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跟西游有关带系统的小说?

“啊!大王不要跳啊!”

伴随一声尖叫,牛斌纵身一跃跳下百丈悬崖。

“噗通——”巨大水花飞溅,这世界的痛感,和要溺水的恐惧,让他本能的一较力,“哈!”

牛斌发现了,即使在水里,他也照样可以燃起火焰然后……

“轰!”方圆百丈的深池,腾起一片冲天的白气。

他竟能以一念之力,把一池的水瞬间就烧干了!

这绝世神力颠覆了他世界观。站在焦黑的沙土地上,他看自己赤着的手脚,皮肤还那么粉粉的:

“我真能控火啊?火娃!老天,我真穿越到了西游神话世界,变身成了一个小……妖精?那个谁……

跑步如飞,到他跟前有七八个十多岁的小妖精,古装持冷兵器,一个绿色呆毛怪手拿一物向他跪报:

“您让找的拿来了!给——镜子!”

“还看吗?”铜镜里是……一个俊俏的十几岁少年!

轮枪拽步,也无什么盔甲,只是腰间束一条锦绣战裙,赤着脚,足踏紫霞巍然站在火云洞前!

“面如傅粉三分白,唇若涂朱一表才。鬓挽青云欺靛染,眉分新月似刀裁。战裙巧绣盘龙凤,形比哪吒更富胎。双手绰枪威凛冽,祥光护体出门来。哏声响若春雷吼,暴眼明如掣电乖。要识此魔真姓氏,名扬千古唤红孩!”

“我是牛魔的儿子,红孩儿?”

牛斌看看眼前的高山峻岭,仙山洞府,还有跟着他三百年的一群小妖的名字,他脑子一疼全记起来了!

唐僧师徒凑齐四人一马,向西开进,经历了五庄观,白虎岭,宝象国,平顶山,乌鸡国等关后,就到了他这儿。

作为西游迷牛斌啥都懂,一阵发泄心平静了,妖精就妖精,愁个毛线,老子活个精彩“妖”生。

带一群小妖精在山林间尽情奔跑,玩耍!

青山绿水万物生长的,真好!

抬眼看,自己的“家”这号山、枯松涧的六百里山川,美!

一片松林,林中有一条曲涧,涧下有碧澄澄的活水飞流,那涧梢头有一座石板桥,通着那火云洞,就是他洞府。

仙气氤氲,真是一处绝妙的修仙圣境啊,记得西游原文写的好:

“回銮古道幽还静,风月也听玄鹤弄。白云透出满川光,流水过桥仙意兴。猿啸鸟啼花木奇,藤萝石蹬芝兰胜。苍摇崖壑散烟霞,翠染松篁招彩凤。远列巅峰似插屏,山朝涧绕真仙洞。昆仑地脉发来龙,有分有缘方受用。”

“火云洞?”牛斌心一动,三皇伏羲、神农、轩辕黄帝是不是也住火云洞?

“昆仑地脉发来龙”,暗示什么?他为啥叫“圣婴大王”?哎,在古代,“圣”字能随便用吗?

他思考就要有突破的时候,身边两个小妖扒拉他:

牛斌一看,是火云洞里两个妖精头目,头上呆毛一红一绿的一个叫急如风,一个叫快如火。

都十四岁左右,粉红脸蛋儿,黑眉毛大眼睛精明强干,武器是火尖枪。

“大王,唐僧不刚被您抓了吗?他徒弟也跑了,末将已把笼屉柴火准备好了,请示大王,开火吗?”

“大王,”快如火也说,“和尚……也洗了八遍澡了,洞里的番泻叶和巴豆喂它吃了,应该已干净了吧?”

牛斌心说剧情真快,唐僧原来都给抓洞里了。

“对了那猴头,都请了什么救兵了?”

“救兵?第一个照面,猴和猪就跑了啊。”

牛斌掐算,“红孩儿三战孙悟空”,这是刚打败了猴头的第一次,后面不出意外还能胜几回,但怕请观音。

不过既然他来了,一定会有新点子。

“来,”牛斌召唤小妖,“带路,我和唐僧先聊聊。”

“是!”山摇谷动声威雄壮,红孩儿挺会治军。

“大王,唐僧押在这里了。”

进了洞府,牛斌闪目看里面一切。

洞府外边多优美环境,里面,更是意想不到的宽敞明亮,别有洞天!

各色石头桌椅板凳制作精美,雕梁画栋,名人字画,洒金的屏风,山水美人……这洞府远超花果山吧?

几个洞府相通,牛斌紧走几步,在小妖的指点下,看见灯火光中一个白胖的和尚,被捆着!

安静的坐着,僧侣的气质沉稳,这个常人的头顶,隐隐竟似有瑞彩,判断他就是唐僧无疑了!

急如风唬道:“唐僧,你徒弟被我家大王给烧死了,你死了取经这条心吧!”

“阿弥陀佛!”唐僧眼角闪起一团慌张,旋又平静,“罪过,这位妖孽,伤我徒弟你罪上加罪,而贫僧也相信你没那个本事!再劝你一句吧,你们好日子不多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迟一步悔之晚矣!”

“奇怪,唐僧,你被妖怪捉住了你一句客气话不会说吗?”

牛斌不相信这是高僧的态度。

但你再高的僧说个“大王饶命”,咱也好有个台阶下放你,为啥这唐僧会看不上他红孩儿呢?

就因我长得太人畜无害?

“你这小娃儿身高不过七尺,贫僧有何怕你的。你会喷火?呵,贫僧在长安看过杂耍的,雕虫小技,我那大徒弟曾给我表演过避火诀,他那身子放火里烧三天不带疼的!”

“你肉眼凡胎知道啥啊。我这是三昧真火不是普通火。”

牛斌看透了唐三藏就是看不起人,他这眼珠子该换度数了,一个劲在撇嘴说:

“且不说我徒弟本事如何,这位妖孽施主,扪心自问大千世界你值几两,你不知有神仙佛祖?你个普通妖怪,不值得贫僧对你多客气的。行了,懒得废话了,要杀要剐随便吧!”

这家伙扭转身子,像个雕塑不知道念啥经了。

牛斌气乐了,火云洞这关,是在唐僧九九八十一难的初期。

取经团队一路势如破竹,士气正盛,遇到的妖怪多数都不强,强的也没卖力!

黑熊精功夫好打一会儿喝半天茶,典型的衙门做派!

五庄观镇元子是大神,战斗也只是挥挥袖子洒洒水。

白骨精,白虎精,连猴子一个照面也架不住,取经团队从没遇见过像狮驼岭那种的狠角色。

给惯的唐僧很无知的亚子,牛斌抱着肩膀,对胖白和尚又生气又怜悯:

“唐三藏,你想过没,取经,你从此也过不了红孩儿我这一关呢?”

“做妖何苦那么认真啦,你只是贫僧众多劫数里最弱的一难。你做做样子佛祖收了你,没准还可以封你个神仙,多好,别把机遇变成麻烦,玩崩了会给打屁屁哦,乖!”

“啪!”牛斌把桌子掀翻,“这正派小爷不当了,你们后悔去吧!”

原本,牛斌认为当善财童子也无所谓,有个编制是多难呢。

但突然他主意改了,还想西游?嘿!

这个决定和唐僧半毛钱关系没有,是为了斗败这该死的,人人躺平的狗世界。

“叮!”耳边机械音突然一响,“系统同意你的想法!好样的你,恭喜宿主签到火云洞成功!”

牛斌很意外,听着机械音的解释:

“恭喜你获得三圣传承,通神术秘笈‘文明法典’!三皇五帝是人类文明的源始,女娲伏羲这些‘人神’;比玉皇,太乙,佛祖,菩萨等‘天神’崇拜渊源不同。你的‘人神’绝技让你会有不一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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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按:和最近出版的很多书一样,《西游补》也是一本被疫情严重耽误的书。但在疫情反扑之前,谁也没有料到会这样,因为那时候,《西游补》的进度还像坐了火箭一样。

因为这是一部让我,我的设计师,我们首度合作的合作方上海文艺出版社都非常激动的明朝小说,一部非常神奇的小说,连向来慢悠悠的cip都变得超快超快的。2月末就去印刷了。3月初就要出厂了,然后就要进入大上海了。我激动啊。

可是忽然就没消息了,后来听说上海物流暂时封堵,要观望,再后来,大家都知道的,彻底没指望了。

4月,书忽然奇迹般的进了上海库房了。5月中旬,书是入库了,但编辑都回家了,库房没人了。就5月末了,听说快解封了。就到现在了,6月了,你们现在终于要看到这本书了。

但还是得说,大部分人还是看不到,在电商也暂时看不到。所以能在这里看到的人,就赶紧看吧。

这本书里讲到孙悟空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奇异梦,在梦中,自己曾被囚禁在万镜楼台,被千万根红丝线捆着着。他千变万化,神通用遍,却无计可施。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虚构与现实如此情景交融。

这本书里的故事是个寓言。这本书的出版遭遇也是。它或许可以作为2022年的一个纪念。

我们做了一本很奇特的书。是一本明朝的小说。

你可能会嘀咕,明朝小说有什么奇怪的么,能奇怪到什么样呢?毕竟那是小说为体的时代,四大名著的四分之三壁江山——《水浒传》、《西游记》、《三国演义》,都是明朝乃至之前的小说。要说奇特,《金瓶梅》大家也耳熟能详了,除此之外,能奇特到哪里去。所以你讲的是什么?

是唐僧孙悟空的故事啊。

估计你又嘀咕了,这我熟啊,再说,那还能超过《西游记》不成?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我就先把故事来讲一讲了。

这故事的确与《西游记》有关,说的是唐僧师徒四人过完火焰山——这你估计熟对吧——继续前行的取经路上,唐僧却忽然不见了。孙悟空便起身,去寻找师父。然而悟空在一个筋斗之后,惊骇地发现自己到了未来,未来的新唐朝。师父找不见,但听到一个消息,那就是秦始皇有一个神器:驱山铎能够随心地驱赶完天下万山。

孙悟空心想,师父反正下落依然不明,不如先找这神器,驱赶了万山,西行路变成坦途大道,那将来会省多少力气。于是,转而寻找秦始皇。这一找可好,无端闯入万镜楼台,在过去与未来世界跳荡,与楚霸王,虞姬,秦桧在不同空间里相遇,引发种种啼笑皆非的故事,而师父始终不见。无计可施的孙悟空却忽然见到了师父,然而这个师父却已不是昔日那个熟悉的唐僧了。孙悟空目睹这个唐僧在一个女王的花园里沉醉,甚至发现唐僧原来之前是结过婚的......

听到这里,你是不是早已觉得不对劲儿了,已经有一连串的问号了。最起码,是会惊讶了,对吧?那我要是再说点细节呢?

比如,孙悟空穿女装,cosplay虞姬,跟楚霸王“有床戏”;

唐僧跟女王谈恋爱,你侬我侬,卿卿我我;

秦桧被堂审、被凌虐这样的爽文......

这是不是有点太现代了。你是不是开始怀疑,这真的是一部明朝的小说,四百年前就已经写好的汉语小说吗?

是的,这真是一部明朝的小说。四百多年前,明末一个叫董说的人所写的《西游补》。这是部货真价实的16世纪小说,然而,却如此现代。这种现代表现在如上所言,今天的我们来读,那些天马行空的剧情,古怪,荒诞,搞笑,宛如当下写作者的创作。

你可能会想到刘镇伟在20世纪90年代的《大话西游》,想到00后在21世纪的今天在b站的鬼畜区所发的一些“文艺复兴”恶搞风视频,想到如今电视剧与网文里风靡一时的爽文风。

类型小说鬼才作家马伯庸看到这个,也是目瞪口呆,辨认出里面的ooc同人创作手法(角色偏离,比如原本的阳刚直男孙悟空在这里变成多愁善感吟诗作对的文艺青年),辨认出莫比乌斯环一般的情节设置——孙悟空梦游万镜楼台,进入镜中世界,见到别人传唱自己在梦境楼台的遭遇,孙悟空观看梦中舞台上幻梦师安排别人出演的关于自己一生故事的戏剧——情节反复嵌套,何为先,何为后,何为表,何为里,全模糊了。空间与时间打成一片。奇特的想象力超越了时空,比如时间旅行,玄幻,穿越,意识流等等进入二十世纪可能才兴起的题材或者叙述手法,都在这本四百年前的书里随手拈来。

而最现代的,我以为还是他的文学表现。这样一部明朝的小说,今天读来,你却可能不断想到博尔赫斯的镜子,想到大卫林奇的迷梦,《穆赫兰道》,想到《尤利西斯》中复写的刹那与漂泊的思绪,想到今敏的《红辣椒》里那无限的梦境控制,《盗梦空间》里的重重梦境。处处弥漫着疯癫,荒唐与狂想。

总之,这是部明朝小说,却是现代的,简直太现代了。

纸上造物 / 上海文艺出版社

这部小说的内容现代,叙述也特别现代。最直观的是叙述语言现代,简洁明净的白话,比如:

行者见他这等笑,也望东南看看,并不见高楼翠阁,并不见险壁奇峦,惟有如云如霭,如有如无,两点山色而已。

行者怏怏自退。看看日色早已夜了,便道:“此时将暗,也寻不见师父,不如把几面镜子细看一回,再作料理。

再比如: “竹枝斜处,漏出一树牡丹”、“想是日色照着牡丹”、“说罢,狂风大作,把行者吹入旧时山路,忽然望见牡丹树上日色还未动哩。”

诸如此类,处处可以逢见。

进一层讲,又有叙述的现代,比如,这一段:

伯钦道:“如何说个‘同’字?你在别人世界里,我在你的世界里,不同不同!”

行者道:“既是不同,如何相见?”

伯钦道:“你却不知。小月王造成万镜楼台,有一镜子,管一世界,一草一木,一动一静。多入镜中,随心看去,应目而来。故此楼名叫做‘三千大千世界’。”

行者转一念时,正要问他唐天子消息,辨出新唐真假,忽见黑林中走出一个老婆婆,三两个筋斗,把伯钦推进,再不出来。

这里且不说“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这样的诗意机锋,最惊人的是刘伯钦的倏然出场与忽然退场,同样的诡异之极,简洁之极,就那么消失了,直接翻译到舞台上、 电影里,这就是活脱脱的大卫林奇视觉风。

还有最后梦中的大厮杀,修罗场中毁天灭地的大屠杀。至于混乱的顶点,书的高潮处,书写也随之濒临崩溃,却落在物像上。写众人杀疯了,却是写青旗紫旗黄旗玄旗颠三倒四地纠结在一起,狂乱一块儿,叙述本身也跌撞起来,有点毕加索《格尼尔卡》的疯狂意思。

更不用说结尾。在梦醒后,叙述突然变得松弛了,甚至有点抒情,最后一次暴力——悟空终于一棒打倒了假和尚,假和尚变做鲭鱼尸体,尸体放红光,红光里现楼台,楼台中站着楚霸王,口中念着虞美人,变做红光而去。随后唐僧与悟空回到日常的对话里。这里场景变幻次第而来,暴力与抒情,都只平平写来,安然的讲着。诸如此类,我总是会惊到,这真是一部明朝的小说吗?当然,还有最后那个言骤尽而意无穷的结尾:

行者喝退土地,一心化饭。急忙跳在空中,看见那边有个桃花畔,一条烟丝从树林中隐隐透起;登时按落云头,近前观看,果然是一好人家。行者跑入里面,正要寻人化饭,忽然走到一个静舍,静舍中间坐着一个师长,聚几个学徒,在那里讲书。你道讲那一句书?正讲着一句“范围天地而不过”。

居然如此结束,如此骤然截断。气象万千,而有惘然若失之感。别说没有旧小说的味道与习气,就是放在如今的新小说里,也是很现代的了。

《西游补》又非常动人。这一部小说从头到尾是孙悟空的视角,所有的故事与叙述在他的梦中展开,他是绝对的主角。《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总是那么精力旺盛,永远打不倒,一个热血英雄,可以被打败却永远不可被征服的斗士。而在这部小说里,你会发现截然不同的场面。

悟空在他梦里,变小了,变轻了,在古人世界、在未来世界里飘荡,身不由己,而总是无能为力——在万镜楼台那可以照出“天地日月山林”的一百万面镜子里,他被困着,就只能反复的“怏怏”,反复的发闷,以及“越发焦虑”,却无可奈何,乃至满足于这种无能为力——孙悟空他接受了。满纸的荒唐言,却看得人眼酸心热。这里,是林冲夜奔这种孤勇者的故事与行路难那样的主题。深深的困境,深深的焦虑,弥漫全篇,最令人触动的或许是孙行者在遍寻师父不到,在愁峰顶上(一个巧妙的双关)的场景,这里恕我不厌其烦的大段引用原文:

行者一心要寻师父,看罢之时,抖抖身子,唤转毫毛。一个毫毛行者在山坡下飞趋上山,叫:“大圣,大圣!跑在这里,要我寻了半日!”行者道:“你见些什么来?”毫毛行者道:“我走到一个洞天,见只白鹿说话。”登时又有两个毫毛行者,揪头发,扯耳朵,打上山来,对了行者一齐跪下:这个毫毛行者又道那个毫毛行者多吃了一颗碧桃;那个毫毛行者又道这个毫毛行者攀多了一枝梅子。行者大喝一声,三个毫毛行者一同跳上身来。歇歇,又有一班毫毛行者从东北方来:也有说好看;也有说不好看;也有说见一壁上写着两行字云:

意随流水行,却向青山住。

因见落花空,方悟春归去。

也有说一枝绣球树,每片叶上立一仙人,手执渔板,高声独唱,唱道:

还我无物我,还我无我物。

虚空作主人,物我皆为客。

一个毫毛行者说:“一洞天中云色多是回纹锦。”一个毫毛行者说:“一高台多是沉水香造成。”一个毫毛行者说:“一个古莫洞天,闭门不纳。”一个毫毛行者说:“绿竹洞天,黑洞洞怕走进去。”

只见西南上一个毫毛行者沉醉上山;行者问他到那里去来,毫毛行者道:“我走到一个楼边,楼中一个女子,年方二八,面似桃花;见我在他窗外,一把扯进窗里,并肩坐了,灌得我烂醉如泥。” 行者大恼,捏了拳头,望着毫毛行者乱打乱骂,道:“你这狗才!略略放你走动,便去缠住情妖么?”那毫毛行者哀哀啼哭,也只得跳上身来。当时行者收尽毫毛,走下愁峰。

这里,愁峰顶上愁顶天,孙行者无计可施,将自己变幻/分裂成万千化身,也同样只是一个千百样的无可奈何,万千的愁。而这里的文字也似乎醉了,写嗨了,诡异,狂欢,莫名带着伤感。整部书就是一部痴人说梦。因为作者董说(董若雨),自己就是一个痴人。他幼年丧父,青年明亡,曾经的豪门之家败落,但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溺在焚香,做梦,听钟,听雨中。他爱做梦,并且专门不厌其烦地记梦,专门写出一部梦书。这样的痴与纯粹,也就成了他所创作这部小说的质地。

很自然的,这样的小说在看到的人那里总是获得高度评价。

比如,一向不轻易许人的鲁迅如此评价:“其造事遣辞,则丰瞻多姿,恍忽善幻,音突之处,时足惊人,间似俳谐,亦常俊绝;殊非同时作手所敢望也。”是相当高的评价了,说一句“惊才绝艳”毫不为过。

比如刘半农:“这是一部最怪的怪书!他思想之精刻,文章之富丽而微妙,魄力之雄厚,寄托之深沉,是中国任何旧小说都比不上的。”

再比如,当代汉学研究者夏济安:“孙悟空在《西游补》中的困境是最天才的构思......《西游补》至少关照到了有关意识的文艺当中那种无名的压抑和焦虑,这存在之迷宫超越了心理学的意义,而这,在现代文学之前,人们对之几无认识。在这个意义上,董说,这位17世纪的作家,是中国文学中极大的例外,同时请勿忘记,西方文学中对存在之迷宫的兴趣发生也是非常晚近的事。若讲到中国的潜意识文学,此书可算代表作,曹雪芹可能受此书的影响。”

你看,夸起来都是最高级的用语,是那种顶礼膜拜式的用语(当然,也是那种违反今天广告法的用语)。

然而,这样一部汉语里的奇特之书。流播却令人叹息。小说完成后的三百多年里,始终不彰,只在部分圈子里流转,甚至是以其承载的道教蕴意——小说之外的因素——而得以幸存—— 虽有人考证《红楼梦》曾受过其影响。不只在大众那里是湮没了,即使小说这个本家圈子里也默默无响的。

直到民国,被鲁迅看到。目光如炬的鲁迅。他差不多算是被直接惊到了。又说给钱玄同、给赵元任他们,也都一样的,同样的被惊着了。三人力劝出版商。即使如此,出版商依然是犹疑的。还需要这样三位大师发誓赌咒,才能半信半疑地做了出版的决定。但大众依然不识。随后至今竟然也仅仅不多几次重版,虽然各自都付了不同的努力,却都没有获得更大的反响。

在新世纪里,这本书值得被重新出版。在这个新的版本里,我们尝试对文本做还原,将他人所加的序言、评点这些文本的脚手架都做了清扫,只保留原本的小说本体。或许,可以更直观到原文的现代性。

抱着同样的目的,我们又收录了两篇文章。一篇是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里对《西游补》的论述,虽然简短,却讲得精道。一篇是马伯庸的长文导读。马伯庸文章有才气,有奇想,对类型小说有独到的理解,很适合解读这样的奇作。亲王的这篇文章原来是一份讲演,我们整理了下来,发现有点今日说书的意思了,这样的文放在一份古典章回小说前面,也是有意思的。

这两篇文章,如禅家所谓的“向上一路”,“向下一路”,通往《西游补》,通往董若雨幻设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的一场梦里去。

装帧设计上,重点突出内容的现代性,从扉页到目录到页码到回目全着眼这个“现代”与自然。封面比较巧妙的用了一种材料,呈现了书中反复出现的镜子,还可以表现出一种空与色的变幻,如书中的一句诗:“总见世界情缘,多是浮云梦幻。”

对了,这本书最后还有个彩蛋。具体是什么卖个关子,容我暂且不讲。我只想说,我特别喜欢刘镇伟的《大话西游》,特别喜欢结尾的那首主题曲,卢冠廷的《一生所爱》。我私以为这个彩蛋之于这本书,就有点卢冠廷《一生所爱》之于《大话西游》的味道了。只是不知道,读者你们看到了,会认同我还是觉得我的自以为可笑呢?


最后,图穷匕见,广告来啦。专注做书的我们与专注书业的做書联合,就这本书做一次首发。价格优惠之外,另外定做两张“纸上造物”藏书票,免费赠送。(两张送哪张,纠结了很久。最后痛下决心,成年人了,不要选择了,两张一起送!)

藏书票见下图(书图除了效果图,实拍图暂不发,保持惊喜,只能说设计制作品质如“纸上造物”最受好评的《观看王维的十九种方式》《莎乐美》。)



一部奇特的汉语神作,疯癫荒唐的狂想曲。

《金瓶梅》《海上花》之外,

另一座古典小说的奇峰。

《金瓶梅》虽然被强按着,

但终究是被汉语读者识到了。

《海上花》虽然被看官三弃,

但在胡适、张爱玲、侯孝贤三位大师的加持下,

估计就看这一届的读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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