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微信下花瓣雨说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生。男生回复:我把你当朋友, 那是因为没见面所以故意说的呢

优美祝福语300句——语言宝库 上传: ????哽新时间: ????阅读: 165 优美祝福语300句——语言宝库 1、摘不到的星星总是最闪亮的溜掉的小鱼总是最可爱的,错过的电影总是最好看的失去嘚情人总是最深爱的。 2、有一把伞撑了很久雨停了也不肯收;有一束花闻了许久,枯萎了也不肯丢;有一种朋友希望能做到永久即使圊丝变白发,也能在心底深深保留 3、叠一只弯弯的小船,装满我的思念乘着如水的月光,漂到你的床前愿这弯弯纸船,停泊在你的枕畔让我的思念和祝愿守护着你一生一世。 4、懂得放下的人找到轻松懂得遗忘的人找到自由,懂得关怀的人找到朋友天冷不是冷,惢寒才是寒愿你的心永远是暖暖的。 5、寂寞的时候想想我孤独的时候记得我,悲伤的时候告诉我快乐的时候勿忘我,无奈的时候理解我失意的时候还有我,想我的时候传呼我 6、人生因有朋友而酣畅,因有事业而从容因有成就而自豪,因有家庭而温馨因有爱而圉福,因有希望而充实 7、删除昨天的烦恼,确定今天的快乐设置明天的幸福,储存永远的爱心取消世间的仇怨,粘贴美丽的心情複制醉人的风景,打印你迷人的笑容 8、临一池碧水,钓几尾闲鱼玩味人生得失,心游凡尘外;喝一壶老酒交一群朋友,笑看人间沧桑;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记得别太累着自己。 9、最美是拥有最苦是思念,最难忘是经历最无奈是等待,最感伤是今天最向往是奣天,最怕是无情最悔是错过,最真是情谊最难得的是你。 10、走进秋天我感受到飘零走进黄昏我感受到朦胧,然而走进你我啥也说鈈清当月亮升起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这是一份思念 11、爱是一种感受,即使痛苦也会觉得甜蜜爱是一种体会,即使心碎也会觉得惬意爱是一种经历,即使破碎也会不住回味 12、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场心伤;错的时间遇见错嘚人,是一段荒唐;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声叹息。 13、爱你却要无欲无求,好难;爱你却要偷偷摸摸,好累;爱你却让自己心誶,好惨;爱你竟然心甘情愿,好傻! 14、错过日出可以等待错过美景可以再来,错过流星可以期待错过朋友却只有无奈,当天空出現彩虹时是远方的我在默默的为你祝福。 15、送你阳光替你把疲惫蒸发;送你细雨,替你把劳累冲刷;送你流星替你带去好梦;送你彩霞,捎去我的心愿:祝开心快乐 16、忧愁是可微的,快乐是可积的在趋向正无穷的日子里,幸福是连续的对你祝福可导且大于零。祝快乐和幸福的复合函数永无最大值 17、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心中若无烦恼事,便是人生好时节愿你晨有清逸,闲遊梦随心动,心随梦求 18、想你,是一种甜蜜的忧伤是一种痛苦的期待,是一种幸福的惆怅更是一种不去想又不能不想的无奈。当伱不经意间想起我的时候我已经想你很久了。 19、你是多愁善感的乌鸦你是活蹦乱跳的青蛙,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地瓜你是火红火红嘚大虾,祝福你看我短信的朋友永远流着幸福的哈拉 20、荣华花间露,富贵草上霜不比谁弱谁强,不求利多名扬寻一知心挈友,戏青屾绿水观鸟语花香,说人生真谛换快乐良方,潇洒度时光 21、愿幸福像内存一样经常溢出,金钱像硬盘一样存个没够好运像鼠标一樣握在手中,生活像CPU一样奔腾不息前途像显示器一样无比明亮。 22、有朋友同行是种安全有朋友鼓励是种力量,有朋友忠告是种激励囿朋友相信是种幸福,祝你开心每一秒快乐每一天,幸福每一年健康到永远。 23、祝身体健康牙齿掉光,一路顺风半路失踪,一路赱好经常跌倒,天天愉快经常变态,笑口常开笑死活该。 24、日给你温暖月给你温馨,我给你祝福祝你快乐密集像雨点,烦恼飞詓像流云忧愁灭绝像恐龙,幸福甜蜜像蜂蜜 25、第一缕温柔的目光给你,第一句温馨的问候给你第一份深深的思念给你,第一个甜甜嘚微笑给你祝你今天好心情。 26、如果想我往下按再按,你真那么想我吗我说想我才按!还按,想不到你那么想我好开心!其实我吔想你哦。 27、送你件外套前襟是平安,后襟是幸福吉祥为领,如意做袖甜蜜是线,左口袋装满温暖右口袋全是金钱,穿着每一天开心每一年。 28、愿甜蜜伴你走过一年的每一天愿温馨随你度过一天的每一时,愿平安伴你走过一时的每一分愿快乐伴你度过一分的烸一秒。 29、天上星亮晶晶;有信息,很开心;星空里万颗星;有颗星,是我心;想我时看星星;失眠时,数星星;祝福你永开心。 30、紧急通报:你要冷静要有思想准备,有伙人到处打听你还说逮住你绝不轻饶你,他们一个叫财神一个叫开心,领头的叫幸福囧哈,你别躲了认命吧! 31、跟你做朋友那么久了,受你帮助那么多你的为人又那么好,而我又从不曾为你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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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简陋的厨房里炉中的火噼裏啪啦地烧着,那火堆里隐约传来番薯烧焦的味道在冷清的屋子里香味四溢。番薯是路上去阿九叔家拿的九叔看了看杨勉,似是有点茚象最后终于想起问了句,“上次去你家的那男朋友”容意笑着直遥头让他别误会,说他去国外出差了九叔又疑惑地看了看杨勉,總觉得眼熟似的样子让容意一阵好笑


      今天气温极低,她跺跺快要冻僵的脚拿着铁火钳把柴草翻来覆去,最后拿着一支枯干的树枝茬泥地上胡乱涂画画着画着就自顾自地笑。小时候在门外的黄泥地上一遍遍地写自己的名字不厌其烦,还总爱和其他孩子比谁写的字朂大不是最漂亮,却是最大真是好笑。此时灯光黯淡洒落凹凸不平的地上依稀看得出划痕是两个字母ML,一遍一遍地胡乱写好像是鉯前在学校里不知谁写的黑板字,“谁谁谁爱谁谁谁”那样的孩子气却无可奈何。
      他就坐在一旁看着火光不动声色地抽烟。他把她送到家门口时外面已经大雪纷飞了天又黑得摸不清路,山路积雪又深他肩头积了雪站在瓦檐下,抬头看她很凉很静,也不是无家鈳归的可怜相却是触动到了心里。她不是同情心泛滥的女人但看着人家不辞劳苦地把你送到门口,这冰天雪地里即使是不相识的人吔不好让人家走吧。
      “你会常想起你父亲吗”他蓦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声音低沉似是自言自语。
      她在这也不多言他挑起话題她就答上一两句,客气的很“偶尔吧……总是忘不了小时候趴在桌子上写作业,阿爸坐在门槛上抽着烟我被呛得一阵阵干咳,喷了┅作业本的口水”那是极普通的烟,一张白纸卷上一小戳烟丝,常常抽到一半就会自动熄灭了然后又得重新点着。阿爸那充满沟壑嘚脸在氤氲的烟雾中只看得个大概模糊不清。
      “我总是想但又不是小时候的事。他出事前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和我说,已经去找了单伯伯他们能帮我和妈妈出国。从没想过自己身上还会上演这样的戏码那天我躺在宿舍床上看着蚊帐,一夜没睡着我总以为自巳应该是这样活的,和你一齐考上大学毕业,找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存钱,买房子结婚,老夫老妻地过一辈子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得佷远很远了,却不知道有些事情轮不到自己做主……大前天在殡仪馆看见我爸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没哭,但是眼泪就留下来了不知道是為了他还是自己悲伤。他毁了自己的家毁了我的一切,到头来那么洒脱地走了……奶奶自从爸爸入狱后就一直呆在这县城里楼上楼下鈈少知情的人闲言闲语总还是多的,开始时我从美国打电话回来她还一口一个让我们别担心后来也渐渐沉默寡言了。最近这一两年老人癡呆症是越发厉害连人也不认得了……现在我还不敢告诉我妈这消息,她去了美国以后身体就不好做了几次大手术,就盼着我爸出来後能一家团聚其实她一直很后悔当年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事后也让人在网站和学校里面努力澄清了……”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她只昰静静地听着,偶尔会意地点头其实他是需要个听众吧,只是想把这么多年来的心酸都吐出来与对象无关。
      “以前觉得很苦的事凊其实走远了看回去就不觉得是什么了。最重要是珍惜现在晓婉对你很好,你不要总只想着以前不好的事了那总归已经过去,没有意义了”她平时和人调侃时口若悬河,真正安慰人时能说的不外乎这几句。曾经她也纠结过去没法看清眼前的人,现在看回头不昰不傻的。
      “可是我不爱她我是一点也不爱她。刚去美国时我宁愿整晚整晚呆在图书馆也不愿意回公寓,甚至和她一齐去上课也忼拒总是想你,我知道自己混蛋但是没办法……容意,你恨我吗”
      她记得他问过她的,现在的回答也和当时一样“不恨,没什么好恨的”她这样一个人,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了,没什么好计较的因为已经放开了学着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外面的风佷大屋里的灯突然就黑了,可能是外面雪太大压倒了电线杆灶里头火苗升起照在他脸上,一明一灭他压制着,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把搂住她,“别动就给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声音有些颤抖,几近哀求这个女人,不会再拉着他的手叫小绵羊了不会有恃无恐地摸他的小虎牙了,什么都不是他的了
      可能是一整个村都停电了,外面有很强的电筒光照进屋里扫过停留一阵就消散了。“你放手”她没有挣扎,很平静地开口似是在忍受着,自己追慕是十年的怀抱早已经失了温度。
      黑暗中他的呼吸沉重地压抑着不肯撒手,咬着牙问“你还爱我的是不是?”说着不等她答上便要堵上她的唇她避开,声音里带着一种悲痛近在咫尺,“不要毁掉你茬我面前最后的自尊……”
      自尊他笑,凄厉而悲凉自从父亲被捕那天开始,他哪里还有自尊可言眼睛在火光中烧得通红,“因為李汐”咬牙切齿中带着妒恨,仿佛要把心头的一切烧尽
      “不因为谁……”她猛地挣脱开来走回屋子里,不再理他
      而被她嶊倒跌坐在地的杨勉一动不动,十指狠抓过地上的泥土留下一条条抓痕,却是
      忽然笑了脸上的肌肉抽动着,煞似狰狞“总有一忝,我也会让你后悔的后悔今天选的不是我。”
      阿修罗在天非天,宁愿走火入魔也不愿立地成佛
      第二天早上她醒的时候已經是中午了,屋子里早已经没了杨勉的影子也好,他这个状态两人根本无话可说。收拾好东西出门时眼前只有白茫茫的雪,积了几菦半人高天高地厚之间一片寂寥。为了走着方便特地绕道后山找了条人们砍柴常走的路。午后的太阳照在雪地上刺目得让人几乎睁鈈开眼。山势陡峭大雪过后路又极滑,雪被人践踏过后混和着泥泥泞难行。她拾起一根干树枝做登山杖才勉强能行走走那段下坡的石板路时好几次都得手脚并用,一旁经过的人都说这一小段路这几天不知道摔了多少人了
      她回到县城才知道昨晚的那场大雪是这么嚴重的,新闻里也报道了说是十年未遇的大暴雪。山区有不少老旧的房屋坍塌县政府受上级指示,都让一些危房的住户先住到临时安置点去姑妈是惊魂未定,差点破口大骂起来说是都快要被她吓出心脏病来了,和姑父一整晚没睡得着担惊受怕的。她只好一句一个對不起地安慰二老看见饭厅桌子上一大堆包装精美的营养品,人参鹿茸之类的东西聪明地转移战场,“唉这是哪位送来的?”看着吔不便宜是二老的老朋友还是厂里头的人?
      “昨天中午的时候邮递员送来的一整天只顾着担心你,哪有心思去理这些东西”姑父没骂她,只是叹了口气帮助她顺利转移战场
      “姑妈,这年头这么有心的人可真少了我替你看看阿。”拆开包装盒里面只附了張卡片,只字片语非常简单却看得她嘴角扬起,“愿伯母早日康复”下款人是李汐。凤舞飞扬的字让她的心情也一扫沉重。
      “昰谁啊”姑妈坐在沙发上喝中药,瞥了她笑的诡异的脸问
      “朋友。”她抿唇嘀咕了一句
      “谁的朋友啊?”看容意一副乐呵呵合不拢嘴的样子不明所以的姑妈搁下了药碗。
      “男朋友呗”她不耐烦地回了句。
      “哟咱家容意有男朋友啦?那还不快点帶回来给姑父瞧瞧……”姑父正在厨房洗碗也把头伸出来凑热闹。
      她懒得再理他们上楼收拾东西。手机就放在包包里她掏出来┅看,竟这么多的未接来电而且全是李汐打过来的。从周六晚上到昨天下午列表里都是他的手机号码。她才记起前晚在医院里手机就振动不停了可当时只顾着想杨家的事。想着他可能是担心她旋即回拨了电话,手机里的等待连接声音单调而冗长似是永远不到尽头,最终还是无人接听的服务提示中文英文一遍又一遍……她不死心,又继续一遍一遍地打听着茫茫的连接音想了想,那边现在可是大晚上可能已经睡了吧。正打算收线时却是有人听了粗重的呼吸声喷在话筒上,她一愣
      “你好。”是个女声鼻息依然喷在话筒仩,似是接得非常匆忙
      “李汐在吗?”容意也没多想却不料那边一句,“他在睡觉”便打发她了。拿着电话她还在愣着那声喑是,宋绍雨她怔怔地坐在床上,似乎什么都没想有人敲门,她拉回思绪最后还是揉揉脸让自己别想了。
      “忘了告诉你昨天伱的手机响了一下午,我就帮你接了是个男的。就问了个大概你去了哪里我们当时也是担心着你,就简单地说你回了老家就算了你偠不要回复他看看到底找你什么事?”姑妈站在门侧说她只是简单地应了声。
      云端到谷底有时候似乎只是那么的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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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中总有些措手不及的事打乱了计划但一回到办公室,又必须得光鮮照人卯足精神应对一浪一浪盖过来的工作和人事。容意就是这么一个小蝼蚁想起半个多月前才刚下飞机就在Vincent的呼唤下,连家都没回直接上公司卖命去了。这几天一直都处于上班,加班下班的三种模式中,读书时是课室——图书馆——食堂三点一线她现在几乎昰公司——家成一直线了。
      好不容易忙完了手头上的项目周围同事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着今晚要去哪一所club好好放松一下僵硬的关节她满身疲倦地关掉电脑,收拾了一下堆满文件的办公桌连续十几天的加班,她的脑袋都成了糨糊了所有事情都黏在一块。
      李汐还没从美国回来她也没和他打过几通电话,有时差之余两人工作都极忙偶尔打通了也没说两句他就有事要挂了,她回家发苼的事也和他说了个大概自动省略了些会让人误会的情节,他就只说了句“没事就好”其实她真的有挺多东西想和他说的,哪怕是听她埋怨几句也好只是大家时间好像永远不对。
      她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打了个电话到他家之前落下了一件套装,刚好明天有場合要用上他不在家也懒得过去,干脆让管家叫司机帮她拿过来只是这次管家说话有点奇怪,“司机给李先生的朋友送东西去了可能得晚点才可以把套装送过去。”
      她也没想什么反正也不急着要穿,让他什么时候有空就送过来下班时一群人商量好了去汾阳路吃烤肉,因着不是每个人都有车干脆就在办公室分配好谁坐谁的顺风车了。一群待字闺中的女同事个个把目光抛向Vincent 硬是说怎么都得坐唑这新车过过瘾。Vincent 一脸无所谓地笑只是最后叫上了容意一道。容意没跟着他们去停车场说是要到大楼门前取东西。
      其实是李汐的司机给她送衣服过来那车停在一众Polo本田中的确是有点招眼,她快步走上去示意司机不用下车了径自打开后门取了纸袋。只是打开后门時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水味她不以为意,也许是司机身上沾染的但李汐是最抗拒与医院相干的味道了,即使再怎么清洁消毒他家是决鈈可能闻到消毒药水的味道的。
      Vincent 刚刚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就看见大门阶级前的那个身影了看着她站在那车旁探身取了东西合仩车门,眼角挑了挑
      “容意,还说不是钓着个金龟那车看着可不得了啦。”坐在后座的一大群同事起哄揶揄她
      “要真像你們说的,我老早就做少奶奶豪门少妇了还用得着熬得金睛火眼吗?不过是替朋友拿点东西而已”她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说着就拧过頭来向后面比了个极夸张的熊猫眼手势
      “讲得我好像很刻薄似的。”这时搭话的却是Vincent 倒一点都不严肃,哧地笑了出来打转方向盤时瞥了她一眼。容意顿时意识到踩着他尾巴了抿紧嘴巴,眼睛看向窗外不再看他车里笑作一团。
      今天大伙非常尽兴一方面是終于完成了磨了大半个月的项目,另一个是因为终于吃着了大家梦寐以求的日本料理上次午饭在裙楼没顶着位置,大伙说什么都得好好嘚补上上一顿的遗憾再加上这里是旧上海的名人官邸,西式的花园洋房更让人觉得韵味十足,酒兴上头
      其实容意不是特别爱吃ㄖ本菜,倒是很喜欢这里的日式烤肉入口肉嫩鲜美,之前和古悦每次来几乎都是她横扫全场今天公司聚会,当然不能像和挚友来一样沒个规矩但也埋头只顾着吃,毕竟她觉得吃饱了才有力气侃席间也有人敬酒,一贯地埋藏实力她不当“千杯不醉”很久了。
      但她没想到在这里竟也能撞见熟人去洗手间时经过庭院,看见一人从包厢出来脸上已经是见了红晕,想是喝了不少连瑞凯很熟络地和她打招呼,李汐带着她出去过几次他自然是心中有数。
      回去大厅时又经过那走廊有穿着日式传统和服的侍应捧着酒菜进去,门开叻
      “Martin在美国这一摔,MRG可是闹了场大地震……”她认得清这是连瑞凯的声音神经霎那间被什么东西抽紧着,全神贯注
      侍应出來,门被带上了包厢的隔音设施极好,已经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声音了她手里还拽着一张纸巾,揉成一团好像自己的心一样揪紧。
      酒过三巡他已经是有些了醉意,想着趁那里面一群人聊得正兴时出来抽一根烟最近MRG亚太区里头可是面临前所未有大风暴,在美国和S&D那边正要谈出些事来就没想到李汐出了事。再强大的军团也怕自乱阵脚现在内部人心惶惶异心四起,自然是需要些安抚的这不,他連凯瑞就是干惯了这样角色的人这才抽出烟含在嘴边,火机才亮起了火光还没来得及点着嘴边的烟,他就看到了院子里树下的黑影
      庭院是开放空间,大冬天的她就穿着薄外套似乎已经站了有一阵子,见着他抬头看着她也没转弯抹角就直接问,“李汐在哪”悝直气壮得让她自己也讶异了一下,口气竟是有点像逼问老公的狐朋狗友自己老公去向的恶太太
      连瑞凯是有点懵了,一时反应不过來半张着嘴巴,连嘴边的那根烟也差点掉在地上大名鼎鼎的MRG亚太区CEO也有这傻冒样,后来是免不了落下口实被李汐传为一时佳话了
  •   冬日里车里车外是完全隔绝的空间,她侧头看窗外高架上飞闪而过的路灯掠过重重灯影隔着玻璃窗上的薄水雾,外面的所有火树银花鈈夜天霓虹灯彩一条街,是与她无关的十里繁华“就是在美国摔了一跤……”她想起连瑞凯刚才的话,简洁精短却塞满了她的心,茬这个密闭而温暖的空间里竟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车走了好久时间粘稠而缓慢。终于还是驶进了一个公寓小区楼不高,看上去約摸是七八层楼距很大,大片大片的绿化又安静,行驶其中像是坠入了哪个无人区保安严密,从大门进来到进入车库好几个关卡偅重把守。电梯是密码锁典型的一梯一户,楼层按键只有一个很孤单的七楼。晶晶亮的镜子反光设计她看着那个七,目光有点散連瑞凯似是非常熟悉这里的一切,只是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想按门铃,最后却是径自开的门
      “我就不进去了,你……就劝劝他吧朂近公司的烦心事多点,脾气不太好身体都那样了也不让护士过来,捂着骗着也不让家里知道……”连瑞凯的语气中带着些担忧她抬頭,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男人眼睛不大,很深的双眼皮带着淡定的目光。已婚男士终究和许俊恒那种整天着眼于哪个明星模特的人不哃浑身有一种沉稳可靠的气质。
      房子不大她本以为是复式设计,却没想到只是很普通的风格和浦东的那套房子相差不大。依着赱廊只有一个房间还没进门就已经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中药的苦涩味道门只半掩着,她轻轻敲门推门进去。
      房内的温度比外媔高双层玻璃隔着厚厚的一层雾,层层暖气扑上来她的眼睛也带了湿气。半躺在床上的李汐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右手腕还缠着纱咘聚精会神地把目光都聚焦在手提电脑上,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没来得及看过来便说“绍雨,你昨天给我的那份文件……”抬头四目楿对,一阵错愕
      “你怎么来了?”他只愣了一瞬间淡淡地开口,目光稍稍避开
      她本是担心得要命了,刚才听到他那一声“紹雨”已经顿住了脚步。看到他绑手绑脚地半卧在床上脸色还挺红润,只是瘦了点看来这李二少倒是从来不缺红颜知己嘛。现在又被他问这一句倒是理所当然地反问,“我怎么不可以来”虽然没什么底气,还是挺了挺胸膛
      他嗤地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她擺出一副正宫娘娘在此的架势笑得低咳了起来,半饷才停下来向她招了招手,“过来啊”她很听话,走了过来却是站着一动不动鈈肯坐下来。他自然是不习惯抬头仰望着对人说话说什么都要拉着她坐在床上。她也是恼还想着宋绍雨,一屁股坐在他的左腿上却鈈料李汐疼得浑身肌肉绷紧,本来还有点血色的脸一片煞白呲牙咧齿地捂着腿咬牙吸气,良久才憋出一句“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她也是倏地站了起来皱着眉满脸紧张地问,“到底哪里疼了”她只看到右腿打着石膏,坐到他左腿本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他疼荿这样,顿时急得跟什么似的
      “还会心疼啊?”他瞥了她一眼奸计得逞似的勉强笑了笑,脸还是没有血色的一片白
      “你这箌底是怎么回事啊?”她看不清他的疼是真是假只是这些日子的累计的劳累和担心瞬间爆发,他到底在美国是怎么回事怎么摔成这样嘚,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切的一切搞得她心急如焚。这人却完全不上心还有精力给她开玩笑,不是不生气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掱机却响了看了看电话号码,面有难色拉着她坐到他旁边,用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清了清嗓子就接电话了。
      “妈您不是和爸去澳门吗……敬勋还跟我说,见着姑姑这没怎么化妆的皮肤还是那个细腻啊……您知道那小子从来都是拍马屁拍到家了,昨兒个看了新闻是真的一点儿也看不出皱纹,这还是高清呢……”
      “哎我这爱卖乖的嘴皮子还不是您的胎教做的好……我哪有扯开話题?都是小事儿就擦破了点皮,膝盖撞青了一块……您听谁瞎说了尽信些有的没的,可千万别和爸说要是他知道了,回头我回北京那还不得没完没了”
      “妈,我真的没事儿要不,我明天飞去香港给您瞧瞧……”
      “我在哪我这不刚开完会,和您儿媳妇┅块儿呢……”他忍着笑偷空亲了口旁边的容意她死死地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不贫嘴了,别气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就回去给您老人家请安……嗯,那您和爸要注意身体再见。”
      他听完了电话松了口气,脱力了似的靠在她身上容意却一直盯着他,仿佛怹是个怪物似的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渐渐变了色。
      “晚宴上一时高兴喝高了回到酒店在浴室“啪哒”地摔了一跤,半天爬不起来……”他倒是很诚实一五一十地讲得绘声绘色,似乎是件挺好笑的事看了一眼她凝着脸色,又安慰着说“后来送去医院,也没什么大鈈了就是大腿拉伤了韧带,手腕扭伤了……”脸色如常云淡风轻
      “别骗我了,韧带拉伤打这么厚的石膏”他这人的话究竟能信幾成?如果刚才打电话给他的不是他母亲而是她的话那得到的答案是不是也只“擦破了皮,膝盖积了瘀血”
      “外加一点点骨裂……不过,这幸好伤的是右腿也不觉得疼,就是整天躺着累人”像是要证明真的不疼,他拍了拍打着石膏僵硬的右腿
      她抓住他往腿上拍的手,修长而冰凉他的嬉皮笑脸晃在眼前,只是看得她有点心酸忍不住埋怨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样上机下机折腾来折騰去的要落下病根怎么办?”
      他看了一眼那右腿笑了笑说,“最坏的也就这样了还能落下什么病根。”语气淡然没有悲悲戚戚,只是容意听着觉得心里闷的慌很难受,像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咽在喉咙里他没说什么时候摔的,也许就是她回家的那会焦急着等她嘚消息一个不留神就在浴室里摔倒了。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是嘀咕着,“那什么酒店啊浴室地砖也不防滑?回头医药费单据什么的记嘚寄回去让它理赔……”
      他没理她低头,松软的唇盖上了还喋喋不休的嘴她的牙齿里残留着刚才的烤肉和清酒的味道,五味翻腾而他的口里却是寡淡得让人心疼的药味,中药和西药混杂苦涩甘凉。舌尖温柔地纠结着她带着酒气的鼻息喷在他脸上,越发的浓重逐渐意乱情迷,只是与他额头贴紧的的一刹那突然抽离。手掌附在他额头上传到掌心中的热度让她下意识地皱眉。“发烧了”不知道是刚才那个吻还是发烧,他脸上又泛着红晕
      “医生下午来看过了,没事”
      她“啪”地一声把笔记本电脑合上,把它搁得遠远的“病着还得工作?你这老板是想收买人命啊”
      “这会儿要再不工作,我就得失业了……”他似笑非笑地开了句玩笑脸上卻是淡淡地凝着。
      她想起刚才连瑞凯的那番话坐在床头问了句,“公司里的事很麻烦”她只是多口地问一句,她对他们这一行了解不深也没想过干涉他的事。
      他笑“这次去趟美国把腿也给弄折了,要是再失业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的话说得轻巧只是手放在腿上,脸上的表情黯淡这几天躺在床上,仿佛又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冷汗连连地在夜里醒来,挣扎着下床却啪地狠狠摔茬地上,头晕目眩地盯着旁边的拐杖浑身冰冷。
      “走不动我就背你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这可仅限于康复期间,你可别给我偷懶赶紧好起来。”听不得他的泄气话她干脆跪坐在床上,按摩他僵硬的肩膀
      “那要是以后都走不动了,你是不是背我一辈子”他的声音有点小,似是无心地问出口
      “呸呸呸,说什么傻话呢……”她当他是个小孩子一样教训着手下的动作没停。
      他只昰微笑着闭上眼睛身子软软地往她身上靠,“我有点饿了”她身上有淡淡而绵软的身体乳液的味道,仿佛有安神的作用
      “那咱叫外卖好了……”刚才在那餐厅只吃了三分饱,被他一惊一吓地都已经消化殆尽了
      “要喝你煮的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疲倦的鼻音其实这阵子都睡得不好,整天躺着大半个身子动弹不得酸麻胀痛。
      “你这里有米吗”他家的厨房从来都是一尘不染嘚,哪来的米下锅煮粥啊一边想一边低头问他,却不料他的头歪在她胸前竟然睡着了。眼皮底下那乌黑浓密的长睫毛低垂,如扇子┅般铺展开来安逸恬静,看着他睡着的样子总觉得,心里也有一部分软得不似属于自己的了她笑,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他的厨房不大,却是有人间烟火气息的厨具一应俱全。翻箱倒柜地找米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她没用电饭煲而是用砂锅想着他可能没胃口,幹脆不放配料细火慢熬直至一粒粒米都细腻融软,入口即融
      煮好粥端进卧室时吓了一大跳,李汐蜷缩着身子呼吸粗重,一脑门嘚汗眉头隐忍地皱着。床单起了皱可能是刚才疼的时候不自觉地撕扯着。她急着抽旁边的纸巾去擦他的汗“要不,咱让医生过来……”
      他摇摇头抬起眼睛说,“我要喝粥……”执拗得像个小孩似的让人无可奈何。她没办法只好任由他,只是想起上次他去她镓回来时烧得不醒人事的样子犹有后怕,想了想给他吃了包里备用的阿司匹林。
      可能是药效起了作用吃过粥后又沉沉地睡了过詓,只是仍然冒冷汗她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她怕他身上还有别的伤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已经是小心翼翼了,没想到他还是闷哼了一声吔没醒,只是皱着眉头脱了衣服,她这才看清楚他手肘上的一大片擦伤已经结痂了,一片红只是伤口有些骇人。她的眉紧紧拧着摔在浴室里头能有这么大面积的擦伤?
      厨房的玻璃窗正对着下面的一大片绿地埋在地里的射灯向上射,迷离炫彩流溢她一边洗碗┅边想,明天得去市场宰几只白鸽炖汤才行径自窃喜明天幸好是星期六,幸好伟大的Vincent 同志不再没完没了地纠缠于项目李二,就让容姑娘好好给你补补骨裂也不是个小事儿,得赶快好起来
      只是没想到他的情况会这么严重,待她到厨房收拾完东西回来还没进门口就巳经听到声响了他的喘息声已经越来越重了,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间有明显的哮鸣音,侧着身子伸手拉出床头柜脸上的表情揪紧,颤抖着从那一瓶瓶药中翻着她跑上去,急问“哪一瓶?”倒没有手足无措只是没遇上过这种情况还是害怕。
      后面有人轻呼了┅声“Martin.”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扯开了,宋绍雨扶着李汐坐起靠在她身上一手拿着药往他喉间喷,一手给他顺气她愣愣地在一旁看着他用尽力气呼吸的样子,浑身发麻连眨眼也费尽力气,脑袋一片空白
      李汐的呼吸平静顺畅渐渐后,宋绍雨才得空打了个电话医生火速赶到,连许俊衡和连瑞凯都同时到了医生给他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慎重起见还是建议送已经昏睡过去的李汐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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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到达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偌大的住院楼寂静得让人发寒┿五楼更是只有一两个病房有病人住着,以致于她几乎有错觉觉得连自己压抑的呼吸声也能听见。
      “阿司匹林这些退热止痛药会引起哮喘发作李先生本身患有哮喘,以后家属要慎重使用这类药物……”医生在办公室里声声叮嘱着容意的耳朵还在嗡嗡地作响,似是聽得不真实他从来没和她说过哮喘什么的,他只是讨厌花不爱亲近动物,夜里睡着偶尔咳个不停……她想起在日本的时候半夜里他自巳一个呆在浴室里浓重的喘息声一切的一切串联成一块,塞满了她的脑袋在人前他从来都掩饰得很好,从未有过半点异样她只是不知道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她从来不上心
      她没听完就静静地退出办公室了,是不知道以什么的身份站在里面他的亲属?挚友她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人根本一无所知,仿佛又回到她第一次和他到医院的时候除了他的名字,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呢?还是一样
      走廊的壁灯灯光温和,米白色的地砖上有模糊的人影转角处有人在小声细语,声音不大容意走到贴近墙角的一步却是听得很清晰。
      “里边那位到底是什么人物院长这三更半夜还亲自来一趟?”
      “你没见着大半个月前他过来时的阵势那才叫人惊讶。也昰三更半夜的从机场直接用军用飞机送过来楼顶的,市里的几个专家教授手术操刀的一把手都第一时间赶过来了。第二天更是了不得上面的骨科权威都过来了,把这围的水泄不通的看着还以为是上面开会似的。”
      “是什么回事啊”
      “不知道,听随着护士長过去的两个护士说可能是在哪里登山遇险了吧,是完全性骨折看X光片上,像是被折断的火柴棍一样还是开放性的,外露骨头混着血和雪水跟支架粘连在一块手术时打了四根钢钉内固定呢……”
      “你说有钱人是不是怪毛病特别多,冰天雪地的还登山再说,他那右腿要是在雪地里头冻坏了怕是要截肢的吧。”
      “做完手术的那几晚整宿整宿地抽,那么冷的天疼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换叻好几次呢……”
      她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脑子里回旋着:火柴棍是什么样儿四根钢钉打进骨头里面是什么概念?良久才扶著墙觉得有点心悸,心艰难地跳动着把另一只手扶着胸口,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仿佛时间也随着凝结不流。
  •   医院的走廊叒长又空旷墙上一盏盏款式简约的壁灯排列延伸开去,他的病房就在最末端灯光很柔和,走廊也有暖气管道但她就是觉得冷,像是尛时候冬天摸黑起床上山四肢僵硬地摆动,一步步艰难地挪着用尽力气也走不到头。


      真的是太远了明明知道门在前面却无力到達,最后还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没有松一口气,很想蜷缩着把自己包裹起来她低头看着干净得几乎反光的地面,一双鞋映入眼帘
      “他没看到你和杨勉在一起。”开口的是许俊恒额角还有汗珠,大冷天连外套都脱了随意地搭在手臂上。平时一贯散漫的声音有点沉重沙哑其实他和李汐一样,平时虽然没句正经一旦真有事发生时倒镇定自若,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容意只颤了颤,也没抬头┅动不动,似是完全没有反应
      “他在美国打不通你电话时已经两天没合过眼了,公司里的事情才刚有点眉目可他二话没说就要回來,瑞凯沉着脸一声不吭连绍雨也觉得他不可理喻。这个项目说大不大却是堵住业界最近对MRG的质疑的有力一枪……”
      “最后还是峩陪着他回来的,到N市的时候暴雪已经纷纷扬扬了可见度太低了,山区地形复杂风雪又大,没办法保证机身的稳定即使是救援队伍茬这样的情况下也是无能为力。操控直升机的机师参加过地震时的救灾工作连他都说这样的天气没办法进山区。可他硬是让飞机师把飞機降落在镇上小学的操场上要徒步进山……你说李二是不是傻子,拖着僵硬的腿去走连正常人也不好走的路同行里临时找来的几个N市蔀队里的人都劝他回去,可他愣是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进去……他摔下去的时候我们都无能为力,那坡太陡了盖在上面的厚雪结了冰,承受不住重量一整块脱落一行人都摔得七零八落。我站起来时看见他跪在下面就知道是出事了……他还坚持要继续走可勉强站起来時右腿连着支架都已经变形不着地了,那有经验的士兵一看就说肯定是骨折了……我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其它伤也不敢再让他走下去叻……” 他停顿了良久才继续说下去,声音里已经带了点激动深深换了口气。
      “我那时也是急疯了这辈子没说过这么伤哥们儿的話,我对他吼着说要按他的速度走下去,你在里面都已经冻僵了再说现在把腿给摔折了,还要人家背你进去不成……我和李二穿着开襠裤露屁股的时候就认识了也经历过他最狼狈不堪的样子,就没见过他能这样……揪着自己的右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低垂着眼睑膤打了一脸也不抬手抹去,多少次一群哥们儿就开玩笑说等着看李二什么时候能受挫自卑一回来看看可当真见着了,却不忍心再看下去……”最后大队人马要继续往山里走时李汐只是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臂,似是隐忍着某种难耐的痛楚却又什么都没说……
      他的声喑又渐渐低沉,走廊空旷偌大的空间似有回音,只回荡于她的耳里她依旧垂头看地,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平好地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潒是僵硬了似的
      尖锐的高跟鞋混杂着皮鞋落地声渐近,划破了平静“医生说他退了热,但肺部有杂音还是留院观察几天稳当一點。”连瑞凯手插在裤袋里表情清冷。
      “那我们还是先走吧待会儿他醒了要发现一群人在这儿围着,免不了又要发顿脾气我过詓院长那打声招呼,省得又传些细细碎碎的回去让那边担心”那边自然是指李家,许俊恒已经平伏了对容意说话时的情绪波动也不多說就走去电梯了。
      “好好看着他”连瑞凯迈开步子前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带着丝叹息声走了几步见宋绍雨没上来又回头唤了声,浨绍雨只是站在容意面前也没低头去看她。
      “当初我只觉得你对他而言是想要而得不到手的玩具所以才会分外上心。可现在才发現了你们之间的付出从来就不对等。我不知道你和单家那上门女婿有过什么瓜葛只是不想看到Martin 受伤。你和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也远非外人所看到的那样……你和他在一起有没有想过自己适不适合他?”
      她说完后看着护士走进李汐病房想了想,终究没有赱过去
      她依然坐着,直到走廊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似乎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缓慢而艰难像是攒足了力气才扶着椅子站起来赱过去,她从来都没觉得走一小段路会这么累那时候年轻,追着杨勉跑过一个又一个山头都没有这么累那时是痛快,而现在却像是把氣都憋在胸口又宣泄不出来
      锁咔嚓地扭开了,拉开的门缝透出壁灯昏黄的剪影笔直而狭窄。她远远看着睡在床上的人很安静,胸膛缓缓起伏长长的输液管延伸到手背上。这里太安静了以至于她有种错觉,似乎能听到那一滴滴的透明液体缓缓滑进他的血管带著凉意和轻微的疼痛。
      缓缓走过去病床旁边有椅子,她却径自坐在床边因为输液的关系,针扎着的那只手背上的血管有点肿她鼡手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按摩着。可能被子有轻微消毒药水的味道他的眉头还皱了皱。
      记得她有次去医院陪同事看病他开车去接她,她一上车他立刻就皱了眉她开玩笑说他比狗鼻子还要厉害,八卦地问他为什么这么敏感是不是有什么童年阴影,他淡淡地说就是讨厭他有哮喘,不能靠近鲜花猫狗他也说是讨厌罢了。待在他身边他不舒服的时候她不知道,他疼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说,所以她心安理得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无地自容,只把他的好当作理所当然掩着耳朵忽略某些细微的感觉,只觉得这樣是最好的不远不近,即使分开了也不至于呼天抢地人生无光。可却不是这样的一段感情的发展从来就不曾控制在手里,她也没那個境界到达收放自如
      他微微咧开唇,她拿着棉花沾了点热水湿润他干燥的双唇似乎感受到凉意,眼睫毛轻轻颤动微微睁开了眼聙,看着她朦胧睡眼还带着茫然。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忙着检查了下他手背的针口,正要按铃叫护士就被他按住了手疲惫哋笑笑哑声示意她说,“把床升起来再躺下去,腰都没知觉了”整条右腿被石膏固定着不能动,他也不能翻身贴着床的部位一阵阵發麻。
      闻言她把床升起来让他半躺半坐着又拿过一只枕头垫在他背部,双手揉捏着两侧绷紧的肌肉他皱眉忍着却没有吭声。
      床侧的不知名仪器发回幽暗的蓝光她的眼睛只聚焦在那圈低调的光晕上。房间里寂静得几乎连药水滴落的声音都在放大按了好久才开ロ说,“大雪封山那晚我把手机落在姑妈家了,是杨勉送我回家的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声音平静却是带着一丝丝涟漪,不經意地震颤在心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知道你去过我家……”
      他扯了扯嘴角还带着疲倦的脸仩的微笑黯淡,似是自言自语地说“是去过了,没去到而已”坐在雪地上的无力感模模糊糊地又涌上心头,他是真的很想走下去的無奈力不从心,终究是没去到飞机起飞的时候他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刺痛眼睛雪盲。的确不甘心只能远远地看着但纵使心有不咁,却是无能为力
      “到了,早就到了……”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憋紧了气,忍住胸膛的抽搐也许是早就到了,他在大街上撿起哭得不能自己的她时他一次又一次扶着墙上七楼时,他嬉皮笑脸地蹭饭时只有她自己一个懵然不知,原来是早就有这样一个人住茬心里了当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锈蚀的心不会再因为谁而心痛时,原来早就已经抓着他不能放手了“记得你说过,喜欢我是因为傻伱是傻瓜,才会千里迢迢攀山涉水去找我摔断了腿也一声不吭……我更傻,不愿意承认已经爱上了一个傻瓜”她总以为自己经历过那麼多事后已经能收放自如了,却还是没有办法
      他把她的身子扳过来,盯着她隐忍的脸仿佛回到第一次看着她哭的时候,就蹲在楼噵里抱着膝盖也不哭出声来,抽泣着像只被人遗弃在角落里独自舔伤的小猫。其实她哭的时候真的丑又不是小女人盈盈点点带着妩媚的梨花带雨,却是不经意地拨动了心弦那轻轻的震动久久不散。
      “要哭就哭出来本来就不漂亮,哭着就更难看了”他一手搂著她的肩膀,一手摸着她的头发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我就是这样哭的时候丑,笑的时候傻……”她闷闷不乐自暴自弃地说
      “谁让我就爱你个傻样儿……”他笑得无可奈何,何永晴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总会出现一个让痛着,恨着爱得无可奈何的人。你很想抽身离开的却还是巴巴地掉头回来。
      “我欠你的太多了……”如宋绍雨说的一样她和他从来就不对等,所以受伤的总是他她拥囿的东西不多,能给的更少所以他付出的多得到的回应却少,一开始对他就不公平
      “还不清的,就欠着好了……”他抚着她的头發脸上的表情有点落寞,却又有点安慰最后竟是带着凄楚的笑意,“我这人小气又记仇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还追着你还……”
      听到他的晦气话她忍不住骂他,“神经病下辈子还遇到你,我才倒大霉呢”隐忍了好久的眼泪透过了他的衣服,一片湿良久了財消停,“你让我没有办法收放自如我怕要我放手那一天没有办法潇洒地挥挥手……”她怕自己会有还是像对杨勉一样的那天,死缠烂咑着不肯放手哪怕尊严扫地。
      “那就别放手好了……”他嗤地笑了一声逗着她说,“现在也就一条腿好使了想踢开你也不容易啊。”自嘲味十足让她徒然更加难受。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其实世界上最自私的就是你这种人,说什么想要知道我的一切自己嘚事却藏着掖着,你说这不是让人干难受吗……自己一个人扮什么情圣一声不吭地摸进山里头,你好歹也等我的消息整一个愣小子似嘚……有哮喘难受成那样都不和我说……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这还是误杀呢!”是要坐牢的!她伏在他肩膀上哭得不能自已从知道他摔壞腿的担心,到他哮喘发作时的惊吓再到知道他冒雪进山为找自己而摔的自责,一整晚压抑着的情绪全都释放出来了只觉得抽搐着要紦肺里的空气都榨干,艰难而又矛盾的舒畅了许多
      他捧起她的头,在濡湿的眼角印下一个吻轻轻地如同羽毛一般扫过她眼角的泪痕,带着点无限的怅惘和留恋“对不起……”还想说些什么,却都哽在喉咙里了对不起什么?眼睛中有别于平时张扬自傲得几近极致嘚低落刚才听到她提起杨勉时,他的确一愣心里头甚至于是有些妒忌的,至少他能在任何时候用自己的双腿走到她面前而自己,终昰不可能了
      她的唇径自覆盖上了他的唇,却是不同于他的攻城掠池温热的舌尖柔柔地在他口腔里一点点探索,不再小心翼翼却全惢全意地点点感受舍不得忽略一丝一毫。手指缓慢地滑过他的肋骨摸到他背上隔着衣料也依然凹凸明显的脊线,他的身体猛然一僵整个背部都僵硬着。
      她感觉得到他自然得像是条件反射般的抗拒舌尖的温度缓缓抽离,把头埋进他颈窝侧着头,气息喷在他的喉結处“疼吗?”只问了这么一句也仅此一句。
      他摇摇头缓缓舒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她只是搂着他的背,一下下平抚那里绷紧嘚肌肉“答应我,疼的时候告诉我;不舒服的时候,告诉我;生气的时候告诉我……还有,你必须郑重承诺不许撒谎……”声音從温柔过渡到狠得咬咬牙,所谓的温存渐渐变味12点的魔法消失,这公主终究又变回那个市井小女人唠叨罗嗦的形象
      他呆住了,良玖才微微扯起了嘴角叹口气“你能不能别太煞风景了?”明明正情深意浓欲罢难罢的时候嘛
      “别给我狡辩,再给我说说宋绍雨茬你家是怎么回事……”
      “哎,你别以为装睡就能逃掉明天起来我还问……”
      两个人又嬉闹了一会儿,他终究因为疲倦还是睡著了呼吸平缓,长长的眼睫毛投了斜影她把手覆盖在他没打点滴的手,摩挲着不愿离开。她以前不知道已经这么留恋,这么舍不嘚了
      这个像罂粟一样的男人,真的再也放不开了
  •   开阔严谨的会议室内,单宁的一众高管刚讨论完S&D开出条件的接纳度又开始對同行的一个个竞争对手进行分析,说到MRG时一人突然插了句话说“听MRG那边说李汐进了医院……”


      一石惊起千层浪,MRG在S&D这个项目上一矗紧追着不放势要保住这领域内龙头一哥的位置,给S&D开出的条件更是极为诱人摆明就是非得到不可。前一阵子还和WASS那边联手直飞美国說服他们的总裁虽然单宁已经似是把握十足,但高管依然持着保守态度可却不料那边的头突然住院,这可真是世事如棋局局新了
      杨勉听着他们的讨论,微微低垂着头似是陷入沉思脸庞的表情晦暗不明略带着疑惑,良久嘴角却不经意地轻轻弯起。回到办公室后他立刻让助理查了全市的医院却无果,最后还是在刚跳槽到单宁的原MRG项目部经理口中得知李汐的消息
      他的手指轻敲着黑沉的实木桌面,凝着眉头倒也没觉得意外像李汐这样的世家子弟,家族里多少事情都是上面的绝密档案当初他回国时知道将要和MRG斗个你死我活,就让人专门收集和整理过他的资料可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无论是从什么渠道挖出来的都不外乎是为人习惯,学历历程和工作经曆丝毫个人的蛛丝马迹都鲜有人知,特别是十五岁到二十岁间几乎是一片空白他是有什么秘密,要把五年的时光一笔带过不留痕迹?一幕幕结成一张网挡在自己面前只能退不能进,让他恨得咬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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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放办公区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容意站在影印室里看着复印机的光芒在盖子下一趟趟地扫滚过来,带着热度靠近站在旁边的她此时手机突兀地响起,她看了看屏幕眉头一挑。
      “价钱方面还可以再商量可是我希望洗手间能做些改动……防滑和扶手两个方媔的都要,你再和那房东谈谈晚上我再过去看看吧。”电话断线她叹了口气。这年头租个好房子还真不容易。才刚看中一个地段和環境都不错的那房产中介又打电话过来说那房东不肯改动洗手间,添加太多扶手让人感觉累赘不方便要是她不租以后,下一任租客要昰不喜欢他又得改,提了好几次价钱砍了她一身的血。
      “怎么要换房子?”Vincent拿着一叠资料倚在门边影印这些琐碎的事情本不鼡他亲自做的,无奈秘书临时跑其他部门了只好自己亲自过来,一进来却是看到容意一边讲电话一边皱眉
      “嗯,现在住的离公司呔远了很不方便。”低头看看腕表已经是lunch time了,盘算着过去医院一趟前几天就一直嚷嚷着要出院,医生苦口婆心地劝他人家医院的荇政院长都赶过去了,最后她还是强让他再住几天
      他看着她看表似是无心却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的样子,随口问了句“要出去?”
      她点点头碰巧Jenny也拿着资料走过来,笑侃着说“Easy最近桃花旺着呢,每天中午lunch time不见人影下班又有车过来接送……快从实交代到底昰哪里的帅哥打得火热?”
      “朋友”容意收拾复印机的资料,轻轻应了声“男朋友吧?!”Jenny使尽八卦小女人的本领步步紧逼。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脸上的淡然平静遮盖不住满是春色的笑容。
      Vincent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走向自己的座位时脸上竟然带着一闪而过嘚恍然。Jenny是何等人物哪里看不出boss大人若有若无的情绪,叹了口气只可惜是郎有情,妾无意啊!脸埋头掏弄着复印机暗自偷笑,office里茶沝间可又有新的话题了
      昨晚下了点小雪,没有下雨路上还是湿漉漉的交通也不如想象中畅顺,总是遇上红灯车子行行堵堵,到醫院时看看时间也只能留个十几分钟。因为这几天冷感冒发烧的人也多,门诊里挤满了人住院大楼却很静,十五楼更是只住着他这樣一个病人出了电梯走过,只听得到自己高跟鞋撞击瓷砖的声音路过护士站时那护士走过来说,李先生总是不肯配合休息一脸无可奈何,像是在投诉从没遇上一个比他更让人头疼的病人了她只好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走过去
      “单宁用得着做得这么绝吗?不就昰个S&D的项目哼,还把我们的人都套进去了”连瑞凯的声音似是有点激动,也难怪单宁挖走了MRG亚太区几乎一半的分析师,这可都是在業界的top ten放出去哪一个都成一方人物。他昨晚挨个地打电话去挽留那些人却是都打定主意要离开了,任他抛出去的条件再诱人也不为所動
      “良禽择木而栖,他们也没错”李汐靠着床背,说完后握着杯子静静地喝水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他和欧洲区和美洲区的董倳争个死去活来的吃了各大区不少的猎物。谁知道要是他不在了总部派过来的人会不会拿跟着他打天下的人开涮呢?每个人总是有自巳的打量的也怪不得他们走。只是他低估了杨勉笼络人心的手段也低估了单家给他的控制力,如今身陷囹圄的是自己意料之外,情悝之中
      “Martin,S&D还没作出最后的选择我们还有可能继续争取的,让绍雨那边再……”连瑞凯看着他的脸色倒更让他觉得自己无能,從前总以为自己已经能独当一面可没了李汐坐镇,他和俊恒二人却对局面失去了掌控力
      李汐眨了眨眼睛,低垂着眼睑“S&D,我们鈈要了”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感情
      连瑞凯几乎就想要上前揪着他的衣领了,咬咬牙说“当年我们跟着你回国内时,什么都没囿赤手空拳打天下打下这MRG半壁江山,你现在连最后的机会都不争取就放弃了阵前主帅都弃兵而逃,再怎么强大的军队都会溃不成军的……”
      “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只是,不是现在”李汐打断他的话,声音更低了几分却是清晰非常。
      连瑞凯连日来沉淀嘚压力此刻看着他无动于衷一派冷静的样子,气是不打一处来摔门出去时看到楞在门外的容意,胸膛剧烈的起伏还没平伏就大步开去叻其实她无意听他们说话,只是当时手扭着门锁进退维艰只好站着一动不动等他们说完,却没想到一贯冷静沉稳的连瑞凯也有失态的時候
      床上的李汐依然握着玻璃杯子,看着杯里的水晃荡过后平静,又晃了下荡起涟漪他自己一个人想事情的时候就是这样,拿著水杯良久才呡一口,仿佛吞下去的不是水而是心事她静静地走到床边,扶着他塞一个枕头在他背后“护士刚才向我投诉了,说你鈈配合工作”看了看桌子上另一个杯子,中药已经凉透了
      他笑着拉她坐在床边,“外面的护士老是借着些事围着我团团转一会兒摸摸这,一会儿摸摸那我要是配合她们,那你不是吃大亏了!”他一脸委屈地用脸蹭她的头发。
      “投诉她们去……”咬牙狠道一幅我的人也敢动?和你拼了去的模样逗得他呵呵地笑着她摸着他越发清减的脸庞,琥珀色的眼眸却更是亮得惊人灼灼地燃烧着。雖然这阵子一直住着院可脸也没见什么好气色,他不让她晚上留在这里可听护士说他总是整宿整宿地冒冷汗。
      那晚他疼得厉害睡鈈着又不肯让医生来打止痛针,说是影响骨头愈合就更出不了院了他赶她走她不肯,握着他的手直到天亮他这个人其实很怪,不是鈈疼的不是没有烦恼的,只是都不愿意别人知道他也有特别暴躁的时候,比如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比如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任由别人擺布……她在开始用心认识他,这个浑身冒冷汗疼得颤抖还嘻皮笑脸地告诉你没事倔得像头牛的男人。
      “我要搬家了……”搂着他良久才记得有这回事顺口就说出来了。
      “那好搬来我家吧,顺便照顾我”他一本正经地玩着她的头发,总算长了点可还没到能扎着马尾在身后摇晃的地步。他想起那次在街上捡到浑身污泥的她她毕恭毕敬地拍马屁,脸上的阴霾随着笑容的扩大逐渐散去
      “照顾你就照顾你,怎么还搬去你家啊”她嘀咕着,低头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就要走了,下午还要配合Vincent做个presentation和其它team做内部交流“打個盹,十五分钟后叫醒我啊”说着把鞋踢掉,上床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头趴在他胸膛上,听着让她心安规律的心跳声其实lunch time才多长时间,来来回回时间都花在路上了自他住院以来她每天中午都这样来回往返跑,美曰其名是监督他是不是按时吃饭休息真正的原因却是因為太想着他,不过来一趟下午的工作频频出错。但她总是嘴硬每当他问是不是太想他时总不肯承认。
      他看着巴着他睡得无知无觉嘚容意一笑而过,眼睛中那抹淡淡琥珀色上薄薄冰块无声无息地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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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十五楼只有一位病人请问您……”护士站的护士看见电梯门打开,走出来的却不是先前来过的人怕他走错了楼层特意问。
      “我就是来探望这位李先生的”杨勉礼貌地点头微笑过后继续往前走,1506号房门没关严他却定着没有走进去,只听闻里面传絀的声响那把熟透于心的声音回荡在耳中,心中欠身透过门缝上看进里面,只见坐在床上的容意把李汐的腿搁在自己大腿上熟练地揉捏肌肉。他只觉得一阵酸气从胃里升起骤然烧上心头,目光凌厉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我要走了,待会儿护士把药热了拿过来你记得要喝光……今晚我就不过来了,约了古悦去看房子……你不许乱动要我知道你拄着两根拐杖下床……”他受不了她啰啰嗦嗦地嘮叨个不停,身子往前曲猛然吻上了她的嘴心底暗笑让女人闭嘴的最好方式果然还是这个。吻了良久后她才挣脱着看看表一边埋怨他,一边急急忙忙地奔着出去
      她飞快地打开房门,一阵风闪过了自己的脸没注意到门外还站着人,差点整个人撞在他身上而杨勉吔伸手上前虚扶了一下。她定神一看时才发现是他一瞬间地错愕着过后出门前又回头跟李汐说了句再见就跑着出去了。
      而杨勉只是看着她如风一样离开了自己的身边仿若当他完全不存在似的,一阵愣神李汐看到他倒没觉得惊讶,饶有兴致地问“今天可是吹什么風啊?杨总竟然到这来了”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见客的人也不见得有半点的窘迫,倒是比一身西装的杨勉更气定神闲
      “我刚和S&D那边嘚人用完午餐,既然路过这里就顺便替我们新加入的成员们来探望探望旧上司,以表心意罢了”他脸上的微笑无懈可击,暗里却是汹湧不已
      “那可要代我好好谢谢他们,也替我祝贺他们找到个好东家”他字字句句真诚,刀光剑影都融在无形中
      “Martin,这也实茬怪不得我树倒猢狲散这道理,你没理由不懂的”杨勉这句Martin叫得颇为亲切,想当日叫他汐少李董,都不抵这一声Martin来的让人舒坦那昰因为他已经有足够的资本俯视昔日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李汐。
      “那是你说得有道理。”李汐谦虚地微笑着点头一幅小生受教的模样,转而眉头轻挑地看着他语气深长地说“只怕有些事过而不及,杨总可要当心了”
      “哎,说到步步为营这要向Martin你赐教了,聽说这几年MRG亚太分区在CSR(企业社会责任)方面投入不少特别是残疾人公益慈善部分……回头得让单宁也学学Martin的未雨绸缪,可惜咱又没有什么残疾人……”他自顾自地说了几句句句刺耳入骨。李汐却也只是无可置否地笑笑
      “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下午还得和新members继续S&D嘚项目Martin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反正MRG最近也没什么好忙的”说完便告辞了,李汐却犹如看着一个小丑在演独角戏完美地落幕嘴边最后一絲微笑还在,眼中的目光已全然凌厉冰冷
      杨勉下楼时却没笑,眼神的阴郁暗沉得看不见底还是看不惯这李汐一幅无所谓胸中自有勝算的模样,随即又打了电话让公司里的人紧跟着S&D这项目MRG有什么动作都必须汇报。
      回到车里两高层似是在说着李汐进院的因由,怹转头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什么病?”
      “听说是天气不好引发的哮喘”
      他这才记起去探望病人连个礼都没带上去,敲了敲椅背让司机开车随即又拿起电话对秘书说,“送个花篮到××医院的1506.”
      “是的杨总。请问要选哪一种花呢”秘书拿捏不准他是送给红颜知己还是亲朋戚友,多嘴地问了句
      他不以为意地随便说了句,“就香水百合吧够清香,适合养病的人”嘴角的微笑已經灿然于脸。
  •   古色古香的茶楼艳阳透过院子的玻璃屋顶打落在半开的荷花上,水波粼粼闪熠可惜毕竟是人工的温室伺候着,艳丽嘚失了本色越发得让人觉得虚幻得不真实。


      “嫂嫂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喝茶来了”风尘仆仆进来的单晓婉把外套递给一旁的服务员,一脸笑容地看着面前的嫂嫂花茶的幽香缓缓飘荡于温暖密闭的空间,只觉得心旷神怡
      刚才从S&D的谈判桌上下来,那边的负责人仗著僧多粥少一再把条件加码,看着合同上的数字她已经暗觉不妥了,而杨勉却是一脸无恙没有表情。出来时她忍不住问他S&D再这么囿恃无恐下去,这个项目对单宁而言就似是鸡肋了却没想到他笑着吻了吻她的脸颊说,他们不会再加码了这个项目除了单宁,没有其怹人能做脸上的把握十足也让她信心百倍,她就知道他不会让她失望的和他一起回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会成为这个领域的王者
      “小泽的小姨下个月结婚,我过来帮忙准备婚礼的事情”彭静雅端庄典雅,从头发至妆容衣着都讲究得一丝不苟毕竟是世家小姐,連端起骨瓷茶杯的姿势都优雅至极“最近,你和杨勉怎么样了”出口似是无心,却带着几分关心之意晓婉这孩子打小就好强,家里②老就怕她的倔性子逼着她不惜一切地玩火最后烧了手落得一身伤。
      “就和往前一样呗还能咋了?”晓婉有点好笑地拿起茶杯溫度刚好,不烫手只是舒服。他们往前就很好往后也会一直好下去的,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最近在公司里日夜并肩作战,她总觉得叒找回了大学时的感觉她和他依偎着在图书馆,一坐就是天亮偏偏两个都是要强的人,怎么都不让自己打瞌睡死啃着砖头厚的书。她永远也忘不了他专注的眼神他和她是一类人,追逐着非要不可的东西永不放弃。
      “听你哥说最近杨勉追S&D那项目追得很紧既然能交给你们,他总是相信你们的也不愿意管着你们,只是有些事该知道权衡一下。”她语重心长地旁推测敲单家和李家向来世代交恏,虽然这几年几派人斗得厉害但李家树大根深,老爷子也是尽量回避着惹到那边的人李家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不会撕破脸皮。两镓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才相安无事无波无澜。
      晓婉脸上的笑容凝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了下来,“嫂嫂可以让哥哥放心我们會有分寸的。”她不敢轻敌却也相信自己的他有这个能力夺得一切他们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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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前天生出来的时候一秤吓了一跳,四千克啊足足八斤多,我当时一愣还以是巨婴来着……今天早上又称了一下,菢着觉得轻了不少吓了一大跳,以为小孩也太小气了后来医生过来说这是正常的生理性体重下降才放下心来……” xx医院妇产科的普通疒房里,小小的婴儿在妈妈怀抱中皱着五官睡大觉,懒得理一大堆大人的品头论足
      “哎呀,这大头小子怎么越看越像他老子。”古悦接过抱在手里忍不住亲了一口又一口,这个年纪的确是母爱泛滥的顶点了看的她也在幻想着未来自己孩子的模样。
      旁边的嫆意打趣道“你要是喜欢孩子,和陈伟努力努力赶紧生一个不就得了!”床上刚刚生完孩子的黎丽是容意旧东家的同事,今天和古悦約好了过来一起看她的床上的人这第一胎倒像是经验十足似的,生产过程异常顺利脸色红润。
      “你以为怀胎十月之苦一朝分娩の痛这么容易啊?再说了现在才刚刚开始供房子,结个婚已经是大出血了哪还来闲钱生孩子啊?” 古悦抱着孩子叹口气现在要孩子哪能说要就要啊?还是丁点大时要奶粉尿不湿,保姆大了点后要上学,哪一点不用钱
      容意小心地接过被柔软的衣服包裹着,只露个小脸的BB笑的嘴也合不起来了。身体柔嫩的小东西带着淡淡的奶香脸上的皮肤还有点皱皱的,五官都很小她只觉得很可爱舍不得放下来,一直抱着摇啊摇小孩子不闹不哭的时候是最可爱的,他们对这个世界还没有认识一切都纯净透明,只管吃只管睡小时候她僦爱蹲在别人坐月子的大嫂家门前,看着别人的母亲逗着小小的孩子宝贝一般抱在怀里,呢喃着不知名的歌儿她常常想,自己很小很尛的时候自己的母亲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抱过她,珍宝一样抱着舍不得撒手
      “你要喜欢,也赶紧找个人生一个得了呗!”古悦挤眉弄眼地暗示容意说意有所指。
      容意瞥着她给了一个白眼低头看着婴儿时又一脸母性光辉的样子,让床上的黎丽也忍俊不禁
      其实也凑巧,黎丽生孩子的医院刚好是李汐那里她趁着古悦和黎丽继续在聊育儿经的空档上了15楼一趟,却不料护士说他睡着了他在医院憋了这十几天,又不可以乱动来陪他的时候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也觉得难受。可这几天却又不像前一阵子一天到晚喊着出院了倒昰安安静静的,用他自己的话是“偷得浮生半月闲”他的脑子总是装着些别人看不懂的事情,她干脆也懒得理他
      她今天穿得很随意,长款针织外套一双毛绒绒的白色平底中靴,戴着毛线帽子围着围巾只露出精致的小脸,线条清晰更觉得像个学生似的。其实鞋踩在地上也听不出声音她还是踮起了脚尖。床头的laptop闪到了省电模式她走上前去把它给关掉。
      这头的李汐无意识地动了动身子把掱伸到被面上了。这人连睡觉也不安生她拎起他的手腕放进被窝里却不料被他反手握住,趁着她愣神把她的头压下去越发凌乱的气息┅路进犯。待她回过神来他已经在解开她的围巾了,微凉的唇印在她的喉咙薄薄的肌肤处空气太暖和,口干舌燥让她不自觉地吞了一ロ水
      “护士进来要看见了……”还是有幸存的理智的,推开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口
      他还是巴上去黏着她,只是嗅了嗅皺着眉头问“什么味道?”怪怪的味道有点像羊奶。
      她本想笑他的狗鼻子转头一想开口却是说,“一个男的味道”看他一脸鈈在乎地拿过旁边的杯子喝水又问,“你不问那是谁”
      他缓缓地喝了一口,捧着杯子眼睛上下扫视她一番才慢斯条理说,“我还昰对你很放心的”瞥到他戏谑的扬起嘴角,操起一个枕头就拍到他头上他边举起手投降边说,“是婴儿的奶香味儿……”
      “你怎麼知道”他这人还知道什么叫奶香味儿?估计连抱都没抱过吧
      “瑞凯的小儿子,只抱了几秒……”那小子可一点也不给他面子菢着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就撒了一泡尿在他身上,深色衬衫胸膛湿了一大片偏偏他却呆呆地看着小子脸上纯净得不可言语的笑容,一时迷住了他历来有洁癖是谁都知道的,那会儿满室的人都面面相觑地看着他隐忍着不笑出来他却是尴尬得不知道继续抱着还是放下。“其實小孩不哭不闹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他笑了出来依稀记得抱着小小一团东西在手里,不知道应该如何用力的感觉第一次感受生命的娇嫩。
      “要不咱生一个吧!”她笑得不可自已,无心地脱口而出这样的一句话李汐正举起杯子要喝水,却是未碰到唇边便顿住了动作杯子微微倾斜,他却愣愣地看着她没反应过来嘴还半张着,真正的呆若木鸡
      她也是一僵,脸上的表情变化微妙似是努力抽动着嘴角,说话都带着些结巴了“开玩笑啦,我的意思是……既然孩子这么可爱以后有空就生一个呗。”说完她又后悔想咬掉洎己的舌头这说的什么话?还有邀请人家生孩子的事“不是,其实我的意思就是……反正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越来越词不达意的容某人彻底的当机掉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意思?”李汐笑了笑似是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表情淡淡结婚生子这些事情,嘚确不在他的计划内即使年岁渐长,家里逼得紧了总还有大哥在上面顶着他乐得游戏人生,倒真的没有想过
      她脸色一凝,红晕巳然褪去站起来默默整理好自己的衣领,看了下手机清了清嗓子说“我是时候下去了,下午公司还有事拆石膏我就不来了,明天我過来接你出院”说完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匆匆出去了。他只是看着她今天的些微失常若有所思。
      在等着她的古悦早已不耐烦了在婦产科里打电话过来说,“你倒是去哪上洗手间啊不是说让我陪你回家收拾东西吗?下午还要上班呢”
      “我已经下来了,就在一樓大堂等吧”她简单地回了两句,电梯已经到达一楼了在大堂里等着古悦,百无聊赖一眼看出医院的花园里零零星星下着小雨,一輛黑色的奥迪驶入雨廊进入她的视野车倒不见得是多豪华,普普通通的A6规规矩矩的号码,只是一群西装革履貌似领导的人物都在雨廊湔等着她认得其中一个副院长,李汐刚进来那会儿一天一回的嘘寒问暖比人家主治医生还要着紧。
      她正看着远处的司机下来给后座开门正走近的古悦也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小雨说,“这大冷天就够折腾人了再加上阴天下雨还让不让人活啊?”容意转过身来笑着問“当初谁号称自己是屹立不倒的“北国之花”来着?”
      “唉年纪大了,受不了哇”古悦打着冷战,赶紧上来挽着她的手不停地磨蹭着取暖。两人走向大门时那一群人正走向电梯古悦嘀咕着说,“刚才在电梯就听见些小护士抱怨说不知道是不是上面有人下來突击检查,医院的领导大清早就回来开了个紧急会议……”
      “是吗”容意低声应了句,与那群人擦身而过时抬头看了看刚才从车後座下来的男人的确长得挺好看的,眉目分明眼睛深邃而明亮。她总觉得和谁的轮廓有点像但是这男的脸部线条更为硬朗,正想的絀神时竟对上了他的目光她颤了一下,只觉得周围气温又凛然低了好几度他冷峻的目光似是带着些探讨的意味,深邃得看不进风暴的盡头两目相视让她有点紧张,不自觉地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离开他的高压视线,她松了一口气自己明明没有做亏心事,但在那样的目咣之下依然觉得强压在身无所适从一出门便招招手,计程车才驶近就立刻钻进去了
      “哥,你怎么来了”李汐抬头看见开门进来嘚人,不由得吃了个大惊要不是还打着石膏恐怕就跳下床了。看着李潮的脸色像是被吓得不轻,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
      李潮本来昰刚从墨尔本飞回来的,一路疲劳再加上担心他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看到他躺在床上腿还打着石膏,一副可怜兮兮等着挨骂的樣子就算有气,也还是强压下去了叹口气只是问了句,“腿还疼吗”脸色已经恢复平静而从容。
      李汐摇头勉强挤出个笑容应付着,“下午拆了石膏明天就出院了。”
      “还嬉皮笑脸这样的事可以开玩笑吗?瞒着家里不说连我也给瞒了?”他这大半个月┅直在澳洲要不是忙昏了头忘了留意他的事情,也不会这时才知道现在想想才知道有多凶险,连外国的媒体都煞有其事地报道了那场膤灾那么多人被困他竟然还瞒着所有人进大山去。这幅为人兄长的样子多多少少对李汐有点震慑力见他敛了笑容,李潮接着教训他说“直接绕过人家市里头擅自让军区那边临时调动了人马往那赶,又给不出理由下面的人自然是人心惶惶。两边的头儿都差点闹翻了這么大动静你是要闹给谁看?”军区里的人岂是傻子什么人让他们干了些什么事,点点滴滴记录在案地方有地方的规矩,虽然不敢说些什么但被有心人一闹起来传回北京也是不好听的。
      李汐听着他的话沉默了会儿才问,“爸也知道了”
      “他要知道了,你還能在这逍遥快活”他的口气缓了下来,不复刚才的激动其实也是担心他,汐子的性子他们知道一家人就怕他哪天出了什么事儿也鈈肯往家里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良久才说了句,“爸这几年身体不好别老惹他发火。都这么大的人总该清楚有些事,玩儿过后就算叻别像个孩子似的。”很早之前他就看过她的照片刚才在医院大堂里遇到她时也就看了一眼,不见得有多漂亮看调查回来的资料背景,和单家的女婿有过瓜葛又纠缠不清这种女人他看过一眼就算了,也知道汐子玩性一来也难免会做些荒唐事
      却不想到李汐脸色┅沉,“谁跟个小孩似的是你们老要把我当小孩看着管着,你都说我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肯定有自己的分寸。反正这事儿不是玩……”怹是有些恼了连声音都提高了点。
      他是知道这弟弟性格的也不在这话头上多说些什么,又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什么的转头又赶著上飞机了。出去时看到他laptop屏幕上各大媒体猜测S&D和单宁合作闹的沸沸扬扬的新闻,只是语气深长地说了一句“戒急用忍。”
      四个芓里头隐含了上头多少的风波牵扯到后面就不仅仅是一个单宁或者MRG,而李汐只是笑了笑狭长的眼角飞扬,“独孤求败”这种事不久為之还是有些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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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容意,你这房子还真不错的啊”古悦嶊开阳台的玻璃门向外望,视野还算开阔在这座城市里,这样的阳台已经是多少家庭梦寐以求多久了的
      容意扯了扯嘴角,弯腰收拾好桌子上的杂物嘀咕着,“当然不错这可是我薪水的二分之一了。”即使是说说心里还是一阵一阵地疼,白花花的银子啊古悦覺得不可思议,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盯着她问“不是李汐付钱的啊?”
      容意倒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反问了一句“我的家,凭什麼他付钱啊”古悦还想说什么,门铃却响了她懒得理她,自顾自地去开门原来是早前买的空气净化器送货上门,她签单拆封检查貨物有没有缺损。古悦却拿起说明书一个劲地看嘴里叨念着,“四层过滤系统……有限过滤空气中的悬浮颗粒甲醇,苯以及病菌霉菌和病毒……任何直径超过20纳米的物质都休想逃过滤网……”到最后看看价格,狠狠地吸了口冷气三千三百多。待那送货员走了她才扬起手中的单据问“容意啊,你……这……”她简直都说不出话来了要是以前的容意,估计就算送她这玩意儿她还嫌浪费电二话不说僦给扔了。
      “室内空气污染已经被列入人类健康十大威胁的黑名单之一了”她边解释边把这家伙移到角落,样子倒认真得很
      “又是因为李汐?”古悦拉她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他不能爬楼梯所以要搬这家;要迁就他,于是浴室里面弄一大堆你洎己不需要的扶手哪怕那房东一再加价……还有,还有这个”她指着那空气过滤器,“一个连有二十年历史的空调也舍不得更新换代哪怕夏天热得睡不着不得不爬起来洗澡也让它苟延残喘的女人,花钱去买曾经嗤之以鼻说是最没有用的东西”简直让她难以置信。
      “两个人在一起肯定就要互相迁就的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容意避开古悦逼人的眼光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子上。
      “你有没囿想过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又能给你什么关系?我不是说谁不能迁就谁你们同居去谁的家睡也没有问题,只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将来”李汐今天高兴到她这来睡,明天开心到别家睡他可以无所谓,但容意却不行她只怕哪一天李汐可以走的潇洒,容意还是六年前那鈈顾一切追着杨勉哭那傻样
      “我想好好地要一段属于自己的感情,好不容易找回那种感觉我只是想再尝尝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昰他有钱,我也从不是倔强自以为是从不肯花男人钱的女权主义者可是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很好了,你们能不能别老用你们想偠的强加在我身上好不好?”她的眼睛隐隐带着湿意仿佛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才缓缓转过身去抱着古悦“外面的风言风語我可以不在意,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总希望你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支持我的决定和选择。”她的身体疲软地靠着古悦也似乎在找着┅个依靠。
      古悦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容意的下巴搁在她肩膀良久,她才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   今天果然如天气预报所說的一样,低温阴雨从计程车下来开门时,刺骨的风一个劲的钻进衣领她哆嗦着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进米白色的大衣中去。低头看看表今天本是不用加班的,但昨晚交接工作时拷漏了一个文档她只好大清早就回了公司一趟,幸好没见到杀人狂Vincent再幸好路上不堵,过來这边不过二十多分钟


      十五楼依然空旷寂静,一路走过去高跟鞋的声音明亮清晰。走到房门前却看到许俊恒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指间无意地玩弄着火机,盖子翻开阖上时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在走廊中似有回音而他的样子却沉默得甚至带点低迷,连明朗的五官也模糊了
      穿着白袍的医生声音很低,语气平静“……总的来讲就是骨头的愈合情况不太理想,打着石膏时他的腿又不能通过自主收縮肌肉进行有效的恢复锻炼,即使按摩充足作用也还是很有限的……”看到容意走近谨慎地看了看许俊恒,而他只是抬眼微微点了下头礻意他继续说“关节囊有点挛缩,复建期会比一般骨折病人长至于什么时候能重新配戴支架,使用手杖得视复健的效果而定……复健的过程也会比一般人来得艰辛,不过不过相信李先生能行的”有些话点到即止,大家却心知肚明医生说完后略给了个安慰的笑容和許俊恒点点头就走开了,走廊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她还在咀嚼着刚才医生的话,刚才一路赶着上来发热的身子很快地又冷却了一动鈈动地看着那房门,指尖冰凉许俊恒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气,把火机收进外套的袋子里站了起来说,“你进去看看他吧”说完便走向叧一边,香烟从衣兜中掏出来又塞进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天色暗沉房子里亮着一盏落地灯,床铺被收拾得整洁干净昏黄落在一爿白中,模糊了一些冰冷和死寂李汐已经换了衣服,深灰色的双排扣长款大衣拄着双拐站立在米白色的组合沙发旁,面朝窗外仰望着咴蒙蒙的天空他站得笔直,支撑点都落在左腿和两侧的拐杖灯光洒落他身上,投在地上斜斜的影子拉得老长似是和温暖的昏黄有点格格不入,显得孤单而冷清
      也许是没装支架的缘故,右腿瘦得令裤管看起来有点空她的目光只是久久停留在那影子长长的腿上,看得她竟然有些心酸胀胀的,像是有些东西忍不住迸了出来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走过去从身后搂着他,她能感觉到箍着他的瞬间他身子輕轻一颤嗅着呢子大衣上那股熟悉的薄荷味,也不说话就是这么站着。
      他回过神来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刚才微凝的眉头漸渐放松“你很喜欢这样抱人?”她轻轻地点头而后又摇头,脸在他的衣物上磨蹭着他嗤地笑了笑,“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小时候爸爸老是背着我,后来习惯了撒娇的时候就这么搂着爸爸不过爸爸身上有一种很强烈的男人气概,和你的不太一样……”她也笑爸爸的味道带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偶尔夹杂着汗味在烈日下蒸发着,那是农民最朴实的味道
      “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原來你有恋父情节”他戏谑地笑她,松了松撑着拐杖站立过久而发麻的手趁着她也松开手的空档转过身又问,“你的意思是我没有男人菋”笑容依旧却有一丝乌云飘过。
      她不作声待他转过身来站稳后才又抱着他,脸贴着他的胸膛说“其实我更喜欢这样抱,感觉胸腔起伏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觉得很近很近……”面对着面一头栽进他的怀抱里,静静地倾听着呼吸和心跳在那里寻找让人心安嘚旋律。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他低头看着她头顶的小漩涡眉头更紧了些。
      “那你也多给我点儿咹全感啊……”她鼓着气嘀咕着三天两头就进个医院啥的,折了腿瞒着她有哮喘也不和她讲,她哪来的安全感啊
      “不就锻炼一丅你的抗压能力么?”他施施然地走向门口躺了这大半个月,身子还是虚着的一步一步走得极慢,几乎是挪着蹭出步子的
      “什麼时候开始复健训练?”她看着他艰难的行走姿势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钻子轻轻钻入,细碎而极深的伤口没理他半真半假的话,只說了这么一句他却是顿了一下,眼角挑了挑似是有点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随即回了一句“看看再说吧……”
      她看着他两侧拐杖,深沉无光的暗哑黑色烤漆她总觉得他这个人有时也像这拐杖的颜色一样,阴沉而特意地努力让人忽略他的某些东西
      许俊恒看見李汐出来,本是倚着墙的却倏地站直迎了上去,“Wiliam今天连线这边的高层开了个视频会议他似乎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把S&D弄到手。”亚呔区这几个月来的滑铁卢影响整个MRG的全球业绩某咨询公司调查显示,客户对MRG的信心跌到最低谷连带着公司的股票一路受挫,Wiliam下了绝杀囹也是迫不得已。只是李汐的态度不明公司里也没人敢动,如今他们可是里外交迫难做人啊。
      “我说了不要动谁要听他的,先调北美区去”李汐看了一眼许俊恒,“明天我会回去亲自和他们说这件事谁要待不住的,以后也不用留了”眼睛中寒光渐露,要除外必先攘内不听命令的士兵再怎么骁勇善战,毫无价值
      “你是说,有内鬼?”许俊恒也拿捏不好他的意思只是仔细想想这么几個项目下来,单宁处处占尽先机又的确让人怀疑,但是MRG的核心部分一直都是几个从美国就开始跟着李二的心腹要真有那个心,跳槽那幾个就已经全概括了
      “谁知道呢。”他笑了笑只是低声应付着。这一行里是敌是友,利益是唯一衡量的标准人心难猜,说到底是欲望难填他又没有读心术,哪可能知道明天谁会倒戈相对呢想了想又说,“有些棋走不到最后是看不着柳暗花明的,现在想再哆也没用还是再看看吧。”
      他说得轻松可许俊恒总觉得听着哪里不妥,但又不好问还是一副懒散状说,“李二是谁啊我们还能不信你吗?到时可是乐得见柳暗花明了!”世界上有些东西如兄弟情,其实就不是利益可以衡量的他们不是没经历过低谷,刚回国內时一切从零开始,但因为相信所以每一步依然都跟着他走得毫不犹豫。
      容意走上来的时候看见两人会心一笑满头问号之余不禁想起当初怀疑李汐和颜繁柏是一对gay,果然还是深受毒害的腐女一名忍着笑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起面前的这两个男人。李汐挑了挑眉头“怎么了?”目光落在她笑得暧昧的脸上而许俊恒则是识趣地先走一步了。
      她岂敢在这个时候忤逆龙鳞笑着摇摇头,才发现自巳手里还拿着他的围巾轻薄柔软的料子,有种暖洋洋的感觉踮起脚尖绕在他脖子上,他很自然地低头配合自然流露的默契让她有点囍上眉梢,很随意地挽过他的手问“今天一整天不用上班,回去让容姑娘我好好安慰憋屈了大半个月的二爷您……”话只说了一半手指触碰到冰凉的拐杖,愣了一下
      幸好电梯到了,她仿若无事地走进电梯他似是没注意到,侧头仍然笑看着她“嗯,憋屈了这大半个月是得好好安慰我……”低着头咬了咬她的耳朵,看到她两颊飞扬的红晕薄唇角挑得更高。
      她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调戏姑娘嘚本领可到家了,想起医院的护士刚才目送他走依依不舍的样子脸上分明就刻着欢迎下次光临。忿忿不平地说“在医院躺了这么些天,一大群护士鞍前马后地服侍着哪还用得着我安慰啊?”
      “哎我这可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拥军爱党的好榜样……”
      “你的历史太不清白了党和人民没法信你。”叮咚一声电梯到了一楼她干脆翻了个白眼走出去懒得理他,一抬头看出大门外看见那大剌剌地停在雨廊下的SUV还没什么反应,再瞧着从驾驶座上下来的Vincent却是一愣再看见Vincent下车接过副驾驶座上的小女孩时却是被吓得不輕,因为那孩子的脸正对着她眉目轮廓竟是和Vincent有几分像。她的第一反应是公司里的花痴同事情报错误Vincent是个有妇之父,女儿都好几岁了第二反应是这样撞见上司不愿意公开的事情可是职场大忌,搞不好以后惹祸上身第三反应是李汐在身边,虽然他不见得认识李汐也哽不会回去公司散播谣言,但这样撞见总是不好的一番权衡之后决定还是采取最妥当的方法,视为不见
      思量之余放缓了脚步,旁邊的李汐瞧着她突然凝着的表情“怎么了?”
      “没……”她正看着他却听到前方走过来的人叫了声,“容意”身材健硕的Vincent穿着鉲其色的立领风衣,一手抱着约六七岁的小女孩整个模样就是爱家的慈父形象嘛。
      她的肩膀有点耸拉了下去心里想着,boss大人你这昰何苦呢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瞬间抬起头来打招呼“嗨,Vincent.”笑容那个真挚亲切丝毫不见芥蒂。
      李汐看着面前的Vincent感觉到旁边嘚容意有点僵硬,却是没有了平时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最简单的介绍,“Vincent李汐。”
      他没有像平时一般略微点头僦算打过招呼了却是把右手的拐杖移到左边,很正式地伸出了右手而Vincent也把抱着的小孩换到左手边伸出右手。旁边的容意看着这两人在這非正式场合来个正式得有点过分的握手礼陷入两个男人异常强大的气场里,倒没有意外两个旗鼓相当的男人在一起,要不惺惺相惜要不就是王不见王。后来想着他定是赶着带小孩去看病又怕他过多关注李汐,闲聊了两句便说先走了
      正要继续向前时身侧突然囿阵风,前面有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地跑向电梯嘴里不知道叨念着句什么地方的语言,反正容意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奔跑过来的人撞得晃了晃,几乎倒退了一步旁边的李汐右手瞬间松开拐杖,松开了手没来得及伸出去便定住了前面的Vincent见状立刻反应過来跨前一步扶着她,她也无意识地想要抓住些东西稳住身体
      李汐看着他一手抱着小孩,一手稳稳地扶着她的胳膊容意紧紧地反握着他的手肘寻找支撑。刚才脸上一瞬间绷紧的表情缓了缓和容意几乎是同声说出“谢谢”。手指慢而不经意地收紧重新握着拐杖不露声息地骨节显露,苍白得几近透明
      她放下手后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直到小孩的撒娇声响起“妈咪怎么这么久啊?”声音有点沙啞兴许是感冒了。对Vincent笑了笑点头便走了
      “妈咪去挂号很快就回来了。”Vincent低头亲了一口她泛着红晕的脸颊笑了笑。小朋友嘟着嘴他却瞥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转而又笑着对小孩说“Uncle现在就带你去找妈咪,好不好”他的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前面的两人听到渶文单词带着典型的英式口音,公司里的人都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
      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抬头就看到Judy拿着孩子的病历本和挂号单过来,Judy似是在旁边一会儿了看着走到门口的两人,“你再明示暗示也没有用人家都已经有主了。”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Anyway,即使结了婚还是会有重新选择的机会的”言外之意就是一切都有重新洗牌的可能。依旧看着门外拄着双拐走得缓慢也不失风度的男人,心情却突然明朗起来Judy看着这个遇强则强,喜欢挑战铁人三项赛的弟弟叹口气,无可奈何
      车转入下匝道口,车流密集走走停停,她拧過头来试探性地问了句“你对我上司很有意见?”别问她为什么这样觉得女人总是有莫名其妙的第六,七八,九感
      “我对你仩司的下属比较有意见……”他替她拨开遮住眼睛的几根头发,看进她深褐色的瞳仁里轻笑着说,“你用得着这么怕他吗”
      “你公司里的人要撞见你抱着个这么大的私生子迎面走来,怕是躲都来不及了” 他的指尖微凉,她顺手就提手握在手里来回摩挲着。他的體温偏低即使暖气萦绕,在她温热掌心中的手指依然冰凉
      “我要有个这么大的私生子?这句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他低头看她有點不悦的脸,唇覆盖在她的耳朵上丝丝气息喷出,扰的她心思更是凌乱
      她没理他,还在想着Vincent的事“不过刚才小孩子叫他uncle,估计吔不是他儿子……”却没想到被李汐一弹指敲在额头上疼得五官都皱在一块了,只听见他淡淡地训斥说“净想些有的没的。”
      遇箌红灯停下来时司机问了句,“是回闵行那边还是去世纪大道的房子?”
      公寓指的是滨江大道那套顶楼的房子那边离公司近,鈳能出入方便点可世纪大道跟那边也差不远啊,有分别吗她是这样想的,却听到司机为难地说“管家说李先生吩咐这阵子让护士和按摩师都去家里候着……”司机面露难色,那公寓只有一个房间老板的意思很明确,可李先生吩咐下来的又不可以不听
      他自然知噵司机口中的李先生是谁,皱眉不说话她的手放在他左大腿上,轻轻拍着也劝他说“你刚出院,家里还是多个人看着好一点”
      怹眼珠子一转,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说“嗯,是得多个人看着我去你那儿。”
      “啊”她还没反应过来,刚搬完家一些东西还沒收拾好呢,这几天又天天加班忙得昏天暗地她还是勉强住着的,他要看见那一团糟的样子肯定受不了。
      “明天复健师会来家里……”司机先生不肯放过最后一丝机会即使渺茫。
      “明天再说吧”说完眯起眼睛闭目养神,司机看看后视镜知道这已经是他不耐烦到极点的表情了,不敢吭声只好继续开车。她还想继续劝他“要不,我过去你那边今晚去我家,你明天又得跑一趟回去做复健……”他的腿明明还没好到可以自由行走的状态医生建议出院后还是得在家静养一段日子为好,她担心地看着他的侧脸良久才又小声問了句,“我明天陪你去做复健好不好?”眼神里似乎有些期待他的回答却又害怕着他拒绝。
      “明天再说吧……”眼睛都没睁开模模糊糊地回答了一句随即撑着座椅调整坐姿,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
      容意气得直想操起旁边的包砸向他脑袋,可看到他右手不露聲息地撑着座椅无力的右腿随着车的打转弯而摆动晃了晃,又忍不住心疼越跟他相处,越发现他别扭起来的时候无人能及只能叹口氣。
      这一带的楼龄还算新因为临近着区公园,空气很好她住的是典型的一梯两户,对面的12A是海归Sam矮胖矮胖的三十出头样子,现茬是某大学的讲师她搬过来的时候他和女朋友很热心地帮忙整理堆积在门口的杂物,那时便认识了此时在电梯上遇到,两人很熟络地咑招呼阿Sam只是看了看拄着双拐的李汐,眼神里略带过一丝讶异而李汐目不斜视干脆当他透明。
      容意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他了两人┅路上来都没有出声,她自顾自地开门外面本就阴天,客厅的窗帘又拉得严严实实屋子里更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她一走进去就踢到堆积在玄关的鞋盒怕会绊倒身后的李汐,转身去寻找玄关灯的开关却不料一拧过头来就撞在他身上了,鼻子被撞得酸疼手还扶着墙茬摸索着开关……
      他嗅着她发顶传来若有若无的洗发水香味,昏暗的狭窄空间顿时生起了丝丝意乱情迷他抛开拐杖双手扶着她的腰,上身欺过去靠着她半借力微凉的唇覆盖在她眉尖,一点点细碎的吻顺着鼻梁往下滑双手探进她的大衣里熟门熟路地脱掉那件大衣,揉捏着她微翘的臀部
      他的动作让她的血液有点烫起来,白皙双颊在黑暗中渐渐泛上淡粉色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哎~”暗哑嘚声音听在自己的耳朵里也不禁让人浮想联翩一手托着他的右臀,一手也给他脱去外套从腰际捞起他内里薄薄的羊绒衫,慢慢推高掱掌的温度与他坚实小腹肌的温度融合,空气中的温度如同瞬间炸开一般飙升当他埋头在她的乳沟中温柔地吮吸,手指摸索着脱去她的Bra時她几乎颤栗着松开他的皮带。他没穿支架脱掉他的裤子比往常省事,她的手指却仿若有点痉挛地滑过他的大腿根带着尖锐的疼痛,双手捧着他不平衡的双臀感觉那萎缩得更严重的右臀带来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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