私信奚落我编故事赚眼泪的。……在此做统一回复:1抑郁症不是你“感觉”自己有就有的。中二的青春期少年,十个里面八个都觉得自己有抑郁症。但这些人中很多对抑郁症是什么都不了解。确认病情请去专业医院做科学的鉴定诊断。2我的身份交代很清楚,并不是医生。我并不能为抑郁症患者提供任何治疗方案方面的帮助。这简直是在害人。所以请去专业的医院联系医生制定治疗方案。3鲁迅先生有话: “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国人的” 。而我总喜欢用善意看世界。谢谢各位在科学性方面的揣测。我确定,这是真实的故事。这句话是我在另一个答案中讲过的。每一次讲真实的生活和故事,都有人一口咬定你在编故事。对于这样的人,只能说祝愿你的生活能再多一些“真善美”吧。4老中医给我开药已经过去五年多了。我不确定老先生是否健在。我不知道他的地址。(他生活在我一点也不熟悉的城市)他给我开的药只是助睡眠的,关于抑郁症治疗方面我并不了解他的能力。三叔在他那里治疗过抑郁症,但目前仍会抑郁。老先生并不是小说里常见的神医之类的。如果给大家造成误解,这里致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5不再回复抑郁症相关的私信。请谅解。
抑郁“症”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心情不好”,而是一种病症。抑郁症所造成的的情绪低落、思维迟钝与动作减少(俗称三低)是需要药物去抑制的,与患者的意志力无关,甚至与其性格关系也不很大。我非常反感因为不了解抑郁症而说患者自杀是意志薄弱,很讨厌一些人在看到类似新闻时充满优越感地指指点点或者怀疑所谓“真相”。一切精神疾病在严重的时候,只能依赖药物治疗,心理治疗都是没什么用的。或者换言之,心理治疗、疏导只对我们普通人的心情差有用,在精神疾病面前只能作为辅助手段。抑郁症患者是病理性地觉得没有力气、没有希望,什么都不相干,只想死去。在这个阶段只有通过服药改善内分泌(不好意思药理我不懂)甚至电击什么的减轻症状。和一些患者接触的时候发现,越是意志力坚强、希望在服药的同时靠意志努力减轻病情的,越是最后因为搏斗不过病魔而很绝望。对于严重的抑郁症患者而言,他的生活只剩下了一个目的:自杀。甚至有一些意志很坚强的病人……会很努力地伪装成已经病愈,骗过医生的眼睛出院从而达成自杀的目的。然而对于最严重的抑郁症患者,无力感会强大到他都懒得自杀……这也是恢复期的病人比最严重的病人更危险的原因(因为他们有力气自杀了……)。精神疾病的另一个特点是药物见效慢和药不能停(是不是听起来很像骂人话啊XD),知道一例就是一个女孩子已经认识到自己又严重了,赶紧吃药,但在药效出来前还是没能挺住,跳楼自杀了。哎……希望大家都多一些精神疾病的知识,看到一些社会新闻时候就不会乱喷了。
生理上会有反应,头沉胸闷,钝刀子划的感觉,四肢发麻无力,躺在床上像有引力拉着你掉入深渊,肉体和灵魂分离的苦痛感,不停地思考活着的意义,走在街上看到垂暮老人、衣着破烂的打工者也会难受,总之悲天悯人,不停将自己代入那些幻想出悲惨的遭遇。现在好多了,但还在吃药,很庆幸自己还是有强烈的求生欲望,总算是扛过来了。回想那段时间只有一个念头,再也不要回去了,再也不要那样了。
推荐《旷野无人》这本书。关键词:抑郁症患者、作家、癌症患者、童年阴影、人格分析、自杀、宗教寄托、精准细节、强代入感。抑郁症有生理和心理两方面因素,很多时候不被理解,像同性恋一样。“不就是心情不好吗想开点”这种话就像刀子插到他们心里。不被理解,孤独、绝望。假如你是个异性恋生活在社会普遍认可标准是同性恋的世界里,别人说对你说“不就是性取向不对吗换一个就行了”请问你是什么感觉。大家应该对这个群体多些关注和谅解。活着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艰难的战斗。经评论里的朋友提醒,《旷野无人》这本书,有抑郁症(尤其是中度和重度)经历或者至今症状还比较明显的朋友们请谨慎观看,代入感比较强,看了以后可能会很难受,唉。抱抱。
Charles Wang:
对于抑郁的人来说,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情,而死亡是解脱。
Siyu Yang:
这个问题我没有资格答;笔太拙。但阿姆比我说的好太多了。国内阿姆非常流行,但是能真的听懂他歌词的人少之又少。Eminem在说唱界本来就是一个fucked up white kid的状态。当每个黑人歌手都在rap about女人爬梯布加迪的时候,Eminem撕开自己最脆弱的部分,把自己的战胜Depression的过程用歌唱出来。然而当我自己挣扎在自己的小黑屋里面的时候,这两首歌给了我很多的力量。抑郁症患者最大的问题是“你们都不懂我”。当周围的所有人都说“Siyu应该是一个开朗的人吶”、“你这么快乐的人怎么可能会抑郁呢~”、“过了期末、多睡睡觉就好了”的时候,我自己却在一片无形的雾霾里越陷越深。Quote我当时自己写的一段话:这些事情(注:我想做的事情)没有做成都是有原因的,有充足的牵绊。但是短短几天过后回头看看牵绊了自己的原因总是无限模糊可笑的,好像一团灰蒙蒙的雾气。对,就是这一团雾气;在学期中我也觉得自己身处一团能杀死自己的雾气里,什么都看不清,怎么都使不上劲,发自丹田的喊一声也没有人能听到。就像在这团雾气里连滚带爬的向着自以为是前方的方向匍匐前进,连身边的人都触摸不到。走不出这团雾气,Siyu,你就永远别想有你自己想要的青春。或许那就不是雾气呢,是你自己眼里的霾。Beautiful这首歌我无数次一边听一边默默流泪;当时觉得在一片撕不开的迷雾里,唯一能理解我的人就是Eminem我按照自己的理解翻译一下这个歌词。希望能够帮助大家。跪求一边听一边读。VVVVV链接在这里VVVVVVVVLately I've been hard to reach最近过的很脱节I've been too long on my own孤身一人太久了Everybody has a private world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小世界Where they can be alone可以一个人呆着Are you calling me?你在呼唤我么?Are you trying to get through?你要穿破这片迷雾么?Are you reaching out for me?你在寻找我么?I'm reaching out for you....我也想要伸手抓住你。。。I'm just so fxxkin depressed,我太他妈抑郁了I just can't seem to get out this slump在这个低潮里挣扎,但是爬不出去。If I could just get over this hump,如果要是能爬上这个坡感觉就一切都好了but I need something to pull me out this dump但是我需要什么东西拉我一把I took my bruises, took my lumps,现实磕的我鼻青脸肿,但是我都咬牙撑下来了。fell down and I got right back up摔得狗啃泥,但还是勉强站起来了But I need that spark to get psyched back up,但是我需要一个火星能把我心态重新点亮in order for me to pick the mic back up才能捡起麦克风重新开始唱I don't know how or why of when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I ended up in this position I'm in结果落到现在这个状态里I'm startin to feel distant again,感觉离所有人都很远so I decided just to pick this pen所以我决定捡起笔来Up and try to make an attempt to vent试着把这些感觉写下来,发泄出来  but I just can't admit or come to grips但我没法承认、没法接受With the fact that I may be done with rap我可能这辈子没法继续说唱这件事情,I need a new outlet我可能需要找点新的事情做这件事情。And I know some shit so hard to swallow,我知道有的事情就是特别特别难接受but I just can't sit back and wallow但是我没法每天坐在那里半死不活,In my own sorrow, but I know one fact,每天咀嚼自己的痛苦。但是我至少知道一件事情——I'll be one tough act to follow*3别人想做到我现在这个程度还是很不容易的*3Here today, gone tomorrow, but you'd have to walk a thousand miles...眼睛一闭一睁,一辈子也就这样。但是你要是想懂我,得穿着我的鞋走我走过的这千万里的路。(注:俚语中说“you have to walk a mile in their shoes to really understand somebody”)Chores:In my shoes, just to see,从我的角度看看what it's like to be me,做“我”到底是什么感觉。I'll be you, let's trade shoes我也来过你的生活;我们交换Just to see what it'd be like看看会是怎么样to feel your pain, you feel mine,让我感受你的痛苦,你来感受我的痛苦go inside each others minds钻到对方的脑袋里看一看  Just to see what we'd find,看看能找到什么新的东西  look at shit through each others eyes通过对方的眼睛,看看生活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屎样。But don't let them say you ain't beautiful别让他们说你不是美的They can all get FXXKED, just stay true to you他们都可以去吃翔,但是无论如何要对得起自己。But don't let them say you ain't beautiful无论如何别信他们说你不美They can all get FXXKED, just stay true to you他们都可以去吃翔,但是你无论如何要对得起自己。I think I'm startin to lose my sense of humor,我曾经是个很逗的人,但是现在不是了。everything's so tense and gloom, I所有的事都紧绷着,都黑蒙蒙一片。Almost feel like I got to check the temperature of the room just as soon as I walk in,感觉我每走进一个屋,屋里都被我带冷了。it's like all eyes on me, so I try to avoid any eye contact感觉所有人都盯着我看,所以我眼神越来越躲闪Cause if I do that, then it opens the door for conversation, like I want that因为我一旦和别人有眼神交流,就有人会开始和我聊天,好像我想跟人聊一样。I'm not looking for extra attention, I just want to be just like you我不想让别人注意到我,我就想像你一样Blend in with the rest of the room, maybe just point me to the closest restroom融化成这个屋子的一部分;只跟我指出一下最近的厕所就好了。I don't need no fxxkin man servant, tryna
around and wipe 我他妈最不想要的就是跟屁虫,跟在我后面擦屁股And laugh at every single joke I crack and half of them aint even funny like我说点什么都笑的跟狗一样,就算我说的完全不搞笑他还会——"Ahh, Marshall you're so funny man you should be a comedian, god damn"“啊哈哈哈哈Marshall你太逗了你为什么不去说相声呢”Unfortunately I am, I just hide behind the tears of a clown不好意思我还真是说相声的。我只是躲藏在小丑的眼泪后面而已。So why don't you all sit down,所以大家要不都做好listen to the tale I'm about to tell听我给你们讲个故事Hell, we ain't gotta trade our shoes,呵呵,我们也根本不会换鞋穿and you aint gotta walk no thousand miles你估计也不会去走我走过的路吧。*****重复chores******Nobody asked for life to deal us what these bullshit hands with doubt生活给我们发什么烂牌,都不是可控的。We gotta take these cards ourselves, and flip them, don't expect no help我们要自己拿牌,自己翻转,没有人会帮你的。Now I could have either just sat on
and pissed and moaned我基本就可以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愤愤不平自怨自艾。But take this situation in which I'm placed, and get up and get my own但是我要从现在这个生活状态站起来,把自己拔出来。I was never the type of kid to wait by the door and pack his bags我从来都不是那种每天拎着小包等在门边and sat on the porch and hoped and pray for a dad to show up who never did坐在台阶上祈祷一个从来没有出现的亲爹会有一天神奇的再次出现I just wanted to fit in, in every single place, every school I went我所到的每一个学校每一个地方,真的所求不多,只是想跟大家玩到一起I dreamed of being that cool kid, even if it meant actin stupid我做梦都想成为引人关注受人欢迎的那个小孩,甚至装疯卖傻都可以Aunt Edna always told me, keep makin that face till it get stuck like thatEdna婶婶经常跟我说,就不断搞怪做鬼脸就好啦你会习惯的你会最终变成搞笑的人Meanwhile I'm just standin there holdin my tongue tryna talk like "thissss"然后我就站在那里每天捏着嗓子说话Till I stuck my tongue on that frozen stop sign pole at 8 years old直到我八岁有一天巨惨的大冬天把自己舌头粘到路牌的铁柱上了I learned my lesson then, cause I wasn't tryin to impress my friends no more我结结实实给自己上了一课。从那之后就不会装疯卖傻来取悦自己朋友了。But I already told you my whole life story, not just based on my description好的我一生的故事都已经讲给你听了。当然媒体也讲了一部分。Cause where you see it, from where you're sittin, it's probably 110 percent different但是从你的角度来看,估计百分之一百一十跟我真实的经历不同。I guess we would have to walk a mile in each others shoes at least可能我们还真的得换鞋走一段路,至少走一英里。What size you wear? I wear 10's, let's see if you could fit your feet...你穿多大鞋?我穿10号。看看你能不能穿得下***重复chores***
知道它后,和它相处了整一周时间。早上七点复查,又一次半夜惊醒,睁开眼到脑子反射出现实图景的那一刻巨大的失落和绝望我到现在都没有适应,尽管我每天都要经历两到三次这样的醒来。希望自己被打晕,然后睡个好觉;希望自己躲在别人的臂弯里听着平顺而让人安心的呼吸,然后睡个好觉;希望自己可以不用惊醒,即使远不是个好觉。想像早产儿那样住进保温箱,想让冬天快点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像就能跟这个世界多隔绝了一点儿。极度的绝望、孤独和痛苦。自我遭到摧毁,价值体系崩塌,几乎生无所恋,恋的那一小嘬儿也能在那个世界观下说服自己不恋。止不住的哭,但又很害怕将来会懒得哭。觉得自己特别差劲,因为在犯病的那几个小时里,心灵捕手那句“这不是你的错”完全失效。在我所有的自我责备里,最理性的是我浪费了大量的时间,我连读书看片写字刷网页都做不下去了,在持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我没有从这个世界输入任何有效新鲜的感受力,这对我过往的经验是致命一击。这也造成在情绪高涨时我往往很惊慌,我不知道该怎么利用好才对,我知道它稍纵即逝。在任何感到安全快乐的瞬间里,我都会告诉自己它稍纵即逝,于是这些美好的瞬间也变得特别悲凉。但我正常时会觉得对任何人而言,这都是行进下去的动力,同样短暂、零落、无法自控以及不能期望太多。我觉得所有的痛苦最终都会变成我和自我之间的争斗。就像一位朋友跟我说过的“我的痛苦早就跟他/她/它无关了,它变得只跟我有关,这才是痛苦的根源,因为无法排解,也再也无法推卸。”于是,你得每天小心翼翼地照看着敏感、脆弱又骄傲的自我,在别人不爱你时说服自己有价值,在朋友忽视你时说服自己有价值,在完成不了某一项工作时说服自己有价值...是的,你开始偏执地把自我价值明码标价,每天都有个小算盘在心里敲得叮当响。这时候你觉得普鲁斯特一点都不过分,他不过是在妈妈没有对他说晚安时,觉得自己被遗弃了。这种偏执很明显又被遮掩得很隐蔽,因为你害怕事实偏执带来的恶果——你是一个需要被人群远离的人,但同时你畏惧人群不需要你。再有一些时候你不能好好区分是懒还是没有活力了。早上需要做好心理建设才能洗漱,把电动牙刷插上插座费了半天劲,半夜三点起来晾了滚筒里放了很久的衣服,常常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因为走进卧室总是很需要勇气,常常睡在地毯上因为爬上床很需要力气、特别想打扰别人又告诉自己要有同理心和分寸感。因为对于强大的自我是这样的,生病也必须充满了同理心和分寸感。我还没有老到/富到/有资历到可以抑郁,想到这个就真悲伤,尽管我知道我上面说的和我现在说的都是错的,尽管我知道在我正常的时候我会全部都否定掉,在我犯病时又当金科玉律一样尊奉着,我就是每天这么切换价值体系的。爱和被爱应该是最重要的事,我在两套世界观里切换这件事,思考这件事,它让我充满了迷惘和痛苦,它也让这种迷惘和痛苦深邃化,尽管并没有什么鸟用。因为睡不好什么都没有鸟用——两个体系里唯一通行价值观。(但你又睡不好...----------第2周这一周我开始吃药、看书、尝试自我控制。抑郁症很吊诡的一点是药物的副作用正是抑郁的表现。于是吃药的时候昏沉、愚笨、世界丢了几个节拍;不吃药(断药可能是不对的 但医生也是试药 如果更难受可以停止并找医生换药)的几天心慌、手抖,感觉坐上了过山车。这时你才会知道正常世界的节奏经过了精密准确的设计,它既不快一点,也不慢一点。每一天都是劫后余生,但并不会感觉虚惊一场,因为第二天又要轮回戏码。有时候我就想能不能每周规定休战一天,这一晚不与恶龙缠斗,不凝视深渊,我与我的敌人——我,养精蓄锐,改日再战。而那些长年累月自我搏斗的人,意志力绝对惊人,在现在的我看来甚至有点英雄主义。但那些挫败的人也好像值得理解,因为敌方是“我”,很容易出现一个局面是我投降缴械都找不到对象。有的资料说,要远离伤害源。但有没有想过,伤害源可能是你背负的历史和记忆,是你所有的怕和爱,这些东西你越要撕扯割裂,痛苦会呈几何级上升,完全逃不掉,非常徒劳无功。这一周我难受的时候,脑子里会自动播放Flash,是剪辑好的伤痛记忆。老家客厅昏暗的灯光、唉声叹气的家人、绝望的情感联系、失败的自我瞬间、无力扭转的真相......以及刺痛你的画外音,我真的很痛恨我是个画面感强、视觉记忆优先、对细节极其敏感的人,这让我的感受力放大了好几倍。我是这么理解这件事的,过去的每一次伤害都没有消化干净,于是一层一层地积累负重,我扛着,觉得累但也不足为奇——非负能量的人生、未经审视的人生简直不值得度过。就像你从光明大道进入了黑暗隧道,伴着零星的灯光你告诉自己这样也还好啦,但终于有一天生活它结结实实压垮你时,挪不动步子,看不见前路,所有的光渐渐熄灭时,你才觉得不对了。但这能怪谁呢,你是无法指责你的历史和际遇的,你只能对“你”愤怒。抑郁的反面不是快乐,而是活力。这句话是我第一周的理解。抑郁是指向自身的愤怒。这是我第二周的理解。我完全丧失了任何自信心。我在正常逻辑时会觉得这个病真是无私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在犯病时则会有个非常奇怪的逻辑:我遭受一切都是因为我不够好,所以这都是我的错。这个逻辑简直是个不讲理的圈套,但一旦进去,完全是漩涡和深渊,一切都闭环自洽了,那你就开始难过吧。这一周最大的反应是心脏,人体真奇妙,你能感受到心理逐渐作用于生理的过程,胸口哪个位置疼、心跳加速、心律不齐、紧张发抖。有时候我单纯地希望这个世界最好兵荒马乱一点,这样我就可以裹挟在人群中了,我们的心跳和节拍都快了。我有一个朋友,文史哲很牛,算是朋友圈里公认的智者,文艺知识和终极问题的求解对象。有一天我微信他,我生病你心底其实是生气的对吧。他说,是,但更多是无能无力感。但的确是生气的,我能理解他会是生气的,并且很敏锐地感觉到。他大概是觉得我这么既充满能量又目标指向,但突然像个扎了洞的气囊,蔫了。
——————————————————大家给我的支持鼓励让我深受鼓舞。距离第一次写这个回答已经快两年半了,期间自己生活发生很多变化。也有很多人因为这个答案在评论里回复我或者私信里诉说他们自己或亲人朋友的经历,我有一一回复的冲动,却也深知自己半斤八两,每每遇到有人咨询我真是诚惶诚恐。没有那个能力和精力,自己能想到并真切做到的的就是不停更新这个回答。既然这个问题问的是抑郁症患者心里如何,那我就把自己的一些亲身体会和想法谈出来,让其他人能看到这个群体的冰山一角,也期冀其他处境类似的同学即使暂时看不到希望,也至少意识到你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吧。回看自己从前写下的想法,对照现在的自己,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事。当然如果能找到可以直接倾诉的朋友是最好的,像我这样发到网上非最优选项,但总比憋在自己肚子里好,希望各位同学也能在生活中找到知己。------------------------------------ 正文 -----------------------------------------------因为性格偏内向和这个病症的特点,平时朋友很少,知乎上的就更少;我很愿意谈,想不经意间与人聊起,可交浅莫言深,我不想失言;要么没有相应的体会也不便交代太清楚,何况人家也未必有时间和兴趣听?这不是个三言两语能说完的事,不愿意主动谈及也是嫌麻烦,也容易产生不必要的误解,场合气氛环境,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真缺一不可才能让人交心。正好有这个回答的机会,借助互联网的渠道把三者打通了,时空和人物出现分隔,可以一个人对着屏幕思考回顾一点,结合个人几次复发期间的心理变化及教训谈谈,供各位知友参考。社交与孤立我社交很不活跃,以前是不主动与人接触,现在会主动参加乃至组织集体活动,但更多时候还是喜欢在自己的世界里。比如我以前就常常觉得自己在自习室或者家里看书比出去跟人疯一晚上强,但其实你说看书不算一种社交吗?你阅读他人写的文字符号,就是在于另一个人的心灵进行沟通,只不过这个社交载体超越了时空限制,把你同古代先贤和遥远地方的你不可能在现实中认识到的人们连在一起,这样看来再说你不喜欢社交就有些不准确了吧?从宽泛的意义上讲,我不是不喜欢社交,我只是不习惯某一种社交类型而已。但是内向外向性格和抑郁没有根本关联,只能说内向性格的表现和抑郁症表现有相似之处。我有自己的偏好和优势,比如相对重视深度社交和个人思考,但如果走火入魔到一定程度就可能引发抑郁了(参见下文——我的脆弱城堡)。走着走着发现身边没有人了(我多希望我是在攀登科学高峰的时候攀着攀着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与我平起平坐啊!),就失去了现实中可以依托的精神臂膀。怎样的臂膀呢?当你情绪低落的时候,普通人往往愿意与人倾诉,这是自然而极佳的交流方式,既能缓解压力又能沟通情感互相扶持(跟大猩猩互相整理毛发简直一个道理呀);而抑郁症的一个表现就是不愿意与他人沟通,积极或中性的事情还好,但遇到负面事件往往就是恶性循环(参见下文——思维反刍),在最需要排解减压心理负担时偏偏不愿意说出来,结果烦恼越积越多,最后心灵的十字路口没有了朋友亲人的回应、支持作为反馈的信号灯,一片漆黑一片拥堵。疏导的方式可以有很多,写日记就是一个方式,把心里想的东西写出来也是一个表达的过程,假设面前有一个人在听你说话,算一种准互动行为。但是更好的是你有一个朋友,可以交换看法意见,哪怕只是情感上的支持。我们自己一个人久了,就会产生一种自负的强大,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解决,我现在意识到这是逞强,人没有那么强大,每个人都需要别人。我的脆弱城堡结合我的个人经历,算有过三次崩溃,每次都是在长时间独处后发生,没有一次发生是身边有朋友或者我跟朋友接触互动频繁的时候。套句流行语是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此前自己一个人闷头看书自得其乐,但是突然遇到人生第一次危机,就是书都看不进去了,无法思考,好像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占据着大脑。食欲减退,每天连电影都看不进去,只能看平时不会看的综艺剧,因为那东西真是省脑子(本人亲证),耳旁风一样。最近一次复发最为严重,干脆有那么几个星期连电脑都不想开,或者开了电脑也不想联网。总结来说,我的体会是人孤立到一定程度后,像孤立上瘾一样,剂量越来越大,不想跟人有任何接触联系,连虚拟的网络世界都不想接触,因为自己的小城堡长期与外界隔阂,造成不信任加深,为了解释外部世界的现象个人思想容易走上极端;为了调和自身与外部世界的这种冲突,只有减少与外界的接触,才能试图维持自身伦理城堡的完整性,因为一点外部因素的介入或干扰都是对既有体系的挑衅,可能导致整个个人体系的崩塌,我苦心经营的城堡毁于一旦怎么可能受得了?我经不起那样的冲击。难怪我从小就常做一个噩梦,我负责看护一个巨大复杂机器,忽然一个螺丝掉了,我目睹整个机器的解体和崩塌,小时候噩梦中醒来还会哭闹,现在想想好像可以解释啊。人的意义何处追寻?对我来说,很多时候困惑在于人生意义。这个问题有点大,我也不可能说清楚,但我结合自己的经历感觉,人的意义一定要从人与其他人的关系中寻得。当你放弃与他人的接触,孤立自己于人类社会(我以为我是谁啊?!),你是不可能寻得到意义的。亚里士多德说人是天生的政治动物,但他口里的人说的是古希腊白人自由人,更确切说人是社会动物,你断绝于社会也就失去了价值判断的坐标体系,也就会迷失在虚无的旷野里,任怎么呐喊也不会有回音,这是一种更加令人绝望的孤寂。然而这却又是由你自己造成的,你试图摆脱与生俱来的人之社会属性。我们的一切快乐与悲伤,都来源于其它人。一个从小生活在荒岛的“人”,即使有快乐和悲伤也不是我们人类社会意义上的“快乐“与“悲伤”,因为它没有社会语境。举个健身的例子,除了希望身体好还希望可以拥有被别人羡慕的身材,身体好就能活得好有更多的精力和获取资源的能力,然而获取了这样的资源还不是为了和其他人分享?谁会愿意在一座荒岛上穿金戴银(金银的价值来自社会,是人赋予的),却没有个身边说话的人?欣赏着私宅窗外的旷世奇景,孤家寡人即便有万千感受,又可以说给谁听?写出一首诗,难道不也是借用了历史上古人的意境和典故,还是你想要另创立一种新语言表达自己的特殊性?这种社会属性或者说人性是无法摆脱的,于是便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你在自己身上发现了你觉得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实际上属于你的社会人的属性),拼命去切割它,极端情况下便可能会走向自杀。但自杀的人不一定有抑郁症,自杀的原因很多,一些是很仓促的决定一些是预谋已久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而抑郁症病人或许都想过自杀,但真正付诸实践的也是一部分而已,不可等同概之而论。心理上对药物的抵制作为资深病友,大学期间一次初诊二次复发,后来在药物维持下恢复得都算顺利。然后自己两次断药,因为觉得自己状态很好了,这后来看是埋下复发种子的错误举动。抑郁症一大特点就是患者容易喜欢自己做主,因为它是一个感受上偏主观的病症,外部表现上很多时候一个抑郁症患者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你也就容易屈从于自己的主观感觉。当时就是觉得自己康复了,不需要依赖药物了。而最“巧合”的是,大概用药几个月半年以后你的症状真的是大大减轻了,你很有可能觉得这完全是你自己“调整”出来的,殊不知虽然个人主观努力有很大作用,这几个月的时间也正是药物发挥作用的疗程,它也对你的恢复起到非常大的支撑作用。然而我们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某些人或某些物的过分依赖吧?我不需要药物的帮助,我自己一个人就行——尽管客观上你需要这种情感上、药物上的支撑,但你还是固执地觉得自己“调整调整”就够了,至于药这个东西吧,是狐假虎威。其实抑郁患者的自我调整和专业医生的药物辅佐并非哪个是虎哪个是狐的关系,但人可能刚愎自用就在这里,至少我是几次复发,教训惨痛后才认识到这个道理。事不过三,当你发现每一次自己调整变化不明显,而药物治疗开始一段时间后(发生疗效需要两到三个月一般)开始态度积极并更加主动,比如愿意去发挥主动性——去“自我调整”了,那也就说明它起作用了。比如最近一次2012年的复发后果极其严重——休学,大概吃药后两个月开始有明显效果。从最一开始每一天度日如年,出门坐公交车超市买东西都如履薄冰,到慢慢愿意打开电脑看看以前看过的电影,再到想浏览网页和新闻(关心外部世界,与外部世界重建联系的前奏)乃至看书(需要更大集中注意力),慢慢愿意主动联系同学在网上重新活跃起来(当然少不了道歉,那时候我已经好几个月不理任何人,死人一般杳无音信),再到跟大家见面乃至去健身锻炼到今天就是后话了。我并不是刻意夸大药物的力量,我也不喜欢药物,甚至很多医生也是说这个病自我调整的功效可能要大于药物,但你有时候要妥协、要承认自己暂时需要一些必要的帮助。这就在于前期的准备往往是必不可少的,它可以在恢复过程中起到一个起步、助跑的作用,然后循序渐进在自己发挥主观能动性加速冲刺跨过这道栏,药物和自我调整二者都不是排他性地发挥作用,谁也不能主导谁。是我们可以朝着摆脱药物的大方向走,比如多进行运动,这个抗抑郁效果很好,是绿色自然的“兴奋剂”,还能顺便养成良好的饮食作息习惯和健康的生活方式,我想不光是抑郁患者应该去做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个也算付得学费高,收获也大,只是你是否能认识到了。心理医生对本个案的重要性12年底到13年中旬,我每周访问一次心理医生。找到一个能长期深入聊自己深处想法的人实在太重要了。我对心理医生的排斥一点不比对药物的小,不过可能是怕了吧,第三次了,想怎么也该服软了。这次的心理医生声誉好,沟通期也比较长,跟他聊也确实聊出了很多东西让自己重新去思考一些人和事。最关键的是他能以让我接受的方式跟我聊天,按照计划走。如果是朋友可能要交往到很深的程度才会触碰的话题,我们因为是“工作关系”可以无禁区的谈。虽然我还是很有保留,但很多话是第一次说出口,而说出来仅仅被人倾听到就是巨大的释放。何况他还能够讲出很多让我信服的东西,当然这个具体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结果。但我想说如果可能,还是应该接受。至少尝试,给心理医生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这话谁都懂,但是现实中恐怕要痛到深处才会下定决心吧。 更新又一次踏上征程。到欧洲读书,刚来了快一个月,遇到很多人,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密集的社交。有兴奋也有些遗憾和不适应。写出来分享下。首先是自己愿意主动参与一些社交活动,当然这跟上一个暑期学校很有关系,因为会有很多官方组织的活动。从第一天的welcome party开始就深有感触。我觉得我是特别不适合party的人,又不爱喝酒,但是因为大家都互相不认识其实反倒容易亲近,因为都是暑期学校的学生,刚来这里自然有很多可以聊的。都刚来憋了好几天,大家都是国际学生有认同感,对不认识的人主动打招呼也很自然,这是party的一个优势吧,出了party和酒吧,大家习惯了横眉冷对,但在里面人和人就如此无界。我没想到我也可以是挺能讲的人,至少在有些条件场合下;通过语言把自己传达给另一个人后的愉悦感对我很新奇有吸引力,仿佛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特别喜欢party喜欢泡吧,虽然我不是他们中的一个。人们之间交流收获信息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情感的依靠支持和价值观上的认同,形成共鸣互相支撑彼此。人们都怕受伤,有时候就尽力避免接触以减低受伤风险,但同时这也意味着需要自己一个人对抗世界,你必须要不断收缩自己的领地,收缩到一个质点,可这是你想要的吗?反过来如果你拥抱别人,你可能受伤但你也会通过别人的支持和力量变得更加强大。当你在party里跟一个陌生人谈笑,那种感觉我发现我并不排斥而且甚至很喜欢,仿佛那一刻世界大同了,好吧虽然很假,但是那种状态我可以确定比我曾经闭门造车绝对好太多了。不是说自己一个人独处就不好,而是说人需要独处也需要社交,二者缺一不可,这是我经历多次反复才意识到的,当然大多数人不需要这么曲折的路径,但我觉得经过曲折未必不好,人生无所谓弯路,你也不知道你要走向何处,何时走完,除非你把目标设定为25岁读完博士这种那么一段弯路足以让你无法完成目标,但你再仔细想想,那真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吗?一段弯路可以让你发现别人无法享受到的美景,可能路上尽是荆棘,但只要投入了时间和身心,与自然和他人互动,总有收获。更新又过了两个月。我发现自己的变化,有积极的也有不那么积极的。比如退步的地方有健身坚持不好,一个礼拜大概也就一到两次,当然我可以说有很多借口,现在上学课上课下没时间,家住的远东西不方便背,或者说我现在有了一些朋友,相对不那么依赖健身的作用了,但还是不好。今天还去健身房了,那种运动完的兴奋现在还有,所以再次推荐给大家,特别是深受抑郁煎熬的同学们,如果有了一定主动积极性,一定要把健身放在日程上,作用很大,这也是可以帮助我们摆脱药物的关键动作。可以是有氧跑步游泳单车,也可以是力量。关于这方面的起步知识,大家可以去看下知乎上 健身方面的问答,也可以看下我在知乎上的整理(主要是前面那位大大的作品) 还有一个是我在豆瓣上整理的比较有用的健身·营养·运动方面的书和链接 初次见面&打招呼我发现我有自以为是把自己当知心哥哥的猥琐趋势,其实我就是想跟广大病友们探讨下病情,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嘛,希望大家不介意我直白说抑郁症,患者&病人之类的词,因为有的心理医生会建议不要用这种词给自己心理暗示,反正大家自己体会吧。我想分享个见面以及打招呼的心得,感觉比较受用,大家给点意见啥的啊。以前我比较不愿意跟人主动接近,觉得好像那样太掉价。但其实你也想跟别人接触,只不过怕尴尬或者冷场,被人拒绝,但其实见面在同一个场合时空出现了就是缘分,主动说句话又会有什么尴尬的呢?你又不是上感子表白套近乎,只要大方不做作很自然打个招呼,没有人会横眉冷对(当然例外情况下文再讨论),然后距离一下就拉近了。比如在教室里要上课了,身边坐着一个人,你说是低头玩手机好还是跟人说句话好?玩的手机里还不是人,你确定对你身边这个要跟你一起度过一个多小时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至少弄清楚她是不是你的敌人也好吧,说两句话不感兴趣了再玩手机也不迟啊?我的经验是只要你主动说话,多数情况下对方都会热情以对。然后那种打破隔阂的感觉非常好,哪怕就是几句寒暄。很多人本来很热情主动,性格也很外向但就是不愿意做打破僵局的人,一副酷酷的很拽的样子,其实熟了之后比谁都矫情(……注意此处矫情是褒义词)所以有时候认识了之后我就想人真是奇妙的生物,明明想彼此接近,却非要摆酷一副谁也不鸟的劲,这不是矫情是什么呢?(……注意此处矫情是贬义词)更新很好啊大概两个月更新一次的节奏。最近两个月经历了一个本来都不抑郁的人都容易抑郁的北欧黑夜,前两天达到高峰是下午3点多一点天就全黑了。可惜我脑子转不灵,想到去一个这么容易抑郁,抑郁率也比较高的国家疗养……自我修复的意识和能力说句实话我感觉我做的不够好,最近两个月也遇到一些情绪低落的时候。但我觉得跟前几次不一样的情况,之一就是我经历几次洗礼开始有一定自我修复的意识和能力了。就是意识到自己的低落情绪乃至状态之后会主动的采取措施去克制它。利用我之前在国内接受心理治疗接受的方法和理念去有意识的调整生活方向,而非自暴自弃破罐破摔。我觉得这是正常也是可喜吧,我今后很可能是还会遇到很多次类似的挫折,有些挫折不是药物和外力都可以解决的。何况抑郁症的复发率很高,至于多次复发就几乎更高,但如果已经学会了捕鱼的方法,那么哪怕今后寒冬将至,也不必担心自己饿到了,因为你已经开始掌握与自然或者说困难相持、博弈的方法能力,工具手段,决心和意志。更新社交成瘾初探最近几个月因为认识了一些交换生,感觉自己社交开始越来越丰富,这帮同学一天课也不好好上,今儿个去这party,明天去那玩的,跟着去几次就感觉吃不消了,真是耗不起。不过我觉得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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