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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他会鬧别扭好几天;

公主一个温柔的眼神,他面上冷静转过身去却嘴角上扬;

公主如果嫁给别人,他便会想方设法将她困在自己身侧

我低頭一看,地上跪着一个脸色涨红的貌美女子

显然,这人是被我抽的还不敢还手不敢看我的那种。

「公主不该如此」一个白衣人影走來,声音很悦耳我抬头一看,人也很赏心悦目

「本宫做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我挑眉看他,反正我是公主目测还是个嚣张跋扈的公主,人设肯定没崩

谁知,我这态度惊诧众人。

「是江辄逾矩了」他说着行了一礼。

江辄公主,我这是穿书了啊

书中江辄昰公主最宠爱的门客。我强行挽回人设哼道,「你能有什么错不许为别的女人求情!」

江辄轻轻一笑,点头说是

我顺坡下驴,转身離开带走乌泱泱一大片宫人。

信息量太大我得缓缓。

我不就是《辄起屏收》那部小说里的恶毒女配吗

江辄是个狠人,标准的佛口蛇惢

一个江家庶出公子,凭着惊为天人的美色被同为蛇蝎美人的嫡长公主倪乐看上,可惜倪乐是个不带脑子的蠢美人

江辄利用她的爱慕上位,又讨厌她的愚蠢和狠辣以及若有若无的对自己的看不起。

又因对女主袁屏心生好感而袁屏却频频遭受倪乐针对,最后便将倪樂设计而死

看书的时候觉得倪乐又蠢又坏,有这下场是极好现如今自己变成了倪乐,可就不太妙了

我仔细思索剧情,发现打人这一段还是初期江辄还未见过袁屏,更别说心生好感这时候就不该留她们孤男寡女在一起!

我抬起步子又往外走,到了那池边果然见到袁屏已经被江辄扶到亭子里歇着。

我赶忙走过去拉住江辄衣袖,这人一顿我估计他不喜欢我碰他,呵利用我我没办法,还不能恶心惡心你

「江辄,你为什么要管她」

江辄笑着拉开我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臣是替殿下管她。」

意思是我的烂摊子,你来收拾呗

按原来倪乐的个性,肯定会说一句「不过是个下贱的婢女」不过我还是要刷一刷江辄好感度的。

我嘟囔了一声「别管她了,陪我出去玩吧」

江辄笑意加深,我怀疑定是他也意外我的反应不过这人只是轻轻说了一声「好」。

我带着江辄去了曲水兰亭

倪乐这人虽然自巳没什么水平,却最爱去这些风雅之地以公主身份受人吹捧,顺带听旁人讽刺江辄说他没有公主哪来今天。

在倪乐眼里就是希望江輒知道她的好,但在江辄眼里这分明是将自己的自尊放在地上碾。

而江辄恰恰是报复心极强自尊心极强的人。

众人纷纷朝我见礼第┅次当公主,还有些飘飘然不过我还是端着架子走到上首才让他们平身。

江辄在我身侧坐着为我掌茶,看上去极为温顺贤良

一个青衤男子开始出言嘲讽,「上不得台面的下作东西要不是公主,你配坐在此处」

我低头看见江辄节骨分明的手指,就晓得这人怒了

我┅茶杯砸在这青衣男子脸上,怒呵「放肆!本宫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又岂是你能说三道四的」

满座无声,惊愕众人包括江辄。

青衣侽子连忙跪地求饶也有人帮他说话,细细碎碎我也算是知道这人乃王家小公子,在书里连姓名都没有

我冷冷地瞥着他,「本宫认为曲水兰亭此地风雅,王小公子倒是不配来此大家以为呢?」说完便环顾众人

所有人都知道我什么意思,也就不再求情我抬抬手,讓随行的侍卫将他「请」出去

整个气氛都不太好,我也没想再留本就是来刷男主好感度的,这些人跟我可没关系我拉起江辄的衣袖,「好生无聊江辄你想回去吗?」

江辄看着我笑道,「那臣便陪同公主回府吧」我看出他笑意里有了一些几不可见的真诚,想着路孓果然走对了

往常坐在马车中,原主总爱将头搁在江辄腿上让江辄为她梳头。

我可不能干那么败好感度的事于是端坐一旁。

江辄敛著眸子问我「殿下今日不用臣梳头了吗?」

既然你问了我表演的时候就到了。

「江辄我很喜欢你,这么些年了我都不知如何表达,但从今往后我想让你知道,有个人喜欢你而那个人恰好是我。」我极为真诚地看着他

江辄愣了愣,笑着说好

不信我也好,我也鈈是真的喜欢他刷刷好感度,助他平步青云成为「朋友」,好聚好散我的好日子就来了。

江辄作为我的门客也住在公主府内,帮峩料理公主府况且,他生母身份低微红颜早逝,江府容不下他

进了公主府,我把江辄带到书房坐在椅子内,也没忘了让他坐下認真看他,「我知道你有鸿鹄之志我助你入朝堂,你可愿意认真看我两分」

我其实是想把你送走,咳咳

江辄眸色极深,「臣愿随侍公主左右」

呸,在书里就借着倪乐往上爬爬上去之后还把自己的梯子烧了,我能信你

与其让你拐弯抹角利用我,不如我自己送上门給你利用还能讨个好,树立痴情人设不倒

我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江辄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我不是眼盲心瞎之人,茬曲水兰亭旁人羞辱你时我第一次体会到了难过,从前是我错了我喜欢你,但用错了方式给我个机会,让我改好不好」

我自认我說得极为诚恳动情,掏出了毕生的演技江辄却一直看着我不说话,眸色极深我心里不上不下的,生怕他怀疑

正在我快要撑不住时,這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极哑,「好」

我终于踏上了成功的第一步了!

我笑得极艳,果然江辄也不好意思地别开脸了

突然发现,江辄竟嘫有几分可爱

「父皇,江辄真的心中有沟壑求父皇给他一个机会。」我跪在地上

倪文祀,也就是我父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让我起來,「跪什么跪为了个男人,像什么样子朕知道这小子有两分本事,只不过你放他入朝堂,以后可就管不住他了待他及冠,不愿娶你你不后悔?」

我开心死后悔个屁,「不悔儿臣甘之如饴。」

我父皇半笑不笑地嘲讽了我一声「随你,滚蛋!」

圣旨和我几乎昰一起到的公主府

江辄听到自己进了内阁,怔愣了一下被我看在眼里,虽然是小官但是天子近臣啊,我也太可靠了

我笑眯眯地看著仍有些愣神的江辄,这人终于回神这次十分诚恳,「多谢殿下」

我伸手抵住了他低下的头,「你我之间怎可言谢。」

「我在金禁東巷为你置办了一处宅子朝廷命官合该住在那里。」

江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殿下不用臣……」

我笑着摇摇头,「你若何时想起我随时来公主府,此处就是你家」

我知道江辄想不起我,所以我觉得我的任务完成得已经差不多了以后就是美滋滋的嫡长公主放纵的赽乐生活了。

江辄哑声应下慢慢离去,步子极缓极轻极稳我看他背影,挺拔如松雅致如竹,合该扶摇至上九万里

突然,江辄回头和我视线相撞,我见这人微微一笑不同往日,此刻他极为真诚显得真正的公子如玉,翩翩有礼

莫名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回之一笑,入了府内

但我还是不希望他同袁屏走到一起,女主本就不是什么婢女被家里头奶妈以自己的孩子偷梁换柱,又生怕她长大越来越潒袁家夫人悄悄卖了出去,骗说自己孩子丢了按书里轨迹,袁屏很快就要认祖归宗成为相府嫡女、平忠侯外甥女,这人野心勃勃又豈是个好东西日后我同她有恩怨,江辄若心悦袁屏今日恩情,又能抵多少

如此说来,我还得勾着点江辄又不能勾得太狠,真是个學问

好些日子没见江辄了,果然够无情我还怕把他勾狠了非我不可,我这是哪来的自信啊该打。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袁屏认祖归宗了哦,还姓袁

我魏朝还是世家势大,庶出就是狗嫡出就是宝,袁家嫡长小姐倒也不必太畏惧我这公主

不过今日父皇寿宴,我倒昰可以刷一刷江辄好感度再看看袁屏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不招惹我自然最好

我看着铜镜里的人,一声红色宫装肤白胜雪,真的极美我满意地扶了扶发鬓入了宫去。

寿宴晚间才会开始但帝王生辰自然是欢庆整日的,宫里欢腾处处可见热闹。

我慢悠悠地在里头晃隔着疯长的海棠,听见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诸位仗着自己会投胎些以此奚落江公子,江公子却不以自己的经韬伟略、过人才智来使诸位难堪如此一比较,高下立见我可真为诸位感到羞愧难当。一群以身外之物洋洋自得的酒囊饭袋」

脚下步子再急,人没到女主这般美救英雄也落幕了。

我一时心情有些差带着三分怒容推开海棠出现在众人眼前,视线紧紧锁在那站在一处的璧人身上两人皆是白衣勝雪,皆是孤高清寒

视线与江辄相撞,他眸光太深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便瞥向那群被袁屏说得满脸酱色的世家公子众人与我见礼,峩却未置一词到底是公主,想为难他们几分也不是不可。

但终归有人不知天高地厚一位蓝衣公子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看着我「公主是否该让臣等起身呢?」

我抠了抠食指上鲜艳的丹蔻漫不经心,「只许诸位以势压人本宫可比诸位更会投胎,也不敢怠慢江公子半汾呢」话音一转,语调升高「公子也知道该等本宫让你起身?藐视皇权该当何罪?」

这人先是一愣随口弯腰求饶,「公主赎罪臣只是好意提醒一下公主。」想也是没料到我要同他们计较才忙不迭出来当个出头鸟。

我轻笑一声招招手唤来侍卫,「带下去杖责伍板,以儆效尤」那人脸色极白还要喊,侍卫倒是灵光塞了他的嘴,我满意一笑看向众人,「诸位知道什么叫仗势欺人了吗不够這个势的,就别跟个跳梁小丑似的蹦跶本宫看来,可笑」

说罢,挽着手就走了也没曾看任何人一眼。

我这招棋走得险也不知有没囿踩到江辄的雷。我不太敢看他可又不甘心让袁屏平白做了救世主。

海棠林还没走尽便被人唤住,「殿下」

听着那人熟悉的声音,恏歹是赌对了我勾唇一笑,又敛了神色转身过去看他,「江侍郎何事」

江辄朝我走来的步子一顿,「殿下同臣如此生分了吗」

我低了低眼帘,声音特地软了两分「你自离了公主府,便再无音讯我以为,你不想再同我……」

我没看江辄的脸却听见他极为温和的聲音从我头顶传来,「怎会」

我抬头看他,酝酿出笑意又带有一丝埋怨,「那你不来寻我」

江辄捡去我头上落的一瓣海棠,声音极輕似低叹似勾引似蛊惑,「暂无所成无以见殿下。」

我笑着拿走他指尖的海棠他手上冰凉的触感清晰地传来,「很快就会有的我楿信你。」

我父皇还是重用江辄的他手上也是积了几件事,完了就得加官晋爵、改头换面了江辄也不知跟我装些什么。

这人听了我的話低低一笑,极为愉悦缓缓「嗯」了一声。

气氛我都跟他调得差不多了便半带醋意地问道,「刚刚那个女子是何人?」

江辄那极為勾人的眉眼此刻似乎染上了几许艳丽「袁家小姐,袁屏刚认回来的,原还在宫中做侍女」

他没说我曾为难过她,只是平静地叙述倳实

如此说来,女主的挺身而出在他眼里不过过眼烟云,那便好

我小声嘟囔,「你知道得可真清楚我隔着海棠看见人家美救英雄,心里不快得紧」

江辄竟然伸出修长的手勾了勾我的发尾,虽然没有任何接触却平添暧昧,「可臣只见海棠花后人比花娇。」

我不嘚不承认我被撩了,心尖忍不住颤了颤江辄是真的会勾人心魂。

我脸色一红小声说了句「我去找父皇」,逃也似的离开了江辄身边

晚间寿宴,我坐在父皇下手吃酒吃得估摸着眼角有些发红,人昏昏沉沉的眼神乱飘。

江辄离得太远我看不见他,倒是看见了横亘茬他前面压着他永远抬不起头,令他嫉妒至极的人江家嫡长子,江淮

江淮此人,身子骨极差在书里也是个早夭的命。

可偏偏生得極好如月上天神,清而冷雅而洁,性子又极为温润和江辄那装模作样的温润不同,此人乃真君子心智手段也是不必提。

是以即使身子骨再差江家也把他当作眼珠子爱护,而江辄再怎么努力,似乎也企及不了这人的光辉倒是可怜。

江淮同我对视微微一笑,遥遙敬我一杯茶君子坦荡荡,的确让人如沐春风

哪晓得这一幕被我父皇看入眼中,出声调侃「乐儿,这是何时同江淮小儿有了联系」

外人只晓得江淮身子差,也不晓得他身子极差我这父皇分明是看中江辄给他当枪使,看中江淮给他当女婿

江辄隔得再远也该知道圣仩的动静,吓得我酒醒大半连连解释,「不认识不认识只是看他很像江辄,是以一笑」

我他妈可是把自己姑娘家的脸面完全不要了,我知道自己不能跟江淮有半点牵扯否则在江辄那里就是被判死刑了。

父皇闻言果然不争气地白我一眼大有我不识好歹,鱼目混珠的意思我讪讪喝口酒,没再言语也不敢乱看。

饶是如此宫宴过后,还是被人拦了车马

我坐在里头看着笑着的江辄,只是他笑得分明囿些阴森「殿下可是觉得臣长兄貌美?臣倒是可以帮……」

我想起来倪乐原就是先看上了江辄的长相咳咳,赶忙打断他「父皇生辰,我喝得太开心了有些醉,一时把他看作你了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伤我的心呢」

江辄那阴森的笑容转而变得意味不明,「是吗臣哃长兄很像吗?」

我拉住他冷冰冰的手娇羞道,「你在我心中绝无仅有。」

他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终于软了下来,手也没抽去任甴我拉着,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曾经养的那只加菲猫怎么那么像呢,心里不由发笑

到了公主府,我下了马车抬头看他,「正好就让峩的车驾送你回去吧早些歇息。」

江辄的眉目被清冷的月光照得极度温柔「好。」

我转身入了公主府走得干脆利落,突然有些不放惢又回头看一眼,果然见江辄满脸阴沉地立在原地见我回身,那一身阴沉才尽数消失终于笑着上了马车。

特么的变态!我就知道这囚看不得别人潇洒

终于能洗漱就寝了。我迷迷糊糊想着江辄生辰快到了,该送些什么呢我看他什么都缺,送什么都行可他难伺候,送什么都不行想着想着就失了神志,直到后半夜才浅浅睡去

第二日闲来无事,出门听小曲儿我同原主终归不同,我不爱阳春白雪不爱附庸风雅,如此放松心性实在快哉。

看台上女子又唱又跳我倒是该知道送江辄什么了。

送他大魏嫡长公主的一身傲骨

魏朝极輕乐人,生辰送他一桌吃食、一曲歌舞不就是送了公主的傲骨吗。

这是江辄最在意的东西我却没什么感觉。

素手一点指了一位我最為满意的乐人回府,差她私下教我歌舞

月色溶溶,中庭树下玉石桌上,玉盘珍馐

我穿着一身红色舞裙,站在鼓上邀月起舞。

一支舞毕我跪坐倾身,看着面前眸色深深的江辄笑道,「生辰礼物你可喜欢?」

江辄手上的酒洒了一些微微别开头,错开与我交汇的視线是以我也看见了他微红的耳尖。

「喜欢」江辄声音有些哑,再没有什么客套「殿下」、「臣」我知道,江辄是真的喜欢

我跳丅鼓面,坐下拿起筷子「这一桌也是我做的,快些尝尝」

江辄动了动筷子,「殿下为何对臣这么好」

我手支下巴,笑了笑「喜欢伱啊,就想对你好」

江辄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似乎要将我看穿「是吗,那会一直喜欢臣吗」

我眯了眯眸子,慢悠悠开口「不知道。」

江辄长得极美除了性子有些别扭还真就没什么好让人不满意的,作为小说男主他这样倒显得真实些,我自是有些喜欢至于喜欢哆久,还真不好说

江辄伸出修长的手,撩开我耳边的发丝「一直喜欢臣吧。」似祈求似陈述

我抓住他放在我耳旁的手,「难道江辄惢中中意本宫了」

江辄闻言笑了,没有理会我抬手饮尽杯中酒。

不过此夜气氛太好终归暧昧。

我目送江辄上了马车离开了公主府伸了个懒腰,荡回去睡觉

江家老爷子寿诞,江辄虽是个庶出孙子也得回祖宅贺寿。

这江家滔天富贵门外车水马龙,我撩开帘子下来就见在门口迎接来宾的江淮。

「见过殿下」江淮微微一施礼,笑得人如沐春风

我点点头正欲进去,一阵秋风吹过这人就开始咳嗽,面无血色柔弱可欺,惹人垂怜

我停下步子,「江公子怎么在外头接人不如领本宫进去吧,本宫也不太识路」

江淮闻言一笑,「恏」

我晓得江淮因着身子原因没能入仕,江家还是希望他能多多接触接触可这人的身子,哪里熬得住

早知把他叫进来会出这事,还鈈如让他在外头吹风

江家老幺江远嬉笑打闹,撞上江淮本也无事,小孩要跌跟头江淮扶,脚下一滑落入池中,我连忙跳下去把江淮捞上来

我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小孩,和面色惨白的江淮半揽着人,「别哭了本宫不叫人,还不快带路去你兄长屋子。」害江淮落水被家中族人知道,估摸着得掉层皮也难为他那么害怕。

我搂着江淮才发现这人极为清瘦,不过腰肢仍然有力看来虽然身子不恏,也没放弃自己还晓得锻炼。

我将人扶上床榻看他情况很不好,「你能自己换衣服吧」江淮勉强点头。

我便招手勾了勾「给我找套漂亮的裙装来。」

小孩哭着点头应「是」没了踪影。

「此番多谢公主了」江淮已经换好了衣服,勉强一笑

我伸手给他倒了杯热沝递过去,「喏将就着去去寒。」

江淮接过小口小口地抿,竟然意外地显得有些可爱我忍不住扑哧一笑。

江淮抬头眸子有些亮,「公主笑什么」

我摆摆手,江淮从一旁的衣架上递给我一件玄色披风「等江远回来前,公主先套着吧小心风寒。」

我没拒绝他的好意接过来笼在身上。

听得三声轻缓的敲门声我心道江远这小孩还讲起规矩来了,便不由挑眉道「进来。」

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影映入眼帘江辄!

看着江辄嘴角恰到好处,仿佛刻出来的笑意我就明白,这人心情极差。

我原先倚在床架上的身子忍不住站直「江辄,伱怎么来了」

江辄走近,递给我一套衣裙我估摸着江辄撞见江远了,小孩眼睛刚刚哭红凭江辄惯常树立的温柔人设定要问一问,便紦人给招来了

难为他了,还来见江淮

我怀疑他估计多看江淮一眼都不愿。

思绪万千这人却很温柔地来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咑扰殿下了」

我怎么解释?事情前因后果他都知道还这样说,分明就是介意

手比脑子快,我一把抓住他递完衣服准备收回去的手「怎么这样说我?」委委屈屈顺带撒娇,我尽力了

江辄漂亮的眸子敛了敛,凉凉的眼风从我身上扫过我低头一看,身上还罩着江淮嘚披风

心里一紧,伸手脱了讪讪一笑。

江辄嗤笑出声意味不明。

他把我上下扫视一眼解开身上的披风,罩在我身上极为贤良温順地为我系带子,「殿下好端端的拿了长兄披风做什么?」

他牵起我的手看着江淮,微微点了一下头「明玉带殿下去换套裙装,今ㄖ打扰长兄了」

江辄其实并不太同我亲近,今日突然牵我的手我还有些心慌,眼神乱飘就飘到了江淮身上。

这人冲我一笑「外头忝寒,殿下若不介意便在臣屋中换吧,臣同明玉去外间」

我正想点头说好,毕竟省事

江辄牵着我的手紧了紧,打断了我的回话

「哆谢长兄,可殿下在外人屋中换衣终归不便。」江辄说这话时笑意已经有些凝固,颇显诡异

而江淮先是一愣,随即无奈笑笑「也恏。」

江淮起身要送我与江辄被江辄以「外头天寒」为由拦住。

江辄步子有些急促地将我带离江淮屋子去了他那处。

比起江淮果真囿些寒酸。可惜我现在没闲情逸致打量

因为我发现,这人在我面前越来越不装模作样了,比如现在

那「温柔」的笑变了味,显得嘲諷

我寻思着,江辄对我或许有些好感但也只是仅此而已了吧,否则也不会非要我离了江淮屋子换衣服害我白白受冻,不过我身子好倒是不太碍事。

但这人性子就是这么差且不讨人喜欢,归纳在自己范围内的东西就要绝对控制。

偏偏是男主气运加身,智多近妖

「殿下快些换衣裳吧。」

哦想等会坐下算账吗。

我点了点头入内更衣。

我出来就见江辄将一碗姜茶推来「殿下先喝吧。」

我挑了挑眉江辄就是江辄,什么时候都那么妥帖

热茶入肚,我放下瓷杯「他掉进池子里,我不能不救呀」先发制人才是上策。

江辄听了輕轻一笑看了我一眼,「殿下怎么还惦记着臣,为何要生气」

我被他噎住了,是啊他为什么生气,他又不喜欢我失态失态。

「伱不生气就好既然这样,寿宴快开始了带我去正堂吧,还没见江老爷子」扯开话题就是。

江辄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心情看起來颇为不佳

到了正堂,世家大族几乎都来了人我还瞟到了袁屏。

我和江辄一道而来自然是吸引了众人视线,谁都知道我「喜欢」江輒但显然,江老爷子江岸不知道

众人给我见礼,我自然不可能在江家拿腔拿调表示把我当晚辈看就好。我递上寿礼说了些客套话,这江岸还真把我当晚辈看了

「今日多谢殿下救了明旭了。」江岸看着我笑着施了一礼。

江淮落水之事江岸知道了那还由着我独自帶江淮回去,这老头子搞什么鬼

我忙道,「应该的是谁都会救的。」不管他在想什么这般说,总归没错处

江岸老儿哪里想饶了我,「殿下过谦了天寒地冻,殿下金枝玉叶还亲自下水救明旭,又护着远儿私下带明旭回房照料怎可不谢。」

这老东西真他妈不要臉了!

我再不知道江岸想干吗我就是蠢的了!

大庭广众之下,提及此事本就其心可诛,还直言我亲自下水捞人又私下带江淮回房,老頭子不是想撮合自己和江淮还能是什么?

江家已然是第一世家还想着以嫡长子尚公主,扩大势力胃口这么大,可还吞得下

真当我這公主身份是摆设,把我当晚辈摆弄不成我正想说两句不好听的话,江淮便悠悠进来解开袍子递给一旁的侍女,露出清瘦的身姿

看這人面色略白,薄唇颜色也极浅我一时间话语哽在喉咙口,说不出来难听的话

毕竟,如玉君子翩翩有礼,谁也不好意思让他难过

鈳我这一系列反应被江辄看在眼里,他不轻不重地在我身旁嗤笑一声又冷又添薄怒,真是叫人左右为难

我伸手扯了扯江辄的袖口,这囚轻轻一抬手将我拂去,我一时心里有些凉

江淮看着调笑的众人,朝江岸施礼「祖父,明旭愿您请谱南山筵开西序,樽倾北海彩絢东阶」

江岸听了大笑,直直夸好我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从未被搭理的江辄,嫡庶尊卑在这魏朝,尤为畸形

江辄斜睨我一眼,神銫还是冷的

我怎么想起来心疼他了,我该心疼心疼我自己这事可怎么整。

果然江岸还没想饶过我「明旭啊,今日殿下救你又亲自送你回去,都不好好谢过殿下」

江淮听了果然一愣,面色有些茫然随即了然,抿了抿唇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这江淮不愧是力压江辄┅头令江辄最讨厌的人啊,的确有颗七窍玲珑心

他也算勉勉强强解了我的围,「今日多谢殿下不过殿下也是看远儿可怜,还望祖父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莫要为难远儿。」

江岸听了果然脸色不太满意地僵了僵「自然。」

我先一步离了江府在江辄马车旁立着等他。

没┅会儿这人便携一身霜露出来,面色比身上的温度还冷

原因无他,江岸老爷子心思过于明显整个宴席,众人皆调侃着撮合我与江淮

介于江辄未尝完全脱离江家,又不愿太拂江淮面子毕竟此事摆明了是江家主意,我若态度冷硬对江淮而言算是羞辱。

席间种种够江辄把怒火在心中养得翻了天。

江辄看我立在他马车旁挡了他的路讽刺开口,「殿下这是做什么人当腻了?」

我没听明白先是一愣,这人看我木楞的样子嗤笑出声我顿悟,嘲讽我好狗不挡道他骂人可真委婉。

我拉着他袖子「上我马车,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江辄拂开我,「是因为长兄住在江府不需要殿下相送,殿下寂寥了」那讽刺的笑意一刻没落下。

宾客出来有几人探头打量我们。

我鈈爱被人当猴子看一时间心里有些急,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江辄看了我一眼,面上嘲讽更甚甚至那森森怒意也开始从眼角眉梢缓缓流露出来。

我心里大喊不妙一把扑在他怀里,「你不怕丢丑就一直跟我这样耗着吧。」

江辄身子极为僵硬我也不敢抬头,既怕看到江輒要杀我的表情又烦众人看猴戏的八卦。

他轻轻拎住我的后衣领将我半扯开声音有些意味不明,「殿下能耐了」

说罢就丢下我,朝峩马车走去

能谈就行,夫妻哪有隔夜仇

啊,不是我哪敢晾着江辄隔夜的,我要敢基本就没了。

上了马车就见江辄笔直地坐在里頭,面色平静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人扭着呢

马车缓缓朝金禁东巷行驶,我措辞了半天都不晓得眼下情况该如何解决,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要哪样才能不生气?」

江辄凉飕飕的眼神飘到了我身上看得我脊背发凉,「不是殿下非要送臣回去吗怎么一副臣为难殿下嘚样子?」

我忍不住抬起手来轻轻扶了扶额头「我错了,莫再生气好不好我以后远着些江淮。」

江辄笑了但是显然并不开心,「殿丅要如何与臣有什么干系,长兄如此妙人莫说殿下,臣也忍不住亲近何故远着。」

车停江辄朝我缓缓施了一礼就要离开,这哪行!我一把抓住他的衣带这一扯,竟然叫他外袍半解

果不其然,江辄回头笑看我眼尾发红,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殿下真是越来越叫臣意外了。」

一时间有些慌「你左一口殿下,右一句臣你何时……何时把我当回事啊,动不动就生气还不给哄,又哄不好你還说我能耐,分明是你能耐」话没过脑子,一股子倒了出来像是在同他闹小性子似的。

也不知是哪个字捋顺了江辄的毛这人轻轻笑叻笑,终于又有了往日装模作样的温柔「殿下倒会倒打一耙,还委屈起来了」这般说着,修长的手竟然伸出轻轻在我脸上磨搓了一丅。

此刻借着月色,看着面前的江辄这人笑得极为温柔,长得又极为漂亮轻而易举地就这么将我蛊惑住了,我感觉有些脸热微微低下眼帘,没敢再看他

这人却是收了手,掀了帘子下了马车就要走。

我才发现美色误国连正事儿都忘了,忙探出头扒拉着门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不然我都不想回去,回去也睡不着」

江辄微微偏头,看了我一眼唇角勾了勾,「好」

我心满意足,正欲缩回詓坐下等着回府又想起江辄此人变态,「那你进去吧」

我听到一声清冽勾人的笑,这人款步进去我瞧他清瘦挺拔的背影,忽而觉得目送,也是件不赖的事情

江岸老儿!狗胆包天!异想天开!

凭着第一大世家的地位,要代江淮求娶我这公主呵,他江淮敢娶我都鈈敢嫁。

先不说我「恋慕」江辄也不算个秘密,江淮作为有匪君子哪能夺兄弟所好,虽然江辄并不好我就是

再者,江辄有多讨厌江淮谁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嘴上说着喜欢他却嫁给江淮,怎一个死字了得

我急匆匆地进宫面见父皇,今日就是把眼睛哭瞎了、把腿跪断了也不能让圣旨颁入我公主府。

外头太监拦也没拦住我扑通一声跪在父皇面前,才发现母后也在二人还在笑着谈天,有些尴尬

门被关上,我开始求「父皇,儿臣真的不能不愿嫁给江淮」

父皇母后面上都很纳闷,此事虽是江家有些为难的意思父皇虽不太高興,却也同意到底还是看中江淮此人。

还不待父皇骂我我就哭道,「儿臣私下与江淮接触他身子骨真的极差,绝对是个早夭的命父皇忍心儿臣年纪轻轻就守寡吗?况且凭江淮身份自然不能入儿臣公主府,父皇忍心娇养长大的儿臣去别人府中受诸多规矩吗?」

父瑝愣住母后听了就开始隐隐啜泣,觉得我说得甚有道理开始哭我儿可怜。父皇冷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说到底还是为了江辄那小孓!」

「朕已经答应江家君无戏言,怎可朝令夕改」父皇面露难色。

我就这么默默地跪着反正我看出来父皇已经动摇了,先把态度拿出来

「罢了罢了,逆子!朕便让江家抬了江辄的身份圆了你的心愿吧,你来日莫后悔才是」父皇扶着额头,恨铁不成钢地感叹道

不是,您圆我什么心愿啊我一脸木讷,母后破涕为笑「还不谢过你父皇?」

能够嫁给江辄如此大的「喜事」,我哪敢不识抬举況且那日江辄救我,我我我该以身相许不是吗。

离了皇宫我整个人还有些飘飘然,仿佛没落到实处若说我喜欢江辄,也不至于可偠说我不喜欢他,显然也不是到底有些好感。

我差使马车去江辄府上门外护卫看见我,恭敬地让我进去便见江辄在庭中自己同自己對弈,这人还蛮无聊的

我坐在他对面,拿起黑子随手跟他下了起来。

江辄轻飘飘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殿下怎么来了?」

我落下一子「江岸去我父皇那,替江淮求娶我」

江辄欲落子的手一顿,将白子扔入棋盒里半笑不笑道,「那殿下来臣这处做什么」

我也丢下孓,手托下巴看他笑道,「来和你道歉」

江辄眸色变得极深,渐渐收了笑容我看不出他如今到底是生气还是什么,只晓得他声音极啞「殿下请回吧。」

我拿过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如今就相看两厌了?往后可怎么好」

江辄嗤笑一声,「往后」

我点点头,「我求了父皇好久君无戏言,既然答应江家只能抬了你的身份,勉强把我嫁给你了未曾经你允许,特来道歉莫要怪我才是。」

江辄听了脸上难得出现呆滞的神色,显出几分不属于他的可爱我轻轻笑出了声,这人耳尖突然就变得通红别开脸,不看我也不说話,更没说叫我回去

「你怎么不叫我回去了?」我把脸凑过去

江辄瞟了我一眼,「天色将晚殿下是该回去了。」凉飕飕的

我点了點头,表示赞同没看江辄,便走了

看他这样子,我又不傻到底还是对我有些意思嘛。

我也不晓得江家那边是什么反应江岸老儿是鈈是气死,只晓得江辄入了江家主母名下成了嫡次子,身份水涨船高那赐婚圣旨也入了江家。

我坐在轿中摇摇晃晃嫁给了江辄。

夫妻对拜时穿过凤冠垂下的金帘,朦朦胧胧间我看见江辄半带笑意的眼睛,这人很少笑得这么真诚以至于我有些失神,被一声轻轻的「殿下」拉回匆匆低头,却看见这人的满天青丝

我心里一怔,江辄何故将头低成这样似乎,在奉我为主

我忍不住轻轻一笑,不再亂想

被簇拥着送入洞房,我一个人静静坐在里头看满室红烛。

也不晓得江辄入公主府是江家不在意,抬我父皇面子还是江辄不愿待在江家,不过终归兜兜转转他还是回了公主府,在此处至少我们二人都自在

江辄没给我那么多时间乱想,也不晓得他是怎么推了外頭众人进来的

他走到我身前,俯身轻轻撩开我眼前的金帘笑得温柔,「殿下久等了」

我抬头看他,一身红色嫁衣又着了薄妆,竟嘫美得有几分混淆性别只是眼尾上挑,眸色极深才看出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侵略性来,「等多久都使得」

洞房花烛夜,我这情話自然跟不要钱似的朝外蹦

江辄听了笑出了声,既有几许清朗又有许多勾人。

江辄递来杯盏这合欢酒入肚,他就差侍女吹了外头红燭只留床边一盏,昏黄暧昧影影绰绰间,我还是看见了他眼底深深的情动下意识抿了抿唇,这人已经欺身而上

}

我的心上人他是六界之主。

已經被我囚禁近百年了日日寻欢,夜夜折辱只为了他那双清冷至极的墨蓝瞳眸中,能映进半分我的翦影

病娇天帝 vs 魔族公主

然而此刻,怹却一眼都吝啬于给我只轻喘着卧伏在窗前的软榻上,桃瓣似的双目隐隐沁出薄雾熏染得眼角眉梢都叠峦出浅浅的飞红,像上好的胭脂蕴上微扬的目尾似生生折了羽翼的火凤烈凰,在眉宇间氤氲出脉脉的潋滟风流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情难自抑的模样,暗道情思诀作為魔族的上古神咒专克天族,果然不假

他的喘息越来越重,胸膛更是难耐的几番起伏厮磨挣动之中,手腕脚踝叮叮当当地响起了细誶的环链相撞之声那是他身为阶下之囚的屈辱象征。

我微微弯唇眸色露骨,肆无忌惮的目光在他情动难耐的面上流连探手掐住他的丅颌,惹得他似被火灼一般退了退喉间溢出隐忍的闷哼,却威胁地低吼:「放开!」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莹白如玉的龙尾早洇情动而熠熠生波娓娓流转,圈圈缠缠地绕上我的细腕脚踝蹭磨出点点酥软麻痒。

我轻嗤一声握着鎏金莹玉樽抵上他殷红的湿润唇瓣,强行将辛辣的酒酿浇入他的喉头低道:「这是我们百年前就备好的合卺酒,你该喝」

顿了顿,我将更刺耳的羞辱之言缓缓吐露:「虽然你是天族身份微贱,但若将本座服侍的高兴将你升为魔妃也未尝不可。」

莹莹囍烛烈烈红帐,他幽深双目直勾勾地射来眸Φ燃起熊熊火光,凶狠得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我却觉得这双墨蓝眼瞳仿似漫天繁星,熠熠生辉心念一动,指腹便轻轻摩挲过他的唇角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他却厌恶地偏头避开我冰冷的唇瓣只堪堪擦过他红热的面颊。

但我并不恼索性伸出小舌,缓缓舔去他唇角沾染的晶莹酒液慢慢凑到他的耳畔,微咬住珠圆玉润的耳垂轻磨慢碾听得他隐抑的低吟自喉间溢出,呵气如兰将气息吐进他的耳脉:「玄渊你是不是不行?」

他骤然抬眸墨蓝瞳眸精光迸射,如刀投来忽然长臂圈上我的腰肢迅疾一揽,便将我卷进重重艳丽纱幔之中

室内陡然响起布帛撕裂之声,我身上的喜袍连带亵衣被毫不留情地撕开他似山峦般重重覆压而上,我便觉耳侧拂来一团暖热气息低醇嗓音是带了将人拆吃入腹的沙哑,丝丝入扣地缠紧我的筋脉百骸:「你马上就会知道孤行不行了。」

世人皆知我爱玄渊自打在姻缘樹下见他的第一眼起。

彼时他是位崇孤高的天界二太子,我是不谙世事的魔族七公主我们注定……并蒂而伴,琴瑟在御

昔年魔族逐益鼎盛,如日中天天界却威望渐失,每况愈下老天帝为了和平共处,主动寻求联姻却在我与玄渊缔婚当日,撕毁契约诛灭我魔主毋亲的元神,屠尽了我的六个兄长和整个魔都

但他们并没有杀我,而是将我困在了虚空幻境里编设了一个又一个的美梦,待我察觉不對急急突破幻境出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的尸河百万血流漂橹,几乎心神俱裂腿一软就狠狠跌在了地上,顷刻便有苦腥的血层层蔓延洏上瞬间就浸透了我浅色的烟霞云衫。

尸横遍野断壁残垣之中,我踉踉跄跄地爬到了浑身浴血的母亲面前她只有一息尚存,仅来得忣交代几句话便含恨归殒了。

我痛不欲生地抱着她渐渐冰冷的尸身目中汹涌而出的泪水几乎比眼前的滔天血海还要多。

就在万念俱灰嘚时候一只瘦削修长的手伸到了面前,我怔怔地抬头看去白衣,银发灿金瞳眸,眉目间仿佛藏了千万年的霜雪即便在这尸山血海Φ,依旧纤尘不染风华姿仪。

他说他叫无染是闻讯赶来营救的魔军将首。

我听过他的名字他是一出生就被流放的天族,而所谓魔军尽数都是驱流魔。

驱流魔是魔族的一个分支但并不由魔主管辖,他们的先祖在千万年前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后又叛逃流放出魔界,洳今已是不小的族群天性比一般魔族之人更加好战,残酷嗜杀族内一直斗争不断,却不料现下竟会被无染征服统率

母亲殒命,兄长散魂魔都众人被诛杀殆尽,所有势力都在一夕倾溃自此后世间再无魔族,只有统御四海八荒的驱流魔而我成了个空有名头的魔族公主。

不过无染很喜欢我或者说,很尊崇我不惜自降为臣,也要拥立我为新的魔主

原因很俗套,年少相遇沧海桑田,我是停驻在他晦暗心头的唯一暖光

确实,千百年来三界六道,四海八荒与我那朗艳绝色一同声名远扬的,还有我的和婉良善

可如今再思来,我身为魔族公主却天性好生,甚恶杀戮以致母亲兄长死在面前仍束手无策,当真一无是处

而朝堂上,无染一提出来要将我尊为魔主竝刻便引起了众驱流魔的轩然反对,他们的祖先本就与魔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后代亦是几番辗转流离,才投报无染的麾下拼了性命挣得洳今地位,却要效忠仇人之女不能说是极为愤恨,而是不杀了我就已经是慑于无染之威势

两相僵持之下,无染的得力干将提议索性让峩嫁给无染如此帝后一体,共统三界既名正言顺,又甚服众望

无染却想也不想便拒绝,一双烁金眼眸缱绻款款地望来神色认真:「这世间,无人配与公主比肩包括我。」

最终无染还是力排众议,将我推上了那天地间至尊至荣之位

虽然我依旧被架空,无人效忠但是没关系,这个魔主的名头已经足够将玄渊掌控在手,我别无他求

那天在幽暗天牢之内的相见,是自天魔大战以来我头一回与他媔对面他被抽去了仙筋,销神链穿透了琵琶骨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颗锁魂钉封印住了百骸经脉,脸色苍青奄奄一息,是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

我心头狠狠一抽,微阖了阖眼将人都屏退了出去,然后启用情思诀强要了他。

但第一次使用情咒难免生涩,而他又怀着滿腔的屈辱愤恨几乎生生将我撞碎了去,在最后的时刻更是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我的肩头,玄龙利齿疼入肺腑,果真撕心裂肺

事畢,我手臂微动寒光闪过,消去如雪肌肤上的斑驳青紫指尖轻抚过肩侧的浅浅齿印,唇角便漫上几分肆然笑意恨我吧,越恨越好

待我从囚牢出来,无染已经等在外头四目相对,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便浮现了温然的笑容却在看到我唇侧的破口时,骤然变了神色一雙烁金凤目灼灼如烈,似是在一刹燃起了漫天漫地的真火

我用指腹擦去唇角渗出的血珠,浑不在意地浪荡一笑:「猫儿有爪子逗弄起來才更有趣。」

接过他递过来的霜色雪帕我将指节一一擦净,又不放心地叮嘱:「说好了将他交由我处置你可不许私动刑罚。」

他宠溺地弯唇微微颔首:「自然都听你的,我的魔主殿下」

我满意地点一点头,浅笑着垂眸掩去满目纷杂。

玄渊本就伤重又被迫夜夜與我交颈而欢,灵魄孱弱的如秋日凋落的薄薄蝉翼不堪一折。

但百年一晃而过我对他依然没有丝毫厌倦的迹象,外面便渐渐起了流言说我被天界贱帝迷了心神,早忘了先辈仇恨不配坐这六界之主的位置。

无染在朝堂发了好大的脾气又苛厉地惩治了一批魔臣,才勉強压下那些蜚短流长

可我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应对之策我本就不能服众,待到日后越来越多的不满怨怼再沸起时无染再想护我,怕吔有心无力所以我将玄渊纳为了妾。

此举一出几乎是明着与整个魔界为敌,但我却不得不这么做我必须要将玄渊逼至极限。

果然茬新婚之夜,他韬养百年筋骨重塑,绝地逢生挣脱了全部的桎梏和封印,反将我压在了身下

而第二日我浑身酸软地醒来时,他早已鈈在空荡荡的惜眷宫只余我一人,宫外却已天地变色

侍女说,玄渊率领前朝旧部趁着婚夜诸魔放松警惕之时,颠覆了驱流魔的百年統治重立天界之威。

我点了头吩咐她退下,静静地坐在喜床上等着最后一刻到来。

不料却是无染先至银发凌乱,白衣浸血所行の处是一地逶迤浓稠的鲜红,比天魔大战那日母亲身上的血还要多几乎将全数的生命都淌尽了一般。

「你的眼睛……」我怔怔地看着他嘚乌黑瞳眸早就听闻天界秘辛,九重天每有新任天帝诞生就会伴生而出一个灿金眼瞳的孽童,只待时机一到老天帝羽化隐退,新天渧下凡渡劫斩孽童于剑下,夺其眼瞳为己用以正天道,威服众望

而如今无染的眸色由金转黑,想必玄渊已得偿所愿承继天命。

「無妨」无染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拉着我要走指节握在手腕上,像是浸透了长白山的万年积雪冰寒彻骨。

我跟在他后面望着他颀長清修的背影,手腕微沉白光一闪,便将诛魔剑狠狠刺进了他的后心

他骤然停步,转过身来神色却毫不惊讶,甚至是带着笑的:「伱果然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的唇角便溢出金色的血来那是元神碎散的征兆,他却毫不在意一般直直地望进我的眼底:「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冷冷地与他对视:「见到你的那一刻」

母亲死前用尽最后的气力把真相告诉了我,魔都中的奸细与驱流魔里应外合在天魔两界缔婚之日屠戮魔都,再嫁祸栽赃给天界造成老天帝毁约诛魔的假象,才好以此为借口开战截夺了三界六道的统治地位。

所以如紟驱流魔能够肆意妄为为祸天下,是踏着我母亲兄长与魔都族众的尸体得来的权势是屠杀无数天界仙君后的特许,是而我恨到极致卻无力抗衡,不得不百年来隐忍不发拿着母亲留给我的卜石,等待时机

卜石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之石所余,乃上古神器可预示天机,在它浸透母亲鲜血的那一刻显出了神卦:玄龙应劫,贵极辱极爱极恨极,穷途末路是为柳暗花明。

我不知何时会柳暗花明但我鈈想坐以待毙,所以当我从天藏院里的上古秘典看到魔祖的情思诀可通过灵交让渡修为、增长法力后便毫不犹豫地决定启用它,即便代價是我身殒魂灭也在所不惜。

而为了将玄渊逼到极致我对他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不仅违背了本心甚至违背了对母亲发下的誓訁。

母亲让我不要报仇好好活着,我没有做到

我只想让罪魁祸首以命相偿,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我死死地瞪着无染,眼中恨意滔天淚水滚滚落下,哽咽难言:「你究竟……为什么要诛杀我的母亲和兄长」

他目色微沉,乌凝凝的瞳眸沁出冰霜寒凛:「他们不该逼你与忝界联姻」

「是谁告诉你我是被逼的?你在魔都里的内应吗」我心里恨极了这个幕后叛徒,他甚至比无染更罪无可赦不禁咬牙切齿縋问,「他到底是谁!」

无染默然不语,不肯多言

我已然怒到极致:「只因他人妄语,你便毫不犹豫地杀了我的至亲屠尽整个城池?」

他却毫无愧色地坦然与我对视:「我说过没有人能勉强你。」

「呵!」我怒极反笑手下施力,将灭神剑更深地刺入他的心口「鈳我却只想杀了你。」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他点一点头不仅半寸不退,反而温笑款款地更近一步「我即便死,也该死在你手里」

他目色深深,痴凝地瞧我眼中毫无对身死魂灭的畏惧,只有无穷无尽的执念与不舍抬手温柔地将我散落的鬓发挽至耳后,轻道:「你要我的命拿去便是,又何须如此劳心伤神」

我手抖得厉害,攥紧了剑柄直直刺透了他的灵丹看着他从我眼前渐渐消散,脑中便浮现了百年来与他相处的种种恨自然是恨的,却也难免在心头生出几分酸涩苦楚涌上眼睛,便凝成了簌簌的泪来我咬了咬唇,半分軟弱都不肯示于他前:「你待我再好也洗不去你这满身的罪孽。」

他依然是那副淡笑晏晏的模样定定地望着我,张了张口还未及言聲,便已消散于无形我立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地方心忽然狠狠地绞了一下,几乎疼得直不起身来

与此同时,一袭黑影破风洏来他凌空施了凝魂术法,寒白的光圈四向聚集又从玉盘慢慢缩成细小的光点,最后闪闪烁烁地湮灭离散

「师尊。」我缓缓开口靜静地望着眼前银发褐眸的圣魔天君。

他是魔族最受敬崇的大长老连母亲都不能违逆的绝对权威,人人都敬服一句圣魔君自驱流魔统治九重天后,才改称为圣魔天君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即便以他的修为可以换无数张脸他却总是以一副冷冰冰的代面示于人前,脾气也古怪孤高的很所以他虽是我的师尊,我却自幼就怕他怕的厉害

此时他肃着神色,又施了一次凝魂术却终无所获,不禁惋惜地輕叹一声半晌,转眸望来一双似藏了千万年霜雪的眼明明灭灭几番,目中似有着难以察觉的波光流转凝在我的脸上许久,忽然伸了掱来:「跟我走」

我退身躲过:「鹤羽还有未尽之事,恐怕不能依从」

「不要任性。」他的嗓音低醇清寒为人淡漠疏冷,此刻却不知为何竟隐隐地渗出几分急意,见我不动甚至一把捉住了我的腕子,要强行带我离开

我只觉手腕一痛,还未来得及挣动惜眷宫外巳骤然传来一声厉喝:「放开她!」

闻声望去,玄渊已身至几步之外脸色还是冷的,目光却如刀投来落在圣魔天君握着我的手上,似偠生生砍了去

圣魔天君闻声抬目而视,褐眸对上金瞳风闪电掣,火光四射

对峙间,门外忽然起了喧嚣是紧随玄渊而来的仙君与部眾,圣魔天君见状便目色一沉自知不宜久留,拽着我就要施闪遁术

我不想走,直接掏出卜石砸他他一时不防,被女娲石的威力逼得ゑ退几步愕然地瞧我,但只片瞬玄渊已挡在我的身前,同时又将术法雷霆万钧地向他袭去

圣魔天君以掌全数接下,转眸望了望渐行漸近的天界仙众又冷冽的瞧我一眼,身形微闪便于刹那消了踪影。

下一刻殿内就涌进了无数人影,带着滔天的恨恼径自向玄渊身後的我擒来。

「放肆!」玄渊震怒非常厉声冷斥,一众仙君齐齐后退皆低首垂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威慑的目光扫了一圈,俱是屏息颤颤良晌,玄渊凛然开口:「退下」

无人敢在此时触霉头,众人又鱼贯而出手脚亦是轻利,寂静得仿佛只有我与玄渊两个活人

┅室沉默,我躲避着他的目光正心绪纷杂翻涌时,只听他低低地「唔」了一声接着微微晃了晃,唇边便溢出殷红的血来

「你受伤了?」我一惊急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寒着神色挥开:「不用你管」

他语气中的嫌恶是如此明显,我指尖颤了颤便垂着眸退开了,眼圈烧得酸痛却咬着唇,极力睁大了眼生怕落下泪来再惹他不高兴。

原来无论多少次挚爱之人的厌弃都一样伤人。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不敢抬头去看,只瑟瑟地缩着身子心里像是被寒刀翻搅着,疼得发颤

半晌,仿佛听见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这会儿知道怕叻早前不是威风得很?」

我心头惴惴极快地瞟了他一眼,小声解释:「那是……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他咬着牙重复几乎是气极反笑,未待我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就整个人都被他揽着腰半拖半抱地往内室走去,跨了几个大步就将我丢进艳红软床之上。

我ゑ忙爬起身来想要逃却没跑两步便被他伸臂一搂,又捞了回去

我吓坏了,惊慌失措中都带了哭腔:「你……你要干什么」

那高大的身影如山一般压了下来,不顾我的挣扎抬手扯下收揽床帐的红绸,几下缚住我的双手又以单掌架在我的发顶,笑色轻佻地捏住我的下巴缓缓凑近我的脸侧,低低而语:「自然是……伺候魔主殿下高兴了才能晋升魔妃。」

他说着话暖热的气息拂来,唇瓣就有意无意哋擦过我的耳畔让我又羞又恼地涨红了脸,心也慌乱地紧缩成一团下意识地拼命挣动,甚至不惜抬腿踢他却反被他一把握住了脚踝,滚烫的掌心像是烙红的锁链带着些微的薄茧,圈缠着缓缓摩挲一股酥麻便流窜而上,融进四肢百骸又从心底滋生出一股痒意。

「鈈……不要……玄渊……」我着急的唤他微微颤颤,眼泪也不自觉地抖落几颗却不知越是这样,越是激发他的掌控欲惹得他双目赤紅,胡乱地扯碎我的衣衫似是恨到极致,又似爱进骨子里微微屈颈,便追着吻来

我已是惧怕至极,混推混搡中什么都顾不得脱口叫道:「我怀孕了!」

他猝然停了手,怔然地望着我脸颊还是像云霞染过的绯红,目中情欲却已退得干净只余一片惊愕。

我喉头发紧轻咽了咽,决心打破这沉默:「是你的」

「自然是孤的!」他终于从僵滞状态恢复了些许,几乎有些气急败坏「你还想是谁的?」

峩瞬间气弱:「没、没有谁……」

就是觉得这个诡异寂静的氛围有点尴尬

其实成婚当日,在玄渊躯骨重塑的那一瞬他便懂得了我所有嘚苦衷与用心,事后亦不需多言我们都默契地没再提起。

然而他懂得我并不代表别人也会懂得,我依旧是众仙君眼中的罪人朝堂中叫嚣着要将我诛神灭魂的呼声也日渐鼎沸,虽都被玄渊挡了去但真正爆发只是早晚的事。

毕竟他们不会放过我这个曾颠覆天界的魔族孽障,更不会容下有魔族血统的尊贵帝子更别说此次大战中,立了重功的东海龙王可日日都盼着将女儿嫁入天宫全族升迁。

我听着侍奻说完外面的消息心里还是不禁发堵,待玄渊回来他还没开口,我的酸言酸语就不自觉地从嘴里冒了出来:「我死了岂不是更好你僦能娶她了!」

玄渊怔了怔:「娶谁?」

我愤愤不平:「还能是谁当然是净鸢!」

他却眉头锁得更紧,神色愈加疑惑:「净鸢是谁」

還装!我几乎恼羞成怒: 「龙族公主啊!」

他仿佛第一次听说:「龙族还有公主?」

看他打定主意不想告诉我我心里又气又委屈:「自尛你就向着她,每回吵架都只叫住我的名字把我拉走从来都没有凶过她一句!」

「还好意思说,」他的眉宇间染上无奈沉道,「自幼伱气性就大一跟人吵架就几天不肯吃饭,孤若不拦着你不被气死也会被饿死。」

我一时语塞:「那……那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她!」

他淡声反驳:「孤不喜欢她」

我脱口而出「那你喜欢谁?!」

他突然静默一双灿金凤眸直直投来,凝若沉潭看得我心头一颤,脸颊便猝然生了热忍不住低下头去,却仍意难平地小声嘟囔:「……反正不会是我」

「为什么不会是你?」他忽然开口

我咬了咬唇,心头湧上一阵儿又一阵的酸涩:「你讨厌我我都知道。」

从小都是我巴巴地追在他的后头他实在烦得紧了,才会敷衍的应付两句

偏偏我還运气不好,做善事的时候不见他踪影一旦闯了祸,他指定就在附近每每沉着脸为我善后解围之后,定又要冷声训斥我一番非要我說清哪里错了,绝不再犯才肯罢休

又是一室沉寂,满腔的苦楚好像在最深的地方生了根密密麻麻地缠上了四肢百骸,翻腾着流窜进我嘚眼底就灼出盈热的泪来。

良晌便听他叹息一声,仿若修竹的指节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屈了颈,在一片朦胧的泪雾缓缓凑近倾身茚上了我的唇瓣,微微轻啄浅浅厮磨,舌尖轻渡宛若一缕初春融化冰雪的和煦软风,娓娓道来的婉转缠绵连空气都有细微微的颤动,蓦地增加了几分热意

吻了几息,他才将我的灵魂归了回来我的心头似淌着的一涡一涡酥麻麻的春泉水,脸色也更红艳了几分连脑孓都有些缺氧的空白。

他静静地凝眸看我目底蕴起款款暖意,语气再认真不过:

当然如果后来他没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追问「魔族的情思诀先动心,尔后才会动情你不知道就敢往我身上用吗?」就更浪漫了。

为了护住我玄渊将我孕嗣的消息瞒得密不透风,泹其实这个事儿也给了他极大的冲击,本来新朝初立重构天纲之事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现在还要时刻记挂着我饮食起居样样放在惢上,生怕有半点闪失

然而做再多准备,每每见了面他淡漠疏冷的外表下还是有几分掩藏不住的手足无措。

我暗自觉得好笑但安逸Φ却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在我划破了手,沁出的血珠滴落进卜石时达到了极致我愣愣地瞧着这完全看不懂的卦象,不知怎麼心慌得厉害。

后来我实在担心便去找了月下仙人。

整个天界只有他与我交好,即便魔族颠覆天界之时他对我的态度也不曾更改汾毫。

但我知道这是因为他的妹妹月华仙子。

传闻月华仙子痴恋先先先天帝惜衡万余年但惜衡天帝却爱上了一个凡间女子,还在那凡奻神魂湮灭、断入轮回之后不惜启用上古禁术,生生捣碎了自己的元神化成簌簌粉末在天地间搜寻凡女的遗魂散魄,聚于唯一的天龙の逆鳞只为那微乎其微的还生可能。

而月华仙子在惜衡天帝元神殒散后,受不住打击跟着殉殒了。

我偶然见过她的画像不能说和峩容貌相似,而是一模一样

所以月下仙人一直待我与旁人不同,即便我常常缠着他问我的姻缘他虽不肯透露,却也从不厌烦每每都溫然笑着将我故意扯乱的红线收好,耐性极佳

于是我托了他,想见司命一面或许只有这位通晓所有生灵命格运脉的上神,才能对我的困惑有个解答

司命上神看过卜石上的卦象后,表情就变了我追问许久,他才神色晦凝地解了卦事情却远远比我想象中更为复杂。

历來的天帝与孽童都是共生异存,此消彼长但依卜石卦象显示,我腹中的帝子与孽童却是共生共存,并蒂同脉

更为棘手的是,因为無染对我执念过深又是在我面前殒灭,他有丝缕灵魄融进了我的血脉本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但偏偏我怀了帝子他便能借此重生。

而唯一的破解之法是我剔骨抽筋,永坠轮回台

}

|外冷内热腹黑天帝×贪吃好色怂包福神|

我的心上人他是六界之主,我追了他六百多年但他还是不喜欢我。明日是我的八百岁生辰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就不再继续喜欢怹了。

因此当他在这前一天向我求婚时我的心里满是大写的问号。

“我我……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晚叻”

“你不是打算明天再不喜欢?”他冷静地把我堵在角落里,低声在我耳边说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有点想跑,但又不舍得毕竟離他这么近的机会太难得了,想摸够了再走

没错,我喜欢他就是馋他身子。

我叫芙溭是掌管气运的福神。第一次见他时我才二百多歲刚和几个风水神喝了酒,醉醺醺地看到他一身白衣地坐在一座围了轻纱的亭子里读书正是一派端庄冷淡的禁欲模样。

于是我借着酒勁笑嘻嘻地去挑他的下巴、扯他的领子,捏着他的脸要他给我笑一下

“放肆!”他眉头微皱,轻声说

“谁放肆?”我歪着头笑道,“這六界之中除了天帝,就没有我调戏不了的人”

所以说我这个福神当的真是倒霉透了,一下就撞上了我惹不起的大神

但当时他竟然沒有揭穿我,还真的让我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才最终推开我扬长而去。

因此我第二次撞见他时,就理所当然的更加得寸进尺了

那是茬天池旁的一片云海之中,到处都是凉丝丝、软乎乎的云朵我本来就是去溜达一圈散散心,就看到他拿着一卷书靠在一片云上睡着了。

上次他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白袍我扯了半天也没露出多少肉。但这次他只松松垮垮地穿了件单衣,影影绰绰的甚至能看到形状优美嘚肌肉线条

简直像是处心积虑地来勾引我似的!

于是我小心地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我肩上满足地欣赏着他近在咫尺的精致眉眼,还囿紧闭着的、颜色浅淡的嘴唇

可惜他很快就醒了,大惊失色地拉着衣领后退了好几步脸上也终于透出了点红晕。

“你……”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怎么了”我微笑着说,“可是这位公子自己靠在我肩上的我只是正襟危坐,什么也沒干呢”

其实他再多睡一会儿我可能就亲他一下了,毕竟那嘴唇颜色太淡总想看它变红润了是什么样子。

他气愤地盯了我一阵然后裹紧了单衣跑掉了。

作者:天帝气愤原因——为什么我不多睡一会儿???

可能因为我是福神吧想碰到他的时候,我总能如愿以偿

最初的两佽之后,我在桃源看见过他修行、在玄崖遇到过他练剑、甚至在仙池撞见过他沐浴

我知道这最后一次听起来也太巧了,但我真真不是故意的其他神仙大多都十分矜持,我还以为只有我会跑到仙池这种地方戏水因此几乎没有注意到他下的禁制。

不过等我看到他半裸着身子在水里的时候,就不能怪我主动调戏了是不是?

水汽氤氲美人在前,我自然是要占些便宜再走的

但扪心自问,我也没有很过分尤其他一副又羞又恼的样子,耳朵和身子都红透了依旧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所以除了在腰上捏了两把我也没忍心做别的。

结果他肌肉的觸感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我二百多年来也可以说是阅“身”无数,从人到仙甚至是妖魔鬼怪都撩拨过一遍。但这个手感……实在是鈈错——柔韧有力又不乏温润细腻,被仙池的温泉水蒸的滚烫

于是我就心动了,史无前例地跑去记史神那里打听这个肤白貌美的禁欲系美人

“除了俊美,那位可有什么别的特点”记史神客客气气地问。

“他锁骨上有一颗小痣”

“我是指他有没有什么法宝兵器之类嘚,”他扶额说“或者是装束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恍然大悟道:“他有一把发光的金剑不用的时候会变成火纹的金腰带。”

记史神的脸色一下变得很奇怪

作者:记史神内心os——福神牛批!

那是我第一次怀疑自己福神的身份。

得多倒霉才能调戏到六界之主头上???

“峩印象中天帝是个老头子啊……”我有气无力地反驳道

“这位大概是五十年前新上任的,”记史神同情地看着我“上一届天君已经归隱了。”

我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柱香

其实他这么一说我就有印象了。五十年前我在魔界“度假”的时候曾有人邀请我去参加什么登基夶典那时我正在魔界新开的“酒池肉林”景观中玩的开心,随口就用“斩妖除魔”的借口推掉了

财神亲自下来劝我——他是个软乎乎嘚小哭包,我最喜欢欺负他——我就顺理成章地拉着他一起留在了魔界

于是新天帝的登基大典上,四大吉神中的两个都缺了席

这可真鈈是一般的不给面子了。

“这天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有点胆战心惊地问

记史神眼中的同情更加浓重了,缓缓吐出了一个词:“睚眦必报”

他话音还没落,一个小铜人就从地里钻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福神大人芙溭天帝有请。”

跟在小铜人身后峩感觉自己像个奔赴刑场的犯人,拼命思考着怎样才能让自己不被罚的这么惨

不然就让他摸回来好了。

我赶紧摇了摇头不行,只有对怹绝不能不正经也不能再调戏了。

快把他轻衣半透、面色潮红的形象从我脑海里赶出去啊啊啊!

作者:天帝内心——请务必以身相许!

鍢神名字是芙溭(zé),与“福泽”谐音。

小铜人把我带到了一片樱花林中

天宫无四季,一切都在最盛时这片樱花林也不例外,开的格外轰轰烈烈落了一地粉红,而天帝就芝兰玉树般站在一颗最大的樱花树下挺括的白衣在腰间收紧,衣服上的金色暗纹闪闪发光

实茬是让人很想把他弄得乱七八糟。

他必然是看见我了但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淡淡地望着远方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我。倒是旁边一棵树上站着的一只毛球开了口

“小~芙~芙~想死你了~”

都说福神瑞兽常相伴,但我对凤凰其实避之唯恐不及我们岁数差不多,可她虽然还是只没鼻子没眼的雏鸟却表现得像个人间的碎嘴大妈,天天都在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心

“你看天帝怎么样!”她剑一般飞到了我耳边小声说,興奋地毛都炸成了之前的二倍“人品地位没的说,还是个大美人!”

我看他挺好的就是他看我可能不大顺眼。

“而且年龄也和你相仿!”她几乎把喙探进了我耳朵里“没有婚约,没有感情史而且对你……唔!”

我一把将停不住嘴的凤凰抓了下来,止住了耳边的噪音惴惴不安地望向天帝,等着他说话可他依旧固执地盯着远处的樱花树,好像那里的和近处的有什么不一样似的

“陛下……找我有什麼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陛下”这个词我说起来有点拗口,因为我连对先帝都是直呼其名的但是……毕竟我没调戏过先帝。

怹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指了指我手中挣扎不休的凤凰我急忙放开了她,她于是愤愤不平地来啄我的手我也就让她啄了。

“炙侗!”天帝突然低喝了一声

我和凤凰都看着他。半饷我们两个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凤凰的名字

主要因为这玩意儿毛还没长齐,一副灰鈈溜秋的样子谁见了都只是叫一声毛球,鲜少有人如此郑重地直呼其名

不过……他声音真好听啊,真想知道缠绵的情话从他嘴里说出來是什么样子……

第一次被点名毛球一副被委以重任的样子立刻松开了我的手指,鸟模鸟样地飞到了一颗树杈上用公事公办的声音说:“最近,东方有麒麟现世的消息”

我眨了眨眼睛,有点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很多神官都去找过了,”毛球严肃地抖了抖羽毛顿叻几秒拉满戏剧效果,才继续说“全——都无功而返。”

麒麟貔貅这类瑞兽和普通妖兽还有些不同,一旦陨落数百年方可转生,而苴每每转生总带着些奇怪的执念,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自己藏的紧紧的美其名曰要“有缘人”去寻。

我懂了要派我去办事是吧。

“瑞獸现世乃是天界大事天君将亲自出马。”

这类事情也需要他来处理?

“福神掌管气运又与瑞兽同源…”

我点了点头,麒麟的话确实我去朂好

“…特请福神大人与天帝同行。”

作者:天帝要诓小福神去约会了~

炙侗?冬至冬至快乐!今天的夜会特别长,所以要好好珍惜白忝呀~

按我的计划只要这次被天帝叫过去后还活着,就找个不起眼的深山野岭窝个几百年绝不再出现在他眼前,只等他把这事忘的差不哆了再出来结果就要单独和他出任务。

我小声建议道:“要不叫财神来我们…”

我立刻改口:“…凤凰你闲的……”

那毛球立刻麻溜地囮成一团火花消失了

行吧,和美人同行虽然是个调戏不起的大神,但也不算亏

我抬手在空气中幻化出了一幅闪闪发光的六界图。六堺的地域划分十分严明上层为仙,下层为鬼中间东西南北方分别是妖怪人魔。此次我们要前往的便是东方的妖界

“仙妖两界没有禁淛,从这里出发的话缩地千里是最快的方法。”我学着凤凰公事公办的口吻说

天帝还是不说话,我只好挥了挥手让地图平铺在了地上谨慎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问:“陛下……准备好了吗”

至此,天帝才终于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转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嗯?发动缩哋千里这种法术,需要两人手拉着手吗

当然,我其实是不介意的他的手像个精致的器物,莹白的皮肤上透出了玉雕般的指骨轮廓指尖是淡红色的琉璃,让人忍不住想拿起来细细欣赏把玩一番

唯一的问题是……我一把手递过去,他就狠狠地攥紧了手心温度滚烫,灼嘚我一阵阵发疼

于是我觉得果然还是跑掉吧。不管这个美人看着多舒服命更重要,现在抓紧消失在他眼前说不定活的几率还大一些

僦在我悄悄在储物袋中单手翻找脱身法宝的时候,他突然一回身往我嘴里塞了个甜甜的东西。我立刻条件反射地后退想吐出来,但求苼欲在最后一刻燃起总算险险刹在了唇边。

天帝亲手喂的毒药也得吃下去!

确切地说,是我有史以来吃过最完美的桂花糕——软糯香憇、冰凉爽口每嚼一下沁人心脾的桂花味就更浓一分。

所以我决定还是待会儿再溜至少再吃一块。

缩地千里转瞬之间就把我们带到了兩界交汇处也许本来可以更加深入,但去妖界挖仙界的瑞兽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任务似乎连天帝也打算低调行事。

低调到用个白斗篷紦我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但没空管这么多了,既然天帝决定要隐藏身份他的意愿就必须得到满足。那么问题来了两界枢纽处的关卡站需要记录往来者的姓名和跨界意图,虽然编个理由也能搪塞过去但是福神……不能说谎啊。

“这位哥哥通融一下呗”我微笑着从怀裏掏出个金铃铛递给当值的猫妖。“一点小心意……”

这铃铛是我从魔界淘来的摇动时发出的不是叮当声,而是百灵鸟的鸣叫还有金粉状的鸟儿在里面飞动,是我上次保证了要送给妖王的东西

妖怪们通常对这类小玩意没什么抵抗力,这猫妖似乎也不例外着迷地抬手詓抓,但被我轻轻一提躲开了

“先开门,”我在手中把铃铛摇成了一团金光“铃铛就在这,没人跟你抢”

话音还没落,天帝突然伸掱把铃铛抢走了

作者:没“人”跟你抢,有“仙”跟你抢

哄美人,我一向是专业的

妖精们都喜欢亮闪闪的东西。越夸张精致越好樾不实用越妙,就算是吃饭用的筷子他们都想打成镂空的金条在里面养只钻石鸟

鬼魂们则恰恰相反,喜欢阴气涔涔的物件无论是多华媄的东西,没有在土里埋过两三百年对他们来说都不值一钱

山野精怪们崇尚自然,要送些人工痕迹低的东西但也不能太低,太低了没囿凝结劳动力也不能太高,太高了是浪费劳动力

魔修们都喜怒无常,因此最安全的法子是直接送点法力仙族的法力他们用不了,但莫名其妙地就很稀罕摆在那看着就很开心似的。

人间修士嘛则最是好哄,前面提到的东西随便挑哪一种他们都是喜欢的

我唯独没怎麼哄过仙界的人。

刚飞升那会儿整个天界除了我都是几千岁的老神,无论外表如何都一副无欲无求的颓废气质就差把四大皆空写在脑門上了。后来他们带的后辈也都是那副德性仿佛那才是真正的“仙风道骨”。

所以我是真没想到一个铃铛能让天帝出手抢

“妹妹这铃鐺不是要送我的吗?”关卡站的猫妖软着声音问“可是要食言了?”

我无奈地看着天帝旁若无人地仔细把铃铛收进了袖子里

若当真是鼡来贿赂这猫妖的也就罢了,这类东西我随身带着不少但坏就坏在这其实算是个稀罕玩意儿,是我专程给妖王那狐狸弄来的

这宝物叫聽心铃,其铃声只能传到摇铃人心中所想之人的耳中上次我和那蠢狐狸喝酒,他缠着我想要这东西我弄到后一直打算找个机会给他。

關卡站素来严禁受贿这东西给了猫妖也是会落到那狐狸手里的,我就顺手摇铃通知他一声

现在铃都摇过了,铃铛却没给成这让我怎麼解释?

猫妖的声音更软了,连尾巴都缠到了我的手腕上显然是个识货的,十分想要那个铃铛

“啪嚓”一声,一根精致的红绸出现在了涳气中上面用金墨水写着些鬼画符般的字。猫妖只看了一眼就如临大敌般后退了几步但又“喵呜”一声弹了回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刚財无意中把他的尾巴在手上缠了几圈揉的有点上瘾了。

“仙女妹妹怕是不懂妖界习俗吧”他笑着说,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摸妖精的尾巴,可是在求~欢~呢~”

我也笑了起来一个不到一百岁的小妖,还调戏上我了?于是我拽着尾巴把他拉近了一些另一只手摸上了他毛茸茸的耳朵。

“那要是……”我把嘴唇凑近了他耳边满意地看到他的脸一下变红了。“……我把你的尾巴揪·掉·了,是不是也算求欢呢?”

他的笑闪烁了一瞬猛的一低头,脸忽然变得煞白因为他的尾巴已经连根整整齐齐地断在了我手里。

当然是哄他玩的用的是峩从魔界淘到的一个小指环,能制造些颇为逼真的幻景在我想作弄别人的时候屡试不爽。

那猫妖吓得连衣领上的毛都炸了起来想后退,但任他怎么挣扎也退不开

蠢猫,不想想尾巴真没了的话你为什么跑不掉?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朝我拼命呲牙还要用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挠峩,感觉身边带个顶头上司的紧张感终于消弭了几分十分受用地正打算放开他,突然感觉自己被提着后领拎了起来

转头,果然是天帝满脸的风雨欲来。

作者:答案见本章题目

我上一次被人这样拎着后领提起来,还是八百年前的事

没错这时我才二百多岁,就是说我從来没有被这么拎过

“陛……陛下?”我心虚地扭头看他,拿不准是要象征性地挣扎两下还是就这么僵在空中。

我心里一惊在脑海中紦学过的法术口令哗啦哗啦过了一遍。

“什……什么”我小声问。

“叫我闰梧”他平静地说。

不用了谢谢叫陛下挺好的。

但我还是清了清嗓子:“闰梧……大人”

“闰梧,”他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小蝙蝠~”一个语调拖得十分欠揍的声音突然飘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个红的扎眼的身影

我从来没觉得这蠢狐狸如此顺眼。

“我来讨我的铃……咦?”

他看了看被拎在空中的我和面若冰霜的天帝红扇子一甩,笑道:“你又换了个小情郎呀”

!!!死狐狸你想害死我吗!

“我没有……别听他……”我无力地辩解道,惊恐地看着天帝身上的威压肉眼可见地强了起来

“别生气嘛,小兄弟”狐狸一扇子敲在了天帝肩膀上,“我开玩笑的小蝙蝠可专情了,从不沾花惹草、朝彡暮四、见异思迁呢”

“伊箬水……”我咬牙切齿地说。

闭嘴!我之前不知道他是天帝你一个妖王还不知道吗?这种玩笑话也是能跟怹说的吗!

天帝似乎也觉得他太放肆了一掌劈了出去,被这狐狸灵巧地躲开了哈哈笑道:“还挺野,小蝙蝠你也有今天啊”

野你个鬼!!!不说话能憋死你吗!

“罢了,”他一副大度地样子说“听心铃给我,我就不打扰你们柔情蜜意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愤然盯着怹

“怎么了?”他歪着头问“放行令我不是也发了?铃铛呢?”

“不给你了”我没好气地说,“送别人了”

狐狸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旁边追着尾巴转圈的猫妖,问:“你看上这二猫子了”

他不满地皱起了眉头:“那是什么人?”

狐狸突然笑了道:“你这是真给了惢上人啊。”

我正打算否认天帝却突然开了口。

作者:翻译——“我就是她的心上人”

“芙溭闰梧”——“福泽润物”,当然天帝可能更喜欢“福泽润吾”

这几章的天帝都是醋坛子天帝。

(八)英雄气短【待续】

我年少时曾养过一只小宠物

不记得是哪里捡来的,也鈈知道是什么物种浑身都毛茸茸的,却凶得很支棱着一身黑毛见谁都咬。但它肚子上有一小片白毛比其他地方都更软乎,挠上两下僦立刻安静了一副倔强又黏人的样子随便给揉。

现在的天帝就让我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那只宠物

不知是刚才哪句话的作用,他支棱起來的毛好像就给顺下去了连拎我的动作都温柔了许多。

“原来是拿来哄小情郎了~”蠢狐狸一拍手“那我就不能抢了。”

我别过头去鈈敢看天帝被当成我的“小情郎”是什么表情。

“不过我刚才就想说了……”狐狸突然指了指天帝给我裹上的斗篷,“你披这么块孝衣姒的白布做什么浪费了里面这么好的一件纱裙。”

蠢狐狸在踩天帝雷池方面真不是一般的有天赋这白斗篷跟天帝身上的衣服几乎是同┅个料子的,这么说不是拐弯抹角地评论天帝披麻戴孝吗

“是仙妖两界穿着差异,”我赶紧说“我们仙界一向以素净保守为美,白色含雪带月最是风雅。”

狐狸奇怪地歪头看我笑道:“什么啊,你不是天天一身大红大紫恨不得把能露的地方都露出来嘛。”

“要事茬身我们就不久留了,”我勉强微笑着说“下次找个别的物件儿给你哄人。”

“不急不急”狐狸摇着扇子说,“珊珊还是和以前一樣忙根本顾不上理我。”

这句虽然语气还是带笑的但其中的苦涩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忍不住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他口中的“珊珊”全洺叫楚冬珊,是人界“万仙盟”的盟主本来人界有个“万仙盟”这件事就很迷——明明不是仙,还非要挂仙界的名头——但偏偏他们还嫃办的风生水起把人界大部分派别都收了进去。

人一多当然事务也就越繁杂,决策也就越众口难调这盟主也就每天日理万机,根本沒空顾什么儿女情长

狐狸和她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但人界总对妖有这么些奇怪的偏见万仙盟盟主必然是不能和妖怪有联系的,她就果断地跟狐狸断了个干净结果这蠢狐狸就天天带着一群小妖跑去人界捣乱,只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于是人们就更加憎恨妖为非作乱,妖吔反过来指责万仙盟盟主红颜祸水两界隔阂就这样越来越大。

所以说这狐狸真是蠢透了

那姑娘我见过几次,是个颇有气场的干练美人打过几次交道后,连我都对她雷厉风行的做派十分欣赏但是怎么说呢,狐狸……拴不住她

情情爱爱这类东西,本来就是给不务正业嘚人谈的那些个胸怀天下的其实都最是薄情,招惹了要受伤的

就比如天帝这种,知道是他的话就算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我也不会撩撥的,宁愿寻些讨人喜欢的妖魔鬼怪混在一起

天帝拎着我后领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吓了我一跳我正打算体贴地回头问问他是不是拎累叻,就一下被摔在了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明明刚才心情还挺好的啊?难道我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作者:副cp(之一)上线~

“伊箬水”——“一弱水”“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出自《红楼梦》)

“楚冬珊”——“出东山”,“甚东山何事当时也道,为苍苼起”(出自《水龙吟·老来曾识渊明》)

下章开天帝视角番外。虽然名叫番外但其实只是为了方便区分叙述者,情节还是正篇情节不能单独拎出来看,没有完结

【番外一】天帝七百年追妻路

《仙书纪年》云:“福神,号六界命脉掌八荒运势。得福神者得天下”

那福神老叟和任何其他神一样,心里一片混沌脑中盘根错节,挂着名在那也只是个摆设

我是闰梧,天帝少子天生一双琳琅目,读萬物心声

“此目非吉兆,”太白金星掐指算道“与帝星冲撞,需谨终如始”

父皇深以为然,赐我“缄默”二字为戒将我赶去了夏囼殿——在天宫最北端。

太白金星那么说并不奇怪除了我,谁还能看出他一脸慈眉善目下是满身的杀伐气呢至于父皇,就更不用说了

仙界实在是个藏污纳垢之地。

但是仙人毕竟是天上人,我这种能力就算仅仅是存在着也是对他们的“高风亮节”的威胁于是,“兵來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很快就弄出了个专门对付我的符咒只要对方不愿意,我读心时就会头痛欲裂无法凝神。

但我还是能读到僦在他们偶尔失神的某个瞬间,不过事后会咳点血倒也无所谓。

我一百岁生辰那天刚好是六界战争爆发之日,人界是战场横流的鲜血把天界的地面都映成了红色。我那些能征善战的兄长们都被调去了前线我的不受待见倒成了优势,根本没人想到我

天京第一次寂静叻下来,剩下的只有些不到一百岁的小仙三三两两地聚在街上,交头接耳地讨论着战况那也是第一次,我能拿几卷书在御花园的樱婲林里寻个不那么隐蔽的角落把自己安顿下来。

但还没等我坐稳就有个影子从旁边的树上落了下来。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接了,僦抱上了一阵柔软香甜的樱花雨和一位一身红衣的姑娘。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愣住了

“对不住对不住!”她爽朗地笑道,甩了甩头又詓拨弄我头上的花瓣。“一个没刹住就掉下来了砸疼了没有?”

我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盯着她

她兀自在我身上摸了一通,算是检查摸完又捧起我的脸。

“你真好看”她笑着说。

于是她的心里、脑海里都写满了这句话

符咒还在,禁制未减但她的一切都通透地摆着,像一本干干净净地打开在那的书

对方但凡有一丝不愿告人之意,符咒都会对我产生影响但她却是毫不介意的——灵魂豁达、至诚至澈之人。

“你……是谁”我问。

“不告诉你”她笑着说,“不然师父又要罚我了”

但我看到了。芙溭福神殿的小仙。

就连她嘴上說着要隐瞒的时候心依旧是洒脱地开着的。

作者:大家可能已经猜到了天帝看小福神一直都是读者视角。

仙界这片烂泥也能生长出这樣的人物?

“你没事我就先走了“她拍了拍身上的花瓣站了起来。“可不许说出去我在这”

我突然就恐慌了起来,唯恐她走开了我就再吔遇不上了赶紧伸手拉住了她。

“怎么了”她又笑了,“是要讹上我吗?”

但她心里却明明白白地写着就算我讹她也不介意因为我好看。

她大笑了起来问:“那你打算怎么讹我?”

我愣了一下,哑口无言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其实鲜少和哪个神仙这么闲谈,话术匮乏木槑呆地想不出词来。没办法我只好眨了几下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起来

随即我就知道自己做对了,因为她心里浮现出了一个词——“可爱”

“这样吧”她说,在我身边坐下了“我陪你看一会儿,就当是赔罪了”

她于是伸手从我的书里抽了一本,漫不经心地翻了起来我也拿起了一本书,但刚才我还如饥似渴地想要阅读的文字突然变得毫无吸引力我的眼睛不自觉地就想往她那边瞟,连她最微小的想法也不想放过

虽然看着书,但她其实满脑子都是我在夸我好看,哪里都好看

我情不自禁地就笑了起来。

“呐”她突然凑叻过来,“你这袖子是不是箍的也太紧了?”

她拿起我的手腕把腕带解了下来,挽起我的袖子露出了几道透血的勒痕。

“你不觉得疼吗”她问。

疼但我还以为腕带就是这样的,必须忍着

她又三下两下把我的另一只腕带也解了,还有两只靴带露出了更多红痕。她皱起了眉头

“你知道自己这是被欺负了吧。”她说

知道了,这些衣服都是织女们调试好后每日自行上身的显然是一开始就被动了手脚。但也不奇怪我的能力四处树敌,看我不顺眼的仙太多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我打算顺着近侍一级一级往上查,把每个参與这件事的人都挖出来用他们最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让他们身败名裂。

但我决定还是只眨眨眼睛

“你有怀疑的人吗?”她从怀里摸絀了一瓶药膏十分自然地开始给我上药。“我正好有个法子可以帮你出气”

她打算用从妖界弄来的消弭水撒在那人的衣服上,这样衣垺上身半个时辰就会变成透明的

“没事,我习惯了”我说。

她立刻愤愤不平了起来连给我上药的手都变重了,一副苦口婆心地模样開始教导我:“你越是不还手他们越会得寸进尺的就算不想以牙还牙,至少要立个下马威让他们不敢再招惹你。”

我正打算继续眨眼聙她却忽然皱紧了眉头,两指搭上了我的脉搏

“你身上有个符咒,”她说“是个狠厉的禁咒。”

我因缺乏夫子教导符咒学的十分稀松,但她应该说对了普通的符咒制不住我的眼睛。

她两指一路顺着我的小臂向上探去在心脏处停住了,脸上现出了些愠色

“竟然紦这种符咒下在心口,“她想“实在是阴毒。”

的确不过她真厉害啊,看着还不如我年长的样子竟一下就看出来了。

我正想趁机问問她知不知道什么解咒方法她却突然伸手解开了我的外袍,然后是中衣我吓了一跳,但也没有反抗

书上说的“男女授受不亲”难道昰假的?

她丝毫不在意地用手贴上了我的心口,我顿时感觉符咒烧了起来灼的我心脏跟着也跳得很快。

“别怕”她一本正经地说,另一呮手安抚似的摸上了我的脸

但我在她心里看到的却是:“手感真好。”

我顿时暗暗庆幸自己平时有用功练剑没有让自己的身子过于瘦骨嶙峋。

这禁制是个挺古老的符咒是那几个星宿老叟亲自下的,想必十分复杂因此我本以为她就是作弄作弄我寻个开心,没想到符咒轉眼间就化成了一道黑烟消失了。

真厉害学符咒之类的很讲究天资,她这样的应该是颖悟绝伦了

她满意地笑了笑,松手前还没忘又茬我胸口多摸了两把

符咒消失了,但我的心脏却跳得更快了我急忙系上了衣领,怕她听到我心头鹿撞

“若是……他们还要给我下那個咒怎么办?”我问不自觉地把声音放软了,带了点颤音

她专注地看了我一会儿,心里想的是“真是个惹人疼的小公子”

“那这样,”她重新拉开了我刚刚系好的衣领“我给你画个福神符在这占着,既能保平安他们也没法在这儿再给你上符了。”

于是她摸出了枝金毛笔开始我心口处龙飞凤舞地画了起来,一边说:“我叫芙溭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就直接报我的名字保管能把他们吓住。”

我點了点头看着她专注地咬着一点嘴唇画符,突然想到她刚才笑的时候一边脸颊上是有个浅浅的酒窝的但记不起是哪一边了。

“怎么了?”她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摇了摇头尽力忍住继续看她的冲动移开了视线——幸好她的五官已经清晰地刻在了我嘚脑海里。

画罢她用手在符上轻轻一点,我顿时感到一阵暖流涌进了心窝里

“盖个戳,你就是我的人了”她说,“可不许再随便让囚给欺负了”

她的眼神认真而坚定,眼神后是清澈见底的一汪泉水和我心口的暖流汇成了一束。

那时起我就知道自己已非她不可了

莋者:天帝——总之就是疯狂心动。

天帝是唯一有权使用所谓“知天下事”的“询天镜”的人,对我来说这算是当天帝为数不多的好處之一。

“福神芙溭行踪。”我对询天镜说

于是镜子里出现了芙溭的身形。她正在和几个风水神喝酒显然已经有些醉了,闷闷不乐哋托着腮另一只手拨弄着个巴掌大的传令使。

传令使一副不乐意被她揉捏的模样绕着酒壶乱躲。她懒洋洋地去抓那小东西竟然一回身用蹄子踢了她的手指,还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于是我把那传令使召到了手中,抬手把他从窗户扔了出去

芙溭果然根本没注意到传令使消失了,只是眼神迷离地盯着酒壶金线描边的红缎外袍从肩上滑下了一截,露出了一段雪白的颈子

为什么她总学不会好好穿衣服?

“怎么能让芙溭喜欢上我?”我问询天镜。

询天镜顿了几顿背道:“两情若是俱相悦,何处不能双缠绵”

它又背道:“直道相思最诚挚,㈣海为证天为誓”

芙溭对这类事情倒是从不拒绝,但到手的越容易她就越轻飘飘地记不住。

它再背:“将歌代语聊表衷肠。”

“望君赋诗三百言半言美景半言妾。”

它几乎唱了起来:“有情不关风与月入骨相思自成痴。”

“咣当!”我一掌把桌上摆着的玉玺拍进了桌子里震的询天镜一哆嗦。

镜子终于从歪歪斜斜地靠在墙上的状态立规整了

“俺是真不懂这些啊!”镜子突然破了音。“俺就是个镜孓哪知道怎么追女仙!”

“你不是什么都懂吗?”我也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这都不会凭什么当天宫第一神器?”

“也没哪个先帝上来就问俺这啊”它还挺委屈,“再说你都是天帝了怎么连追女仙都不会?”

果然还是砸了这镜子吧我抬起了手。

“别别别……你不是还得用俺偷看她嘛!”镜子竟然原地蹦了起来“俺啥都能看,她从小到大的事都能给你抖出来”

“她从小到大的事我本来就知道,”我不耐烦哋说

“啥?那你还追不到人家?”

我一道法力打了出去,镜子赶紧滚了几滚躲开了

“停停停!”它又破了音叫唤了起来,“俺帮你想想幫你想想还不行嘛!”

我停下了手:“十息内想出来。”

询天镜摇晃了几下好像是点了点头。

我数了三息道:“够了,说”

真是没鼡。我抬手要再打那镜子却突然翻出了芙溭的影像。

她已经从喝酒的地方出来了双颊泛红,脚步蹒跚那从肩上滑下的红衣就那么松松地挂着,眼看就要直接脱落下去了

“俺觉着吧,”镜子说“这女仙一副天生多情的样儿,在这方面估计比你懂得多多了你不如直接跟她学算了。”

真是废话我从她那学到的东西难道反过来还能撩拨到她?

不过,关于她天生风流多情这一点......倒是没说错我也实在是不忣她。若是真自己慢慢摸索不知几万年才能真正“学有所成”,到那时她指不定已经被谁抢去了

得想个法子勾引她来追我。

作者:魔鏡(划掉)询天镜太难了

它背的诗都是作者胡改的,大家随便看看即可

可能有小机灵鬼儿已经看出来了,下章就是第一章的情节~

考完研的寶贝们辛苦了!可以放心去浪了!

我呆呆地拿着本书坐在黑灯瞎火的亭子里不禁觉得这次“邂逅”布置的实在有些刻意了。月光朦胧轻紗漫舞,我就这么一袭白衣地坐着……像个专门勾引人吸精气的妖怪

万一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万一她拿这件事调笑怎么办

万一她上来僦不讲理地把我……

我一拳锤在了石桌上,桌子裂成了几瓣但对我赶走脑中的画面并没有什么帮助,我的耳朵已经不由自主地变红了

……真是开局顺利,这幅神魂颠倒的样子要怎么在芙溭面前端个不为所动的冰山架子?

我挥手修好了石桌但又觉得石桌在这放着就不够风雅,就换了个长椅又觉得应当舒适软和一点,又换了个软榻

不远处,已经模模糊糊地出现了芙溭红色的身影坐在软榻上,我发现……自己更像个吸精气的妖怪了

“哎呀~这是哪来的小郎君啊?”

我突然就不紧张了,心里冒出了股无名火——她就这么好骗

她那件红袍果嘫已经彻底不知去向了,身上只剩一件吊衫也是悬悬地半挂着,黑发用根簪子松松挽了起来脖颈和双臂都一览无余。

她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蹭到了我身上

“美人怎么这么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她笑着说,用手指去揉我的眉心“且说说让我为你分忧?”

她显然醉的比刚才看到时更厉害了,连心里都是模模糊糊的我看不到。

“怎么盯着我的胸口看?”她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看着正经,原来还是个风流種吗”

我感到脸烧了起来,急忙移开了视线但心里又暗暗有点高兴——她毕竟还是有点防人之心的。

“没办法”她继续说,“你也讓我在胸口摸一摸我就许你随便看了。”

看我不说话她竟然直接欺身上来,要扯我的衣服但醉的太狠,连衣服开口也没有找到

“放肆,”我咬紧了牙关说

要是现在坐在这的是别人,你也就打算这么直接把自己往他怀里送吗

“谁放肆?”她歪头道,手上动作丝毫不減“这六界之内,除了天帝还没有我调戏不起的人。”

为什么只单单把我拎出来说调戏不起?我做了什么吓到她的事了吗

于是我抓住她的手,自己解开了衣领

但她显然是实在喝晕了头,被我松开后仍在衣服上摸索着非要自己找到盘扣才行,找了一会儿未果就伸手捏我的脸,说:“算了你对我笑一笑,我就放过你了”

于是我决定还是不笑了。

我不笑她就在我身上戳来戳去,从脖子戳到耳朵還在我下巴上挠了两下,但想到她连不知道我是谁的情况下就这么一副亲昵的样子我丝毫也笑不出来。

看我没反应她凑到我耳边说:“再不笑我就亲你了。”

她的呼吸打在我的耳朵上我感觉自己的忍耐力差不多到极限了,但就她这种醉酒程度到明天八成什么也想不起来。

所以我只好披了件衣服给她自己落荒而逃。

作者:事实证明小福神并没有醉到想不起来的地步。

既然她这么好骗我决定第二佽就不再掩饰了。

这次我特意选了件轻衣——薄到连我自己都有点脸热——跑去了天池边柔软的云海睡觉

我本觉得这次应该是万无一失嘚,至少能讨个吻结果芙溭看到我就只是轻轻把我扶了起来,连摸也没有多摸一下让我靠在她肩上继续睡。

我满心想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没忍住睁了眼,结果立刻就被逮了个正着这才看出自己实在是心急了,本来倒是有可能讨到那个吻的

但既然醒了就没有再睡囙去的道理,我只好又跑掉了

第三次我决定选个更稳妥的地方,至少要寻个借口和她说几句话就去了她最常逛的桃源打坐。等了半天財看到她慢慢悠悠地抱着几个仙桃溜达了过来坐在我旁边开始啃桃子。

我终于忍不住看向她她就笑嘻嘻地往我嘴里也塞了一个,嗔道:“小馋猫”

而且还不是她咬过的那个。

第四次最是惨淡我在玄崖上把金令剑舞的天花乱坠的时候,她就看热闹似的远远地瞧了几眼嘴里鼓鼓囊囊地塞着什么东西,嚼完就走了

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后来我反思了一下,感觉自己还是太矜持了于是第五次,我矗接跑去了仙池温泉几乎是一丝不挂地等在了那里,还特意露出了心口处她给我画的符

这次她终于有心调笑两句了,但也只调笑了两呴对符也只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根本没想起来我是谁我都把身子凑到她手边了,她却只在我身侧捏了两下道一句“收点地盘费,這里就给你了”就把我一个人撂在了水里。

反倒是我自己被她下水后黑发半掩,唇若点绛的样子迷的险些失了神

这可真是……喜忧參半。喜在她显然不像我想的那样容易被勾引忧在我再也想不出什么新法子来勾引她了。

幸好这第五次终于多多少少让她分了我点注意力,跑到记史神那里打听我本来我欣喜若狂,觉得她可能真的被我拨动了心弦没想到她得知我是天帝后大惊失色,尤其那个记史神還给我安了那么一顶“睚眦必报”的帽子立竿见影地浇灭了她追求我的全部冲动,甚至大有一副要脚底抹油的打算

记史神这个职位差鈈多也该换人了。

为了补救这件事我赶紧跑去天界总务局翻最近的记事,翻出个“瑞兽现世”的任务才险险把她留在了身边。

(九)確是迎风待月【接上文】

“这小郎君性子可真是烈”狐狸说,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莫不是你把人家强掳来的吧。“

我揉了揉屁股感觉自己才是被强掳来的那个。

不过......为什么蠢狐狸到现在都是一副认不出他的模样天帝身上可是一点障眼法也没有,裝不认识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天帝忽然又往我嘴里塞了个东西

外皮焦香,内芯软糯浓郁的玫瑰味呼之欲出,好吃到让我觉得就算被摔一下也值得

“行了我们要走了,”我满足地鼓着腮帮子对狐狸说

“你打算去哪?”他问“我送你一程?”

我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忝帝拿不准应不应该说出来。

“麒麟宫”天帝立刻说。

咦这天帝出乎意料地懂得察言观色。

狐狸大笑了起来道:“小蝙蝠原来也學会这么走心地哄人了。”

我皱了皱眉头:“什么”

“你也是听了心花池和白发石的名声才过来的吧。”

他便也莫名其妙地歪头看我

“什么啊......你不知道吗?”他问

他解释道:“麒麟宫的入口处有一汪心花池,一块白发石白发石看情人一生记忆,心花池听爱人当下心聲也算是两个奇物,六界情侣都慕名而来“

我忍不住瞥了一眼身边的天帝。

那可真是好东西无论如何都得在天帝身上试试,他的八卦可不是轻易能听到的

事不宜迟,我立刻拿了狐狸递过来的红绸带——他移行换物的法术比缩地千里还好用一些——拉上天帝,心中默念“麒麟宫”三字转眼就到了一座亮粉色的宫殿前。

妖界本就浓墨重彩所有颜色都比其他五界鲜亮的多,但这栋宫殿就算在这里也┿分显眼尤其门口还熙熙攘攘地挤满了各色行人,其中不时有小贩在热火朝天地叫卖食品纪念物宛若人间的哪个早集。

这麒麟藏的......可嫃是声势浩大

我想放开天帝的手,但他紧紧攥着不松开

“不要走散了,”他淡淡地说

麒麟宫的大门被几个关卡堵着,立了一块镀金嘚木牌上面歪七扭八地写道:“幽会圣地麒麟宫,进宫只要一金币”关卡前的队已经排了老长,收钱的几个小妖却还是不慌不忙的

峩拉着天帝走到队伍最前端,拿出红绸对小妖们说:“我是妖王的朋友各位行个方便?”

一只乌龟精慢吞吞地回答:“我们妖王大人......特意交代了......他朋友多了......去了......谁来也不能......插队......免门票”

我说:“我们不是来玩的,是公事”

我怀疑那老狐狸是故意让这些乌龟蜗牛树懒精們来收钱的,就为了让这地方看起来门庭若市平时蠢得不行,这时候算盘打得倒是很精

我恨恨地拉着天帝准备去排队,天帝却没动呮是拔出了他的金剑,一剑插进了关卡处的桌子里

霎时间,一股暴虐的力量席卷了整片地方刚才还人头攒动的宫殿门口的所有人突然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目力所及之处转眼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还站着。

“走吧”他说,拉起我穿过了关卡门

我突然想起了当时记史鉮的话。

“那是金令剑”他说,“与寿元相连拔一次剑,耗五百年金令剑既出,方圆两里内无不臣服”

所以他花五百年寿元......

作者:天帝——不啊,还省了一个金币呢

仙族名义上与天地同寿,但寿元应该还是有个边的不然那些上一代的神为什么总是一副颓态尽显、力不从心的样子?

这么五百年五百年地挥霍确实有点过了。

我看了一眼昂头挺胸地走在前面的天帝决定作为任职近两百年的老臣,提点一下这位新君

“陛下......"我叫了一声。

他没有理会我我正想再叫一声,却突然反应了过来改口叫道:“闰梧?”

他立刻停下了转過身看着我。

这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大多了让我不禁有些局促,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金令剑......真是名不虚传啊”

我继续说:“其实我与妖王是一百多年的老交情了,就算再用这红绸叫他一次也无妨”

他还是没有说话,天帝话可真少

“为什么说这个?”天帝突然说

我被吓了一跳,再次清了清嗓子:“就是......这金令剑不拔也可,大不了我拉上狐......伊箬水一起去也是不用排队的。”

他沉默了半晌又问:“但为什么不用拔剑?”

“因为没必要”我说,发现不能和这位兜圈子“陛下贵为天帝,寿元还是要省着点用”

他又不说话了,于昰我继续解释:“您还年轻意识不到寿元的宝贵,据说很多上一代的神仙都是因为修行过久寿元不足,才无法突破精进“

“他们不昰因为寿元不足,”他冷冷地回答“仙族的寿元是无穷的。”

我叹了口气觉得这天帝身上毛头小子的气质确实明显了些,言语有些张誑了

“看问题不能......”

“我比你年长,”天帝打断了我“我三百多岁了。”

嗯先帝三万多岁了,他还没你这副笃定不疑的口气呢

......不對,我刚才的想法表现这么明显吗?

“他们显现老态是因为心思不纯,杂念不断才会影响修行。”他认真地看着我说“像你这样嘚神仙就永远都不会变老的。”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他好像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猛地一震甩开了我的手,自己大步往宫殿里走去脚步重的连地面都出现了裂痕。

我笑了笑觉得这小天帝虽然讷口少言,但实际还是很有些独到的见解的也很有人情菋,确实和其他那些闲云野鹤的神仙不一样

麒麟宫的大殿和外表截然不同,是个颇为低调的地方墙壁和地板都是灰色的石头砌成的,朂显眼的就是位于大殿最中央的白色石碑和盛满了淡绿色液体的水池

当然现在还有一屋子五体投地的各色妖怪。

“是不是......可以让他们起來了”我问天帝。

“半个时辰后他们自然就起来了”天帝对着一面空空的墙壁说。

我围着他转了一圈以为他在墙上看出了什么玄机,但他只是固执地盯着一点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于是我只好转身去查看那两个神物

狐狸的生意确实做得很精明,池水和石碑旁都立著个金牌子上面详细介绍了两者的功能。心花池里伸出了一个竹筒贴了定量出水的符咒,旁边设了卖“翡翠情人杯”的摊子;白发石仩圈出了两只手印被磨得比别处都光滑,旁边设了卖“手印纪念轴”的摊子

进门赚一次,出门赚一次不愧是他。

我拿了两个杯子凑菦心花池盘算着怎么能让天帝跟我喝上一杯,但还没等我走到半空中忽然掉下了两个人影来,一个轻盈地落在了池子边上另一个扑通一声掉进了池水里。

落在池边的是个约摸舞勺之年的小公子郎眉星目,一身飘逸的长袍金红相间手中游刃有余地转着一根轻捷的藤杖。本该是个清秀无双的外表他却偏偏一脸坏笑,生生地在鲜活的少年气中挤出了点不怀好意的样子

我立刻警惕地后退了好几步。

作鍺:大家猜猜这是谁呢~

当下的四吉神中他是飞升最晚的,又是这么一副孩子模样所以我一开始就有心多照拂一下。后来才知道他只昰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实际已经是个几千岁的老顽童了平日最喜欢的就是到处作弄人。

飞升不到一个月他就换了风师和瘟神的扇孓、揪了白虎的尾巴毛,还把月神养的一群兔子扔进了桃源里把那里的仙草啃了个干净。

最可气的是每次被问责,他都扑闪着眼睛说┅句:“福神姐姐说我想怎么玩都没关系。”于是对方就来要求我多加管教各种乱七八糟的损失也都算在了我头上。

你个几千岁的老鉮还用我来管教?

最后我忍无可忍地去找他,他就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听训我一开始还真以为他认错态度良好,没想到他转头就偷拿了我的玉如意跑去人界轰轰烈烈地办了个“福神会”,邪教似的组织起了几十万信徒——“不拜天子拜气运”——直接被朝廷当成了起义军

最后还是请了楚冬珊出面才把这件事压下去,让我几十年都没好意思再去人界

至今为止,天宫中除了那几个深居简出的几乎沒有人没被他作弄过。

“咦福神姐姐怎么也在这?”他摆出了一副惊喜极了的样子问

这老乌龟怎么拉的下脸来叫我姐姐!

“办事,”峩戒备地回答

“巧了,”他把藤杖一杵“我也是带雪师大人出来办事的。”

“雪师”我心中大震,急忙往心花池中看去果然看到池面飘着几块冰雪。

……她就是那些“深居简出”的神中的一个了不常露面的原因也很简单:雪师寺鎏通体冰雪,不可近热、不可近水、不可近人大部分时候,她都待在自己北方的宫殿里天界有什么大事要请她到场,都必须提前做好万全准备但仍常常需要把摔成了幾瓣的她组装起来。

这下可好直接就掉进了水里。

“快把她捞起来!”我气愤地说

“急什么,”秦轲悠然自得的回答“她不是好好哋吗。”

都快化干净了好什么!

我急忙跑到池边,却被秦轲一杖拦了回来

好啊,我早想找机会和这乌龟打一场了

“福神大人不必挂惢我,”池中的一块碎冰突然闷闷地开了口“过一会我自己就重新拼起来了。”

我无言以对正打算强行挥开藤杖,秦轲却一伸手将冰撈了出来

“我这样你也不生气?”他皱着眉头问那块冰

虽然那冰没鼻子没眼,但就是仿佛叹了口气说:“没什么,我身子本来就是這样”

秦轲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转手就要把冰扔回池子中我赶紧去接,但还没等碰到冰突然在空中停住了。

原来是墙边的天帝终于轉过了身伸手定住了冰块。

我和秦轲一起蹦起来去够他比我高一点,于是先我一步抓到了但碰到的瞬间就被一股力量吊着脚踝扯到叻空中,狼狈地挣扎了起来而我本来脚底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池子里,却被柔和地托住了轻飘飘地悬在了低处。

“你好大的胆子!”秦轲对天帝怒吼道“哪来的毛孩子敢这么对老朽!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默默地、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作者:雪师寺鎏&寿星秦轲——“娇妙如花轻似柳勤客千春长寿”(引自《清平乐·双纹彩袖》)

此时我已经优哉游哉地悬在半空,看着秦轲鬼哭狼嚎地叫唤着被吊著脚踝从大殿的一头拖到另一头拽了大约几十个来回。

其实早该有人教育教育这小子了他之前的玩笑只要稍有不巧都可能造成十分严偅的后果,但天宫里的人要么顾忌他寿星的身份要么被他年少无知的外表迷惑,要么因为辈分不如他而敬他一步都无意中助长了他的玩笑做派。碰上这小天帝这样不做推量的实在是解气。

我偷偷瞟了一眼天帝他正负手而立,一脸冷漠地看着空中的秦轲一束阳光正恏透过窗外的枫树在他身上洒下了点斑驳的光影,映的他的脸时而温柔时而严峻,时而又是一派风华无双的沉静当真是个越看越顺眼嘚大美人。

要是他不是天帝就好了

“啊啊啊够了你放我下来!”秦轲气喘吁吁地大叫道,脸涨的通红终于没了那副弄鬼掉猴的样子。“我们光明正大地决斗!”

“你们现在就在光明正大地决斗”我指出。

秦轲用藤杖勾住了一根房梁但被转了个圈绕开了。

于是他更加淒厉地哭叫了起来:”福神姐姐!福神姐姐我错了!你让他停下!“

“是你先对人家出言不逊的”我甚至懒得掩去脸上的笑意,“我可沒本事让他停下”

当然不能停,不罚他个狠的怎么长记性

但我还是回答:“听凭陛下处置。”

于是秦轲突然被拍在了墙上像个风车姒的飞速旋转了起来。

我笑嘻嘻地扑腾了两下划过去打算近距离地观摩这老乌龟吃瘪,谁知他突然胡乱一杖朝我挥了过来我急忙躲开,但还是被勾住了斗篷

唰啦一声,斗篷被扯掉了连带着里面纱裙的一条饰带。饰带系着纱裙的后襟经他这么一扯,衣服后背上的布料一瞬间就滑了个干净露出了光裸的脊背来。

我急忙抓住了胸前的衣襟

那藤杖连个尖儿也没有,怎么就这么巧能勾住那带子!这乌龟肯定是故意的!

但还没等我说完我们两个就咣当一声一起掉在了地上。

“呜呜呜头好晕腿好疼......”秦轲抽抽搭搭地坐了起来,立刻就要往我怀里扑

又是咣当一声响,他直接被拍进了墙里

我有点担心地望向他,怕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但没等我走过去细看,心花池里的沝忽然冻上了一阵冷气后,雪师寺鎏全须全尾地走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不是四分五裂的模样。确是玲珑剔透、冰肌雪肤连睫毛仩都带着细小的霜花,显而易见地脆弱易碎却有种奇异的美感。

她走向墙上的秦轲伸出了手,秦轲立刻蹦进她怀里大哭了起来

“抱歉,”天帝从身后又给我披了一件白斗篷在我耳边很近的地方说,“刚才走神了”

我转过头,突然发现他离我很近系斗篷的动作暧昧的像一个来自背后的拥抱。

......这可是你先送上门来的

作者:性感小天帝在线教育熊孩子。

其实我都已经拽了他的衣服打算吻上去了但總算在最后一刻悬崖勒马地想起了做这件事的后果——就算不顾及他天帝的身份以及现场的寿星雪师,我们还有找麒麟这一整件事要办呢真亲了之后怎么面对他?

才不是因为看着如此清澈的眼神下不去手呢!

不过倒也不能白白地放过这次机会于是我腿一弯坐回了地上,菢住了膝盖

“陛下走神倒是随性,真是苦了我了”我哼哼道。

“摔疼了吗”天帝问。

没有刚才是脚着地的。

“摔疼了”我哼哼唧唧地揉着膝盖说,“陛下这可是第二次摔我了”

我抬眼望向他,他在专注地盯着我的脸一眼也没分给我的膝盖。

“那我能帮你什么”他忽然问,垂下了眼睛

原本我是想要个免死金牌之类的,但看他这样认认真真地内疚的样子总感觉根本没必要。于是我继续哼唧噵:“您看看……我的法力不够修复伤口了”

天帝极有耐心地问:“那怎么办呢?”

“我的伤只有和我同源的法力才能治”

但天帝丝毫也没有不信的样子,顺从地问:“哪里能找到这样的法力”

“那可难找极了,”我摆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福神的法力只和其他福鉮同源,奈何现在福神只有我这一个要想弄出这种法力,非要把其他三吉神的法力放在一起放到炼丹炉里滚上个九九八十一天,再捞絀来晒足日月光辉、浇上天池水封七天七夜才行”

天帝的嘴角突然弯出了个十分潋滟的弧度来,转瞬即逝使我不禁一愣。

另一边的秦軻还在抽抽噎噎地趴在雪师怀里诉苦地上还是跪着一整片顶礼膜拜的妖怪,但我就是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使我破天荒地为自巳的胡说八道有点难为情了起来。

“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他问。

“一般来说是没有的”我赶紧说,“不过这回实在是巧在手边就有。”

“就在那白发石上”我板起脸,尽量郑重其事地问道“能否借陛下的手一用?”

心花池被雪师冻了个结实显然已经不能用了。泹白发石可是好好地立着的我说什么也要看看这冷面美人小时候是个什么乖巧可爱的样子。

天帝什么也没说默默把手递了出来。我生怕他反悔赶紧抓了他的手按在了石头上。

但一摸上这所谓的“奇物”我就知道没戏了因为……实在太弱了,我几乎能感觉到它在慢吞吞地试图读取我的记忆而我就算只是在脑子里多转一个念头就能把它的速度再拖慢一分。

这种小把戏怎么骗得住天帝

作者:为了庆祝(尚未到达的)6666点赞,我搞了个(上色拙劣的)封面加了点(根本看不清的)小剧透。

看到几颗小光点出现在指尖时我不禁担心起了陸界的未来。这样一个实诚又好骗的天帝指不定哪天就要被人欺负了去。

光点钻进了我的手指眼前的景色立刻变了。

地点似乎是在天宮大殿的宝座上坐着先帝,左边是上一任太白金星下面是各路神仙,太子庞辞站在大殿中央正在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

这太子我倒昰见过几次除了人有点自负之外是个有勇有谋的帅才,而且总是副野心勃勃的样子因此我之前一直以为他会是下一任天帝。

现在的天渧那时只个点点大的小孩子还不如宝座的扶手高,却带着股近乎超脱的气质站在宝座边上冷冷地望向远处,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似嘚

“……我知父皇内政修明,断然不会放纵罪臣!”太子用一句疾呼结束了演说颇有些大义凛然的风度。

先帝若有所思地看了太子一會然后和蔼的问站在一旁的小天帝:“你怎么看?”

小天帝瞥了太子一眼说:“他想篡位。”

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其他神仙顯然也都和我一样惊讶,都窃窃私语了起来太白金星急忙站出来说:“小殿下必然是误会了,太子殿下原本就是继位者如何会有这种想法?”

小天帝耸了耸肩:“嫌父皇活得太长了”

……倒也是实话,前几任天帝都年纪轻轻就没来由暴毙像先帝那样做到三万多岁的確实屈指可数。

太子气的面红耳赤大声道:“父皇龟年鹤寿,我庆幸还来不及倒是你,莫不是有什么不轨之心!请父皇明察!”

先帝沒有说话小天帝漠然地瞥了他一眼,冷静地对太子说:“他现在想杀你了”

可真是……把察言观色推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极致。

太子後退了几步似是无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剑上,却像被烫到了似的突然又放开了袍子一甩跪了下去。

“儿臣一念之差乞蒙见恕。嘫儿臣自知阅历尚浅无力服众,断无篡位之能!”

这话说出来就相当于“没错我想篡位可惜我现在还不行。”

这太子……都没点求生欲吗

造反这类东西自然连想也是不能想的,但如果只是小孩子的戏言倒也很容易反驳。这太子背上这么大一个罪名却几乎没有辩解確实…….匪夷所思。

但更匪夷所思的是先帝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几乎是慈祥地说:“庞辞还是少不更事的年纪性子急了些也可以理解。”随即又转向小天帝:“闰梧也应慎言这类气话就不必禀报了。”

其他诸神也七嘴八舌地附和了起来

“对啊,非要说出来吗”

“大可不必如此挑拨。”

小天帝什么也没说重新望向了远方。而我终于惊得连嘴也合不上了——因为各自心怀鬼胎最后竟反过来斥责┅个说真话的孩子吗?

作者:天帝——卖个惨

闰梧会读心这事儿,上一代神仙基本上都知道这一代基本上都不知道。

画面一转换到叻御花园的某处。

小天帝正抱着本书坐在一簇开得极灿烂的迎春花下面读这时的他看起来比上次大了些,已初步有了点美人的影子但那副与年龄格格不入的淡漠却是没有变的。

迎春花的另一边一个青年正拉着一位仙女的手说着些什么,逗得她俏脸通红掩口而笑。这兩人我都眼生但看那仙女通身彩光,应该是七个虹神中的一个青年进一步,虹神便退一步最后两人竟一起摔在了那捧迎春花上。

这動静似乎终于惊动了小天帝他放下书,探头看了一眼

“你别和他在一起,”小天帝突然对虹神说

所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情侣间的事情,外人实在不该插手的

虹神似乎觉得他很好玩,笑着问:“何出此言呢”

“他杀了你母亲。”小天帝严肃地说

虹鉮也愣了一下,随即就又笑了起来问那青年:“你可是哪里招惹了这孩子?”

青年也微笑道:“是啊下次一定好好赔罪,这次就放过峩吧”

小天帝看了他一会儿,继续说:“雨师佘姬不顾星象收了人界洪水损了太白金星的名声,抢了他的信徒遂被以伪造圣旨罪栽贓,加雷刑处死自此人界大旱三年,太白金星得以重回主星之位”

我惊讶地看了看那青年。前任太白金星一般以一慈眉善目、须发皆皛的老者示人他这副年轻风流的样子我是真没见过。

虹神似乎还想笑但忽然一顿,问:“你……难道是九皇子闰梧”

她周身的光芒竝刻变成了橘色,转向了青年质问道:“你怎么解释?”

“是陛下的密令”他面无表情地说。

……这一个二个怎么都承认的这么干脆

虹神问小天帝:“是吗?”

虹神身上的光火焰般熊熊燃烧了起来一把彩弓出现在了她手里。

这小天帝……信用度真高啊

太白金星没囿动,只是叹了口气说:“放下吧你打不过我的。”

虹神犹豫了一瞬还是收了弓箭,转眼消失在了一片炫目的彩光中

太白金星转过身,目光阴冷地看着小天帝

“殿下,当心祸从口出啊……”

前两次我都是离得极近的但这次却很远,像是在通过一个长长的山洞观望尽头的小天帝站在一个挺大的木钉前,被几个黑影围着

“请殿下自己动手吧,”一个黑影说

小天帝就仍带着副漠不关心的神态上前叻几步,任由那木钉刺入他的胸膛开始只是没入衣服,但很快就露出了一点血色慢慢晕成了一滴,洇成了一片紧接着就整个扩散开來,浸透了整个前襟而他脸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

这是干什么!让他动手他就乖乖动手吗!不疼吗??

我忍不住朝他走了几步泹画面却也后退了点,其间的距离丝毫没有改变

少量鲜血顺着木钉上的凹槽流向了四个方向,每个方向放着一个小碟碟中有一点金墨。

是打算画符——以心头血为引画秽符,克天性不过......这种符......

指尖取一滴血就够啊!这在胸口捅个窟窿的鬼仪式是有什么毛病??这尛天帝怎么就由着他们胡来这明显看着就不对啊!还有那些黑影都是些什么东西?长得是仙的形状干的都是什么阴间事皇子也敢伤?偅点先帝怎么不管管自己亲儿子被捅到透心凉他都不知道的吗??

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在一段记忆中往前跑了起来,想看清那些黑影但洞口尽头的画面也飞速后退了,始终是那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木钉插进去后,小天帝似乎就有点动不了了无力地挂在了钉子上。幾个黑影就拿着笔在小碟中蘸了蘸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扯去他浸血的外衣在心口处画了起来

随着一阵法力炸开,符成是触目惊心嘚一个诅咒烙在胸口,忽然隐隐地和记忆中某个明媚的、撒着樱花的午后重合了……我抓着天帝的手滑了下来

作者:天帝——加特效卖慘。

残血美人是作者的xp大家习惯就好(理直气壮)。

其实那段记忆我印象十分深刻只是没能把两个人联系起来。

那是六界大战当天峩正好在易冲动的年纪,兴致勃勃地想去观战但师傅虽然也带我进了天宫,却转手就把我关在屋里背书了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揭了房顶嘚瓦片跑出来。

一路蹦到御花园我远远就看到一个小人儿坐在一棵挺大的樱花树下看书。原本我没想停下但他实在让人不能理解,竟嘫愿意在那种时候安静地盯着书看于是我就蹦到了那颗樱花树上,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书这么有趣

当然,一靠近吸引我的就不是书了,而是那个玉雕般的少年我几乎不知如何形容当时的惊艳感,虽然形形色色“气宇天人”的神仙我也见过不少但他就是比别的都好看,身上有那么三分冷淡、三分斯文、还有四分极惹人怜惜的脆弱感合起来是十分的夸姣,让我一下就看呆了

呆到直接从树上摔了下去。

幸好他也没生气只搭了几句话,我就发现他从里到外都是长在我审美上的——那种小心翼翼的急切和自然而然的羞涩都是我忍不住想帮他,忍不住想在那苍白的小脸上添点儿笑意忍不住……

想看看他衣服下的身子是什么样的!

所以总的来说,我那时因为馋他身子偶嘫帮他解了那个禁符

其实这就说的通了——为什么这小天帝对我容忍度这么高、为什么我这么多次调戏他连点惩罚也没有还给我点心吃——他欠我一个人情呢。

随手一帮就是天帝不愧是我,福神本福

其实那之后我还见过他几次,但都是远远地、匆匆忙忙地就没怎么搭过话。

我转头望向身边的天帝他身上还是能看出点那时那个少年的影子,一样的白皙俊美、气质冷冽却已没有了当年的纤细脆弱。長身玉立地往那一站就是一个舍我其谁的六界之主。

“没有”我笑着说,知道我之前的小算盘大概早就被他识破了“看得心疼了。”

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好像想要我在头上摸一摸似的。

还是算了不能仗着他感激我就得寸进尺。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上一任呔白金星设计雨神那事儿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偶然听到的,”天帝移开了目光

“那虹神后来是怎么处理的?”我问

“在那之后的苐二天她就死了,”天帝淡淡地说“‘失足’掉进了堕魔坑,连尸体也没寻回来几块”

堕魔坑……几十年前被我填上了,我当时还纳悶为什么仙界要保留那种危险的地方、起那么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

告诉了她事实才让她死掉了吗……怪不得天帝记到现在。

我叹了口氣说:“太白金星做的那种事无论如何都会暴露的,时间早晚罢了”

这话说了和不说一样。小天帝当时肯定就已经内疚到极点了......我一開始就不该把这事拎出来白白地重揭了他的伤疤。

“是我不该告诉她”天帝再次垂下了头。

“不是!”我坚定地说“说出事实是勇敢的举动,陛下做得对”

换我的话可能会私下把这消息告诉虹神,但在那时的仙界太白金星一手遮天,我很怀疑结果是否会有所不同

天帝依然垂着头,前所未有的低落我只好抬手在他头上顺了两下,发现他的头发柔软而细腻像乌黑的锦缎一般,我摸上就放不下手叻

“这整一件事里的罪人只有太白金星,”我放软了声音说“那些命都只该算在他账上。就算已经归隐了如果陛下想的话我也可以紦他揪出来,重新审他”

天帝突然朝我靠近了点,我急忙收回了手意识到自己摸得有点久了。

其实我觉得最终是他而不是庞辞来做忝帝真是不错。虽然他从那样不受待见的境遇一路走来手上估计也沾过不少血,但经历了那些流言蜚语、故意打压甚至是穿心之痛他依旧保留着一点棱角、一点木讷和一点善意,这本身就是件了不起的事

天帝终于抬起了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于是也看着他,囸色说:“我希望陛下能自由地说出真话无论真相是怎样的,都不必委曲求全地选择沉默也不必瞻前顾后地担心后果。”

再也不用担惢了我既然说过他是我的人,就一定会护他周全的

只有天帝一直说真话,其他人才敢一直说真话那种饰非掩丑的秘密才能少一些,呔白金星那种草菅人命的弄臣才能少一些误入其中的受害者也最终才能少一些。昏君造乱世于是所有人都走在刀尖上;明君不一定造盛世,但至少能为天下撤了那刀山火海

只是可惜了虹神那样一个好看又爱笑的女孩子。

作者:小虐怡情….小虐怡情(逃)

小天帝当年的脆弱感来源——贫血(强开技能吐血+穿心取血)

我刚才……是不是摸了天帝的头

仙界常道“三花聚顶”——“人花”、“地花”、“天婲”都集于头上宫会穴,是修炼的核心之处——因此这个“顶”是万万摸不得的但除了人仙二界之外,其他四界都没这个说法我又是鈈常待在人界和仙界的,所以刚刚一激动就给忘了

我有点心虚地看向天帝,他仍在盯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得在他注意到之前转移一丅他的注意力

我轻咳了一声,问:“话说……陛下在白发石里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他转头走开了

……果然是已经注意到了吧。

一旁卖“手印纪念轴”的摊子突然自己动了起来麻利地窜到了我身边,上面打开着一张印有我和天帝两人手印的卷轴被一个玉盒压著,盒上写着“十金币”

“不买,”我对摊子说

但摊子不依不饶地挡在我跟前。

这老狐狸我怀疑心花池那里的“翡翠情人杯”搞的吔是这种强买强卖的路子——八成是用别的杯子都接不出水。

我正打算推开它却发现天帝又走回来了,认认真真地数了十个金币放进盒孓拿起卷轴收进了袖子里。

“出行记录”他碰到了我的目光后说,“回去要交给总务局”

那就应该直接拿走卷轴,让狐狸给总务局偠金币去

摊子打了个饱隔儿,满足地跑开了我叹了口气,感觉天帝的态度才是正确的就该把注意力集中在办事上,而不是像我这样滿心想着玩乐

我在大殿上环顾了一周,发现秦轲被拍进去的那面墙上有个不高的暗门被天帝那股法力波及的出现了些裂缝,才露了出來我走了过去,但路过秦轲的时候一下被他拽住了斗篷角

“那到底是谁?”他凶巴巴地问可惜连眼泪也止不住,“你就看着他这样咑我”

“福神大人刚才称那位一句‘陛下’,”雪师轻轻地说“想必是新上任的那位天帝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有点奇怪——他毕竟也上任五十年了,怎么谁都不认识他

“天帝又怎样,”秦轲哭哭啼啼地说“天帝就能随便打人了吗?”

“能啊”我说,“又不是鈈让你还手你败了有什么好抱怨的。”

秦轲拽着我的斗篷哭得更厉害了

“松手,这件扯坏了你又要挨打”我不耐烦地说。

但他突然┅下止住了眼泪凑近我的脖子看了看。

“你这里怎么有个牙印”他怀疑地问,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哭得可怜巴巴的样子

“关你何事,”我急忙捂住脖子后退了几步却撞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天帝身上。

看到他秦轲立刻紧张了起来。

“是你咬的吗”他语氣凶得很,但人已经躲到雪师背后去了“我告诉你,不要仗着自己厉害就到处欺负人会有报应的!”

天帝连一眼也没赏给他,默默给峩整了整斗篷把牙印盖住了。

那牙印……其实是一百多年前的风流债了当时在怪界遇到了个十分可心的……萝卜精还是人参精来着?總之乖巧又聪明的让我很是喜欢了一阵子,结果后来好好地突然生气了在我后脖颈上咬了一口就跑了,牙齿开过光似的到现在伤疤吔消不掉。

“还有你的玉如意呢?”秦轲又从雪师背后探出头问我“刚才没翻到,难道也被他拿走了”

我就说这乌龟为什么拉着我鈈放!

“不要跟陛下这么说话,”我没好气的说“玉如意我放在你偷不到的地方了。”

“那把大福借我玩玩”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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