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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外有台——五台山环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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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外有台——五台山环游记
台外有台——五台山环游记
正值春节,由北京开往山西的列车上旅客稀少,行至山西灵丘,车厢一空,剩下的人就大都和我们一样,目的地是五台山了。作为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五台山以其壮丽雄奇的自然风光和众多香火鼎盛的佛教寺院吸引着无数的旅行者和香客。譬如身边的这两位身着登山服的户外爱好者,他们将和来自各地的俱乐部同伴在前方的砂河镇会合,连夜上山,由鸿门岩徒步翻越东、北、中、西和南五个台顶。两个日夜的跋涉,60多公里的风雪山路,这就是驴友们传说的“大朝台”。另外一对中年夫妻则准备前往五台山“香火最旺、许愿最灵”的五爷庙,他们已是四上五台,去五爷庙烧香还愿成了这个家庭传统的春节活动。今年女儿高考,所以意义更加特殊。而我们则准备做一次特别的环台旅行,去五台山的台外寻访那些虽鲜为人知,但价值奇殊的中国古代艺术遗珍。
由繁峙县的砂河镇出发,沿108国道西行,就是著名的滹沱河河谷。这里大山南北对峙,公路北侧是延绵不绝的恒山山脉,南侧便是雄奇高峻的五台山。离开国道,转乡村公路向南疾驰,车行至公主村外,已到公路的尽头。前方只有一条土石小路,蜿蜒曲折,伸向遥不可及的大山深处,这就是“麻峪口”,通向北台的山口。北台又名叶斗峰,是五台山的主峰,海拔3058米,为华北之最。
公主村外有一座公主寺,兴建于1500多年前的北魏,是五台山上创寺最早的几座佛寺之一。远在佛教传入中国以前,五台山就已是一座名闻遐迩的“仙山”。北魏的大地理学家郦道元把五台山形容为“仙者之都”;唐代的地理学名著《元和郡县志》也引用《道经》,称五台山为“紫府山”。根据道家的说法,“紫府”,常有仙气,仙人居之。对于五台山佛教的起源,历来众说纷纭。流传较广的一种说法是,北魏孝文帝曾巡幸五台山,山中一位老僧向他乞求,将自己座席下的一块土地用以兴建佛寺。孝文帝允诺后,老僧的坐具却越铺越大,绕山五百里,于是整座五台山都归于僧人和佛寺了。老僧就是文殊菩萨的化现。成书于唐高宗永隆、弘道年间的《古清凉志》,以及敦煌遗书中发现的《诸山圣迹志》都记载了文殊菩萨弘化五台山、孝文皇帝舍山创寺的传说。可见唐朝的僧人对此说深信不疑。据专家考证,五台山作为佛教名山的历史确实是从北魏开始的。因为北魏的鲜卑统治者笃信佛教,五台山又距离首都平城(今天的大同市)不远,山上的佛事活动也就在皇家的支持下逐渐兴旺起来。
台外艺术瑰宝:公主寺明代水陆壁画
公主寺因北魏文成帝的诚信公主在寺中出家而得名。叩开古寺的大门,迎接我们的是一位面容清矍的师太。因常年在这座远离尘嚣,清冷空寂的古寺中清修,她还不太习惯远客的惊扰。一千五百多年的沧桑巨变,公主寺能够延续至今已经是一个奇迹。虽未见北魏时代古寺初创时的遗存,但至今还保存着明代嘉靖年间寺院迁建以后的基本面貌。建筑虽然普通,过殿内的十八罗汉泥塑却是明代的佳作,大殿内的水陆画是明代壁画艺术中的精品。集明代建筑和雕塑、壁画精品于一寺,这不仅让所有的台怀寺院望尘莫及,在全国范围内,也十分鲜见。
公主寺外的无名小庙
公主寺的山门前有一座小小的土丘。小丘上一株遒劲的老松,松树下一座苍古的小庙。雪后初霁,老树、古庙,背靠着远外白雪皑皑的群山,苍凉油然而生。小庙门窗尽失,是清代晚期的建筑。庙内四壁残留着壁画,画着各种神仙鬼怪:龙王、仙姑、五道、瘟神……。笔法稚拙,但构图和设色饶有古风。南壁的东隅题写着很多文字,细细读来,居然是100多年前公主村村民祈请应报的原始记录:
“大清道光五年岁次,众地亩人三十余人于廿日谒庙,廿一日白龙池取水,当日午时沛然下雨,未时雨足。主潭人:韩治世、何起凤。”;
&“咸丰八年七月二十日祝祭瘟神,别村瘟病大行,唯公主村合村清洁不一,以此观之,可见神灵保佑也,日后村中不可不诚敬求神”&
……
千百年来,公主寺和神仙庙在这僻远的山村中和谐共存。无论是普渡众生的的菩萨,还是呼风唤雨的龙王,都是公主村村民心灵的慰籍和精神的寄托。在公主寺和寺外这座无名小庙里,时间仿佛凝固了,尘世间的繁华和喧嚣如过眼云烟。相较于台怀,台外还保存着许多类似的古寺和古村,也因此留下更多五台山的历史和传统,更多信仰和艺术的原生态。这正是我们环台旅行所要追求和寻找的。
南台锦绣峰之西、五台县北部豆村镇东北5公里外有一座佛光山,在松柏苍翠、幽静曲折的山谷中有一座佛光寺。它坐东向西,三面环峰。只有西向低平豁朗。走进古寺,迎面就看见山腰间的高台之上有一座古朴雄浑的殿宇,那就是佛光寺的东大殿了。犹如金字塔之于埃及,雅典娜神庙之于希腊,东大殿在中国建筑史上拥有相似的崇高地位。中国的古代建筑因为多用木材建构,难以长久保存。在我国仅存的四座唐代木构中,其余三座都是等级较低,结构简单的小型建筑,因此,东大殿虽并我国现存最古老的木构,却是唯一能代表唐代建筑艺术成就和水平的大型建筑。因此,佛光寺和东大殿早已成为众多文物和古建筑爱好者心中的圣地。我们也是怀着“朝圣”之心前来拜谒的。
台外艺术瑰宝:佛光寺唐代东大殿
东大殿的传奇不仅在于其矗立千年而不毁,还在于它72年前的惊奇现世,以及两位发现者——梁思成和林徽因的人格魅力和人生传奇。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研究中国古建筑的日本学者曾断言,在中国已经找不到比宋、辽时代更早的木构建筑。要认识中国的唐代建筑,只有去研究日本飞鸟和奈良时代的木构实物。但是,梁思成先生始终坚信中国还有唐代木构存世,他不畏艰辛,致力于中国古建筑的野外调查。1937年7月的一天,梁思成和林徽因来到佛光寺,他们被东大殿的古朴和雄奇深深震撼。但眼前的建筑能比他们以前发现的最古的木构还要古老么?他们开始了紧张而又细致的建筑测绘工作。几天后,大家发现殿内大梁的底部隐隐约约写有字迹,靠着林徽因的远视,才努力辨认出“女弟子宁公遇”几个字。很快,“宁公遇”的名字又在大殿外唐代大中十一年(857年)的石经幢上再次出现。石经幢是为纪念东大殿的落成而特意建造的。梁下的墨书和石幢上的文字相互印证,说明东大殿的建造年代确定无疑同为唐大中十一年。大家高兴极了,这是自有野外调查以来最为高兴的一天。那天,夕阳西下,把东大殿和殿前的庭院映得一片红光。他们将带去的全部食品,沙丁鱼、饼干、牛奶、罐头等统统打开,大大庆祝了一番。梁思成和林徽因也许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他们正处在人生和事业的巅峰。但战争的阴影正悄悄袭来。
宁公遇就是当年布施重修佛光寺的女施主。作为“佛殿主”,东大殿建成后,她的形象被塑成彩塑安置在殿内。她一身华服,谦恭地坐在佛台下东山墙边的一角。在一张已成经典的老照片上,林徽因先生微微侧身,沉静地站在宁公遇的身旁,左手搭着她的肩膀,一脸的沉着和自信。梁思成先生情不自禁地感慨,“施主是个女的!而这位年轻的建筑学家,第一个发现中国最珍惜古庙的,也是个女人,显然不是偶然的巧合。”
林徽因和宁公遇
我们在东大殿内徘徊,感受着唐朝的气息,眼前的一切都是1937年时的原状。古老的斗拱和华美的彩塑仿佛琴瑟合奏,让我们尽情地欣赏。我们怀着“朝圣”的心情而来,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窒息,更像在探访一位多年的老友,因为东大殿的形貌、气韵和风度早已了然于胸,太过“熟悉”了。
东大殿除建筑为唐代外,殿内还保存了唐代的绘画、书法、和雕塑,是为“四绝”。梁思成先生评价说,“个别地说,它们是稀世奇珍,但加在一起,它们就是独一无二。”
当年梁思成先生是从法国汉学家伯希和编纂的《敦煌石窟》一书中找到佛光寺相关线索的。伯希和的书中介绍了莫高窟里的一幅《五台山图》壁画。壁画描绘了五台山上大大、小小70余座佛寺,佛光寺就是其中的一座。为什么中原地区的佛教名山会在西北边陲的另一处佛教圣地以图画的形式再现?其实,不仅仅在敦煌,《五台山图》曾经风行中国各地。这源自隋、唐两代人们对文殊菩萨的信仰,以及对菩萨居地五台山的崇拜。虽然中国自古就有“五岳”和“五镇”的崇拜,但是,“大唐之东,此山最隆”,对五台山的崇拜空前绝后。更何况这种崇拜还超越了国界,遍及亚洲佛教文化圈内的所有国家。
佛光山的地势
隋文帝曾敕令在五台山的五座台顶建寺供奉文殊菩萨像,这是五台山佛寺供奉文殊菩萨之始。隋、唐两代,随着《华严经》的流行,对文殊菩萨的信仰也达到极致。从印度传来的佛经有明确的记载,文殊菩萨的居地在五台山。《文殊师利菩萨现宝藏陀罗尼经》说,“于此瞻部州东北方,有国名大振那,其中有山,名曰五顶,文殊师利居住,为诸众生于中说法”。古印度称中国为“振那”,而山有“五顶”,又于五台山契合。此经由西晋的竺法护翻译,是最早在中国传译的记载五台山是文殊菩萨居地的佛典。东晋天竺高僧佛陀跋陀罗翻译的《华严经》对后世影响更大。《华严经·菩萨住处品》说,“东北有菩萨住处,名清凉山,从昔以过去诸菩萨常于中住。彼现有菩萨,名文殊师利,有一万菩萨,常为说法。”五台山别名“清凉山”,这又给五台山就是佛经中记载的文殊菩萨居地提供了有力的证据。随着文殊信仰深化,五台山的地位也就愈益崇高,这促发了前往五台山巡礼的热潮以及《五台山图》在全国的风行。
台外艺术瑰宝:佛光寺金代文殊殿
在佛教众菩萨中,文殊“智慧第一”。他是释迦牟尼的上首弟子,他的前生甚至是佛的老师。佛经记载,文殊善于“化现”,能变幻出各种形象来教化众生,指点迷津。因此,很多人都梦想到五台山一睹“文殊真容”,或顶礼大山。因为五台山上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有可能是文殊的“化现”,巡礼五台山就能得到亲近菩萨的机会,实践“菩萨道”,获得解脱。敦煌古曲《五台山赞》有“浮身踏着清凉地,寸土能消万劫灾”一句,真实唱出了唐朝人前往五台山巡礼的目的和愿望。来往五台山的不仅有国内的高僧大德,还有来自新罗和日本的使者和僧侣,以后甚至出现了西域和印度的高僧足迹。
唐高宗龙朔年间,朝廷派长安会昌寺的僧人会赜及内廷的宦官张行弘为专史,前往五台山“检行圣迹”。会赜一行,顶礼圣山之余,让随行的画师描绘了一幅《五台山图》带回长安。据《古清凉传》记载,从此“清凉圣迹,益听京畿,文殊宝化,昭扬道路”。会赜此行,成为《五台山图》流行中国的滥觞。把佛教圣山用绘画的形式再现,不仅可以为国家祈福消灾,还可以让各地的善男信女们就近顶礼佛山。唐穆宗长庆四年(824年),就连远在西藏的土蕃也遣使来唐朝求图。据记载,《五台山图》已不仅风行中原,还西传敦煌、西藏,东传新罗、日本。今天,唯敦煌莫高窟还保存有近十幅《五台山图》壁画,使我们依稀可见五台山当年的盛景。
公元1127年,靖康之变,积弱的北宋王朝在外族侵略下土崩瓦解。金兵攻破东京,掠走徽、钦二帝及大批的俘虏和战利品。俘虏中除了王公贵戚、宰辅大臣,还有东京的伎艺、娼优、工匠等各色百姓。其中就有一位28岁的青年画工王逵。31年后,年近六旬的王逵以金代宫廷“御前承应画匠”的身份,来到五台山北麓的天岩村,为村外灵岩院佛寺里新近落成的一座水陆殿绘制水陆壁画。
唐朝末年,遭受了会昌灭佛之厄的五台山刚刚恢复些元气,国家又陷入了五代十国的割据纷乱之中。待北宋王朝建立,几位皇帝似乎对道教更为用心。而边境不宁,五台山北麓的代州、繁峙一直是宋、辽争夺的重要战场。盛极一时的五台山佛教也渐渐地转入沉寂,繁华不再。北宋末年宋、金大战,金代初年北方人民抗金斗争持续不断,使得五台山中的寺院更加难以为继。直到金代的统治逐渐稳定,佛事才开始陆续恢复,但寺院的规模和声势已大不如前。据灵岩院内的金代古碑记载,连年的战争使得天岩村附近“暴骨郊原,沉魂滞魄,久幽泉壤,无所凭依”。新落成的水陆殿就是为了超度战争中的阵亡者而特建的水陆道场。
转眼大定七年(1167年),灵岩院内专奉文殊菩萨的南殿落成。新殿的壁画仍由王逵绘制。这次,壁画的落款和题名只称画匠,不再有“御前承应”的字样。想必王逵应该已经从宫廷退役。这年,老人68岁。
天岩村在今天的繁峙县砂河镇南10公里外,昔年的灵岩院已更名为岩山寺。寺内,王逵初次作画的水陆殿在清末被寺僧拆毁,但南殿还在。我们寻到天岩村,踩着没膝的积雪走进岩山寺,南殿洞开,墙上壁画宛如长卷,在我们眼前慢慢展开。800多年的古画难免斑驳退色,但我们的运气好极了,窗外积雪的反光把四壁照得通亮,很多平日里难以察觉的细节也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眼前。
台外艺术瑰宝:岩山寺金代壁画
四壁都有壁画,接近100平方米。东壁为经变故事,西壁为佛传故事,南壁和北壁各绘有寺院和佛塔。金代画作传世很少,王逵的作品为我们了解金代绘画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无论是建筑界画,还是人物描绘,或是树、石、云、水的点缀,笔墨技巧分明带着北宋院体画的风格,展现出北宋艺术在金代独特的延续和发展。内容和题材如此丰富,天上人间,宫廷市井、山林园囿、大海行舟,包罗万象,涵盖了大量的有关金代建筑和社会生活方面的资料和信息。无论是艺术价值还是历史价值,岩山寺壁画都是足以和《清明上河图》相媲美的稀世佳作。
西壁的壁画最为引人入胜。全幅以净饭王统治的舍卫城的宫城为主体,四周略加配景,将释迦牟尼从诞生到成长的经历都巧妙的布置在宫城内的各个角落中;而释迦牟尼出家后苦行、悟道的故事则安排在宫城四周的配景中。和唐、宋以来比较通行的连环画式的画法不同,王逵在壁画的构图和构思上都独具匠心。
因为“界画工整”,岩山寺壁画得到了建筑史专家的特别推崇。王逵在西壁描绘了一座完整的宫城形象。无论宫城建筑的整体透视还是每座殿宇的单体刻画,都十分细致准确。傅熹年先生曾把西壁的壁画复原成一幅完整的宫殿平面示意图,又根据南宋使臣撰写的《北行日录》复原了金中都(今北京市)宫城的平面示意图。两相比较,两座宫城的平面布置几乎相同,只是在规模和等级上有所差异。金代兴建中都宫殿时,王逵54岁,作为宫廷中的“御前承应画匠”,他一定是熟知这座宫殿的。金代中都的宫殿又是模仿北宋东京汴梁宫殿建造的,作为由北宋被掠入金的画师,王逵无疑也见过汴梁的宫殿。这样,岩山寺壁画的宫殿反映了北宋和金两个王朝宫殿的特色,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今天,北宋东京宫殿的基址已被深压在淤泥中;金中都宫殿的基址大部不存,少部被压在北京的现代建筑之下,很难发掘。岩山寺壁画成为唯一可见两代王朝宫殿建筑的形象资料。王逵自己一定没有料到,他晚年在宫廷之外的一次业余创作,居然为后人留下如此宝贵的历史和艺术财富!他也因此青史留名。
我们从五台山北麓的砂河镇出发,环绕着大山,走过繁峙、代县、原平、定襄、五台五个县市,饱览台外的文物精华。繁峙除岩山寺和公主寺外,县城内有金代正觉寺大殿,砂河镇附近有金代三圣寺大殿。代县的城墙高大雄伟,城内建于元代的阿育王塔挺拔俊秀,而明代的鼓楼巍峨壮丽。原平的惠济寺存有十二尊宋代圆觉菩萨塑像,境内的崞阳镇是一座筑有三重城垣的明代古城。定襄洪福寺的彩塑为金代一绝,而同样建于金代的关王庙大殿,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关庙建筑。五台县有南禅寺、佛光寺两座唐代建筑交相辉映,还有金代建筑延庆寺以及元代建筑净土寺。
台外艺术瑰宝:洪福寺金代彩塑
最终,我们来到五台山的腹地——台怀。春节是五台山的旅游淡季,但台怀镇上,僧侣、香客、游人络绎不绝。这里是五台山寺庙最为集中的地方,环绕着刚健挺拔、洁白如玉的大白塔,佛寺鳞次栉比。显通寺、塔院寺、菩萨顶、殊像寺和罗喉寺并称为今天五台山的五大禅林。
只是和台外不同,今日的台怀镇以及台怀内的寺院,其基本格局和面貌都是在明、清两代形成的。除大白塔是建于元大德五年的元代建筑外,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明以前的建筑。
明、清是北朝、隋唐以后,五台山佛教发展的第三次高峰。与前代不同,自元代帝师藏传佛教萨迦派四祖萨迦班智达驻锡五台山以来,五台山又成为藏传佛教的一大圣山。清代宫廷和藏传佛教更是关系密切,雍正的国师格鲁派活佛章嘉若比多吉就驻锡在镇海寺。而自诩为文殊菩萨转世的乾隆,一生曾六上五台山礼佛朝觐。明清以来,台怀的寺院就有了青庙和黄庙之分,青庙是汉传佛教寺院,黄庙就是藏传佛教的喇嘛庙。
尽管如此,明、清两代五台山佛教的繁盛却远不如唐代。隋、唐本来就是我国佛教发展的黄金时代,唐代五台山佛教的隆盛更得益于全国各地甚至海外的巨大供奉。即使在五代十国的分裂割据局面下,各地对五台山的送供仍在继续。但自宋代以来,观世音逐渐成为中国百姓最为信仰的菩萨,至明代,经济富庶的江南和巴蜀地区相继兴起了供奉观音、普贤、地藏的普陀山、峨眉山和九华山,五台山的地位相应下降。
“佛子,佛光寺里不思议,马脑(玛瑙)真(珍)珠青殿基。”这是敦煌古曲《五台山赞》中表现的唐代佛光寺的繁华。可是到清代,这座昔年的五台十大名刹之一已经“极贫”,寺僧困厄之余,根本没有余力对佛寺大修大建。宋、金以降,五台山上再也无法聚积起如唐代那样的巨大财富。明、清两代,五台山虽然再度振兴,营造之风兴盛一时。但有限的财力只能惠及台怀佛寺,而台外香火冷落,布施稀少,寺院难以为继。这一状况一直延续至今。今日的台怀寺院大多为明、清以后的建筑,是近世屡次兴修的结果。而台外寺院,虽然沧海遗珠,年久失修,却保存了更多诸如佛光寺东大殿这样年代古老的建筑原构和托庇于建筑之中的古老雕塑和壁画。
从北魏公主寺兴建时算起,佛教传入五台山已有了1500多年的历史,但台怀最能代表的,也许只是最近600年的历史沉淀。如果以更为广阔的视野探索五台山的历史,台外的魅力也许更大。不过,作为今日汉传和藏传佛教共同宗奉的佛教圣山,台怀的宗教氛围是别处无可比拟的。这里有着山外世俗社会少见的虔诚和奉献:通往菩萨顶的几百级登道上,善男信女们五体投地,一步一爬地向上前行;广宗寺里的上海阿婆,放弃了大都市的舒适生活,自愿在寺院奉献;一位来自川西藏区的青年喇嘛,操着刚学会的汉语告诉我们,他的生活完全来自信众的微薄奉献,苦行僧的他要从五台山出发,走遍天下去学习和弘扬佛法……。
虔诚的信仰还不是五台山宗教氛围的全部。离开台怀之前,我们慕名前往五爷庙。五爷是龙王的第五字,五爷庙香火之盛居五台山寺庙之最。小小的庭院内已经挤满了人群,人们手举高香,排着长长的队伍进入大殿。殿内挂满了匾额,很多都是企业家的敬献。据说五爷最爱看戏,如果有谁许愿得到结果来还愿的话,一定要唱戏给五爷听。那天,五爷庙内外都有演出,庙外是现代的歌舞,庙内戏台上演着传统的梆子,两边都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据说,点歌舞或点折子戏价格不菲,但后几天的演出早已排满。
离开五爷庙,我们踏上归途,再次回望云雾缭绕中的五台诸峰。虽然我们不为烧香许愿而来,但还是冲着大山的方向,双手合十:愿五台山永远屹立,愿台内台外的文化瑰宝长存!&
&(本文发表于《华夏地理》2009年5月号《国宝山西》专刊,文字和图片未经本人同意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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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写完了。”王启明如释重负,默默地关上电脑,********,拎起包准备离开公司。  墙上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今天是2010年九月十号,王启明满三十岁的生日。  王启明今天特别的感慨,也许是三十这个数字比较让男人敏感的缘故。回想自己的人生也算顺风顺水,虽然家庭遭受过一些变故,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找工作,一路过来都没有碰到什么太大的挫折。现在上班的公司,也算是业内知名媒体,记者的工作也跟他的专业比较对口。  按理说不应该抱怨什么。但让他郁闷的是,自己的工作需要跟很多所谓的“成功人士”打交道,因此出入的场合都是鲜衣怒马、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平时在外面他需要把自己打扮得衣冠楚楚,面对那些骨子里总是透着一股傲气的“精英人士”也得摆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架势。  只有王启明知道自己内心的虚弱,每次回到租住的房间后,面对空荡的房间,阵阵寂寞就会如冷风一般袭来,把他的伪装撕得粉碎。  不高不低的工资,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他根本不敢奢望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当控制不住这个欲望的时候,父母亲那无奈的眼神就会把他的首付贷款购房的梦想击得粉碎。车子就更不用想了,妻子?王启明工作的场合里,没有一个是他敢下手的。大学的女朋友则早为人妻了。  王启明叹了口气,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夜凉如水,灯火阑珊。  一帮难兄难弟正在KTV的包房里等着王启明前去庆祝三十岁这个特别的生日。一篇明天必须上交的采访稿把上王启明留在办公室里直到凌晨一点,没能赶上零点吹蜡烛。  王启明眯缝着眼睛,闭目养神,今天晚上肯定得折腾到通宵,然后直接去公司打卡。  “如果能再活一次该有多好,我也要成为像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些‘成功人士’一样,拥有自己的企业,出入高档的场合,有名车豪宅美女。在各种媒体上春风得意,指点着来采访的记者们该这么不该那么写。”王启明习惯性的开始做起这个白日梦,虽然这个梦已经做过很多遍了,但他每次都乐此不疲。  出租车上了一个高架,再有二十来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天上一个带着蓝色尾焰的球体直直落了下来,正好砸中了高架,形成一团浓稠的蓝色浓雾,旋转着开始吞噬周围的物体。出租车来不及刹车,王启明也就带着美梦被吸进浓雾。  ~~~~~~~~~~~~~~~~~~~~~~~~~~~~~~~~~~~~~~~~~~~~~~~~~~~~~~~~~~~~~~~~~~~  “启明啊,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王启明在昏迷中听到有人在耳边哭,而且好像正是哭的自己。  “我是怎么了?”王启明感觉头很痛,眼睛睁不开,他只记得一个巨大的声响把他从美梦中吵醒,然后就看到整个车子被吸进一团蓝色的浓雾,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你可算是醒了,可把奶奶吓坏了。”  奶奶?奶奶不是在乡下老家吗?难道自己在刚才的过程中遭受不明打击出现幻觉了?  王启明勉强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一张满布周围的脸,有点眼熟,仔细辨认,他猛然发现这是二十年前奶奶——少康人的模样。奶奶是从少康嫁过来的童养媳,所以没自己的名字,村里的人都用“少康人”来称呼她。  他再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四面环山,山上有他最喜欢的橘子园,现在应该是正值橘子成熟的季节,黄橙橙的橘子依稀可见。  难道自己重生了?但为什么自己还记得以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呢?看来是老天有眼,听到自己的心声了,在三十岁生日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当生日礼物。  “老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对我那么好,要是别人知道了,肯定要把你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王启明心中的惊喜大大多过于惊讶。  “那么说来,自己的人生就可以改写了,这一次,一定不要混成都市小白领啊,就算当不上世界首富,也得混成福布斯排行榜前一百,不然就实在对不起老天爷的偏心了。”王启明喜欢做白日梦的习惯总是改不掉。  “现在是什么时候?”王启明坐起身来,问道。他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看来准没错,自己是重生了。  “大概是下午3点左右吧。”奶奶没带表,不太清楚具体的时间。  王启明摇了摇头:“我是问今天是哪年哪月哪号?”  少康人摸了摸他的头,又哭了起来:“启明啊,是不是脑子摔坏了啊?奶奶摸摸,疼不疼啊?”  王启明急了,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奶奶,我没事,别哭,我挺好的,我就是记不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今天是1990年,农历7月23。”王启明听到旁边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婶婶——陈敏。王启明小的时候觉得陈敏很漂亮,后来长大后,陈敏的容貌被岁月蹉跎的厉害,改变很大,于是他就觉得小时候的印象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但没想到在外面见惯了各种类型的美女之后,陈敏年轻时的模样还是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瓜子脸,高鼻梁,大眼睛,乌黑的长发,雪白的皮肤,身量凹凸有致,有山野村姑的灵秀,但打扮又有当时的一点时尚气息。王启明这个单身汉不禁心跳加速,忍不住上去牵陈敏的手。  “哎哟。”陈敏叫了一声迅速把手抽走了。  王启明吓了一跳,莫非是自己的非礼举动惹恼了她。  “妈妈,手还痛吗?”旁边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地问道,踮起脚尖,胖胖地小手想去揉陈敏的手。  王启明定睛一看,这个小孩子是婶婶的儿子——王飞熊。王启明算了算,王飞熊这个时候应该是三岁多一点。  “刚才飞熊要你去上墙去掏鸟窝,你就搬了梯子过来,爬上去了,梯子不够长,你站到最上面一级,手扒着墙去掏,没想到手掏空了,人就掉下来了,还好你婶婶在下面接了你一下,不然你肯定就······”说着,少康人就又哭了起来。  “妈,别哭了,没什么大事的,就是手扭了一下,揉揉就好了。”陈敏温柔地揉搓着手,安慰少康人。  “哥,你刚才真厉害,一下就从上面飞下来了,你再帮我上去掏麻雀吧,我要小麻雀。”王飞熊过来抓着王启明的衣角,眼睛忽闪忽闪。  陈敏对着王飞熊的小脑袋瓜来了个“炒栗子”:“刚才差点害得哥哥没命了,你还要小麻雀,来,我给你一个。”  王飞熊“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少康人赶紧上去搂住王飞熊,用手在他的脑袋上抚摸着,责怪陈敏:“小孩子不懂事,你也跟他一样的啊?飞熊不哭,哥哥没事就好,今天不掏雀雀了,改天再来掏,我们回家吃橘子去。”  说完一手拉着王启明,一手拉着王飞熊往家里走。  当晚,王启明躺在床上想,既然重生了,就一定要把握好机会,不能像原先那样活得不咸不淡的,那简直就是慢性自杀。一定要活得像自己采访过的人那么成功,才算有点意思。不,要比他们更成功,那该怎么办呢?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些人成功之前就找到他们,投资他们,那可是包赚不赔的生意。比如著名的古歌公司,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市值就跟孙悟空驾着筋斗云一般的翻,要是自己成了这个公司的第一个投资人,想不发财都难啊。  可投资需要资金,不是说想投就能投,而且有些好的项目,很多风投基金都盯着呢,想投还投不进去。看来现在就要抓紧时间积累资金了,毕竟自己带回来的记忆,也就比别人多了二十年。  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前辈子那二十年不就浑浑噩噩就过去了,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毛伟人说得好:“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说干就干,王启明就开始分析起目前的形势。父亲王凌云在王启明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在外走南闯北,到处推销家乡的筛网滤布,到1985年的时候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那时候王启明可吃香,谁见了都夸他长得虎头虎脑,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后来王凌云的生意做得更大了,成了王老板,有点飘飘然,被人骗下水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前几年辛苦赚来的钱输光了,还倒欠三十多万外债。家里亲戚朋友能借的钱全借了,逢年过节家里坐满了跟王凌云要债的人,那叫一臭名远扬。母亲方玉莲为了管住王凌云,也跟着他长年在外面奔波,原本远近闻名的一枝花,也很快变成了豆腐渣。  最无辜的就是王启明,以前经常夸王启明的人见到他就问你爸爸回来了没有,十四岁那年阿姨方玉梅见他脚上穿的鞋都破得不成样子了,就给他买了一双女式凉鞋,他还高兴了好一阵子,更难过的是,王凌云跟方玉莲本来一年就在家没多长时间,过年回家,总是吵得不可开交,锅碗瓢盆满天飞,离婚的字眼一次次让王启明心惊肉跳,王启明只好抱着少康人哭。  虽然说后来在方玉莲的贴身紧逼下,王凌云生意重新有了起色,把欠的钱全还了,但整个家境就不如从前了。王凌云虽然成功挖到了第一桶金,却没能抓住机会夸大在生产,也就失去了成为企业家的机会。  王启明想起这段往事,有点感慨,他下定决心不让历史重演,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宏伟蓝图,另一方面是为了使方玉莲和自己不再受这份罪。  经过仔细回想,王启明确定爸爸王凌云就是在今年被人拉下水染上了赌博,他松了一口气,这事情还有得补救。  另外,王启明深知权力的重要性,他伯父王爱民倒是堂堂的云台县县长。可那时候的官员,相比起现在来,可是要清正廉洁出好几万倍。特别是这个王爱民,从政以来,可以说是没给自己家谋过一丝私利,一心扑在党和人民的事业上,一年都回不了几次家。所以王家在村里并没有所谓的“官威”可言。但此时的王启明回想起前世二十年的沧桑巨变,感慨万千,他倒没有怪村民们没有给他特殊的待遇,而是感叹当时民风的淳朴。  后来,在王凌云四处躲债的时候,王爱民因为想帮助弟弟还债,第一次伸手跟人要钱,结果就成了对方的把柄,一直被人要挟,最终身陷囹圄。  每想至此,王启明都唏嘘不已。  虽然王启明有着成年人的记忆,但是身体毕竟还是十岁小孩子的,熬不了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明啊,晓薇找你一起去上学了,快起来。”少康人推了推正在熟睡中的王启明。  王启明搓了搓眼睛,上学?哦,对,现在的自己应该正在上三年级。  但是现在自己干嘛要上学啊,大学都毕业了,该学的也都学得差不多了,再从头来一次还不如把自己杀了哪。  再说上学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重新去当那个成天在那些牛人面前装模作样,实则内心虚弱的小白领?天塌下来也不干。  王启明打定主意不去上学了,可现在要是跟长辈说不去上学了,肯定被打的屁股开花。  先去应付应付再说吧。  王启明起了床,洗了把脸,从井里打来的水清冽异常,比城市里的自来水要得劲的多,王启明闭着眼睛感受着好久没有体验到了的美妙感觉。  “来,擦干,来吃饭。”少康人递给他一块毛巾。  王启明差点吐了出来,这块毛巾滑腻腻的,像是刚擦过鼻涕,小的时候怎么没有感觉到呢?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王启明偷偷用“的确凉”衬衫擦干了脸。  “启明,你醒了啊,快点吃,要迟到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入王启明的耳膜,门口站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扎着个小辫子,圆脸盘,大眼睛,嘴巴粉嘟嘟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王启明绞尽脑汁才想起来这个女孩子就是少康人说的陈晓薇,登时脸红的就跟瀑布似的。记得两人小的时候相互还有点意思,大人们也老拿他们开玩笑,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金童玉女。在十二岁那年的一个夏天,放学后回家,经过小溪里,一起抓了几只小虾,放在糖水荔枝罐头里,然后两人就一起上了一个山坡。王启明记得那些草看上去很平顺,但是扎在屁股上比较疼。虽然他们那时候都不太懂,不得其门而入,没有酿成很严重的后果。但是王启明每每想起这一段,总是百感交集,特别是那几只小虾,王启明不敢再想了。  “你发什么愣啊,不舒服吗?”陈晓薇上来伸出粉嫩的小手准备探一下王启明的额头。  王启明赶紧躲开了:“没事,我就是饿了,先吃饭。”  少康人招呼陈晓薇:“晓薇你吃过了没?要不要再吃点。”  陈晓薇摆了摆小手,坐在门槛上:“奶奶,我吃过了,我在这里等他。”  王启明毕竟是活了三十岁的人了,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跟陈晓薇虽然说得上是青梅竹马,但是陈晓薇念书成绩一直不好,早早的跟着一个远方亲戚出去闯世界了,王启明也一直在外地念书,两人见面的机会很少,这段感情也就无疾而终了。  “这是什么啊?”王启明看着眼前的一碟黑乎乎的东西问道。  少康人楞了一下:“这是自家腌的咸菜啊,你昨天不才吃过吗?”  王启明想起来了,小的时候家里没冰箱,菜跟肉不好保存,所以一般都是腌制起来,这样可以存放很长时间,但他现在知道了这样做的话营养就流失很严重。怪不得自己的个子才1.7米多一点点,那一点点都不好意思跟人说,原来是自己小时候吃太多这些东西的缘故。  王启明记得后来念初中的时候,离家里比较远,只能住校,每星期只能回家两到三次,学校里不供应菜,只有个大灶子帮学生蒸饭盒。所以每次回家都是拿些很咸的菜放到糖水荔枝罐头里带到学校。菜做的咸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为了能保存得更久,另一个是比较下饭,可以对付更长时间。  这种情况到王启明去镇里上高中才有所改善,那时候家境也重新好起来了,学校还提供付费的新鲜菜肴。  王启明更下定决心不让这幕悲剧上演了,身高一直是他难以启齿的痛。身为一个男人,却几乎是一个二等残废,也难怪到三十岁了媳妇都没找到,要是长得跟男模似的,穷点就穷点,也有女人往自己身上沾,甩都甩不掉。  “钱啊钱啊,我要很多钱,买个冰箱,装肉装菜,只吃新鲜的,长到一米九。”王启明对着咸菜低声自言自语。  少康人吓坏了:“启明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头不舒服?”  王启明忙醒过神来:“哦,我挺好的,我这是在祷告呢。”  “祷告?祷告是什么?”陈晓薇好奇地站了起来。  “就是洋人经常干的事情啊,电视上经常演的。”王启明努力圆着谎。  “电视?”陈晓薇更好奇了,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转:“我们村还没电视呢,你在哪看到的?”  王启明这才想起来,自己十岁的时候,村里还没电视,第一台电视还是年底爸爸王凌云买的,但是第三年就卖掉了。  “别胡说八道,快点吃饭,吃完了上学去。”少康人也不太明白王启明说的话,但那时候大人们最在乎的就是小孩子的学习了,都希望以后能离开穷山沟,去大城市里生活。  王启明看了看桌子上的稀饭还有咸菜,这怎么下口啊,这咸菜可不是韩国泡菜。但小孩子的肚子不经饿,王启明已经听到咕咕声了。吃吧,还能怎么的,不吃这个连1米7都长不到,直接成二等残废。  咸菜着实难以下咽,刺得王启明的喉咙有点发痒,不过稀饭味道还不错,王启明以前在城市里经常怀念奶奶做的稀饭。家乡的做法是在稀饭里面放一些碱,这样稀饭比较浓稠,可以节约不少大米。  王启明呼噜呼噜把稀饭喝光了个底朝天。  “我吃完了,咱们去上学吧。”王启明用手抹了抹嘴巴。  少康人看了看桌上的咸菜,有点惊讶:“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吃饱了没?平时你吃光了都还想要的。”  王启明想了想,以前的自己确实是这样的。但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前世好歹是个大记者,虽然自己没钱去吃山珍海味,但是跟着自己采访的那些大人物,也蹭了不少珍馐佳肴,嘴巴已经非常之叼了。  “吃饱了。”王启明背起了书包,拉着陈晓薇的手就出了门。  王启明的本意是装作很天真的样子去吃下陈晓薇这个小萝莉的豆腐,但陈晓薇毕竟已经是十岁了,平时听着长辈的一些话,也知道男女有别,羞耻心日强。  “你干嘛呀。”陈晓薇抽回了手,气鼓鼓的,脸上红彤彤的。  王启明心里乐开了花,这小姑娘明明喜欢自己,也希望自己能牵着她的手,但却装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以前的自己可能会手足无措,但现在嘛。嘿嘿。  “哦,那个门槛很高,我怕你摔倒了。”  
    九十年代初期,改革的春风还没有完全吹进王启明所在的山沟沟里,临近的几个村物资都比较贫乏。为了达到资源共享,小学都是村跟村之间协商合建的。王启明的小学是自己所在的“庄岙村”和临近的“雷坑村”合建的,因此名字叫“庄雷学校”。整个学校只有一个老师,而且不是正式编制的,所以叫“代课老师”。  别看名头只是代课老师,本领可不小,这两个村四个年级都是一个人教的。直到四年级,学生们才会经过选拔去中心校里念五年级。没通过考试的也不会直接就踢出学校了,留下来继续念,直到通过考试。  王启明记得小的时候,学生上学的积极性很高,8点开始上课,学生们一般7点就到了。学校是以前的一个旧祠堂改建的,有两扇大门,一般情况下,其中一扇是不开的,只有另外一扇朝向大路的门供师生出入。王启明的代课老师家离学校很远,所以平时一般不会去,就住在学校的二楼。可能是念过一些书的缘故,很讲究原则,不到上课时间不开门。学生如果早到了,就在大门口的土路上玩耍,用功一点的就拿出书本温习功课。  王启明和陈晓薇来到学校的时候,差不多是七点一刻。学校的大门前已经围着有好几个孩子了。  “哇,金童玉女来了,大家快看哪。”一个个子明显比别的孩子高出一头的男孩子看到王启明他们,取笑起他们来。  王启明很快就认出这个人叫陈元,是上一年的留级生,现在比他们都要大出一岁大两岁。陈元是邻村来的,特别的调皮。当时两个村子的孩子按归属地分成两个团体,相互之间都不是很对眼。陈元因为是留级生,岁数比他们大,发育的也比较早,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了“雷坑村”学生的领袖。  王启明对他印象比较深的原因是自己老和陈元打架,陈元在班里总是对一些女孩子动手动脚的,特别是陈晓薇。  王启明没有理他,带着陈晓薇到了门槛那里,坐下开始看书。  陈元见没人搭理他,有点不快,平时他的这个小计谋总能惹得王启明反唇相讥,但今天的王启明可是个三十岁的成年人,当然知道小孩子的这点小诡计,根本就懒得跟他计较。  “晓薇,过来,给爷乐一个。”陈元使出了杀手锏,学着小流氓的样子,伸出手便摸向了陈晓薇的下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王启明知道这是陈元要挑衅自己,但是看着女孩子受这等侮辱,是男人都忍不了,而且还是后来跟自己有点关系的女孩子。  王启明火从心起,准备今天教训教训陈元,小时候就没少受他欺负,经常被他打的头破血流,成年后头上还有好几个疤。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王启明经常摸着头上的疤,想着要报此深仇大恨,无奈见到成年后的陈元,复仇之心也全无了,都是成年人了,小时候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  可这次重生给了他一个一雪前耻的好机会,焉能放过。  “干什么?”王启明拿起书本,用硬边重重地打了一下陈元。  陈元“啊哟”叫了一声,准备趁着王启明还坐在门槛上,冲上来压制他。但当他的目光碰到王启明的目光的时候,心里倒抽一口冷气,楞了一下,他感觉今天王启明的目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有一种杀气。  其实身为记者的王启明深知一个坚定的眼神的重要性。以前在碰到一些高高在上的采访对象的时候,这种半带蔑视,半带警示的目光总能让对方收敛不少,而且许多时候还会有意外的惊喜,比如说对方会说出一些自己的糗事。  王启明见自己的第一招已经初见成效,得赶紧趁胜追击。于是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你想要干嘛?有你这么欺负女孩子的吗?你不害臊啊?”王启明使出了攻心计策。这一招首先能起到分化地方队伍的作用,这句话直接就把对方的女孩子拉到自己这一边了,这叫性别差异分类法。其次是能起到舆论震慑作用,如果能直接把陈元说得当场跪倒,痛苦流涕,斥责自己的无耻行径,当然是最好的,不过可能性不大,但是起码能给对方的男孩子一个警告,那就是你们可别帮着他,不然就是助纣为虐。  而自己这边的力量,还是自己的,除非有人说我就是不害臊,我就是喜欢欺负女同学,这种变态一般不多见,见到了只有自认倒霉。  王启明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女孩子就开始指着陈元议论纷纷,有些原来站他边上的男孩子也开始离他远了一些。  王启明偷偷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局势对自己越来越有利了,心说你一个小孩子也想跟我斗,回去再喝几年奶再来吧。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这想法貌似有点变态,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跟一个十一岁的小毛孩较什么劲啊。可当他发现自己要仰视陈元的时候,又原谅了自己的做法。自己现在处于弱势,一个弱者无论采用什么样的办法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是不为过的。  一个刺猬在碰到豺狼的时候,龇牙咧嘴,强装凶悍那不是勇猛的表现,是愚蠢。真正的做法就是缩成一团,把刺留给对方。  陈元也发现了情况对他不利,但他的脑袋毕竟简单:“我就欺负女孩子了,怎么着?你有本事咬我啊?”  这话一出,周围的女孩子都开始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男孩子们也离得他更远了。  王启明差点笑了出来,陈元虽然有点小胡闹,喜欢惹事,但毕竟天真,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比这行为肮脏的数不胜数。  但他今天不想就此罢休,不能老让这些女孩子被陈元摸来摸去的,虽然都是小孩子,跟性谈不上有太多关系,最多也就是有点朦胧的潜意识。但现在的自己总会有不好的联想,为了让自己活得清净点,他要给陈元个教训。  “怎么了?不说话啊?知道害臊了,就跟她们说对不起。”王启明故意激怒陈元,他知道陈元的脾气,这么一激准下不了台。  陈元一听,果然勃然大怒,冲上来就要抓王启明的胳膊,这是他常用的一招,仗着身高臂长,抓住对方后往地上摔。  王启明现在毕竟是小孩子,正面打没任何胜算,以前的多次惨败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但王启明因为小时候长得比较瘦小,经常被人欺负,特别是在转学之后,更是受到过同学的排挤和压迫,所以先后断断续续地练过一些拳击、跆拳道之类的功夫。现在虽然受身体所限,有些招数施展不出来,但是技巧性的东西还是在的。  只见王启明看准时机往旁边一闪,陈元扑了个空,但由于惯性,身体还在继续往前冲,王启明伸出右脚一勾,陈元直接就来了个恶狗吃屎,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爬了起来。陈元用手一抹鼻子,脸上手上全是血,嘴巴边上还沾了一些黄土。  其实鼻子出血并不是严重的不得了的事情,只是陈元平时没受过这种侮辱,加上他一抹脸之后,显得血尤其的多。  陈元也不管面子不面子了,当场就哭了,边哭边说:“你打我,我告老师去。”  王启明还真没看出来,陈元原来还挺怂的,前世的时候,陈元一直都是欺负别人的,所以大家都只看到他很强悍的一面,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他哭鼻子,王启明真是觉得这次重生太划算了。  “他已经受伤了,你别再打他了。”一个邻村的女孩子上来跟王启明说话。王启明认出来她叫田亚妮,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90年代,王启明所处的家乡民风淳朴,当然这是往好听了说,往难听了说就是封闭、落后。  几乎没有人夸奖王启明救了田亚妮的丰功伟绩,相反,他被勒令退学了。他奶奶少康人好说歹说,加上王启明好歹是县长王爱民的直系亲属,刘根多少有点不敢太放肆,考虑再三才答应只要王启明写检讨书,就让他继续上学。  “写什么检讨书啊?他纯粹就是误人子弟,瞧着好了,等我建个新学校,花钱请优秀的老师来,他连扫地都没资格。”王启明倔强地仰着脖子,“还有,身为一个老师,连急救知识都不懂,看来还得建个医院。”  “还有,”王启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只会用方言教课,这些学生长大了一口地道的云台普通话,去城市里混倍儿没面子。”  也难怪王启明对这事耿耿于怀,前世的王启明刚上大学那会儿,由于地方口音浓重,老是被同学们嘲笑,虽然后来他努力改进,但无奈已经过了学语言的黄金年龄,最后虽然学的是传媒专业,但居然可耻的连最基本的普通话等级考试都没通过。  王启明的这番话,气得少康人是直摇头。  “看来这孩子我是管不了了,只有把他爷爷还有他爸爸妈妈叫回来了。”  这不,他爷爷王建琐因为离家近,第三天就回到家了。  为什么是第三天呢?  那得先从王建琐的工作性质说起,那个时候,临近的几个村的山林绵延在一起,虽然有分界,但并不明显。当时的第三产业也不够发达,农民出外打工的风气也好没形成。因此除了耕种几亩水田,农民们没有其它的外快收入。于是,盗伐林木的事情时有发生,这些小贼们一般不会从自己村里的林地里盗木,而是去别村的山林里偷树。  有人说了,很简单啊,在边界处安几个摄像头,坐在控制室里,山林里发生的一切就一目了然了,又轻松有有效。  对,你说的很对,很有现代意识,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你的观念太超前了。  当时的解决办法是每村雇一个看山人,在深山老林里,每天负责巡逻山林边界。  王建琐就是庄岙村的一个看山人。  不要小看这个看山人的职业,一村只有一个,村里是要支付工资的,还必须是村里人信得过的人,不然,要是看山人联合外村人把边界的树都卖了,有可能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  王建琐参加过抗日斗争,还为新中国成了残疾,一条腿被子弹击中,走路时候一瘸一拐。然而人不可貌相,他学富五车,在村里威信相当之高。  况且他膝下三子,个个出类拔萃。长子王爱民是云台县最早一批大学生,现在已经是堂堂一县之长,次子王凌云也就是王启明的父亲,是远近闻名的“王老板”,三子王忠勇虽然从小就调皮捣蛋,早早辍学,但是在王凌云的资助下,买了手扶拖拉机搞运输,倍儿有面子,当时在农村,开个手扶拖拉机,可比现在大城市里开个奔驰S级轿车牛叉多了。并且王忠勇膂力惊人,在崇尚武力的农村颇具影响力。再加上王爱民和王凌云一年也难得在村里露几次面,王忠勇俨然已经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了。  这些原因综合在一起,王建琐就是看山人的不二人选。  所以,王启明重生的时候,王建琐正在深山老林里。  没有手机通知,只能靠人上去当面说,于是这就过了一天了。  其次,上面提到过了,王建琐腿脚不灵便,当天回来肯定在半路上天就黑了,所以只有等到第三天起早下山赶回来。  等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正下着暴雨。  王启明看到爷爷披着蓑衣一瘸一拐进来的时候,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想起了前世自己哭喊着给爷爷送葬的场景。  “爷爷。”王启明有点紧张,又带着欣喜地迎了上去。  王建琐把蓑衣从身上脱了下来,在门口抖了抖水,挂在门背后。  “启明,怎么回事?”  跟王启明记忆中爷爷的形象一样,王建琐的声音从来都是那么的不急不慢,但却威严十足。特别是他的眼神,总带着看穿一切的力量。  王启明虽然拥有三十岁人的心智,而且经常面对采访对象,但仍然被王建琐的眼神杀得打了个哆嗦。  他知道,这种眼神说明爷爷是真生气了。  “爷爷,来,您先坐下,我给您按摩下。”王启明小眼珠子骨碌一转,计上心头。  “按摩?”王建琐眉头皱了皱,“按摩是什么东西?”  “就是马杀鸡。”王启明也急了。  “马杀鸡?”王建琐更是一头雾水了,脸色微愠,他这孙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听过黄鼠狼拖鸡的,还没听过马杀鸡,你再胡说八道,等你爸妈回来了,我可不帮你说好话了。”  “额。”王启明才醒悟过来自己又犯了个错误,前世自己在城市里,按摩浴池林立,自己工作累闲暇偶尔也去修修脚、烫烫背,而现在所处的年代,所处的环境可还是没这些玩意儿,第三产业刚刚萌芽,按摩浴池等服务行业更是被视为伤风败俗之流。  王启明一个激灵,这简直就是一片商业的废墟啊,到处都是商机,这书更是不能去念了。  可是怎么说服家人呢?这真是个大难题。那时候,知识改变命运的说法正甚嚣尘上,正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上下三村谁家要是出个大学生,那绝对是祖坟冒青烟的大事。王建琐等人对王启明寄予厚望,希望他称为王家的第二个大学生,第一个大学生自然就是他的伯父王爱民。  可是王启明知道,后来当了大老板的几乎都是班上那些差生,平时调皮捣蛋考不上大学的,大多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最终都是美女在怀,香车得跨。  王建琐见王启明半天不说话,叹了口气,说道:“启明,爷爷跟你毕竟是隔代了,不好帮你做决定,这样吧,等明天你爸爸妈妈回来了再做打算吧。”  王启明总算松了一口气,今天晚上得好好想想对策。  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就在爷儿两气氛很尴尬的时候,村长陈林心急火燎地从门口进来了。  “王老,您回来啦?我还打算上山找你哪。”  “什么事?”王建琐瞟了瞟这个扶不起的阿斗,仗着家族势力,霸占村长的位置七八年了,什么贡献都没做出来,桥修不起来,路修不起来,只知道隔三差五的去山上砍些树拿出去卖。  陈林一看王建琐的脸色不对,声调低了不少:“王老,县府来人了,请您去帮忙修县志,主要想希望您能帮忙写一下概况。”  王建琐靠在太师椅上,眯缝着眼睛,捋着山羊胡,暗自盘算。修县志这活吃力不讨好,修好了也就算了,修不好可是容易招骂名。  “浙东名县,佛宗道源;唐诗之路,野鹤之乡;穷山海之瑰富,尽人神之壮丽······”  王启明蹲在地上,朗声背出了上面这么一段。  “嗯?”王建琐睁开了眼睛,欣喜地看着王启明。  这段概况跟他构思的新县志基本差不多,但王启明背诵的明显要比他的初步构思更加完备。  “这是你写的?”陈林虽然不学无术,但隐约觉得王启明这段话是有点水平的。  其实这哪是王启明写的,这根本就是王建琐以及其他一些文人墨客后来在县志上的大作,只是前世王启明出于对王建琐的崇拜,曾经把这段话完完整整的背了下来。  “嗯~~~”王建琐睁开了眼睛,定睛打量着王启明,才几天不见,自己孙子的文学水平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启明,再给爷爷背一遍。”  王启明摇头晃脑地又背诵了一遍,王建琐仔细听着,不时满意地点点头。  陈林不学无术,在旁边听得是一头雾水,但他好歹也算是混迹官场,从王建琐的表情中,窥出一些端倪,知道王启明这段话极有水平。  “不错,不错。启明,你把这段话写下来。”王建琐点了点头,“陈林,启明的这篇文章肯定能用,你直接交给县志编纂小组就成了,我就不管了,山上还得靠我看着。”  陈林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要是王建琐不给他这个面子,他就完不成县里交给他的任务,县志二十年一修,可不是什么小事。要是搞得上面不开心,他这个最低级别的行政官员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王老,恭喜您,启明日后前途必定无可限量。”陈林不会放弃一切拍对自己有用的人的马屁,何况王建琐的三个儿子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这样吧,启明上学的事情包我身上,我去跟刘根说一声,他如果再啰嗦,我直接换老师。”  “别啊,”王启明正手握铅笔,在作业本上默写文章,听到陈林的话,大吃一惊,自己好不容易被学校踢出来,这个笨蛋村长现在居然又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实在是可恶之至。  “就我这水平,还用念书吗?要不,县志你找那些能教我的老师写,既然他们都有本事教我,肯定能写得比我好,那我就不写了。”王启明作势扔下了铅笔。  王建琐眯缝着眼睛,捋着山羊须,面带笑容,他很欣赏王启明这种性格,文人嘛,多少得有点怪脾气。  陈林可没这么高的欣赏水平,他一看王启明发脾气了,急得直跺脚。  “哎哟,小祖宗,你的水平他们可教不了,不想上学就不上吧,我不掺和了,求你了,快写吧。”  王启明嘿嘿一笑,重新抓起铅笔,奋笔疾书。  “好了,拿去吧。”王启明眼皮子都没抬,把写好的文稿扔到桌子上。  陈林如获至宝,双手捧起文稿,反复看了几遍,大赞道:“好字,好字。”  王建琐一听,睁开眼睛,把右手往前一伸,陈林毕恭毕敬地把文稿放到王建琐的手里。  王建琐从口袋里掏出了老花眼镜戴上,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文稿,又抬头看了看王启明。  王启明知道爷爷这次不是在怀疑自己的文学水平,而是被自己的字惊到了。王启明小时候,写的字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后来参加了庞中华学习班,努力临摹,再加上多年的文字工作,也多少有了点力透纸背的味道,难怪王建琐这个见多识广的老人惊叹不已。  既然要当神童,就彻底一点。中国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过分谦虚。  “拿走吧。”王建琐把文稿递给陈林,摘下了老花眼镜,重新放进口袋里。  “神童啊,真是神童。”陈林满脸欣喜,赞叹不已的出去了,以他那脾气,肯定是连夜赶往县府邀功去了。  陈林走后,王启明偷偷看了一眼王建琐,他正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王启明知道自己不去上学这事情基本可以定下来了,爷爷是一家之主,他的话在家里一言九鼎。看他那模样,就是默认了自己的能力。  王启明心里一阵窃喜,这辈子终于可以不用把时间浪费在吸收垃圾知识上了,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改变人生轨迹之上。  王启明的估计丝毫没有偏差,王建琐从修订县志的事情上看出来自己的孙子并非常人,完全没必要去学校浪费时间。而且他毕竟是老革命,见多识广,眼界开阔,并不像普通农村人一样纠结于一个虚无的文凭。  “一文钱逼死英雄汉。”王建琐摸着王启明的脑袋慈祥的说道,这句话王启明在前世听爷爷说过无数次,在以后参加工作之后深有体会,再次听到爷爷说起这句话,更有了别样的感觉。  当天晚上,王启明又偷偷去后山竹林里练了会功夫,招式倒是练得有模有样的,但是孩童的身体毕竟没有成人来得强壮,几个回合下来,王启明气喘吁吁,胳膊酸麻。  “嗨~~”王启明大喝一声,一个守到砍在一棵胳膊粗的竹子上,竹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分不清是王启明的力道作用还是山风吹过的缘故。  王启明闭上眼睛,静静站立着,享受着迎面吹来的清凉山风。  干净,舒爽,这与城市里混杂着污浊的汽车尾气和各种化学排放颗粒的风有着天壤之别。  “真他奶奶的爽。”王启明甩了甩胳膊回了家。  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王凌云和方玉莲从外地赶回家里的时候,王启明还在睡觉。  “这个不成器的,看我不打断他的腿。”王凌云怒气腾腾的掀开王启明的被子。  “啊,干嘛?”王启明惊叫一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启明,告诉妈妈,为什么不想上学了?”方玉莲慈爱的摸了摸王启明圆乎乎的脑袋。  王启明清醒了一点,定睛一看,在自己窗前的一男一女两个人既熟悉又陌生。  仔细回想,王启明才分辨出来面前这个有点清瘦,头发打着摩丝三七分的男子正是自己的父亲王凌云。那不用说旁边那位就是母亲方玉莲。王凌云和方玉莲长期在大城市里做生意,穿着打扮在农村里算是相当摩登的。  方玉莲那时候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身量苗条,头发烫成卷发,王启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以为上面全是米线。  “爸爸妈妈。”王启明见到年轻的父母,有点激动,鼻子一酸。  “你还有脸叫我们爸爸妈妈,你太有出息了,我没你这样的儿子。”王凌云怒不可遏,张开手掌就要扇将过来。  “你敢,”门外传来一声断喝,王建琐慢慢踱了进来,“你赚了几个钱就不得了了,你还没你儿子有出息,他能修县志,你能吗?”  王凌云一见王建琐,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爸,您说得对,但是你儿子不如我儿子,他爸爸不如我爸爸,所以还是我最厉害。”  “别嬉皮笑脸的。”王建琐的脸色稍微温和了一点,王凌云的马屁稍微起了点作用。  有了王建琐这个强力的后盾,王启明辍学这事情就算定下来了。  可他年纪那么小,成天让他逛荡着,一家人自然是一万个不放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凌云和方玉莲都摇头叹气。  “我明天就去北方了,生意还得做,不能耽搁了,现在趁着我们还年轻,多给启明存点钱,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要不然就把他送到爱民那里吧,他学问高,让他来管教这个不成器的。”王凌云放下了筷子,这饭真吃不下去。  “我才不去呢,要是我跟他一样,你们乐意啊?你们说说,他是当了个小官了,你们倒是得了什么好处了?我以后要跟他一样,你们乐意啊?”王启明的这番话说得在场的长辈们哑口无言。虽然他们也理解王爱民的理想和抱负,对他的作风也持支持态度,大禹治水的时候不也是“三顾家门而不入”嘛。但真要是家里出了这么个“大禹”,倒不不是所有人都能乐得起来。  “再说了,别去做这些小生意了,没意思,老实在家呆着,把钱都交给我,我帮你们去打理,”王启明嚼着一块王建琐从山上带下来的野鸡肉,咂摸着滋味,“等我的计划铺开了,有得你们忙的,现在先好好休息,到时候要管理公司。”  一家子都被王启明的话吓住了,这孩子是真越来越不像话了,尽信口雌黄。当时,王凌云已经是远近三村有名的王老板了,但其实也只是个销售员,靠着脑子活,路子野,才赚到了几万块钱。而给他供货的几个老板,说是有自己的公司,事实上也就是有几台机床的小作坊而已。  现在王启明居然说要开公司,还给他们安排经理什么的职位,这不是瞎扯淡吗?公司不都是那些财大势雄的财团才能搞得起来的?  “吃你的饭,再闹我们可就不管你了。”王凌云气得摔下碗筷,起身出去找朋友散心去了。  “没出息。”王建琐瞪了王凌云的背影一眼,问王启明,“那你想开什么公司?给爷爷说说你的打算。”  王启明脑子里已经有初步计划了,这玩意儿对于一个意识超前二十年的现代人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料定接下来几年,我们县的经济会蓬勃发展,政府会大力发展第三产业,特别是服务业,这些行业都是朝阳产业,是长青产业,如果我们抓住先机,很容易在这一块形成垄断,占有优势资源。只要大形势不发生变化,我保证你们天天数钱就行。”王启明扒了口饭继续说道,“当然,这些钱不会太多,一年也就几个亿,我还有更大的打算。”  “第三产业?服务业?”王建琐楞了一下。  “尽瞎说,还几个亿,有个十几万我们就很满足了。这孩子。”母亲方玉莲摇了摇头,夹了一块咸肉放到王启明的碗里。  “不会异想就没有天开,按部就班是做不成大事的。我简单给你们讲讲这些新概念吧,第三产业就是出了农业和工业之外的产业,比如说人要下馆子吧,妈妈,你在外面做生意,不可能经常自己做饭,对吧?还有得住旅馆。这些就是服务业,服务质量的好坏就能决定成败。”王启明绞尽脑汁用尽可能直白的语言给他们说清楚。  王启明终于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先知的苦恼,很多事情明明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却不能直言相告,不然容易被人当成疯子。被烧死在鲜花广场的布鲁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王建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时代变迁,往往是在人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发生,只有先人一步,才能占得先机。启明说得有道理。”  方玉莲沉默了,这些事情她平时没太注意,今天王启明一提,就像捅破一层窗户纸一般,道理一下子就明显起来。可她还是有顾虑,毕竟她不像王启明一样对未来的局势了如指掌。  “你说的这些东西,可不是说建就建的起来的,要有钱,还要政府的批文,手续太麻烦了,我跟你爸爸去年就想办个填料加工厂,到现在都还没批下来。想想算了,现在赚得钱已经够花了,以后还会越来越好。不想折腾了。”  王启明心里一咯噔,前世父母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吃苦耐劳,脑袋非常灵光,可就是小农意识太浓厚,做事情没有冒险精神,瞻前顾后,讲究小富即安,在上了岁数之后,在家庭聚会上经常说起他们年轻时候浪费了多少多少商业机会。王启明下定决心,这辈子一定要让他们顺顺利利,不留遗憾。  况且这钱赚起来也并不容易,当时出远门的交通工具,除了破烂的巴士就是挤得吓死人的绿皮火车,飞机倒不是没有,票价太高,王凌云等人都舍不得坐。  再说了,这些辛苦赚来的钱后来都被那帮骗子用赌博的手段骗走了。王启明每想到这些,都是咬牙切齿的,这次说什么也不让父母再出去受苦了。  “行政手续那些你不用管,我会去疏通关系。资金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可以贷款。另外,我有法子让钱在短时间之内翻几番,凑够启动资金。”王启明信心满满地说道,接着他又问道,“你们现在能凑够多少钱?”  “你问这个干什么?”方玉莲狐疑地看着满脸稚气的王启明,这小孩子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还打听起大人的事情来了。  “玉莲,给启明交个底,既然准备要让他做事情了,就得信任他。”王建琐充满威严地说道,奶奶少康人也在边上帮腔,她一直都是那么相信自己的丈夫。  可方玉莲支吾了半天到底是没有把钱的数目告诉王启明。  “妈,您先跟爸爸商量商量吧,我不为难你们。这几天你们先别走,可以先考察考察我,觉得时机成熟了,再告诉我也不晚。我先去午睡了。”王启明摸了摸嘴巴,起身回了卧室。  前世他失眠非常厉害,学业压力太大,再加上前面提到过的营养不良,他的身高非常不理想。人不能同时被一块石头绊倒,为了将来自己的幸福,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改善自己现状的机会。再说了,将来他还得去外国找巨大的国际下蛋公鸡不是?那就意味着要跟洋妞打交道,没个1米8,真不好意思跟她们说Hello。  
    王凌云夫妇到底是关心自己孩子的成长,在他没有完全安顿下来之前,他们还是决定多呆在家里几天,观察观察。  王启明夸下海口,说让他们考察自己,也并不是空口说白话,他心里非常有数。  第二天中午,一辆半新不旧的桑塔纳出现在了村口。  那时候,私家车还不普及,王启明的叔叔王中杰开个拖拉机,就已经是远近的风云人物了。因此,当桑塔纳出现在这个小山村的时候,村里的人都蜂拥而出,围了个水泄不通。  “让让,让让,这是县府来的人,大家让开点。”村长陈林脸红得跟喝醉酒似的,扯着脖子喊道。  “哟,县府的大人物还来咱村考察,该不是要撤你这个小官了吧?”人群中有人跟陈林打趣,他这个村长当的很是没有威信。  “去去去,你一个大老娘们知道啥。”陈林忙不迭地打开车门,车上下来了一个戴眼镜的白头发老人,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  “刘馆长,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昨天见您的时候,您也没跟我提啊,”陈林一脸谄媚,脸上的褶子都堆成千层糕了,“宋秘书也来了啊?”陈林嘴里的宋秘书指的就是那个女孩子。  宋秘书傲慢地点了点头,表示致意。  刘馆长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闲话少叙,我下午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快带我去见王老。”  “好嘞,这就走。刘馆长,您小心脚下,这有滩水。”陈林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在前面领路。  王建琐和王启明爷俩吃过中午饭后,在后院里晒太阳。王建琐正在给王启明讲故事,虽然王启明对爷爷讲的故事已经熟的快能背下来了,但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父亲王凌云被村里的几个青壮年左一个“王老板”,又一个“王哥”的叫去打麻将了。不过王启明知道这种小赌并不是前世父亲输钱的原因,所以也没有干涉。母亲方玉莲则回娘家看望外公外婆去了。  奶奶少康人听到村口传来小轿车的喇叭声,继而传来鼎沸的人声,也跟着出去看热闹了。  王启明心里一动,知道是自己的“东风”来了,但他深知包装形象的重要性,于是稳住自己的性子,继续听爷爷讲故事。  “王老,您看谁来了。”陈林和刘馆长后面跟着一群好事的村名,把王家小院围了个满满当当。  王建琐睁开了眼睛,眼皮子稍微抬了抬,说道:“哦,是刘雨林啊,启明,去屋里搬条凳子来。”  刘馆长刘雨林赶忙制止住了正要往屋子里跑的王启明,说道:“王老,不麻烦了,我们一会就走,事情很多,王县长专门派我来接您和您孙子王启明去帮忙修县志的。市领导班子专门诚挚邀请您出山。”  王启明心里一乐,果然是要什么来什么。  “我就不去了,明天还得上山,而且胳膊腿不灵便,就让启明跟你们去一趟吧。”王建琐丝毫没有给刘雨林面子。另外,他也不想见到自己那个当县长的不孝儿子,用得上自己了就来请,平日里家书都不知道修一封。  刘雨林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陈林这个村长自然是十分紧张,赶紧劝说王建琐:“王老,既然是刘馆长亲自来了,您就受累跑一趟吧。”  王建琐闭上了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昨天给县文化馆的文章都是启明写了,你们还怀疑他的能力吗?”  刘雨林现在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犹豫了一下后,回头跟女秘书商量了一下,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王启明。  半晌,他沉吟道:“王老,我们不是不相信启明的能力,这孩子一看就聪明伶俐,是个可造之材,只是您看,他毕竟才十岁,有些大局方面的可能照顾不到,所以想请您去把把关。”  陈林也用近乎哀求的眼光看着王建琐,当他这种芝麻小官就是这样,上头随便一个人的命令他都得很小心翼翼地对付。  王建琐眯缝着眼睛,摇晃着躺椅,再不说话。  王启明推了推屁股下的小板凳,站起身来,朗声说:“年纪小怎么了?你还是县文化馆的馆长,没听说项橐7岁就做了孔子的老师吗?没听说过甘罗12岁就当了吕不韦的门客?真是没点见识。我爷爷说不去就是不去了,我跟你们去就够给面子了,还要怎么样?再啰嗦我也不去了。”说完,王启明一屁股又坐回板凳上。  刘雨林的脸色更难看了,但他毕竟混迹官场多年,而且自己还是在王启明伯父的手下办事,于是嘿嘿笑了一下,压住了怒火。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看来我这个前浪真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陈林,那就这样吧,既然王老不愿意出山,就不勉强了,启明,你准备一下,跟我们回文化馆吧。”  “不敢不敢,姜还是老的辣。刘馆长您别害怕,我没能力也没兴趣来拍您。”王启明笑呵呵地说道,其实他话里有话,意思是自己根本对刘雨林这种人没什么兴趣,对他的职位也不感兴趣。  像刘雨林这种人,爬了大半辈子,才爬到这个位置上,在县里也算是有头有脸了,对一些后起之秀总是有种莫名的敌意,生怕他们的能力超过自己,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昨天在看到王启明写的县志概况之后,他更是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找到个能写出如此文章的人才,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不至于让自己在县委班子面前灰头土脸;惊的是王启明只有十岁,就有如此笔力,他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而自己有可能会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然而,刘雨林毕竟是鼠目寸光,王启明的野心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之外,他可没什么心思舞文弄墨、吟诗作对,又不能当饭吃。要是他想靠写文章出名,随便搞几首方文山的歌不就全国知名了,要再出名点,给苏珊大妈写首歌,地球人都知道他王启明了。但这不能让他成为世界顶级巨富。所以,这次出手参与县志修订,只是王启明打知名度,建立社会关系,为以后的发展做准备的一个步骤而已。  “走吧,别愣着了,我爷爷要休息了。”王启明对刘雨林等人不管不顾,径自朝村口走去。  刘雨林等人目瞪口呆,心说这孩子谱儿真够大的,比自己出门的排场还大。但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总不能跟这么个小屁孩儿计较,只好满腹不满地跟在王启明后面。  从王家院子到村口短短几百米的路上,王启明听到陈林跟刘雨林起码说了二十几次“对不起”。心里暗自一阵发笑,这窝囊村长,要是把拍马屁的功夫都放在村里建设上,庄岙村也不会是如此一番景象了。瞧那帮跟在后面围观的人,有不少都年纪轻轻的,但成日里都是睁开眼吃饭,闭上眼睡觉。并不是他们游手好闲,只是确实没什么事情可以给他们做。除了农忙时候可以消耗他们的精力,其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嚼舌头根子了。  “陈林,记得跟我爸爸妈妈他们说一声,我怕我爷爷忘记了。”王启明从车里探出头来,冲陈林嚷道。  “放心,放心,肯定帮你转达。”陈林此时露出了只对上级才有的巨大笑脸。这是为什么呢?原因是王启明现在正坐在刘馆长的车上呗。  
    山路崎岖颠簸,那时候的桑塔纳,悬挂系统比较起2000年后的车系,非常落后,王启明只觉得一阵颠得慌,喉咙发痒,想要呕吐。  刘雨林正在闭目养神,对旁边的王启明不闻不问。司机和宋秘书也都跟哑巴似的不说话,车厢里面气氛沉闷。  按理说这是刘雨林拍县长王爱民马屁的一个好机会,跟王启明扯上点裙带关系,于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但这刘雨林自诩一介文人,自命清高,不屑于做这类龌龊之事。此外,他一直不相信昨天看到的文章出自王启明这个小屁孩之手,而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测这是王爱民暗度陈仓,为自己的家人谋私利的一个计策。所以他心下暗暗不爽,觉得自己不能和王启明这些“鼠辈”同流合污,见到王启明后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  王启明倒乐得逍遥,摇下车窗透气,顺便观察沿途既熟悉又陌生的风景。  车在过小溪的时候,司机骂了一句:“什么破地方,连个桥都没有,这几块木板就算是桥了?真是落后。”  司机下意识说出来的话,却深深刺痛了王启明的心灵。  当时正值秋天,溪水干涸,溪面狭窄,从木板搭成的桥上通过之后,再经过一长段卵石滩,就可以通过雷溪。  但春夏时分,降雨频繁,特别是遇上山洪暴涨,溪面陡增十多倍,人畜就无法通过。就算是没有山洪的时候,溪流稍缓,溪水较浅,行人也得涉水而过。  前世的王启明吃过没有桥的苦头,十三岁去乡中学上初一的一天下午,放学之后,王启明和同学正走到雷溪的中间,山洪突然爆发,幸好他们有所警觉,跑得快,才没被山洪卷走。  “刘馆长,你看像我们这么落后的村,县里什么时候拨点救助款下来帮忙修下桥啊?我们村都申请了很多次了。”王启明用小手轻轻拍了拍旁边闭目养神的刘雨林。  刘雨林双目微睁,面露不悦,老气横秋地打着太极拳:“这事不归我管。”  “那这事归谁管?归路政?县长?”王启明知道这问题问了也是白问。要是归路政管还好,如果真是县长说了算,他更觉得修桥无望了。爷爷王建琐也曾经跟伯父王爱明提过这档子事,但被后者用什么不能徇私枉法,不能对不起党和国家的栽培,要按方针政策走等借口含混过去了。是个人都知道王爱民最大的目的是为了避嫌。  “你一个小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刘雨林往旁边侧了侧,王启明手上黑乎乎的指甲让他浑身不自在。  “我也是村里的一份子,当然有责任管这些事情,什么叫公民意识你懂吗?”王启明对刘雨林的态度很是不满。  “唔······”刘雨林对王启明话里的“公民”两字有点沉吟,这不像是一个山村小学生能说出来的话,“跟你说实话吧,县里财政紧张,多少个贫困村都嗷嗷待哺,修桥修路这些事情都在轮流着来,像你们村,又没什么资源,地处偏僻,投入跟产出不成正比,估计得再等好多年,除非你们村自己出钱修。”  刘雨林的这番话倒提醒了王启明。当时县里一穷二白,远近几个县的领导班子都在绞尽脑汁招商引资,云台县并没有太多资源方面的优势,是以县府的财政收入连年赤字。如果按正常推算,村里的这座桥要到7年之后才由自己的父亲领头捐钱修建起来的。  但现在自己这个不世出的天才诞生了,怎么能让这些现状持续太久。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王启明闭上了嘴巴,开始展望自己改变庄岙村乃至整个云台县现状的壮丽前景,一股豪气油然从他幼小的胸膛升腾而起。  到了县文化馆,已经是吃晚饭时分了。  县长王爱民率文化局的几个领导,与一班从民间收罗来的各行各业的江湖人士,正在2楼大会议室里开会,商讨修订县志的框架建构。  “刘馆长,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讨这次县志的主打版块,大家发言都很积极,都认为该把自己的行业设定为未来发展的重中之重,你来说说看法。”王爱民手指夹烟,声音暗哑。  王启明定睛看了看王爱民,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伯父。  要说这王爱民对工作确实认真负责,能力也算可以,只是身边一直没有得力的助手,因此很多事情都是做了无用功。后来为了帮助王凌云犯了受贿罪,进了监狱,在王启明重生之时,他还在蹲苦牢。  虽然王启明小时候也经常不理解王爱民的刚正不阿,但随着年龄的增大,见识日广,才深深体会到这样的好官其实是挺难得的。  “既然重生了,不能让这么好的一个伯父英雄无用武之地,我得帮帮他。”王启明暗暗下定决心。  “你怎么带个孩子进来?他是谁?”还没等刘雨林答话,县文化局局长罗华生很不客气的指着王启明问道。  由于王爱民在县府里,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的私事。所以在场的人除了王爱民这个当伯父的之外,只有刘雨林因为以前和王建琐在业务上有过交流,了解他们的家庭底细,知晓这个“神童”的来历,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王启明和王爱民是有血缘关系。  刘雨林在椭圆形长桌的这头找了个位置坐下,也给自己点上了根烟,说道:“他就是我昨天给你们看的县志概况的作者,叫王启明。”  王爱民此时也已经看到自己的侄子来了,但为了避嫌,并没有跟他打招呼。  王启明见没人给自己看座,也不计较,大大咧咧的在刘雨林边上坐下。  一帮自诩见多识广的云台县高层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都认为王启明的年纪和形象不符合他们心目当中才华横溢的神童形象。  “县长,对不起,没能请到王老,就把他孙儿带来了。”刘雨林苍白的脸上微微红了一下,跟王爱明解释了一下情况。  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既然来了,就先坐下吧。”陈爱民抽了口烟,点了点头,然后对王启明说道:“小王啊,我们先商议事情,你就先在边上听着,如果有什么需要,跟旁边的阿姨说。”王爱民嘴里的阿姨就是宋秘书。  王启明脑袋一阵晕,可怜自己满腹才华,居然无人识得,只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但形势比人强,王启明只得点了点头。  “好了,继续刚才的话题,刘馆长,你来说说你的看法吧。”王爱民做事雷厉风行,小小闲篇之后,就直奔本次会议主题。  刘雨林沉吟了一下,在座的几位局长都分管各个机要部门,哪个他都得罪不起,如果说县志里主要体现其中一个行业,另外的行业在县志里的篇幅就会相应减少,而且将来获得的扶持就会大打折扣。  而县志是一个县重要的面子工程,各个局长都在盯着这碗肥肉。而他作为本次县志编纂委员会的主席,说出来的话是有一定分量的。是以王爱民的话刚一出,在座的领导都紧盯着刘雨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依我看,”刘雨林咳嗽了一声,硬着头皮开始说自己的想法,“云台县多山地,土地贫瘠,因此窃以为应该以发展林业为主,大力扶植农业,毕竟,粮食是根本嘛。”  刘雨林这话一出,分管林业的王强顿时春风满面,分管农业的鲁涛也满意地弹了弹烟灰,满意的抽了一口。  “刘馆长,你这话说的有点偏颇了,我们水利局在过去几年可没少下功夫,就说说石门水库吧,帮县里填补了多大的用电缺口。”说话的正是水利局的局长龙大。  财政局的赖发也不依了,用食指叩击着桌面,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刘雨林一见犯了众怒,赶紧解释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最终还是要群策群力,提出比较实事求是,符合实际的方案来。”  王爱民眉头紧皱,看着吵成一片的家伙。这帮饭桶,平日里人模狗样的,等到邀功领赏的时候,就恨不能咬对方一口。商议了一下午也没达成比较可行的方案,肚子都咕咕叫了,他们也不管不顾。  “我来说两句吧。”此时,一个儿童清脆的声音响起在闹哄哄的会议室,如一汪清泉浇在一群被烈日暴晒的蛤蟆头上。  这群蛤蟆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半天,才搞清楚说话的正是坐在角落里的王启明。  “哟~~~”王爱民嘴角笑了一下,心想反正现在场面有点失控,让这个小孩子出来调节下气氛也未尝不可,他虽然跟眼前的侄子接触不多,但也从家人口中听说过他有股子机灵劲,于是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的小天才要说话了。哈哈。”  王爱民这一笑,满堂的人也都哄笑起来。  王启明站了起来,发现比桌子高不了多少。他觉得这样气势不够,就爬到椅子上去,这样一来,果然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在座的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稀得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就都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制止王启明的放肆行为。  王启明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领导的派头:“刚才刘馆长分析的不无道理,云台县山多田少,地狭人稠,大力发展农林畜牧业不失为一个好的方针政策。”  话音未落,蛤蟆们又开始呱叫起来了。  “但是,还有但是。”王启明继续大声说道:“这是远远不够的,说难听点,这是非常短视的一个行为,有点近乎于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刘雨林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狠狠地把烟掐灭了,一双小眼瞪着王启明。  王启明才懒得理会刘雨林的敌意,会议室里浓重的烟味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毛主席教导我们要用联系的观点看问题,身为领导,目光不能短浅,我们要有大局观。不能单单从一个县的视角出发,而是要从全市、全省、全国乃至全球的视角看待这个问题。”王启明故意停顿了一下,好给那些蛤蟆们一些反应的时间,果然,他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就我估计,在未来的几年,世界将进入一个信息化的时代,整个地球会变成一个互相紧密联系的地球村。因此,文化的多元性也会体现出来,这就意味着资源的整合会更加彻底,相互之间的流通也会更加频繁。所以,举个例子,我们县既然不适合大力发展农业,就可以从别的地方引进粮食,把更多的人力物力放到发展别的行业上去,大力发展经济,从而起到曲线救国的作用。”  王启明的这番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闷头抽烟,虽然王启明所说的“信息化”、“地球村”等字眼听起来多少有点怪异,但仔细琢磨,又不无道理。  王爱民更是大吃一惊,过年的时候他跟王启明见过一面,交谈之中,他只觉得王启明聪明机灵,可没发现他有这般见地。难道才半年多不见,这个小孩子就脱胎换骨了不成?  “那你觉得我们县最适合发展哪个行业当支柱产业呢?”王爱民说话总是那么的直奔主题。  王启明笑了笑,心想这些人并不是盲目的狂妄自大,还是有他们谦虚的一面。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文化的交流在将来会越来越频繁,文化的多元性价值也会得到更多的重视和体现。传统的行业在国民经济中所占的比例会越来越小,而第三产业所占的比例会逐步加大。只有更多的新兴产业的加入,才能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从根本上解决闲置劳动力的分流问题。”  县领导班子的成员不比王启明村里的人,很快就理解了王启明所说的话里的含义。当时各级政府也正在提倡大力发展第三产业,解决就业问题。但至于怎么执行,有哪些项目可以上马,前景如何,一直都没有比较典型的例子作为参考。是以王爱民等人也都有点踌躇。  “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可是具体该怎么操作,你有想过吗?万一方案失败了,你一个小屁孩,不用承担什么后果。可我们就不一样了。”林业局局长王强心直口快,大大咧咧地把大家都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起点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王启明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这鼠辈,虽然长得五大三粗,霸气十足,但在关键问题上魄力全无,裹足不前。就是因为这群人居庙堂之高,云台县在后来的竞争中一直慢邻县一步,最终在规划铁路的时候,都没能抢得一条通过云台县的线路。  “那我就直说了,”王启明目光凛冽地扫视了一圈,“首先我们应该大力发展旅游业。”  王启明话音未来,一直眯着眼睛打瞌睡的旅游局局长孟友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名字跟“梦游”发音差不多,所以得了个绰号,叫“梦游局长”。他所掌管的行业一直处于弱势,人微言轻,他的发言多数都被直接忽略掉了。于是他也养成了一个习惯,一到开会就打瞌睡,落得个耳根子清净。  “旅游业发展起来可不容易啊,我们县没有好的旅游项目,至今也没完成创收的目标。”孟友慢吞吞地说道。  王启明自然是了解这个情况的,而且事先也有准备。  “刚才我不是提到过文化品牌了吗?我们县并不缺乏有竞争力的旅游项目,只是没有好好包装,没有做到资源整合,从而没有形成规模效应。我来初步列一下有发展潜力的旅游项目,首当其冲的是隋朝古刹“清凉寺”,RB的佛教就发源于此,一行法师,东渡RB的鉴真法师都曾在这里修行;其次,云台山是著名的‘唐诗之路’上的重要节点;再然后是栖霞山,济公的故乡就在它的脚下,他老人家曾经在上面的一个山洞里修行近7年。”  顿了顿,王启明继续说道:“当然,我说的这些,在座的几位都知道。所以,我们不并却资源,只是缺少宣传,缺少包装,这就需要县宣传部门在外大力宣传这些旅游景点,提高知名度。”  王爱民等人都点了点头,云台县一直没把旅游行业当回事,花在宣传景点上的费用历年来少得可怜。  “OK,然后是最重要的,我预见在不远的将来。”王启明很享受自己这种高瞻远瞩的风范,“旅游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休闲才是最大的卖点。我预测在未来几年,中国的经济会有个很大的飞跃。城市里的人在吃饱喝足之后,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来我们这种乡下玩玩,放松一下他们那紧绷的神经。他们说是来接受历史人文的洗礼,其实就是找借口来玩的。旅游旅游嘛,没那么严肃,就是玩儿。因此要让他们玩得开心,才能积累下口碑来。很骄傲的说,云台县有山有水有古迹,基本的硬件已经具备了。但遗憾的是,没有好的住宿条件,饮食条件,游客们没法玩得开心。所以回头客就少了。大家回去一说,这地方景色倒还不错,就是让我瘦了十好几斤,谁还会来玩?”  王爱民等人终于明白王启明是想说云台县的旅游配套设施不够齐全,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以前,他们总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以为有好的旅游景点就能吸引到游客,但忽视了“休闲”这个概念。  “小王啊,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想请问你一下,你觉得投资这些配套设施风险大不大?万一花大价钱投入进去,没有起到预计的效果,岂不是打了水漂了?”王爱民的担心并不无道理,在当时,临近区县都还没这个先例。  “怕什么?古今之道,大势所趋,顺之者昌,逆之则亡。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我来投资建设,只要你们政府出政策扶持就行了,当然,还要有一定的资金扶持。等我的项目初见成效了,你们再跟风而上也不迟。”王启明见时机已到,抛出了自己此行的最大目的。  众皆哗然,这些配套设施在当时没有个几百万是下不来的。几百万啊,那时候可不是个小数目,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而这个十岁孩童说起来,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  王爱民皱着眉头沉思了良久,心里盘算着。王启明这个小孩子,昨天看他文章的时候,以为他只不过是个极具文学天赋的少年天才。没想到今天他从宏观微观上分析了一番云台县的形势,让他这个自命不凡的县长也赞叹不已,许多悬而未决的难题,在王启明手里,如庖丁解牛一般,应声而解。所以他对王启明的意见不敢小看,但真要把王启明的话当做云台县未来的指导方针,未免有点儿戏。但他从政多年,知道形势不等人,万一错过机会,将来可是后悔不迭。因此他万分踌躇。  良久,王爱民吐了个烟圈,说道:“这样,你年纪太小,需要找一个法人。然后政策方面,我们会再做商议,尽量扶持。至于资金方面,银行可以贷一部分给你,但是大部分得你自己解决。你看如何。”  王启明一听,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重生之后,几天内就有如此收获。他已经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钱进了自己的口袋,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云台县的居民生活将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王启明克制住自己的兴奋,淡淡的说道:“谢谢王县长,我回去后会尽快安排。然后,刚才讨论的话题我还没说完。旅游业、服务业发展起来只是县里工作的一部分。要真正解决农民增收问题,我看还得因地制宜,多种些水果蔬菜,而不是局限于水稻等农作物,这一方面我就不多说了。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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