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张键是咱们中国智慧的象征干什么事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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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一辈子住在你的子宫里。
这是一篇我看完使我深思,反省,随后又释怀的故事。但愿他只是个故事。
  (一)  晚上我和张键下了班直接去酒吧喝酒。单身汉张键就是可以天马行空为所欲为,什么时候花天酒地都不受制约。不过,有了初静这个包袱我总是撒欢不起来。  每次去外面耍被她知道,我就说张键有应酬,我舍命陪君子。我们销售部门业务繁忙,需要和客户“联络感情”,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经常夜不归宿她是知道的。  不过,一说起初静,我就头疼脑热。每次她打电话追踪我,我都要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地编借口。同样的借口是不能用两次的。女人嘛,就图个心里安慰。  一放下电话,免不了受到那几个人的奚落。张键说:“你编吧编吧,今天我失恋,明天向东失恋。对女人就是不能心慈手软,要骗他个天昏地暗。”他们笑得稀里哗啦,摇摇欲坠,嘴巴张得能塞进去鸵鸟蛋,意图在于:突出渲染我的惧内。  我之所以常被他们揶揄,其真正的原因还有一个:我和初静恋爱也有三年了。  大学两年加上毕业一年,我还没把她“拿下”。吻也接了,摸也摸了,就是初夜还留在她身上,差临门那一脚。这对于男人来说确实是个耻辱。  张键和袁向东是我大学的同学,他们看着我追初静的,看着我们的爱情成长,是我们的见证人,所以这个秘密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好隐瞒。只是作为一个生理和心理正常的男人,实在亏待自己。  大学时候,我也旁敲侧击地向初静提出过几次,被她劈头盖脸地拒绝了。抑郁难发之下,我找他们喝闷酒。张键安慰我说,初静确实是个好女孩,不然当初我们也不会鼓励你追她。现在这种守身如玉的女人跟熊猫似的都列为国宝了,你还不偷着乐。虽然知道这是安慰,心里还是好过一些。  袁向东和他正好唱反调,他说:“你知道她为什么不给你吗?她是为自己留条后路!哪天她要是把你甩了,还能风风光光地嫁个好丈夫,人家是处儿啊,身价百倍。男人谁不爱干干净净的啊。你想想你照顾她怎么多年,她撂开胳膊腿跑了,你说你得到什么了。得到她香吻了?有个屁用啊,吃谁的口水还不是吃啊。  找个机会,能上你就上。不然早晚是别人囊中物。“  他说的是有道理,但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想能等还是等吧,等到她自愿的时候大家都高兴。反正我可以在外面耍她也不会知道。有的时候我还可以吃“速食面”,左手加右手几分钟就搞定了。方便,快捷,安全。对于一个把贞洁看的比天大的女生来说,我怎么能霸王硬上弓。  第一次我向她提出要求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像我投来无数白眼。之后的每一次她都说她不是随便的人,她思想很传统,她只想给一个值得终生托付的人,云云。  我十分光火,却无能为力。  毕业前夕,大家每天抱着酒瓶子浑浑噩噩得度日。我有一次借着酒后浑劲儿胡言乱语,对初静说你现在满意了,大家要各分东西,你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早期就没想和我长远,现在如你所愿!说着说着就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初静看着大家满脸通红地说:“那你想我怎么样,难道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得有所贡献!‘贡献’你懂不懂!”说完我就不顾一切阻挠开始脱裤子,脸上还挂着视死如归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烈士表情。我当时醉得五迷三道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丢人。事后袁向东他们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牛逼,终于在毕业前夕出了名了。以后我们和你走在一起都掉链子!”根据袁向东的的推测,我刚开始说的话是对初静说的,可后来脱裤子那段又把对象换成我们系花冯云云了。  后来我软磨硬泡,苦口婆心感天动地。想到那天聚餐时的情景,她像受到莫大屈辱一般,嘤嘤地开始哭。我不断地给她施压,她心一横,竟然答应了我。我们在学校对面花了八十块钱租了一个房间。她进去之后,一下钻到被子里,衣服也不脱。我一时就慌了,心想,她腰上还系着腰带呢,一会儿怎么办。那时的我,远没有现在这样处变不惊,如鱼得水。  我索性也钻进被子里,轻轻压在她身上,亲吻她。刚要脱她的裤子,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说:“我想和你说三句话。这三句话,你一定要记住。”  我狠狠地点着头,心里急得明火直窜。  “第一,我爱你。第二,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第三,你是唯一拥有我的人。”  这三句话说的字字血声声泪,说得铿锵有力,说得我心慌意乱。  我刚要有所作为的时候,只见她把脸转想一边,“哇”地大哭起来,像一个弄丢了玩具的孩子。我一看见她这样就心疼了。她握着我的那只手沁满了冷汗,身体不停地发抖。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一摸我的下体,原来膨胀起来的肉球瞬时畏缩,一点兴奋感也没有了。  我暗暗发誓,如果我以后还和她提出这种要求,我就不配做他的男朋友。张键说的对,她是宝贝,我要珍惜她,我要保护她,让她完好无损。  每天晚上,我只要抱着那三句话睡,就可以拒绝所有的想入非非。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怎么玩“强 J自己”。“精力”充足的时候,就在梦里遗精了。  我爱你。  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你是唯一拥有我的人。  (二)  他们两个喝多了,去厕所里新陈代谢。我一个人在吧台喝啤酒。这时候走过来一个小姐。她在我旁边的椅子坐下了,向酒保要了两杯冰镇啤酒,自顾自地喝起来,眉宇间竟流露出被人遗弃的寂寥。  我仔细打量了她一下。衣服穿得花枝招展,漏洞百出,披头散发,浓妆艳抹。  不过,即使她穿得再节省也不会春光乍泄。她衣服的前胸几乎开到了肚脐那里,我却没有看见她的乳沟。  轻佻媚俗。  这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  人们都说,第一印象产生了,就很难对一个人有所改观。  挺长时间没有开荤了,自从半和月前和客户去安波泡温泉找了个小姐,到现在都是自娱自乐。时间长不练兵下面的水龙头要生锈。  我准备和她搭讪。“小姐,你转过来可以吗?这样总背对着我似乎很不礼貌。”  她瞅了我一眼说:“我现在不是正对着你吗?”  “哦,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看你那么平,以为是后背。”  以前我这样搭讪无非有两种结果。如果是正经人家,她会躲得远远的。如果和我是一丘之貉,那我们就有戏了。  她定定地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情,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付。  几秒钟后,她爆发出豪爽地笑声,笑得妖艳异常,笑得花枝乱颤。  那时候,她25岁。  25岁,笑起来灿若桃花,让无数男人心醉与心碎。  又像是秋天的菊花,摇曳生姿,却于是着迟暮的来临。  她问我:“你会抽烟吗?借个火。”  “不会,借你。”我把打火机递给她。  “不会抽拿打火机干什么?”  “专门为你准备的。”  她嫣然一笑,烟圈吐了我一脸。  “你今晚有事吗?”我问。  “有啊,去我男朋友那。”  “不就是我那里吗?你直说啊。”  她肯定没有男朋友,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得见空虚和寂寞。这是女人防线最薄弱的时候。  我环着她的腰说:“跟我走吧。”  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他们两个坐在远处的桌子,朝我讪笑。袁向东把大拇指朝下,意思是你牛逼!  似乎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没有悬念可言了。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店。进屋后,我刚想把她按倒在床,她推开了我说:“你等等,我很热,我先去冲凉。”  我耐着性子等她。  几分钟后她推开卫生间的门,一眼看去,香雾缭绕,凝肤如雪。卸了妆的她面容素白,像一朵出水芙蓉,清丽秀气,纯洁淡雅。简直和刚才酒吧里面判若两人。
她面带愧疚地说:“不好意思,今天不是安全期,恐怕不能和你……”
我一听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无力。“你早说啊,浪费时间。玩不起就别玩了,耍那么多花样干吗。”我刚想穿衣服走人,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套子出来,好象炫耀什么东西一样在我面前摇晃,脸上荡漾着春光。  她拉着我说:“我喜欢你这种个性,说一不二,不强人所难。快去洗个澡。”  我三两步走到她的包旁边,看见里面还有几个杜邦,鄙视地说:“靠!你就给我装雏吧。”  她嬉笑着不说话。  我屁颠儿屁颠儿地去冲凉,还在小鸡鸡上面搽了很多橙子味道的沐浴露。  我迫不及待地钻住浴室,突然傻了。屋子里人去楼空。  钱包和手机不见了,留下一张纸条在床头:  房费我已经付了,你可以横着走出去了。  我胡乱挥舞着手脚,骂了满屋子灰。最后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妈的,兜这么大一圈子来练习动手能力了!    我似乎可以听见那个死丫头嚣张的笑声。她阴谋得逞,我声名扫地。出来玩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仙人跳,面子上实在难看。     我在沙发上抽了六支烟,是她留下的黑盒白沙。直到烟盒空了,我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打给张键,关机。打给袁向东,电话响着,没人接听。五分钟以后仍没有人接。再打过去,关机了。真够大粪的!我禁不住骂了一句。我怀着万念俱灰的心情,打到他的公寓里,他懒洋洋地问:“谁呀?”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我都急出火来了。”我气急败坏。  “那么着急找我给你送套啊。我看这个号码不认识就没接。对了,初静打电话给你,找不着你急着呢。你手机呢?”  我灰头土脸地说:“别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说现在说这些不方便,你赶快拿几百块钱给我用一下。”  二十分钟后他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我把事情和他说个大概,他笑得差点摔破头。瞬时好象想到什么似的,表情严肃起来。我说:“你不用担心,这钱我拿了下个月工资就还给你。”他说:“你想到哪去了,我不是担心钱,你赶快想办法对付初静吧,她那脑袋瓜子,精明着呢。”  说到初静,我又头疼起来。她这个人太死心眼,凡事都一丝不苟,容不得半点背叛。  等我晃晃悠悠爬上六楼的时候,才发现钥匙也被那个死丫头一起拿走了,我椅着门顺势坐在地上,疲惫不堪。房间里的电话此起彼伏地响着,我却无能为力。我知道初静打家里的电话肯定打暴了。  初静有我家里的钥匙,我想去她那里拿,一看表已经十二点了,她和她的爸妈住在一起,这么晚打扰不太好。犹豫再三还是去了,总不能露宿街头。  坐车坐了十五分钟,跌跌撞撞摸黑走过了走廊,经过一条长长的狭道,战战兢兢地走路还是差点摔交。找到她家的门。记得去年毕业我给她搬东西的时候,她家的门上挂着个把门猴,现在没有了。敲开她家的门,她把我堵在了门口,定定地看着我,不说话。眼睛微红,好象哭过,眼神有种洞悉一切的力量,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我说:“我的钥匙丢了,来你这里拿。”
怎么丢的?”她冰冷地问:“不是送给别人了吧?”  我当时就觉得一股冰水从头上浇下来。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了。  我尴尬地说:“你说什么呢,今晚向东他们找我喝酒,喝醉了才弄丢了。”  她突然轰然把门关上,我不敢大声敲门,怕惊动他们的爸妈。像敲鼓一样敲了大概一分钟,她把门打开,把钥匙仍给我,“以后让她去你那里给你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吧!”她刚想关门我把手挡在门缝,手骨感觉要裂开,我也顾不上疼,心慌意乱,我想不管怎么样就死皮赖脸地不承认。我说:“你听谁说了什么了?你知道向东和张键他们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就想着怎么给我添堵,怎么让我难堪。”  她冷笑着:“我听她说的。我打你手机,是她接的。她还说……你穿的内裤……是蓝色的。”听了最后一句话,我从头凉到脚。我知道,百口莫辩。  (三)  死丫头,有胆量你别关我手机!  我回去后坐在电话旁边打我手机打了半个小时,她死活不接。懒得打了,说不定她早就换了号码,不知道给什么人用了。  回家后,我躺在床上挖空心思地想怎么和初静解释,想不出来,竟然失眠了。起来喝了两罐冰镇啤酒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去上班,打点卡昨晚一起丢了,没办法打点。这一个点就是四十块啊。这个月奖金估计没戏了。有两次迟到,还有一次搞一个案子在公司里睡着了,也忘了打点。回头去找管事的大姐给我补上,和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得我江郎才尽,她头一扬,眼一斜:“你不能乱了纪律啊,公司没有这样的规定,都像你这样,那还有什么约束力!”  公司里办事太死脑筋!你就不会通融。想一想不补也算了,多那么几十块也发不了财。就算公司不扣除,和张键他们花天酒地也所剩无几。男人钱越少犯错误就越少。所以,将来和初静结婚,赚的钱都要给她。  我这个人可能天生发不了财,没什么上进心,做事也没什么功利性,做的好全是兴趣使然,做不好也可以自我原谅。  我刚把椅子做热乎张键就面带愠色地叫我:“海天,过来我这边。”不知道我工作上又出什么篓子了。边走边对我说:“你怎么把我办公电话给昨天的那个女人了,你就不怕她缠上脱不了身。”  我眼睛瞪得快凸出来了:“没有告诉她啊,她怎么打这里了。”  “她说,找你们公司一个眼睛色咪咪的,中等身高,头发留到耳朵,有一件灰色夹克的人,不说你说谁啊。她自报家门,说是酒吧里认识你的。我起初说打错了,她说你有重要东西在她那,我才叫你听的。”  我满腹狐疑地接过电话,听见一个十分妖精地声音说:“你的手机和钱包不想要了吗?”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手机里存着办公室的电话,我就就打过去了。”  “你快把钱包还给我,钱我不要了,很多重要证件……”  “还有一个女人的照片。”  说到初静我就火冒三仗:“你给听着,别和我女朋友乱说我们的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她要和我分手!”  “分手好啊,人家长得那么清纯,你哪配她。我真替她可惜,羊入狼口啊。”  “我们两个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把东西还给我。”  “你有本事找到我在说吧。”说完她义无返顾地挂断电话。
那天晚上,我去了上次的酒吧守株待兔,左顾右盼不见死丫头人影。几个小时后我终于觉悟了,知道自己是天下第一傻,傻得不参假,还幻想她能把钱包还给我,明天赶紧去银行把卡里的钱办出来,钱包我不要了。    第二天中午我又去了初静那里等她下班,远远地看见她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对面餐厅。  你发展还挺快啊,这么快就有人追了,怪不得和我分手一点都不难过。  想一想女人变心真快啊。大学时候海枯石烂的那些话早就随着酸菜叶烂在肚子里了。  我爱你。  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你是唯一拥有我的人。  那些陪我度过无数个夜晚的话,她早忘了吧。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们前面,我看着那个男人,他没有我高,比我干瘪,胳膊上的肉很松弛,皮肤比初静还白皙,留着寸头,一看就是个涉世不深的毛头小子,跟我斗,差远了。我生猛地推开他:“小子,你以后里我女朋友远点,听见没有?”  他正了正身说:“我和你女朋友只是普通同事,你是不是误会了?”说话声音很脆,一点男人的粗犷也没有。  初静急了:“你干吗啊,我和谁来往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初静的好朋友季小玲跑过来了。“盖海天你干什么啊?凭什么推他?”她挽着小白脸的胳膊,看样子他们才是一对,我刚才真犯傻,狠敲自己脑门一下。  “小玲姐,对不起,刚才是个误会。”  “行了,你什么也别说了。你和那个女的不会是误会吧。以后别来找我们初静了。”说着头一扬拉着初静走了。  我心一沉,这事被她知道就麻烦了。原来我们两个就水火不相融,现在她更可以抓着我小辫子不放。初静可什么都听她的,季小玲,你最好别给我搞破坏。    晚上和袁向东喝酒的时候,他拍着我的后背说:“别愁眉不展了。好象全世界就你一个人失恋。你有胆子出来鬼混,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不想和她分手,肯定有挽回的余地。三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放得下的。”  “你们那叫感情吗?你要是真对她有感情怎么还碰别的女人。她对你是真的吗?她根本就没投入,你们只不过没遇见更合适的,就彼此将就了这么长时间。”  袁向东说的话给我当头一棒。  我们那叫感情吗?想一想,我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她很保守,夏天的时候,总是穿得天衣无缝;不爱打扮,从来都是清汤挂面;在我面前从来不撒娇,不发嗲,遇到什么困难也不找我,尽量自己解决。身为男人的我在她面前毫无用武之地,我为什么喜欢她。可能她这种人,最适合娶回家做老婆。  不是都说,找荡妇做情人,找淑女做老婆吗。
我都老大不小了,我爸妈希望我快点结婚,有人管着我,能把恶习收敛一些。我觉得再找一个像她那么本分的人挺难的。”  “你说这话倒挺实在。不过你追她得讲究个策略,你不能缠着她,越缠她越烦躁,越觉得自己委屈,越觉得的你面目可憎。你得玩深沉,越矜持越扭捏她就会认为你大彻大悟无颜面对她。她会可怜你,就主动讲和了。这招我屡试不爽。”  这可能就是兵家常用的欲擒故纵。  “还屡试不爽,我看是屡战屡败吧。那怎么混到现在就王染那么一个女的跟着你?”  “废话,要是弄两个女的,到最后一个也不会跟着我。我是退而求其次,知道个轻重缓急。跟你说啊,好好劝劝初静,让她和你结婚,结完了婚你得收敛,别搞那么多事出来。”  说到结婚,我心思不停地翻滚着。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认识这么久从来不肯带我见她家长。有一次我让她和我回家,她支支吾吾地不答应。  我说:“不见家长怎么结婚啊。”  她说:“我们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结婚?”  “结婚后我们一起努力赚钱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我可不想和你租房子住。”  “那你什么意思啊,跟我在这悬着,等遇上个有钱小伙子的追你,就和他结婚了是不是?你这是给自己留后路啊。”  “你说出这种话有良心吗?不和你说了。”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次谈话不了了之。从她的反映来看,好象说中她的心思。  女人心,海底针,让人琢磨不透。    (五)  “你看看那是谁啊?”袁向东兴奋地叫我。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不是死丫头吗。她一边喝酒一边摇头晃脑,身体像被谁抽了骨头瘫软着伏在桌子上,估计已经醉得六亲不认了。  “我过去看看,顺便把我的钱包要回来。”袁向东 跟着我一起走过去了。我看见她不清醒的样子,拍着她的头说:“醒醒,你看看我是谁?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笑着对我说:“呵呵,是你呀。来,坐下来陪我喝几杯。”我刚要坐下,袁向东拉起我:“别和她拉扯,看看她包里有没有你的东西。”我把她的手提袋拿过来,她胳膊随便挥舞了两下,又垂下去了。我的钱包和手机放在最上面,一眼就能看见。她包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除了化妆品还有卫生巾,指甲刀,银行卡和身份证也裸露在外。我钱包里面什么东西也没少,我心底忽然升起一阵感动。我转身要走,她突然开口说:“你别走好吗?陪我喝酒好不好?”语气中充满恳求,我回头一看,她满脸都是泪水,在灯光下晶莹透亮,眼睛幽幽地闪着哀怨,像琼遥小说中的女主角,让人心生怜悯。于是我别无选择地坐了回去。男人总是怜香惜玉,而且经常自大地把自己想象成救世主。  这时候,袁向东的手机响了,挂断电话,他着急地和我说:“王染的妈进了急诊室,我得赶快看一下,我先走了。”  “要不要我跟你去啊。”  “不用,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说完匆匆忙忙走了。  回头看她还是自顾自的给自己灌酒。“怎么了死丫头,是不是被男人甩了?”  “别叫我死丫头,都是娘生爹养的,谁还没个名字啊。”  “你都醉成这样了,还知道自己名字啊。”  “当你想靠醉酒忘记一些事情的时候,就会千杯不醉。”说完举起杯仰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不小心呛了一下,杯里的酒震了出来,她呛得直咳嗽。她连忙拍着自己的胸口。这情形让我想起当初初静为了和我赌气,拿起桌子上的白酒豪放地喝下去,喝完后悔莫及,酒精辣得她眼泪直流,后来喝了一肚子蜂蜜水也没缓过来。我一边拍着她的胸口一边道歉。张键 在一旁看着,对我恶狠狠地说:“你看你把她弄成什么样了。以后别再惹她了,她心眼太死了。”  她心眼太死了,所以不能原谅我。她是我的一块硬伤,想起她我的心就乱成一团麻了。  “小姐,再拿四杯啤酒过来。”  身体倾斜着,头脑清醒着,借酒消愁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半夜的时候,我和她相互搀扶着走出酒吧,刚出门口,她身子一弓,刚才的东西像瀑布一样哗哗流出来。幸亏这是啤酒,要是人头马、XO什么的还舍不得吐。瀑布结束了,就是小河流水。我拍着她的后背,过了一会,她直起身子,我把纸巾掏出来给她擦嘴。    我们晃晃悠悠地在马路上横逛。“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我问。“送我回家吧。”她虚弱无力地说。我回头看着酒吧,招牌上赫然写着“石头坞”三个字,门口的圣诞树被灯光照得发着幽绿的光,装饰的霓红灯忽闪忽灭,我的心情也随之忽明忽暗。这个小小的空间,却是失意之人的避难所。
在出租车上她对司机指点着路线,跋山涉水,九曲回环,返回原地两次,终于找到家门了。“我说这是不是你家啊,怎么自己家都不认识了。”她只是挥挥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话。我扶着她上了四楼,开门的时候,她拿出一串钥匙,手绕着钥匙孔在外围打转,半天才插进去。试了两次,没通,又拿出另一串,试了半天才试开。要不是因为她喝了酒我会以为这是别人的家。  进去以后,我吃惊了不小。一厅一室的房子,干净简单,除了应有的生活电器和用品,没有多余的装饰。窗帘和被子都是淡淡的格子图案,温馨又舒适。这和她的风格很不符合。  我把她扶到床上,脱掉她的外衣。“你先躺一会,我去给你冲杯茶解酒。”  我刚要走,她一把把我拉住我,我没站稳倒在了床上,很吃惊一个喝醉酒的女人有这种力道。没等我反应她的嘴就粘上来,一股酸味,我的我胃翻腾着,突然想到她刚才吐出的污秽物我忍不住胃酸翻上来了。我狠掐自己大腿一下,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了!  我迅速脱掉她的上衣和裤子,把她的内裤褪掉。轻轻地抚摩她的乳房,才发现和小时候摸我爸爸奶子的手感一样。于是很扫兴地向下游移。  小时候我喜欢摸着我妈的乳房睡觉。偶尔手伸错方向伸进我爸的被子里,感觉不对立即抽出手来。我知道我爸恨我,因为我妈生完孩子以后乳房下垂,多半是被我摸的。  我低头亲吻她的乳头,拨开她浓密的森林,她的下体已经非常潮湿,她冰凉的双手轻轻握着我的阴茎,寻找入口,我被她抚摸得异常兴奋,迅速膨胀起来,迫不及待地进入她的体内,前后抽动,直到通到充满了润滑液,我才完全进去。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突然,眼前这个女人的面孔不设防地变成初静,我汗毛直唰唰竖立,用尽力气,伴随着低沉而冗长的声音,我射精了,随后我的“弟弟”立即收缩,从她的体内退出来,浑身每个细胞都开始放松。  我一边喘粗气,一边想着初静,心里充满愧疚感。初静,为什么你不明白我的心意。有时候,男人哄骗女人上床可能不是因为需要或者好色,是想为感情上一道保险,为了把你拴在我的身边。  等我将来有了钱,我要用一堆的金子把你埋起来,让你离不开我的身边。  正在我美滋滋地幻想的时候,她朝我的肩膀恨恨地叉了一口,忿忿骂道:“你他妈的还高潮了,我还没高潮呢。你去死吧。”我惨叫着拂着伤口,死丫头够狠的,估计这牙齿印一辈子也不会平了。  突然,听见她嘤嘤的哭声。她的胳膊缠着我的脖子,说:“你别想逃跑,你要是敢走,我把你那个东西剪了。”我听得心惊肉跳,“不会的,我不会走……”  女人,真是一条毒蛇。    第二天早晨我不知道怎么脱身,小心翼翼地试探:“我还要上班,我……可以走了吗?”  “爱走走啊,谁还拦着你不让你走了吗?”  “那你昨晚怎么说……”她想不起来最好,免得纠缠我。  “昨晚怎么了?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你也别叫我负责。”
那我真的走了?”  “滚吧,我想睡觉,别烦我了。”  她很反复无常,让我哭笑不得。不管怎么样,不缠着我就最好。   我把衣服穿好,把卧室门关上。刚想出门,看时间还早,就在客厅逗留了一会。  看见橱窗上摆设她小时候的三好学生证书,上面写着“严珍清”,原来她叫严珍清。我看着她小时侯的照片,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阳光下,眼睛眯着,笑得像个天使。  每个人都有小时候,每个人都有过纯真的童年。她小时候在讲台上领奖时大概不会想到如今会堕落成这样吧。就像我带上班长红杠的时候,心里也想着当个好孩子,长大后做个对祖国、对社会有用的青年。  很多的梦想,最后都支离破碎。对家人的信誓旦旦,不过是一时间头昏脑热的自以为。终于有一天,看着梦想,成为笑谈。  看着她均匀的呼吸,竟然有些不舍。我以后会怀念她吗?应该不会吧。我们只是彼此寂寞时候的安慰,只是生命中擦肩而过的过客,等寂寞再次来临的时候,会怀着同样玩世不恭的心情,去寻找下一个慰藉,寻找下一个擦肩而过人。就在这寻觅的过程中,终会有疲累的时候,到时候便不会寻找下去,依靠彼此的肩膀,安静睡去。再此之前,劳劳碌碌,寻寻觅觅,只是为了让自己失意的时候有人陪,显得不孤单。        (七)  白天上班的时候,初静和严珍清的脸交替在我的大脑里频繁闪烁。我不知道为什么想严珍清,像她这样的女人在我生命中出现过很多,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一次之后老死不相往来。可能因为严珍清在我感情不顺利的时候恰倒好处地填补我心里的失落,我才对她念念不忘。  我按照袁向东的策略忍受了一个星期,第八天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要去找初静。我给她打电话,她的语气仍然不冷不热,和我聊我无关痛痒的话题。我索性直奔主题:“我们结婚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们是不可能了。”  我不明白什么了?我们之间没有第三者,我只是不小心犯错,有什么错误不可以原谅?事后袁向东通骂我一顿:“你不是傻吗?哪有电话里求婚?好事也叫你给办砸了。拒绝你一百次也活该。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你得当面求她。求婚求婚体现在‘求’上面,手拿玫瑰,单膝下跪,表情虔诚,像王子迎接公主那样,看她不心动?”  我打算釜底抽薪,直接去找初静的爸妈,在他们面前花言巧语,说我是真心爱初静的,想娶初静。如果求婚成功固然好,不成功也博得她爸妈的欢喜,让她不能拒绝我。  然而我太自以为是了。去敲门,以男朋友身份自居,倒是没吃什么闭门羹。只是两个人脸上都惊讶地看着我,好象我脸上长了花。谈话的过程真叫我无地自容。她爸是个老古董,说起话来引经据典,大谈孔孟之道,他和我说话简直对牛弹琴,显得我孤陋寡闻,我如坐针毡,出了一身冷汗。恨得痒痒的,心里诅咒他入土为安若干次。有本事你跟我谈搓麻泡妞,我肯定把你说得一愣愣的。她妈是个势利眼,问起话来直击命门。问我一个月工资多少,我说两千左右,她脸上的皱纹马上平坦了,脸绷得跟绷带似的。我还没说我捞的提成比工资多呢,说出来你又是什么表情。我知道这回我是自作聪明了,与我先前设想的背道而驰。见他们之前我和初静之间还悬而未决,见他们之后就是板上钉钉的必死无疑。  初静的思想肯定受到她妈的影响很大,她怎么可能嫁给我这种吊而郎当、不思进取的人。就算她肯她妈也不会愿意。  怪不得之前我提过几次去她家她都不答应,她早知道我在她妈那里过不了关。你要是不想嫁我就早说啊,中国又不是你一个女的,我又没说非你不娶,你这样一边吊着我,一边另寻出路,不是浪费我青春年华吗。还口口声声说守身如玉,不就是为了甩我的时候好全身而退。还是袁向东有先见之明,初静的如意算盘全被他猜中。  我坐在沙发上,陪着他爸看无聊的围棋,凭着我对围棋肤浅的认识还能应付他,不过说话显然是在敷衍,我的心思全在初静身上。我要等她回来,问个水落石出。我问她有没有真正爱过我,从什么时候起心生罅隙的。是不是一开始就像袁向东所说,因为没有更合适的,就随便找个将就着。  过了一会,门铃响了。我知道初静回来了,那一刻我心慌乱起来,竟然体会了久违的紧张心情。门开了,我呆住了。张键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初静爱吃的熏鸭肉和盐浇虾。我似乎明白什么了,我们大眼瞪小眼,很长时间没回过神来。这个悬疑设计的真巧妙,像看希区柯克的电影,最后接开谜底的刹那让人瞠目结舌。  好象心里面装了一个大海,掀起层层骇浪难以平息。我走过去扯着张键的衣领,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你来是为我说好话的吧!”他说:“有什么话我们进屋里说吧。”他跟初静爸妈匆忙打个招呼,她爸妈满脸堆笑,和对我的态度天上地下。我们进了初静的闺房。他竟然很熟悉地找到门,想必之前进进出出过许多次了吧。  进了初静的房间后我更加怒火冲天。她房间的摆设没有一样是我送的东西,我以为她会把我给她的考拉摆在床上,晚上陪她睡觉抱着它就好象我在她身边一样。我以为她会和其他女生一样,把我送她的音乐盒安置在最显眼的角落,经常对着它诉说心事。  说我自己可笑显然很肤浅,我是个不打折扣的傻逼!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我终于遏制不住冲动,朝他脸狠狠打了一拳,他趔趄了一下,后背抵在衣柜上。我看他没有流鼻血,很不过瘾。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问这句话多此一举。当初他帮我写情书的时候我就应该看出端倪。那么肉麻兮兮,那么催人泪下的情话,要不是发自肺腑,谁能写出来,怪就怪自己笨,被蒙在鼓里这么久。可我不明白他们怎么能做到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我打断他的回答,抓着他的衣领,忿忿地说:“你这么做,还把我当朋友吗?”  他只是正了正衣领,嘴角歪了一下,没说话。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早告诉我我会祝福你,你们现在把我耍得团团转算怎么回事!”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想到他以前帮我出谋划策的假惺惺的嘴脸,我想把他碎尸万段。既然一切早有定数,那我还为了初静挣扎什么?  “我们……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  这个时候初静惊慌失措四闯进来了,见我们没有大动干戈她松了一口气。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又把脸转向一边,脸上丝毫没有愧疚的表情。  我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他们真的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想当然。不然初静会惭愧地低头,无颜面对我。  突然她不卑不亢地说:“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句话把我仅存的一点幻想也击得支离破碎。“分手了?和谁分手?谁同意分手?感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你说的对,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所以,你不要一相情愿地纠缠下去了。”  “一相情愿”这个词的出现让我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弄了半天我才是局外人,我才是第三者,我破坏你们大好姻缘了是吧。  我夺框而出,把门摔得哐当直响。她爸妈从厨房里出来,我讽刺地说:“大妈,他工资比我高不了多少,一个部门主管而已,等他升了经理你再把女儿嫁给他也不迟。”最后一句话把她爸妈气得七窍声生烟,我心里一时间产生快感。然而瞬间又像干瘪的花蕾很快萎靡起来,我逞一时之快有什么意思?我输的是我用整个青春经营的爱情。  一时间我对人性产生怀疑,产生强烈地抵触情绪。世界上哪里还有真情?谁会对谁守侯一辈子。朋友只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爱情更是虚无缥缈靠不住的浮萍,亲情又怎么样?亲情也需要小心经营。我爸妈养活我怎么大,还不是希望有一天我能出人头地,能够回报他们?如果他们早知道我现在入不敷出,小时候就把我仍进垃圾箱里了。这从我爸看我时横眉冷对的表情就知道一二。我下半月青黄不接的时候,回家蹭吃蹭喝,我爸青筋暴出,指桑骂槐,恨得差点把牙咬碎了吐到我脸上。  这个世界还有谁值得我去爱?  没想到分手这么轻松,一点小说里的情节都没有。我看过很多小说里描写失恋的词语,什么千疮百孔,什么肝胆俱裂,什么撕心裂肺,哭哭啼啼,肝肠寸断,声泪俱下,都他妈的扯淡!我现在除了怒不可遏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这种愤怒像一团火,把我的热情和痛苦都燃烧成灰。也不知道是小说俗还是我的爱情俗。大街上灯火透明,人群熙熙攘攘,人们按部就班,行色匆匆。谁在乎,几分钟前,有一对情人分手了?就这么就分了,还来不及掉一滴眼泪。  小心翼翼呵护着的感情,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有谁想做没有回报的投资。我之所以能不碰她,也是提心吊胆冒着极大的风险。现在落得这个局面,只能说我,投、资、失、败。    第二天我十点才去的公司,噼里啪啦地收拾东西,我决定辞职。尽管这个决定会让我输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但我不可能再和他同一个屋檐下共事。同事们都怪异地看着我,这时候,张键走过来了,他说:“你用不着走,我走!”听了这句话,我又怒火四起。我狠踢他的膝盖一脚 ,他打了一个晃,脊椎骨磕在了桌角,面容扭曲着。“我告诉你,你现在每做一个决定都是两个人的事!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对初静负责!”当时说得铿锵有力,大义凛然的模样,事后想到这两句错误百出狗屁不通的话哑然失笑。  看着张键在众人的目光中显出窘态,我心里的落差得到一些平衡。潇洒地向大家挥手告别,脸上始终保持绅士微笑。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潇洒不起来了。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招聘信息看得我眼花缭乱,去面试的时候人家说一句:“等候通知。”然后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等候通知”实际上就是拒绝的婉辞。房东三番五次地打电话催下个季度的房租和水电费。妈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境况这样咄咄逼人,我有时候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脑子一片空白,躺在床上,四平八稳地张开四肢,觉得这个姿势最稳定,最不容易倾覆。    睡觉的时候,我突然梦见严珍清了,她爬到我的床上,脱掉我的裤子,用手抚摩着我的生殖器,柔来柔去,直至变硬,然后快速地上下震动。倏得一下,白色液体喷射而出。我忽然醒了,发现内裤粘稠起来,我射精了。浑身燥热难耐,起床喝了两瓶冰啤酒,身上的热气没有消散。我想严珍清了,确切地说我想和她上床了。我立刻穿好衣服,凭着记忆找到了她的住处。我急三火四地敲门,开门的却是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她面容清秀,不施粉脂,清丽脱俗。  “请问严珍清在吗?”
我打断他的回答,抓着他的衣领,忿忿地说:“你这么做,还把我当朋友吗?”  他只是正了正衣领,嘴角歪了一下,没说话。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早告诉我我会祝福你,你们现在把我耍得团团转算怎么回事!”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想到他以前帮我出谋划策的假惺惺的嘴脸,我想把他碎尸万段。既然一切早有定数,那我还为了初静挣扎什么?  “我们……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  这个时候初静惊慌失措四闯进来了,见我们没有大动干戈她松了一口气。她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又把脸转向一边,脸上丝毫没有愧疚的表情。  我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他们真的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想当然。不然初静会惭愧地低头,无颜面对我。  突然她不卑不亢地说:“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句话把我仅存的一点幻想也击得支离破碎。“分手了?和谁分手?谁同意分手?感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你说的对,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所以,你不要一相情愿地纠缠下去了。”  “一相情愿”这个词的出现让我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弄了半天我才是局外人,我才是第三者,我破坏你们大好姻缘了是吧。  我夺框而出,把门摔得哐当直响。她爸妈从厨房里出来,我讽刺地说:“大妈,他工资比我高不了多少,一个部门主管而已,等他升了经理你再把女儿嫁给他也不迟。”最后一句话把她爸妈气得七窍声生烟,我心里一时间产生快感。然而瞬间又像干瘪的花蕾很快萎靡起来,我逞一时之快有什么意思?我输的是我用整个青春经营的爱情。  一时间我对人性产生怀疑,产生强烈地抵触情绪。世界上哪里还有真情?谁会对谁守侯一辈子。朋友只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爱情更是虚无缥缈靠不住的浮萍,亲情又怎么样?亲情也需要小心经营。我爸妈养活我怎么大,还不是希望有一天我能出人头地,能够回报他们?如果他们早知道我现在入不敷出,小时候就把我仍进垃圾箱里了。这从我爸看我时横眉冷对的表情就知道一二。我下半月青黄不接的时候,回家蹭吃蹭喝,我爸青筋暴出,指桑骂槐,恨得差点把牙咬碎了吐到我脸上。  这个世界还有谁值得我去爱?  没想到分手这么轻松,一点小说里的情节都没有。我看过很多小说里描写失恋的词语,什么千疮百孔,什么肝胆俱裂,什么撕心裂肺,哭哭啼啼,肝肠寸断,声泪俱下,都他妈的扯淡!我现在除了怒不可遏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这种愤怒像一团火,把我的热情和痛苦都燃烧成灰。也不知道是小说俗还是我的爱情俗。大街上灯火透明,人群熙熙攘攘,人们按部就班,行色匆匆。谁在乎,几分钟前,有一对情人分手了?就这么就分了,还来不及掉一滴眼泪。  小心翼翼呵护着的感情,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有谁想做没有回报的投资。我之所以能不碰她,也是提心吊胆冒着极大的风险。现在落得这个局面,只能说我,投、资、失、败。    第二天我十点才去的公司,噼里啪啦地收拾东西,我决定辞职。尽管这个决定会让我输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但我不可能再和他同一个屋檐下共事。同事们都怪异地看着我,这时候,张键走过来了,他说:“你用不着走,我走!”听了这句话,我又怒火四起。我狠踢他的膝盖一脚 ,他打了一个晃,脊椎骨磕在了桌角,面容扭曲着。“我告诉你,你现在每做一个决定都是两个人的事!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对初静负责!”当时说得铿锵有力,大义凛然的模样,事后想到这两句错误百出狗屁不通的话哑然失笑。  看着张键在众人的目光中显出窘态,我心里的落差得到一些平衡。潇洒地向大家挥手告别,脸上始终保持绅士微笑。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潇洒不起来了。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招聘信息看得我眼花缭乱,去面试的时候人家说一句:“等候通知。”然后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等候通知”实际上就是拒绝的婉辞。房东三番五次地打电话催下个季度的房租和水电费。妈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境况这样咄咄逼人,我有时候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脑子一片空白,躺在床上,四平八稳地张开四肢,觉得这个姿势最稳定,最不容易倾覆。    睡觉的时候,我突然梦见严珍清了,她爬到我的床上,脱掉我的裤子,用手抚摩着我的生殖器,柔来柔去,直至变硬,然后快速地上下震动。倏得一下,白色液体喷射而出。我忽然醒了,发现内裤粘稠起来,我射精了。浑身燥热难耐,起床喝了两瓶冰啤酒,身上的热气没有消散。我想严珍清了,确切地说我想和她上床了。我立刻穿好衣服,凭着记忆找到了她的住处。我急三火四地敲门,开门的却是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她面容清秀,不施粉脂,清丽脱俗。  “请问严珍清在吗?”
“小姑娘,别开玩笑了。我找她有急事,你看我急得都出汗了。”我刚才迫不及待地跑上楼,出了一身的汗。  小姑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没有开玩笑呀,难道你让我拿身份证出来核对吗?你找我有什么急事?”  我看小姑娘的样子不像撒谎,再加上严珍清的名字和她长相倒是般配,我突然明白反应过来,上次我来的是她的家,她才叫严珍清。  “你这里前几天是不是让别人住过?”  “是呀,我回爸妈那里,把钥匙给我朋友了。哦,你是来找她的吧,你以为她叫严珍清啊。”  我尴尬地抓着头说:“是啊,我搞错了。”  她进了屋子,拿出一张纸,抄了一个手机号码给我。“你打这个电话就可以找到她了。她叫韩炜,不要叫错名字了。”她温和地笑,眸子里闪着如水的柔光,让我产生清凉的感觉。那个时候,我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有一天她会成为我的妻子。    电话接通了。  “是韩炜吗?我是……”  我才意识到她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你是谁了。找我有什么事?”她粗鲁地说。  “我想你了。”  “想我了还是想和我上床了?”没想到她比我还爽快。  “都想。”  “去你家吧。”  “好,没问题,你在哪,我接你。”  我一秒都不想耽误,把要说的话压缩到最简洁。  “不用了,我接你,我有车。”  最后一句话对我来说是一个打击。她那么有钱为什么还和我混在一起?女人真是疯了。现在就有一些有钱小姐追求这种堕落和刺激,大玩一夜情,发泄对这个世界的不满,追求一种醉生梦死的生活,以为这才不枉来人世,以为这就叫阅历丰富。其实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等他们到了做母亲的年龄,想想年轻时的疯狂举动,后悔莫及,还怎么能坦然面对孩子?还怎么道貌安然地教训子孙后代?  想着想着我觉得这些话也适用于我。但是一直以来,人们心里都有一个双重标准,对自己要求永远低于对别人的要求。因为我是男人,所以应该得到宽容。打着男人的招牌招摇过市,做了什么出轨的事也不觉羞愧。男人就应该花天酒地,男人就应该左拥右抱,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也是被舆论默认和许可的。过了不多久,一辆黑色的本田雅阁开到我面前,韩炜带着墨镜,把头伸出车窗外说:“上车吧。”车七拐八拐地开进我家楼下,我环着她的腰上楼了。我们没浪费时间,直奔主题。脱衣服的时候,她怎么解也解不开我衬衫的扣子,不耐烦地说:“自己脱自己的吧。看谁脱得快。”  我扑哧笑了。她有时候出语不凡,做事也不按平常套路。  我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的脸突然变成初静的,我疯狂地进入她的体内,不停地喊着初静的名字。我太操之过急,能感觉到那个狭长的通道还不是很湿润,我进去的时候很干涩,她皱紧了眉头忍受痛苦。我用力地前后抽动,她的身体上下起伏着,大概做了一分钟的活塞运动,我射精了。最后她也发出有紧促的呼吸和瓮瓮的呻吟声,喉咙深出发出嘶哑长鸣,我知道她也高潮了。  我抽身躺在她旁边,能听见我们两个粗重而有节奏的喘气。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我模仿她上次的语气说:“你他妈的还高潮了,我还没高潮呢。你去死吧。”  她边笑边狠狠地朝我胳膊捏了一把,疼得我心纠在一起了。我一看她的指甲,像慈嬉太后那么长,闪着嫣红的光。  我开始审视她,皮肤白嫩光洁,好象一碰就会出水,头发乌亮,有几撮被挑染成深紫色,眼睛是单眼皮,眼角向上吊着,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角儿,手指上挂了两个铂金戒指,上面镶了两颗大钻,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车,八成是给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当情妇,眼角已经有轻微的鱼尾纹,肯定性生活欲求不满,苦难深重,在外面放浪形骸,寻找年轻体壮的男人释放饥渴,正好遇到我这个性欲极其强烈的人擦出火花。这种女人比较难缠,有了一次就会得寸进尺接二连三地要。就像从来没吃过面包的人忽然间知道面包那么好吃,贪婪地吃到胃暴为止。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她小声地说。  “你说我想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我很下贱,随便就和男人发生关系?”  “没有啊,我要是这么想就天诛地灭。”
那你早该死千万次了。我知道你们男人怎么想的,如果女人不答应你们,你们就说,装什么雏啊,反正都不是处女了;如果答应你们,你们就说,这么容易就上手,肯定是个大众阶梯,不知道让多少人上了吧。”  她还真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很吃惊于她洞悉心理的能力。不过碍于面子,我没有这样和她说。  她转过头,我竟然看见她眼角流出一行清泪来。她声音颤抖地说:“我和一般女人不同的,你相信吗?我和一般女人不同的……”  我见她哭了心疼起来,摩挲着她的后背,安慰地说:“我知道,你与众不同。”  “你刚才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女朋友了?”  “是。”我没有狡辩。  “我不允许你和我上床的时候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你可以心里想着她,但不能让我知道!”她严肃地说,既而又无限温柔地说:“可以吗?”  “恩。”  既然妓 女都有权利说真爱,那我还对她苛求什么呢。没有谁天生愿意走偏锋,那些坐台小姐,还有为了生计当情妇的人,也都有过雄心壮志有过理想和信念,但是现实总给他们打击,谁不愿意一生清清白白?如果说他们为了追求奢华的生活而沦陷,那也只能怪那些花天酒地的男人给他们制造机会。妓 女有罪,嫖客更是罪加一等。  我抱着她蜷缩的身体,竟然第一次有呵护女人的冲动。    “你上次为什么领我去你朋友那里,你不怕你朋友说你吗?”  “你如果想我的话就会去那里找我。我只是想证明,是你主动找我的,而不是我对你死缠拦打。”  “谁找谁真的那么重要吗?谁迈开第一步,结果都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丑陋的肉体关系,意义有什么不一样吗?”  “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    “你是做什么的?”  “妓 女。”  “别开玩笑了。”  “我说真的,我就是个高级妓 女。”她的表情认真而严肃,忽而又伤感起来,我隐约感觉到她说的是真的,心情有点慌。“别说这种话作践自己,听见没有!”她笑了,笑得真像个妓 女:“我觉得做妓 女挺好的。”她又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尽是戏谑。第二天早晨我十点起来,韩炜已经走了。太阳通过百叶窗照射进来,屋内的灰尘暴露无余。阳光是美好的,可肮脏的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龌龊了。我一定不敢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样的话,我身体上没有一处干干净净可以接受众人目光浴的地方。空空的屋子里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性爱过后是什么?只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液流失,做爱就是体验大汗淋漓超负荷体力劳动的过程?没有爱的性和禽兽发春时候的发泄有什么区别?和自己动手排泄精液有什么区别?  生活不是上演激情地床戏,我所向往的是那种细水长流情意绵绵的夫妻生活。我想初静了,我想见她,即使不能让她回心转意,看看她就心满意足。  我徘徊在她公司楼下,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走上楼去。到了公司门口,她正忙着派发文件。看见她劳碌而瘦小的身影,不禁心起怜悯。  想起我和她恋爱这么长时间,作为男人,我为她做过什么?不但不能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借她肩膀依靠,反倒她来救济我。记得大四的时候,我把大二一个毛小子鼻梁打塌了,他家人索赔了六千块,我是万万不敢告诉我爸的,告诉他他能把我的鼻子也打塌。初静勒了两个月裤腰带帮我还债,还去麦当劳打工,一个小时才八块钱,睡眠不足眼睛红得像兔子。我心疼她,又爱面子,坚决不去兼职。她也由着我,从来没有怨言。想到这些我鼻子酸了,谁说她没有真心爱过我?只是社会这个染缸把她教得聪明了。我一穷二白,甩一甩衣袖灰尘都不掉一粒,谁愿意跟着我喝西北风。人为自己打算无可厚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相信本性自私论,所以我不恨初静了。  我决定,如果没有事业有成,我不会成家,我不想让妻儿跟着我一起受苦,一辈子活在羡慕中。  她下班了,出门口的时候她看见我,目光寒冷刺骨。“你怎么还来?”  “我……就是来看看你。”  “走吧,我们去吃饭。”她的语气柔和了。  “你可以做给我吃吗?”  她看着我不说话。我连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去我那里看看什么东西需要拿走,顺便……给我做最后一顿饭。”  “走吧。”她低沉地说。没有拒绝,我喜出望外。  我们去超市买菜,肩并肩走着,仿佛时间又回到以前,周末的时候,她来我家,给我做饭,帮我洗衣服。  在厨房里我们一起洗菜,我们都不说话。突然,我打破沉寂,问她:“你以后,都不会来了是不是?”  她也不回答,一会,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  “你怎么哭了?你为什么哭啊?是不是舍不得我?”  “没有,你看我切辣椒呢,眼睛让让辣椒熏的直掉眼泪。”  “哦。”我失望透顶。
不对啊,这是青椒,根本不辣,你到底为什么哭?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以前了,总会有点感触。”  “这说明你对我还有感情不是吗?你为什么和张键在一起?”  “他比你强。”  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刻在我的心上,一字一把刀。冰清玉洁的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现实了。  “就因为他位置比我高,你就跟他!”  我突然间怒火直窜,忍不住朝她喊叫,声音像一只饥饿的狼,把她吓得哆嗦了一下。我突然兽性大发,产生邪念。既然我得不到,我也不会让你张键拥有得完整。我把她拖到床上,撕扯她的衣服。  “你不是处女吗?既然你爱你的那层膜胜过爱我,我现在就把你破了,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对张键。”  她沙哑地带着哭腔说:“我现在不是了,我已经不是了……”声音越来越无力,越来越虚弱。  我停止了动作,呆立了良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那天喝了很多酒,我们都醉了。我和他发生了关系,我不能嫁给你了,你明不明白?”她的话夹杂着哭声断断续续传人我的耳膜,我只是下意识地听着。“我恨你,你才是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要不是你对不起我,我不会因为心情不好去找张键,我不会喝醉的。”  我立刻把她抱到怀里,她双手不停地拍打着我,身体肆意扭动着,像一只乱蹦的兔子。“我不介意,我还是会娶你的,我真的不介意。”  “啪”的一声,她的巴掌甩过来,我的脸火辣辣的,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很疼。“我介意,我介意……”  她推开我夺门而出。我像一摊烂泥,瘫软在床上,这个时候如果谁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我做不了任何反映。    走吧走吧,我不在乎。想一想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孤身一人,没有谁非得谁陪伴,没有谁离开谁就受不了。一个人的一生,从呱呱坠地的一刻起,爬行,直立,上学,工作,娶妻,生子,老死。如果来人世走一趟就是为了晨钟暮鼓地执行这个程序,男男女女的结合只是个概率问题,我又凭什么非她不可?  玫瑰之所以珍贵,是因为你对她的呵护,因为你的悉心,她便独一无二,身价百倍。在此之前,她也只不过是支俯拾即是的玫瑰罢了。  现在的心痛,只因为亲眼看着自己小心翼翼呵护的花瓣零落成泥,化作飞尘。  早晚有一天,我会变得无所谓,早晚有那么一天。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韩炜在收拾家。  “你怎么进来的?”  “我自己配的钥匙啊。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你随便吧,反正家徒四壁,小偷进来都不好意思。”  “小偷肯定惭愧,像你这样钱包比脸还干净的人还没偷呢,他怎么就偷东西了呢。”  我皮笑肉不笑地附和着,随便她怎么挖苦我。  我看见她爬上窗台换窗帘。“你干吗呢?别换了。”  “怎么不换啊,你看你原来这窗帘都成油抹布了,苍蝇飞上去都能粘住。”  “这房子住不了几天了,这个月末我就退房,搬到我爸妈那里住。”  她笑了笑说:“没关系,这几天不是还能住人吗?我看着脏不舒服。”  “你别真把这当你家了,我看着怎么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  “我都收拾好了,以后就住这里了。”  我到客厅里一看,客厅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物品各就各位,有条不紊。  看着看着我心里就泛酸。  本来这一切应该是另一个女人为我做的,有一天,我牵着她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然后相伴钟老。眼前这个人是谁?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越想越不耐烦,心里拧成麻花团。我忽然呵斥:“谁叫你收拾的?你把我家搞得乱七八糟的,我要找什么东西能找着吗?”  她忍着气,脸上显然挂不住了,笑容有些艰难:“你找不着问我啊,我知道放在哪里。”  “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啊?你以为你是谁,别自以为是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女人,和外面那些陪我睡觉的女人别什么区别,她们和我睡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一个屁都不带放的!”  她的眼睛露出寒光,似乎能挤出一道利箭把我射死。她狠狠地瞪了我半天,突然眼泪充斥着眼眶。她重手重脚地翻箱倒柜,把她的衣服翻腾出来,她的化妆品盒盒罐罐被她摔得叮当响。她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睛哭红了。我一时心疼起来。我凭什么用那种语气对她说话?她不欠我什么,就我这样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她也愿意跟着,我还有什么理由对她不满。  我立刻上去把她的东西接下来,温和地说:“别走了,这么晚了你还想去打扰你朋友啊。”  “你以为我非赖你这不可是不是?”  “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我心情不好。”我边说边配合着深沉的表情。我慢慢地把她的东西归回原位。  “哇”地一声,平地一声雷,她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放肆得大哭。“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与众不同的……”    我们就这样住在一起了,没有什么原因,好象男婚女嫁一样顺其自然。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明明知道我一无所有还要缠着我?我始终不知道答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情?可惜我已经不相信真情了。
 晚上,她翻来覆去地不安分。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身体却纹丝不动。她推了推我,问:“睡着了没有?”我没反应。她不甘心地继续说:“别装睡了。我就不相信你身边躺了一个女人还能睡着。”  我把身体侧向她,“是你旁边躺着一个男人睡不着了吧。”  “你想不想?想不想?”她兴趣盎然地问。  “不想。”  “怎么了?色狼什么时候变性了。”  “心烦。”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啊?”  “被女人甩了,工作没有了,房子也要被房东收了。以前学的车票还以为有一天能混个车开,现在压箱底儿了。我怎么就一事无成呢?男人当得没尽,窝囊。”  “你别这样。你说,明天要是世界末日你今天想怎么过?”  “我和你疯狂地做爱,然后大吃一顿,弥补我流失在你身体中的子孙后代。然后,就等死了。”  “死到临头了还那么逍遥,你现在再糟糕总比世界末日要幸运吧,所以你现在要活得更潇洒,年纪轻轻的得有魄力,没有承受能力还指望将来成大气候吗?”  “我也没想着成大气候,能衣食无忧养家糊口就行。”  “我就觉得你能成大器,看你的名字起的,盖海天,多大气磅礴啊。你爸妈真有先见之明,他们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料想到世界早晚有一天是你的。”    我被她说得心里不是那么难受了,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做爱。第一次,美女面前坐怀不乱。第一次,看着女人暴露的身体,没有产生邪念。 房东老太太巫婆一样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来:“小伙子你以后倒是住不住啊,你要是住赶快交房租,要是不住我就租给别人了,现在房子涨价,有的是人要看房子。”  我现在工作没了,生活费还悬着呢,一时间哪敢出那么多钱。想想房东面目可憎的脸我也懒得和她纠缠下去。“不租不租了,爱租谁租谁去!”  “不租你不早说!”老太太踱着碎步,边下楼边发泄不满。    人在陷入为难境地的时候就会想到家的种种好。想到刚念大学的时候我就像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一样疯狂逃走,一个月才回家一次。等出了社会,我也是住在外面,很少回家。但遇到挫折了,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家。这个世界除了亲人,还有谁会在你绝境之时无怨无悔地付出?我打算暂时搬回去住,这样节省下来租房子的钱可以给我爸买烟买酒。  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车,在车上我想象着他们问起我房子的事我该怎么回答。我就说,我们公司搬了,离家挺近的,就想着搬回来算了,又省时间又省钱,不用宿舍和公司两头跑。  回家后,我爸妈还没下班,我妹妹在客厅里修指甲。见我回来热情地迎接。“哥,给我买什么东西了?” 妹妹今年二十二,性格像个小孩子。我以前回去总要买果冻巧克力之类的东西,现在手头紧竟然忘了买。“对不起,哥忘了买了,下次一定补上。”  “是不是又没钱了,回来要饭的吧。”妹妹伶牙俐齿,说话尖酸刻薄。  “你瞧你把你哥说成什么人了,我就不能没事回来看看你 ?”  “你一回来看我们呀,准是有事。”  “去你的。”  我去了我妹的房间,打开电脑听歌,把音箱开得很大声,让歌声掩盖我的心事,脑子什么也不想,一想就心烦意乱。  过了一会,我爸妈手里提着菜回来了。我爸一看见我就怒目相视。“怎么了小子,又揭不开锅啦?”  “是啊,我是回来混吃来了。”跟他说话越狡辩越乱,还不如老老实实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和儿子怎么说话呢,儿子什么时候也不回来一趟,回来就是看你脸色的啊。”我爸不说话了,还是我妈的话暖心。  我打量着客厅哪里床摆合适,看来看去怎么也找不找合适的地方。看来这家啊,早就把我驱逐出境了,没我什么份儿。  吃饭的时候,我妈说:“小欣啊,你的事和你哥说了没?”  “什么事啊?”我问。  “你妹妹订婚了,再过个一个月就结婚。”  “什么?这么大的事不经过我同意,你还把不把我当哥啊?跟着他干什么,跟着他一起要饭?”  “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咱爸妈都同意了。”  我抬头看着我爸,问:“就卖手机的那个要饭的?你们也同意了?”  我爸发话了:“别说人家要饭的,你妹妹也不是什么千金玉体,要学历没学历,说样貌也不是什么美女,你让她找什么样的?”  “她才多大呀,不是还年轻吗?怎么就那么着急,好象嫁不出去似的。再等个一年半载的,怎么说也得嫁个有钱的呀, 现在女的找对象首先看有没有钱,没有钱其他的免谈!”  “别拿你妹妹当饭票,要所有女的都这么想你还不得打一辈子光棍。”  我爸这句话把我顶得哑巴了。我妹捂着嘴嘿嘿干笑。
我妈说:“结了婚他们还没房子呢,他们还得住进来。”我一听,万念俱灰。本来编排好搬回来住的台词派不上用场了。  “没房子?这婚结得什么意思?”  “你妹她自己愿意啊。她都这么大了,自己也会用脑子想,我们不想管了,别给搅和黄了,怨恨一辈子。”  妹妹说:“他的钱都用来进货了,一时周转不开。等情况稳定我们就自己买房子……”  “这个节骨眼你们还结婚?”我打断她的话。  我把筷子一扔,躲到房间里,音箱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我有一种舒适的快感,两首歌曲青黄不接之时,一阵阵闷痛直击胸膛。    过了一会,我妹进来了,撒娇地说:“哥,你别生我气了。我结婚以后还和你好,我一辈子都爱你。”  我笑了。“我不生气,我在琢磨着,我怎么就没那小子那么好的命呢。”  “别这么说,初静姐也不错啊,温顺贤惠。”  一阵沉没后,我眼睛湿了,忍不住就要哭出来。  “哥,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到你要嫁了,有点舍不得。那小子以前没事就跟在我屁股后面姐夫姐夫地叫,我听了就烦,没想到这回我真成了他姐夫了。”  我看着妹妹的身体,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玲珑有致的曲线微微有些发胖。她极不自然,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肚子。我突然像一桶冷水浇到我头顶。“你是不是怀孕了?”  妹妹耷拉着脑袋,什么也不说,滚热的眼泪流了出来。这种可怕的沉没,让一切心照不宣。妹妹的头靠在我的胸前痛快地哭一场。我的思绪肆无忌惮地失去方向。感到看护一辈子的花蕾被人践踏般虚弱无力,心疼得抽搐了。  妹妹,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我就把他阉了!  (十三)  我回到家后,韩炜穿着睡衣在床头搽护肤品,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我冲完了凉扑通跳到床上,把被子蒙到头上睡觉。韩炜在我旁边推着我说:“这么早就睡了?”见我没有反应,继续说:“现在我对你来说好象没什么用了是吧?”  “怎么没用啊,做饭洗衣服收拾家,比钟点工有用。”  “去死吧你,那你有什么用啊。”  “我当男人用啊。我知道了,你又发骚了是不是?”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在外面找女人解决还是自己解决的?”  “我怎么也没解决,心情不好,没那个心思,你也别想了,要么你就在外面找男人解决吧。”  “你又烦什么?”  “工作没了,房子到期限了,我妹妹也要嫁人了,我一无所有了,你说我烦什么?”  “你爸妈都死了吗?”  “你爸妈才死了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爸有妈的怎么不去找他们啊。你还没结婚呢,他们有义务抚养你。”  “谁规定的这个义务?你就是个法盲!再说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得父母养活,丢不丢人哪。”  “那你以后住哪啊?”  “不知道,露宿街头吧。”许久,她说:“你不用露宿街头,住进我子宫里吧。”  我嗤笑起来:“那还不得天天晚上地震?”  她狠狠推了我一把。“你怎么思想那么肮脏啊?我可告诉你,一般人想住还住不进来呢。”  “你孩子肯定得住吧。我可不想和你孩子抢地盘。”  她突然把腿伸到我两腿之间,手又开始不老实地乱摸,我终于禁受不住她的折腾,下体开始膨胀,转过身的时候,她说:“快进来。”我们就痛快地大战了两个回合。  我全身瘫痪,躺在床上脑子清净许多。现实中的挫败,总能用性爱来安慰。    我第一次体会母性的温柔是在我妈的怀里吸奶的时候,我当然不记得。后来看我妹妹吸奶那可爱贪婪地样子,想到我小时候也那么乖巧地被我妈抱着,总有一种想吸的冲动,后来还偷偷地含妹妹的奶嘴。  我不知道为什么对母性如此的依恋,我狼狈的时候,甚至想躺在我妈的怀里撒野,我又害怕我爸骂我不象个男人,始终没有这样做。而现在,我眼前这个女人,竟然重又燃起我这种想法。在我陷入绝境的时候,我真的希望她所说的那样,住进她的子宫里。男人的肩膀有多宽?他如何抗起一座山?爱情,事业,家庭,责任,人性……  在疲惫不堪的时候,他需要女人母性般的呵护,像胎儿一样安静地蜷缩在母亲的子宫里,享用片刻安宁。这里没有世间纷繁,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  说到底,男人都只是女人的孩子。
袁向东工资和奖金发下来了,知道我现在穷得掉了锅底,想犒劳我,请我去吃火锅。他和我一样,有了钱就大手大脚地花,像个开了闸门的水库,钱哗哗地往外流。等钱折腾得差不多了,才恍然大悟,这个月还有十几天呢。  吃饭的时候,我问袁向东:“王染她妈的病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急性阑尾炎,手术完了就好了。但我和她完了。”  “完了,怎么完了?”  “别提了。那天她妈病倒了以后,她倒在我怀里哭,哭着哭着我就乘人之危,和她干上了,她也没反抗,我就觉得情况不妙,结果证明她果然不是处女。”  “你小子,占了人家便宜,说甩就甩啊。”  “没办法,谁叫她不是处的呢。我找老婆不管她长得怎么样,家境怎么样,首要条件就得是处女。你想啊,她体内有其他男人的精子存在过,我不想结婚以后还要和其他男人打精子战,生了孩子要去做亲子鉴定才敢养。”    说到处女情节,这是每个男人都有的,只是轻重问题。袁向东属于严重的类型。记得大学时候我们宿舍卧谈会,讨论“男人应不应该原谅女人的出轨行为”。六个人中有四个人说男女应该互相原谅,而他和另一个男生则说,男人出轨女人应该原谅,而女人出轨男人坚决不应该原谅。我们两帮派打得热火朝天僵持不下,最后他大喊一声:“女人跟着他的时候如果不是处女,那就永世不得超生!”袁向东苦口婆心想扭转我们的思想,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能说的都说了:男人和女人本来就不能平起平坐,从古至今舆论和现实从来对女人苛刻,对男人宽容。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左右拥抱,女人就不能拥有几个男人,在古代哪个女人有不轨行为就得进猪笼。现代社会虽然开放,我们还是得沿袭祖辈的光荣传统不是。  这番演说之后,我给他扣上沙文主义猪的帽子。    “你猜我今天上街看到谁了?”袁向东神秘兮兮地说。  “谁呀?”  “我看见初静和张键了。”  他看看我的脸色变了没有。  “看见就看见吧,没我什么事儿。”我尽量维持平静。  “我看他们进了婚纱店,估计是打算结婚了。两个人手挽着手呢,初静满脸堆笑,笑得那个贱。这两个人发展得怎么那么快啊,这才几天的时间。想当初那个初静还信誓旦旦地说,非你不嫁,一副致死不渝的模样。谁想到她能变心啊,女人啊……”  “行了,你别说了,别在我前提他们!”我愤怒地差点把菜喷出来,脸终于不可避免地变成猪肝色。  袁向东不说话了。本来,她应该挽着我的胳膊,穿上圣洁的婚纱,步入婚礼殿堂的时候,脸上挂着一串串幸福地微笑,教父还没来得及说完那套废话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异口同声:“我愿意!”。新婚之夜,她躺在我身边,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塌实。我进入她体内的时候,她浑身颤抖,眉头紧锁,无限温柔地说:“我疼……”  爱情就像是拍蚊子,你明明眼睛看着抓在手里了,松手一看,连个蚊子腿也没有。  一念之差,幻想成为泡沫,那闪着七色光的泡沫竟然是我亲手捏碎的。  看着吃饭的那些人一个个油头粉面,神采飞扬,说到动情处不禁笑得花枝乱颤。好象每个人都在得意地笑,全世界的不幸都让我一个人抗,酸液就成股成股地往上涌,多少酒都冲不淡这种酸。眼泪不停地打转,一咬牙,一发狠,总算忍了下来。    袁向东递给我一支烟说:“你工作还没找到吗,别要求太高了,刚进公司不可能有什么高待遇,主要看你业绩,搞销售的本来就不靠工资吃饭。”  “我要求高什么啊,现在有公司要我就去了,妈的,报纸上招聘广告天花乱坠,什么部门主管,项目经理虚位以待,都是在那摆花架子,变相地给公司做广告,实际上公司正在裁员呢。现在销售行业都要应届毕业的,出生牛犊不怕虎,有工作热情,不像我们这些老油条了,干时间长就厌倦。”  “我们公司扩大业务,现在招聘八名采购员,不如你试试吧。”  “门槛高不高?”  “招聘八个,岗位竞争最后留四个。企业的肥水和漏洞可都集中在采购这一环节了,公司八成以上的钱都过我们手,只要有胆子就能捞钱。”  我听着有点眼红,打算去试一试。  袁向东在公司主要采购布料,眼看着连廉价的布料经过加工,一转手就翻几翻,心里极度失衡,心想,不黑你黑谁的,你公司都捞得钵满盂满了,还不让我们发点小财吗?  他说,采购是最能发掘一个人潜力的职业,它能把一个人卑鄙、贪婪的本性都激发出来。
我兴奋难当,立刻收拾东西和她一前一后出去了。我们来到公司楼下的餐厅,简单地叫了几个菜。席间,她问了我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问我工作适不适应,对自己有没有信心,对工作把握大不大等。哼哼哈哈地应付着,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吃了有一会,她去卫生间补妆的空挡,我匆忙给袁向东打电话,我说今晚可能有戏了。我问他:“宋欣这个人好不好对付?”他叹了一口气说:“谁知道你呢,我是对付了好一阵子。折腾了我半天,像只不知疲倦的母牛,一遍有一遍,谁能受得了啊。动手动脚的,指甲像针尖一样,插在我肉里疼着呢,我身上的淤青好长时间才消退。不过,她倒是没什么后顾之忧,我对她来说就是一次性产品,用完就仍了,过后还变相给我几千块的损失费呢。”听了最后一句话我忽然山洪爆发:“你他妈的怎么不早告诉我!他当咱们是鸭了!”袁向东还想狡辩什么,我狠狠地挂掉电话。  宋欣回来看我脸色难看,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刚才接了个电话,股票跌停了。她说:“走吧,我结完帐了,我们出去兜风散散心。”  她把那辆宝马W X5开出来的时候我眼珠子差点跌出来。我上了车动都不敢动,就怕把柔软的皮子蹭破了。我开玩笑说:“欣姐,你家不是干什么杀人越货的大买卖吧。”她咯咯地笑:“我家鼓捣白粉的你信不信?”    她从海之润东开到星海西,在星海广场兜了两圈子,我们下来走了一会。夏末秋初,九月流火,天气凉了。她说海风吹得她很冷,我听得不知所措。当时没有拿外套,难道她想让我抱着她走不成?一向处事玲珑的我竟然也木讷起来。我说:“欣姐,要是冷就回车里吧。”她怒视着我,我心恍惚了一下,害怕她误会我有什么想法,连忙解释说:“我也该回家了,明天要早点上班看资料。”谁知道她说:“我很老吗?以后别再叫我欣姐!”我松了一口气。“那我叫你什么呢?”“叫我阿欣。”我听着直想吐,以后怎么叫出口?    车停在我家楼下,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我挪动着身子想下车,她突然向我扑过来,口中呼出的气体,还留有她的体香,扑到我脸上,痒痒的。我也抱着她激烈地亲吻起来,下体不由自主地迅速膨胀,双手迫不及待地在她的乳房上反复揉搓,我把手缓慢地移向她的大腿内侧。这时她轻轻推开我说:“去你家吧。”  我脑子突然蹦出袁向东电话里说的话:“过后还变相给我几千块的损失费呢。”  我这不是卖吗?  我承认我骨子里有一点大男子主义。男欢女爱要建立在平等或男高女低上,可以滥情,可以下作,但我不允许自己的尊严受损。  我发现我还有点残余的理智,冷静下来说:“我女朋友在楼上等着我。”  “只要你说一句,我可以带你去我家。”她眼睛充满期盼。  “对不起……”  她的脸“唰”地一下结成冰块,双手啪啪左右开弓狠狠地甩了我两个巴掌。随后捂着脸,许久,她顺了顺头发,无力地说:“今晚发生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好好休息”,慌慌张张地逃跑,头被车碰到了,发出一声闷响。  车风驰电掣般开走了。我看着车落拓的背影,总觉得这宝马有时候也不是那么风光。  想到我刚才在她面前意志坚决顽强不屈的壮举,不禁佩服起自己来了。
走到楼上,我刚想开门,韩炜就把门打开了。我看见她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知道大事不妙,她肯定看见我在楼下的小动作。我试探着说:“这么晚不睡觉,等我回来吗?”  她倒是直接:“她比我有钱是不是?她比我漂亮是不是?你告诉我她开的是什么车?我明天就去换!”  “你别这样,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你还不坦白交代,你们嘴都粘在一起了!”话说了一半就开始哭,她这句话像唱戏一样拉着长音,那个“了”调子跑了,颇有点美声唱法的味道。  “你既然看见了,我就告诉你实话,她本来是想和我开房的,被我拒绝了。你不佩服我吗?我知道她家里有钱,我知道跟着她一辈子都衣食无忧,还吃香喝辣。我没跟她干,我不稀罕这些!你不佩服我都不行,我自己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终于破涕为笑,我还不确定她是不是还心存芥蒂,试探地从身后搂着她的腰,缓慢地解开她的腰带,她突然挣脱了我跑进屋子。  “别跟我较劲了,我都说了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现在没有什么,以后肯定得弄出点什么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坚定如铁,似乎在预示未来。  那天晚上,她始终没有让我碰她。我也懒得哄了,爱生气生气去吧,爱走走去吧。你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我也不是非你不可。走了我一身轻,没负担。
第二天早晨我一扒开眼,发现韩炜张着眼睛突兀地盯着我,见我醒来,又紧闭双眼佯装睡觉。我看她没有起来给我做饭的趋势,自己从冰箱里摸索出两个鸡蛋,用开水一烫,放了点砂糖艰难地喝下去了,喝完满嘴的咸腥味。  以前自己住的时候,没有吃早饭的习惯,现在韩炜把我良好的生活习惯养成了,不吃早饭好象少了点什么。  我穿上韩炜洗好的洁白的衬衫,上面还飘着碧浪的清香。正穿鞋的空挡,韩炜突然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对我说:“等我几分钟,我开车送你。”噼里啪啦风风火火地洗脸,头发简单一束,妆也来不及化就开始换衣服。我耐着性子口是心非地说:“你不用着急,要不等你化完妆再走吧,现在还早着呢。”她头也不抬,拉着我的胳膊就走了。    在车上,我除了指点路径以外,什么也不说,她也保持沉没,满怀心事愁云惨淡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偶尔还哼哈苦笑一两下。  到了公司楼下,我故意挖苦地说:“怎么着,还不得跟我去楼上看着我,免得我和那个什么女上司有一腿?”她睥睨着看着我:“我看着你干吗啊,我在这等着她,我就是想看看她开什么车。”我一听火气四串:“你想怎么呢!你还和我叫劲了是不是?你以为因为她开好车、她有钱我就和她在一起?你说我贪玩我好色都没什么,就是不能损我的人格!我和她还什么也没有。”我义愤填膺地说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她苦笑着说:“算了,我不管了。”沉没了一会,她说:“今晚五点我在这等你,接你下班。”我一听怒火冲天,轰然甩开车门走向公司,昂首阔步。    白天进宋欣办公室送文件,我不好意思面对她,神色恍惚。她把资料递给我的时候,还和以前一样自然,脸上挂着很职业化的微笑,从容不迫,举止幽雅,好象昨天晚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我狠掐自己的大腿一下,疼,我才确定昨晚不是做了一场春梦。  在休息室里吸烟,袁向东屁颠地跑过来,带着一脸的怪笑问我:“怎么样,昨天拿下了没有?”  我苦笑着摇头:“我不想出卖自己。”他擂了我一拳说:“你还装什么正经啊,这种事你情我愿,你怎么死心眼呢?咱长得风华正貌,遇上这种风流女上司,发生点什么也是人之常情。你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出去桑拿,出去唱K,叫的那些小姐,就不是出卖人格?反倒和女上司发生关系,她比你有钱,比你有能力,你就觉得出卖自己了?你到底是自尊还是自卑呢?”他说得头头是道,辨证得有理有据,我一句话都反驳不了。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乱成一团麻,越理越乱,只能一支烟接着一支地抽,眼睛熏红了,望着天花板,看不清楚上面的花纹是什么。
晚上宋欣早早地下班走了,五点的零声响起,大家都急不可待地鸟兽散。袁向东拍着我的肩膀说:“走吧哥们,去喝酒,我得开导开导你。”忽然想到韩炜在楼下等我,我怕袁向东知道,说我怎么总被女人看着,我推辞着说:“我不去了,我回家一趟,我妈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袁向东也没说什么。我们走到一楼大厅,我借故上楼拿点东西,让袁向东先走。我徘徊在大厅里好一会,才走出大门,看见韩炜的车在马路对面停着。  走进去,我不禁干咳了几下,一股烟味扑面而来,烟灰盒里摆满了长短不一的烟头。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烟盒——特供熊猫。妈的,就是他妈的有钱。  “你怎么了?”我问她。  “没什么,走吧。”她声音沙哑,显得很有磁性。正准备启动,我把她制止了。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不是为了我的事犯愁吧?咱们之间好象没有什么君子协议是不是?”  她疑惑地看着我:“你想说什么啊。”  我耐心地解释:“说明白了吧。我没说将来要娶你吧?我没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吧?我没说你不可以交男朋友吧?你也没说我只能有你一个女人吧?所以,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咱们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关系,就别弄得气氛紧张兮兮的,随便点吧。  “那你说咱们这算是什么关系?”她大声喊着,双眼含泪,寒气充斥着眼睛,咄咄逼人。  我竟然有些心虚。“你怎么哭呐,看你这个出息。你不是挺豪爽的吗?”  她忍住眼泪不哭了,叹息着说:“好吧,随便就随便吧。”  车子缓慢移动出人群,正值下班高峰期,大街上人群攒动,有步行的,有挤公车的,有零星几人骑自行车的,还有的就是像我这样坐小汽车的。望着后车镜里的公路,渐渐地身边的事物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终于在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里迷失了,韩炜的脸变得模糊不清,真假难辨。是啊,我们现在这样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啊。谁能给我一个答案。    回到家,菜香味钻进我的鼻子,我立刻垂涎三尺。看见桌子上的菜,都是我平时爱吃的家常菜,她竟然能煮得有色有味。  “你做完饭,又赶到公司去接我了,是不是?”  “恩。”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鼻子一酸,后悔刚才在车上说出的一翻话来。只可惜,覆水难收。  我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一种久违的温暖一股一股地在心里升腾起来。  韩炜,你这样对我,到底图什么呢?    19  那天以后,我开始重新审视我和韩炜的关系,我开始在乎她情绪的变化,开始在乎她的感受。  有时候我想,就把她当作我的女朋友吧。但转而一想,我将来能娶她吗?我能接受她过去的轻浮吗?我能放心让她给我们盖家传宗接代吗?她会不会一不高兴就跑去酒吧,随便找个人就和她上床,像她和我当初那样?  我把我们的事和袁向东说了,说完他没什么大反映。我问他:“我要是将来和韩炜结婚,你觉得如何?”结果他差点把已经咽下去的酒又吐出来,他煞有介事地摸着我的头说:“没发烧吧你?”我不再说什么,是不敢再说什么。说多了他准会把我送到医院里测体温。
宋欣开会时说:“过几天我要去杭州参加丝绸展,顺便谈一下下个季度的定货单子。”A派克会议召开以后,旗袍热在全球如火如荼地刮起开了,公司紧跟潮流,生产出的旗袍在国内过外都有很好的市场。业务助理说:“夏季马上就过了,旗袍市场不大,要是再生产恐怕没有客户会定货的。”宋欣争辩道:“南方不是还热的吗?没有定货客户,那要销售部门干什么?”没有人说话了,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说:“盖海天过几天和我一起去。”她对助理说:“你就暂时管理一下这里,辛苦你了。”助理高傲地看着我,露出鄙视的笑。我的脸突然红辣辣的。  同事们有的摇头,有的笑得很高深,作出“明白了”的表情。他们明白个屁!我忿忿不平,不知道的可能早就以为我卖身求容了,谁会在乎我为了信念辛苦地挣扎呢?我要是真如你们所想,老子早就骑到你头上了!  出了会议室,我怒气冲冲地去宋欣的办公室,门也没敲。她惊讶地看着我:“你有什么事吗?”“你为什么叫我去?比我有资力有本事的人多了,你偏偏叫我去,到底有什么居心?你没看见同事们怎么看我的?”  她沉稳地笑了笑说:“因为你比他们资力浅,你比他们懂得少,所以你比他们有潜力,有培养的空间。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吗?”她仍然从容地笑着。我被她说得愣在一边,我以为她会难堪得不知所措,万万没想到她回答得如此不露痕迹,让人找不到推翻的理由。  多年来的领导经验已经把她磨练成原圆形,圆滑而没有破绽。看来,一个人当领导,不是没有原因的,不服气不行。  她说:“好好干吧,我看过你在原来公司的业绩,你很有潜力,不要在乎别人怎么看你,这样会画地为牢,束缚你的发展。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走出办公室,我有些魂不守舍,她的那句“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在我脑海不断重播,挥之不去。不知道她这句话有没有弦外之音,我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有。  袁向东看见我,对我笑得龇牙咧嘴,一个劲儿地恭喜我。“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看来你想逃也逃不掉。”我笑了,笑容里包含些许的无奈。  记得大学的时候,经常看见路边那个算命的瞎子。室友们考试之前心血来潮找他算命。他给我算的时候说,我这一辈子,事业多难多磨,但是总有贵人相助,能成大器。感情混乱,命犯逃花,和女人纠缠不清。室友听得直起哄,我却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因为那时候我和初静的感情很稳定,几乎打算非她不娶了。  现在想想,不知道宋欣是我事业上的贵人,还是我感情上纠缠不清的桃花呢?
把我要出差的事情如实告诉韩炜,她听后呆了几秒,然后给我找出皮箱收拾衣服。我说:“我还没走呢,你着什么急啊?你是不是厌烦我了,希望我早点走?”  “我怎么厌烦你呢?我还怕你厌烦我呢。我只是觉得,把皮箱摆在门口,随时提醒我你快走了,要好好珍惜未来在一起的这几天。”我笑得很大声:“你怎么说的像生离死别似的,你以为我去一年半载啊?公司还有一屁股事要处理呢,我不回来老板都不答应。”  她只是笑,手还是没有停止收拾衣服。我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你也说我快走了,这几天要好好‘伺候伺候’你。”我猴急地把她裤子脱掉,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我说怎么了?她从床头柜里拿出套子说:“我帮你套上。”    折腾完了,我们都累软了,我能清晰地听见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一会儿,她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地说:“我看见她开什么车了,看来我一辈子也比不上她了。”我听完眉头紧锁,心纠了起来。“你不用赶上她,你现在就比她强,有钱不一定就是最好。我说,有钱不一定就是最好,你信吗?”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信,人活这一辈子,不追求钱,还能追求什么呢?还是钱最实在啊。”“你心里其实不是这么想,对不对?你要是金钱至上的人,现在就不会和我躺在这里了。”我紧紧抱住她,两个人的汗水汇聚成一条溪。流淌的,还有她细微不易察觉的泪水。    三天后,我终于要起程去杭州。临走的那天,韩炜帮我收拾了一个早上的东西。像废品利用一样把东西装了拆,拆了装,一遍一遍地检查我的行李,害怕有什么东西遗忘。  我踏出门口这个动作就像拍摄高难度电影,NJ了三次。每次刚想走出去,被她拉回来,刚迈第二步,又被她拉回来。我有些不耐烦了,这怎么被她弄得像生离死别。第三次,我顾不得她唏嘘不已,哭成一片,下定决心说:“放心吧,我肯定做一个攻不破的堡垒,你等我回来,我养‘精’蓄锐收拾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去。总觉得无所谓的事情,反正很快就回来了。但心,还是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为了她声嘶力竭的哭声。    时间白驹过隙般流走,大约两个小时的飞机,我们到了杭州。下了飞机径直来到宋欣预定好的酒店。她以前来过这里多次,对这里十分熟稔。安顿好行李,我们在饭店吃饭。我问她:“咱们什么时候去见供应商?”她笑着说:“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呐?刚下机不休息休息?”我陪着笑脸说:“我不累啊,年纪轻轻的要有魄力,为公司办事总要讲究个效率。”她笑得很诡异:“是不是想早点办完事回家去陪你女朋友啊 ?”我不说话,没有否认。她说:“这次可能不能如你所愿了。供应商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见面就能谈成的,他们也不是本地的,等人陆续来了,我们再一一会见。明天丝绸展才开始,今天我们就逛街消遣,好好休息休息,相当于给你带薪放假。”  我知道陪女人逛街肯定不是休息,而且耗费的体力和精力不知道是工作的多少倍。于是想推脱:“我看还是研究研究供应商的资料吧,在价格方面给公司省一笔。”她不由分说:“行了行了,别纸上谈兵了。现在是买方市场,到时候我们几家对比,两头打压价格,肯定弄个满意价钱。你想推辞我也不用找这个借口吧。”“哪里是推辞你。既然领导都发话了,那我当然就偷偷懒。”我一边假惺惺地笑,一边在心里骂她三八。
第二天早晨起来,日上三竿,我把窗帘拉开,阳光像箭一样刺得我眼睛睁不开。由于昨天体力严重透支,我头晕脑胀,昏昏沉沉地栽倒在床上接着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已经下午一点。宋欣不在我房间里,打开我的皮箱找衣服,在夹缝里找出内裤套上 ,又拿出白衬衫,斗落了几下,突然一打避孕套掉了下来。我浑身“唰”地一下子变冷了,如同恐怖片里看到血腥镜头时候的反应。这肯定是韩炜准备给我的,难道她早就预料到我会越轨?想到昨天晚上,我的心绞劲的难受,愧疚之情由然而生。韩炜对我的心意真是没话说,已经超过一个女人最大的包容心。我一直以为,女人的胸怀是很小的。  但这件事又能怪我吗?昨晚的情景如果哪个男人能忍住的话,那他根本就不是男人。要怪就怪宋欣。  我不能心虚,我要占据主导地位。我马上就打电话,第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意思啊,你在我包里放了什么东西?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还是你也帮你自己准备了一份?  然而我太天真了,电话根本就打不通!我隐约感觉到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昨天走的这一步足够让我后悔没及。    这个时候,宋欣进来了。她饶有兴致地说:“快点换衣服,咱们去看丝绸展览。”    丝绸展在丝绸博物馆举行。开幕仪式后,记者频频照相,闪光灯打在模特的脸上个个神采飞扬春光满面。等记者们走了以后,模特们就像一个摆设在橱窗里工艺品一样,面无表情,和活死人没什么区别。看着一张张乏善可陈的脸,我越发感到无聊。我对宋欣说:“这个展览没什么意思,你让我来干吗啊,什么质地啊,款式啊,我一窍不通。你应该叫公司里的设计师来。”“这个你放心,其他部门肯定另有安排,而且,公司的产品也会在这里展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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