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一下,篮球比赛中,进攻球队如果进攻者持球三踏步起跳之后被人把球硬生生地按下来,该怎么算?求解

回忆,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十一年前,小忆渊只有6岁多,小煞冥也只有6岁多。

有一天,天气好棒哦!小忆渊忍不住想去放风筝,于是称爹不注意,就从寒庄的大门跑了出来,来到了崖上面。她是第一次到这里,兴奋的拉住线,跑啊跑。不觉就跑到了一片草原。

忽然一阵风,小渊儿只觉得风筝力气好大,就跟着风筝跑,没注意不远处有一条河,可风筝还往那边飘。力不从心,小渊儿一失脚,眼看就要跌入河内了''''

一个黑影从小院儿眼前闪过,渊儿昏了过去。

张开眼的时候,天空暗了许多,没有一点凤的痕迹。

“你,终于醒了。”这才注意到旁边坐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我叫煞冥。刚才用幻术救了你。”

“哦,我叫韩忆渊。”想了想又问“你可以教我幻术吗?”

从此,他们成了好朋友,煞冥也没有那么冷漠,有了她,他经常笑。他们还一起认识了欧阳一家人。

最最巧的是,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至于是不是同时就不知道了。

魔宫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阴森森的,阳光好像根本照不进去。

“渊姑娘呀,你来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忽然出现,全身乌黑, 看起来很老熟的样子。“魔君知道渊姑娘要来,特地让我在此等候。”

“啊你叫'''污烟对吧?污垢的污,烟筒的烟。”

“啊,是啊,渊姑娘记性可真是好。”那女子一愣,又皮笑肉不笑似的咧开嘴,阴森森的好恐怖。

她带领韩忆渊与飘甚雪往黑暗的深处去,所有的颜色很快埋没在黑暗中。

慢慢有了些模糊的亮光。

“煞冥哥哥!”韩忆渊的阳光散漫在阴沉的殿上。

“渊儿?”煞冥像不知渊儿要来一般惊喜,看着她,他做不出别的表情。

“她 ''''''”煞冥的目光移到甚雪身上。

“她是我的雪姐姐!”韩忆渊还挺兴奋。傻丫头。

“哦,来找我有什么事?”煞冥好像对‘不认识’的甚雪并不感兴趣。

“我们好久都没去找爷爷和小海了,好想他们呀,一起去吧?”

“好!”既然她邀请,当然义不容辞。

即使是即将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也会为了她,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去‘看望’。

“飘甚雪,警告你不许伤害渊儿!”煞冥瞪着甚雪,眼中仿佛容不下她

“魔君,甚雪只是魔主派去监视玄沫臣和韩枫的丫头,怎么敢伤害渊儿妹妹呢?”甚雪撇过头,暗语。

“那就好,谅靡膊桓遥≡谠ǘ媲安灰嘧臁!毕胂胍部尚Γ约航ρ奘谷换崛绱嗽诤跻桓鋈诵闹凶约旱男蜗蟆

我的生命,从来都是卑微的,没人去在意。别人在意我的,只是为他们做事情的结果。没有人会安慰我,没有人会来像爱韩忆渊一样的爱我。甚雪懊恼而又有几分悲哀的想。

“爷爷,以后小海要娶鱼墨当娘子!”欧阳小海在老头面前拉着女孩的手,又蹦又跳,指手画脚的,好像明天就可以长大。

“好,好。爷爷等着小海长大!”欧阳子圣笑呵呵的看着小孙子。

“小海!”韩忆渊轻笑,这么笑就想娶老婆了,才只有10岁啊。

“渊姐姐!冥哥哥!”欧阳小海拉着只有7,8岁的小女孩跑了过来“这是未来的娘子,叫裳鱼墨!”

“好可爱!”甚雪望着小鱼墨白嫩圆滑的小脸,忍不住叹道。

小海跑到甚雪的身边,拉扯着她的紫裙,叫道:“娘!”

粉红的脸儿迅速变成红色。

“走开,啊,谁是你娘!”

“不走不走,娘,你就是我娘啊!”

“啊!渊儿,我,先走了。受不了这个小家伙!”甚雪推开小海,转身提起裙摆跑出了院子。

“哇!”欧阳小海双脚使劲跺地面,裳鱼墨去拉他的衣角,摇了摇,原来她是个哑巴啊。

“娘不要小海了,小海也不要老婆了!”他一把推开鱼墨,坐在地上大哭。

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急得通红的小脸滑下来,不时的被眼泪呛的咳嗽几声。

“怎么搞的,我哦也觉得那就是月娘了。”看着韩忆渊和煞冥手忙脚乱的哄小海,欧阳子圣自言自语的。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院子外进来,她长的简直和甚雪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分成熟的感觉,她的美丽并没有被年龄所覆盖,看起来也没有飘甚雪那么单薄。

“小海。”韩忆渊快看痴了,知道那女人叫了一声。

又是那种感觉,令人心跳加速的感觉――似曾相识。

“娘!”小海马上扑到她怀里。

“娘怎么会不要小海呢?小海刚才认错人了。”忆渊道。

“你是?????”那女人迷惑的看着渊儿,眼里透着柔情。

“月娘,你终于会来了!”欧阳爷爷站起身子,颤巍巍的向那叫月娘的女人走去。

“爹,您小心啊!”她慌忙

扶住老头子的胳膊“志明的事情都办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您和小海了!”

“好,好!”爷爷拍着她的手说“一会儿把夕依他们叫来,大家好好聚一聚。”

“这两位是'''”月娘指着煞冥和韩忆渊,有种特别的感觉。

“他们啊,那次小海和我去看志明回来的时候,和小海散了。他们帮忙找到的小海,从此啊,还经常照护我们呢!”

韩忆渊抱着小海走上前:“我叫韩忆渊,叫我渊儿就可以了!他是煞冥,很帅的名字吧!”她得意的笑着,可是月娘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韩'''''”怎么月娘的眼中有什么在闪烁?“清儿'''''”

在月娘心中,万分的激动,是高兴吗?

这么多年,不会吧,真的让我见到她了?还有''''他?

“你是叫韩忆渊的是吧,和我一起做饭吧?”月娘温柔的笑。

“好吧。”渊儿立刻答应了,可进了厨房,就傻眼了。

哎,在寒庄什么时候做过饭啊,连锅子都不摸的!

看着韩忆渊拿着锅发呆,月娘笑了,小心翼翼的问:“在家你爹娘一定很疼你吧?”

“嗯,我爹是很疼我的,我娘'我都忘记娘长什么样子了。”

“嗯,我5岁的时候被人杀了。”

“啊,不会吧!”惊叫出来之后,又脸红着掩饰自己的吃惊“你娘叫什么名字呢?”

韩忆渊自然觉得奇怪了,她怎么对自己的事这么有兴趣啊!

“应该是叫锁琴。”过了太久,这个名字也生疏了。

“你爹是叫韩枫的吗?”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牢记了17年的名字。

愣了一下,又展开眉“原来你认识我爹啊!”

痛苦的回忆必须重新打开。

“哈哈,爹很少有故友的啊!大婶愿不愿意到我们寒庄玩玩呀?”

“啊,好啊!”听到寒庄这个字眼,她确定了,他的愿望实现了,自己终究没有成为他的绊脚石。

真的决定,要去见他么,是听他的解释还是解释给他听?

仿佛已经猜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了,反正月娘人也不坏。韩忆渊有点犹豫。

“菜好了。”月娘将做好的菜递给韩忆渊,她小心翼翼的接过去,生怕自己的粗心大意坏了事。

“吃饭了吗?呵呵!”欧阳夕依和文s推开们,一幕和气。

“你们来了!月娘回来了。”欧阳爷爷眯着眼笑呵呵地说。

“真的?嫂子回来啦?”夕依一路小跑到厨房。

“渊妹妹!你也在呵!”

“哈!多日不见呀!”渊儿放下菜,亲昵的拉着夕依的手晃了晃。

欧阳夕依红着脸在渊儿耳边耳语几句,渊儿笑了,夕阳的光芒撒了进来。

“说什么呢?”月娘将菜投到水里。

“呵呵”渊儿也小声对着月娘,三个人快乐地走出厨房。

“你们三个笑什么呢?”欧阳爷爷问。

“呵,阿s你说吧!”月娘说。

“爹,您猜呢?”文s半跪在爷爷的木椅前。

“是不是有喜了?”欧阳爷爷精神一阵,眼里放光。

“嗯!再过几个月,您就要抱孙子了!”文s是个老实健壮的人,也不知道夕依这个全村的美人看上他什么了,他还一直担心有一天夕依会离开他呢。

“那爷爷有了新的孙子是不是不要我了?”小海郁闷又天真的问。

“爷爷最疼小海了,怎么会不要小海了呢?”韩忆渊学着爷爷的声音说。

大家都笑了,没有忧郁的笑。阳光是她的,她要撒向大家,连通阳光和快乐一起,送给每一个人。

天渐渐暗下来,屋内笑声不断。

韩忆渊毫无忧虑的哼着小曲,走在回寒庄的小路上。

今天真是好天,晚风吹人也如此凉爽。

前面依是黑路,只有月亮打着灯,隐隐约约看见前方有一个绯衣女子。

“你们的聚会,终于结束了?”那人声音好像空气一样上下飘拂着,好似一个只拥有魂魄的鬼。

“你是谁呀?”韩忆渊迷惑地问。

“我是甚雪,连你也不认得我了吗?”她转过身。打扮、衣着、头饰完全和甚雪一样,而面容已不是和月娘一样的了,苍瘦的面颊令她显得更憔悴,两眼深深的陷进去,迷茫的黑色中沉迷着幽幽的怨气。

“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玉魔可没有告诉我该怎么骗过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啊,甚雪紧紧锁着眉,想了想说:“我们雪族的人,只要是生下来很丑的都会给你装一个美丽的假面孔,可是当见到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假面孔就会消失,恢复真面目。今天我没走,一直躲在房后,直到看见哪那个叫月娘的,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很丑,对吧!”她编的很有说服力,但是组织的很没条理,心虚的发慌。谁让玉魔想念月娘,让这个卑微的雪妖和她一样的。

“不,很美!”韩忆渊想也没想就说,她是太单纯了,单纯的有点傻。可是她没骗飘甚雪,现

在的样子很美,不过是真实美,可是就怕大家都不认得她了。

“她是谁?好像鬼啊!”

果然,一进屋,玄沫臣神经似的跑开,夸张的作出站不稳的动作。

“呜''''”甚雪把脸用手挡住,扒到床边哭开了。

“玄沫臣!”韩忆渊狠狠的叫道。“劳驾闭上你的嘴”一边安慰着甚雪,转头骂着玄沫臣。

韩忆渊把甚雪的事告诉了他。

他沉默着,摆出一副‘我就知道肯定有问题’的表情。

突然走到甚雪跟前,拍着她的背,郑重其实的说:“甚雪,坚强一点。世上没有百分百的美女。别人说你丑,你就告诉自己,我是个美女,就像别人说我是怪物,我心理依然告诉自己,你就是个帅哥嘛!才不能天天像你那样哭哪。人应当学会快乐的生活。”

“干吗,我可没说她丑啊,她哭可是因为你啊!”女孩急得跳上凳子,大声说。

“你干吗,那么急着承认啊!”他有变成那副谁欠他钱的欠扁样。

“有人骂你是怪物?怎么可能'''''”甚雪擦干泪,忍不住问。

“当然''''''除了她还有谁?”玄沫臣用一种极度威胁的眼光瞪着韩忆渊,她又作出极度恐惧‘我好怕哦!:P’的表情躲开他的魔爪。刚刚得意的伸出舌头,就被他在头上狠狠敲了一记暴栗。好痛哦!

次日,醒来时,阳光已经很艳了。

苍瘦的面庞印出她深深的轮廓,不再是以前艳丽的紫色了,百合般朴素的白色裹在她冰冷的身躯上。

“你有事吗?”粉嫩小脸上有点没睡熟的样子,轻轻揉了揉眼睛,张大了看着坐在旁边很久了的甚雪。

“首先,要告诉你的是,煞冥圣君他很喜欢你,不管怎么样,你是逃不掉的。”

煞冥?渊儿回忆着,哦,想起来了。不过甚雪怎么认识的咧?

“其次是,玄沫臣他'''''”

提到他,渊儿脸上有点发烧,昨天的‘仇’还没报呢!

“他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会和你,抢他的。”

什么!!!!韩忆渊一下子坐起身,这是那个温柔可人,看了令人心碎的甚雪说的话吗?抢?什么意思?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就走出门外。

听到甚雪说自己喜欢玄沫臣,心里毛毛的。

难道自己真的'''''

不可能,他那么烂的人怎么可能让鼎鼎大名寒门的大小姐看上那!!!

算了,渊儿恼着想,不要为了这么一件无聊的事烦心了,

今天不是说要请月娘来玩吗?

着好衣,走到寒庄的另一个门口,飞舍师兄迎面而来:“渊儿,来和我一起练剑吧?”

倒,他的武功好像还没自己高。

“不要理他,渊儿师妹,和我一起读诗写字吧!”惊蛰挡在飞舍前面。

“你干什么!我先说的!”

二位师兄打起来了。还不是用剑,而是不成体统的胡搅蛮缠在一起。

韩忆渊也烦了,看也不看就走了。

“等久了吧?”女孩一进屋,带来了一片温暖的阳光。

月娘站起身,优雅的笑着摇了摇头。这点时间算什么,17年,也不够久吗?

到了寒庄,渊儿一下子失望极了。

那两个一无是处的人还在打,寒门所有的弟子都在起哄,反而打的更起劲了。

“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

“呵呵,没事。哪个地方会没有争执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女孩也越来越恼火。

他们正在殊死搏斗着,一个身着墨蓝长衫的男人在上面一跃,二人不得动弹。

这个是长衫男子,就是他们的师父――韩枫。

“你们就是这样丢我韩枫的脸吗?”韩枫简直烦透了这两个不思进取又无能的家伙。

“师父'''''”飞舍惊慌开口。

“不要叫我师父,你们跟着我学了些什么?除了自相残杀还会干什么?我真是失望之极啊!”韩枫沉痛的说:“你们这样已不是一两次了,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我要将你们逐出师门!”

“师父!不要啊,徒弟知错了。”惊蛰自解了穴道,扑通一声跪倒在的。

“莫怪我无情,限你们三日内离开此地。”韩枫面无表情的说。

“爹!”渊儿挤进人群。“不要啊,他们跟你这么多年,况且都是我得师兄呢!”

“哼!他们妄担师兄之名,两个人功力加起来也不及你一半。”韩枫恨恨地挥起胳膊,“不要说了,三日内他们必须离开,绝无商量”。

“爹,真的决定渊儿也不会多求情。”

“嗯,还是我女儿最乖。”一想起那两个一无是处的笨蛋,韩枫心里就十分的气。

“对了,”经过这么一闹腾,差点把贵客忘记了。“爹,今天有贵宾哦!”

“哦?是谁啊?爹不是让你少和外面的人多来往吗?”

“呵呵,大婶,进来呀!”

一个纯白的身影慢慢的从跨过门槛,掩饰不住她惊人的美貌。一种熟悉清香在韩枫鼻尖缠绕,顿时触动了他

浑身上下的神经,紧紧的绷起来。

“可是''''飘甚雪么?”

“不用怀疑了,就是我,月娘。”韩忆渊用不可置疑的眼神盯着月娘,她怎么这么说,难道她和爹之间隐藏着什么吗?

稳坐堂上的他站起来,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月娘。

是谁开的玩笑吗?或者是幻觉吗?还是,根本就是一场梦?我们,不可能再见面?

“渊'渊儿,你先出去。”

韩忆渊哦了一声,关上门出去了,怎么韩枫开始张皇失措了?

走出寒域堂,外面的阳光刺着她的眼睛。真的,有点后悔带那个女人来这里了,这里会是被她侵犯的地方吗?

从韩枫刚才的眼神里,这个如清水般明净的女孩,仿佛已经可以猜的到,今后爹和月娘的结局,自己也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蠢行而会多一个‘后娘’。

这种感觉真糟糕,难道今后的生活会因为那个刚刚相处2天的女人而改变吗?看来真不该带她来的。不过爹会只要月娘而不要自己吗?韩忆渊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轻轻的张开嘴,笑了笑自己。

在阴森森的魔宫里,年轻英俊的魔君跪在殿下。他的面前,是一个年纪不大,面容憔悴又透漏着杀气的女人。

“冥儿,你也长大了,可以去为你爹娘报仇了!”

“我的仇人是谁?”他的眉宇之间浮荡着幽黑的怨气。

煞冥立刻想到了欧阳小海,和鱼墨。

“他们家的一个人害的我们家破18年,现在,要用他们一家人的血来弥补!”

“你的幻术这么强大,为什么不亲手杀了他,而等到他死后杀了他全家呢?”

她在长长的大典上徘徊,“以前的生活那么美好,可是我没有在意,只是一味的追求我想要的。知道所有的梦都破碎,我才发现我的家已经不存在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欧阳志明!你,想成魔那就要把你的力量挥发出来,不要再心有余辜了!”

所有的人都认为玉魔已经完全成魔了,可是没人知道,她现在却是身不由己的人心魔体。她的内心火一般旺盛的希望,只要可以回到以前,她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去实现,即使牺牲再多的人也在所不惜,她甚至会,不择手段。

“一个,都不能放过。”

漆黑的夜,是这么平静。

这几天,韩枫一心只想着月娘,都忘记自己冷落了女儿,不过月娘还是一边接受韩枫的热情,一边多有顾虑的看着韩忆渊的脸色。

水般明澈的女孩无精打采的走出房门,心里气愤着爹的偏信,又责怪着自己‘引狼入室’,自讨苦吃。

“嚓''''''”树丛中有声音。

什么声音?韩忆渊轻侧过头,微微张大了她那有点招风的耳朵,灵敏的听着。

张大了瞳,才发现自己原来在自家也不能疏忽的危险。

韩忆渊已经伸出的手指抓住了飞镖红色的毛穗。尖而锐利的镖头,夹在玄沫臣食指和中指间,闪着寒光,正对着韩忆渊明净的牟。

她转过头,玄沫臣丢掉了手中的飞镖。

“晚上一个人乱走什么,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他紧紧锁着眉,气宇中透漏着不耐烦。

“平时不是反映灵敏又机智的吗?”他生气,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让他更加的不放心“这么美丽的眼,失了不是可惜了吗?”

“你管我!”依然保持自己倔强的性子“这是我自己的事,而且刚才的事你现在气什么。”

“你!”他简直气的无言了。

“我?我瞎了你可以趁机欺负我啊,我都无所及还手。”

“你'''''在你眼里我只会欺负你吗?”

玄沫臣深沉地看着她,清纯但是又很笨的丫头。

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他,韩忆渊发现他并不是只会和自己吵架,并不是那么坏,平常也是很关心自己的,虽然有时候开一些无聊的玩笑。

等等!她注意力集中在他眉心中偏左,有一道暗红的血迹,像一条疤。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大概是他碎长的头发挡住了吧。

二人迅速转过身,心跳的有一点快了,脸上也开始发烫,总是觉得怪怪的,不敢但又很想看那明亮,单纯的快乐的瞳。

清风从耳畔吹过,带一点血腥的味道。乌鸦落在门前那枯树上,仿佛在预言着一场灾难的来临。

一个比夜还要邪恶的黑影,停在欧阳子圣的家门口。

他心中仅有红色的部分正在一点一点的抹黑,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爷爷,给我讲一个故事吧,我睡不着!”小海甜甜的声音。

“讲什么啊,明天小鱼墨来了一块讲吧!”欧阳子圣沙哑的声音,动摇了黑影。

“那我还要叫渊姐姐和娘一块来听!光媳妇一个人陪我,闷!”

“呵呵人家墨儿还不知道长大了嫁不嫁给你呢?”

“臭爷爷,什么时候才算长大

“啊!那太早了,你才七岁呀,再十年吧!”欧阳爷爷一向幽默,像个老顽固。

黑影不再犹豫了,推开了小屋的门。

这个动作产生于刚才一瞬之间的决定――杀。

破家之仇,涌血相报,魔性大发。

人脆弱的生命,对魔来说,只需轻轻挥动一下手臂,甚至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便可以倒地断气。乌鸦在树上打了个哆嗦,呱呱叫了两声,落在地上。

“你也是目击者吧!”面对流到脚边温热的血,煞冥冲着门外死去的乌鸦冷笑了两声。

她张大了瞳孔。在寒庄一直不放心,所以过来看,没想到'''''''真的''''''是他?

“你这个魔鬼!”煞冥转过身,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美丽却依然像当年。月娘几乎嘶吼:“煞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不起,魔鬼的职责。”他嘴角傲气的上扬,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们可是和你有亲情关系的家人啊!”

“亲情?家人?哼,早就没有了。”煞冥想到儿时在魔宫中受到的冷淡,难怪他会喜欢快乐单纯的韩忆渊。

“可'''''''”月娘愧对于他,对于儿子,作为娘亲没有尽一点责任。

“你不就是我娘吗?那有什么,都不在乎!”他不屑于要一个完美的家庭,只要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快乐可以自由,亲情,家庭,全部都可以抛开。

“你连亲妹妹都不认了吗,韩忆渊是你的妹妹,韩枫是你的亲爹啊!!”自己的孩子竟然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怎么会不伤心。

“说谎。”什么!他不敢相信,仿佛世界沦陷。韩忆渊,那么可爱的女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吗?那么,我的爱,算什么??

“他们可都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渊儿,小海'''''”

“你说谎!闭嘴”煞冥轻轻抽动了一下身子,就没人了。

自己的儿子犯下这种错误!她跪在地上无助的哭。

她只能哭,她要去怨谁?只能怨自己。

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进小屋,推开门的一刹那,她的笑容冻结在脸上,她的快乐也消失了。她有点懵了。

“谁干的''''''”韩忆渊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急促的呼吸使她的胸脯剧烈的起伏。

“我。”作为母亲,她并没有犹豫,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女自相残杀,绝对不能。

“为什么?”她没有惋惜自己被冲走的快乐,而是深深的闭上眼

睛,她无法继续看着小海和爷爷死去的样子。

“因为''''我要嫁给韩枫,他们阻止。”欧阳爷爷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啊,而且,月娘有能力杀死他们吗?月娘啊月娘,你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用谎言来平息自己的心了,你宁可自己的女儿恨你吗??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成为我娘?只要我给爹说,看他不要美人还是不要女儿!”冷淡下来的血,颜色更红了,渗透在地上,看起来更加的凄惨,这次韩忆渊是真的生气了,她好后悔,她甚至认为,这个女人可真是可怕!竟然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只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吗,月娘真的是这样一个恶魔吗?

月娘无话可说,不管韩忆渊要不要,都无法改变事实的。

第一次觉得快乐离自己好远,韩忆渊跪在慢慢变冷的尸体旁,双手撑地,她轻轻的抽泣,双肩微微在颤抖。死去的他们静静的睡在地上,眼睛死死的闭上,嘴角开始发白,死人才拥有的白。

韩忆渊使用冰雪冻尸法,让他们的尸体得以完好的保存,因为等会月娘肯定会下葬他们的。虽然不是很相信就是月娘杀的,但是不知道她究竟会包庇谁。

没想到她是一个这么重感情的人,月娘真的不忍心看她这么难过,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真的很想安慰她,却没有办法开口。

“把你的脏手拿开。”韩忆渊已经是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杀了她。

“啊?”门外已经很安静了,没有任何声音。月娘先是一惊,拍在韩忆渊肩上的手也停在那里。

眼睛集中在那只手上,迅速打掉了她的手,很大力气,很多的怨恨,于是便印下一个红色的掌印,仿佛在燃烧,炙着她的滚烫的心。

算了,既然人都死了,还怨什么呢。韩忆渊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这样洒脱的性格,就是可以让自己很短时间变开心的,可是死去的却是自己一直当作亲人的人,怎么能不在乎呢?

已经哭累了的月娘,眼泪又流了下来。

韩忆渊顺着天梯爬上了房顶。

夜晚的风幽幽的吹到她满脸泪痕的面颊上,勾起她的思绪,想着今天去欧阳家前的事情。

韩忆渊假意收拾包袱准备走。

“你为何决定要离开?”

“我走了没人烦你了啊!”

“我不介意。”他爱怜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个小丫头总是搞一些花样出来。

“我介意。”她侧过头,用下巴对着玄沫臣说:“那你介

“只要你高兴,我可以让你杀着玩。”他的爱,好像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了,也好像,只有封锁记忆才可以封锁这种爱。

冰崖剑,闪着冬日最冷的光,独自饮寒。

她当然不会杀他,即使她想,自己的行为也会作对。

可是他,却似寒风刺骨,心也开始发闷。冰,痛。

“你不明白吗,我''''''”为什么她那么傻,总是不明白呢?

锐利的刀刃,顺着柔柔的脸颊轻轻的滑下来。

“爱的就是你''''''”

瞬间,剑化成一道光,刺着她的眼。

紧接着,是利剑落地的巨响,在房间里回荡。

“你爱的也太快了吧,我们才认识了几天!”她苦笑着。飘甚雪她,岂不是可怜了么?

“一分钟的爱恋和一千年,一万年的都一样,甚至――” 他鼻尖的神经猛的跳动着,自己总有感觉这种爱已经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更加的刻骨铭心。”

无痕泪匆匆落下。门被风吹的跨跨响。

“好吧,我原谅刚才你毁我容了,”玄沫臣摸着脸上的伤口,看着那红色的血液,微微笑了笑:“记住,下辈子,不,永生,不管我们相距多么的远,我都会爱你!”

韩忆渊被他的话惊住了,血液流速又加快了一倍,怔怔的站在那。

“记住,这可是诺言!”他扭过她宽阔的双肩,正视她清澈的瞳,而她却推开了他。

“我想静一下,你出去!”

“我想陪着你,可以吗?”

韩忆渊皱皱眉,从玄沫臣身边走过去。

一只极度冰冷的手抓住她,这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真的比冰还要寒,一直刺入她骨髓的最深处,他的身体这样的冰,这哪是人所可以拥有的。

“放手,别跟着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她自己也不明白。是高兴么?是自豪么?还是应该伤心呢?

听到这句话,他什么也没有说,松开手让她走。他是有一点失落,她为什么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兴奋呢?还是她的快乐是自己夺走的吗?

打开门时,看着那红通通的双眼,面对门口面色惨白的甚雪,韩忆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是应该产生一种犯罪感,还是应该有种胜利的滋味?

看得出,飘甚雪痕在乎玄沫臣,那个忧郁又无聊的家伙,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喜欢他呢?

一阵冷风使房顶上单薄的女孩抱紧了身子,缩起来。

,越发亮,眼睛也睁不开了,韩忆渊用手遮住眼睛,知道半边天渐渐暗下来。

那个灰色衣裙的女孩好丑啊,脸蛋都不平,活象一块石头!她崎岖的双眼望着韩忆渊,张开那硕大的嘴巴:“我叫泪岩,使转关轮回的灵。”

“你找我吗?”韩忆渊小心翼翼的问她,真的好丑啊,不过她的语气很和气。

“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故事?”渊儿吃了一惊,这个人来历不明,又奇怪的要讲什么故事。

“我原本是碎心崖顶上的岩,上前年来,所有因为爱而痛苦的人都到碎心崖上来哭诉自己的故事,将泪撒在我的身上,我于是沾上了灵气,也知道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很久以前,天上分火系神和水系神,除了天帝,天母和天子就属水火系神最为强大,这两系神的总领对于人世是非常重要的。由于水火不容,上千年来,各神互不相干,天帝也规定水火系神禁止通婚,或者说想都不能想,否则会遭到天堑。

“终于,有个妖闯进火神宫里作怪,据说在这个妖的丈夫住的那个村里,人和妖是不能相恋的,因为她不是人,所以她的丈夫被村子里的人乱棍打死了,还要烧死她,被逼无奈之下身体里发出无穷的力量,想要灭天,只有水火系神联手才可能除掉她。可是天帝天母认为区区小妖,火神还烧不死她吗?直到火神宫被她弄的零乱不堪,火种都被撒向人间,顿时人间变成一片火海,民不聊生,川河湖海都快要被烤干了。天帝这才肯派发了水神仲清淼去人间救灾。”

已经深夜了,周围漆黑一片,没有什么灯火。泪岩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迷茫的看向远方,继续说。

“救灾的小事对仲清淼来说,很小。重要的是,挽回火神的理智,因为他被妖的悲惨和人的无情迷惑了。如果他还是放纵那妖不停的放发火种,就算是水神也无可奈何。

“她终于找到了他,在一个烧的什么都没有,周围到处残留的火星和没有燃尽的树的残躯,在一个被烧的黑乎乎的树干上,坐着一个火红衣服的年轻男子――迟深觥K鸢疗耐罚闷鹆懵业暮焱贩成弦淮ΥΦ暮谠疲缙さ耐A粼谒臣丈稀K醇飧鏊度棺拥呐樱こさ睦斗⑺嬉獾钠诩缗裕谒вǖ牧成希匙乓桓霾豢扇〈男θ荨K芯醯缴谌忌眨渎讼M堑难凵钌畹亩酝拧K靼琢耍约旱娜挝袷怯Ω贸模皇抢锤卸摹

“爱的力量是伟大的,他们同心杀死了那个胡作非为的妖,天帝为此,还

举行了一个庆祝宴。迟深鍪腔鸬拇恚值募毙宰佣液鼙┰辏源蛹搅酥偾屙担簿蚕吕戳耍拖癖淞艘桓鋈艘谎L斓垡沧⒁獾搅苏庖坏悖淙缓芟氤扇酥溃撬鸩蝗荩退闶翘斓垡彩俏蘅赡魏蔚摹

“当然所有的人都知道,无论他们再怎么努力,还是不会有好结果,彼此陷的越深,受到的伤害就越多。仲清淼为了以后大家都好过,就让天帝将自己许配给另外一个水系神。迟深鲂宰蛹痹辏比徊换岱殴歉鏊瞪瘢智肭筇斓鄞椭偾屙蹈抟墒腔鹕霞佑停谑悄鸪龃蠡觥L斓凼稚偕龅姆Ψ先ィ槿ニ南裳殖榱艘煌虮蓿0关进了一个阴暗的小屋里。仲清淼每夜偷偷到小屋去,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仙血一点点喂给迟深觥

“日复一日,迟深龅南闪χ沼诨指匆话肓耍墒侵偾屙捣Υ蠹酰硖逡苍嚼丛叫槿酢A饺烁髯陨既谌肓硕苑剑嘉薹肟耍蔷龆ㄌ幼摺5彼腔ハ喾龀掷吹剿樾难律希斓垡丫扇死醋ニ橇耍俏蘼房商恿耍蔷龆ú辉偬恿恕3偕鲋С植蛔∧墙鲇械囊坏阆善乖谒樾难露ィ偾屙敌槿醯睦吹轿疑肀撸嫠呶艺飧龉适拢业氖沸某谷宦湎铝艘坏卫幔冶涑闪巳诵蔚牧椤U馐焙颍斓劾戳耍担偾屙岛统偕瞿嫣斓溃豢扇乃 K撬篮蠡嶙攀溃恳皇蓝际怯性滴薹郑纯嗟乃廊ィ饩褪巧咸旄堑某头!U庵殖头Q有较执梗且簿褪曷私袢漳嫣熘铩K鸩蝗荩欤娌坏谩

“然后仲清淼泪岩朦胧的抱着死去的迟深觯晕宜担辛税捅匦胍型蠢磁愠穆穑堪裁词焙蛞脖涑勺锪耍课裁矗咳缓缶捅丈狭搜郏斓廴梦业弊ü苈只氐牧椋绕涫强春弥偾屙岛统偕龅淖溃盟堑耐纯嗨孀攀奔溲由煜氯ィ盟俏袢漳嫣於蠡凇!

话音到此截止,韩忆渊已经忍耐不住了,大喊道:“什么天帝的,怎么这么狠心啊!”

“不是天帝狠心,是因为水火不容,天不可逆。”泪岩无奈的笑笑。“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再在玄沫臣的身边了,离开他,或者让他离开。”

夜色宁静的可怕,树林中的冷气一丝丝的冒出,天上的星都隐了去。

韩忆渊皱眉转过头,奇怪的望着她:“什,什么意思?”

“我只能告诉你,这个故事我已经讲了第8遍了,看来――”她站起身“我可能还要讲第九遍。”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会相爱?”

“不,你们相爱,爱的很深。”

哪怕隔的再远,也就足够了。

“就这样吗?万一未来你们不能在一起?”

自己去创造的不是吗?”她眼睛里闪烁着的光,是她未来的憧憬。

这样,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喜欢,不对,是爱玄沫臣了。

瞬间,天空又闪过一道金光。

泪岩消失了,隐隐约约有一个声音在喊。

未来是'''注定的'''

过程或许'''会改变'''但是

结局是'''注定的'''

最后一句话在脑海里深深的印下,久久散不去。

结局是'''注定的'''

结局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吗,真的吗?

韩忆渊的头重重的从手臂上滑落,她微微睁开眼睛。

怎么在房顶上睡着了?难道刚才是做梦吗?那么眼角怎么会有泪痕呢?做梦都这么投入啊,她不禁笑了出来。

不过真的是一个好奇怪的梦啊。

“爹怎么了,你说清楚呀!”欧阳夕依焦急地问。

“呜'''”一个女人在哭,听起来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渊儿'''”月娘停止了抽泣。

“呵呵,夕依姐姐,身体还好吧!啊~池云也在啊!”为什么自己伪装的这么差劲啊!“呵!阿s哥要多买些补品给小宝宝吃呀!”

每个人都奇怪地看着韩忆渊。今天她是怎么了?

“渊妹妹,你怎么了?难道爹他真的''''?”眼看夕依的眼泪即将涌出来。

“没有没有!不要咒爷爷好不好!”或许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月娘。

月娘欣慰地看着韩忆渊,而她却故意把头转向一边。

你们真的在天上看着我们的吗?

你们回来呀,证明我没有撒谎?

“有什么好隐藏的,反正迟早会被发现。”欧阳池云冷冷地开口,吓了所有人一跳。

自从十二岁那年,池云失踪了一整天,找到她以后,就变得很冷漠,世事无关的样子。

“云儿!”夕依惊恐地叫。自从那年,欧阳池云说话就像诅咒,每一句都会很灵验。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反正从此以后她就忠于魔,成为煞冥的手下。也是从那以后,她开始讨厌韩忆渊,当然,欧阳夕依只是知道她经常都不在家,却不知道她为魔尽心的事。

“今天晚上,带走渊儿,我们要去实行玉交给我们的任务了。”衬着月色,煞冥显得更加的成熟与黑暗了。他不想被韩忆渊看见自己杀人的样子,而且杀的还是渊儿在乎的人

。他不想破坏自己在韩忆渊心中那个保护她关心她的哥哥形象,不然韩忆渊怎么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是,魔君。”他的一切话,在池云眼中都是圣旨一般。

“渊儿呢?”夕依问。“你刚才不是带她出去了吗?”

池云斜着眼看她,反正也离死不远的人了。“她一会就会来。”

“你对渊儿做了什么!”月娘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起身向外走。

刚刚拉开门,就看见煞冥正准备推门的姿势。

“你来干什么!”月娘惊恐地挡在他前面,因为她有不好的预感。

煞冥笑了笑推开了她,跌倒在池云脚边,池云看也没看一眼。

“煞冥,你怎么可以对月嫂这么不礼貌?”夕依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内向,不善言语的煞冥吗?

煞冥魔性大发,头发变的僵硬,双眼冒火,径直走向夕依。

“你想干什么?”文s挡在夕依前面。

煞冥一掌把文s打到一边,只要是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挡。

夕依捂着大肚子,一点点后腿。

“魔君!”池云走向煞冥,脚步不再飞快,那么沉重。

“可不可以,不要杀她。”池云跪在煞冥脚边,她说话第一次有了温度,毕竟是和自己流着想同血液的亲姐姐啊!

“难道你想替她死吗?”

“不是的!”彻底绝望了,不如,死心吧“我想亲手杀死她。”

明明知道她绝对会死,还是替她求了情。

她的眼中,除了冷漠,还多了一份悲伤。

煞冥从鼻子中哼出气来,欧阳池云知道他是同意了。

她站起来,详夕依走去,煞冥背过身。

“姐,”这个词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叫出来了,在嘴里干干的。“我从小被你养大,有时候冷漠的会让你伤心,可是你还是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姐姐很伟大,你有了孩子我也好高兴,可是'''”

“云儿,别这么说。”夕依哽咽着。

“今天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死个明白,我非常遗憾的是,你肚子里的小孩怕是不能问世了。”

一阵风从煞冥身边刮过,钻进小屋中,来回旋转。

欧阳池云开始使用幻术,双手抬起,交叉舞动,一个黑色的幻光慢慢形成,像一把利剑一般直戳进欧阳夕依的心窝中。

柔弱的夕依吐了一口血,承受下这对魔并不是很大的力,仅仅剩下一口气了,柔软的倒在地上。

“夕依!池云,不要伤害你姐姐!”月娘哭着往里面爬,被煞冥挡住了。

下辈子'''我还是你的'''姐姐'''”她气息的起伏越来越大,文s爬到夕依身边,嘴里哭着念:“不要走,夕依!”

“姐姐,你恨我吧,或者忘了我吧,我不想再拖累你了,下辈子,不,永远都不要再做姐妹了'''”

夕依用她那忧伤的眼睛,深深地看了池云一眼,带着仅有的一点遗憾离开了,嘴角还残留着泪痕。

文s心痛的抽泣着,帮她深爱的妻子整理头发:“夕依,你睡一会就起来,我们给孩子想名字,再有2个月,孩子就出生了''''”然后无声的哭了。

“杀了我吧,煞冥。”文s没有睁开眼,痛苦又豁达的说,生死再也不重要了。

“姐'''夫'''”欧阳池云全身无力地说,失去了姐姐,她自然也很难过,可是她是亲手杀了她的姐姐,好像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去难过。“对不起'''”

“云儿,你真的好可怜,你为了这个魔头不惜杀了你的亲姐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杀你姐姐?你和你的姐姐流着同样的血液,他又怎么会放过你?”话说完,他就自尽了,睡在夕依旁边,这下,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文s是个粗汉,他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捡了个这么大的便宜,赢得了镇上数一数二的美女欧阳夕依的厚爱,他生怕有一天欧阳夕依会嫌弃他,离他而去。现在,终于放心了。

只有命绝,才是永远的永永远远。

小屋内充满了冷气,欧阳池云不安的看着煞冥:“煞冥哥,”她顿了一下,目光移向一边“你会杀我吗?”

“这是任务,对不起。”煞冥用一种幻忆将池云包围,散去。顿时池云不再是那个冷漠的,杀人不眨眼的池云了,她有了感情以及闪烁眼中的光。

她完全回到了从前那个自己,十二岁那个天真得自己。“真的,煞冥,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可是,这么多年来,我错把喜欢当成爱,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没有遇见你,我也不会让你在我身上试验你新学的幻术―幻忆。不过,我不要重来,那样的话,姐姐就不会死了。”

池云的泪,有温度的泪,留了下来。

“池云!”随着月娘的一声惊呼,池云手中的剑滑落。煞冥上前接住即将倒下的池云。

血,顺着脖子上的伤口慢慢流下来,染红了以上,染红了煞冥的手指。

怀里的人静静闭上眼,嘴角微微上扬。微笑是这么简单的事,自己居然6年都没有

风不知时候的吹进来,在月娘红润的脸庞围绕,将她优柔的长发带起。

“我怎么会生下你这恶魔!”声音的震动证明了她在颤抖。

“你应该庆幸生下我,不然你现在早没命了。”

煞冥放下池云的尸体,起身挥袖,便没了人影。

月光冷淡的撒在月娘身上,仿佛在邪恶的笑。

韩忆渊昏昏沉沉地扶着门,刚才一阵黑雾,她就晕了过去,不过那些低等的幻术困不了她多少时间,不过头还有些昏。

月娘将他们的尸体放在一起,:“希望你们去了以后可以比现在幸福,希望渊儿可以原谅我。”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韩忆渊心中的火,熊熊的燃烧,一字一顿,近乎发狠地说。

月娘连忙转过身,她的心在呼喊。

老天啊,你无眼哪!为什么总是这样折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一行透明的液体顺着韩忆渊逐渐发白的脸轻轻落了下来。

“渊儿,我'''”月娘实在是哭干了泪啊!

“不要再想让我心软了!”这次真的是,下了决心。

韩忆渊举起冰崖剑,幻,剑,灭!

她将头偏向一边,在月娘眨眼之间,房子顶盖掀起,周围变成一片平地。

“该你了,我要你为死去的5个人偿命~!”

芒冰剑法,韩忆渊在空中挥动冰崖剑,像身边下了雪一样,汇集芒冰精华,化成万片冰晶穿过月娘的身体里。

忽然韩忆渊感到心痛至极。

月娘的腿再也支撑不住了,软软地向地面倒去。

“月娘!”一阵寒风,月娘被一个人搂在怀里。

“枫'''”月娘轻唤,嘴里涌出鲜血。

“哈哈,我们生了个好女儿啊,现在竟然对自己的亲娘下毒手了!”韩枫说不下去了,怒火般的双眼瞪着不知所措韩忆渊。

“爹!”韩忆渊一点都不明白爹为什么那么生气,自己怎么会是月娘的女儿呢?

“我不是你爹,我没有你这么一个不孝女!”韩枫气得嘴唇微微颤抖,“他是你的亲娘,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同样的血'''同样的血?”韩忆渊显然已经呆住了,嘴里念叨着,恐怖与罪恶占据了她的眼。

“枫,不要这样!毕竟''''渊儿不知道'''”月娘有些急了,她不希望他们父女因为自己有什么隔膜。“渊儿,过来,来'''”

难道,这真的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娘吗?真该死,自己怎么能动手杀自己的母亲!韩忆渊哭了。

她低下头,目光集中到了月娘手上火一般的印记,想起了视爷爷和小海那天自己亲手的杰作,不有痛苦的说:“娘!对不起!”

“不要说了,让我好好看看你,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韩忆渊起身运气,想用自己的功力,救回月娘的命。

大不了,从今以后,废人一个而已。

“不!”月娘连忙阻止渊儿,“娘不想害了你。”

“告诉我,是谁杀的欧阳一家?”

“不要问了'''”月娘忍住身体内发出来的剧痛,笑了笑“渊儿,娘不想让你在仇恨中不快乐'''”

“记住'''孩子'''快乐的'''”话还未完,月娘已经喘不过气了。

“月娘!”韩枫痛苦的喊。

风残忍的刮着脸上的泪,泪干后如同刀割般疼痛。

韩枫将月娘平放在地上,慢慢转过身,把双手伸进土地里,用双手位月娘挖坟。

韩忆渊看到韩枫苍茫狼狈的身影,不免心中难过。

月娘死前没有说完的话,她到底想说什么呢?

不过无所谓了,快乐的干什么?快乐的干什么都行,只要快乐。

“娘。”韩忆渊拉着月娘的渐渐冰冷的手,眼神黯淡下来。“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你是我娘呢,那样我就不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了。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一滴泪从月娘眼角滑下来,流到耳边,那里有一束银发。

韩忆渊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伸手擦掉那滴泪。

手与泪相触碰时,擦出了火花,刹那间泪滴像胎记一样印在韩忆渊的左手背上,血红的泪滴,不时隐隐作痛。

“怎么会这样啊!”受了惊的她一屁股坐到地上,看见手上的红印子,又转头看远处的韩枫,他的手已经血红。“难道说娘根本没有原谅我?”

地上的月娘忽然睁开眼睛,身体像僵尸一样僵硬的坐了起来。

“啊!”韩忆渊抓住月娘的胳膊使劲摇:“娘!娘你看看我啊,我是渊儿,渊儿呀!”

月娘的头硬邦邦的转过来,眼睛里没有神,空洞洞的,好像可以看穿一切。

突然她一掌打在渊儿左肩,然后腾空而,起双手向上,右手黄环宇左手合并,十指错开,嘴里念着幻咒。这一掌看起来力很足,对于韩忆渊来说这点力并不算什么,不过向后

韩忆渊呆住了,定定的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要不要还手,虽然月娘使用的这些幻术并不厉害,她随随便便使用几个煞冥教给她的幻咒就可以治服月娘,连剑都不用拔,可是她不能伤害自己娘亲的身体啊。

“渊儿,快还手!”韩枫在远处冲这边大喊,“她已经不是月娘了,她被操纵了!”

一口鲜血洒在雪白的衣服上,韩忆渊捂住胸口,一连退了几步。

‘月娘’眼中充满了邪恶,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柔情。

不,这不是月娘,这不是!不是!

韩忆渊的头好乱,她犹豫的将双手轻轻抬起,这是娘的灵体,不可以破坏啊!

她把手收了回来,‘月娘’好像并不吃惊,又召唤一股强大的力量,像韩忆渊打去。韩忆渊的晶莹的皮肤沁着血丝,眼睛中并没有任何的悔意。

韩枫飞起来,将自己的功力灵力化成小冰晶全部传送给韩忆渊,自己却因为失去了内力的保护,跌落在地上。

“爹!你怎么可以把你毕生的精华给我''''”韩忆渊哭了,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该死,这么憎恨自己。

“既然你已经杀了月娘,现在又是何苦呢!”韩枫叹气道,“我决定追随月娘,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

心痛占据了所有的感觉,韩忆渊闭上眼,拔出剑,向天上的‘月娘’冲去,挥动幻剑念着寒冰咒,将剑劈了过去。

月娘的灵体被雪花包围,这一剑使她顿时化作片片冰花,飘落下来,每一片都刺痛了韩忆渊的心。

我配做女儿吗?我不仅杀了娘,而且还破坏了她的灵体,我怎么这么可恶!

自己明明没有那么坚强,为什么要装。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不了解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虚伪。

韩忆渊蹲下身体,抱着腿痛哭着,一下一下的抖动证明了她有多么难过,怨恨着自己。

“哈哈哈!”一个黑裙女子从天空中落下,“没想到你的女儿居然可以这么绝情!”

“是你?乌烟?”韩枫愣了一下,随即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

“哈哈,这么多年没有见了,想不到你还认得我!”她笑着,比夜还深。

“玉魔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韩枫嘲笑着。韩忆渊吃惊地望着韩枫,玉魔,是那个可怕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呀,爹爹怎么会认识的?

“呵呵,馥玉见过姐夫!”一个水绿衣裙的女人从天而来。

“玉儿,当年你不肯跟我走就是为了成魔?”

人,都只注视着自己的前途和人生!谁还管我的死活?”那个叫馥玉的女人妩媚中有一丝的气愤,“你叫我和你走,无非也是占了我姐姐的光而已!”

“当年的事,不是大家都不管你,只是当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啊!”

那个女人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韩枫。

“月娘的魂魄呢?难道你不想让她安息吗?”

“已经被黑白带走了。”她的眼神暗淡下来,失望,忧伤。

死一样的沉寂,没有人说话。

“看来没有人相信我,”玉魔说,“那好,我带你们去看一个逝境。”

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张开眼,周围变了模样。

在一个阴森恐怖的大殿里,玉魔高高坐在宝座上,旁边有两个面容古怪的宫女。

不一会,两个宫女带上月娘的魂魄。

“娘!”韩忆渊看见月娘后,想冲上去。

玉魔抓住了她的手臂,寒冷刺骨,顿时韩忆渊打了个冷战。

“这只是一个逝影,你还在原地,只是眼前的景象变了。就算你再冲动,这一切也不会改变。”玉魔冷冷的说。

“主人,月娘的魂魄已经带到。”一个宫女说。

“月娘也是你叫的!”大殿上的玉魔将手一挥,那个宫女便化成泡沫。

“啊,主人饶命!”另一个宫女吓得跪在地上,抬起头,满眼泪光。她的影子深深地印在韩忆渊的眼睛里,她居然是甚雪!

“玄沫臣和韩忆渊大概已经相信我了,我想不用多久我就可以杀了韩忆渊,将玄沫臣带回。”

“你们想对渊儿做什么!”月娘对着玉魔生气的喊,虽然是自己的女儿杀死自己,可是她没有任何怨恨之心。

“甚雪,去做你的事情吧,你的目的是玄沫臣,其它的不要管了。”玉魔转头对甚雪说。

“是。”甚雪退出大殿。

玄沫臣。听到这个名字韩忆渊的心沉了下来,不知道这时候他在做什么。

玉魔站起来,朝着月娘走去。

“玉儿,你怎么变成动不动就杀人的恶魔了呢!”

“是生活改变了我,难道姐姐不想和以前一样,三个人在小屋,还常常有朋友来玩,多快乐的日子啊!”她的眼中充满了幻境。

“想,无一刻不想。可是,”月娘当然很期待这一天,可是,现实不允许,也不能。“你还没有变,总是相信会有更好的在前方,结果追回来的只有失去的痛苦,追不到的失望。为什么不抓住眼前而去后悔呢?”

魔沉痛的垂下洁白的颈,姐姐可是真得很了解自己的啊。

“姐姐,难道现在我就只剩下后悔了吗?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珍惜了。”

“不,你还有你杀了那么多人换来的地位,你还有你的生命。”月娘闭眼微微笑着摇摇头,“现在的我们,都变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些无忧无虑的年轻人了。”

世间万物,随着时间,没有一刻不在改变。

可是,真挚的情感,最多有爱转恨,还能变到哪里去呢?

刻骨铭心的爱,刻骨铭心的恨。

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上天真的只是想让彼此明白这世间的残酷,再在自相残杀的绝望中孤独的死去吗?

“请姐姐允许我用魔力来复活姐姐!”此时此刻的玉魔,仿佛在哀求月娘给自己生命一样,她只希望姐姐可以生存,并不奢求姐姐给她什么啊!

“是不是,复活以后,你要帮我成魔,继续杀人?”月娘望着玉魔的眼神,有着无限的爱怜,她冷笑着看穿了玉魔的心思。

“姐姐!这个世界上不是黑就是白,何必这么执著!”生于死,黑与白,界限不过是瞬间的思量。

“要我背叛韩枫,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她似乎有些生气了,玉魔明明知道月娘不可能答应,但还是抱着希望去劝她。

空荡荡的魔宫里,声音来回的盘旋,两个人面面相视,双目交茫中,透漏着无限的情感。

“煞冥参见玉魔。”煞冥从大殿门口走进来,优雅的对着玉魔笑笑,看到月娘后,颇有些吃惊。

“冥儿!叫娘!”玉魔见煞冥不吭声,命令道。

“娘,娘――”既然这是命令,只好张开干裂的唇,生硬的发出声。

“冥儿。”月娘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忽然想起那天煞冥的罪恶,又转过头去。

“哈哈,你们相认了吗?”玉魔故意笑得很大声,拉住月娘的手,说“留下来,让我复活你,姐姐~!”

煞冥这才注意到月娘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心中不由一惊。

没有特殊的言语,月娘只是像看小孩子一样,无奈而又温柔的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跟我们走吧!”一黑一白从土中出来,缩土术,这是地府的人。

“黑白,你们怎敢在此捣乱?”玉魔凶狠的说“小心我让你们魂飞魄散!”

“我们不过是差役,她要是愿意和我们走,我们就必须带走她!”黑白讨好似的说,并没有说一定要带走,但是万一误了时辰,月娘就不能转世了。只要魂魄愿意和黑白

“娘,你真的要走吗?”煞冥咬住嘴唇,他知道,玉魔这十八年来,为的就是一家人团聚,月娘要是走了,那玉魔的苦心就白费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可是煞冥不知道,玉魔想要的是她和姐姐姐夫团聚,至于韩忆渊和煞冥,那都是多余的了。

“万物总有定律,娘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能多留。”

“真的是渊儿杀了你吗?渊儿,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娘是在为你赎罪啊!”

“原来是因为我杀了欧阳一家人!居然是我害死的娘!”煞冥痛苦的说,没想到月娘不想让他们自相残杀,自己替他承担了罪恶。

“渊儿是你的同胞妹妹,韩枫是你爹。不要再在魔道中执迷不悟了,娘从小没有照顾过你,从今以后你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姐姐!只有你可以让我们回到以前,不要走好不好。”

“不要把过去的事情当作是你的梦想,过去的,永远也会不来。即使模仿的再像,也不是从前。”

“好了,该去喝汤了!”黑白喝令道。

静静的,黑白再次入土,带走了月娘。

忽然魔宫上下,天摇地晃,陷入一片昏暗。

“主人!”地动山摇中传来乌烟的叫喊,“不要流泪啊!”

“是的,刚才好危险。”玉魔尽力吸干了眼角的残泪,“18年前,我为了成魔,便诅咒自己,如果哭泣,魔宫就会颠覆在你的眼泪中,那么这么多年的辛苦就白费了。而且――”她深意的说,“要哭,也要等我杀了韩枫之后!”

韩忆渊忽然觉得玉魔好可怜。当时那个花季年龄,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后,天天抱着重复以前美好时光的梦想,天天杀人天天练功,只为了报仇。并且连女人的特长,哭,都不行!

这一并失去得太多了,以前是会不去了,今后又应该怎么办呢?

一转眼,又出现在这个破碎的小屋前,旁边躺着欧阳一家的尸体。

在这深夜里,多少人在流泪,便对离别,突如其来的生死离别,都没有准备好。这么多年的情感,又是怎么能忍得住的。真到痛得忍不住时,也不免哭一场。

“韩枫,受死吧!该让你偿还我姐姐的了!”

“我,原本也打算随月娘而去,只是求求你不要伤害渊儿,她和你也有同样的血液!”

吧!动手吧!”韩枫闭上了眼睛。

“爹!不要啊!”韩忆渊还没来得及喊出来,韩枫人头已经被玉魔砍下来,血溅得很远。

“什么都没有了,都会不来了'''”玉魔自言自语着,目光呆滞,然后失声痛哭。

终究,玉魔,不,是馥玉还是放弃了。

远处似乎有宝塔崩裂的声音,魔宫颠覆了,十八年的辛苦还是白费了。

这个十八年的梦,随着月娘的死,彻底毁灭了。

她不再是那个玉魔了,她失去了苦练多年的功力,失去了至亲的姐姐,以及她最爱的那个男人。

她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十六岁的馥玉。

“吱呀”古老的木门又开始唱歌了,可见它的风朋友又来问候了。

“哎呀!吓死人了,这是什么破门啊!”馥玉一边排着胸,一边埋怨着。

“呵呵'''”月娘一边盛着饭,看着妹妹生气的样子笑了出来,“玉儿,去叫你姐夫他们来吃饭吧。”

“嗯――”十六岁的馥玉噘起了嘴巴,“为什么上官井哥哥,上官灵姐,玄阴离哥还有锁琴姐姐要用‘他们’来代替呢?好偏心啊,姐姐!”

“好了你个小丫头 ,请叫上官井,上官灵,玄阴离,锁琴还有韩枫来吃饭好吗?”月娘笑眯眯地看着馥玉,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好啊,帮你一次!我很棒吧?”说完,然后蹦蹦跳跳地跑了。

韩枫,玄阴离和上官井就坐在溪水边的岩石上,上官灵和锁琴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比幻术。

馥玉悄悄地躲在岩石后面,偷听他们说话,心里一阵窃喜。

“希望你们可以理解我,不要赶锁琴走,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妖。”馥玉真是觉得自己听错了,玄阴离作为一个收妖的道士,居然袒护一个琴妖。

“我们当然可以理解,收妖道士爱上一个妖的心情。”韩枫说。“谁让我们是兄弟,哪怕置自己生死于不顾,也要帮助兄弟,排解忧患!”转头对上官井,“对不对,井?”

“嗯!”他皱起深邃蓝眼上的眉,坚定地点点头。

“帮助兄弟的事情一定要让他开心,如果令他陷入困境,即使你的出发点是好的,这个兄弟也是白做了。”馥玉说着,从后面跳出来,“吃饭了!”

大家都笑了,站起身便看见上官灵和锁琴正在打斗,好像不是很和平。

“你这个妖精!”上官灵被玄阴离拉住,身子还不断向前冲,伶牙俐齿的上官灵眯

着眼,咬牙切齿的说,“说!你是不是来勾引我哥的!”

“你就是为了上次上官井把我扶了一把的事情吃醋吗?”锁琴也不甘示弱,因为她实在受不了上官灵攻击她哥身边的所有女人,“你还真是小心眼啊,你以为上官井会要你吗?”

“妖精你给我闭嘴!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怕你吗?你不就想勾引我哥吗?我哥喜欢的是他最亲爱的妹妹我!那用毒也可以呀?我一用毒,你们谁也活不成!”

“那有什么!我是妖,难道会怕你的毒吗?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关我什么事!”锁琴不明白为何上官灵硬说自己喜欢上官井,大家都知道自己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心里只装着月娘的人,上官灵却非要无中生有,没事找事,这分明是她的嫉妒心搞得贵。

“你这个贱女人,从来都只会撒谎和勾引男人!”话音刚落,上官灵脸上印了二个鲜红的掌印。

上官井望着玄阴离,眼神异样沉默。

“我决不允许你,”玄阴离狠狠地望着上官灵,有些激动“你,侮辱锁琴!”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又想到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十分的小心眼,又说:“或许我这么做会令你生气,但,对不起,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玄阴离对锁琴――这个琴妖,千年自然形成的山琴妖的爱,是众所周知的,可是,虽然大家都知道锁琴喜欢的是韩枫。

但上官灵却迷茫地认为世界上所有女人都喜欢他哥,同父异母的哥哥。

上官井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幽长的头发有些发蓝,想必他是有魔的血液。

“哥???”上官灵一见她哥,立刻就变得温顺,刚刚那二巴掌仿佛不存在。

“不许那么说话,很失礼的。快向锁琴姐姐道歉。”上官井说。他冷漠的眼里呈现出一片对妹妹的怜悯与温柔。

“是,我???以后不会了???”上官灵低下头,低声说了一声“对不起。”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然后又不在的摆弄自己的头发。

“嗯,灵儿要学得乖一点。”上官井拍拍上官灵的头,又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发呆,眉头稍稍皱起。

韩枫才反应过来,立刻松开抱住锁琴的手,二人脸微红。

“天色已经这么黑了啊?”锁琴打开门皱着眉头。

房中上官井与玄阴离已醉倒,上官灵还在大口大口喝。月娘则坐在窗前看月色,韩枫收拾残局。毕竟月娘已有二月身孕了。

“晚上住在这里吧。”馥玉莞尔一笑,

少女的气息飘荡在小房内。

馥遇拉住上官灵的手,不让她再喝下去。上官灵停下,瞪着馥玉,没声好气地说:“干吗?嫌我不够烦啊!”然后就独自出了门,走到门口时,从嘴里哼出一声“扫兴”。

“大家都休息吧!”上官井和玄阴离睡地毯,其余的人结伴铺床睡小房。

夜更深了,所有人都安静的呼吸。

毕竟第一次这么多人一起睡,还是会不习惯。而且不知道上官灵是否回家了,馥玉一点也睡不着。

“吱―呀―”门微微响了,一个黑影闪出门去。

馥玉立即起身,发现出门的竟然是上官井,随即跟了出去。

“谁!”一个声音吓了馥玉一跳,才发现上官灵竟然跟在自己身后。

“是你?”上官灵贴近了馥玉,玲珑的脑袋低住馥玉的额头,一股酒味崇上头,“你跟着我哥干吗?”

“我'''我看他半夜不睡觉,然后就跟了出来'''”

“行了,不要说了,走吧,既然咱们‘同行’的话。”

二人悄悄跟在上官井身后。

只见上官井到岩石前的小河边,冲水面轻声喊道:

一个蓝衣女子从水面蹦出,拥到上官井怀中。

上官灵与馥玉躲在岩石后,同时张大了眼,面面相视,交换眼色,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妖。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丢下我的!谁让我是个'''”那个蓝衣女子泪眼纵横,将头转过去,洁白透澈的皮肤,水嫩嫩的,清秀的眉眼中,透漏着欣喜之气。

“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的呀。”上官井温柔的说。他优雅的笑容,深深印在馥玉与上官灵的脑子里。

馥玉转过头,眼前的上官灵比平时更加可怕,狠狠地盯着那个蓝衣女子,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目光忽然转到那女子的腰间,凶狠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了她。”手中抽出一根毒针,越过岩石,想那女子冲过去。

馥玉转眼一看,那女子的腹部微微有一些凸隆,该不会是'''哎呀,那可不好了。

随着一声尖叫,银针缓缓插入体内。

“馥玉!你!”上官灵叫了一声,扔下一个小瓶,含泪跑掉了。

“玉儿,快喝下这解药。”上官井刚刚紧紧抱住那个女子,生怕有什么闪失,现在才肯放手,扶住馥玉。

“为什么替我挡那一针呢?我是水妖,不会怕的。”那个女子柔声问。

“噢,对啊,我明明知道得你不会怕的,锁琴姐姐说过妖不

会怕毒的,我怎么忘记了。”馥玉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馥玉你怎么这么傻啊,可是就怕井哥哥会伤心啊,怕小宝宝会有危险啊!”

“呵呵,难道你也看出来我的身材已经变形了?”蓝衣女子笑着说,转头看看上官井,满脸幸福的笑容,她好美,虽然是妖,却像仙女一样,“是啊,都六七个月了。”

馥玉不作声,只是紧紧盯着上官井,她的心好痛,从来都没有这么难过。

为什么会有种想哭的感觉呢,明明希望井哥哥可以幸福的可是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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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深夜,整个校园显得十分的冷清。昏黄的路灯下,两个年轻的男女正诉说着绵绵情话。许久,才不舍地分开。

  忽然一只闪着蓝色荧光的蝴蝶翩然地飞舞到女子眼前。女子注视着蝴蝶的轻舞,由衷地发出赞叹,情不自禁地伸出纤细的手指。那只蝴蝶仿佛有灵性一般,婀娜多姿地停在女子的指尖,美丽的翅膀慢慢扇动着。突然女子发出一声惨叫,狠狠甩动手指。

  “怎么了?”男子不明就里地问。

女子哀叫着,可是怎么也甩不掉栖息在指尖的蝴蝶。鲜红的血珠从白皙的指尖渗出,可是很快就被蝴蝶吸食。男女惊讶地看着妖异的蝴蝶,感觉到一种莫明的恐惧在心中滋生。他鼓足勇气,用力捉住蝴蝶的翅膀,使尽全力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碾了又碾。移开脚,蝴蝶的身体像黑色的划痕残留在地上,破碎的翅膀仍幽幽地发着蓝光。两人心底都生出一股恶寒,女子惊恐地说:“天哪,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男子正要点头,又一只发着蓝光的蝴蝶翩然出现在两人之间。两人惊惧不已,呆呆地站着,直至蝴蝶停在男子肩头开始吸血,男子才从尖锐的疼痛中醒来。他发疯似地把蝴蝶扔到地上,死命地踩着。

  “又是两只。”女子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细。男子闻声猛地抬头,却看见女子身后出现了约摸二三十只这样的蝴蝶。“快跑!”男子一把拉过女子的手开始狂奔。

  蝴蝶悠然地扇动翅膀,紧追不舍。越来越多的蝴蝶向两人聚拢,成百上千只蝴蝶形成了一大片发出诡异蓝光的云朵包围了这对年轻男女,他们已无处可逃。男子徒劳地挥动双臂企图赶走这群吸血恶魔,然而一只只的蝴蝶却牢牢地钉在他的双臂。越来越多的蝴蝶停在两人的身上直至他们的身体被完全覆盖。他们想叫喊,可是蝴蝶乘机飞入咽喉充斥了整个口腔。满是蝴蝶的两具身体无声地痛苦扭动着,砰然倒在地上。一些蝴蝶被压死,但更多的蝴蝶继续攀附到蛇一样扭动的身体上。

  忽然,层层交叠的蝴蝶燃起一团青色的火焰,所有的蝴蝶都被烧得无影无踪。但为时已晚,原本充满活力的两具肉体早已被吸食得犹如干尸。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两具干尸的旁边。她面无表

情的看了看死去的两人,然后仰望悬于漆黑夜空的一钩鲜红新月,喃喃自语:“已经开始了吗?”

  虽说已是初春,但仍有些寒冷。我缩了缩肩膀站在一家咖啡馆门口,开始后悔没多穿件衣服。女友在马路对面的美容店里享受服务,我一边喝咖啡一边等她。咖啡喝完了,她却还没出来。我不好意思占着位子便出来了――这家咖啡馆的生意非常好,经常有排起长队来抢座位的。

  认识女友有两年了,我是体育系的,她是生物系的。女友对动植物真是十分的感兴趣,尤其喜爱蝴蝶。她对蝴蝶的喜爱简直到了偏执的地步。假期时,她最爱拿着捕蝶的器具到郊区的山里晃荡,偶尔捕到了一两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就会高兴得兴奋好几天。她的父母给她取了蝶汐这个名字,真是有先见之明。

  不过,我不喜欢蝴蝶,甚至可说是厌恶。才开始和蝶汐交往的时候,她不知道我讨厌蝴蝶,我也试着去配合她。每每捕到蝴蝶,她就会献宝似地带我到生物实验室看。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无法改变对蝴蝶的厌恶,越是漂亮的蝴蝶就越是让我恶心。正如蝶汐毫无理由的狂恋蝴蝶,我对蝴蝶的厌恶也是毫无理由的。终于有一次,我被一只色彩出奇绚丽的蝴蝶恶心得再也无法抑制,当着蝶汐的面大吐特吐,她才惊觉我对蝴蝶的厌恶深入骨髓。从此,蝴蝶成为我们之间禁忌的话题。除却蝴蝶的问题,蝶汐对我来说就是个完美的女友。惊人的美貌,高挑的身材,优雅的举止,出色的学业……总之,让人没有理由不爱她。

  不过今天,她的动作确实有些慢。我有些不耐烦地再看了眼手表,谢天谢地她总算出来了。我连忙奔向了马路对面。但当我抬起脚时,却发现腿如灌了铅似的,很重很重。“嘎――”一辆奥迪出租车在我身旁猛的刹住了――我由于太心急没有看过往的车辆。一个司机探头出来怒骂到:“没长眼睛,找死呀!”我连忙致歉,在我无意的一抬眼中,看见不远处站着个女子,她好像正在注视着我。她看我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我英俊的相貌,经常吸引女生的眼光,所以我满不在乎地看着她。可是她并没有像大多数的女生露出娇羞的神情别开脸去,依旧平静的看着我。我有些惊讶,开始细细打量那个女子。她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穿

着黑色的紧身毛衣和黑色的牛仔裤,外面罩一件深红色的风衣。长相至多是清秀,身形纤瘦,和蝶汐自然是没法比。她无声而又执拗地看着我,却让我觉得她有千言万语要对我倾诉。我的心却在这一刻猛地一跳。

  我猛地回神,原来是蝶汐。蝶汐有些不满地看着我:“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人家叫你好几遍都不理。”

  “没什么,发发呆而已。走吧。” 我习惯性地揽过蝶汐的肩,在转身的一刹那又下意识地看向女子,可是她已经汇入了人流之中。

  现在明明不是上学的高峰期,路上却堵得一塌糊涂。自行车没法骑,许多人都焦躁得死命摁铃铛,除了带来满耳都是吵死人的铃铛声外,一点用都没有。我和蝶汐都庆幸没有骑车,这时候走路反而更轻松有效。

  校门越来越近,可是人群也越来越堵,并且开始听到些抱怨以外的议论。不少人都在说什么“真恐怖”、“吓死人了”、“真不敢相信”之类的话。难道学校又发生什么血案了?我还记得刚大一那会儿,学校就有个学生被谋杀了,发现尸体的时候是早上,那天上学也是挤得要死。其实大家心里也明白,校园那么大,学生有上万,那么几个保安根本没实际作用。就算在学校里发生一两件凶杀案也不是不可能。

  我和蝶汐对视了一眼,她的眼中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我搂紧她,向旁边的同学问道:“同学,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人心惶惶的?”

  “听说咱们学校发现了两具尸体。”

  “又是凶杀案么?”

  “这回不是那么简单。那两具尸体十分蹊跷,好像干尸一样。”

  我和蝶汐都大吃一惊。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难怪大家会这么紧张。看着周围纷乱的人群,我忽然觉得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后来,学校取消了早上的课,警方也封锁了发现尸体的那条路。其实就算它不封锁,我估计也没人够胆从那条路走了。

  我从来都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大一那件谋杀案发生时,我也是初听到时觉得震惊,听完了也就如过眼云烟。可这回不知怎么搞的,整个下午的课我都没听进去,满脑子就是这件事,觉得这事模糊一团堵在了我胸口。大概,是

  蝶汐倒是挺轻松。晚上一块吃饭时,她已经彻底从早上的惊吓中恢复了,而且一个字也没提到干尸。我有些疑惑,因为她是好奇心特别旺盛的女生,有点什么事非得弄明白才算完。干尸的事应该能充分挑起她的好奇心,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她看起来高兴得很。

  “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好的事?”

  “啊?”蝶汐抬头看看我说,“没什么。”

  “都高兴成这样了,还说没什么?”蝶汐明显对我有所隐瞒,我有些不满,“什么事还对我保密?”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你肯定没兴趣,而且搞不好你还得吐。”蝶汐撇撇嘴说。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八成是和蝴蝶有关,平时我一定厌恶地立刻转移话题,可是今天我却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说来听听。”

  “啊?你不嫌恶心?”蝶汐惊讶得看着我。话说出口了,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嘴巴还在坚持:“再恶心也不会比干尸恶心吧!”

  蝶汐显然不满我把她心爱的蝴蝶和干尸相提并论,不过也没说什么抱怨的话:“前几天我们班集体出游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只从没见过的蝴蝶蛹,所以就带回咱们生物系的实验室了。后来每天都去观察,都没见有什么动静,可今天下午我去看了,竟然有只蝴蝶破蛹而出了。真是美丽得不得了!”

  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嫌恶地说:“光是想象蝴蝶钻出黑不溜丢的蛹的样子就觉得受不了,你怎么还能看?”

  “唉,就是没亲眼看到它出蛹的过程才让人遗憾呢!估计不是昨晚就是今早出来的。漂亮极了,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美的蝴蝶。”蝶汐一脸的陶醉,“全身都发着幽幽的蓝光……”

  闻言,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迅速降至零点,心脏猛地一窒:“你说什么?”

  “嗯?我说它全身都发着幽幽的蓝光,虽然微弱却很美丽……”

  “哇!”我又是一阵干呕,附近的同学都被我吓了一跳。蝶汐嗔道:“我不想说,你偏要我说。现在说了,你又是这副模样!” 我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道歉。

  “算了,以后打死我,我也不跟你说蝴蝶的事了。”

刚刚怎么会那么失态,可是确实有一股强烈的感情支配了我。那强烈的感情突然地狠狠地袭击了我之后,又突然消失,让我无法理清。

  我和蝶汐谁都没再说一句话,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吃完饭,我就和蝶汐分道扬镳了。蝶汐去了实验室继续观察她的宝贝疙瘩,我决定在学校里自习会儿。教室里松松散散坐了几个人,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本来以为出了那档子事儿,不会有人出来自习了,没想到不怕死的不只我一个。自习的还有两对情侣,旁若无人地谈情说爱。眼见别人卿卿我我的,书是一个字也看不下了。算了,出去随便走走,等再晚一会儿去生物实验楼下等蝶汐好了。单肩背着书包,我把手抄在口袋里百无聊赖地走着。发了多条消息给她,她只说再等等,我只好一遍又一遍的打转。

  路灯挺精神地亮着,照得脚下的石板微微发着光。我盯着石板发了会儿呆,然后看看手表:乖乖,十点半了。怪不得大半天没见人影了,自习的人差不多都回去了。我敢说现在还在学校的,除了要爱情不要小命的恋人,就只有我这个苦命人,还有蝶汐那个恋蝶狂了。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我又发一条消息给她,暗想她要是还不走就随她,反正我冷得受不了了。还好,大小姐终于同意回去了。我松了口气,大踏步向生物实验楼进发。

  路上异常的安静,寒风吹得我骨子里发冷。我疑神疑鬼地向四周张望着,一种莫明的恐惧浮上心头。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而路,却变得不可思议的长。

  “啊――” 一声女人的惨叫扯得我全身神经痉挛。我惊慌地循声望去,一个女生踉踉跄跄的从暗处跑出,身上停着数十只闪着蓝光的蝴蝶,还有一群同样的蝴蝶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她的脸迅速地干瘪衰老,乱舞着双手向我扑来。 可是她还没到我的面前,就已经不支地倒在地上,大量的蝴蝶立即蜂拥而上层层包裹了她。很快我再也看不到她,只看到一堆蝴蝶在地上蠕动,幽幽的蓝光兴奋地忽弱忽强。

  我吓得呆住了,冷汗涔涔。不久蝴蝶陆续飞离,蝶群意犹未尽地围绕着女生起舞,而那个女生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一切都晚了。那团蓝光已经发现了我,开始向我逼近。我转身就跑,可是蝴蝶扇动翅膀的“呼呼”声

音越来越近。很快后背传来尖锐的刺痛,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吾命休矣!

  就在这时,随着“呼”的一声,身上的刺痛立刻消失了。我惊讶地睁开眼睛,转身看到一团青色的火焰包围了我。数不清的蝴蝶在青色的火焰里哀鸣}

浙江卫视中国蓝TV又放到大招,首档篮球大型综艺节目《这!就是灌篮》开播,除了李易峰,周杰伦两位明星球员担任领队,,更邀请了著名的NBA球员“林疯狂”林书豪,和辽宁队CBA总冠军的郭艾伦,四人组成超强的领队阵容,集结了全国各地最优秀的篮球高手参选,160人展开多场1V1和3V3的篮球比赛,各种各样的花式灌篮,上演最热血最炸的篮球对决,一场场比赛下来看的让人热血沸腾,简直满满的都是看点。

在节目的比赛当中,四位领队将分为两个阵营,一个是由周杰伦和林书豪组成的“JTeam”,另一队侧是李易峰和郭艾伦的“龙骑士”,四位领队虽然都是热爱篮球者,可是在选人方面,每个人的见解和要求都大为不同,表示很喜欢赢球的林书豪,最重视个人对篮球的技巧,要有领袖气质和团队合作的意识。而周杰伦也有自己的一套观点,对于得分看的并不太重,最想找的是一些球技花俏,会玩的球员。

李易峰和周杰伦的要求截然不同,李易峰更倾向于稳扎稳打,比较务实一点的球员,而这四位领队里面,年纪最小郭艾伦的选人标准就有意思了,直言喜欢一些诚实善良,成熟中在带一点可爱的球员,郭艾伦选择球员的简直就像择偶标准一样,硬生生的把篮球比赛节目转换成相亲节目!还好最后意识到自己也有点跑题了,连忙加了一句“只要打得过林书豪就行”,才挽回了比赛节目的气氛。

在球场上四位领队和160多位男性球员,场上充满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可能节目组也考虑到全部男性会有点单调,所以也给大家送了一点小小的福利,特意挑选了四位女性国家一级裁判对比赛进行裁决,有了四位高颜值的小姐姐加入,顿时为紧张的节目添加了不少看点。

在众多的选手里面,第一个出场的周锐实力就不容小觑,用最快的的速度抢球夺得了首战权利,是路人王南区保卫战的冠军,曾在2011,2011年代表中国街球队,2次蝉联中美街球对抗赛的MVP,2017年夺得ADRDAN中国夏季夏季联赛的MVP,拥有惊人的速度和硬朗的球风。周锐挑选了一名旗鼓相当的球员进行了1V1比赛,二人的比赛十分的精彩,比赛开始比分一直在胶着追赶,最后5秒的时候周锐成功绝杀,凭着多年丰富的经验和球技夺得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

第二个抢到球夺得出场权利的平常心,自身的实力也是不简单,在一百多位选手的实力排名中也是排名前列的,夺得过多次的路人王单挑冠军,是一名名副其实的“王者”选手,可是面对众多挑战者的挑战,平常心挑选了一位实力相对比较差的对手高佳铂,顿时引起场上一阵嘘声。在比赛当中,拿到进攻机会的平常心,也没有选择进攻,而卖弄起自己及的球技,最后给身为“青铜”的高佳铂成功绝杀。

在球场上,充满着各种不确定的因素,不过正是这样,才让我们更喜欢篮球这种激情,热血,阳光的运动。这一集的《这!就是灌篮》上演了不少青铜逆袭王者的比赛,在这里面你们最喜欢的是哪一位选手呢?欢迎留下的评价让我们大家一起进行探讨,码字不易,喜欢的朋友们点个关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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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邪速退!受死吧!!” ;

“少来了,你让我退我就退,那我成什么了?反派也要有反派的样子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反派我就是来给你捣乱的,不和你打一架我怎么和观众们交代??” ;

一人一妖互相殴打起来,很久之后妖怪悲愤地坐在地上: ;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是好人赢呢?” ;

“蠢啊,――你的父母是近亲结婚吧?不是总是好人赢。问题的关键在于谁赢了谁就是好人啊。虽然你不会进化可是你寿命很长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  “……看来我该上夜校补课了……” ;  “农民!艺术盲!!没追求!!!” ;

身着白衣的少年道士说,声音从容淡漠好似佛前的细诉。暗淡的夜晚有风吹过,不知从何时起所谓风终于成了世界的叹息,而何地又悠悠传出废庙里的钟声。少年从背后拿出红色的葫芦拔下了塞子,委顿在地的妖怪化为白烟收进了葫芦。不知道在同一刹那间世界上有多少悲伤的生灵。 ;

少年转身向村落走去,长袍下襟带起数片落花,天地皆静,人不再回头,空气里回绕着关于寂静的歌谣,似乎是专门为云游道人所写的。 ;

“万灵生息是寂寞的格式, ;   一根琴弦就弹遍了相聚别离。 ;   在世界的睡眠到来之前, ;   我漂泊离开家园……” ;   ;   ;“小姐呀,你平常也喜欢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看么?” ;

远在山里就看到了云游道人,看着他和一个相貌可怕的妖怪对打,看着他慢慢走到山梁之上。少女嘴角现出一丝酸涩的笑意。现在他站在自己面前,油腔滑调的样子。沉吟之间少女忘记了自己曾经数过的晚霞,忘记了自己已经在这里凝望了多少个年头。 ;

“是的,我盯着过来的每一个人看。” ;  “什么?难道我遇上了女色魔么?拜托你手下留情,劫我的色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劫我的财呀!” ;

恍惚之间少女笑了,红尘之中的离愁别恨被淡漠地化开。同样在恍惚之间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做了在岁月河边舞剑吹萧的人。 ;  “不是的。我在等人。” ;  “等人?这么好的月亮你怎么能浪费自己的青春呢?这样吧我就算日行一善,陪着你走走如何?走吧,咱们一起到附近的村庄去吧,你住在那里是不是?” ;

少女的眼眸在夜色中就象冰。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在

微微摇头:“等不到我要等的人我不会走。” ;

夜空下的大地开始动摇。少女平静地说话好象一切与自己无关:“我找了他一千五百年,找遍了天下之后在这里等他又等了一千五百年。” ;

少年有些发呆,但是马上又笑着说:“妄语犯戒是要下拔舌地狱的,你叫我一声干哥哥我替你念消灾免难经如何?” ;  “不必的,我要是死得了早就死了。” ;

少年看看天色,沉吟一回。 ;

“走吧,这么晚了,你等的人不会来了。” ;   ;“会的。” ;

“他有什么特征?例如胎记啊,长相什么的。是不是秃顶?眼睛失明没有?左手还是右腿断了?说出来我帮你找。” ;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有他看得见我。” ;   ;“哦。” ;

少年跳起来大叫,声音扭曲得好象尿了裤子。“你这不是在说我么?拜托,我堂堂高级道士,天下十大杰出青年,我从来也不认识你!” ;

一丝笑意慢慢在少女脸上荡漾开来。 ;

“不要紧,你会记起来的。你前生,是魔王。” ;  “大姐呀不要拿斯文人开玩笑好不好,我有心脏痉挛的!” ;

少女抬起头来注视着遥远的夜空,夜色慢慢深黑。在这一刻所有的天上就是人间。良久,所谓传奇是一些关于从前的记忆。 ;

很久以前,天和地相隔不远,传说登天的梯子就是山和树。在大地的中央,直直地耸立着一棵巨大的树,树的名字叫做嘉木。它孤独地生长着经历了无穷的岁月,象所有长生的生命一样,总觉得千万年俱都是些过眼的云烟。 ;

那时神在天上,人在地上。偶尔会有人想要避开人间的苦难通过山和树上天,去寻找神仙和没有风雨的快乐幸福。他们在树上攀缘上下,没有谁成功,于是就全部死了。 ;

太阳快要落下去了。一高一低的树杈上坐着白衣的少年和青衣的少女。他们喝着水,吃着果子,看着夕阳。衣衫在微风中飘拂荡漾。后来夜色深黑,天空近得一伸手就可以抓住星星。他们找了一团平台一样的叶子,拥抱着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少年对少女喃喃地说:我一定要把你带到天上去,明天我们就可以登上树顶了。我们就可以上天了。少女在梦中微微地笑了。 ;

第二天他们在阳光照耀之前醒来,吃了早饭,用露水洗脸,然后平躺着让风吹干。从枝

叶的缝隙之中依稀可见遥远的大地,白云在身边飘过,这是鸟儿也飞不到的地方。少年掏出一支芦笛舒缓地吹出约略忧伤的曲子,一唱三叹。天上空空如也,没有云也没有鸟。少年拉住少女的手开始攀登。 ;

阳光正正地照射树顶的时候他们攀了上去。站在树顶上四下了望,东方是海,西方是沙漠,北方是冰原,南方是熔岩。没有想象中的神仙,什么也没有。少年慢慢地垂下头去,原来人注定要经历失望与苦难的。少女痴痴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良久之后,一滴泪水穿过树叶的空隙掉落下去,那是少年的泪,如果在空中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话它最终会坠入红尘,并且干涸在泥土中。少年悲伤地哭起来,为了自己不能实践的诺言。少女走到他身边给他擦眼泪,轻轻地说:没有关系的,做人也很快乐。我们回去一起过日子 ;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很久之后天色变黑了。星群在他们身边流动,高高的天上有他们听不见的密语: ;

“他们怎么还不下去?” ;  “没有办法再等等吧,神仙也管不着人哭的。” ;  “可是为什么不让他们上天来呢?他们爬上树顶了。” ;  “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笨啊!人爬上来全都成了神仙,要我们作什么?――去,你还是和猪睡觉去吧。” ;  “时辰快到了,我该赶着车出去了。” ;  “再等等。” ;  ; “真的不能再等了。” ;  “你就是个赶车的命!你还怕你那太阳灭了不成??你再出来一次他们就成神了你知不知道?” ;

就这样,黑黑的夜幕持续了十二个黑夜和十二个白天。可是天还是没有亮。少年一天一天地形容枯槁起来。少女陪着他,偶尔抬起的眼光中满是泪水。人和神仙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  “大姐,拜托你不要跟着我好不好?我已经说过我不认识你了你还不依不饶的,你再这样我告你骚扰你信不信?” ;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疯子在和空气说话,他们看不到少女,也听不到少女的声音,于是以为少女是不存在的。也许世界的变迁和一个人的生命无关,正如同蒲公英总是要飞的,但它并不考虑风的方向。于是他们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

“现在我相信大姐您是妖怪了,我们道士就是专门收拾妖怪的!虽然这么漂亮的妖怪我还没有收服过,但是万事总有个开头

的,小心我收服你!” ;

“现在我相信我收服不了你了。奇怪,我堂堂高级道士,享受国家特殊补贴的超自然现象研究家居然拿你没有办法。这样吧,你干脆去妖怪界树杆大旗吧,这样跟着我没有前途的!” ;

“大姐!!大姐!!!拜托啊!您走吧!我一定给您树个牌位把您供起来,我是人啊,您是妖怪啊!再这样下去我会被开除出道士队伍的!!” ;

少女一步不离地跟着少年道士。她的神色越来越是悲伤。她不知道是自己做梦了还是少年忘记了梦。在等待时所幻想的东西统统流散而去,少女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渐渐地忧伤地回忆起等待的岁月,关于晚霞星空和永无更改的执着。那时换季的风一再吹过,天下很静却充盈着淡淡的希望。就象离开枝头的落花,在切入水面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堕落和腐朽。啊,无知的感觉真是好。 ;

记忆是什么呢?也许在一开始想这个问题时就离记忆越来越远了。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大姐!佛家才讲因果,我们道家是讲无为的!你老是这么跟着我我的各项工作很难开展的!你看在我孤身一人,没爹没妈的份上放过我吧!” ;  “我也是一样,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  “您认错人了吧!我自打断奶起就再没有近过女色了!” ;

少女不吃也不睡,整天唯一的事情就是凝视着少年道士,看三千年的光阴让他改变了多少。她用心寻找着道士和三千年前的少年有哪些相同之处。她慢慢地用心地找,细到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她想她一定能够找到的。 ;“天……还是没有亮?”白衣少年在青衣少女的怀中缓缓睁开眼睛,猫一样的眼睛里仍然闪动着希望之光.但仅仅是一瞬,随后眼睛闭上了,恢复到死一样的苍凉.什么地方传来西风停止的声音. ;  "我们等着.在朝阳升起之前我们无处可去."少年声音嘶哑地说,其实,是不甘心。人们总是想把最终绝望的时刻尽量推后一些。青衣的少女抱紧他的头,一些头发露出来随风飘动。 ;

天上的神仙,半天上的人都在近乎绝望地期待着。嘉木摇摇自己的枝干,也许在它的梦中会有另一棵树也说不定。 ;

最终,最终太阳终于出来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不出来它就要熄灭了,太阳熄灭了地下的万物会死,那么依靠万物生活的神仙也会死的。在暗淡的黑夜里东方忽然

间红了起来,红光影里隐约出现一颗树,那是在世界最东方的太阳们居住的树木扶桑。传说在更久的远古,有一个人间的勇士射下了多余的九个太阳,弓叫做乌号,箭叫做肃枵。原来人类也可以傲视天庭的。 ;

东方刹那亮起,红光紫雾扶摇直上,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冲开天地间的黑暗,六条向天飞升的龙在光芒的指引下拖出了一轮稍显暗淡的太阳,树顶上的少女全身一震,接着用力摇动怀中的少年:“快醒醒,天亮了!” ;

少年睁开双眼,慢慢把脸转向东方。初升的太阳映在他的瞳孔之中,有若两团火。少年慢慢地眯起眼睛。几乎是在同时,他和少女脱口而出:“真好看……” ;

沉寂在美景之中的少年和少女忽然觉得身体变轻了。他们的身体若有若无地发出淡淡的光芒。他们不知道自己正在成为神。 ;

少年道士摇着云板走在市集的街道上,背后有一杆白幡,上书四个大字:降妖伏怪。嘴里说的则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情。少女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寸步不离。只听少年逢人就问:“本地的窑子在什么地方?” ;

少女开口:“我发现你纯粹是在气我。” ;  “我怎么敢呢大姐!我只是产生了一些和男性生理有关的神经冲动而已。” ;

不远处一个老人看着少年,无限沉痛地说:“多好的青年呀!可惜是个疯子……” ;

少年道士大怒: ;  “老汉!出家人不打诳语,你长得真象我家乡的猛兽!说,知不知道本地的窑子在哪里?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看你那老年痴呆失败样肯定不知道,走开不要挡我们的路!” ;

少年道士说完之后撇下目瞪口呆的老人快步向前走,少女紧紧跟在他身后。老人呆了须臾,忽然大声喊到:“年轻人!有追求!有目标!等一下我来告诉你!”少年加快了脚步,开始奔跑。集市上的喧闹声和老人的喊声冲击着鼓膜。他用力捂住了耳朵。可是少女的声音却穿金裂石一般击中了他的心脏:“三千年了,你还是那么干净。” ;

“不是!我不是的!”少年大声吼到:“我不去的原因是我一想到你总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恶心!” ;

少女仿佛中了电击一般呆住了。许久许久。少年回头看着少女,眼神之中仿佛有一点追悔之意。后来少女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变着法子想赶我走?” ;

沉默。少年低下头,片刻之后

忽然又抬起来:“不是。大家萍水相逢,又没有付出什么感情,我为什么要赶你走?不过大姐为了你的前途你还是走吧,你如果真的要走的话小道一定烧头等信香送你。妖怪界现在风起云涌,正是有责任感的妖怪大有作为的好时机,大姐您不要在小道这里浪费时间了,我真的不是你说的什么魔王

少女什么话也没有说。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在噪杂声中人和妖怪默默地寂静着。寂静,不知道是为了回忆还是忘记。 ;白衣少年和青衣少女慢慢地随风飘了起来。忽然之间一切饥饿、紧张、恐惧都化为乌有,有的只是无尽的自由自在。他们吸着风,饮着露,在空中自由飘荡。少年扯下一条很大的云彩,把它做成了一条船,载着少女在空中漫无目的地荡舟。遥远的天空之中传来仿佛的音乐。少年叹着气对少女说:我们可以永远不分离了。 ;   ;  “都是你,错过了宿头,现在只能在这个破庙里睡觉了。你是妖怪你不觉得冷,我是个人我在发抖你没有看到么?”少年用力拧干自己的衣服,庙门之外大雨滂沱。少女破例没有看他,只是作在腐朽的佛像脚下抬头看着房梁,一滴水在空中拉出长长的丝。 ;

少年觉得奇怪:“房梁很好看么?” ;

半晌,少女慢慢地,犹如自语一般地回答:“我已经习惯了注视东西。” ;

一瞬间少年觉得心脏一酸。 ;

少女站起身来,不理会外边的萧索风雨,一朵云一般出了庙门,脚步飘飘的。和少年擦肩而过时少年没有回头,他觉得他不应该回头。因为自己是很有前途的道士,对方是个妖怪。人就是人啊,妖怪就是妖怪啊。几乎是本能地少年心想:苍天啊,和一个美丽的妖怪划清界限难道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么?须臾之间少年真的觉得很痛苦。少女已经在庙门之外。 ;

“和我在一起真的很痛苦么?” ;  “很多年之前你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就当是古时候吹过的风吧。” ;

少年道士慢慢回过头。少女在大雨之中显得安静从容。脸上有水珠滑落。可是少年只是服从于权威们的告诫而已。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道士,被妖魔诱拐,堕入了魔道。几乎在所有人学习道术之前都被这么告知。 ;

我是个人啊。少年道士心想。 ;

“那我们就一起做人吧,做人也很快乐的。”少女说,同时真正地感到了一种崩溃。“我现在倒是很想做人,

可是大概没有机会了,你给了我如此长久的生命,却不能亲手结束它。” ;

少年看着雨中的少女。我给过你什么样的生命,又对你许下过什么样的誓言呢?我不知道呀。我为什么会忘记呢?我又忘记了什么呢?拜托给个回答吧! ;

“我已经忘记了。”少女说着,慢慢转身,在雨中渐渐走远。 ;   ;  “你看你看,我们头顶上有好大一朵云哦。” ;  “看到了,是黑色的。我想要打雷了。” ;  “打雷?为什么?” ;

云头出现天神的身影,正在撑船的少年和少女茫然地看着。天神奢华浑厚的声音传下来: ;

“敢于蔑视天庭的蚁民!私自上天是要受到处罚的!” ;

少年抬头向天,大声抗辩道:“我们是凭着自己的力量上天的!神仙也管不着!” ;

云层越来越浓,云层中间孕育着雷电的影子。天神的声音不断传来:“人就是人,神就是神,天地是有本来秩序的,破坏秩序的蚁民们,下辈子投了胎要记得老实本分地做人!” ;

一道刺目的闪电直劈下来,笼罩在闪电之中的少年和少女被从九重天上一直打到了地上。雷电在地面上产生爆炸,形成了巨大的蘑菇云,很久之后,闪电散了,云收了。 ;

地面上有一个黑色的炭状物微微一动,然后无力地翻到一边,那是少年,他用身体保护了下面的少女。少女坐起身来,扑向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少年,抱着他说不出话,一滴泪滴滴在少年已成焦碳的身体上,没有费多大力气就穿了过去,掉在地面。少年居然还能够说话: ;

 ; ; ; “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你不要死!” ;  “好好活着,至少要等我再说一声爱……” ;

少女流着泪用力点头,少年轻轻吐出一口气,身体随风飘散,化作了飞灰。少女惊慌地看着少年在手中消失,终于大哭起来。 ;

“佛祖啊,乔达摩希达多老汉,虽然说你和我们属于不同的门派,但是听说你很灵的。我想问一下看,我和那个女妖怪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啊?她这个样子弄得我无心工作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很容易掉进妖魔们的陷阱的!” ;

木刻的佛像捏指,垂睑,微笑,不语。 ;

“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不要在那里装深沉好不好,至少也要给我个暗示么!” ;

佛像周身的真金已经剥落

得差不多了,从容之间脸上的最后一块金箔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发出“铮”的一声。 ;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喜欢她,可是这没有什么关系吧,不妨碍我成为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好道士吧,真是的,你看我不是把她赶走了么?我是人,她是妖怪啊,人就是人,妖怪就是妖怪,天地间有自己的秩序,不能破坏的。――好了我知道,个人的事情再大也是小事么。我就是想问问清楚,避免以后再犯类似错误罢了。你不要随便怀疑我们道教干部的素质。” ;  ;  ;佛像前有两只小老鼠爬来爬去,怡然自得的样子,忽然之间好象受了惊,一转身钻进洞里不见了。 ;  ; “佛祖,算了我看你也说不出什么来,这种破庙没有什么香火,来,我给你点上一支头等信香。说吧,可不要说我贿赂哦。你别的不要管,只管说她去了哪里就好。” ;  少年道士点上一支香,小心地供在香案上。不经意间一抬头,发现佛像的眼睛里流出了红颜色的液体。液体滴在它平伸的左手上,手中出现两个模糊不清的字:慈悲。佛像依然微笑着,但是这微笑却变得说不出的诡异。 ;  少年道士大惊失色,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 ;  ; “不得了啦!佛祖成精啦!!!” ;  用血写成的慈悲在他脑海里忽隐忽现。 ;   ;

“喂!那个新来的,站过去一点!” ;

恍惚之中白衣少年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渡口,前面有好多人排队,身上还带着雷电灼伤的痛苦。上没有天,下没有地。最前面有一个长相丑陋的人在维持秩序。他试探着问旁边的人:“这是什么地方?” ;“靠,你不会这么没觉悟吧。这里是黄泉啊。” ;

少年心中一阵悲哀。“这么说我死了?” ;

“更正一下,是我们死了,并且等待着投胎转世。” ;

亡灵们一个挨一个地上了船,撑船的老人一脸的慈祥笑容。最后一个是少年,他放弃了所有的希望,把一只脚放到了甲板上。 ;

忽然之间那只容纳了那么多亡灵仍然没有丝毫吃水的船沉重地陷下了一大截。亡灵们开始不安地涌动。老人看了看少年。 ;

“你带了太多的凡尘心事,这船,载不动。” ;  “那怎么办?”亡灵们问。 ;  “你们先过去,我最后一个渡他。” ;

船悠悠地开向了彼岸。血红色的

波涛。少年站在岸边,痴痴地凝望。 ;

船回来了。少年上船,刚刚好,波涛平着脚面。 ;

少年开口问老人:“这里的水为什么是红色的?” ;

老人抬起头,停了篙,船停在了河水中央。老人和少年对视,老人开口了: ;

“这冥河的水是历代战争中死去的人的血。平民的血,士兵的血,还有被俗世称为英雄的人的血。不管生前是什么,死后血水混杂在一起不分品级地日夜流动。这就是死亡,人死了,就什么也无所谓了。天地是熔炉,活着是在炉液中冒了一下头,然后又沉下去,等待再一次冒头的机会。――你明白了?” ;

“明白了。” ;  “那还带着心事为何?” ;  “熔炉不能打破么?凡人不能逃脱轮回么?” ;  “从前的凡人可以成仙,现在的只有不断轮回了。” ;  “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  “天神们建立了秩序,人,神,鬼是有秩序的。” ;  “天神们一定有道理么?” ;  “错。天神们不是有道理,是有力量。我们服从的是天神的力量而不是天神的道理。” ;

少年不说话了。很久。他慢慢开口:“我曾经成为神,然后知道了这样的秩序,那么在这种秩序下人应该是没有任何希望地生存了。我想打破这种秩序,我想拥有对抗天神的力量。秩序不一定是对的。天下万物不应该有等级。或许在混沌中无知无觉的生命更加快乐。老人家,你喜欢混沌么?” ;

老人大笑。船骤然间浮起,少年沉重的心事随波流去。“很久之前有人说过和你一样的话,他成了魔王,在反抗诸神的战斗中死去,万劫不复。你想成为魔王么?地狱的火炼过,九重天的雷打过,百世横死的命运还有畜生、饿鬼和修罗的轮回,到了那个时刻,你就是魔王。现在,后悔没有?我们走吧。” ;

船开始移动,少年的话在波涛上回旋:“到了那个时刻,所有的人都可以成为神,或者魔,或者平安快乐地生活。我怎么会后悔呢?大道不可说,要说的时候忘记了。” ;  “无所谓。” ;

血的波涛平静下来。缓缓不息地流动。 ;  “女人真是很麻烦啊,不过还没有女妖怪麻烦。”少年道士自言自语:“随便抓个人就说自己和他有一千几百年的关系,关系不是乱拉的啊!” ;

“真的活了那么久?长生不死就不错啊

,为什么说要我结束呢?总之先找到再说吧。” ;  “天啊!大姐你回来吧,我当你说的什么魔王,不要耍我了好不好?” ;

道士不知道在很远的地方,少女仍然在注视着他。出口成愿,因为少年的一句话,她一直孤独地活着并且等待着他。生命真好,生命永远延续下去真好。可是只要所爱的人对自己说爱,生命就该结束了。但如果没有他对自己说爱,活着,也不过象是那棵看断了天地的树而已。 ;

只要你说爱我,我的生命就到了尽头,可是我在漫长的岁月之中等待着的就是这个时刻。我的生命换来的用心说出的言语,很值得了。我不在乎生命,我只在乎你爱不爱我。 ;

我在等。可是我不敢相信。 ;   ;  少年转世投胎。在前九十九世中作为狼,作为虎,作为野马,作为鹰,作为鱼,作为畜生,少女在红尘中寻找他,一遍又一遍。少年曾经无数次看见少女,每一次他都拼命向少女奔跑、游动、飞翔和嚎叫。但是少女不知道。她没有注意身中箭矢罗网还有刀枪的动物望向自己的温柔眼神。 ;

每一世的死亡少年都记着。他牢牢地数着老人撑船渡自己的次数。因为他是魔王。 ;

后来少女疲倦了,在一座小山顶上静止下来,少年只要一学会走就向那座山跑去。每一次都在中途横死。 ;

在第九十九世上少年转世成为了蛇。那时是秋天,少年向小山的方向爬去,冬天到了,冻死在半路上。 ;   ;  天神们最近总是觉得有个人逃离了轮回,“PK的管理阶层好象出毛病了。我知道有个人总也不死,但是我看不见他。” ;

“哦,那怎么办?” ;  “查查资料,看看他是谁。” ;

少女回到原来的小山上,天地之间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少女觉得心丧若死,可是她只能永远活下去,没有恨也没有爱。 ;

  ; 正在这时她看到了面前降临的天神,带着照妖镜。 ;   ;  少年的第一百次轮回就要到来了,老人不在,冥河上修了一座桥,少年带着伤感过了桥,桥上有个老太太在给亡灵们喝汤。少年喝了。他不知道这座桥叫做奈何桥。只是觉得以前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

后来他投胎,做了道士。 ;   ;  少年道士找了很久,没有一点关于女妖怪的痕迹,仿佛红尘中从来没有生存过这么一个生命。少年觉得

很伤心,妖怪也好,人也好,毕竟在自己面前真真切切地美丽过。 ;

少年知道自己唯一动心的异性是个妖怪。管他呢,去他的,人不是人,妖不是妖。人就是妖,妖就是人。 ;

他找遍四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少女, ;

最后他走到了大地的中央,他看到一棵树留下来的痕迹,是一个巨大的树桩,再走近些,树桩上摆着一个骷髅,骷髅的眼睛里有两点火。恍惚之间少年听到有谁在空气里诉说着这样的谎言: ;

“我一定要把你带到天上去,明天我们就可以登上树顶了。我们就可以上天了。” ;

少年坐到树桩上,抱起骷髅。 ;

云开始在天空上积聚。 ;

少年轻轻哭出声来。骷髅眼睛中的火看着他。这是少女,为了重新将她打入轮回,天神们用尽了各种方法,可是她执拗地就是不死。不管被雷劈火烧,还是被挫骨扬灰。她执着地活着,等待少年重新对她说爱。 ;

现在少年找到了她,而她只剩下了现在的模样。 ;

于是少年轻声但是诚挚无比地说:我爱你,无关你的相貌美丑,地位高低。 ;

骷髅眼中的火光欣慰地熄灭了,两道水从空洞的眼孔之中流了出来,少年知道,少女死了,而且是万劫不复地死去了,再也不能重入轮回。 ;

很久。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微微的风声。然后少年抬起头,对着天空大喊: ;

“上面的诸位听着!我就是魔王!现在我来反抗你们了!” ;

天空一团漆黑,雷电交加,魔王的一百世化身在雷电的轰隆声中露出怅怅的微笑,死在嘉木留下来的树桩上。他的身体和少女的骷髅一起随风化为飞灰,树桩上多出了两个模糊的字:慈悲。 ;

一名白衣少年从字迹中出现,天庭震动,魔王出世了。 ;

魔王乘着云气劈破雷电直飞上天,去屠尽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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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ohongencode(“  1  罗心漫所在的商场晚班打烊要到九点。下班后,她随着人群涌出商厦。一时间停车场里百十辆车,呼啦一下全散尽了。周遭的饭店里飘出诱人的香味,她的肚子里咕咕鸣了几声。中午到现在,只在七点左右吃了一个夹辣白菜的馒头,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沿着一条修得很上规模的观光大道,罗心漫飞快的踩着自行车,路边的绿化带里有不少散步的行人。她无暇欣赏夜景,一直向这个城市某纵深的角落驶去。远离灯火?珊的街道后,没多久拐进一条坑坑洼洼的小巷,在一幢斑驳地记着旧年月的的楼房前停下来。她息了口气,弯腰端起车子,一使劲,咬牙往楼上搬去。娇娇小小的一个女人,搬着车在又陡又窄的楼梯上转了好几圈,爬上了四楼。  罗心漫在楼道间锁好自行车.取下车篓里的小包,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她看到大嫂目无表情的脸.罗心漫带着疲倦的笑容,叫了一声,大嫂来了啊。  嗯.门里的女人从鼻子里应了一声,算是回答。罗心漫感觉象是在商场里招呼哪位不屑一顾的客人。她脸上有些挂不住,窘然地收起笑容,径直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一推开房门,唤了声女儿的乳名,桃子!接下来却“呀”地轻叫出声。在她和桃子的床上,桃子的伯父,她叫了几年大哥的那个男人,正四仰八叉的睡在那里。他仅穿着睡衣,见她进来,装讪着朝里翻了个身,给了她一个肉乎乎的后脊梁。  罗心漫一句话没说的退出了房间。她来到阳台上,那里搭着一张床是婆婆睡的。可是却见侄女静静正躺在床上看书。罗心漫心里纳闷,就推开原来静静住的房间,大嫂肥硕的身子正斜靠在被子上看电视,瞟了她一眼,没吱声,继续盯着电视屏幕。罗心漫压住心头的不快,问道:大嫂,桃子和妈呢?  大嫂嘴巴忙着嗑瓜子,象是有一嘴的瓜子壳没吐出来。十二岁的静静丢下书,过来边往她妈的床上挤边说,三婶,桃子和奶奶去二叔家了。  去!到你自己床上睡去,别不学好,有空没空地乱挤。大嫂冷声冷语的对着女儿指桑骂槐。罗心漫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说,那我去桃子那儿了。她抬起脚,转身又出了门。要知道那双脚站了八个多小时,进屋还没能坐下换双拖鞋呢。  没有人留她。  防盗门硬冷的碰撞上的一刹那,罗心漫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任
由泪水尽情地在脸上渲泄,抽泣着又把自行车折腾到楼下。  夜,起风了,她在风里行驶;任由着风,温柔的给她抹去不停纷飞的泪。  罗心漫是在二月二那天,从娘家吃完午饭后走出雁如港的。到如今,三月三都过了。今年桃花涧的桃花也开了。怀桃子的时候,曾经有漫天的花朵儿入梦,那个时候,她有母亲的直觉,肯定是个如花一般的小女儿。花开花落,一晃桃子都四岁了。罗心漫就是为了桃子才进城的。雁归港那个地方适合养老,却不适合小孩子成长。幼儿园里只是一老一少两个哄孩子的阿姨,小学中学加起来没有几个象样的老师。两个哥哥家的孩子都在城里读书。桃子聪明又懂事,心漫要让她受更好的教育,而不是在雁归港那样的小镇上象小狗小猫似的散溜着成长。  萧山弟兄三个.父亲早就去世了。母亲年轻时就守寡带大他们哥仨。大哥在镇上混了个小科长.便有了家长的威风.就科长这顶小乌纱,他也看得极重。怕在城里置房产遭来官不大僚不小的非议,他家就只租了一处房子,让奶奶进城带女儿静静读书。二叔是退伍军人.分在市自来水公司。因为公司效益还比较好,两口子省吃俭用贷款买了一处房子安顿下来。罗心漫在一家国有企业的宣传科工作。萧山在镇上气象台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科员。  一天,罗心漫和萧山两个人在枕边悄悄地商量着。  心漫说,我们科室要裁员,我趁着年轻下来吧。进城找份工作,带桃子读书,她以后也少走些弯路。  萧山说,嗯,你说得对,我相信你不见得找份比现在差的工作。只是我这边一时半会肯定丢不下。再说今年我们科要调整,估计有个科长的缺,我得努力呀。这样的话,你一个人带着桃子在城里,又要上班,怎么能行呢?  奶奶不是在带静静上学嘛,我忙的时候帮我接送一下总是可以的吧。再说了,奶奶是三家的奶奶,又不是哪一家的.能带静静当然也能带桃子.  萧山闻言倒也在理,可是。。。。。。他看着漂亮的妻子,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一把搂过自己心爱的女人,又揉又搓地,嘴巴轻轻的咬着她的耳朵,那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呀!?女人脸一红,觉得一阵体热,那里象失火一样焦渴起来,然而,一贴上了丈夫结实的身子,又立即象遭雨的泥人一样,稀软得没了形。  罗心漫在二月二过后,就带着桃子,乘上公共汽车
进了城。家里仅有的几千块钱积蓄,萧山都给她带上了。罗心漫心里却有一笔帐要算。桃子上幼儿园得要赞助费吧?自己要是找份工作,肯定得交押金吧?萧山报考的党校函授班又要开学了,还得交学费吧?掰着指头算来数去,钱就是不够用。罗心漫就想在婆婆那里暂住一段日子,交点钱吃饭,省两个月房租,缓一口气再说。  婆婆没说什么,那点退休金,手心手背都是肉,仅着老本儿,你们吃呗。罗心漫不是挑嘴的女人,吃好吃孬都不吱一声.晚上回来一般也就是一口剩饭半碟咸菜。特别是看到桃子,从刚进幼儿园时三天两头的哭相到扬起葵花般的笑脸。她觉得看到了桃子的幸福的明天。  没想到,这刚住了不到一个月。罗心漫的第一个月的工资因为拖了几天还没发呢,大哥大嫂就容不下她了。一家三口,占着三张床,这不是明摆着睡给她看的嘛。  桃子的二叔家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方向。  罗心漫穿过好几条长短不一的街道。她拖着酸痛麻木的双腿,几乎是垫着脚后跟爬上了那幢公寓的最高层六楼。在二哥家的门口,她深深地呼出口气,无力的抬手敲门。她这个时候从心底里渴望听到有一把钥匙转动锁眼的声响。  两道门开了.是二嫂真挚的笑容.心漫你回来了.我们本想给你打电话,可是不知道你们商场的号码.  桃子小鸟一样从房间里跑出来,妈妈,妈妈.扑到她的怀里.  心漫蹲下身,一把搂住孩子,嘴唇贴上那嫩滑的小脸.城里的水还真是养人.桃子越来越白嫩了.看到女儿的今天,想象着女儿的明天,心漫的心底的委屈也就少了许多。  心漫,你还没吃饭吧?  我吃过了,二嫂。罗心漫觉得受气还真能让人没了胃口,一气三分饱。  她看到婆婆闷闷地坐在一边,花白的头发在灯下泛着银光。  二嫂和二哥张罗着把客厅里的沙发拼起来。边铺上被褥,边给罗心漫说这一天的家事。罗心漫方才知道原委.原来,静静这次小考,成绩很不理想。她爸爸妈妈觉得是桃子影响了静静的学习,对婆婆兴师问罪。意思是凭什么在他们租的房子里招惹别人?这样下去,家里跟幼儿园似的,静静能学得好吗?!他们说雇个保姆还落下个人使唤,给人白住了也落不下什么好处。  心漫,你看他们这是人说的话吗?二嫂摇了摇头,唉,妈气哭了,就抱着桃子来了我们家。  妈!心漫走到
婆婆跟前说,要不我们再租个房子,你帮我接送桃子吧.她上这个班烦的就是晚上没有时间接孩子。  不带了,我哪家也不带了。婆婆摇头说着,老泪纵横。唉,没指望了,养儿倒底有什么用哦!  二嫂笑着说,妈,您老也别生气了,都是自家的子孙嘛。  子孙?!老人的眼泪包在眼里,自己的儿子,有苦说不出,只有长吁短叹,你们没看到他对我瞪着眼珠子的样子,就差点借酒装疯把饭桌给掀了。。。。。想来,命苦哇。。。。。我明天就回雁归港去,我哪家的孩子也不带了。心漫,桃子小,我照顾得少,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你就送回雁归港,我照帮你带。这城里,我死也不呆了.  看得出来,老人是伤透了心。  一时间大家都不吱声了。  晚上,心漫打了个电话给萧山。他听了,也没什么主意。过了半天,反而说,要不,心漫,你就跟妈一起回来吧,桃子等过几年大点儿,再送去上小学吧。  我不!罗心漫坚决地说,我就不信离得了他老大租的房子,我就没处藏身了。  好吧,好吧,你和二嫂先劝劝妈别太生气,伤了身体。你先在二哥家呆两天,我周末到城里去看看吧。  在别人的家里,罗心漫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只好无奈地挂了电话。  这一夜,她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搂着桃子,想着明天,她得去找个房子。二嫂虽然是一个重情意的人,可是,他家也只有这两室一厅。她和桃子加进来别说住着不方便,就是方便有朝一日恐怕也会生出事非来的。 ;    2  罗心漫没有等到萧山过来,就利用一天的休息时间,找了处房子。付了一季度的房租,她的钥匙扣上多了一把换过锁的钥匙。她婉言谢绝了二哥二嫂的挽留,带着桃子搬去她们临时的家。她搀着女儿从楼梯上一级一级走下来,罗心漫最后回头看了看六楼的窗口,窗口很空洞。  整整一个下午,罗心漫带着桃子逛了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回到家,桃子累得睡着了,罗心漫收拾完一些物什,就在床边看着女儿天使般的睡容。她有些发愁。这样的班次,晚上怎么接孩子呢?幼儿园不可能等到你九点钟的啊。换个工作吧,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三十出头的女人了。  她抚摸着女儿的小脸,回忆桃子出生时她的那份激动。想着,想着。罗心漫忽然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奔向自己的皮包,在里面翻了半天,找出了一张名片。名片
上显示的是一个有钱有身份的男人,他叫立强。他是罗心漫进城后遇上的一个熟人,有一次,立强到商场里买鞋子,正好是在罗心漫的皮尔卡丹鞋厅。一番客气后,他给了她一张名片,说他跟这个商厦的老总很熟,如果有什么困难的事,可以找他。  罗心漫之所以想到这个儿时的邻家大哥。还是刚才对桃子出生前后的一番回想,令她猛然想起了商场里的那个挺着大肚子的美工,这两天要回家待产。前一阵子商场搞活动,心漫看她挺着个肚子不方便,帮了她不少忙。她心里一动,如果能调到宣传科,上白班,朝九晚五的,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罗心漫有些兴奋起来,看着名片犹豫了几分钟后,就拿起了电话。  当立强那中气十足的男声在电话里响起的时候,罗心漫一下子找到了过去邻家大哥的感觉来。当她婉转地说明自己的处境,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时,立强哈哈一笑,说,漫漫,小事小事。你能想到大哥,我就挺高兴儿。这样吧,我一会再给你电话。过了大约半小时,罗心漫果真接到了立强的电话,他说,漫漫,我已经给你们的老总打过电话了,我说你是个才女。明天就给你换工种。  真的吗?罗心漫心下一阵喜悦,没想到她难为死了的事情,对于立强居然那么的简单。她激动得声音有些发颤,立强哥,我,呵,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哈,漫漫,真有心,今天晚上就陪大哥我吃晚餐吧,好么?  啊。。。。。罗心漫知道立强是一个直爽的人,想什么就说什么。但她看了看床上的女儿,有些为难。她说,立强哥,今天恐怕不太方便,孩子在家。  立强说,那就把孩子带上啊!给我看看象不象你小时候呢。你家在哪儿?  罗心漫说,我今天刚租了房子。并报了地址。  哟,离我这边还挺远的,这样啊,漫漫,晚上五点半,我开车接你们去。  罗心漫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傍晚,桃子醒了以后,母女俩梳洗完毕,打扮一新,接到立强的电话后,下得楼去。  立强是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  他对着大小一对美女温和的笑了一下。漫漫,桃子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立强用手轻轻的逗了逗孩子。  心漫露出满足的笑容。桃子,叫伯伯。  伯伯好。桃子很乖巧地叫了一声。  哦,你好,小桃子。你爸爸呢?  爸爸上班赚钱,买好东西给桃子吃。她奶气十足的声
音让人怜爱不已。罗心漫笑笑,她爸在雁归港工作。  哦,立强了解的笑了笑,走,小桃子,伯伯带你吃好吃的去。  三个人轻松地在一家海鲜楼一个很温馨的包间坐定。  孩子是最能直觉到大人对自己喜欢的真实度。桃子似乎感觉这位开车的伯伯很喜欢她,便有点兴奋,自言自语地,顽皮得很。  罗心漫不停的教导着女儿,她觉得女儿这时候代表的就是她的形象。她给女儿倒了一些酸奶。自己端起高脚杯,里面是法国干红葡萄酒,立强哥,谢谢你帮忙,我敬你一杯吧。  立强笑着说,漫漫,别客气,你本来就有才气的。我还记得你十三四岁就能给我们整个街道的人家写春联,大家都争相张贴,我家好象贴了好几年你写的春联呢。今天,你能陪我吃饭,大哥我真的很开心。来,还有我们可爱的小桃子,一起喝。  酒到半酣,立强看着一边吃饱玩耍的桃子,感慨的说,光阴似箭哪,漫漫,我还记得我结婚的时候,你和我们家老虎只比桃子大一点儿呢。  老虎是立强的弟弟立刚。因为属虎的,所以小名叫老虎,跟罗心漫同龄。想起那个傻傻的总是小心翼翼哄着她,她才跟他玩的男孩子,心漫抿嘴偷偷乐了起来。  还记得你们俩那次玩火的事儿吗?  提起这事儿,罗心漫的脸腾地红了。她穿着白色的一字脸的羊毛衣,衬得粉脸愈加艳俏。看得立强那里都要跳起来,他连忙定了定神,免得自己失态。  立强记得罗心漫玩火的那件事,肯定比她自己清楚。那时,他们两家是邻居。那天,他正好结婚。心漫和老虎两个人在她家的厨房里玩火,一把火把正喝得脸红脖子粗的人们吓白了脸。火,是救下来了。但是没有人知道谁放的火,还以为是锅炉自燃呢。 ;  大家都没有想太多。直到天黑下来,罗心漫家吃晚餐才想起来呼唤在外玩耍的女孩儿。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家里一急之下,找翻了天。做新郎官的立强知道邻家发生了火灾,也知道火救下来了。一天的忙碌令他疲倦不堪,邻家找女儿的事他也没放在心上,他甚至没想起来弟弟老虎怎么没在眼前窜来窜去。毕竟这一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十九岁的他其实也还懵懂着呢!  晚上,没有多少人闹洞房,他太累了,也就和新娘子早早息了。当他正紧张地在床上折腾的时候,忽然听到婚床底下传来孩子的哭声,吓得新娘子妈呀的大叫起来。两人连忙穿
了衣服掌了灯。掀开床沿的花床单看个究竟。没想到是漫漫和老虎两个小家伙,拉出两人来,一脸的黑灰尘污,心漫哭闹着要妈妈。原来两个小东西擦着了火柴,点燃了柴禾,看到火大了,也吓坏了,就找地方躲起来,不会躲,摸进了新娘房,趁人不备钻进了床底下。可能太累了,居然睡着了。  是铺了桃红色床单的新娘床把他们两个摇晃醒了,一睁眼什么也看不见了,就放声大哭起来。  立强现在还记得掀开床单那一瞬间的惊诧。这个在他洞房里捣乱的小女孩也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象抖包裹似的,把一些往事抖落出来,两个人拾一些好笑的,不拘不束地笑了一气。引得包间里服务的小姐也感染了他们的快乐,逗着桃子挺开心。  罗心漫忽然想起问道,立强哥,老虎现在做什么呢。  他呀,退伍回来后,分在街道派出所。也有儿子了,跟你家桃子差不多大。哪天吃饭把他叫来,你们熟悉一下。在城里混,多认识些人有好处的,漫漫。  嗯,好的。那桂香嫂子还好吗?  立强一脸的笑容渐渐收起来了,他仰脖子喝了口酒。她很好,不缺吃也不愁穿的,天天在家打麻将。  哦,那也是有闲福。罗心漫吃了一口菜。知趣的不再提他的家事。  一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吃完饭以后,立强又把她们母女俩送回了家。对于立强来说,和罗心漫吃的这顿晚餐,让他非常快活。目送着罗心漫和桃子消失在楼洞里后,他坐在车上,抽了一枝烟。烟圈一波波的在他眼前飘开,可能罗心漫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追忆起人生中许多东西,内心便不平静了。  立强十九岁那年,父母在一年里相继得癌症去世。留下他和年仅六岁的弟弟立刚。那时候家族里的长辈们要他立孝,匆忙给他物色了个女孩,结了婚。第二年,他就有了一个儿子。他把立刚和自己的儿子一样抚养。  他在镇上开了一家修自行车的车行。就靠着那个车行,他养活了一家子。  那时刚时新摩托车,立强不甘于修自行车了。他进城当学徒,学会了修摩托车的本事。车行也从修自行车变成了修摩托车。随着镇上骑摩托车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他手艺好,价格也公道,所以回头客很多。  镇上原先有一位信用社的王主任。每次立强总是随叫随到的帮他修车,他便也很照顾他的生意。有一次立强动起了想倒卖摩托车的脑筋。于是他就试着想请

那位王主任帮忙。那位主任还真贷给了他一万块钱。立强到城里进了四辆廉价的摩托车。没想到一到家没过两天就卖了,净赚了几千块。这一回有点底的立强就又到王主任那里,二话没说,给了他一千块。然后又贷了四万块。他就又去进了十几辆车,没到一个星期又卖完了。  就这样,立强买卖摩托车的生意越做越大,周边乡村的农民也都来买他的车,便宜又方便维修。很快,在雁归港成了有名的老板。那个时候,老板一词还挺新鲜的。  弟弟立刚高中毕业后,要来车行帮忙。他死活不同意。硬是送他参了军。后来,立强到城里发展,跟一家摩托车公司联营开起了摩托车大商场,从此走上经商的大路。  这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他的事业有过如日中天,也遇上过浪尖险滩,但总算是逐渐稳固了自己的一片江山。只是,近两年,莫名其妙的,立强总会感觉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空虚。而这一种空虚在这个仿若秀色可餐的晚上,愈加蚀骨起来。  (待续)“)

 立强知道罗心漫回了一趟雁归港。她婆母过六十寿诞。临走那天,他问要不要悄悄地开车送她回去。她说不用。  罗心漫是在婆婆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到家的。 ;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那天晚上的热闹她成了主角。  老年人过寿的前一天晚上,在小镇上叫“暖寿”。就是远道而来的亲戚们提着鞭炮带着寿礼提前来嗑头拜寿。自家的子孙们要准备些长寿面,还有几句暖心热肺的客套话。  罗心漫提了盒“金手指”蛋糕,特意精心挑选了一大束鲜花,脉脉温情的康乃馨簇拥着两支象征长寿的鹤望兰。婆母是喜欢伺弄花草的。门前的花园里总有月季能飘香到十来月;春夏里,有透着红粉的夹竹桃,羞答答的木棉花,还有半园子惹人寻酒的秋菊…..也尽是些耐得住小园贫寒的花木。 ;  往乡村上的车上很拥挤.拥挤的车上气味很不好。车上的人看上去大多风尘仆仆。偶尔有昏昏欲睡的男人看她。  罗心漫一手搂着桃子,桃子抱着花。她的另一只手护着蛋糕,她看窗外的田野,田埂里的棉花已经灿白了。颠簸了近三个小时,终于到了雁归港那个路边小站.  萧山在小站接她们.  下车后,桃子一跃就跳进了父亲的怀抱。  罗心漫提着蛋糕,捧着鲜花跟在后面,路上有熟悉的人打着不冷不热的招呼。到了家门口,罗心漫看到已经

陆续地来了不少客人。院子是那种独家独院的门户,水泥砌成的围墙爬满了蔷薇和紫藤。后院是一丛篱笆围成,一棵枣树据说是萧山出生的时候栽下的。  老远地就被人迎着。罗心漫开始不习惯这么多人伸头探脑的热闹。自顾着进得屋去。一进门就看见婆婆一身新衣地坐在一把陈旧的雕花木椅上。据说那把椅子还是公公在世时最喜欢坐的。穿上新衣的婆婆手脚不知放在哪儿。  妈,心漫递上鲜花,祝您健康长寿!  婆婆露出惊讶的笑容。张着嘴在那里乐呵了半天,方才抱住了花束。她把花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真好看,嗯,没有园里的花香哩。  人群中有人咳嗽了两声。是大嫂。她说,看吧,还是她三婶聪明。不但人打扮得跟朵花似的招人喜欢,送的礼也洋气。看来,二嫂的新衣裳,我的金耳环都不如一束鲜花惹奶奶笑哇.  大嫂这番话其实不是说给罗心漫听的。她是说给前来嗑头拜寿的亲戚们听的。但罗心漫和亲戚们一样听得明白了。老奶奶过寿,大儿媳带金二儿媳穿新唯有三儿媳妇只带了颗廉价的孝心。  二嫂说,老年人穿个暖吃个饱最重要。言下之意她这心意不轻不重,图个实在。也不知谁乌鸦嘴,在边上讨好大嫂似的说,还是你大嫂贵气.再说等老奶奶哪天老了.那金子还是你大嫂的东西,谁也分不了一圈儿去。  有人打了个圆场,说是长寿面做好了。大家入席吧。  罗心漫觉得屋内的空气比下午车上的还要浑浊。吃完长寿面。萧山说要去一下气象台。罗心漫嫌屋里开局的麻将吵得人头脑晕。就到院子里找桃子,桃子跟一群小伙伴在放烟花。孩子们倒底天真,他们笑语喧哗。  她又信步去了后院。今夜,乡野不再静得听得到泥土的呼吸。夜空难得绚烂了一角。树上的枣花全落了,青青的小果子挂满了枝头,串串玲珑。月亮别在树影里晃头晃脑,象前面哪个调皮的孩子。她正要上前摘一颗枣,看熟了没有。没想到树的背后有一个人。月亮这时候扯去了一层云纱,她看清楚了,是萧海。他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她刚想避开去。  前院传来大嫂的叫唤,萧海!  萧海听到喊声连忙关了手机,往腰上放好。他转身时倒是被罗心漫吓了一跳。他气呼呼的说,你知道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的?!说完就离开了那树拉开了那道篱笆门,走了。  罗心漫自言自语道,真是的,谁吓谁

呢!  月下无人独白。  罗心漫就在那个时候收到了立强的一个短信息。  夜风微凉,有人在思念,便觉着温暖了。  她倚在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在那里发着短信。  可能是嫌信息也太麻烦。立强索性直接打过电话来。罗心漫便沉浸在电话的喁喁私语里。  月亮扯来量去了好几片云裳。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月光下,有一个黑影纹丝不动。她猛一回首,有几秒钟大脑一片空白。  是萧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树遮掩着他,月亮却看光了他。罗心漫一惊一吓,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胸口一阵发闷。她下意识的关了手机。  她说,你,你想吓死我啊。  给我!萧山的头发根都好象要竖起来了。声音象闷雷。  月亮象闯了祸似的,以云纱掩住了口,屏住了呼吸。  罗心漫深呼吸,她的心跳加快,胸口起伏不停。她摇头再摇头。她不该摇头的。可是她没有经验,她靠着树,把手背到了身后。  你他妈给我!萧山恼羞成怒了,冲过去就抢她的手机。  烟花在空中盛开的声音,孩子们惊叹不已的狂呼声都盖不过萧山的怒吼。  罗心漫说,萧山你冷静点听我说。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上前抓住了她。她哪里是他的对手,他一个反剪,她就挣扎不得。电话硬生生地被抢了过去。她被他推个踉跄,又退到了老树的旁边,旁边的老树沙沙的一阵叶响。  萧山一手指着罗心漫,那意思是你等着瞧。他找着了刚才的那个电话,回拔过去。刚一接通电话后他就失控地破口大骂。你他妈是谁?!有种你他妈的说话。  罗心漫不想听他骂娘的样子。她想逃走。  他骂了一阵子,好象发现对方挂了电话。火便冲着罗心漫发了起来。  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多情呢。他是谁?你让他接电话。我他妈非要劁了他不可。说啊,你刚才不是很能说嘛,我足足听你说了半个小时呢,你都没发现呢。你现在给我装哑巴了?啊?  前院看腻歪了烟花的人群发现有新的热闹了,纷涌过来。小小的篱笆门发出呻吟,倒在了地上。  烦恼是自己的,热闹是别人的。罗心漫觉得自己很脆弱。  萧山象失去理智,更确切的说是有点人来疯。他嚷嚷得更历害了。还死紧的掳住她。罗心漫羞得只恨大河没有盖子,跳进去也遮不住羞惭。萧山扬起手,她闭上的眼睛,他却没打她,一掌劈向了大树

,树枝摇晃了几下,成熟未熟的枣儿簌簌落下,孩童们哗的围上来,争抢着拾起落地的枣子。  萧海过来了,一副劝架的口吻,三子,干嘛。别动粗。有什么事咱站在理上好好说。  罗心漫的目光穿过他那双眼睛,象针对上了针眼,牵着一根仇恨的视线。萧海想跟她说什么,但是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萧海说话,哪怕一句。萧山被萧海拉住的一瞬间,罗心漫象只松了绑的兔子,一下子钻出了人群,撒腿跑去了。  罗心漫那天晚上沿着往城里方向的马路,一直往前走。是一辆夜间装煤的货车,捎她进了城。回到城里租的房子里,罗心漫睡了一天一夜。多梦,梦很乱。仿佛这个世界上每个角落都有人在吼叫都有人在狂笑只有她在奔跑,直到筋皮力尽,跌进人群,就象跳进了汪洋大海,随波浮沉。  隐隐约约,她听到哪里有桃子的叫喊,妈妈……妈妈……象魂被喊了回来,她醒了。一睁眼,看到桃子正趴在她的床前。乱蓬蓬的头发披在小脸上,轻轻的叫着她,妈妈。  萧山站在一边。  她没有来得及开口说离婚。  他已经端了一碗了阳春面过来。你醒了。吃点东西吧。  罗心漫转过头,不理他。  他在那里挑着面,让它冷点。他说,心漫,我向你道歉,我太冲动了。  罗心漫不说话,只看着天花板。  他对着那碗面吹了吹,又说,你喜欢城里。我们就都住在城里。住一辈子。你喜欢手机,我还给你。你还喜欢什么,告诉我,我尽力满足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罗心漫听得难受,忍不住叫道,别虚伪了,我不爱你了,我们离婚吧。  萧山看着她。半晌,只是在挑动面条。  心漫,你真心要走,我想拦也拦不住。但我有一个要求。  罗心漫心里怪怪的。象内心深处有种支撑着她的东西倒了。  她冷笑一声,什么要求?  萧山把面条放到旁边。从自己的行李包拿出一个匣子来。罗心漫这才注意到他把行李都搬了过来。他把匣子放到桌上,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两三扎类似信件的东西来。  他说,这些都是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写给我的信。我上大学的那几年,你几乎是每周一封。我一直保存着。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请你每天晚上听我念它们,等我念完了这些信。你就可以走了。什么都不必牵挂。包括桃子,我都会让你放心。  罗心漫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看向

梳妆台。那上面有一册前一阵子刚拍的照片,照片上应该印有某人的目光,会让人心乱。又看看萧山手中的一扎扎信件。那些都是她曾经一字一句特别用毛笔写在宣纸上的。上面应该只有两个人的目光,令人浮想连翩。  让我看看。她说。  他摇了摇头,还是我念给你听。我会尽量快一些,每个晚上念到你睡着为止。  罗心漫还是看着梳妆台。她说,桃子,拿梳子过来,妈给你梳头。    罗心漫下班了。  她这是请病假后的第一天上班。她刚骑上车。就发现立强开着车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在一僻静处,她停了下来。一坐进他的车。他就迫不急待的拥抱住她,漫漫,让你受委屈了。他说。  罗心漫想起自己因为他而受的羞辱,还真委屈似的,伏在他肩上哭了。我以为你被他骂跑了。  哪能呢!立强说,漫漫,我等了你几天了。你知道吗?我担心你。离开他吧,到我身边来。我什么都能给你。  罗心漫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我已经提出离婚了。  真的?立强有点兴奋,坚持下去,聪明的漫漫。我会给你幸福的。他有什么要求?  罗心漫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没有别的,他只说要给我读信。念我曾经给他写的信。读完了就放我走。  哦。他是想感动你,立强焦急起来,漫漫,你别上他的当。  哪能呢!罗心漫学着立强刚才的语气,他当着所有的亲戚的面羞辱我,伤我太深了,我不会被他感动的。她看上去很心硬的样子。  这我就放心了。立强说,我等你。只是不要让我等太久。下个月的今天,我一定要等到你。漫漫,答应我。好吗?  罗心漫对他的约期,点了点头。对于立强来说,这就是她的承诺。    接下来的日子里,罗心漫和萧山在出租屋里分居。罗心漫白天去上班。萧山接送着幼儿园的桃子。其余时间他都会去找工作。他买来大量的报纸,在那里又圈又划。他在机关里呆久了,本心想找一份安稳体面的职业。却屡屡碰壁。那天晚上罗心漫跑了以后,他就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太冲动。当他把雁归港那个小镇差点翻过来,也没找到罗心漫时,他害怕了。害怕真的失去她。天亮后,他只思考了几个小时,就到领导面前交了辞呈,抱着桃子背着行李来追罗心漫。  对萧山来说,罗心漫的脸色就象天气预报一样,忽阴忽晴。  每天晚上,他都会先哄睡了桃子。然后坐在床边

,给罗心漫念那些信。起初,罗心漫无动于衷,直打哈欠。他还真读到她睡着才停下来。罗心漫有时候会在他念信的同时抱过立强带她拍的那组照片来猛看。萧山象是没看到,继续读他的情书。到后来,罗心漫有些反应了,他刚开始读,她就装着睡着了。眼皮却在不住的扇忽。他不管她,依然一如既往的念他的信。也不知道念到哪一天了,直念到罗心漫心慌意乱,掀了被子,冲着他大叫,你别念啦!  这是约定。他说。继续对罗心漫张开回忆的那张网。  一天,十天,二十天,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萧山的信念得很慢,他还有好多没念完。立强的约期就到了。  罗心漫愁死了。她卷不起自己的行李了。  萧山回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那里发呆。萧山一扫平常里没找到工作的丧气模样,有点兴奋地对罗心漫说,我找到工作了。给一家酒厂送啤酒。如果按一天300箱的话,我们不出一年就能在这个城市里挖到第一桶金。  罗心漫想起他平时都是坐科室,这送酒的活可是拼力气的,便有点担心的问,你能行吗?  听着!别说男人不行!萧山还幽了一默。  那天晚上萧山没有再继续读信,而是卖力地在老婆身上证明自己这个男人行还是不行去了。那天晚上罗心漫把那套相册锁进了最底层的柜子里。她只给立强发去四个字,“别等我了”。连个标点符号都懒得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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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后。   天盟星,望海城。   夜晚,海边,一名少年坐在海边岩石上,静静的望着星光下的大海沉思,海风吹动了衣角,“扑嗒,扑嗒”地响在安谧的夜色里。夜空中,出现了一颗流星,拖着一道光亮的尾巴,飞入天际处的海水中,消失不见。   流星,又是流星,为什么脑海里总出现这样的流星,每一次醒来,都清晰得记起睡梦中那颗流星,像剑光,划破漆黑的夜;然而,却飞得那样缓慢,像忧伤,从宇宙深处飘来,载着满身的征尘,继续飘向另一个未知的地方。   少年轻轻叹息了一声,是为那一颗沉重的流星,还是为自己?至少,流星还知道来自何方,而自己呢?远望的眼神忽然变得黯淡起来,仿佛夜色流入了眼睛,罩上了一层迷茫。   回忆,我的回忆又在何方,没有亲人,没有童年,只有那一颗悄无声息的流星,伴着自己走过了记忆中的岁月。青风说,第一此见到自己时,像是有些神智不清的样子,不断地说着“流星……流星……”,他问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回答,所以他就叫自己流星,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口。少年苦笑了一下,然而今天想来,那却是流星最初出现的时间,头脑里像混沌未分的宇宙,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身在何处,眼睛里看到的只是颗流星,在夜空里划过,那样深沉,把一道深深的伤痕刻入了心底。   那时青风十三岁,我和他年龄相似,那么以前十三年我又在哪里?青风是大元首的儿子,他说是父亲把自己领来而认识的。我让青风去问他父亲,回来说他父亲是偶然在一个无名星球上发现自己的,那时自己一个人昏迷着,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便把自己带到了这里。等问及那个星球的位置时,却说已记不清楚了,自己的身世也就成了一个谜。   “流星!”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回头望去,见青风远远的跑来。记得刚认识他时,是非常任性的,自己总在他发脾气的时候躲得远远的,而后,青风就会到处找自己,有些委屈似的诉苦。长大后,青风的脾气已经好多了,两人也成了要好的朋友。正想着,青风已来到跟前。   “我到处见不到你,就猜你到这儿来看海了。”看了看流星,又故作神秘地说:“建造这座城市的人一定有预知未来的法术。”   流星不知他要搞什么鬼,便问道:“你怎么知道?”   青风笑了,“因为他知道多年以后这
里会出现一位爱看海的小伙子,所以便把城市叫做望海城。除了你,还有谁更适合这称号呢!”   流星笑着摇了摇头,“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当然不是,”青风找了块岩石,也坐了下来,“父亲说,过几天让我们押送一队犯人去监狱,所以来告诉你好做好准备。”   “也没什么需要准备,”停顿了一下,流星又问道:“都是些什么犯人?”   “父亲没有说,不过这事很好办,路程也不太远,你看呢?”   “嗯!”流星答道,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回去吗?”   “走啊,我可不像你,在海边一坐就是大半天。”   第二天清晨,流星用包裹带了些水果,向堡外走去。望海城分为两部分,城北是大元首堡,南面是平民居住区和商业区,东面是大海。大元首堡是后建的,外围是坚固的钢铁防御工事,关口都有重兵看守,虽然多年来未发生叛乱,但大元首丝毫未放松戒备。门卫和流星都熟识,路上并没有检查证件,很快出了城堡。同城堡相比,平民区就略显破败了,都是多年未加修理的旧建筑物。流星沿街道走去,只见两旁伏着衣衫褴褛的乞丐。他叹了口气,这就是大元首统治下的城市,用武力和残暴压制住平民,来维持着自己的地位。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叛乱,但却是迟早的事,帝国毁灭的命运在大元首依靠武力登上帝位的时候就已注定了。自己曾多次向青风说起过这事,青风也是知道的,但显然却对此无能为力,以他父亲的脾气,是不会听他的话的。   流星抬起头,辨认一下周围环境,走下了道边小路,来到一户门前,刚才看见这里好象有个人影闪了一下。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流星一看忙说道:“蓝叔,是我。”   来者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壮年男子,胡子已很长时间没有修理了,乱蓬蓬的,见到流星,笑着说:“是流星啊,快请进,这几天茵儿一直嚷着要去找你呢。”   进了前院房屋,里面正举行酒会,菜桌旁围坐了四个和蓝叔相似年纪的人。蓝叔在一旁介绍道:“这四位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今天一起来聚一聚。”又对那四人说:“这位是流星,茵儿的朋友。”   流星笑着欠了欠身,说:“不打扰了,”向蓝叔问道,“茵茵呢?”蓝叔指了指后门,“在后院,他见了你肯定高兴。”   蓝叔看到流星转进后院,轻拍了两下手掌,侧门的门帘翻

开,走出两名年轻人,一名出了前门,另一名守在后门,注视着后院动静。   “好了,”蓝叔道,“大家继续。”   坐着的一人忽道:“那人是谁?可靠吗?”   蓝叔道:“已经查过了,可靠。他虽然是城堡里的人,但既不是士兵也不是大元首的爪牙,只不过是大元首儿子的玩伴。茵儿一次出去玩,碰上了毒蛛星人,多亏他把茵儿救了下来。至于他的来历,只知道是大元首把他从外星带到这儿来的,那时大约十三岁左右。”蓝叔叹息了一声,“可怜的孩子,他那时记忆已经消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的身世我们也没有查出。”   另一人道:“不是间谍就好,大元首阴险毒辣,只要起义有丝毫消息泄露,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蓝叔点头道:“对,这次起义计划,我们一定要考虑周全。”又朝向座中一位较瘦的人说:“你的基地离监狱很近,说一下那边情况吧?”   那人点了点头道:“多年来,大元首在克雷星上关押抓到的反叛分子。我们计划在克雷星发起一场暴动,组织犯人占领克雷星,以它为基地,争取能够抵抗一段时间。”   蓝叔接着道:“在克雷星暴动后,其他星系也会有被占领星球起义,这样就会吸引帝国大部分兵力,我在这里集中保留下的兵力进攻大元首堡,堡里有我们的人,到时会配合行动,一定能攻下城堡。以大元首堡的防御能力,大元首想再次夺下,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即使杀不死大元首,我们也可以争取到时间,积蓄力量来和大元首抵抗到底。”蓝叔看了一下在做四人,脸上皆显出坚毅之色,又说:“过几天大元首会派人押送犯人去克雷星,我门派的人就在这里面。行动时间要等到达之后才能确知。”

流星走进后院,还未来得及看清四周,就听见一个清铃般的声音响起:“流星哥哥。”话音未落,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已扑到了他的腿边。流星抱起小女孩说:“瞧,几天不见,我们的小茵茵长高了不少。”茵茵搂着他的脖子说:“前天我和叔叔说要去找你,可叔叔说这几天很忙,让我等几天。哼,再等几天他还会这么说的,一点也不管我。”   这时,屋门处闪出一个人来,流星看时愣了一下:是一位美丽的姑娘。茵茵见到她,忙向流星道:“流星哥哥,我还没给你说呢,我又有了一个姐姐啦!”一边向那位姑娘招手道:“小蝶姐姐,快来,这

就是我给你说的流星哥哥。”   那位姑娘缓步走了过来握握茵茵的手,微笑着朝流星点了点头,说:“我来了之后,茵茵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流星哥哥了。”   流星头一次面对美丽的姑娘,微红着脸嘿了一声。   怀里的茵茵正歪着头看着他俩,嚷嚷道:“流星哥哥我们到屋里坐去吧!”   流星顺手把手里拿着的水果递给茵茵,“不坐了,过几天我要出趟远门,还要回去准备一下。等我回来,再找你玩儿。”   旁边的小蝶抬眼看了一下,忽然注意到流星的手腕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疤,心里一动,脱口道:“云哥!”   流星和茵茵一起转过头,奇怪的望着她,小蝶脸一红,解释道:“哦,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流星把茵茵放下来,“我要走了,过几天再见。”   “星哥哥再见。”茵茵嚷道。   星夜,海边。   流星静静坐在岩石上,他已经忘记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来这里的。只知道每次坐在这里,都会有一种归属的感觉。当夜慢慢降临,让大海沉入黑夜,自己仿佛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融入了夜色,像一只无形的海鸟,在海面上掠过,轻轻拍打着海水,忽又冲入夜空,把海的清凉带入了无边夜色。   思绪在飞,流星想起了茵茵,她从小失去了父母,一直和叔叔生活在一起,却仍那么天真活泼,每次见到她时,自己都仿佛被感染,分享到她的一份欢乐。   眼前浮现出那位姑娘的面容,流星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会朝我喊云哥呢?   “流星,瞧谁来了!”   流星转过头,见青风正领着茵茵走来,流星迎上去,抱起跑过来的茵茵,对青风说:“怎么你们俩碰到一起了?”   青风道:“刚才一个门卫领着她找到我,说这个小女孩想找她的流星哥哥,所以我就带她来见你了。”又对茵茵说:“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对吗?”茵茵使劲点点头,“嗯!”青风又道:“好啦,你和你的流星哥哥在这里聊吧,我要回去了。”说着朝流星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去。茵茵在后面道:“青风哥哥再见。”   流星抱着茵茵坐了下来,轻轻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来找我了?”   “是小蝶姐姐让我来的。”流星一愣,“有什么事吗?”   小蝶姐姐对我说,“他小时候有一个朋友叫叫小云,一次为了救一只小兔子,让老鹰抓伤了手腕,后来没了消息。今天他看到你的手腕上

也有伤痕,所以就喊了出来。他让我来问问,你腕上的伤痕是怎么弄的。”   流星摸了摸右手腕,那里有几道伤疤,他一直不清楚它是怎么来的,应该是有记忆以前的事了。   看到流星楞住没有回答,茵茵轻叫道:“星哥哥?”   流星回过神,“这,我也不清楚,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看了看星空,“夜深了,让我送你回家吧。”说着站起身来……   太空,从天盟星飞往克雷监狱途中。   流星正和青风护送一艘装载犯人的运输舰飞往监狱,两人各自驾驶一架战斗机,算上另外两架,共四架护卫战舰。   “注意!注意!右侧五百码处有三架不明身份战机经过,各护送人员做好战斗准备。”   “青风呼叫流星,青风呼叫流星,完毕。”   “流星收到,流星收到,完毕。”   “想战斗吗,流星?”   “……我们的任务是押送犯人,如果他们不攻击的话,我们可以不必理他们。”   “得了吧,流星,我要去了,你去不去?”   “那――,好吧!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两人操纵战斗机飞出航线,向远处三架不明战斗机飞去。那三架战斗机也察觉到来犯之敌,立即编成战斗队形,准备空战。“是反叛者!”青风兴奋的喊道,不停翻转着机身让敌人无法瞄准,一边又寻找机会攻击,穿梭中已锁住一架敌机,“发射!”一枚自动跟踪导弹向敌机疾驰而去,那架战斗机见被导弹跟踪,急忙转了九十度弯想甩开导弹,然而却慢了一步,“轰”的一下炸开,飞机残骸向四周溅开,逐渐消散。   同一时刻流星正被一架敌机追赶,两架战斗机都全速飞行,光束枪发出的一道道痕迹在流星座机周围飞过,有几发打在机尾,幸好并无大碍。流星忽然提升,垂直向上,紧接着机身向后一仰,倒飞向追机冲去,导弹已经锁定敌机,正要发射,流星一眼瞥去,透过战机透明的机舱罩,忽然注意到敌方战机的驾驶员是在蓝叔家见到的一个人,那人显然已知自己被导弹瞄准,一双眼睛瞪住流星不知所措。流星愣时,两架飞机已交错飞过,而第三架敌机乘机向流星开火,流星只觉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撞来,周身如陷火狱,顿时失去了知觉。   ……   黑夜,无休止的黑夜,没有声音,没有光亮,只有自己的感觉在缓慢的移动。这是什么地方,我已死去了吗?为什么感觉不到我的

躯体?流星抬起手臂,然而除了黑夜,看不到任何东西。自己仿佛被黑夜裹住,在黑夜里越陷越深……   渴,好像全身没有了一丝水份,只剩下干瘪的躯壳。向四周望去,是沙漠吗?火球般的太阳炙烤着黄沙,灼烧着每一寸肌肤。双脚还在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每一步都仿佛要耗尽自己仅有的一份力气。突然,眼睛里有些异样,向前望去,绿色!啊,是绿洲!沙漠里的绿洲!流星想跑,却扑倒在沙里,来不及站起,向绿洲爬去。   见到绿洲中那一条河流的时候,流星已滚落进去,全身浸泡在水中,大口吞咽着清凉的河水。许久,身上才有了些力气,爬到岸上,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疲惫不堪的心神变得模糊,朦胧之间,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轻轻地,像微风,拂走了身边的炽热。   “虹虹啊,你说这人今晚会醒过来,可直到现在他还是一动不动,师傅说还得过两天他才会有知觉,我看这次你要错一回了。不过这人真奇怪,我用法术来看他脑里想的是什么,却只看到星空,还有一颗流星,难道,他是星星变来的吗?”……   流星困乏得已无力去思索声音的出处,话语声中沉沉地进入梦乡。   再次醒来,身上软绵绵得没有一点力气,向四周望去,发觉是在晚上,自己躺在一间小屋里的床上,没有灯,四壁却有彩色的光不停闪烁,照亮了屋子。流星侧过头,看到一位素衣少女伏在床边,双手托住下巴不停地打着磕睡。桌子上有什么东西有些耀眼,转头望去,是一盆奇异的花,水晶般的花朵有七个花瓣组成,每一个花瓣都闪着一种颜色的光彩,而且各花瓣的颜色交替变换,仿佛一道流动的彩虹,映亮了整间木屋。   流星想坐起来仔细看一下那神奇的花,略一动,全身酸痛,不禁呻吟了一声。   床边少女被声音惊醒,看到流星醒了,顿时高兴起来,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你醒啦!”指着桌上的那盆花,“这是虹虹,”拊手扪胸道:“叫我灵儿就可以啦!”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口落在床边,流星躺在床上凝望着窗外,眼前浮现出那位少女的身影,“她叫灵儿。”流星心里道。   昨晚他醒了后,灵儿给他说了过去几天中发生的事:在他的战斗机被击中时,他被抛向了太空。灵儿的师父云箫生在太空中御星而飞时发现了他,看到他还有救便把他带回到飞虹星,就是这里了,自己已经昏迷四

天了。   窗口有什么恍了一下,定神一看,窗台上多了一盆花,正是昨晚灵儿对着说话的那盆,对了,她也有名字,叫虹虹,花开如彩虹。正想到这儿,眼前一亮,一身白衣袭地的灵儿已静立眼前,脸上带着令人心醉的微笑,像春天里的阳光,流星想。   “早,”灵儿说道,一双妙目盯得流星脸上火辣辣的。流星垂眼道:“早。”   灵儿走到桌边,把提着的一个竹篮放在桌上,“这是早饭,你一定饿了吧!”一边摆着饭菜一边说,“师父和师娘知道你醒了过来,过一会儿要来看你,现在吗――”灵儿歪头打量了流星一下,“我扶你起来吃饭!”   流星一急,“不不不,我自己来。”便要撑着起来,谁知一动,酸痛深彻骨内,口中哼了一声。   灵儿一笑,“你这人真怪!”走上来轻轻架起流星,让他倚在了床头,转身拿起汤匙喂流星吃饭。   灵儿坐在流星跟前,流星只觉清香扑鼻,拘束得浑身不自在,勉强吃了些便推辞已饱不再吃了。   流星在床上回想这几天的经历,忽又想到吃饭时的情景,脸上兀自又有些微热。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音如清铃,流星听出是灵儿。   “已经吃了早饭了,就是少了些。”   “他伤势不轻,需要静养几天,你可不要老是去打扰人家。”听声音是一位中年男子。   “师娘啊,你瞧师父又错怪灵儿了,灵儿几时打扰人家了。”   “你呀,不好好练功,整天就知四处疯玩。自从你师父带回这位朋友后,你天天跑去看,是不是别的都玩厌了,想找人赔你说话,听你讲那些精灵古怪的想法?”   说话的想必是灵儿的师娘,虽然是在责备,却满是疼爱呵护之情,流星想起自己连爸妈的面貌都不记得,更未经过家的温暖,心里不禁一酸,满目凄凉。   思虑间,师徒三人已走了进来,灵儿偎在她的师娘怀里,身前是一位颇有文雅之风的男子,看来是灵儿的师父,他看到流星想起来打招呼,忙跨前一步,按住流星,“不要动,不必多礼。”流星静心看去,见他面色和善,深邃的眼神满是关切之情,忙道:“多谢法师救命之恩。”   那人点点头,说道:“多亏我刚好及时遇上,你那时正飘荡在太空了,要是耽搁的久些,任谁也无法救治了。现在醒过来就好了,再养些日子就会完全恢复的,”拍了拍流星肩膀,“在这里不用客气,这地方除

了我们三人从未有人来过,你算是我们第一个客人,以后就叫我萧伯伯吧!”指着把灵儿抱在怀里的妇人说:“这是在下的夫人,灵儿是我们的徒弟,你们已经认识了吧,有什么事你说给灵儿就行,不过她从小就跟着我们,让夫人把她宠坏了,如果惹恼了你,代我教训她就是了。”   流星感激道:“多谢萧伯伯。”   灵儿师父应了一声,“你安心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了。”说完领着夫人和灵儿走了出去,灵儿走在最后,出门时突然回过头朝流星做了个鬼脸,婉然一笑,消失在门外。流星心里一动,似想到什么,低头寻思,却又无有踪迹。   转眼三十多天过去了,在灵儿师徒三人的精心照顾下,流星的伤势迅速恢复着,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   这天清晨,流星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桌上那盆花,灵儿叫它小虹,开始时流星有些好笑,灵儿像个天真顽皮的小姑娘,把花儿也起了名字,可是这几天流星却觉察出这盆花有很多奇怪之处。昨晚灵儿把花留下时说晚上让它和流星作伴。灵儿走后,流星仔细地观察这盆花,可是觉得除了花瓣发出彩虹般的光环之外,并没什么别的神异之处。后来,流星感觉那光环在不断地变化,像是生命缓慢地流动,而同时,一种奇怪的力量渐渐侵入自己的思想,使自己的意识变得迟钝,后来就睡了过去。“像是在催眠。”流星现在想来,又抬头看了一眼那盆花,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那花在笑,而且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对,灵儿笑的时候有这种感觉,不过却又不完全一样。   算了,不去想她了,流星下了床,拿起床边放着的一条木棍――这是灵儿给他准备的,拿来时还装着没有力气的样子走了几步,让流星哭笑不得――拄着在屋内转了几圈,觉得身体已好了许多,估计再过几天就用不着拄棍子了。   流星走出门,念头一动,又回来抱起了那盆花,漫步向潭边走去――这一段时间灵儿天天来陪他说话,其实流星说的极少,基本上是灵儿一人讲,流星静静地听。从灵儿那里得知,灵儿的父母在同帝国的战斗中牺牲,幸好她遇到了师父和师娘收她为徒,把她从小带大。三人为躲避帝国迫害来到了这个非常隐秘地星球,发现这颗星球还没有文明产生,灵儿便命名为飞虹星。这是一个年轻的星球,绿色显示了星球的无限生机。流星从灵儿那里得知木屋附近有一个清水

潭,灵儿叫它镜池,今天觉得有些力气,便决定去那里看看。   晨雾还没有散去,远方依稀可以看得见群山的影子,流星轻轻踏着满地柔嫩的青草向前走去,草叶上凝结的露珠乘机滑入流星的脚踝,传来一丝丝清凉的感觉。四周静悄悄地,仿佛都沉浸在睡梦中还未醒来,沙沙的脚步声也不愿破坏这安谧的清晨,迅速消失在湿润得雾气里,不留一丝痕迹。   前方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循声望去,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蹲在潭边,流星又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原来是灵儿在那里梳洗头发。灵儿侧着头,将一头乌黑的长发挽过雪白的脖颈,垂在胸前,轻轻掬起清澈的池水,洒在秀发上,用手一缕一缕得仔细梳洗。   灵儿稍侧了一下身,看到流星正愣在岸边望着自己,嫣然一笑,朝他喊道:“喂,呆子,醒啦!”   流星一怔,赔笑道:“唉,你――你也在这儿。”   灵儿用手帕擦拭了一遍长发,披散在肩头,伸手向流星说:“把虹虹拿过来吧。”   流星忙上前,把怀里的花递了过去。灵儿将花放在水边,双手捧起潭水淋在花瓣之上,溅起细小的水珠落向四周,只见一道小小的彩虹在碎玉般的水珠间出现,闪烁着彩色的光,映着灵儿恬静的脸庞。“好看吗?”灵儿低着头轻轻问道。   流星点着头答道:“好看,这盆花真奇怪,不过我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昨晚上――”   灵儿“扑哧”一声打断了流星的话,转脸对他说:“昨晚上你就盯着虹虹研究了半天,是不?”   流星诧道:“对啊,你怎么知道?”   灵儿抿着小嘴,笑指着那花儿说:“虹虹说的啊,她还说,你把她瞅得心烦了,所以她就施催眠术让你让你‘咕咚’躺在床上睡着了。”说完又忍不住笑起来。   “你是说,”流星越来越诧异,“她能说话?”灵儿点了一下头,“而且还有思想?”灵儿又点了一下头,“对啊!不过只能和我一人说,”灵儿歪头看了流星一眼,继续道:“也不是说话,只不过我能感觉到虹虹的思想,而我心里想的,虹虹也会知道的。”   流星低头自语道:“竟有这样神奇的花。”   灵儿听到这话,说道:“你不信吗?我和师父来到这里后,一次听师父说起这种花,就试着想种出来,你猜成了吗?”   流星笑着说:“那自然是长出来了,就是虹虹吧!”   灵儿高兴了,望了一眼

花儿,道:“从那时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直到你来这儿前几天,她才第一次开花。”   流星暗惊道:这花要过十多年才开花,真不可思议。向灵儿问道:“那这种花的名字是什么呢?”   灵儿点头道:“心花。”垂首想了一下,轻声道:“以心为籽,孕育成花――”说着站起身来,谁知脚下一滑,倒向池中,“呀――”,两人同时喊了起来……   这天,灵儿一早找流星出去玩,流星的伤势已基本痊愈,只是身子比较虚弱,结果被灵儿连拖带拽地拉着跑了出去。   灵儿的师父云箫、师娘玉音这时刚好在木屋附近,看到了正远去的两人.灵儿师娘道:“箫哥,你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云箫沉思道:“他说自己叫流星,这是很怪的名字,灵儿说在他昏迷时曾用法术打探过他的来历,但却没查出什么。还有一点,你有没有注意过他的眼睛,我在给他疗伤时发现,他的眼神有时清澈如湖水,有时却异常深沉,但并不同于法师精光内蓄般的深邃,像是一种忧伤,没有边际,四处蔓延,有一次几乎感染了我的心志。”云箫有些后怕的望向远方,“对了,那种眼神有些像星空。”   玉音接着道:“那灵儿她――”   云箫摇了摇头,笑着说:“灵儿就像一束阳光,在她面前,没有黑夜,也没有忧愁,不必替灵儿担心,再说,我看他并不像坏人。”   绿色的原野散发出醉人的清香,新鲜的空气让流星觉得异常轻盈,他几乎是在小跑,可还是追不上前面蹦蹦跳跳的灵儿,而灵儿仿佛对周围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不知何时,几只蝴蝶已然飞来随着灵儿翩翩起舞。   流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看灵儿已跑远不见,便索性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倚着树干闭目休息。不一会儿,就听到一些杂碎的脚步声朝树下移来,流星睁眼一看,立时目瞪口呆:灵儿舞着双臂朝流星跑来,而身边簇拥着一大群动物如山鹿、野兔、猴子之类,上空一些五彩斑斓的鸟儿也不停地绕着灵儿盘旋鸣叫。这时灵儿已离近了,头上戴了一个新编的花环,宛然一位自然界的仙女,在鸟兽之中游玩嬉戏。   灵儿跑到流星面前,那一群鸟兽当即把两人围了起来。   “你跑丢啦!”灵儿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另一个用柔软枝条编的草环戴在流星头上。   流星摸了摸头上的小饰物,笑着对灵儿说:

“我身体还没恢复好,而且,你在前面跑得――瞧!”流星将一只跳到腿上的小兔子托起来,“像兔子一样块,我自然追不上你了。”   灵儿格格笑了两声,把那只小兔接过去揽在怀里轻轻抚摸,“好啦!我也有些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说着也倚着树坐下,闭上了眼睛。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流星感到一份从未有过的闲逸和轻松。记忆中,无论何时,心中仿佛总有一个若隐若无的负担,虽然不知那是什么,却像一团阴影,挥之不去,现在已没有了那种感觉。流星睁开眼,发现灵儿带来的一群“朋友”正趴在周围张着圆圆的眼睛盯着自己。流星一惊,扭过头看灵儿,灵儿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也在注视着自己,嘴角边还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来。流星问道:“它――它们怎么盯着我?”   灵儿道:“以前只我一人和它们玩,现在看到你,它们觉得很稀奇,所以就看你呗!”   流星说道:“哦,我还以为它们想吃了我呢,那你呢?为什么也盯着我?”   灵儿说:“我忽然想起一个有趣的地方,你去不去?”   流星笑道:“客随主便,你想让我去,我只好去了。”   灵儿撅起小嘴,道:“去就去,不去就不去,有什么让不让的。不去了,回家吧!”   看到灵儿不高兴,流星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好了,我想去那个有趣的地方玩,现在就走吗?”   灵儿仰脸笑了,“走吧!”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了海边。   看到蓝天下无限宽广的大海,流星心神也如涛水般澎湃荡漾,听着海浪不停撞击岩石的声音,置身于湿润的海风之中,是那样的亲切和舒适。天空中的海鸟盘旋往复,间相鸣叫,忽而俯冲海面捕获住水下的游鱼,急飞而去。   望向身侧,灵儿站在水边,双手交叉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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