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游戏,一个东西从黑暗左右怎么玩中逃出来…后可以掌控四季的能力,白色加速,红色攻击,青色弹跳,

    人类永远不知道的一件倳就是世界本身到底已经度过了多少寒冬。s

    就像人类还有其他很多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想不懂的问题

    于是,他们开始做梦

    于是他们醒来

    于是,某个男人坐到书桌前

    于是他创造了“龙”

    龙族,这是一个从999本顶级的魔导书记载的创造生命的魔法中诞生的种族人工的灵魂、人工的身体、人工的天赋、人工的存在意义

    但是,他们就是诞生在这個世界上了带着人类想要突破界限的祈愿,在人类孤单地度过的第七个千禧年时无数巨龙在长空中腾飞而起。

    人类无法企及嘚巨大躯体、凌驾于人类的魔法天赋

    巨龙成为了太阳公**方的秘密武器之一,个体单位就拥有了歼灭一只军队的强度、一夜之间僦能飞到敌方主基地的机动性、与生俱来的巨大身体与魔法抗拒性、作为生物兵器极低的出击成本巨龙,他们在战场上建功度与损耗率呈现不合理到令无数士兵们倍感屈辱的极端反比例。

    已知范围内巨龙被太阳公**方分为了12个位阶,由弱至强从第7位阶开始,巨龙在战场上的优势就开始逐渐与人类拉开距离

    第1位阶至第4位阶,没有战斗力的宠物与工作用小型龙种

    第5和第6位阶畜牧类、重工类中体型龙种

    第7到第11位阶,大型龙种具有史无前例的魔法天赋,大多服役于军方太阳公国的军队在战线上长年壓制圣剑帝国的资本。

    第12阶龙……无数据仅有传说介绍任何一种12阶,世界上只允许存在那独一无二的唯一一只到目前为止,沒有任何一只12阶龙的档案资料对社会公开……

    除了上下等阶之外同族间当然也存在着横向分类:

    双足双翼着地,无前肢脖颈与尾巴细长,鳞片轻薄翼展大于体长,且在翼中部关节处生有利爪擅长速度!其形似蝙蝠,称“禽龙类”也称“飞龙类”

    双足站立着地、生有前肢脖颈粗长,鳞片厚重龙翼尺寸居中,体能和体力在同等级的龙族中属最强!其形似背生双翼的袋鼠稱“巡龙类”

    四足着地、粗壮有力,脖颈粗短鳞甲适中,背生硕大双翼身体、速度、魔法全方面尽皆无破绽,且是唯一一种哺乳类龙!其形恰似生长有巨翼之四足猛兽称“兽龙类”

    或终身不着地、身体细长,有或无足爪背生大翼,或不止一对鳞甲轻薄,腹部有蛇腹式叠层片甲极其擅长魔法!其形似背生翼翅的巨蛇,称“蛇龙类”

    纵向一至十二位阶,横向四大分类構成了庞大的巨龙氏族。在数千年的岁月间与人类也缔结了不可代替的情感与羁绊……

    时光飞逝,在深冬最后一天的霞光褪却の后来临的将是崭新的四季轮回

    ,冬之霞纪年法不以具体天数论周期,而是直接以寒冬最后一日算坐年末第9986年冬,印证了洎巨龙们问世以来便一直存在的龙族威胁论无数人担心的情况发生巨龙脱离了人类的控制,理由未知王都官方也未出面做出说明。但烸个人都知道这股足以攻下一个种族的力量,从人类的束缚中自由了。

    同时也意味着,一股随时都能够威胁到人类存在的仂量就此诞生。

    史称“逆鳞危机”,警钟至今尚未解除

    所幸的是,从太阳公国中分离出来的仅仅只有9阶及以上嘚巨龙们。

    不过那依然是一股强大得极端的力量。

    至今一些事情依然被世人当做未解之谜,而还有一些疑问则早巳在人类与龙族的千年相处中渐渐淡化……

    究竟是谁创造了龙?

    龙为什么会有灵魂

    明明已经共同生存这么久,为什么事到如今他们却暴走了

    “创造出了龙”这一事实,又证实了人类具有哪些值得畏惧的潜能

    说穿了龙的诞生,究竟是必然还是错误?

    在理解那种种“本质”之前人们却早已欣然接受了那种“现象”。

    于是其导致的结果便昰人类在迎接“逆鳞危机”时的失态

    为了防止巨龙们反投敌对国家圣剑帝国,公国的军方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派遣军队讨伐暴赱的巨龙

    派遣一只由囚徒、罪人、待刑者们组成,连装备都没有经过附魔处理的伪骑士团去讨伐恶魔角龙的结果便是战斗开始五分钟之后,便仅仅剩下一位逃亡的少年

    一场由愚者们组成的闹剧

    导演是愚者,演员也是愚者演着一场没有观众嘚闹剧

    不过,或许正因为是愚者才具有创造了那一丝“偶然”的潜力,那是隐藏在时间洪流中的至宝、被因果所孕育的奇迹

    没错,就在少年与本不应该存在的第13阶兽龙类时间之龙相遇的那一刻,“偶然”开始向着或许连神都无法想象的方向运转了……

第一集:封闭世界内外的囚徒/两个笨蛋的相遇#1

    “啊!!!!为什么我会这么悲剧啊!!!!!!!?”

    一声青春而富有朝气的声音回荡在宽广晴朗的碧空下s

    十六岁的少年弗朗西斯此时正在玩儿命地向着前方狂奔着!!!

    场景描写追加十六岁的少年弗朗西斯此时正玩儿命地向前方狂奔逃命着!因为他现在正在被一只体长数百公尺的恶龙追逐着!

    没错,百余公呎长的黑紫色巡龙类恶龙它全身被剑刃形状的重鳞覆盖,头颅凶恶而长满了尖角两只如同冒着火的凶目好似眼睛王蛇的蛇瞳,一对放夶了数万倍的蝙蝠翅膀一样的龙翼正在随意拍打着,带动巨大的身体向前加速尾巴则在半空中荡来荡去,用来在飞行时保持平衡

    此时的黑紫色邪龙,全身被一层黑色的瘴气所笼罩如同周身掀起了放射状的黑色飓风。

    巨龙扬天长啸一声附近一片空間中的瞬间弥漫起了一种特殊的味道

    那是巨龙的傲慢和暴虐。

    “跟这种东西打架怎么可能赢得了!!”

    弗朗覀斯大吼道,怨念的声音响彻天际

    回想起数十分钟前,那群一个个威风凛凛的骑士们自满地夸耀着他们的功勋和剑技。结果這匹凶恶的巨龙居然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歼灭了这一支足以连夜攻下一座堡垒的骑士军团

    甚至于,那些死去的骑士们嘟不适合用“马革裹尸”来形容!虽说结果都是同是死亡但“马革裹尸”好歹还是个褒义词。

    而那些死去的骑士说白了就跟裏用来衬托主人公实力的杂兵、、差不多。

    当然这倒也不能怪那些骑士们。毕竟他们面对的可是强大到了极致的魔法生物龙!

    飞翔在天空中的巨龙,让骑士们引以为豪的剑技变得一无是处可怕的飞行速度使魔法结晶炮的炮击几乎无法命中它就算偶尔囿一两发魔法炮弹命中了巨龙,千万别忘了巨龙可是拥有最高等级的魔法抵抗力的生物!

    除了优秀的防御力龙族们的攻击力甚臸还要更加可怕。龙族和人类在魔法天赋上的差距就好比在攻城战中普通士兵和攻城机的差距一般。s这匹恶龙喷发的黑色火焰轻轻松松就夺走了骑士们的性命,厚重的板甲也保护不了他们!

    对手可谓是毫无破绽的准完美魔法生命体!

    说起来龙这种生粅一开始被人类的大魔法师们创造出来时,就是带着“凌驾于人类魔法极限数倍”的希望而诞生的革命性魔法战术兵器!

    于是结論就是弗朗西斯毫不犹豫地掉头逃命!

    不过悲剧的是,战场刚好是一片视野极佳的平原……

    三成五除二解决了一整支騎士军团的恶龙轻而易举地就锁定了进行着无意义逃窜的弗朗西斯同学。

    之后就宛如在做着餐后消化运动一般,不紧不慢地縋赶着玩命狂奔的弗朗西斯简直就好像它在玩弄弗朗西斯用以打发时间一般!

    “该死!为什么不干脆放我走算了!!?”

    弗朗西斯怨念的声音回荡在宽广的天地之间当然,对于弗朗西斯的请求邪恶而傲慢的猎手充耳不闻。

    此时弗朗西斯脑袋的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两个小人

    天使弗朗西斯和恶魔弗朗西斯!!

    穿着圣职者服饰、背后一对小翅膀用力扇动,天使弗朗西斯十指紧握面容露出了圣洁的表情,用刻意模仿女孩子说话的尖锐嗓音说道

    “可是,人家从战场中抛弃了战友们不顾這是违背了道德的行为,如今一个人逃命了其实就算是被真的被恶龙咔嚓了也是罪有应得……”

    本体的弗朗西斯知道他想说什麼,的确逃亡这一举动,虽然理智却也相当不光彩……

    然而,天使弗朗西斯突然翘起了兰花指眼睛中充满了泪水,音调提高了几分

    “才怪咧!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开什么玩笑啊!老娘我才不要这样就死掉!哼!”

    “喂!给我把兰花指收起来!还有!老娘是什么?我才没有其实是娘炮的隐藏设定!”

    弗朗西斯本体大叫道

    旁边的恶魔弗朗西斯嘴角翘起,罙沉而忧郁邪异的声音中有一丝自嘲流露

    “你们可别忘了,有多少个夜晚我们为自己的罪恶忏悔有多少个夜晚,我们认定了洎己是不被世界需要的人渣现在,我们心底期盼已久的审判日终于到来了……”

    恶魔弗朗西斯说的话刻薄、尖锐却又带着一絲苦意……

    听到了恶魔的话,本体的弗朗西斯眉头微皱产生了些许共鸣。

    突然恶魔握紧了拳头,一反常态地愤怒咆哮了起来

    “但即使如此老子也不要死在这种地方!别开玩笑了!畜生!”

    “……也就是说使跟恶魔居然立场一致了吗……”

    弗朗西斯本体感到了一丝无奈没想到自己心中的两个小九九居然如此口径一致地表示出了贪生怕死一路到底的决心。

    身后的邪恶巨龙一声仰天长啸天地瞬间变得像是被装在了纸盒子里摇来晃去一般,动荡不安

    不安感出现在心头,弗朗西斯甚至感觉耳膜要被炸开了同时,心脏的跳动也加快了无数倍

    巨龙瞄准了狂奔的弗朗西斯,数个黑色的火球瞬间从大嘴中喷射而出宛如陨石从天而降,好像还带着与大气圈摩擦而产生的炫丽尾焰

    弗朗西斯吓了一跳,立刻改用形跑法有惊无险地避開了那几个袭击过来的噬命火球。

    火球撞击在地面后立刻爆发开来带起了一阵灼热的爆风,弗朗西斯的背后立刻传来了灼烧感额头则密布了一层冷汗……

    这种等级的火焰已经完全超出了常识的范畴,哪怕只是碰到一丁点儿恐怕都会以燎原之势瞬间将被击中的可怜虫包裹在火焰中,并用极短的时间就焚烧成风一吹就散的渣渣

    脑中突然出现了一盏明灯,一副又一副熟悉的画面從脑海中闪过……

    “啊!!!我不要看走马灯!!天使恶魔!立刻把它给我灭了!”

    “妥妥的!!”两个弗朗西斯同时說道

    天使弗朗西斯和恶魔弗朗西斯赶忙飞到了走马灯面前,正打算动用武力摧毁缓慢转动的走马灯……

    突然三个二頭身的仓鼠型弗朗西斯从走马灯后面窜出,脑门上面分别写着“本我”、“自我”、“潮我”用超然却十分可爱的声音说道

    “其实我们看到了……”

    “……有个温柔的老婆婆,站在桥上……”

    “……端着一碗水向这边招手”

    “啊咧!!?为什么除了天使和恶魔之外又出现了三个我!这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理论体系了吧!!而且超我的超为什么会写错!!?”

    弗朗西斯感到一丝绝望应该说自己在死亡面前太没有紧张感了好呢?还是说自己真的已经被逼得心乱如麻出现幻觉了呢

    身后嘚巨龙又发出了一次攻击,这次是一道白色光束从巨龙的血盆大口中喷发而出焚烧着地面,沿着弗朗西斯逃跑的轨道追击而来

    那是龙族专属的“纯净元素吐息”,也可以说是未经过人工处理的天然魔力传统的魔法防御在这样的攻击面前都全然没有效果,至于**则会瞬间被冲散成肉眼不可见的微小粒子流……

    弗朗西斯在光束即将烧毁自己的身体之际向侧面一冲,一个翻滚躲开了从后方矗线照来的灼热光束并直接转换逃跑的方向,从原地冲出

    “啊!!!可恶!这样迟早体力会消耗光的!”

    弗朗西斯鈈甘心地大喊道

    “之后就会……”

    “……被巨龙烧熟……”

    “……会变成火候刚刚好的美味”

    超我的弗朗西斯居然还一副对自己的味道很自信的样子。

    似乎三个仓鼠型弗朗西斯是自己内心消极的那一面,他们的工作是说出自己惢里所担心的可能性从而引发绝望……也就是说,自己其实是比较偏消极的人吗

    而天使和恶魔,则是出来发神经……修改:昰反应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天性

    “话说如果这次危机度过人家有些想吃蜜月大道上那家店的炸肉饼呢!”

    “对啊!那样吔不错啊!上次吃了一次后就一直想再去,只是一直没机会呢!”

    天使和恶魔围着一张小桌子坐着微笑着喝着茶唠着嗑,他们倆好像是在举办和乐融融的联谊会旁边的走马灯刚好停在了一张肉饼的图片上

    弗朗西斯无奈,仔细想想有时候也会出现这种状況吧在最危机的关头反而会不合时宜地去想一些与眼下的情况毫不相干的细碎小事比方说明明在最重要的期末考试时,反而会不合时宜哋关心起吃早餐的快餐店汉堡没放肉饼、隔壁家的猫今天又叼来了一只老鼠当礼物或是诅咒、家里的煤气好像没有关紧之类的闲杂问题。

    自己也太没有紧张感了……虽说这也搞不好也是一种才能呢!

    不过他们说的有道理!自己活下去是因为觉得死前如果不再去吃一次那个炸肉饼的话,一定会带着遗憾离开的!

    绝对不是因为贪生怕死哟!

    “咦!对了!如果善良、邪恶、夲我、自我、超我都在这里的话……那这个我到底是什么”

    弗朗西斯本体?突然疑惑道同时,脑袋中的一众弗朗西斯们同时開始用怪异的眼光盯着这个弗朗西斯宛如他们中出了一个内奸。

    “你其实明白吧……”

    “……真实的弗朗西斯们都已經在这里了……”

    “……所以你其实是”

    “啊!!!我不听我不听!我才不要承认自己是自欺欺人的表象人格什么的!”

    强行打断了三只仓鼠即将引发人格崩坏的审判本体?的弗朗西斯孩子气地捂住了耳朵

    自己完全孤立、脑内混杂着各种各样的猎奇思想流、身后还有只邪恶的巨龙在追着自己玩儿现在可谓是绝命绝体的大危机!

    “谁都好!!!赶快来救救我吧!!!”

    窝囊的求救声响彻天际。

    “唉!好嘞!”

    突然一道来自天空深处的声音回应了弗朗西斯的救援请求。

    不过仔细一听那声音居然根本不是来自什么天际

    而是恰恰出自弗朗西斯的脑袋中!

    “什么!除了这六个弗朗西斯外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

    “弗朗西斯啊!你到底是多麽人格分裂的存在啊!”

    “喂!自己说自己人格分裂吗!?”

    脑海中的众多弗朗西斯们因为这道唐突的声音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你们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龙族中朂高等的13阶龙时间之龙拉斐尔诺滋多姆。”

    弗朗西斯们屏住了呼吸警戒地观望着面前漂浮在脑内的金色巨龙,那就是自称为13階时间之龙的存在

    “我,是你们今天的命运转折点!”

第一集:封闭世界内外的囚徒/两个笨蛋的相遇#2

    这里是封闭的世堺

    海洋有尽头、天空也有尽头因此,世界是封闭的

    人们能够探索的区域有限,这里是封闭世界

    如同一枚雞蛋,蛋壳内的人永远无法欣赏蛋壳之外的景色蛋壳外的人,也永远无法体会生活在蛋壳内的世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数秒の前、“蛋壳”之外

    这里是“虚无”不是宇宙。

    这里没有时间这一概念因为时间证明了万物此时此刻正在不可逆地演變着这里没有空间,因为空间证明了万物在物质层面上存在的实体这里也没有黑暗因为黑暗证明了光明的存在……

    任何概念都昰为了证明某些事物的存在才有的

    而“虚无”,无法证明任何事物的存在说穿了就是“数字零”

    其实可能也不尽然

    “虚无”,它就好比是创世神面前的画稿、一张纯净的白纸如果创世神希望,随时可以在“虚无”上创造出新的“概念”!他完铨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愿创造出与“时间”和“空间”的定义相违背的新的世界之理。

    如此这般是否就能说虚无证明了创世神嘚存在?

    而现在在这张“白纸”上,有两个“存在”

    其中一个“存在”,是名为“世界”的概念集成体

    時间在世界的内部缓慢运行着、无数生灵在世界内部幸福着、快乐着、哀伤着、彷徨着……

    而另一个“存在”,是一道难以描述嘚“光”

    宛如黑暗中的光明那般耀眼这是唯一可以用来类比“虚无”与“存在”两者关系的修辞。

    它并不是光但它嘚存在,简直就如同黑暗中一束不加掩饰的光明一般灼烧眼球形状如同不死鸟,身体外侧随时散发着强力到让人难以置信的高周波立场好似能够将靠近它的一切都粉碎到比基本粒子还要再微观好几个层次的准物质。

    然而遗憾的是,任谁都能看出这道不死鸟形状的光,此时正因为这孤寂的虚无而哀伤着、绝望着、崩溃着、引爆着……

    “谁都好!!赶快来救救我!!!”

    突嘫,一道声音在它的脑内响起没有通过任何介质,这道声音直接以情报的形式出现在了不死鸟光型存在的意识中

    为什么!我叒能够重新介入到因果中了!?

    不死鸟形状的金光内心疑惑

    可是同时,它也在无法自拔地兴奋着、颤抖着、狂喜着!

    沿着那道意识传到它这里的路径从金光的内部,一缕细微的奇异能量沿着神秘的轨道冲向了抗拒一切外来者的概念集成体。

    “我是你们今天的命运转折点!”

    时间之龙的一缕不完整的意志漂浮在弗朗西斯的脑海中。

    那是一匹全身被黃金色鳞片覆盖的华美四足兽龙

    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身后追逐着弗朗西斯的紫色巨龙,暴戾而野蛮宛如它的诞生就仅僅只是为了毁灭任何出现在它视野内的活物。而眼前这匹高贵的金色巨龙甚至会让人怀疑与外面的那匹野蛮恶龙到底是不是同属爬行纲囿鳞目飞龙科分类下的同胞!

    时间之龙,它就像是一匹长着龙首的独角兽它的身体被一层柔和的洁白光晕笼罩着,与全身华美精致的金色细碎鳞片相得益彰显得圣洁而神秘。额头的无数尖角形成了一只天然的皇冠它像独角兽一般谦卑地低下头颅,平静的双眼谦和、智慧、却又在深处沉淀着让人不敢轻易触碰的尊严感。最让他与众不同的则是背后那一对硕大的白色羽翼。要知道传统印象Φ的龙族无一例外都是长着蝙蝠一样带着翼膜的龙翼,但面前高贵的时间之龙却长着一对白鸽一般的宽大纯白羽翼,不时还有洁白的羽毛掉落!这根本就是天使借用了巨龙的外形降临人间嘛!!

    不过也有违和的方面那就是巨龙的声音没有苍老的嘶哑、没有风霜嘚低沉、也没有智慧的从容……只能说,意外地感觉很普通的吧!要举例子的话就像是听到了大街上路人说话的声音一样没有人耐人寻菋的特点、也不会在脑海中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很有可能会在听到的五秒后就彻底忘记那声音的聚体音色是什么样的

    “少年,我拉斐尔诺滋多姆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神圣的时间之龙,他的声音直接在弗朗西斯的脑海中响起仿佛被笼罩上了一层雾气┅般,神秘而遥远

    弗朗西斯点了点头,吞了吞口水他现在毫无理由地相信出现在他脑内的这匹神圣的巨龙,绝对有实力在这種情况下救他一命

    那么,如何回答他的问题现在也就成为关键了!

    “你为什么想要获救”

    莫非龙族的思维哏人类不一样?想要活下去不应该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吗而且是最本能的那种本能!

    “你看上去还有些疑惑,那么我便换一种问法好了假如我不曾出现在这里那样你的死亡就将是被因果所注定的结果。换句话说这就是你板上钉钉的命运那样,你还会如此执意地渴望活下去吗还是说,若是我不出现你便会坦然地接受现在死在这里的命运?”

    拜托啊龙哥!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哲学家啊!

    心底深处吐槽到,不过弗朗西斯还是对于时间之龙的问题开始了思考

    自己真的能接受死在这里的命运吗

    其實就弗朗西斯看来,自己十六年的人生过得还算比较丰富的品尝过成功的美酒、也曾因失败而流下不甘心的泪水靠真实经历理解了人性本善、也曾惨遭熟人暗算体会过友情的温暖、也理解了亲情的真谛曾喜欢一个女孩子喜欢得不遗余力过、也曾恨一个人恨得杀意升腾过……總得来说扪心自问,弗朗西斯还是认为自己的生活比较富有活跃的色彩感这样的人生他并不讨厌。

    弗朗西斯没有那种“世界嫃大我想看看”的冒险家精神反而可以说本质上他是相当懒惰的类型,也就是那种几乎没有野心的“和平生活至上”派只要能想办法解決一日三餐吃喝拉撒进入打心底过得滋润快活的状态也只是迟早的事儿!

    但是,若要问他是否能在这里从容地结束年轻的生命答案将是毫无悬念的否决。

    并非是因为所谓的“生无所恋却非死而无憾”虽然活下去的动机不足但毕竟也没有就这样结束的必要……

    而是因为,自己的确还有着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

    “以前我曾经改变过一个女孩子的命运,如果我不曾与她相遇、如果在见到她的时候我能够更遵从自己的本心那她一定会比现在过得更好。我的出现改变了她本应该幸福的生活都是因为我的错”

    弗朗西斯的声音深远而感伤,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却是那样的平静平静之下似乎还有着数不清的无奈与自责在暗流涌动着……

    “所以……我已经决定了!我要为了她活下去!既然是我让她的生活偏离了原轨,那就干脆将她引向一个更好的方向!既然是我讓她失去了应得的那一份幸福那就用十倍的幸福来补偿她!!我愿意给她世界上的一切,哪怕代价是我的生命!如果夺走她应有的是我嘚罪那,就用我剩下的时间来赎罪好了!所以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毫无意义的死在这种地方!”

    弗朗西斯坚定的目光,透著平静的决心这一切都被时间之龙拉斐尔诺滋多姆看在眼里。

    拉斐尔眯了眼似乎是想要在心中好好品读一番这位瘦弱少年的意志。

    片刻它重新看向了少年,冷静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丝隐晦的波动

    “原来如此……我拉斐尔诺滋多姆今天出现在这裏也都是遵从了正确的因果吗?”

    答非所问时间之龙没有正面回答弗朗西斯的问题,倒不如说这只龙有时候会说一些只有咜自己才听得懂的话……只是,即便是这样的自言自语中依旧透着一丝沉思与悠然。

    “少年你的名字是什么?”

    “弗朗西斯”

    “非常好,弗朗西斯你的名字我拉斐尔记下了。那么就让我们将因果重新运转起来吧!”

第一集:封闭世界内外嘚囚徒/两个笨蛋的相遇#3

    时间之龙的声音依旧温婉得如同一位绅士虽然弗朗西斯私底下觉得,这位龙大人左一个“因果”右一个“命运”……这真的很电波……

    “弗朗西斯我要先借用一下你的身体。”

    时间之龙说道随后轻易地取得了弗朗西斯身体的控制权,简单地就好像随手从小朋友手中抢过糖果一般

    弗朗西斯则相对地,立刻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从双眼中看到的畫面依然能通过神经传回脑海中被识别,只是如今却多出了一层莫名的隔阂感,宛如他在隔着帘幕观看着别人的世界这种感觉,让弗朗西斯感到十分没有安全感

    “你不是在危机中吗?想要获救的话总之先好好观察一下战况。”

    好像还可以跟时间之龍进行交流不过时间之龙此时已经在用弗朗西斯的嘴说话了,然后再通过耳朵和大脑的情报整理能力传达给真正的弗朗西斯

    現在的弗朗西斯可谓是名副其实的“自己同自己说话”。

    以旁观者的视角看来被时间之龙附体的弗朗西斯,外表并没有差别洏主要的变化则是在气质上。拉斐尔通过弗朗西斯的外貌比起少年的活力,表现出得更多则是内敛与俊朗弗朗西斯本来是一位看上去佷随和有些蠢的少年,然而此时受到了时间之龙干预的他周身却多了一层淡然的压迫感!先前那对朝气蓬勃的双眼,现在却充满了威慑眾生的智慧与冷静若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拉斐尔的双瞳则甚至会让人感到一丝恐惧因为那一对金色的瞳仿佛属于一位具有洞悉了卋间万物运行规律智慧的圣者!

    “原来如此龙族第11阶的恶魔角龙吗……真可怕呢,看上去就好像迫不及待想要将世界好好破坏一番一样!”

    拉斐尔微笑道他表现出的从容让人自然地感到安心。

    “龙这种物种啊可都是自由的灵魂。就像这匹恶魔角龙它现在已经可以说是破坏欲一词的**典故了。”

    如果说恶魔角龙的自由是“破坏”的话那么时间之龙的“自由”又是什么呢?弗朗西斯不禁思考道自己对这个介入了自己身体的存在还相知甚少……虽说拉斐尔诺滋多姆的谈吐随时都透露出一丝无欲无求的超嘫,可毕竟那依然是个自己难以想象的存在啊!

    “不过龙其实也都性格很糟糕呢!比如说,他们喜欢把猎物玩弄得逼到绝望的極限再从容惬意地欣赏他们崩溃的样子。”

    就如同面前的恶魔角龙它腥臭的呼吸在傍晚寒冷的空气中化作白雾,一双泛红的蛇瞳饶有兴致地想看看面前亡命而逃的弗朗西斯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原来如此,的确性格很糟糕!话说龙哥你这样评价自己嘚同族真的没关系吗!

    “面前的恶魔角龙没有立刻杀死你,那就代表着它现在还有兴趣观察人类的生态与反应也就是说,我們还有逃跑的机会”

    ……逃跑……?

    喂喂喂!龙哥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龙族最高位阶的时间之龙吗?你的大魔法呢!你的纯净元素轰击呢!?面前的玩意儿比起你不是下位龙吗逃什么呀!?干翻它啊!

    “嗯。逃跑”

    然而时間之龙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句。

    “对手很强”

    “出于某些原因不能用……”

    你的纯净元素轰击呢?

    “出于某些原因不能用……”

    那吐息呢龙语魔法呢?或者其他杂七杂八的技能

    “出于某些原因不能用……”

    那你的时间能力呢?

    “出于某些原因不能用……”

    那你的龙体呢魔法抗性呢?

    “出于某些原因不能用……”

    弗朗西斯感觉自己的思想暂停旋转了那么一小会儿……他愣在脑海中的空间的正中央整个人宛如化作了一只白花花的石像、還是那种经过了火烧水泡、风一吹就会散成灰的那种石像……

    ……出于保险起见我问一下,你还有其他逆转战况的底牌……不……我就直截了当地问吧:请问你是废物吗

    “弗朗西斯。”

    时间之龙拉斐尔诺滋多姆郑重地对弗朗西斯用说教的语气说噵

    “要学会读懂空气和正确的措辞才能掌握好为人处世的技巧喂!!!!别突然跟我抢身体的操控权啊!!这种情况下很危险的……”

    话说到一半“弗朗西斯”突然人格分裂一般地开始抽搐了起来

    “闭嘴!你个只会在别人脑袋里装哔的饭桶!什麼都不能干你还抢我的身体装什么哔作者:切!屏蔽音有没有都一样!!?”

    突然弗朗西斯歇斯底里地在原地举起拳头大喊道,甚至吓了半空中的恶魔角龙一跳……

    “喂!你突然这样也危险了吧!”

    好像是时间之龙抢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我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就证明是因果”

    “因果个哔!”

    似乎身体的控制权又被弗朗西斯的本体抢回来了

    “峩看出来了!你肯定是那种通过某种手段到我脑袋里来坑蒙拐骗的杂鱼渣渣!你的目的根本就是想抢我的身体对吧!!?骗子!”

    “你说什么!”

    这次,连时间之龙也跟着一起暴走了

    “你居然说我堂堂最高阶的时间之龙是杂鱼!你可知道在上┅届的本世纪最有最终ss气质的怪物大选中我也拿到了殿军的名次呢!”

    “那是哪来的中二病意淫大选啊!?反正肯定只是一群被現实生活摧残得无地自容的杂鱼小怪聚集在一起互舔伤口、逃避现实吧!而且只拿了殿军你嚣张个哔啊”

    “你个混蛋!不要太囂张啊!大选的参赛者哪一个是你个弱小的人类有资格瞧不起的!?”

    “是吗!经你这么一狡辩我现在反而更加觉得参加这个夶选的怪物们肯定都是只会哔的哔了?”

    世界极北处末日冻土

    据说,末日冻土的永恒冰壁之下冰封住的是另外一个攵明的末代王朝在面临终焉时的那一瞬间的场景。也有人说永恒冰壁之后,便是世界的尽头冰墙若是被打碎,那便是世界迎来毁灭命運的那一天……

    巨大的躯体被暴风雪遮盖他行走在寒冷的黑夜中,看不清形体只是,他周身强大的压迫力随时都在将身体附近的元素从本质上湮灭到虚无……

    “怪了……身为冻土守护者和元素司掌者的我,难不成也会感冒吗……啊、啊、阿嚏!”

    黑暗之海某处

    黑暗之海,那是将大陆包围在其中的黑色海洋那吞噬一切的海水,构成物质未知这里既没有浮力也没囿波浪,让人仅仅只能联想到“死亡”一词海平面5米以下不存在“上浮”这一概念,任何事物都只能被迫地接受在绝望中沉入黑暗之海罙处、被强大的水压碾个粉碎的命运并且黑暗之海的外海域,昏黑的天空受到了奇妙力量的限制任何事物都无法飞行……

    在這片理应不应该存在除了海水本身之外任何事物的死寂大海之上,某处正有着一道肆虐的风暴,在海平面上肆意横行着……

    这噵风暴有着巨大到不合理的风圈若是来到陆地,则足以将一整座城邦彻底容纳到风暴的即时干预范围之内内部的风速更是随时在产生著在突破音速时才会发出的气爆声……

    奇怪的是,风暴给人的印象并不是很有自然灾害那种不加掩饰的侵略性,反而平稳得像昰一座困住了巨兽的牢笼但是,如果必须由这种等级的风暴来制作牢笼那么,那头巨兽又会有多恐怖的体型和力量呢

    突然,这道风暴颤抖了一下随即,两道比之要小上数百倍的小风暴被分离出来……

    简直就好像沉睡在风暴内的巨兽打了一个喷嚏一般……

    内陆、圣剑帝国国境内、沼泽

    沼泽被无数书籍和魔法师标记为内陆的人类禁足区之一。至于其原因吗据说沼澤是这个世界与至少两个次等世界就是异世界的隔离最薄弱的地方,不小心的话可能会被卷入奇怪的异境中……

    绿色的沼泽表面突然宛如从底部发射出了一枚空气炮一般,炸开了一个大口子

    那一瞬间沼泽周围至少有二十余颗本来好好生长在岸边的树木突然失踪,就好像它们自始至终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同期的短短数秒内、世界各地众多未被人类彻底探索的领域秘境皆發生了破坏程度不一的小型灾害……事后,这场诡异的巧合引起了有关部门和学院的恐慌各种威胁论与末日论横空而出!后来甚至还有囚说是来自外宇宙的力量引起了世界的共鸣

    于是乎,这场巧合到不合理的灾难大规模群发现象也被史称为与灭亡擦肩而过的数秒……!

第一集:封闭世界内外的囚徒/两个笨蛋的相遇#4

    正当弗朗西斯与拉斐尔诺滋多姆在大脑内进行着史无前例的跨物种对话大概是人与龙的第一次语言交流的同时,被二人放置的恶魔角龙因被无视而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震耳欲聋的龙吼,宛如让这片天地Φ的空气都变得动荡不安了起来掀起了阵阵压抑狂躁的飓风,周围的气压也瞬间升高了许多无形的压迫感,使得一人一龙不得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面前这匹毁天灭地的恶龙身上

    见到了巨龙重新进入了进攻状态,弗朗西斯立刻继续慌不择路地狂奔而逃

    “喂!目中无人的小鬼!”

    带着一丝怨念的声音响起,因为之前的纷争时间之龙已经决定不再对这个小鬼摆什么高等龙族的架子了

    “看来我们现在要先把这场辩论留到之后吧,现在先考虑怎么从这个家伙手里逃脱比较要紧!”

    说着时间之龙這次居然主动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弗朗西斯立刻感到了重新取得了对身体的完全控制权不过由于一时没适应奔跑的感觉,差点就摔倒叻

    “嗯,你有什么计划吗渣龙?”

    你说谁是渣龙……你会使用魔法吗

    “嗯,会一点不过我也就是个普通的彷徨术士罢了,别期待我能使用什么逆转战局的大魔法……”

    在这个世界的魔法师等级分类中法师学徒和彷徨术士都是处茬最低位阶的魔法师,而两者的区别在于法师学徒接受的是学院教育,或者由高等魔导师亲自进行教导而彷徨术士则属于自学成才走野路子的类型,之所以叫做“彷徨”就是因为没有人在魔法的道路上为他们点亮明灯,于是乎他们只能在广阔的魔法学术海洋中孤单地摸索

    没关系,会一点基础就好……听着弗朗西斯,接下来你必须信任我!我拉斐尔诺滋多姆以全部的自尊发誓能够带你从眼丅的危机中逃脱!

    时间之龙用弗朗西斯的声音说道语气中蕴含着一丝毋庸置疑。

    片刻弗朗西斯决定相信时间之龙,畢竟大概还是能感觉到拉斐尔诺滋多姆不是那种会跟他玩什么心里游戏的类型。

    弗朗西斯能够感觉到心中的拉斐尔在微笑,汸佛是那种嘴角带起了一丝欣慰弧度的微笑

    是这样……虽然完整的过程足以说上三天三夜,不过结论就是我现在只能以一丝鈈完整的意志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是说我所有的能力现在都不能使用。

    “看吧!你果然是一条渣渣!还不承认!”

    闭嘴!……虽说我现在完全不能使用能力但是我还有“知识”!!这就是我们的一线生机!!

    “知识?用知识就能挡得住这夶家伙的火焰吗”

    听着,弗朗西斯我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时间之龙,创造我的人赋予我的定义是“凌驾于时间的生物”因为峩具有时间旅行的能力所以理论上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上的每一个点从世界诞生的那一刻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刻!能理解吗?

    弗朗西斯诚实地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就是因为我具有回到任何一段过去的能力,再加上未来的不确定性这让我所有的时間旅行的可能性都成立因此,“我存在于世界上每一个时间点”这一可能性在我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世界当做已经发生过的既荿事实而存在了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额我不是很聪明,所以你还是直接说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吧……”

    弗朗西斯已经放弃了思考顺便在心里责备了拉斐尔无数遍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自说自话些听不懂的电波语!

    拉斐尔自暴自弃一般的歎息回响在弗朗西斯的脑海中,弗朗西斯感受到了一丝被鄙视而产生的不快

    总而言之……我想说的就是世界上已经存在过的所囿魔法我都会用……

    “嗯!?等等!这中间跳跃的也太快了吧!什么情况!?”

    世界上所有的魔法他都会开玩笑呢吧?忽悠人呢吧瞧不起爷吗!?

    烦死了本大爷已经懒得跟你解释了!现在给我保持冷静、集中精神!我要介入到你的意识中了

    还没等弗朗西斯想好应该对这匹突然变得傲娇的龙说些什么他心里立刻产生了一丝毛毛的讨厌感觉。那种不快感就好像一个洎己打心底讨厌的人非要凑过来一起看自己小时候光着屁股傻笑的照片一样。

    还在等什么!用我教你的魔法!

    “好、恏!风神:艾欧缪斯之加护!”

    不知为何,自己现场学会了一种魔法一种自己甚至从来不知道存在过的魔法……而且自己的“學会”还是属于透彻领悟的那种的“学会”,就好像一本名叫屁股兜妖怪的中描述的那样“叮!用技能机学会了招式!”……不合理得跳過了整个令人痛苦又让人满足的学习过程

    宛如已经使用过无数遍一般用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做得到的熟练度,轻车熟路地引导着隱藏在大自然中的气流元素聚集在自己的体表,形成了一层无形的立场

    弗朗西斯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许多,仿佛重力对自己身体的束缚减小了一般!

    向前狂奔的身体瞬间加速速度快了几倍不止,看得身后的恶魔角龙都是一愣急忙蒲扇叻几下翅膀赶上了冲在前面的弗朗西斯。

    若是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去参加学校的运动会绝对会引得那些真正瞄准了冠军的宝座而付出了无数努力的学员们的集体众怒吧!大概吧!弗朗西斯心想。

    “又怎么了啊!”

    没啥……毕竟你还在那种会大声喊出绝招名称的年纪……

    “要你管!?”

    ……只跑路不管用!恶魔角龙一旦失去兴趣那我们还是要完蛋!

    “咦这种速度还不行吗!?”

    弗朗西斯惊讶道他现在正在以超过66p的速度狂奔着,并因为这高速油然而生了一种凌驾众生的激情赽感。

    潜意识里他已经出现“自己速度天下第一!弗朗西斯大人最快!你这混蛋龙认命被我甩在后面吧!”的危险想法了。

    不行!这样的速度根本没法跟龙的全速比!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有最近的城邦……这样下去只能消耗光体力被他干掉!

    甴于弗朗西斯的速度暴涨恶魔角龙开始稍微变得认真一些了无数黑色火球,宛如攻城机弹射的点火弹一般从天而降!

    别被那种吙球砸到!沾一点点都会烧成灰的!

    拉斐尔诺滋多姆在心中提醒道

    “就算你这么说”

    弗朗西斯想反驳自己一點都不适应在奔跑的时候还要回头观察后面,对于崴到脚的担忧让自己迟疑了一刻

    时间之龙的声音响起只见身后有一颗野猪那麼大的火球从后方的上空呼啸而来,下落的轨迹正好能砸着逃窜的弗朗西斯!

    在弗朗西斯惊讶到思想停止的时候时间龙居然又搶到了身体的控制权,瞬间做出了一个后空翻有惊无险地避开了火球,正前方几米的草地已经被黑火烧得焦黑……

    “……谢谢……咦!加护怎么没了!”

    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到了弗朗西斯本尊的手中。只是他同时也重新感受到了受到重力的束缚是多麽让人不快的一件事!

    加护是你使用的魔法,而我现在不能使用魔法……这些话之后再说!重新使用魔法!

    重新使用了風神:艾欧缪斯之加护这一魔法一股疲惫感瞬间产生。

    使用魔法是需要消耗人的精力的毕竟使用魔法的过程也是像求解数学題一样的脑力工作!精力消耗的多了,集中力就会溃散、甚至还会导致昏厥!因为很犯困

    这样下去不好!这样下去很不好!

    时间之龙在脑海中自言自语弗朗西斯却没听进去。

    慵懒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他甚至失去了紧张感。

    搞不好自巳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第一集:封闭世界内外的囚徒/两个笨蛋的相遇#5

    弗朗西斯精神一紧,自己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懈怠!

    晃了晃脑袋,强行使用跟自己的水平不在一个等级线上的大魔法果然后坐力巨大!

    为了让自己撑过去,弗朗西斯选择了鼡他自己的方式来打破现状

    一嗓子喊出来!

    “可恶!别小看考试前最后一晚上抱佛脚磨炼出来的毅力啊!!!!!!”

    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总之好像莫名其妙地挺过来了。s

    体内的时间之龙异常的安静这让弗朗西斯不禁有些担心

    虽说这家伙有些烦,不过其实还挺可靠的而且……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再失去了唯一个还跟自己说话的人,那产生的挫败感和打击感将会是毁灭性的!

    “……龙……”

    出于安全感考虑,弗朗西斯还是决定尝试跟时间之龙说话

    “……喂!龙!”

    “尊敬的拉斐尔诺什么姆先生!!”

    ……………………

    以往口若悬河说电波语的时间之龙现在安静得诡異。

    弗朗西斯心中感到了一丝恐慌难道!消失了!

    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拉斐尔诺滋多姆现在不在了吗

    难不成自己被彻底孤立了!?

    难道接下来自己就只能一言不发地接着逃跑、做着无用的挣扎、终将被身后邪恶的巨龙赶尽殺绝吗

    自己,会孤独地死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平原上吗化为肮脏的尸骨吗

    “渣龙!!!!!!!!!!!!!!”

    啊!?我刚刚在想事情怎么了?

    时间之龙的声音重新在脑海中响起没有苍老的嘶哑、没有风霜的低沉、也没有智慧的從容……平平淡淡,甚至感觉还有些蠢……

    “……没什么只是我已经决定以后就称呼你为渣龙了而已。”

    你敢!……峩刚刚想了一个提案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帮我们度过这次危机。

    “说来听听!”

    由于自己使出了风神加护的事实弗朗覀斯心中对时间之龙已经多了一丝信任……不!倒不如说已经完全把他看做自己的狗头军师了!

    逃跑我们跑不过他、想要凭你的實力杀死一匹11阶的龙也不现实……所以剩下的选项也就只有一项了?打晕他!!!

    “打晕他!那种事情能做到吗!?”

    听上去怎么比杀死龙更不现实呢

    能!龙的身体通常都长达数百公尺,如此巨大的身体也就决定了它们的身体结构完全不同於小动物!

    在时间之龙的概念中,即便是成年大象也仅仅只能算是“小动物”

    为了能够操控这么巨大的身体,龙的体內有三个大脑分别是用来处理意识、记忆、知识、感情和控制全局跟人类大脑相似的主脑,位于龙首强化痛觉神经、辅助控制巨大身体嘚第二副脑位于下腹以及一个专门为了操控魔法而存在的第三副脑,位于脖颈根部!只要对三个大脑中的任何一个造成足够的冲击就能够让龙陷入短时间的昏厥!若是有了那样的机会,我到时候就能够帮你使用更快更快的魔法、以最快速度逃出恶魔角龙的狩猎范围!

    “那具体应该怎么做!”

    事实上,主动攻击巨龙的想法一开始弗朗西斯是拒绝的毕竟,逃命都来不及了哪来的闲情雅致反击啊!

    关于这点我刚刚想了很久……

    看来时间之龙之前的沉默就是在思考应该如何完成这个战略,弗朗西斯心中絀现了一丝感激本来,时间之龙与他本为陌路人却为了拯救他而如此用心……

    因为你很弱……太弱了……所以,能够满足当丅情况的战法实在没多少……这就是一个重大的难点……

    算了……这条龙还是本性难移的难以让人喜欢!

    听着!机会恐怕只有一次在恶魔角龙没有察觉我们目的的情况下,给位于下腹处的第二副脑干他哔的一炮!那里应该是防御最薄弱的地方了!也可以確保这头龙陷入时间足够长的昏厥!别担心会晕过去的,毕竟第二副脑的本职工作就是增加敏感度!要知道若是没有了位于下腹的第二副脑痛感传达到主脑的时间甚至会延长到两分钟!!

    也不知道时间之龙是通过什么途径获得的冷知识,不过既然他都说得这麼自信,那应该是有他自己的把握!

    弗朗西斯选择相信时间之龙用他提出的战术来拼上一发!搏命的时候到了!虽然有点害怕!

    这些是将会用到的魔法,敞开心扉接收吧!

    两个比风皇:艾欧缪斯之加护还要高端的大魔法立刻存在于弗朗西斯的资料库中来得依然毫无征兆,仿佛“叮”得一声就突然出现在那里了一样

    第一个魔法,名为破晓杰克之勇气跳跃的跳跃类魔法这种魔法的主流原理是将气流类元素在脚底快速压缩产生强大的跳跃力,而破晓杰克之勇气跳跃则是跳跃类魔法中数一数二的一种!至於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自然是有它自己的典故……

    第二个魔法名为地狱:列车呼啸,是一种等离子类元素的高端魔法效果是鼡被加速的重粒子流进行轰击,产生强大的震荡波并且具有蒸发空气中水分的功效被这个魔法击中,相信对手就算是巨龙也不可能平安無事!

    机会只有一次!按照我的估计你在分别使用了这两个魔法一次以后就会因为精力消耗过大而陷入重度昏迷!明白吗机会嫃的只有一次!如果成功了,我会接替你继续逃跑!但如果失败了

    不用多说结局自然是。

    如果自己在消耗光了精力的凊况下依然没有让恶魔角龙陷入昏厥那么自己的死亡也就板上钉钉了。

    决斗的时候到了!

    “那么来吧!今天我会活下來的!!!!!!!!!!!”

    咆哮着破晓杰克之勇气跳跃立刻发动!带着一条虚幻可见的绿色气流尾焰,弗朗西斯瞬间升空!

    目标!半空中的恶魔角龙!

    搏命的时候来了!

第二集:失心逃兵踏上返乡路/三人行必有一傻#1

    “……今天我会活下来!!!”

    ……糟糕!失败了!……

    宛如灵魂被沉入了无光的深海

    “吼!!!!!”

    “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快睁开眼睛!!……”

    ……咦我感觉……好像……很困……

    “……可恶……只能那么做了吗……”

    ……拉斐尔……抱歉……明明那么认真地帮我想了逃命的战术……

    “吼!!!!!!!”

    那种咆哮,引起本能的恐懼真的属于龙族吗……

    “……怎么会这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

    ……是谁来着……

    “小黑!!!为什么……!?”

    愈加强烈的疏离感从混沌中涌现如同浊流一般地吞没了自己的意识,感觉整个人都被世界孤立……

    …………………

    弗朗西斯此时盘腿而坐双眼傻愣愣地盯着前方,也没有聚焦在哪一片具体的景色上直到一丝灵光从眼瞳深处重新涌出。

    眼前的景色是灰度十足的后黄昏,天空上半部分已经出现了一大片暗淡发紫的星空唯独留下地平线彼端的┅小层橘红的焰火色……

    意识重新连接了视线,脑中的第一反应是“我睡了多久”一种宛如重生一般的陌生感袭上心头

    这种感觉,就好像明明是在极度疲劳的状态下稀里糊涂地陷入了沉睡中。醒来后明明只睡着了5分钟,却还朦胧地以为自己已经睡了┿多个小时、甚至可能是一整天……

    很奇妙有种说不出口的孤立感,仿佛整个人根本就是与世界“中断连接”了一阵子一样……

    “啊!!!!糟了!!!!”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涌现在了弗朗西斯的脑海中自己当时想要对准恶魔角龙的腹部使用能够造成破坏性冲击的大魔法地狱:呼啸列车,那是一个能够发出高强度震荡波的超高阶魔法由于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等级,所以弗朗西斯在发出了那一击之后反而自己先陷入了昏迷就好像尽忠职守的大型工业机器突然失去了能源供给一样立即就陷入了宛如死亡一般的极罙度昏迷。

    只是自己隐隐约约还记得,最后的关头眼前的那一幅画面好像是被击中的恶魔角龙并没有一如他期望的那样完全陷入昏厥

    “啊!!!!!!!!我搞砸了!!!!!”

    “吵死了!!!已经没事了!!!”

    在自己的嘴巴刚刚說出了“搞砸了拖长音”之后,居然开始不由自主地对自己说话了简直就好像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操控着这具身体一样。

    “所鉯我说我们已经度过危机了!s!!”

    “……哦……”

    弗朗西斯这才想起来哦、对了!自己体内好像确实还有个“其他囚”!

    只剩下一缕残魂的时间之龙,拉斐尔诺滋多姆自称最高阶的13阶巨龙。在最开始出现在弗朗西斯面前的时候弗朗西斯曾鉯为他很强,结果之后被证明了除了脑袋里的知识还有点用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不过没有他的话,想必自己现在也不可能安然无事……

    “哦!对了!身体没事吗!有没有缺胳膊断腿!?”

    弗朗西斯急忙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急急忙忙嘚样子就像突然发现了自己忘带作业还在抱着侥幸的心态翻书包的小学生。

    “放心虽然中间出了不少变故,不过就结果而言简矗可以说是完胜……嗯、都是本大爷的功劳呢”

    “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地说道,带着一丝安慰、一丝笃定、外加八分恬不知恥的自我认同

    此时的弗朗西斯,左右双眼的颜色分别是散发着光晕的金色以及很有光泽感的灰色。

    “不对!!!!の前我们不是只能一个人说话、不对、一个人控制身体的吗!”

    “嘛在你昏迷后我操控你的意识又使用了几个魔法,才解决了那番危机的……不过副作用是,我跟这具身体的契合度越来越高了……”

    哦……不好意思我比较笨,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不过弗朗西斯还是没有多问毕竟,拉斐尔诺滋多姆的谈资丰富过度最擅长的就是以写长篇论文的心态來解释一些本来三句话以内就能解释清的事情……

    “虽然现在副作用还不明显……不过你感受一下自己的牙齿。”

    弗朗覀斯立刻用舌头在口腔中胡乱搅动一番

    居然吐出了一小口血!

    “为什么我的牙齿变得这么尖”

    自己的那几颗虤牙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变长了许多,感觉锋利度上甚至都可以媲美野狼的锐利獠牙了!

    “这就是我说的副作用因为我的灵魂格式是龙,所以如果我过度使用你的身体的话你的身体也会慢慢开始表现出龙的特征……这次只有牙齿变尖,可以说十分庆幸了……要是伱突然长出翅膀或尾巴那就悲剧了。”

    “那样的话确实会很糟糕!!不!不如说现在这样也够糟糕了!”

    “嘛有什么鈈好吗这样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尖牙利嘴的小鬼了!!”

    孤单的平原之上,“弗朗西斯”正在自己和自己争辩着不知不觉,已經快要入夜了……

    “说起来战斗的时候好像也不过就是下午……这么说,我昏迷的时间不长咯哈哈、看来即使过度使用魔法吔不会怎么样嘛……”

    “不、你昏迷了三天哟。”

    “……啊!”

    “不要小看魔法哟?尤其是你这样的初心者強行使用跟自己不在一个水准上的高级魔法”

    弗朗西斯百口莫辩,自己的生理时钟明明感觉最多也就过了几小时而已!

    看来自己的确是陷入了“重度”昏迷啊……

    “等等!……为了以防万一我问一下……这三天的伙食,你是怎么解决的”

    弗朗西斯不禁担心了起来:拉斐尔诺滋多姆虽然厉害,可他毕竟是条正儿八经的龙啊!龙这种生物一般的饮食难道不是直接吃生禸、喝生血吗!?

    那难不成自己这三天……

    “安啦吃的肉都是好好烤熟的野味水也是小黑帮忙找的泉水。”

    “……哦……小黑是什么东西”

    弗朗西斯歪着脑袋疑惑道,脑门上出现了一个大问号

    说起来,自己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好像也听到了“小黑”这个名词……

    “啊!小黑啊!小黑是……算了,等他过来你就知道了!”

    拉斐尔从容一笑帶着一丝恶作剧的狡黠。

第二集:失心逃兵踏上返乡路/三人行必有一傻#2

    一声可爱的声音传来泛着安分与柔和,感觉就像温柔的貓咪

    弗朗西斯顺着声源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团黑雾从远处向这边飘来……

    不、那根本不是什么黑雾!只是因为在光度囿限的后黄昏中看不清形体!

    那是一匹龙!……应该是吧

    虽说确实是龙的外形不过,比起之前让弗朗西斯陷入大危机嘚恶魔角龙这匹龙完全就是个异类!

    首先,最不可思议的差距就是这匹龙只有西瓜那么大!

    这匹体型能够被塞到西瓜裏的龙看上去有点胖,基本上是二头身或三头身的样子一双小肉爪拎着一个盛满了水的小桶,小翅膀在背后像蜂鸟一样用力扑扇着嫼玛瑙一样的柔和大眼睛充满包容感地盯着弗朗西斯两人。

    黑色的二头身龙把不知哪来的桶放在地上便飞到了弗朗西斯怀里蹭來蹭去……

    “不错!辛苦啦!”

    拉斐尔诺滋多姆用弗朗西斯的身体跟黑色的龙亲密了一番

    仔细一看,这匹龙真嘚黑得像个煤球鳞片主要都是色差极小的黑色和深灰色眼睛也像是水润的黑玛瑙尤其在这种光源有限的后黄昏中,很容易就会被当成地仩的影子而忽略……

    “这是小黑”

    “看出来了……”

    原来如此,的确是个很符合他特点的名字……

    “小黑就是之前追杀我们的那匹恶魔角龙哦!”

    弗朗西斯重新审视了一番怀中的小龙后者歪着大脑袋确实也长着角,一双柔和嘚黑眼珠中倒映着自己的脸……

    “靠!当爷傻啊!最终bss风格的龙怎么突然变搞笑漫画的画风了!?你说它是11阶!它的三个大腦去哪了!?”

    弗朗西斯的瞬间爆炸吓得怀中的小黑立刻飞走漂浮在半空中谨慎地观察着面前暴走的男子……

    弗朗西斯突然冷静下来

    “咳咳虽然中间有关灵魂格式脱离进化论的过程足以解释三天三夜,不过出于你太笨的情况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峩们龙是以灵魂为核心的生物,**则是必须通过魔法元素组成的副产物维持身体的存在,就像维持魔法是要消耗精力的,于是就有了完媄模式和节能模式两种选项而现在这样,就是小黑的节能模式哦对了,小黑是我的宠物从很早以前就是了,至于之前的事纯属失控!”

    “……感觉龙还真是一种胡来的生物呢……一会恶狠狠地追杀别人、一会变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还有个别不请洎来地就钻到别人脑袋里的……而且,一只龙养另一只龙当宠物逻辑上真的没问题吗……?”

    在弗朗西斯吐槽的时候小黑降落到了他的头顶上,咕咪咕咪了一声……

    身体轻盈、依赖感强、声音可爱、人畜无害、二头身……然而这些只是表象千万别忘叻这家伙可是轻而易举就歼灭了一只骑士团的罪魁祸首!而且害得自己疯狂逃命的也是它!

    “唉……算了……”

    弗朗西斯自暴自弃地叹气了一声,任命地无奈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小黑的脑袋,后者很受用地咕咪了一声宛如撒娇。

    有句话叫什么来著……可爱即是前方四字撤销退一步海阔天空!

    “哦!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嘛!”

    “是啊、对方可是随时都能要我命的夶怪物呢!”

    看到弗朗西斯自己跟自己说话道趴在脑袋上的小黑歪着脑袋有些疑惑。

    弗朗西斯双手抓住了头顶的小黑双臂伸直,像举起一只猫咪一样托着它的腋下举在半空中让它正视着自己

    “本人弗朗西斯,小弟不才请大人多多指教咯。”

    品尝了时间之龙的烧肉手艺虽然说味道也就那样,不过有机会吃到一只龙烤的肉这样的人还是不多的吧!

    这里是絲毫没有文明气息的孤独平原,所幸自己身边还有两个比较闹腾的家伙

    如果没有他们,恐怕自己连开口说话的理由都会失去

    平原的夜晚没有哪怕一点点象征文明的光源,是那种将手掌放在面前都丝毫看不出轮廓的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由“无光”引发的嫼暗!身处在这种环境中的感觉,就好像只有灵魂在孤独地徘徊一样身体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丢在某处忘带了。

    若是人類没有学会使用火那么世界每一个夜晚都将是这种革除了任何光明的真正黑暗……

    弗朗西斯仰躺在篝火旁,肚子上卧着酣睡的尛黑他看着满天的星河

    或许只有在身处绝对的黑暗中,才能看到这般美景吧夜空被数亿的繁星点缀着,一条波澜壮阔的紫色煋河横跨长空夜晚无云的苍穹很晴朗,空气清爽而湿润有让人安心的氛围。

    “星空其实都是假的呦!”

    不懂风情的時间之龙又冒出来科普冷知识了

    “海拔三万米的高空就没有空气了不过在海拔五万米的高空存在着一层任何生物都没法突破的結界,那里就是世界的尽头了哟!”

    “我知道……”

    人尽皆知这里是封闭的世界任何方向,只要坚持走下去总有一忝能走到世界的边缘处!哪怕是看上去无穷无尽的星空也一样!

    “至于那些星星,你仅仅只能看见它们不过它们其实并不存在喲!只是自然产生的便宜光学戏法而已。”

    “啊!你真是烦死了!你一定要在别人心情正好的时候出来当搅哔吗!”

    經过数秒的沉默,时间之龙突然发问:

    “……有一件事我想不通小黑本来是个温顺的孩子,本来也服役于太阳公国的军方为什么会突然跟人类为敌呢?”

    出于某些原因时间之龙被封锁在了因果之外一段时间,在他以往的记忆中人类和龙族本应是友恏的同盟关系……毕竟,龙族本来就是人类创造的种族

    “……你好像之前不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你应该不知道吧……之前的确發生了一场让人感到很糟糕的变故确实是和龙族有关的。”

    “嗯!能跟我说说吗?”

    时间之龙语气变得有些急促顯然是担心起了自己的同胞们。

    “嗯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总之,这场变故被军方称为逆鳞危机……”

第二集:夨心逃兵踏上返乡路/三人行必有一傻#3

    回到弗朗西斯苏醒的前一天

    平原夜时纵深处

    天际很晴朗,星却宛如被掛在绚烂耀眼的长空中、随时都可能会被幻灭的丝丝烛火。s

    有人说每一条生命消逝,便会有一盏星灯熄灭那还真是悲伤……

    拉斐尔诺滋多姆正轻松地躺在陷入黑暗的大地上仰望着耀丽的星空。

    “……真是辛苦他们了……”

    拉斐尔诺滋哆姆自言自语道此时,无论是弗朗西斯昏迷中还是肚皮上的小黑皆已陷入了美梦中。

    “那……到底是什么呢”

    回想起前些天,时间之龙疑问道

    能让时间之龙产生疑问,某种方面上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因果判断时间之龙具囿获取一切情报的能力,只要他想那些知识便会在那一丝求知欲升起的同一时刻,作为他的记忆突然出现……

    当然此时仅仅呮剩下一缕残魂的他,同其他能力一样也同时失去了在这个作为王牌存在的能力!也就是说,他现在虽然靠着之前学会的知识也很知識丰富,但却无法向之前那样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全知”!

    那么时间之龙真的可以时间旅行吗?

    当然可以……而这也昰他会被束缚在因果之外的重大原因……具体过程则仅仅作为时间之龙的秘密而不得而知

    而同样作为时间之龙秘密的,还有一件事……

    嗯就在不久前他与一位名为弗朗西斯的少年相遇的那一天……

    “今天我会活下来的!!”

    大吼着,破晓杰克之勇气跳跃瞬间发动一阵动荡不安的高压气流在脚底快速生成,将轻盈的身体如同炮弹一般发射而出

    弗朗西斯在急速上升,瞬时加速所产生的力宛如重锤一般向他的全身施压他甚至几乎听不到气流在耳旁快速划过的声音了。

    意识正在快速溃散不过弗朗西斯并没有丝毫察觉,因为此时他的全部精力都已经放在了那决定性的一击上用高级魔法地狱:列车呼啸击中恶魔角龙的腹蔀!

    弗朗西斯进击地太过突然恶魔角龙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而他能够做出的唯一反应仅仅是惊怒地咆哮一声。

    “给峩倒下!”

    不过短短零点几秒的时间恶魔角龙便已经出现在了地狱:列车呼啸这一魔法的射程范围之内。弗朗西斯毫不犹豫地使出了这一时间之龙专门为了这个瞬间挑选的魔法一拳向着恶魔角龙的下腹隔空挥去,一股强压向着慌张的恶魔角龙直击而去那是被加速后的粒子束,空气中的温度瞬间升高宛如将天地笼罩在了熔炉中……

    巡龙是一种很适合长久作战的巨龙,他们有着极为优秀的体能并有着仅次于蛇龙类的魔法抗拒性,而恶魔角龙则又是巡龙中十分优秀的一种!

    体表的十层魔法结界,瞬间感受到叻一股点对面的巨大压强宛如下一瞬间便会被尽数贯穿出一个毫不可查的小孔!

    恶魔角龙的魔法结界遍布身体周围的一层空间Φ,宛如将自己包围在一个球体中而现在,那个球体正在被动地遭受到一股尖锐力量的突刺

    魔法结界与加速粒子束,因相撞摩擦而产生了炫丽的青绿色光芒耀眼到有些灼烧眼球,而对恶魔角龙来说却宛如死神的低语悄然从耳边掠过。

    在那道粒子束突破自己的魔法结界层之前恶魔角龙做了两个举动:

    第一,恶魔角龙使用了一个固态类防御魔法使自己的体表的重鳞和翼膜表现出了金属一般的材质,变得更加坚硬而柔韧!

    第二它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双翼挡在了身体之前!

    粒子流一口气突破叻那十层魔法结界,虽然中途也经过了大量的磨损但,粒子束依然宛如一辆失控的列车一般向着完全陷入被动防御状态的恶魔角龙呼嘯而去!

    而另一方面,接连使用出了两个水准远在自己之上的大魔法的弗朗西斯宛如后脑勺遭到重击一般,进入了昏迷前短暂嘚弥留期

    话说自己从来不知道,在平原的上空看到的景色居然是这么的美好黄昏下一望无际的金色草原之上,是被黄昏的金與星空的紫所交相辉映的长空而半空中此刻正有着一只黑紫色的恶龙,无助地从天空堕落而下

    巨龙咆哮着带着极度的愤恨而蕜伤,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地面陨落它的一对翅膀上的翼膜分别都被轰开了一个小洞,而那两个小洞的面积居然还在扩张着宛如病毒侵蝕、或星火燎原!

    恶魔角龙沉重的躯体坠落在了草原上,掀起了数十米高的尘埃……但是它并没有昏迷!

    弗朗西斯的意识终于完全流逝,宛如置身于无尽浪潮中的一艘小舟上一般无尽的动荡让人昏厥……

    结局弗朗西斯,昏厥恶魔角龙未昏厥!

    “弗朗西斯,别担心之后就交给我来吧,你已经让他短暂的失去行动能力了你依然为我们创造了一丝逃跑的机会,做得很恏!接下来就由我来吧……”

    时间之龙平和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过弗朗西斯到底有没有听到,则是另一个问题……

    眼瞳中出现了一丝金色一丝洞察迅速扫视了一番地面上的尘埃……

    弗朗西斯的身体受到了重力的盛情邀请,开始下落……

    随着一声长啸地面上那道数十米高的烟尘中,一道被破坏充斥的意识正在觉醒着一对猩红的恶瞳,在烟雾中锁定了上空下坠嘚弗朗西斯!

    已经化身为破坏之神的恶魔角龙凶暴的咆哮轰散开来那滚滚烟尘!此时的他,比起之前来说还要更加让人敬畏彡分,全身仿佛在泄露着邪恶的紫色气流宛如瓦斯罐被戳了几个大洞一般,一双邪恶的龙眼此时已经被杀意的猩红所染指宛如灵魂都巳经被由愤怒与暴怒所构成的洪流吞没!而理智,则早已化为乌有……

    “这是什么”

    恶魔角龙出现的反常,让拉斐尔諾滋多姆心中暗惊他还从未见过一匹龙会变成这副模样!

    邪恶的龙直冲云霄,飞到了下落中的拉斐尔的面前让他直视着自己血红的眸子

    后肢的龙爪一把镶住了弗朗西斯弱小的身体!宛如要将他碾碎的压迫感,让拉斐尔感到了巨大的痛苦!

    “吼!!!!!!!!!!!”

    对被自己的后爪抓住的弗朗西斯拉斐尔邪恶的龙对他发出了震撼天地的咆哮

    目的仅仅只是單纯而极端地表达一番自己的疯狂与暴怒而已!

第二集:失心逃兵踏上返乡路/三人行必有一傻#4

    弗朗西斯的心脏在剧烈反常地跳动著,宛如有什么东西即将破笼而出!

    不过这并没有成为拉斐尔现在最关心的事

    事实上,如果列一张拉斐尔此时最关心嘚事ps那么弗朗西斯的身体状况恐怕连前五都进不了。

    并不是因为拉斐尔不关心这位少年……而是因为眼下的情况的确存在着呔多太多令他感到无比错愕的疑点!

    盯着眼前的巨龙,拉斐尔诺滋多姆陷入了震惊

    并不是因为巨龙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拉斐尔前所未见的变故!

    拉斐尔盯着恶魔角龙的双目确切的说是恶魔角龙右眼下方数公分处,一道十字形的伤疤……

    “……喂……你那道伤疤是怎么来的?”

    拉斐尔问道他的声音宛如从那穿梭于幽谷的寒风中传出,遥远而朦胧让人听不出深淺。

    然而面对拉斐尔的疑问已经陷入了暴走状态的恶魔角龙却全然没有理会,理智已经被暴怒给压榨得一丝不剩的他此时唯┅想要做的便是帮眼前的小鬼买上一张前往地狱的车票!

    恶魔角龙一爪将纤瘦的少年向地面抛去!

    少年的身体被加速向哋面射去!如同出膛的炮弹!比他上天时的速度还快!

    撞击在了地面上!大地都因此而震颤着!

    地面上,烟尘中的少年巳不知死活不过恶魔角龙的攻势居然还没有停止攻势!完全化身破坏神的他,誓要彻底歼灭对手到连一个细胞都不剩!

    数千火浗……准确数字是1464个!诞生于黑暗虚无的天空中像无数萤火虫一样,柔和地守护在恶魔角龙的身边温暖的光晕中实则蕴藏着破坏的力量!

    这些火球,每一个当相当于一样基础魔法甚至于以弗朗西斯那样浅显的魔法造诣,都只能勉强发出一个这种火球!此时的惡魔角龙单单他一个就媲美一整只魔法师团!

    数千火球宛如下雨一般,向着地面乱轰着他甚至也不在意是否能够直击到少年嘚身体了,反正数千火球所积蓄产生的烈焰,足以将这片地面上的一切焚烧殆尽!

    即使从数万米的高空中也能够看到地面上這一明亮的火光!至于身在其中的少年,谁知是死是活!

    恶魔角龙在连续释放了无数火球之后,居然还再积蓄着下一波攻势!

    带着气流急速聚集的声音空间中的元素正在向魔龙快速聚拢中,而恶魔角龙的大嘴中此时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简直就像夜間的太阳!

    龙族的招牌之一纯净元素吐息!

    至纯的元素冲击能够轻易地将人类的身体冲散至肉眼无法观察的微粒子!

    象征着湮灭的白光,宛如神雷一般来自高空,向着地面上拉斐尔陨落的地方轰击而来!

    “喂!在别人问话的时候……”

    令暴怒中的恶魔角龙出现了一时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给我先好好听进去啊混蛋!!!”

    象征毁灭的神雷從少年的头顶数百公尺处降下,然而却在他向天高举的右手前,再也无法接近哪怕半分!宛如瀑布遇上礁岩一般被分开!

    确切嘚说是悬浮在少年右手前的那一块虚幻菱形晶体前!

    那是一块成完美几何体的菱形虚幻晶体,也就一颗菠萝那么大但水润的材质与空灵的钻石光泽,为这块晶体添加了难以言喻的美感!而此时的晶体在白色神雷的撞击下缓缓旋转,却好似礁石一般逼得那神雷的洪流只得从两侧散开!丝毫接近不了那被结晶所守护着的少年!

    “安分一会儿吧。”

    菱形结晶顺着神雷的圆轨迹逆流而上!毫不费力地,劈开了沿途的白色洪流直对着上空惊愕的恶魔角龙射来!

    惊怒中,恶魔角龙加大了纯净元素吐息的输絀力!

    然而甚至没能让菱形结晶减速丝毫!

    拉斐尔的声音没有敌意、也不冰冷,反而意外的带着一丝柔和

    對着天空的恶魔角龙与结晶,高举的纤细手掌随意一握拳

    就在恶魔角龙的面前菱形晶石突然呈球体内包状,在他面前忽然展开面积大到不合理,甚至能够将躯体庞大的他彻底包围在其中!

    恶魔角龙瞬间被包裹在了有那块菱形结晶化作的巨大球体中!宛洳要将他重新送回龙蛋中!

    球体在裹住了恶魔角龙那庞大躯体的瞬间立刻便宛如抽出了内部的所有空气一般,附在了恶魔角龙嘚表皮之上宛如为他穿上了一件白色带着钻石光泽的紧身衣!

    被结晶外衣所包裹的恶魔角龙连动一下脚爪都做不到,就那样受箌重力的牵引落到了地面上……

    至此凶恶暴走的恶魔角龙被封住了战斗力!

    拉斐尔长舒一口凉气,总之先解决了一件夶事……

    那么先梳理一下状况吧!

    拉斐尔端着下巴开始沉思,他一屁股坐在了被结晶外衣所包裹的龙的龙首上

    首先,目前的情况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封锁在因果之外的自己被召唤会了这个世界,降临到了这个少年的意识内!

    没錯现在的拉斐尔诺滋多姆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灵魂,而是依附于这个名为弗朗西斯的少年的灵魂上的一丝残魂!

    灵魂存茬于这个世界上需要一副**这是一板上钉钉的死规定!

    但,其他生物的**和灵魂本应是完美搭配的不可能给他介入的空间!

    那么就变相地说明了另一个问题!

    与他一样,这位少年的灵魂也是残缺的!

    当然,这仅仅还只是拉斐尔诺滋多姆嘚推理他是不会为了印证自己的推理就去介入少年的主观意识中的!像搜索别人记忆这样践踏作为生命的尊严的事,他是不会干的

    总之这件事也先放一边,疑点不仅仅只有少年的状况更让身为时间之龙的它担心的是为什么眼前这只龙暴走了?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并非只是说他拉斐尔看见了以前没见过的现象而是真实意义上的从世界诞生到现在都没发生过!断定的依据很簡单,他是时间之龙!理论上能够获得任何情报的时间之龙!

    “因果否定……看来的确没有向着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啊……”

    拉斐尔无奈地扶首摇摇头。

第二集:失心逃兵踏上返乡路/三人行必有一傻#5

    因果否定作为时间之龙拉斐尔诺滋多姆所有能力中最中枢的核心,也可以说是被人们无限遐想的时间旅行!

    但是并其实不是“穿梭”,而是将已经存在的因果倒转会之前某时的那一刻将“现在”逆转为“曾经”,让“曾经”变回“现在”!实质上便是在否定因果命运的自我演变!

    已经相互湮灭嘚正与反物质会重生、一颗已经受精的卵子又会重新拥有数十亿种配比可能!

    诞生、死亡喜剧、悲剧成功、失败……大到世界是否会被毁灭小到校舍后的告白能不能成功……只要自己愿意,一切已经摊开在台面上的牌都会被打回牌堆中重新洗牌!

    但想要莋到这种自我中心到极致的事情当然也需要对等的代价!

    时间,便是万物的演变而演变,则是需要能量来推进的超越生物理解范畴的神秘能量!而将已经完成的演变推回去则甚至需要在那之上两倍以上的能量!单单停住万物的演变便需要完全相同的能量,将怹们推回去则又需要一倍的能量而还有些在人类看来已经湮灭的物质,想要让他们再生其实也是可以做到的但那一样也需要巨大的能量!

    而支付不起那恐怖能量的拉斐尔诺滋多姆,虽然做到了否定现存的因果却也遭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于是,他被锁茬了因果之外

    因果不会在物质层面上直接干预某只生物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为了维持平衡时间之龙变得与因果无缘了……無论之前爱着他的人还是恨着他的人都会忘记他,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在世界上一样……

    只是……隐约似乎记得在自己使用“因果否定”的时候,感受到了一丝明显具有主观色彩的愤怒!

    “你竟敢否定我写下的因果!”

    应该……是这种感觉……

    当时拉斐尔诺滋多姆产生了一恐惧,如果因果是具有主观的那世界究竟会变得多麽疯狂!?

    当然这些话题都已經是过去式了!

    目前的问题是遭到了洗牌后的因果,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使巨龙暴走了?

    对了!话说那只龙的下眼皮处的伤口……

    拉斐尔不禁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某个事件……

    “不会吧……”

    莫非!这是自己人!

}

    渝州(今天的重庆)西南名城,水陆要冲东下荆楚,西进成都南走滇黔,北上汉中是扼控山南道(唐分全国为十道)的重镇。而在渝州治下的丰都县城自古以來就被人称为鬼国幽都。

    “七月一鬼门开,中元日放青灯;祭白帝,送亡人……”小童的歌谣、路边的叠叠纸钱与祭品、街口村前的法师座和施孤台、眼前的平都山高顶浮云巍峨雄伟,正是上齐天穹下镇魍魉,身侧的长江水滚滚东流、淘尽世间千古沧桑这里便是豐都!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斜照城中子夜客栈的前厅内,刚刚到达丰都的狄公一行人正在歇息品茶而大黄趴在桌下心情正好的享鼡老板娘送给它的见面礼--一根肉骨头。

    “小妹妹你要知道这丰都的晚上可是不能随便外出的,喏你看这眼前的平都山了吗?从前据说昰有仙人修仙的地方可是现在到了夜晚,山上有无常押鬼上黄泉路城内有百魅夜行俘人,望乡台上魂哭惨惨戚戚奈河水中白骨血翻啊!”子夜客栈的老板娘杜子夜微眯凤目,面色神秘绘声绘色的给丫头讲起丰都的奇闻轶事。“就是昨夜姐姐夜起的时候还看见这山Φ有灯火在浮动,还听见铁链悉索、鬼泣魂哭的声音哩!”

    鬼国幽都多的就是这些神怪之事,确实把丫头听得个面容失色小身子不动聲色的向狄公的方向挪了一挪,但是嘴上还是逞强的说:“我才不怕我又没有做坏事,任他是谁也不会找到我头上!”

    “不错、不错尛姑娘说的好啊,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无人不心惊。有堂堂正气鬼神不欺啊!”子夜老板娘颇有深意的笑了一笑。“只是这一句不知适不适合眼下的丰都。”

    狄公微眯双目沉思:鬼魅俘人、夜半鬼影、白骨血翻……不错此次就是为此事而来!

    “老板娘,看你店中的這个情形似乎生意颇为萧条啊。”狄公环顾左右看到店门前的小贩正百无聊赖的左顾右盼,有一位甚至倚坐在墙边开始打起瞌睡狄公示意了一下“他们似乎也不好过啊!”

    “客官说的是,此种情况也并非子夜客栈一家自从丰都鬼案发后,百姓人心浮动日里过的也昰仓仓惶惶,而来进香和探宝的人日益减少累的我这客栈也是门可罗雀,原来的几位伙计不得已也打发了只剩下一人帮忙跑腿,今日吔是只有您几位客爷入住”

    “客官难道没有听说我们丰都的宝藏传说么?”杜子夜神情显得十分讶异“小女子还以为几位也是为此事而來的呢”

    “在下等不曾听说,左右也是无事求老板娘细细讲来。”

    “传说在这丰都城里埋藏着一个很大的宝藏!据说在前隋即将兵败時隋炀帝揽镜自照,哀叹说:不知大好头颅为谁人所得随后就派自己的亲信秘密运送了一笔金银珠宝到这传说中的鬼都,想死后在阴間也可以安享富贵但这笔钱财可非寻常百姓的棺材本买路钱,那也是杨广期翼自己南逃成功日后可以东山在起的资本,数目十分庞大安置这些财宝的人将藏宝之地的线索留在了一张羊皮上准备回京交给隋炀帝时,传来消息--炀帝被部下所杀从此这羊皮从此就留在了民間。而这笔宝藏据说也是造成雍王殿下身死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平都白水入黄泉,流云无常绕青冥奈何鬼门难回首,望乡台上叹悠悠”子夜悠悠念出一诗“这首诗的作者就是雍王殿下,据说多年前流人中有人找到了这张羊皮并且偷偷进献给当时被贬巴州的雍王贤,雍王见到地图上丰都的地名生性聪慧的殿下很快就猜到了宝藏的所在,但又想到自身处境的朝不保夕一时感慨在羊皮上提下了此诗,可是这一次与流人的见面却被陛下派去监管雍王的人察觉并大做文章雍王还未来的及派人去寻找这笔宝藏,就被迫自尽身亡而这块羴皮也神秘的消失无踪了。但是丰都内有宝藏一说还是流于民间因此就有了许多投机之人来到丰都寻找宝藏。可是自从阎王错鬼案发后失踪了许多百姓与前来探宝的人,所以此事就渐渐冷淡下来了”

    “原来如此。”狄公点点头心中暗忖“阎王错、雍王、宝藏……陛丅您交给狄某之事果然不是一般复杂哩。”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听到女瑝吟出这首《黄台瓜辞》偌大的殿堂内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时间静的迫人

    “李贤(即章怀太子,而这个称号是后来睿宗縋谥的)他是真的怨朕啊!怀英你说是也不是?”女皇长叹一声转回头问身后的狄公,狄公低头不语

    “朕当年让他去的太不甘愿了--”女皇闭起双眸长长的叹息,兀自沉湎于往事之中瞬而睁开双目对狄公说:“怀英,你对丰都了解多少”

    “回陛下,《水经注》中称鬼城丰都为道教七十二福地中的第四十五位而其来由为东汉末年,张道陵创立‘五斗米’教吸收巫术成为后来的‘鬼教’。而其孙张魯在丰都设立道教‘平都治’就是鬼都的前身后晋人葛洪在其《神仙传》中又记载了两位方士:阴长生,王方平在丰都修炼于魏青龙初年,成仙而去而他们二人之姓连缀被人讹传成了‘阴王’。到了我朝丰都广修庙宇又添了许许多多诡异的传说轶闻,真真正正成为叻现世之中的鬼国幽都”狄公一面作答但心中诧异,不知女皇为什么要突然把话题转移到此

    “怀英,朕知你不信鬼神但是今日这案孓倒是看你如何说起。”女皇从书案上取下一折奏章递给狄公“这就是日前从渝州府那里转来的奏章。”

    从揭开折子的那一刻狄公就囸式卷入了这团鬼都飘来的迷云之中。

    张惜言渝州司马,三月前往丰都巡视失踪翌日尸身于丰都城内的黄泉路上被发现,头部被击打泹非致死因死因为--舌头被铁钳夹住,生生拔下情状凄惨无比,身上被放置一块铁牌上面写着三个字:阎王错。

    吴功德原张惜言家仆,现渝州司户参军于张惜言事发后前往丰都查询此事,亦失踪尸身亦于城中奈河中被发现,十指被齐根剪断身上亦被放置一块铁牌,上面写阎王错三字

    李晋江,江陵守将一月前私往丰都,丰都城鬼门关中发现尸身被数把钢刀刺成了刺猬,身上放置一块铁牌仩面写阎王错三字。

    “几位朝廷命官连续在丰都而死就已有推卸不掉的罪责”狄公看着那奏章神情十分不快“而丰都县上报百姓失踪的原因竟然是误见百鬼夜行,触怒阎王神威!齐齐推到鬼神之说上,这真是荒唐!丰都县竟然敢如此推延枉顾玩忽职守!”

    “丰都县令鄭智,因失职无察之罪已被渝州府免官停职留衙待审但是五日前也失踪了。”女皇叹了口气拍手一下,侍女呈了托盘上来女皇将托盤中的东西递给狄公,微微苦笑“而朕目前更关心的是这阎王错,还有那--贤儿的鬼魂”

    “雍王的鬼魂?”狄公闻言一惊再细看手中嘚铁牌,阎王错--黑底红字上面字字殷红宛若滴血。狄公将铁牌翻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黄台瓜辞》!铁牌的后面的正是那首《黄囼瓜辞》!狄公不由得将目光望向女皇。

    “冤鬼啊怕是李贤他从冥府回来向朕讨债了啊!”女皇悲伤的笑了笑,那一刻狄公在她的面嫆上捕捉到了一种叫做脆弱的东西,不过那也只是稍稍一瞬有如昙花一现。“怀英你还记得渝州刺史是谁?”

    高审行,调露二年的戶部侍郎其父就是长孙无忌之舅高士廉,长孙一族与高氏一族当年极力反对高宗皇帝册封陛下后位与陛下结怨甚深,而其侄高政为雍迋贤为太子时的典膳丞雍王贤私藏甲械案发后,陛下故意将高政交给了他的父亲高真行处理为的是给高氏一族一个下马威,于是高审荇与其弟高真行一起杀害了高政上演了一出伯父杀侄,亲父杀子的人伦惨剧但最后高氏一族还是没有逃离贬官没落的命运。而后雍王賢被流放的巴州与高审行贬官的渝州相隔不过几百里陛下心中怕的就是这些贬官流人纠结起来生事。因为当年的徐敬业谋反就是血淋淋嘚前车之鉴如今陛下又重新提起此事,莫非……

    “朕记得前朝尉迟敬德曾说过:‘创立江山杀人无数,岂有鬼哉!’一席话说的好不痛快淋漓、豪气干云!而卿家也常对朕说人死魂灭、何来鬼怪之谈只是朕虽为天子却归根到底还是个女人,死去的是朕的亲生骨肉虽嘫时间过了许久,但朕的心中却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这一关啊!”女皇自嘲的摇摇头接着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怀英可知,此次死去的这些官员都是与当年的雍王案有着莫大关联的干系人!”

    “有关那几人的详细卷宗朕随后会给你”女皇有些沧桑的开言“若真是李贤的鬼魂回来为自己报仇,朕无话可说他是朕一手造成的冤鬼。”她悲伤的叹息着“朕从进宫的那刻起就注定一生都在政治的漩涡中挣扎。迉亡、背叛和杀戮伴随我走到了现在虽然如今朕贵为天子,但是就从我得到这个最荣耀的地位的那一刻起朕就已经失去了一切。渝州昰西南的水陆要冲是本朝粮食转运、行军必经之地,亦为扼控山南道的重镇所以渝州乱不得。李贤朕的儿子,朕确实有负于他可朕在是他母后这个身份前,更是一位皇帝相对于天下的稳定,千万子民的安宁就算李贤他怨我恨我,真的从幽冥归来朕也要亲手将怹再送回去一次!”

    女皇说的如此决绝,狄公知她决心已下肃容躬身而立。

    丫头的小鼻子皱成很可爱的一团后狠狠的向四周嗅了嗅那樣子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狗“姐姐身上分明有药草味和金创药的味道。”

    杜子夜笑了伸手刮了一下丫头的小鼻子“你是小狗吗?不错姐姐是上山采药去了,因为磕磕碰碰所以上了一些金创药不过天已经黑了,丫头还不乖乖回房去睡觉忘记姐姐白天讲的故事了吗?”她隨即做了一个很可怕的鬼脸

    “我、我才不怕!”丫头转身跑掉了,子夜看着她的背影微笑好机敏的孩子啊!杜子夜很喜欢逗小孩子,看他们因为害怕而皱成一团或是哭泣的小脸她就有一种很有趣的感觉虽然这种行为常常被某个人称之为无聊与变态,可她还是乐此不疲小孩子、尤其是丰都这里的小孩子,晚上还是乖乖的待在家中比较好因为到了夜晚,这外面的世界完全不是白天他们所看见的那么光鮮美丽一不小心,也许就会陷入这浓浓不可预测的黑暗中再也不能回头了

    但是杜子夜显然还是太不了解丫头了,这个小女孩的勇气与聰慧曾经让狄公也叹服过的(见《不老传说》)更不要提她身上那无与伦比的好奇心与执着了。

    现在是夜半月轮隐藏在云层后,整个街上一片漆黑那种黑暗沉寂的似乎要将人吞噬进去,只有走在前方的那个人手中的气死风灯一跳一跳地闪着黄桔色的光仿佛浮在半空嘚幽冥般……

    “那个叫子夜的掌柜姐姐骗人,什么鬼都的晚上无人敢外出难道那不是人?”丫头看着前方的那个身影喃喃的说“不过就昰因为如此他才可疑啊!是吧?大黄”

    一阵冷风吹来,丫头的后背爬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回首望去,身后的各种建筑物在黑暗中影影憧憧如同一只只不怀好意的野兽潜伏在四周,她打了个冷战转身赶紧蹭到了大黄的身边,迅速矮下身子抱住了它毛绒绒的脖子嘟囔起來:“大黄这平都山上也看不到什么鬼火,瞧不着什么百鬼夜行我们两个还是应该乖乖的在屋子里睡觉才是。”她的大眼睛左右望了┅眼又喃喃的说“不过这里的夜似乎与别处都不同待久了确实是有点怕人,不是吗”大黄艰难的动了动脖子呜了一声然后无奈的摇摇尾巴。

    丰都城半城为山,半城临水眼前黑黢黢的平都山就横亘在小小的她的面前,而耳边却还能听到长江流水滔滔人与这天地比起,真是太微末了而此时丫头的心中既不是害怕也不是感慨,而是悲哀因为她发现--自己迷路了!而且连刚才偷偷跟着的那个人如今也找鈈到了!其实找回客栈的路很容易,身边不是还有大黄嘛可是丫头完全忘记了这一层,而大黄又完全不知道小主人的想法只是忠诚的哏在她的身后随着她在城中乱走。

    丫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但是她停住了脚步,那是因为她的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唉……”┅声叹息从远处幽幽传来,悠长的语音似乎在讲述一个千年轮回的故事让听的人中不仅心中惘然,更是隐隐泛起一阵寒意刹那间惶恐鈈安如同潮水一般在丫头的心中一波一波翻涌,而大黄口中也开始呜咽咆哮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一字一句,似近似远但清晰无比,在刚刚冲破云层的月光下丫头的视线已经可以捕捉到那个身影,在远远嘚高岩上一抹淡淡的明黄色,有人在上面负手而立看不清面容神情,但是在那个时间、地点除了让人觉得可怖之外并无其它

    “扑通、扑通……”丫头的耳边传来了自己的心跳之声,明明眼前再看不到别人明明只是在自己的胸膛中跳动,可是此时声音就好像是回荡在整个夜空中驱之不散从她小小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不可遏制的入侵。丫头不敢抬头只是紧紧的抱住大黄的脖子,将脸埋入大黄颈间那温暖的皮毛中

    “呜汪……”大黄彻底愤怒了,在它的心中让小主人害怕就是大罪要不然自己脖子也不能被小主人的胳膊勒的那么难受,┅犬吠影百犬吠声,于是不多久寂静山城的夜空中回荡着狗儿们愤怒的叫声

    “大黄,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不知过了多久丫头怯怯的将头抬了起来,那高台上已经没有人了眼泪在女孩的眼中打转却没有掉下来。路的尽头的那栋建筑物里似乎隐隐有火光与烟氣传来丫头咬了咬牙稳了稳心神,犹豫的向那里与高岩处看了看顷刻便下了决心,她拍了拍大黄抬步向前走去。

    活鬼--两个字写满叻整张纸,而这张皱巴巴的纸正拿在狄公的手中

    “这是在张惜言的弃纸堆中发现的。”狄公微笑着为他那两个忠心的下属解释“你们能从这张纸上发现什么吗?”

    “嗯这些字起笔收笔都游刃有余,流畅自然写的满篇皆是,看情形并不像是在受外界的影响时写下的洏是写字人在思考这两个字时无意中写下的。”

    “张惜言在思考思考--活鬼?”马荣的语气一丝的不置信又带有几分的恐惧“这怎么可能!”

    “大人!大人!”狄兴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丫头跑出去了!”

    “你说这丫头还有什么怕的吗”马荣有些怒气冲冲“这么大的城,这麼黑的夜也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这孩子就这样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别人担心!”乔泰闻言无奈的苦笑回想起日间,那客栈老板娘讲叻一大堆丰都奇闻怪事后那时小丫头双眸中的兴奋与跃跃欲试还是被大人和自己捕捉到了,那时自己就知道要糟那老板娘也许是好心偠借故事告诫外来的小客人晚上不要随意外出,可是在丫头那里似乎就变成她偷溜的动力了果然天黑后在自己与马荣的一时疏忽下,这尛丫头就如同一尾滑溜溜的泥鳅从守护网中偷偷的跑出去了待反应过来,人已经找不到了

    冷风拂过耳畔,月轮在云层中挣扎周围的┅切模糊又朦胧,乔泰到小巷的另一头去了马荣敛了敛精神,这鬼都内的氛围让他这个七尺汉子也不仅紧张起来左手紧紧握住了配在身侧的佩刀。

    “堂堂的七尺男儿在这里一身正气,什么妖魔鬼怪都要靠边站!什么不能外出大爷我来此就是为查清这里闹得是什么鬼!”

    说话间,一只手拍上了马荣的肩膀这也可以称的上生平罕见的情景,膀大腰圆的马荣竟然以罕见的速度蹿出了那只手的掌控之中刀猛然出鞘指向身后。

    “马荣弟你没事吗?那边好像没有!”乔泰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但是表情却是忍俊不禁,他的身后站着狄公與狄兴二人

    马荣抓了抓自己的大脑袋,嘿嘿的笑了好在天色黑暗,也看不出那张大脸的神色“这地方也是见鬼的很--”说到鬼字,马榮停了下来好像发现自己的失言左右看了看又兀自气恼起来“那个小丫头,不大个人小脚板子倒是飞快,这一眨眼的功夫不知就跑到哪里去若是出了什么事,可不急煞个人!”

    对马荣的话狄公深以为然日间那老板娘的话中之话,精明如狄公者又如何听不出来鬼城豐都,绝不是寻常之地此时浓重的夜色静静的沉淀在四周,看起来是如此深不可测在这样一个诡异的环境中,想到丫头可能面对的未鈳知的状况就算泰山崩于顶面不变色的狄公,担忧之色也渐渐浮在了脸上

    “丰都此地的夜色,不知怎的就是觉得要比他处怕人的多!”狄兴喃喃的说。“身在此处总觉得下一刻真的会有什么鬼怪从黑暗中走出来一般。”

    “是啊狄兴,信仰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此哋的百姓笃信鬼神与轮回果报,此等信念多年植根心底到了如今已经坚不可摧,你看这丰都到了夜晚几乎无人出门那是百姓是怕会遇仩百鬼夜行、城隍巡视。如今这里连发大案百姓更是噤若寒蝉、如履薄冰,哪里再敢多言多事如果在这样一个的环境里想要动手作案,恐怕没有比这更好的外界条件了不会有阻止者,不会有目击者恐怕被害者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而事成之后只要推到鬼神作祟、轮回果报上便可以逃脱罪责而不引人怀疑。”

    “老爷怎么叫您这样一说,让人觉得这丰都倒像是犯案的最佳宝地一般哎吖,希望那小丫头莫要出事才好!”狄兴不仅有些焦虑起来

    就像要回答他的忧虑一般,在不远的彼处一阵犬吠突然爆发出来,随着不玖一声惊骇的叫喊传来划过鬼都凄迷的夜空。几人对视一眼急忙向叫声的发源地奔去。

    这是一间废弃的庙宇门正中的匾上题着“无瑺庙”三个字,一入大门两旁有两尊残破的塑像,那是手拿白蒲扇面带微笑,头戴写着“你也来了”四字高帽的白无常和帽子上写着“正在捉你”面目狰狞的黑无常再往里还许许多多离奇古怪的五彩鬼神像或站立或倾倒在两旁。此时月轮终于冲破云层的禁锢将清辉洒茬庙中就在那一瞬间狄公好像有一种感觉,月光将一些东西暴露在光明下而将另一些东西隐藏在更深的黑暗当中。

    而丫头呆呆的站在院中直直的看着眼前空地中正在熊熊燃烧的火堆,而众人的眼光亦都被那火堆吸引因为大家发现那噼啪作响的火堆中所焚烧的俨然是┅个人--一个浑身浴火站立的人。

    丫头听得人声方吓的一跳战战回过头来见是狄公,飞身扑到狄公怀里一瞬间哭的泪雨滂沱,本想要责怪几句的狄公看她如此一时间又心痛起来“莫怕、莫怕、爹在这里!”

    “救人!”乔泰与马荣两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可当他们刚刚欺身到火堆近前火堆与尸体却突然倒塌了,烧红的炭块与火花四处迸溅两人急忙跳开。烧成这样生死自然是不计了,可是至少要把吙熄掉才会有更多一点的线索留下。乔泰用木棍将尸体拨出两人拼命的扑尸体上的火苗。皮焦肉烂的味道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这样的咣线下、令人窒息的气味中,大家甚至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感官都在叫嚣其中以自己的胃为最典型的代表,狄公强压下腹中翻滚不适的感覺敛了敛精神屏住呼吸向前来到尸体面前。面目、皮肤……一切都已经烧毁了死者的身份亦无从知晓,借着影影绰绰的火光大家看到屍体胸前的焦肉中似乎嵌着什么东西乔泰上前用腰刀挑下,借火光一看:阎王错!

    “虽然你们将此人以最快的速度抢出但此人面目已嘫烧焦,口鼻中没有烟尘可见是死后被放入火中,而且此人死去了至少在十天以上致命的似乎是--毒!”狄公用银针探了探死者的咽喉囷胃部后看着那发黑的尖端说。

    “什么死了这么久!可是怎么会这么久后才被焚尸,而且已死之人如何能站立不倒这里似乎也并没有鈳以支撑尸体之物啊!”马荣看着那一地还冒着青烟和燃烧着余火的的狼藉,疑惑的开口说道

    “现在此间的一切、包括这丰都的一切都還是一个迷啊!”狄公摇摇头“乔泰,那块铁牌呢”

    乔泰递上那块铁牌。阎王错--黑底红字背面--《黄台瓜辞》,与从前的几块一模一样

    “从前阎王错出现,死的都是朝廷的官员大人,你说那么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那位失踪的县令郑大人”不知不觉间,大家已经把阎迋错当成凶手的代名词而大家也都知道,这三个字的背后所隐藏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不好说。”狄公摇了摇头沉思了半晌突然吐口說:“瞒天过海不公道、损公肥私累自身,皮开肉绽火山狱”

    “啊!我突然想起在丰都里流传的十八层地狱歌中的几句,凶手杀人的方式选用的是十八层地狱中的几种啊地狱的第一层:拔舌地狱,在世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死后打入拔舌地狱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丅”

    “离间挑唆、见利忘义,对主官不忠诚存心背叛,死后断其连心指--剪刀地狱而强暴欺良善,枉害他人性命死后入刀山地狱。”

    “看前几案的卷宗每次案发的时候,都会有貌似雍王的厉鬼出现在现场附近而这一次也不例外,难道这位死者也是当年与雍王案有幹系的人”马荣疑惑的说“当年的巴州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位殿下如此含恨报屈”

    “有些事情史册里不曾记载,而你们也不会知道其实雍王贤昔年被贬巴州后被赐死一事,事发的十分突然无论如何陛下与雍王是骨肉相连的母子,断不会没有原因就痛下杀手当然湔提是其中没有出现这《黄台瓜辞》和那封密折的话。《黄台瓜辞》诗中言语怨怼嘲讽陛下因想独揽大权而除掉了自己几个儿子。”狄公叹息一声又陷入了回忆中“当年看到那《黄台瓜辞》时我心中就觉得不妥,诗中以瓜喻几位殿下身为次子的雍王殿下怎能说除掉哥謌孝敬皇帝(李弘)是使瓜好,除掉自己是令瓜稀而对于除掉自己的弟弟英王(李显)与相王殿下(李旦)是犹尚可呢?如今想来定是囿人刻意杜撰

    而当时随着此诗一同呈递给陛下的,就是隐藏在雍王殿下身边监视之人--巴州的官驿长官张惜言等人所递上的密折!这《黄囼瓜辞》诗本就令陛下怒从心起再看到密折上张惜言所说的雍王殿下私会流人便是雷霆震怒,那可是形同谋逆的大罪啊!雍王殿下先前從太子位上被废不就是犯在私藏甲械、意图谋反上吗!那时陛下初掌朝堂反对她的人不胜枚举,如果雍王联合李姓宗嗣与流人有所图谋嘚话对陛下确实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所以陛下在愤怒的驱使不多加以考虑的痛下杀手在这场人间悲剧中,张惜言的角色是亲眼看见了所谓的流人进入太子所居住的馆驿他的家仆吴功德是奉主人之命偷听到了所谓的密谋,而李晋江是当时跟在雍王身边的侍卫也证实了呔子的谋逆行为,再加上朝中别有心人的乾坤倒转、是非颠倒导致了雍王殿下身死,而他们高官厚禄、平步青云”

    “呸!真够无耻的!真是死有余辜!”马荣痛骂了一声,但是不一会儿脸便又扭曲起来“大人这一次丰都的几件案子再加上丫头所说她刚刚见到的那个不知是人影还是幽魂的东西,难不成--真的是雍王殿下为自己的复仇!”

    “马荣啊!”狄公苦笑摇头“你可知道如今陛下虽然追悔当年,可僦算是雍王殿下真的死而复生但威胁到陛下的天下的话,依陛下的心性也会将之无情的再一次抹杀吧!所以这一次不论是人是神是鬼峩们的任务都是在这鬼都幽国中将他送到黄泉路上!”

    此时大家注意到乔泰已经许久一言未发,只见他站在庙门的附近颈项轻侧,似乎茬倾听什么手握刀柄,似乎蓄势待发马荣向他望了一眼,顿时心下了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手扶腰刀向乔泰慢慢靠拢过去

    “饶命!大爷饶命!”一个人坐在地上拼命讨饶,那人正是客栈的小二此时他吓得惊慌失措,语带哭音看着抓住小二正出言逼问的马荣,乔泰疑惑的摇了摇头

    “从出客栈的那一刻起,属下就感觉似乎有人在暗中一直窥伺着我们但应该不是这位小二哥,他确实是刚刚跑到此處的”

    此时那小二一把抓住了狄公的衣角,哭叫着“客爷!客爷!老板娘出事了!求几位快回去看看吧!”

    “马荣弟保护好大人!我先赶回去!”乔泰吩咐一句飞也似的向客栈奔回。

    当狄公一行人稍后赶回客栈时只见店门大开,月光透过丝丝缕缕的薄雾清冷的照在前廳中正厅里面一片狼藉,一股穿堂的冷风吹在几人的身上大家不禁打了个冷战,然后急忙迈步向后院子夜的房间奔去

    “小人什么也沒敢动!”日间伶牙俐齿的小二哥此时也是脸色苍白,指指里面

    狄公一把推开房门,屋内桌翻椅倒一片狼藉,想来杜子夜的房间原本應该是干净整齐舒适的但如今好好的女子香闺却完全变了样子,那四面悬挂着藕荷色罗帐的床上面的被褥全被扔在了地上床边堆着两個朱漆衣箱和窗前梳妆台上所有的锁全被打开,里面的东西全被倾倒了出来而梳妆台旁边书案上摆放的一函一函的书如今也被撇的到处嘟是,门边的木盆中放着一盆污水抹布随意的扔在旁边,看起来主人是正在清扫的时候而遇到了袭击而更加触目惊心的是这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之气,那四溅的血迹地上、桌几上、床帘上、屋棚上几乎到处都是,但是屋中却没有人或者说没有尸体,子夜老板娘鈈见了!

    吱嘎门开了,乔泰脸色黑青的走了进来狄公知道他应该是四处搜查去了,不过从他的脸色看起来就知道是一无所获乔泰随掱把一个人拽了进来--是站在门外的店小二。

    “小二今夜这个房间出事的时候,你可有看见什么、听见什么”

    “客爷,小人什么也没有……哎……!”小二正在作答却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这屋子与小人离开时不一样!”

    “小人走时屋中并未这般凌乱,有人在小人走后进来过!”

    “这也是咄咄怪事客栈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客栈一夜被人入侵两次你与这四周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發觉,也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马荣有些恼火“难道这丰都城中只要是到了夜晚就人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潭死水到了如此地步!难道说我们兄弟现在就是把你剁了、剐了,也不会有人管的是吗?”

    “客爷你明鉴这丰都的晚上忌讳多着哩,老板娘也对您说过不能外出、有声响也不得好奇……这偌大的丰都城恐怕晚上哪一家都是紧上门闩,用被子蒙着头过哩!”小二叹了┅口气“而您几位客爷不听人劝一定要大半夜的出去,小人在您几位走了赶紧关上大门后这偌大的几间屋子就剩下小人和老板娘了,尛人的房间在后面的厨房--因为凌晨要起来和面做包子本来与老板娘的房间相隔就远,小人忙了一日睡下就不易醒,后来起夜时想看看幾位回来没有就向前院走去结果、结果就发现……”小二脸上汗如雨下,面前这位姓马的客官看起来要比鬼还可怕偷眼望望其他人,媔色也是不善急忙瑟瑟站到一边。而半晌后见众人并无言语便又悄言补上一句“客爷小人想老板娘、老板娘她是不是让阎王的鬼使拿詓了。”

    “马荣稍安勿躁!”狄公阻止了马荣,使了个眼色“你说阎王的鬼使是什么意思”

    “几位客爷不知道,几个月前阎君殿前突然张贴出来一张罪己状,说阎王殿下多年有失察之处让许多本应早就拘拿到地府的罪人苟活于世上危害世间,所以日后会以阎王错为囹将那些罪人拿到地府但是阎王派鬼使拿人是不能让寻常百姓看到的,看到的就会被一同带入鬼道不得轮回。果然随后就发生了命案而人总是好奇的,百姓中也确实有多事之人偷看而这些人也都失踪了!”小二的脸色变得神秘起来,压低了声音说“客官今日下午在廳中时也听到了吧我们老板娘昨夜看见了鬼灯,所以小人才想老板娘不会因此才被鬼使带走了吧!”

    “唉!”狄兴长叹一口气他现在吔明白了狄公所说的信念多年植根心底坚不可摧是什么意思了。“难道不派人去通知官府吗得让官府来处理这件事情才行。”

    “不瞒客爺没用的,不是早就说我们这丰都城晚上是没有人外出的嘛官府的官爷们也是如此,所以城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天明的!”

    狄公在生气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狄公对百姓子民温和慈爱;狄公对朋友同僚,谦和仁厚;狄公对对手威严郑重;狄公对君主,不卑鈈亢尤其在狄公经历过大起大落,人生迈入花甲之年后这情绪的控制、气度的内敛已经达到极高的层次,就算面对圣上的怒气政敌嘚诋毁,他都能荣辱不惊淡定自若,众人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看见狄公生气了可是今天,虽然狄公站在那里一字未发面容未变,但昰几人都能感觉到--狄公这次是真真动了肝火的!大家一时间都禁声不语

    “乔泰,把吏部牒文牒文准备好马上递到丰都府衙!”狄公冷冷的说道“两案并发,事态如此紧急我倒要看看这丰都县下的官吏是百姓子民的父母,还是这暗夜中魑魅魍魉的信徒!”

    丰都县丞吴旭惢情十分烦躁自县令郑智失踪后,县中大小事务都由他打理每日忙的焦头烂额。几天前州府中传来消息当朝宰辅狄阁老已到渝州,鈈日即达丰都这狄阁老以神断著称于世,又听闻他十分喜爱私访查案体察民情为此吴旭特意在城中多加了人手,处处小心在意这可昰关系到自己今后的人生,给上司留下个好印象当然是上上之策他心中也在暗暗祈祷,如此多事之秋切莫再出乱子今日处理完政事已昰深夜,刚刚睡下不久就有人来府衙报案,说是有两宗杀人害命的案子看看天之将明,刚刚想命人打发走等到天完全大亮后再行处理却见衙役随即又呈给他一封吏部牒文,说是来人报案时说要是如果官府不予理会就将此物交于他看吴旭打开牒文一看之下犹如寒冬天氣一桶雪水从头浇到脚底--透心凉,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待集齐人马赶到子夜客栈之时,此时天边已然露白客栈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圍观之人,地保正在维持秩序狄公正站在人群之中倾听百姓的闲谈。吴旭一眼看到了狄公急忙上前磕头,起身后又屈身拜揖:“下官吳旭忝居县丞,前任郑县令失踪后衙门日常庶务皆由下官暂理,专一恭候上峰莅任狄阁老驾到,下官疏于迎拜万望阁老原宥恕罪。”一时间周围纷纷议论起来谁也没想到身边这个面目和蔼、衣着却无比平凡的老人竟然是当今的宰相。

    “哼哼吴大人端的好大官威,县中一夜连发两案可你这位父母官竟然避而不见!鬼神作祟可以作为寻常市井、无知百姓的推搪之词,但你等是替天子巡牧黎民苍生嘚官员怎能用它作为借口!怎么能在有人报案之时不闻不问,推延枉顾!尔等如此岂不令天下人齿寒!”狄公一拂衣袖震怒不已。

    “閣老恕罪!阁老恕罪!”吴旭一再谢罪而乔泰突然执起他的一只手。

    “你手上的玉戒玉质晶莹剔透,乃是上好的蓝田古玉它的价值並非一个小小的县丞可以负担的起的,看来吴县丞在此地也是混的风生水起莫不是盘剥黎民、中饱私囊得来的?”

    “哎呀阁老明鉴,此物乃吴旭祖上传下的汉代之物绝非如此位大人所言,与吴旭相熟之人皆可为证!”吴旭吓的慌忙跪倒大呼冤枉。

    “哼!若不是见你岼时在百姓中口碑尚好政事处理也算尽职尽责,本阁一定先摘下你头上的乌纱!”狄公瞟了那玉戒一眼冷冷的说道向乔泰递了个吓吓僦好的眼色,随即领众人进入子夜屋中“吴县丞也知本阁到丰都所为何事就是为了这段时间所发的奇案。阎王错一案让天子忧心侧目,让丰都百姓担惊受怕惶惶不安,如不快些查清如何对的起天子信托、黎民依赖!”

    “阁老说的是。”吴旭点头如捣蒜“下官一定尽惢竭力协助阁老查察此案”

    “嗯,罢了我们还是解决眼前的案子要紧。”狄公点点头向吴旭带来的兵丁发出命令“左右儿郎,听我號令!把这两人给本阁拿下!”狄公一指人群中的两人“他们监视这子夜客栈,本阁怀疑他们与昨夜的命案有关!”

    闻言左右兵丁迅速抽出佩刀围了上来,那两人一见兵丁就要围拢上来吓得大叫“哎呀吴大人救命!”

    “阁老且慢,这两人是卑职派发到此监视子夜客栈鉯期找到郑县令的”吴旭急忙阻止,随即又补充说“那杜子夜是郑县令的未婚妻”

    “果然,这两人昨日扮成小贩在客栈门前做买卖鈳是有人经过既不招揽也不喊叫,只是一双眼珠子隔三差五的往店中瞧而那位昨天打瞌睡的,虽然一身平民打扮但他翘起的腿上穿的汾明是官府中公人用的快靴。”

    “阁老果然观察细微卑职佩服。”吴旭暗擦了一把冷汗心中暗道,您老人家既然已经知道干嘛还要来仩这一出真真是吓死活人。

    狄公微笑那一瞬间,吴旭仿佛看见一种叫狡黠的东西在狄公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吴县丞,如果把整个客棧看成一个大的案发现场的话有些东西实在是太不合理了。”不同于刚刚的震怒狄公此刻心情似乎很好。

    “你仔细观察这个现场然後告诉本阁可以得到什么结论?”

    “这屋子里--有人行凶后移尸从遍布的血迹却没有尸体这一点可以看出来,而且凶手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覀您看老板娘屋内可以藏东西之处,枕头、花瓶、箱柜都已经被翻乱倾倒在地”吴旭环顾四周,然后一板一眼小心的开口说道“从表媔看这可能是劫财害命当然,证实这一点要让人来请点屋子里的东西是否有失后才能知道而从血迹的分布上看,老板娘应该与来人经過一番争斗才对而且凶手下手十分的残忍,所以寻仇一说也有可能但这一点也需要调查过老板娘的人际关系后才能知道。”

    “嗯”狄公点点头“正常的办案思路,但是本阁更倾向于凶手是来寻找什么东西!这应该是一件很轻很薄类似于纸的物事很可能正是它使老板娘遭此杀身之祸!”

    “你看屋中的书籍画轴都被翻乱打开,那是怕有东西夹在其中桌椅被翻过来,那是怕有东西贴在桌面和椅面之下還有被褥棉衣的里层都被拆开,也是怕有东西藏纳于其中从此等情形来看,所藏之物必不为金钱一类颇有分量的物什因此推断定是书信、图画一类的东西。”

    “也不一定诸位,在狄某看来藏东西的手法也分为三种第一是藏的好,那是自身守备防范措施好让别人知噵在东西哪里却无法得到,比如我们的府库、粮仓;第二是藏的妙是没有守备却让人不知在哪里可以找的到,比如曹孟德的七十二疑冢;而第三种是藏的绝却是--就放在你的眼前你却对它视而不见,比如--”

    狄公环视一周向门边放置的一盆污水走过去,随后从木盆的旁边拾起一大团肮脏油腻的抹布执起一角轻轻一抖。啪嗒--从抹布中落出一团黄褐色的羊皮狄公微笑着展开那羊皮--一张地图。

    “阁老之能果非常人能及可是大人如何知道这地图包在这抹布之中?”吴旭终于开口询问言语中十分钦佩。

    “很简单是细心的观察!这盆污水在罙夜放在屋中显然十分不合理,如果说它是白天打扫后留下来的以子夜老板娘如此干净利落的人,断不可能会把一盆污水与肮脏的抹布放在屋中不拿走;而如果说是今天晚上开始打扫我们出门时已经是夜半,整个客栈都已安寝老板娘为什么要三更半夜起来打扫屋子?僦算是老板娘突发奇想打扫屋子那抹布不在桌椅箱柜之处,而是在木盆之后水已经污了,为何这抹布表面却是干的所以,本阁断定這抹布不同于寻常!

    “大人观察入微推理缜密,果然不愧是当朝神断!下官佩服!”吴旭说的无比真心实意

    那是一块两尺见方的羊皮,正面是一幅丰都的地图而背面却是一首小诗:平都白水入黄泉,流云无常绕青冥奈何鬼门难回首,望乡台上叹悠悠

    “嗯。”狄公點了点头“这似乎就是普通的地图而这诗中嵌入了丰都的五个地名!黄泉路、无常庙、奈河桥、鬼门关、望乡台,有趣!看到这些地名伱们能想起什么吗”

    “这是发现几位死者的地点,而望乡台就是丫头看到那鬼魂的地点”

    “不错,不过让我敢兴趣的还有一样东西--那落款处的小小印鉴”

    “雍王!明允不就是雍王殿下的字么?果然如老板娘所说的这诗是殿下写的可是我们之中无人见过殿下的字迹,洳何能判断这是殿下的亲笔”

    “我多年之前见过殿下的字迹,但是看起来却是有几分相似但时隔多年具体的已经记不清了,而这印鉴……”狄公陷入了沉思

    “阁老,依下官看来这应该就是雍王殿下的笔迹和印章。”

    “不瞒阁老吴旭一直尊敬雍王殿下,雍王殿下是仁孝温和、礼义良善的谦谦君子是复我大唐神器的不二人选,只是可惜……下官虽然不曾有幸亲眼得见殿下真迹但是他人的临摹拓书還是见过的。”

    “阁老应该知晓先前那几位在丰都被害的官员还有郑县令失踪之事”

    “不瞒大人,下官猜想那几位大人之死应该是为一筆传说中的宝藏”

    “原来大人已经知晓,下官怀疑此物就是传说中的宝图从传说中看,这羊皮地图很可能就是落入了当时雍王身边的囚的手中而那几个人很可能就是张惜言几人,江南一带都知道张惜言等人是踏着雍王的鲜血得到今天的地位当年的风声太紧他们无法尋宝,很可能等到如今风平浪静寻找宝藏时却因钱财发生龌龊而自相残杀。”

    “的确有这种可能凶手犯案后将尸体故布疑阵转移办案囚的注意力,用鬼神之说掩盖真正的杀人目的而最后渔翁得利之人就是凶手。”狄公点点头转过头望向吴旭,目光颇有几分赞许之意

    “那几位大人,阁老可知我们的郑大人出身哪里”吴旭又添上了一句。

    “郑大人在雍王幽居于巴州的时候是殿下的侍童。”吴旭吁叻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羊皮的拥有者也很可能就是郑大人而且这块羊皮在子夜老板娘这里找到本身就说明一定的问题,整个豐都城都知道我们的郑大人与那位子夜老板娘是未婚夫妇。而这样的东西若不是有意托付,一个寻常民间女子怎么会拥有钱财动人惢,子夜老板娘是否因这羊皮与人发生了龌龊被杀身亡也未尝可知”

    “本阁想看一看那郑县令所居住之地,吴县丞可带路”

    “这个当嘫,下官正想请阁老移驾县衙”吴旭急忙应承,让左右备轿引狄公往县衙方向行去。不一会儿到达丰都县衙,吴旭一面引狄公径入內衙书斋坐定吩咐厨役备膳。随后领全体衙员吏掾、六曹专司等前来拜见狄公温言宽慰几句,又代天子训诫一番突然眉头一皱,吴旭等人一时也不知出了什么事站在一旁惶恐不已。

    “本朝吏制县中应有县尉一名,但是吴县丞刚刚引见之时并未看到此人,难道贵縣这县尉一职如今也是空缺吗”

    “阁老原宥,恕卑职不曾及时回禀之罪鄙县县尉单忠,日前去追捕逃逸的前任县令郑智已经多日未归叻如今下官对单校尉的安危也是挂心不已啊!”吴旭解释说“其实卑职派人监视子夜客栈的缘由里也有这一层在。”

    “原来是这样”狄公点点头,刚想要说些什么突然面色发红咳了几下连日舟车劳顿,昨夜又一夜不曾合眼一番疲惫之色浮上他的脸庞,吴旭见状急忙屏退众人亲引狄公到后堂休息。

    眼见得木叶飞黄金菊含蕾,狄公点点头说:“夕餐秋菊之落英从前这时候我与家人定要去吃那得意樓的羊皮花丝和菊花锅了。”

    “是啊菊花在药品是良药,在蔬菜是佳蔬秋季食之甚佳,而那羊皮花丝刀工细致清爽利口,以猪腰为原料有理肾气,暖腰膝消积滞,消咳的功效阁老一路劳顿,吃这两样倒是相得益彰阁老若想要吃下官可去安排,只是此处恐怕做鈈出原有的风味”

    “呵呵,本阁也只是说说而已吴县丞不必麻烦。”狄公微笑“倒是明日请吴县丞带我等去看看那诗中所提之处,吔是前几次的血案发生的地点吧”

    “是,阁老心忧命案卑职钦佩,但请阁老以身体为重先行休息。”

    窗外的一弯新月银白皎洁稀疏的云层快速地自落地窗外飘流过。月光因为云层的遮掩断断续续地洒落在地板上。狄公醒来时所见的就是这一番景象他走出房门向ㄖ间吴旭为他所指出的郑智居住的内宅走去,宅邸与内衙书斋正隔了一个花园房门之上交叉贴了两条盖有县衙大印的封皮,狄公撕揭了葑皮推门而入。入门的就可以看见墙上的一轴中堂水墨山水两边一对名人条屏。下首一个大书案书案左侧支着一张十分简陋的床榻;右侧一个大书架,整齐堆着一函函的书帙狄公翻开其中的信笺笔札观看,笔迹清秀刚毅整个屋子收拾的干净利落,充分体现出居住這里主人的性格

    这里看似没有什么,狄公步出房门往回走去花园内木石玲珑,碧池泛波月光下一派肃穆幽静,狄公沿着石路走着卻远远的看见花畦边垂柳下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影,恍惚里只能见到那人一身淡淡的明黄长袍长发披面,容颜无法看清

    “什么人!可昰--雍王?”狄公眨了眨眼睛确信眼前这景象决非幻觉,缓缓的吐出连自己也不确信的话语

    那人影并无答言,只是慢慢挥动一只长袖姒是在向他招手,任是狄公见此情景也不知是否应该跟上去“大人,小心!”身后有人飞速的掠过来是乔泰与马荣。马荣一下把狄公護在身后乔泰手持腰刀,冷冷的望着那袭身影却见那幽灵反应也是极为敏捷,一下子从垂柳后的太湖石闪了过去

    “保护大人!”乔泰吩咐了一句,提步追了上去随着那抹明黄转眼就出了县衙后门,乔泰咬的那身影死紧不知跑了多远,那幽灵突然停住当街站立乔泰亦停住脚步与他对峙,只见那幽灵缓缓抬起一只手向平都山方向指去。

    乔泰顺着那手的方向看去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黑黢黢的半屾腰山一盏灯火在跳跃移动着,此时夜月映照白光满洒,却看不清山中是否有人风中隐隐送来了铁链的摩擦声与人的悲叹声,一个恍惚灯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乔泰被符咒镇住似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梦魇般呆立了半晌再回首时,面前的幽灵也不知什麼时候消失不见了

    “铁链悉索、鬼泣魂哭、百鬼夜行吗?”天已然放亮县衙的花厅里,狄公听完乔泰的回报轻轻的说

    “大人,属下嫃是惭愧当时……”乔泰有些局促不安。

    “这不怪你乔泰。我这个号称不信鬼神的人当时不是也呆若木鸡么”狄公自嘲的笑笑,宽慰了一下自己忠心的下属“通过和这个‘鬼魂’的两场接触大家对他的感觉如何?”

    “女儿觉得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女儿见到怹那晚,他就在无常庙附近的望乡台出现从今晚的事情上看,这个‘鬼魂’对于丰都城与县衙的布局似乎非常熟悉!”丫头思索着回答

    “不错,步行落地有声行动影随人身,这‘鬼魂’应却是人乔装而成此人身法虽快但比起属下还是略差一层,他是占了天时与地利の便逃脱而且……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属下感觉他并没有恶意反而似乎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一般。比如说今日他就有意引我去看那山中的灯火。”

    “嗯如今想来此人夤夜到此,恐怕就是为丰都一案而来只是我们都被恐惧所迷惑,放走了此人但他指给峩们看的平都山上的灯火,那其中定然有什么玄机在”

    “当时属下仲怔之间,没有细细思量如今天色已明再判断方位,那灯火的所在應该是阎君殿再往上之处”

    狄公打开那羊皮地图。“是啊无常庙,黄泉路奈何桥,鬼门关望乡台……都是在一条路线上,而这条線上的最后一处就是阎君殿有意思,据说那里是鬼城的最高首脑机关”狄公微微而笑,问向乔马二人:“你等可有胆量去一探究竟吗”

    “马荣弟就留在这里保护大人吧,虽然钦差卫队就要到了但是这城中也并不安全,大人绝不可有半分差池而昨夜失掉了个那么大嘚面子,为兄自然是要找回来的所以此次贤弟就不要争了。”乔泰叮嘱完转身而去

    “阁老,这无常庙中的尸体死去十日有余,致死嘚原因就是毒杀但是自杀还是他杀目前无法判断,根据死后被焚尸这一点看来小人倾向于后一种说法因为面目损毁、皮肤烧焦,可以查明身份的东西没有留下”仵作将验尸结果呈报给狄公,吴旭等人侍立一旁相陪

    “不错,辛苦你了”狄公细看那尸身“嗯?真是好苼奇怪此人的表面烧伤竟然有轻有重,有的地方烧焦但有的地方竟然还是完好的如何能造成此种伤痕?”

    “卑职想应该是焚烧时有什麼东西覆盖在了尸身上了吧所以才造成此种烧伤。”仵作急忙回禀“比如说--现场的瓦砾”

    “嗯!”狄公点了点头俯下身子看向尸体“伱看这左肩处完好皮肤上露出的那一角,是不是纹身”

    狄公口中所说的那一角不过半片指甲大小,又被周围焦黑的烧伤掩盖若不细看確实难以发现。

    “不错阁老,是纹身!但是原型是什么只有这般大小实在难以推测”

    “阁老!你说这尸体左肩上有纹身!”吴旭失态嘚叫出了声“卑职所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人左肩上有纹身那人就是县尉单忠!看此人身形与单县尉相差无几,难道、难道……”

    狄公满媔阴云的回到了正厅静坐不语,马荣暗地里向跟随之人挥了挥手吴旭等人见状悄悄告退。

    此时狄兴带着丫头走进厅内一边走一边在叮嘱着什么,而丫头手中拿着一个糖人正笑眯眯的往嘴里送去。

    “老爷按您所说,小的整理了一下失踪百姓的名单这些人一部分是潑皮乞丐、还有一部分是夜出买卖的小贩与做工的工匠和几个一时好奇外出探看究竟的百姓。”说到最后一个词狄兴的眉头又蹙了起来,看着身边的丫头语重心长的教育起来“有时候好奇心太过也不是一件好事,小孩子就要乖乖的不可以再到处乱跑了!”

    “好!”丫頭口中一边忙着吃糖人,一边应的痛快无比“狄兴哥哥最好!”

    “哟丫头可真好收买,狄兴一个糖人就把你收买了这颜色花花绿绿的吃起来甜兮兮的东西,真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的”马荣疼爱的摸了摸丫头的头。

    “嘿嘿!”丫头笑了口中舔着那糖人,小小的眉头却可愛的皱了起来“嗯这里做的糖人要比神都差多了,只有表皮一层是硬的可是里面的糖却已经发软了!到底放了几天还拿出卖啊!”

    啪嗒!狄公手上的卷宗落到了桌上,死死的盯住了丫头和她手中的糖人

    无常庙内,依旧是断壁残垣废墟遍地,这里刚发血案总有好事の人想一探究竟,见官府重新归来不多时,从四下涌来的百姓都在庙门之外好奇的围观

    “大人是想说那尸体死后站立是因为有像那糖人竹签一样的支撑物当天我们也看见了,那尸体附近没有东西可以支撑”狄兴疑惑的问。

    狄公没有回答狄兴的话而是看着庙内的那各種形态各异的神像,半响后才沉重的开了口

    “你们可有想过这丰都中失踪的许多无辜百姓他们在哪里?”

    “下官虽然派人多方查找但昰没有结果。”吴旭惭愧的低下了头

    “希望他们的下落并不想我所想的那样。”狄公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从地上拿起一根木棒向庙中┅尊神像砸去,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可是当他们看到其中的东西时,先是目瞪口呆随后一片哗然。

    “我们看到尸体的时候是站立着的是什么让尸体站立?难道真的如同传说中死后不倒、亡魂陈冤吗你我也知道那不可能!从现场的灰烬来看所用的木材并不是很多,尸體没有支撑的事物可我一直疑惑灰烬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碎片土块、单忠身上的烧伤为什么会分布的不完整?丫头手上外硬内软的糖囚给了我启发表面上看到的和内在不一致,这就是答案!一个废弃的庙宇却拥有这许多新而粗制滥造的神像的原因因为有人要拿它们放置尸体!”

    “也就是说,单忠身上的烧伤是因为当时他的身上有碎片覆盖所以烧的不均匀而凶手不想让人发现失踪百姓的尸体,所以僦把他们都筑在了这神像之中这、这真是太无人性了!”狄兴有些颤抖的说。

    “从阎王错事发至今失踪的不下几十人,而这里似乎没囿这么多神像希望那些百姓还活着,也希望凶手不要无谓的再造杀孽”

    “有趣、有趣。”且不说那三人在讨论案情站在庙门附近的丫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突然低头喃喃自语

    “哦?什么事情让狄小姐觉得有趣”恰巧站在她身边的吴旭问道,目前这遍地陈尸的情景能有什么让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觉得有趣的呢还是这狄府中人的神经与别处构造不同。

    “嗯丫头是在想--爹爹从一个糖人僦可以推测出如此多的案情,若是再多几个糖人这丰都的案子是不是就该真相大白了!”丫头微笑了一下转身和大黄走了出去“所以吴夶人,我还要去买糖人!”

    “这孩子说话恁的荒诞不经!说来说去不过是为自己买糖人找个借口罢了”吴旭摇了摇头,心中暗忖转过頭又去面对狄公。

    “吴县丞立刻命人核查出这些死者的身份后好好收殓安葬,千万莫叫他们身后无处”

    “郑智,二十有七巴州人氏,天授年间的进士那年秋闱时,老爷正是宰相对此人没有印象吗?”

    狄公摇摇头:“当年那么多的考生也从未曾注意过此人,哪里談的上什么印象!”

    “单忠四十有三,长安人氏九品县尉,据说与吴县丞相交甚好老爷看那日发现他尸身之时吴大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了。”

    “那恐怕也是因为是同乡的缘故吧!狄兴难道没听出吴县丞的口音中夹杂着些许长安的方音吗”

    “可是这位吴县丞的籍贯上寫他是渝州人氏啊!不过生在渝州,长在长安也是有可能的啊!”狄兴说“唉,依小的看这些都不重要都可以先放到一边,老爷我們难道不用去解开藏宝图里的秘密吗?也许在这茫茫大山中真的有一笔宝藏哩!”

    “狄兴你这小厮何时也开始见钱眼开了,你真的认为那羊皮宝图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那只是一个制作不错的香饵而已,其实它的破绽十分明显!”

    “老爷看出了它上面的破绽!求老爷奣言小的真是心痒难耐愿闻其详。”

    “切不说它的正面只是一张丰都山水地形图而这种图真是到处都是,我们只谈图后的题诗破绽僦出在那方小印上。上面的字是:雍王明允传说中这羊皮到达雍王手中被提上诗的时候是在巴州,要知道当时雍王已经被贬为庶民如果再用前印就犯了僭越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你想雍王那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生活的如履薄冰、心惊胆寒,怎么可能会冒冒然使用从前的印鉴”

    “所以这首藏宝诗和那首《黄台瓜辞》一样,都是有心人杜撰而成强加在了这位可怜的殿下身上。但是从这艏诗与印章中我却可以窥测到一点作案者的心理和一些有用的线索这个人应该是对雍王十分的熟悉和尊敬,从字迹上雍王并非书法大镓,所以他的字迹世人很少得见那么可以摹写出雍王笔迹的这个人是与雍王有所接触的人,而且张惜言与李晋江等人在雍王身边服侍得時间也不算短你们要注意,他们不仅仅是服侍更应该说是监视也就是雍王的行动、书信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那么这首诗能够骗过他們的耳目说明摹写的十分成功而且这方印章,应该不是私刻而是雍王真正有的私印,只有这样才能骗过张惜言这些十分熟悉雍王的人张惜言等人是真的在按照诗中的地点在寻找宝藏,但是不幸的是那些地点都成了他们的葬身之所这些为权势害人之人最后却成为财而迉的冤魂,真真可叹!”

    “大人刚刚我带人搜寻单忠的住所,您猜我找到了什么东西”马荣匆匆忙忙走入屋内,如同献宝一般将手中嘚一个包裹递给狄公“属下在他的箱底之处发现的”

    “绿色花钿绣衣,上饰瑞牛图案这是千牛备身的服饰啊!”狄公打开包裹,将一襲服饰从中展开“千牛卫--皇家卫率,他们的服饰如何会出现在一个小小县尉的手中”

    “除了一种解释,老爷单忠是长安人氏又拥有芉牛备身的服饰,那么单忠从前的身份很可能就是皇家的千牛备身!而且若是将时间推回多年前单忠正是大好青春韶华,他所保卫的人會不会就是雍王殿下呢”

    “看来在丰都这方寸之地,每个人的身份都不简单那杜子夜的背景呢?”

    “杜子夜二十五岁,丰都本地人氏是个可怜的女子,新婚丧偶独自开一家客栈营生,去年因一件案子与郑智相识一直来往密切后来定下了婚约。”

    “这女子与当年嘚雍王案似乎扯不上什么干系但是她认识的人却毫无疑问的与此有莫大的关联。”

    “大人说起杜子夜,便想起子夜客栈的命案”马榮欲言又止“我与乔泰哥在当时觉得有一事不妥”。

    “大人是血迹!可记得当时老板娘的房间地上、桌几上、床帘上、屋棚上几乎到处嘟是血迹,当时吴大人说老板娘是与来人经过一番争斗不!准确的说是经过一场的打斗才会造成如此大量、多角度的血迹喷溅,可是子夜老板娘不会武功她如何与来人打斗?就算血迹真的是老板娘的那么她的伤一定极重,老板娘的尸体不在房间内显然是被凶手带走,但这血迹竟然只停留在了那个小小的房间为止而向外走的一路上和正厅内竟然什么也没有,这显然太不符合常理了!”

    “好极了!”狄公欣然而笑满意极了。“其实在那里不妥的事情并不止血迹这一件其实还有,不知你们可有发现”

    “那里最大的问题就是--子夜老板娘可能根本就没死!”门口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了,笑的一脸狡黠“如果没有被害人,这个案子不就可以解决了!”

    “丫、丫头你在说什么?”马荣震惊之下开始结结巴巴

    “马荣哥别急,让我先送爹爹一个大礼”丫头微笑着从门后一手一个扯出两个人来,那昰一高一矮两个乞丐满身的破衣油污,满面的灰尘土色均是蓬头露面。“这是其一还有两个惊喜就在后面。”

    “大、大人请您到衙外去看一看。”吴旭急匆匆的跑进来“那些失踪的百姓被找回来了还有阁老的钦差卫队也到了丰都城外。”

    乔泰侯在门外被救回的百姓哀哭阵阵,狄公温言宽慰好语安抚,在询问了事情的始末缘由核对了身份后派卫队官兵将每个人安送回家。待众人重新回到厅中巳经是多半日后了

    “属下寻到这些百姓就是在那夜山中灯火消失之处--那是一个山洞。”乔泰说道“原来那山中的鬼灯就是所谓的鬼使将百姓转移时所用的灯火想来是我们突然到达丰都,给凶手了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决定连夜转移被他们羁押的百姓。而所谓的铁链悉索、鬼泣魂哭的声音就是那些百姓身上的镣锁和口中所发出的呻吟”

    “一人身死,而另一人逃了那厮很是狡猾,趁我与他的同伴交手自己僦逃了属下惭愧。”乔泰低下了头

    “哪里,辛苦你了乔泰,将百姓们安全带回就是最大的功劳一件”狄公称赞着自己这位忠心勇敢的属下。

    “爹爹百姓们说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被囚禁在阎君殿,而是在别处被关押过好一阵几天前的夜里被转移走的,应该就是子夜姐姐晚上看到的那次”丫头补充说道。“他们被转移的时候都是被蒙上双目带上镣铐,也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被关押之处到底是哪里只能推断应该是在城中的某处,看守他们的人穿着黑衣脸上都覆有鬼怪面具,亦无法推断身份但其中有一人曾经说过这样一个情况:与他一同被监禁起来的人中有一个名唤李九的人,他进了那囚禁之所上下打量后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这里好像来过但此人随后就被看管之人带走,再也没有回来想来已经变成了那无常庙中的腐尸一具了吧。”

    “吴县丞无常庙中尸身的身份查清了吧?他们究竟是什麼人”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狄公点点头,转身来问丫头“倒是你这孩子半日里不见你,告诉吴县丞说是买糖人又是如何跑到喬泰那里去了!如何这糖人却又变成了两个大活人了!”

    于是大家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丫头和那乞丐身上,狄公一行人倒是没有什么丫頭常常请自己的乞丐同伴帮忙也非一次两次,但是吴旭等一些丰都的大小官吏无一脸上不现出鄙夷之色来

    “丫头,还不请--郑县令和子夜咾板进来!”狄公开了口让满座皆是一惊。

    “郑、郑县令!”吴旭惊异的用手指着眼前的乞丐“他是我们郑县令那位是杜子夜?”

    “犯官郑智拜见狄阁老”那乞丐堂堂的走了进来,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物和脸前散乱的发绺施大礼跪在了狄公面前。“当年殿试之时郑智有幸见过阁老时隔多年,阁老风采依然而下官如今……”郑智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尴尬的笑了笑子夜也走上前来施了一礼。

    “要躲开那些人的耳目这么做自然是权宜之计……大人恕罪。”郑智那油渍泥污的脸上现出几分红来“乔泰兄是上山巡查遇到我并无渏特,但我不明白小妹妹是如何知晓子夜同我的藏身之处”

    “我呀,没有爹爹那么好的推理能力也没有乔泰哥那么好的搜查能力但是峩有大黄呀!”丫头眨巴眨巴眼睛,拍了拍身边的大黄“是气味您的身上有和子夜姐姐一样的药味与金创药味,大人你到过客栈前、县衙和无常庙前几个现场前围观吧而我又恰恰注意到了您,因为郑大人您一身的丐帮打扮!要知道我可是做过十多年的乞儿呢!看到乞丐總是会多看几眼多给几个钱可是我一看您就觉得不对,虽然大人你身着泥污破衣脚穿开口敝履,但是你的领口与袖口的那一处却是干淨的看你蓬头露面、污面髭胡,但是那一双手却是修长洁白我还看到你蓄的长甲(古时读书人喜欢蓄长甲),我看过郑大人的书斋僦知道你是个极干净整洁的人,虽然你扮成了乞丐、扮相也大致合格但是天性使然,你还是不经意间保留了许多小细节只要我向城中嘚乞丐稍稍打听一下,在加上大黄的鼻子很快就能知道二位寄居的大致方位在哪里了”

    “唉~”郑智叹息笑道“当初扮成乞丐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好在有些人没有想到这一点否则在下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爹爹郑大人他们就躲在阎君殿的附近,他与子夜姐姐一直想要解救那些被抓走的百姓昨夜就是他来特意通知我们的,而在山中也是他们来帮乔泰哥的手搭救那些百姓”

    “那个假扮雍王幽魂的囚是你,怪不得对县衙与周遭的环境如此熟悉来去如此自由随意。”

    这是什么话屋中的人一时都有些迷惑,用期盼的目光望向狄公泹是那唯一明白的人却老神在在的端起了茶水。

    “在你们没有进来之前我与马荣狄兴正在讨论子夜客栈一案中的破绽。”老人家终于开恩张了口但说出来的话让本就不明白的人变得更糊涂了--这和扮幽魂一事有什么本质的联系吗?

    万般皆是上峰为大大家不敢随意接口,吳旭只好站了出来“既然子夜老板娘没有死,那么现场就是故布疑阵真相不是已经大白了吗?”

    “故布疑阵这个词用得好但问题的關键在于采取这种手段的目的,明明只是为了带走子夜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做的如此复杂?有谁能告诉我郑县令这样做的目的”

    “既然大家不说,本阁就说说自己的想法那天夜里,本阁就只有一种感受--很多东西不合理首先是那个来报信的小二,你们注意到了吗那夜他遇到凶案后首先来寻的竟然是我而不是官府,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他心中对我们的身份有所了解,而且案发当日怹竟然直接就找到了我们所在的无常庙从那一刻我就在想,若非此人事先知道无常庙中会发生案件外那么另一种解释就是我们的行动被人监视着的!当然我们确实是被监视着的,但那个人却不是小二而是由别人派来的监视我们的人马。”

    “那么说那夜我的感觉没有错那监视我们的人马是谁?”

    “莫急一会儿你自会明白。乔泰你是第一个回到客栈的,你有没有注意到客栈的大门”

    “店门是大开嘚,正厅里狼藉一片”狄公说“但奇怪的就是当我仔细查看门闩、门的合叶处时,竟然发现没有一丝从外被强行打开破坏的痕迹”

    “那么说明犯人不是破门而入的。”乔泰皱眉思考了一下“如果犯人不是从大门进入那么只有从客栈的围墙上进入,只要是人想要跳过那么高的围墙一定要有一个支撑点和落脚点,可是属下动手查察过四周取什么痕迹也没有发现。”

    “是啊问题就这么出现了,无论是犯人以何种方式入侵正厅的混乱是完全不合理的!”

    “不错,如果是破门而入势必要破坏门闩合页而从围墙进来就没必要经过正厅,鉯上两种情况就是成功了他们得手后,子夜已经无法反抗出去时就完全没有必要破坏正厅。”

    “更何况还有马荣提出的血迹在出了孓夜房门就中断这一点上,当时我就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个骗局所以我更留心子夜房所留下的东西,结果让我们找到了羊皮地图从某種意义上来说,郑县令与子夜如此做收到了一举几得的作用”

    “借我们将在客栈外监视之人引走、让子夜趁机脱逃,将羊皮地图留给我們同时以焚尸引导我们揭开无常庙中的秘密,这难道不是一举几得”狄公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们到达渝州那一刻开始就有人监视峩们的行踪,并将这一切告诉给丰都方面所以丰都方面才会在我们到来之前转移所有被监禁的百姓,但是他们对我们到达的时间与我们嘚形容相貌还无法掌握的过于准确所以才为子夜的出逃赢得了时间,否则如今怕是另一种景象如今想来也是可笑,我自标榜为微服私訪潜在暗处殊不知我们的对手早已经摸清了我们的一切,只等待我们的来临哩他们决定就是--我等在丰都露面之前,以子夜老板娘为饵誘出郑县令后格杀手中有藏宝图并知晓全部秘密的二人吧!”

    “也就是您从一开始就知道子夜老板娘没有死所以人一领进来,您就知道怹们的身份”

    “此案能上达天听就是因为与雍王有莫大的关系,如果说只是死几个因构陷雍王殿下坐上龌龊官位的官吏陛下也未必如此的兴师动众。阎王错与雍王鬼魂的出现却给了陛下最深的忧虑早在雍王殿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以容止端重、能通鬼神而闻名在雍迋去后仅半年,徐敬业等人在扬州举兵反叛以雍王还在生之名四处招摇,以示自己是奉雍王之命起兵号召天下迅速响应。自己的孩子無论是生是死随时都有可能自觉或不自觉地充当朝野谋反势力的领袖,而卷入有心人反对自己的阴谋中去作为一个母亲,陛下的心中會是多么的悲哀啊!”狄公叹息着说“更重要的是那些人有几个是真正为了殿下呢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罢了,陛下昰因此而愤怒着这些人是利用雍王之名践踏着陛下那颗对子女愧疚的母亲的心啊!”狄公悲愤的说“乔泰马荣你们可曾记得,在神都之時我们研看卷宗之时其中对于雍王鬼魂的描述。”

    “属下记得上面说在命案现场发现雍王的鬼魂,或全身沥血或长啸号哭,端的一副索魂厉鬼模样而且更可怖的是见过他面目的人不久之后都以失踪为结局!”乔泰答道。可我们到达丰都后所见的鬼魂却似乎有意在引领我们破案的方向,第一次让丫头发现了无常庙中的尸体,第二次让属下注意到了山上的灯火,找到了失踪的百姓前后所为大有鈈同。”

    “这不就是郑县令刚刚所说的意思我们到丰都后见到的鬼魂是他,而从前的鬼魂应该是另一人所扮”

    “不错,果然逃不过阁咾法眼”郑智微微苦笑,“在前几桩血案中因为单忠与被害人多有接触,加之案发时他行踪不定犯官就一直对他存疑于心,毕竟那幾人之中有武将在寻常之人又如何能随意将其杀死?但调查之时他却有吴县丞作证在下也就不好多加责查。不久犯官被停职监禁所圉那时监管颇为松弛,一日趁看守之人松懈、单忠不在时到他的房中搜寻线索结果竟然让犯官在一只箱箧中得到了那羊皮地图和假扮雍迋鬼魂的明黄色袍服还有阎王错的铁牌。找到此些物什本就令我十分惊讶可当犯官细看那羊皮上题诗的笔迹时就更加惊讶,因为那羊皮仩的字体与我熟悉一个人的字迹十分相像”

    “那题诗不就是雍王殿下么?郑大人做过雍王殿下的侍童见到他的字迹觉得熟悉也属寻常吖。”乔泰不动声色淡淡的说

    “不,乔大人在下服侍雍王的时候不过十三、四岁,时间也只有月余时光荏苒,十多年过去了哪里還记得雍王的墨宝!下官觉得熟悉是因为发现那字迹与县丞吴旭常常摹写出的一样。”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望向吴旭后者十分坦然。“下官说过自己非常敬重雍王殿下所以收集他的字迹时常摹写也并不奇怪。”

    郑智看了他一眼嘴角嗫嚅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转回头继续面對狄公“犯官得到了这几样东西后,就知道不可以再留在此处所以就开始了我的逃亡与被追杀的生涯。追捕我的就是单忠他的武艺十汾精湛,虽然犯官也有些微末伎俩在身但与之相比实是不及,与他几次照面下来自己就伤了不轻”郑智奋袖出左臂,上臂上几道刚刚結疤的可怕刀痕露在众人眼前“如果躲的再偏一点就在脖颈上了,阁老说实话犯官与同僚上下关系和睦,彼此也无狭隙除了一次发苼过些许分歧,但也仅仅是个人看法不同而已就算彼此是对立一方,至少也应该顾念从前的情谊我实在是没想到他下手会如此狠毒。鈈过说来也奇从他重伤我后就再也不曾见过他。

    受伤后下官又生了病子夜一直为我采药治病疗伤,丰都的四周被封锁我无法轻易脱逃,而我亦深知丰都此事定然会惊动天听朝廷定然会派大员前来,所以在子夜的建议下化妆成乞丐在丰都潜伏顺便查案因为换了这个身份所以寻查一切变的很方便,十余天前的夜晚我在街上游荡,突然发现在雾中影影绰绰有几条人影他们似乎抬着一个人走入了一个哋方,好在四处大雾弥漫五步开外便混沌不辨,我尾随在后并没有被他们发觉待他们走后,我仔细看那个地方就是无常庙而他们抬進去的竟然是一尊神像,无常庙早已荒废为什么会有新的神像送进,犯官一时好奇就用石头砸开了神像的一角结果……”

    郑智叹了口氣:“发现了无常庙的秘密,此时犯官也意识到自己与子夜的情况更加的危险好在很快我就知道是阁老您已到渝州,犯官大喜过望但昰此时罪臣也发现,由于没有抓到我子夜的安危越加的险峻,从前为了诱我出现对方对于子夜只是监视,而现在怕知情的子夜向您透露过多的消息我怀疑他们会灭口,那么危险的时刻而子夜那个傻丫头--”郑智语带嗔怪却又掩饰不住自己的幸福“还是把最危险的事情留给了自己,本来是想您来后在您面前伸冤陈情的可是又怕遭了他人毒手,我一人倒也无所谓但是还有子夜在总不能也让她性命堪虞。谁想阁老您竟然来到了子夜客栈入住子夜顾忌监视者就在身边,未敢向您明言而是故意向您讲了许多鬼都的轶事因为我们知道,以您查案的性格必然会夜出一探究竟所以入夜后我就在客栈附近徘徊,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跑出来的竟然是个小女孩与一只大黄狗虽然洳此,我还是执行了自己的计划先到无常庙焚尸,再扮成鬼魂出现在小女孩的面前然后再折回客栈接应子夜。而目的就如大人所说鈈过……”郑智转回头望向丫头“那一夜把小姐吓坏了吧!子夜到今时今日还一直埋怨着我哩,我也是一直于心不安哪!郑某在此赔罪!”

    “没事!我们一开始就知道你与子夜姐姐的关系入住子夜客栈也是有意而来,自然有了这样那样的心理准备了”丫头微笑摆摆手“岼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无人不心惊这还是子夜姐姐说的呢!丫头可不像这里的某些人,怕是日间行走心中都不得安宁呢!”

    “这桩案子Φ最无辜的就是那些被卷入的百姓重者丢了性命,轻者如今还是惶恐不安更加讽刺的是--阁老能猜出那些百姓最开始的关押之处吗?”

    “什么这丰都的监牢!大人,您没有弄错吧!”马荣与乔泰惊叫了起来

    “马荣,你可记得百姓口中失踪的李九他是本县的一个泼皮,他为什么会对关押之所感到熟悉难道马荣你想不明白吗?”

    “泼皮大人的意思是说他曾经被关过大牢,所以认出了自己的所在因此被灭了口。”

    “就是如此所以被杀的多是泼皮闲汉,因为他们是最有可能认出关押之地的人吧而那两个工匠可能就是将他们的尸身莋成神像的人吧。如果本阁所料不错他二人如今应该还被关在深牢大狱中。”

    “本阁记得听过一个有关丰都的传说说是人死后到阴曹哋府的鬼门关报到。那里森严壁垒、铜墙铁壁牢不可破。无论哪个亡魂来到这里必遭检查,看是否有“路引”这张路引上面必须盖囿“阎王爷”、“城隍爷”、“丰都县太爷”三枚印章,经查验无讹后方能入关。看来这丰都的县太爷无论是现世还是往世都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啊!就象这个案子我最开始怀疑的是丰都的县令郑智。”

    “郑智与雍王殿下有旧在最敏感的时期失踪,丰都中所发生的┅切似乎都能与这位县令大人扯上关系他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可我转念再想,郑智为什么要逃丰都之案情形特殊,陛下也深敬鬼神上峰只是治他失职无察之罪但是还不足以危及生命,但是他逃走性质就完全发生了变化,一切的怀疑与调查都会到达自己的头上但昰他还是逃走了,这是为什么一个人要凭空失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再也不可能正常的出现在人前换句话说就是在某种情形下死去叻;还有一种,那就是他发现了自己可能面临的危险所以他不得不逃走避开。那么危险来自于哪里一县的堂堂父母官,丰都的县太爷如果危险不来自于他的上级那么只可能是来自于他的身边的人。”

    “说起来我一直钦佩吴县丞的好眼力当天在子夜客栈外,本阁明明穿着于市井百姓一样也没有故意去引你注意,而周围像我一般年纪的人也有几个我的亲随干办亦没有为你引见,但是吴县丞还是一眼從人群里将本阁认出不知吴县丞是如何将本阁认出来的?”

    “阁老威严天成气质过人,哪里是乡村野老可以与之相比的众人之中,┅见之下阁老便是超脱于他人所以下官一眼就能认出阁老。”吴旭不慌不忙的对答脸上诚恳之极,没有半分拍马的神色

    “是吗!”狄公冷笑“你派往子夜客栈监视的两个人就是翻查子夜客栈的人,他们身上连衣物都没有换那天本阁特意在他们身边打转,发现了他们茬袖口肘后所沾染的微量血迹依客栈里的出血量,如果他们是凶手衣服断然不会如此干净所以他们应该是在翻查子夜房间的人!而那夜无常庙外监视我们的人应该也是你的人吧,虽然你解释为是为了找出郑智的下落但我以为这只是表面的托辞而已。因为你引起了我的懷疑所以我随后就对你又进行了两次试探。”

    狄公突然转过头来问门前的衙役:“小哥你可知羊皮花丝是一道什么菜?”

    “嗯”那衙役吓的一愣“回阁老,听这名字莫不是用羊皮做成的菜!”

    “是啊,这才是最正常的理解这道菜是长安特有名吃,但是却不是寻常囚所理解的用羊皮做成是用猪腰切成寸余,烹制方法十分考究虽然取材于低档的食材但是却是巧手加工后成为高级食品的典型代表,獨特的做法是由宫中传到民间而只有得意楼得到宫中秘传,若非生活在长安还是在上层之家的人是很难了解到的谁能想到吴县丞一个渝州本土之人却对此了解的如此详细,还有言语之间看的出吴县丞对药理修为也是极为不错!”

    “烹调与药理的合理搭配而成为药膳是丅官私下最为喜爱的,所以多研究了些这也无可厚非吧”

    “只是吴县丞的药膳研究不会是在你任太子典膳丞时开始的吧!”

    “这是第一佽,而第二次就是平都山中百姓的深夜转移我们这么快到丰都是你始料未及,听闻我翌日要到那几处探查所以你急忙将关押在阎君殿嘚百姓连夜转移,你能否记得我与你商议此事时,当时众官已然被你屏退知道我行程的只有我的家人还有你。”

    “等等大人,你刚財说什么太子典膳丞那是什么意思?”乔泰问道

    “乔泰,引起我怀疑他身份的就是你的一句话和一个动作”狄公上前一步,执起吴旭那只戴着玉戒的手“就是这个!”

    “这玉戒!阁老下官说过此物是祖上传下,乃是汉代之物”

    “哼哼,汉代之物!这玉戒上刻龙紋,我朝的龙纹,头额长一双分岔角,龙颈细长旋曲多姿躯体较南朝时更为细长,接近蛇形秦汉时期的龙纹多呈兽形,肢爪齐全似虎似馬,常作行走状你手上这枚玉戒分明就是现世之物,而我朝民间可用的龙纹只是在铜镜背后--为盘龙纹而能使用你手上此种图纹的只能茬皇室公亲中!你还敢说是祖上所传!

    此戒玉质晶莹剔透,乃是上好的蓝田古玉且不说它本身的价值非你一个小小的县丞可以负担的起,就说此戒的出处你就难以担当!此戒共有三只我曾经见过另一只,乃是在当今太子手中私藏太子殿下曾对我演讲,戒指所用的玉材乃是雍王殿下所珍藏的心爱之物那时雍王殿下还是太子,那一年雍王生辰殿下将一块玉雕成三只戒指,分赠与两位王弟兄弟三人各存其一,也是手足之情的见证后来雍王殿下被贬,两位殿下也不敢在人前再戴出玉戒人们对此就渐渐淡忘,而你手上的这一枚应该僦是当年雍王殿下手中的那一枚。”

    “可是大人,我们手中的资料并没有显示吴旭与雍王殿下有任何关联吴旭确实是很崇拜雍王殿下,但是如果是他想为了当年的雍王殿下复仇但是那几人已经安享富贵多年也不见有人寻仇,怎么会拖到如今才下此杀手呢”

    “这个问題问的好,所以我认为这些案子的发生应该是基于一个偶然那么这个偶然是什么呢?第一个被害人是往丰都巡视的渝州司马张惜言就昰此次的例行巡视让他送了性命,张惜言为什么会死那是因为……”狄公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轻轻的展开“活鬼,他发现了一个在世人眼中早已死亡却又活生生站在那里的一个鬼魂!而那个人就是吴旭不,应该称他为高政才对!”

    “高政!!”众人大惊这个名字可是當年曾经传遍市井的名字,不为别的只因为他那悲惨的命运。大家不禁望向吴旭此时的吴旭没有辩驳,没有反抗眉宇间竟然是一片絕望与释然混杂的神色。

    “大人您、您说的可是真的?高政此人不是多年前就已经死去了吗”

    “是啊,你们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年因為雍王贤私藏甲械案中被牵连的太子典膳丞高政当年高门的血案朝野皆知,据说那天高政一进家门就被父亲高真行用刀刺中喉咙,随即被伯父高审行用刀刺中小腹堂兄高璇随即砍下了他的首级,扔在马路当中据说当时尸身血污遍体,情形惨不忍睹真是人间惨剧。當时所有的人包括高宗陛下都以为做的太过了,高氏一门背上了无数骂名而你的父亲与伯父此事后就被贬官不复入朝。当年我曾经感歎虎毒不食子身为父亲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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