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登山图照片

男人徒步登山的好处及注意事项
本文导读:男人在徒步登山过程中,预防体温过低除了保有充足的御寒装备外,自我保护及抢救、保护失去活动能力的登山者是最重要的防御措施。那么徒步登山有什么好处?徒步登山注意事项有哪些?
  男人偶尔来一次徒步登山远离城市的喧器,呼吸大自然的新鲜空气也是不错的选择,但徒步登山时要多学点该方面的知识,下面小编就为大家普及下徒步登山的好处和注意事项,想了解的不妨看看。
  徒步登山的好处
  1、脚力--令双脚灵活有力,爬山是进行脚力锻炼的最佳方式之一。
  2、爬山可促进毛细血管功能--感觉全身舒爽通畅。
  3、爬山可以强筋健骨。
  4、 &森林浴&绿色法。进入森林,跋山涉水,静思养神,全身沐浴森林的精气和香气,洗净城市尘嚣,心旷神怡。
  5、爬山可以明显提高腰、腿部的力量,行进的速度、耐力,身体的协调平衡能力等身体素质,加强心、肺功能,增强抗病能力。
  徒步登山的注意事项
  1、心脏是维系生命的重要器官,心脏衰竭即使在低海拔地区及时送入危重病房在各种先进仪器的抢救下也是一个高率的病症。在山区交通不便,抢救条件也有限,一旦发病,几乎是必死无疑。因此,心脏衰竭重在。进山前一定要做好身体,有禁忌症的人员不应盲目进山,一旦发现自己能力不及时也不要卤莽地向上继续攀登。
  2、在登山的过程中应时刻注意自己心脏的工作情况,并注意保护心脏,可服用维生素C以保护心脏、维生素E提高人体抗缺氧能力。如果因血液中红血球太多而导致血液粘稠、心脏负担加重,可以考虑放血。可适当使用利尿药减轻水肿。在水肿条件下,病人会感到口渴,此时让病人喝大量的水,特别是盐水会引起致命后果。
  3、在登山过程中如果有切片的人参,将有很大的用处。在最紧急时,人参甚至可以当饭吃。大剂量的人参是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责任编辑:林育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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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热文排行这些美如画的徒步登山线路
近年来,徒步登山活动越来越火,已成为不少现代人放松减压、休闲健身的生活方式。
徒步登山不仅可以锻炼自己的耐力和意志,还可以促进团队合作意识、增强团队的友谊,跟大伙一起披荆斩棘,排除万难之后登上顶峰,一览众山小。如果你没有亲身体验过,那么你一定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过瘾!
在广东,就有不少风景优美的山林。一起来,徒步约起!
八排山风景区位于云浮罗定市船步镇,地处罗定市、信宜市、阳春市三地交界处,海拔1080.5米。八排山由八座别具一格的山脉组成,故得此名。八排山天堂顶是一个天然小草原。
摄影:苏汉荣
八排山有“广东香格里拉”的美誉,游客可以沿着罗定八排山二级电站-机耕路-山路-水坝-松树林-草原路线徒步。登山道路较为崎岖,对游客体能有一定要求,登顶大约需要两个半小时。
摄影:苏汉荣
山上树木长得奇异,像是山顶的风太大,把树干都吹得弯了腰。当你爬上山顶,看到高山上的草原和树林,便觉身临仙境,与世隔绝。
当然,小编要事先告诉你,上山路上困难重重,需要披荆斩棘,才能看到如此美景哦!
摄影:苏汉荣
牛群懒懒散散的,有的趴在草地上,也不太搭理登上山顶的游客。有些驴友会选择在八排山山顶搭帐篷过夜,欣赏第二天的日出。
在这里提醒一下大家,到了晚上山上雾气很重,千万不要把衣服放到帐篷外,否则会变得湿漉漉的。
摄影:苏汉荣
交通:可乘大巴到罗定市区转中巴到船步镇,再包车到八排山二级电站。
自驾:经广昆高速转云罗高速公路,罗定东出口下,经S352转G324接S280至船步镇。从船步镇出发,30多公里后可到达山脚。
大南山位于惠东县增光镇与海丰县接壤的地带,聚集了山峰、飞瀑、河溪等自然景致。不少户外运动爱好者选择在这里开展登顶、溯溪、林间小道徒步、漂流等活动。
大南山有着江西武功山一样的高山草甸, 有着船底顶一样的高原风光,因此成为了一个开展户外活动的好去处。
摄影:老袁
有一定徒步经验的游客开展两天一夜的山野负重徒步活动,可以选择大王庙-斧头石-沼泽地-水底山-草坡顶-爆石坡-牛皮嶂顶-元潭村的徒步路线。
如果徒步一天,则可以选择最精华的一段线路:大王庙-斧头石顶-沼泽地-A9-盘山公路。
摄影:老袁
大南山一带群峰耸立,林深壑幽,其中主要的山峰有五座:斧头石顶(1105m)、水底山(1290m)、牛皮嶂(1118m)、金牌山(950m)、银牌山(840m)。徒步穿越大南山是强度很大的活动。
摄影:老袁
一路登高,登山者在茫茫草野中穿越而行。山坡上能见度极高,在这里可以眺望远景,蓝天白云似乎触手可及。
摄影:老袁
所谓“雾锁山头山锁雾”,远端山峰被云雾缠绕,雾气仿佛从山顶处冒出。越往深处走,山体越陡。
当你终于登上眼前这个陡坡,会发现自己面对的又是另一个更具挑战性的陡坡!也许这便是登山的乐趣。
摄影:老袁
如果选择的是两天一夜的路线,你便可以在天然溪谷里听溪水潺潺、虫声吱吱;甚至可以在潭中畅游一番,神清气爽。晚上数数繁星,清晨看看日出,颇为惬意。
摄影:老袁
自驾:广州华快-岑村立交-黄村立交(S15)-广州绕城高速(G4)(萝岗)-济广高速公路(G35)-广惠高速(S21)-乌塘立交转G324-走环城北路-惠东中学转S356-多祝镇集联村南山漂流指示牌右转村道-龙岩寺-大王殿。
天露山位于云浮市新兴县里洞镇洛洞村,海拔1137米,为新兴境内最高山。
相对来说,天露山是一个攀爬起来比较轻松的登山地。
从岗坪村出发,登顶天露山大概五小时。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在岗坪坐车到一个海拔将近九百米的点再爬,所用时间会少很多。岗坪村是天露山山腰上唯一有人烟的地方。
摄影:简金月
山脊是开阔而柔软的草坡,沿路散落着丛丛杜鹃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在这里,登山者不时可以看到牛群满山奔走。
摄影:简金月
停下来眺望一番,你可以看到远处的风车。天露山中长命坡的这一段山路很陡,登山者走起来会比较累。
摄影:简金月
在春天,登到顶峰时你会看到成片的杜鹃花海,这也算是在辛苦了一路之后,天露山送给客人的礼物了。
摄影:简金月
自驾车:从广州出发,沿着佛开高速,在开平市沙塘出口下高速。然后沿着S274向新兴方向,大约行40公里,到达大沙镇,可将车停在岗坪小学附近。
南昆山位于广东省惠州市龙门县境内,在广州增城、从化交界。其顶峰天堂顶海拔1210米,在广州从化石门国家森林公园的石门风景区内,是广州第一高峰。
上天堂顶有多条路线,可以从南昆山、石门、石灶、良平、影村上。从南昆山上的那条路线走起来比较轻松,被户外爱好者称为“拍拖线路”,意思是情侣拖着手都可以上去。从影村和良平上的这条线路由于走起来比较困难,被人们开玩笑称作“自残线路”或者“迷路线路”,经常有队伍找不到线路上顶或者走错路到龙门去了。
▲南昆山自然保护区内的瀑布,溪水十分清凉。
家庭出游的朋友可以选择南昆山景区-观音潭-天堂顶线路,轻松悠闲地一路欣赏南昆山的川龙瀑布、九重远眺、石峡奇观等景点。
▲南昆山鹭鸟群在山间飞翔。
▲南昆山上的高山日出
南昆山天堂顶经常被云雾所笼罩,因此,想看日出需要碰碰运气。站在天堂顶举目远眺,东方天幕的一线晨曦由灰暗变成淡黄,再变成橘红。天空的云朵,赤紫交辉,瞬息万变。
天堂顶上没有地方过夜,登山者如果想要看日出,需要露营。
自驾车:经广河高速公路、莞深高速公路-南昆山景区;或经华南快速、京港澳高速公路-从化街口(良口镇方向)-共青路。
徒步登山小提示:
1、登山徒步要带好装备。包括徒步鞋或者登山鞋、登山杖、背包、水袋(水壶)、登山雨衣、食物、药品等,需要露营的登山者需带上头灯、帐篷、睡袋等。
2、登山队伍在登山前要做好详细合理的计划,出发前,一定要做好热身运动。
3、整队应经常在一起,不要让组员单独在后面或远处超前。注意队友的精神、情绪及体能情况,并互相照顾。
4、一定要注意环境卫生,切勿在山上乱扔垃圾。选择徒步的山很多都是还没开发的,山上很少人会管理卫生,被随手乱扔的垃圾会一直留在美丽的草地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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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搜狐热点徒步登山简笔画图片_可可简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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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作为一项大众的体育锻炼项目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喜爱,这张简笔画画的就是一个人徒步登山的简笔画,在简笔画中看到一个登山爱好者背着行李,手里拿着拐杖在徒步登山。
两个人互相帮助,登上山峰,徒步登山简笔画图片。
登上不光是一个体育锻炼项目,更是一种挑战自我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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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谁:和朋友
作者去了这些地方:
做个广告:我的新书《一路童行:想带你去看看这世界》已经出版,署名“木弦”。这本书讲述的是与本文中我的间隔年旅行有关的故事。以下是《一路童行》在一些主流网销渠道的链接: 当当网: http://product.dangdang.com/.html京东图书:http://item.jd.com/.html鸣谢!一、生日礼物 我已经筹备好了瑞士之行的一切,在出发前的第六天,老板发了条E-mail给我,约我下午4:30在会议室与他详谈。 他很少以这样的方式事先知会一次一对一的谈话,对此,我有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但愿我是错的,不幸的是,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足以对我这种不详的预感提供支持。 在会议室中,比我落座更早的,是老板手上的一叠文档和笔记,看来他对这次谈话有着充分的准备。 老板开宗明义的列举了一些我的团队在工作中的失误,却巧妙的回避了我预想中的事件,即便面对着我的几番言语试探,他也均非常职业的一一化解。 之后,自然而然的,他建议调整我的工作岗位,要把我调整到相对次要的一个部门,对我的团队,他也已经有了妥当的安排,并重点提到: “我担保,你的职级和薪资和不会发生变动,对外,我们的官方说法会把这列为公司正常的轮岗需要。” 我尽量平稳了一下心态,感觉在目前的情绪下,我并不适合立即作出任何反应,于是我说: “事发比较突然,请您给我一段思考的时间。” 老板说:“好吧,请你在休假之前,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两天之后,我主动找到老板,经过和家人的商议,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我不能接受调离团队的结果,而是请求公司与我主动解约,并给予我相应的经济补偿。 老板没有丝毫犹豫的同意了这个要求,我表面平静,而心底极端的失望。 经过一个下午与HR部门的反复讨论和尽量争取,老板告知了我补偿款的具体数额。 这个数字,比我的预想低了不少,不过......说真的,无所谓了。 劳动合同解除协议已经准备好,我所需要做的,只是在合同上签个字,随即,瑞士假期结束后,这家我已经服务了近五年的公司将与我无关了。 签好了名字,在填写签约日期那一项的时候,我稍作停顿,难以察觉的苦笑了一下。 老板拿到我签好的协议,也大致通读了一遍,看到协议的下款处,不由得怔住了。 “今天......好象是你的生日?” 我点了点头。 老板无法掩饰自己的不安,在员工的重要纪念日炒人,确实是职场大忌。 我说: “千万不要在意,其实我本可以在明后两天再和您谈,事实上这个日期,是我自己选的”。 我没有说出的话是,这纸劳动合同解除协议书,是一份我送给自己的,刻骨铭心的生日礼物。 那天,我在微博上发了三个字: “三十八”。 原以为没有人会猜透这三个字的含义,可我忘记了微博小秘书恼人的好友生日提醒功能。 于是,在这三个字之下,我收到了一连串的生日祝福。 现在的我,其实最不需要的就是祝福。 这将是我十五年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没能昂首走出一家公司。 虽然我自认为极少对这份工作投入感情,也时时盼望着还我一份自由的那一天,然而,我从未想过,我的自由会以这样的方式到来。 十五年来,从最为普通的公司底层职员,发展到在今天这家公司里达到了职业的天花板,在旁人看来,无论如何我也能算是生活中的强者。 想不到,一切消逝得如此简单、如此寂静无声,即便是向水中扔进一块石子,也会比这多激起几圈涟漪。 三十八...... 三十八......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次日的清晨,毛毛告诉我,我曾经三次在睡梦中蓦然坐起,睁大眼睛茫然瞪视着眼前的黑暗。 可我自己,对此却丝毫没有印象。 我需要在最后一次部门会议上,宣布我的“辞职”决定。 那天早晨,这个巨大城市污浊的空气中飘落着污浊的雨滴,我开着车,在奔赴职场的路上,一次次循环播放着Bon Jovi令人亢奋的《It's My Life》——我需要一点勇气。 事实上我的表现非常不错,我微笑且轻松的宣布着我的“决定”,微笑着和每一位同事道别。 我却分明看到,我的同事们在错愕之余,那些几乎不敢与我对视的一双双眼睛,它们一点点刺痛着我的心。 办好交接手续,交还了所有公司物品之后,老板请我出去坐坐,我们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喝咖啡,场景正如我进入这家公司前的那次面试。 我们敞开心扉地聊了大约两个钟头的时间,我觉得,这次谈话让我们双方都释然了不少。 傍晚,如往常一样的时间下班回到家中,我轻轻地对毛毛说: “抱抱我” 然后,我就彻底放下了坚强的伪装。 临行前的那一晚,城市里连日的阴霾终于结束了,夕阳在最后关头从连绵的乌云之下探出头来,光芒穿透了半边天空,灿烂的云霞,在红日映照之下翻腾变换,一道完整的彩虹桥,从东至南,横跨在我家露台上。 几天来的睡眠不足和一些酒精的刺激,让我的咽喉总是郁结着一些吐不出咽不下的情绪,它们化作了严重的炎症,仿佛要常驻在我的嗓子里。 我的背包重到我几乎无法负担的程度,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不能负着这样的重量在阿尔卑斯的山间徒步露营,我早就已经算不得年轻了。 然而我确实需要如此,对我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比瑞士之旅更为重要的事情了。 阿尔卑斯当然不会带给我答案,但我期望它能暂时抚慰我羸弱的身体和心灵。 二、远山的呼唤 第一次的欧洲之行,为什么选择瑞士? 我对欧洲各国的城市风情并无大爱,去欧洲,只是为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名字:“马特洪”。 那座完美的三角锥形的雪山,阿尔卑斯出镜率最高的一座山峰,在四五年之前的某次相遇,让我一见倾心。 我已不记得那是在电视上还是网络上了,马特洪峰的形象投射在一池平静到没有丝毫缺憾的完美湖水中,与它的倒影共同悬浮于天空中。 是的,悬浮,我认为对那种情景来说,悬浮是最为贴切的词汇。 日出的阳光将马特洪锋利的角峰映成夺目的金黄色,那个情景,怎么看也不象是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上应该出现的。 从那时开始,我就迷恋上了这座山峰,想方设法搜集着在马特洪峰地区徒步的各种信息,寻找着那让我难以忘怀的一池湖水。 渐渐的,那座山峰与我之间仿佛建立了某种奇妙的联系,我时时能够听到他在招唤着我,让我去朝拜他的真容。 如今,终于到了出发的时候。 马特洪——等着我。 瑞航的这班飞机舒适且宽敞,糟糕的是我和毛毛即使提前一天通过网上值机订座,却仍然被分配在不同的两排。 坐在我旁边的,一看便知是经常往来瑞士与中国的商务人士,非常主动和健谈,一上来便自我介绍说是居住在的瑞士人,因生意上的原因在中国出差。 “那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他问道。 我其实对和陌生人聊天意兴阑珊,尤其当他问出这一句,我更是恨不得立刻换到毛毛旁边的座位去。 终于有好心人肯和我们调换座位,之后,我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向毛毛把这些年来,我在这家公司中的一切成败往事、一切辛酸与不甘都当作别人的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我要把所有的垃圾,都倾倒在这架航班上,我不要带着它们到达瑞士。 经过了十一个小时的飞行,航班穿过了瑞士上空厚厚的云层,我终于看到了被无尽的浓绿覆盖着的,周边的大片原野。 我们对苏黎世这座世界金融业的首都并无兴趣,从机场立即搭乘火车赶往瑞士真正的首都伯尔尼。 伯尔尼是瑞士三座最重要的古都之一,时至今日,它的国际知名度远不及瑞士的国际化都市苏黎世和日内瓦,甚至是洛桑,或许也正因如此,伯尔尼的老城区几乎是原封不动的保存了数百年前的风貌。 天气始终阴沉,我们步行穿过铺满着鹅卵石的古街,看到那些形态各异的喷泉,看到彬彬有礼的骑警,看到临街风雨骑楼下的店铺,看到那座著名的钟楼,也象其他游客一样在整点到来时参观那座巨型大钟的表演,我心里却始终在盘算着,象这样的天气,明天在策马特,我真的能够看到马特洪吗?
(老城11座喷泉之一的正义女神喷泉,也是我认为雕塑最精美的一座——正义女神蒙着双眼,却能明察秋毫。)
(我在瑞士最喜欢的一座教堂,伯尔尼庄严肃穆的的Muenster阶梯大教堂)
(Muenster教堂门廊上的浮雕:最后的审判,描绘了天堂地狱的景象,远看精致,近看粗糙。) 当我们穿过阿勒河上的大桥,走出老城区,并沿路上行到著名的观景点玫瑰花园时,天光仍然大亮。 由于实行夏时制,瑞士的白天显得过分的长,每天到晚上9:30太阳才刚落山。 而瑞士的店铺,关门又格外的早,到下午五点多时,除了餐厅,已经没有什么店铺仍在营业了。 所以我们在这里暂时无事可做,只是望着那片我们刚刚走过的老城,看着清冽的阿勒河,用一个温柔的转身,把那些层层叠叠的红色屋顶拥入怀中。
(,Muenster教堂的外观部分正在装修,相当有碍观瞻。说来也怪,此行我们遇到的每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物都在装修,、图恩城堡都搭着脚手架,这运气......)
我向附近一位衣着考究、正在吸烟的中年人借火,出乎我的意料,这位从面貌看应属亚裔的老兄却是本地人,他指着眼前老城区的边缘说道:我的家就在那里。 随后,他向我报告了一个好消息,从明天开始,瑞士多数地区都将走出持续了近一个月的阴雨天,要放晴了。真是大快人心。 老兄说他很熟悉亚洲,因为他经常会前往马来西亚,他的生意落脚在那里,随后他用了很长的篇幅来述说他是如何从瑞士购买一些二手的电子产品,再倒卖到马来西亚去的。 “所以,我是个生意人”他总结道。“你呢?你做什么工作?” 又来了。 晚上,当我借用客栈的WIFI登录私人邮箱时,输了好几遍密码仍然登不进去,这才意识到,我竟然不自觉的输入了公司电脑的用户名和密码。 完了,我不可救药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肖申克的救赎》中那个被囚禁了一辈子,刑满释放后没多久却选择上吊的老头子,想起了他的台词: “离开了监狱,我一无长处,没有别人的看押,我连尿都撒不出。” 体制内的人,无一日不想着获得自由,然而十几年被体制约束着一路走来,当自由真的来临时,我眼前只有茫然未知的未来。 我忽然理解了刚刚退休的人,为什么会有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不是忙着去享受生活,而是忙着去找一份哪怕工资低的可怜的返聘工作——恰如当年我的父亲。 一眼便可以从出生看穿到死亡的体制化人生非常可怕,然而对于已经被体制化的人来说,自由更可怕。 因为自由便意味着未知。 有的人,可以欣然享受着未知的世界与时间带来的新奇感受,有的人,如果偏离了“正常”的轨道,却没法存活。 这是正宗的体制化人格——原来我与体制的关联也已经这么深了。 次日清晨,天空并没有如约放晴,反而下起了小雨,我和毛毛坐在伯尔尼街头一家面包店门口享受着昂贵的早餐,雨中,一只小鸟盯上了毛毛手中的面包,竟然扇着翅膀悬停在空中就要直接抢夺。 在瑞士街头,经常就有鸟类直接从我们身旁飞过,它们仿佛不懂得要与人类保持起码的安全距离,这与国内的情况大相径庭。 我们要特意绕远搭乘著名的黄金线列车赶去蒙特洛参观瑞士最为重要的古堡西庸,然后在从蒙特洛乘火车沿着瑞士的南部边境,前往我们最为重要的目的地,马特洪峰所在的小镇策马特。 在火车站等待换乘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情况,一列我们已经在列车出发表上查好的车虽然如约前来,却完全是空车,而且不允许乘客登车。放鸽子这种事,在列车运营分秒不差的瑞士简直是匪夷所思,我还以为是我们查错了表格,便请站台上同样登车的本地人帮助,可他也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好瑞士火车的发车间隔相当紧密,赶下一趟列车并不会耽搁太多的时间。 在黄金线列车上,一点点湛蓝的天空开始逐渐攻破层层乌云的防线,当云层最终被割裂、被蓝天所取代时,有耀眼的阳光忽而就从天空中倾泻下来,照耀在车窗外碧绿的瑞士田园上。 列车上的游客心情都好极了,几个韩国和台湾的女生手中的照相机一直在忙个不停,全程都几乎未曾落座。 我们所乘的这一趟黄金列车,是瑞士官方推介的火车旅行黄金线的南段,从图恩湖畔美丽的小镇施皮兹开始,向西南方向到达蒙特洛。后半程中,列车穿行在阿尔卑斯山区,视野中总会有那么几座雪山吸引我的视线。随着海拔的上升,瑞士味道十足的牧场与小木屋也纷纷点缀着窗外的风景,这是使瑞士风光区别于世界上其他高海拔风光的最重要、最“瑞士”的因素。 黄金线风光果真名不虚传。
(黄金线列车上,天晴了。) 黄金线延展到畔,瑞士面积最大的湖泊展现在我们面前。 从蒙特洛火车站乘游船,在日内瓦湖上穿行大约20分钟左右便可抵达西庸古堡。 那座城堡的规模,远不如我们想象中大,而且形状有点“圆乎乎”的,怎么看也不象是能位列欧洲十大古堡的样子,唯清澈见底的日内瓦湖,时时衬托着古堡的身影,为西庸加了不少印象分。 西庸古堡那数十间大小不一的房间,从内部看起来材质都有些粗糙,纵使其中有绘在墙上的壁画和装饰已经完全褪色的缘故,我仍然没法以那些黑乎乎的石头墙壁来设想中世纪欧洲贵族生活的奢华。
(西庸城堡,城堡的另外一侧正在施工,全是脚手架,简直没法看。) 结束了在西庸古堡的逗留,我们再次搭乘火车,奔赴我翘首以待的马特洪。 从中转站Visp开始,列车一头钻进了一片峡谷地带,随着海拔的逐步提高,两侧的悬崖愈发陡峭,高擎的石壁向火车车窗直逼过来,火车以特别缓慢的速度吃力的攀登着。 列车上,整个车厢全都是兴高采烈的、赶去策马特徒步的老年人。 列车广播预告策马特即将到站的时候,我仍是没能看到马特洪峰的身影,直到策马特镇稠密的建筑已在列车的前进方向冒出来的时候,那座三棱锥一般直刺天空的马特洪,才从右侧一座高山的遮蔽后,谨慎的露出了它那锐利的角峰。 你的呼唤,我一直听得到——所以我来了。 三、意外 凌晨五点,天色已经转亮,策马特镇的空气中满是凛冽的冰雪气息。 这镇子比昨日飘雨的伯尔尼还要冷。 我从镇上出发,朝马特洪峰反方向的山坡高处走去。 马特洪,在凌晨时分泛灰的天空中清晰可见,他静默地注视着我。 我在寂静中走着,前方高坡上有什么动物忽然在我眼前一闪,吓了我一跳。 我看不真切,只见到那棕色毛皮的一角瞬间就消失了踪迹。 莫非这里的山区还有什么猛兽不成?
我从小镇边上茂密的森林中找到一个能够俯瞰策马特小镇的草坡,坐了下来,马特洪峰就在我的对面,在周边有着连绵温柔曲线的雪山映衬之下,显得出类拔萃,它身上皑皑的白雪在日出前的短暂平静中泛出幽幽的银光。 不到五分钟,第一缕阳光在瞬间就将马特洪的顶峰染成艳丽的红色,然后,那光向马特洪的全身散开,逐渐转为耀眼的金色。 马特洪之下,小镇仍在沉睡,一小时以后,阳光才能打在小镇最高的教堂塔尖上。 镇上的居民和游客,对这座山峰的存在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人特意早起看日出,唯有我,独自一人坐在山坡上,注视着那温暖人心的金色,目光永远不再移开。 之后四天的徒步行程中,我的目光也如这天的清晨般,永远注视着马特洪峰的方向。 我要寻找的两个最为完美的高山湖泊,一个叫做Stellisee,一个叫做Riffelsee,分别隐藏在马特洪对面的两座不同的高大山峰的山脊上,两山之间,在一条巨大冰川的末端,有道路可以让徒步者通行。我的计划,是先乘登山火车前往第一座山峰上的苏内加观景台,从那里负重步行至Stellisee湖边露营,在湖边看过日出后,再负重沿峡谷而下,经过当地有名的一条徒步路线“五湖线”中的另外两个高山湖泊,然后转向第二座山峰,攀登至Riffelsee再次露营,以便在Riffelsee旁再看一次完美的日出,或是在清晨轻装登顶这座山的顶峰Gonergrat,去参观马特洪山区最富盛名的雪山全景观景台。 计划貌似完美,能够破坏这个计划的最大不确定性,源于那两个高山湖在这个时节是否已经解冻。 没想到,我们在寻找前往苏内加观景台的火车站时,大麻烦就来了。 路人告诉我们,前往苏内加观景台的铁轨封闭了,官方正在新建一条另外的路线,而这条路线要在半个月以后才能接待游客。 他说:“徒步登山的路线就在前面,你们只能走上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身上扛着全部家当,愣在那里半晌无言。 如果从这里徒步上山,大约要负重爬升650米,才能如约到达苏内加,然后,再下降100米左右,并需要赶在晚饭前重新攀升400米高度到Stellisee去扎营。 全负重诶,包含我的摄影器材诶,这对我们来说简直不可能。 反正我一定要到达那个湖......拼了? 等等,还是再想想...... 思索许久,我终于有了新的计划——把原计划的路线反过来走,先乘另一条终点站为Gonergrat的登山火车,在中途站Riffelalp下车,徒步穿过两山之间的山谷,攀登到Stellisee去露营,再走去苏内加观景台,从那里下山撤回策马特。 这样走的缺陷是,我们无法在一条不走回头路的线路上把两个重要的高山湖和Gonergrat看遍,改日还得重复坐火车再上Gonergrat。 不过,最优的选择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在Gonergrat路线火车的火车出发站,我们又听到了另一个不幸的消息。 售票员告诉我们,由于今年气温较往年低,接近Gonergrat顶峰的徒步路线均被大雪封闭,至于我们想去拍倒影的其中一个湖泊Riffelsee,还被雪盖着呢,不信你们可以去旁边的实时监控录像上找找那个湖看。 售票大厅中,电视屏幕上实时播放设在Gonergrat顶峰的监控录像,我睁大了眼睛,也只见顶峰上白茫茫一片,哪有湖的痕迹! 我对心目中马特洪峰的完美倒影几乎已经彻底绝望了。 列车大斜度的攀升着,车窗右侧是马特洪的方向。 马特洪峰的顶峰被云层遮着,只有从顶峰延伸下来的几条坚毅的山脊和陡峭的石壁露在外面。 策马特镇的屋舍在几分钟之内就离我们远去,再一转弯,小镇和马特洪峰都看不到了,而另一面的阿尔卑斯群山和一道遥远到不可思议的山谷蓦地展现在眼前。
列车到达第二站Riffelalp,我们的重装徒步行程将从这里开始了。 从Riffelalp出发,有一低一高两条路可以前往五湖线路中最近的一个湖泊Grünsee,我们选择比较绕远的上坡路,因为这条路线显然会先通向面对马特洪的一侧,我们急于要在云层散去的第一刻目睹那座伟大的山峰。 很快,我们到达了距离Riffelalp站最近的观景台,马特洪峰,以及那条策马特镇所在的山谷就在眼前,场面极大。 云在马特洪头顶上挑逗般聚散,那三角锥的顶峰时有时无。 我们简直舍不得离开这一侧的徒步小路,于是继续前行,准备看看这条绕山前进的路将把我们带到哪去。 可走了不到十分钟,路被从山坡上滑下的,半人高的积雪彻底阻断了。 抬头仰望铁轨所前往的Gonergrat的方向,路途上亦有类似的大面积积雪,看来,徒步登顶Gonergrat确实希望不大。 既如此,还是转向Grünsee,去走五湖路线吧。 当我们走到一个没有路标的岔路口,拿不定主意该走那边去Grünsee的时候,从高处上坡上,有一个徒步者的身影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我们这边晃悠过来。 远远的看到那个身影时,我脑子里莫名的浮现出一个词——“屌丝”。四、两个Loser 那人的身材在欧洲人中算不得高,穿着一条迷彩裤和一件肮脏至极的棕色长袖恤衫,多日未洗的头发已经开始打绺。 他的肩上背着一个白色的布包袱,里面轻飘飘的仿佛什么都没装,右手拄着一条登山杖,在山路上缓缓漫步,将要接近我们时,便停了下来,朝马特洪峰的方向坐下来欣赏着风景。 我正需要决定前进的方向,便走过去搭讪。 待走近了,才发现这人的脸已经被阳光晒成熟螃蟹的颜色,嘴唇上爆出了一层白色的死皮,下巴上斑白的胡须起码半年没剪过了。 他主动向我打着招呼,随后问出了旅途中最经典的问题: “你从哪来?” “东土大唐,你呢?” “德国”。 关于天气、风景什么的开场白聊过以后,我开始切入正题,向他问起路来。 “你们要去Grünsee?那你们走反了,应该从火车站走另外的路”。 我回答说我们就是打算绕这条上坡路来看风景的。 “哦,那倒也行,这边也能通Grünsee,我是在这边山坡上找些材料修我的背包的,反正也没什么目标,就和你们一路走一段。” 找材料?不明白。 “是这样,我的背包坏了,我需要找一段金属管材来修好它,这边山坡上经常有游客废弃不用的登山杖,前面还有个工地,应该比较容易找到我需要的材料。” “策马特那么多体育商店,你为什么再买一个,或是找人帮你修呢?” “策马特?不......那边东西都贵的很,我才不在策马特花冤枉钱呢......我很穷,这才是我到这里的第二天,我才不往他们那里送钱呢。” 说真的我将信将疑,看这家伙的样子就好象已经在山里混了一个月似的,却没想到两天以后,我也会是这么一副德行。 “你去过少女峰地区吗?”我问道,想再摸摸少女峰那边的情况。 “少女峰,我从来都没去过那里。大家来瑞士都是在策马特呆几天,再去少女峰呆几天,我可不是。我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因为我每年都来这里看马特洪峰,去年,我在这里呆了三个月,可我从来没想过去少女峰。” “三个月?你不用工作吗?你们欧洲人的假期也没有那么长的。” “我没有工作,我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了,有人问的话,我会说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一个工程师......” 我喜不自禁的感觉到,这才是我想要的对话,我说:“巧了,我也没有工作,我是刚刚失业,到瑞士来玩也算是散心吧”。 中德两国的失业屌丝,就这样不远万里的在这阿尔卑斯山山麓上相遇了。 可能在每个社会中,都有这么一些甘愿自我放逐或被社会放逐的人群,他们离群索居,与山野为伴。 曾经,他们的名字叫做嬉皮士,那时,无数的年轻人在摇滚乐和大麻的鼓励中选择远离社会。 后来,当类似的行为早已不能算作是一种流行文化的符号的时候,他们有了另外一个名字,叫做Loser。 我不相信在当今世界,这种放逐是完全自愿的选择,如果说有少数人,在主流社会完全拥有主流意义上的成功,仍然甘愿放弃一切,将自己放逐于社会之外,我认为这样的人简直是人中龙凤,极为罕见;而多数人,都在某种程度上与自己所处的世界格格不入,是社会选择放弃了他们,而非他们选择放弃社会,所以,他们必须被称为Loser。 中文的“屌丝”,无论如何还是有更多自嘲的意思,而Loser,才更适合眼前的这位——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入Losser的形格,而我呢,仅在最近的一个星期之内,也已经站在接近Loser的边缘地带了——实际上我这几天正在考虑着要不要正式努力地做一位Loser。 德国屌丝对马特洪山区的地形地貌了如指掌,他一路为我们指点着远处的五湖路线,如数家珍般述说着那几个湖的名字: “那下边的湖其实是个小水库,你甚至能看到入水的管子。再往上,有一个比Grünsee美得多的,叫做Grindjisee......那个湖简直......”说着,他伸手在嘴边作了一个“美味”的动作。 “叫什么玩意?” “Grin——dji——see......”他又仔细地重复了一遍,我虽然试图跟着他的发音模仿,但最终还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从嘴里抽出来打上几十个结。 “在Grindjisee的上面,更高的位置,你看,对面的山脊上,那里有一个大湖,非常大。” 我明白,那一定就是我要寻找的目标,Stellisee,我真正关心的、完美的湖。 “你说那个湖会不会结冰呢?” “我猜不会,你看看这条路上,雪并不多吧?再说这两天都会是好天气。” “哦?你看过天气预报了?” “不,我看风向。”他边说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当风从德国的方向来,放心,后面一定是好天气,当风从意大利来,你就要往山下跑了。” 随着德国屌丝的步伐前进实在是太惬意了,我几乎都感觉不到自己背包的重量,因为他走得实在是太慢了,那速度不能叫做徒步,而只能称为徜徉。 他一会指着一些绿色的岩石说这是金属矿石,一会告诉我们阿尔卑斯山区的一些鲜花的名称,看得出,他实在是爱极了这片山区。 几只肥硕的动物的棕色毛皮在阳光下反着光,一闪便不见了。 我忽然想起,清晨时分在上坡上看到的,大约也是同样的动物,那是什么? 德国屌丝介绍说,那就是这片山区大名鼎鼎的明星动物——土拨鼠。 然后,他开始兴致勃勃的介绍起瑞士与德国山区的动物、植物的区别:“比如说,我们那边的Drees即使是一样的品种,也与瑞士这边的样子不同。” “抱歉,你们那边的什么?”我没听懂。 “Dree——s” 这么个简单的英文音节从他嘴里发出来时却仿佛一小段弹簧般转了无数个圈。 我还是听不懂。 老兄有点抓狂了“这个单词你一定懂的,就是......Drees嘛,森林中的大家伙嘛。” 在这个单词上,无论如何我们的沟通是必定失败了,最终他放弃了解释:“我很开心终于找到一个英语比我还差的人了”。 过了几分钟的时间,闪念间我忽然明白了那个单词: “你刚才说的那个我没听懂的词,是Tree对吗?Trees?” “对——”德国屌丝长出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你不可能不懂这个词......” 我不由得大笑出了声,毫不给面子的说: “现在是我很开心,很满足了。” 走过了一处弯道,下一步我们将向着那条谷中冰川的末端进发了。德国屌丝说前面的坡上可以歇歇脚,那里有极棒的风景。 按他所说,我们走了上去,只见两侧的山谷在这坡上均可清晰得见,确实是一片视野大好的观景点,便决定在此开始午餐。 我邀请德国屌丝和我们共进午餐,准备请他尝尝真正中国味道的面条,他却执意不肯,而是自顾自的啃起了包袱中的干粮。 人家帮了我们的忙,还陪着我们走了这么远,怎么也得表示点谢意,于是我掏出腰包中的中国香烟问他: “你吸烟吗?”——据我所知,Loser没有不吸烟的。 “当然”他接过了我递过去的烟,顺便掏出另一只已经吸到一半的烟: “你看这种印度烟,是用某种植物叶子卷的,好处在于吸完之后扔到哪里都行。” “这是?”我盯着那个奇怪的烟草看,既然这东西来自神奇的印度,我不得不对它的成分进行恶意的猜测。 “哦,这只是烟草,不是大麻,在任何国家都是合法的”。 “我的帐篷,就在那边——”午餐后,德国屌丝指着谷中的一片密林说。 我什么也看不到。 “只有我自己才能找到”他说,“人人都说瑞士物价昂贵,我几乎每年都来,却都感觉不到,对我来说,只要有足够的气罐,和一个足够好的睡袋,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只在食物吃光的时候,我才会下山去策马特采购一次,由于我几乎都不消费,策马特的人不喜欢我。钱这东西对我来说简直没用,我们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而已,这才是我们的需求,而钱才不是呢。” 他打量了一下我的大背包,问道: “我看你也背着不少东西,也是要在这山上扎营吗?” 我点头称是。 “你背着几天的食物?” “大约不到三天吧。” 德国屌丝赞许般的说:“在我印象中,你们东方的游客——中国和日本来的人好象都很有钱,都住豪华酒店,我是第一次见到象你这样的。所以,要我说的话,你和我一样,也是个疯子,我挺喜欢你。你准备扎营在哪里?” “某个湖边吧。” “如果你扎营在湖边的话,虽说瑞士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按说你可以离开营地去任何地方,不过说不定你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不安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介绍一块非常隐蔽的营地给你。” 我觉得德国屌丝是在邀请我们去他的营地。虽然我对他到底还有什么家当挺好奇的,不过马特洪峰在湖面上的倒影始终是此行的最终目的,于是我说: “谢谢,不过我还是坚持扎营在湖边,因为湖边方便我拍照啊。” “好,随便你。” 经过一个明显的岔路口,我们很快就到达了Grünsee,这湖泊的旁边还有另一处干涸的坑洼,其间用一条水管相连,我随口问道:“水多的时候,这边是否是另外一个湖?” 德国屌丝随口答道:“我不这么认为,从我八岁的时候这边就没有过一滴水。” 我以为我听错了: “八岁?” “是啊,八岁,我父亲第一次带我来策马特,从那时开始,我来这里已经超过20次了。” “你......今年多大岁数?” “四十八。” 我们由衷的说他的外表看起来年轻多了。 “是吗?谢谢”他边说边取下了全身上下看起来唯一值点钱的那副太阳镜,我看到他深陷的眼窝,他的眼角的确已经爬满了鱼尾纹。 “那么,你成家了吗?” “没有,我一个人。”他有点犹豫的说:“从小到大,我都是我父母的大麻烦,直到现在,我穷得连汽车都没有——不过事实上我也不需要。” 我心里说你怕是没有见过真正的贫穷,一边又觉得混到买不起汽车程度的欧洲人也的确是不多。 那时我的心底浮出了一句顺理成章的话: 真的屌丝,勇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可惜我没法把这话的精髓翻译成英文分享给他。 Grünsee面积很小,所处位置也不佳,我和毛毛不打算在这里停留,而是准备继续向上寻找今晚的营地,而德国屌丝则在湖边坐下来思考人生,于是我们暂时别过。 多数的徒步者,走到Grünsee就都返回了,接下来的路上,我们几乎没有见到任何游客。 脚下的路从坚实的泥土变成了冰渍堆遗留下来的砂石,再兜过一个掉头弯,按照徒步地图上的说法,就已经到达那个名字拗口的Grindjisee附近了,可是,我们都没有看到那个湖的迹象。 我在前进方向的左侧登上高地,只见一片清澈而安静的湖水如魔术般从森林的怀抱中脱颖而出。 我想起德国屌丝说起的这个湖的美妙,他真说对了。 马特洪峰与逆光下的云朵所散发的刺眼的光芒,一道在那湖水中舞动,当风在瞬间停下脚步时,马特洪与周边森林的倒影便清晰的印在湖面上,再一瞬间,又不见了踪影。 我们喜欢这个秘境般的营地,决定今夜在此露营,明天凌晨轻装前往这条路线的终极目标:Stellisee。
我们的帐篷扎在距离溪水距离恰好的地方,既便于取水,又不至于被湍急的溪水流动声所打扰。这一大片广阔天地中,除我们之外,再无任何人类的踪迹,营地对面的巨大山坡上,倒是布满了土拨鼠挖的一个个洞穴,远看如同霍比特人的家。 这是我所露营过的,风景最美的营地。
搭好帐篷,时间大约才到下午四点,我们还有充分的时间在如画的美景中休息,于是,我们走到了对面的山坡上,就望着那一弯湖水发呆。 在我们到达的一个小时之后,德国屌丝也到了,这里是他今天游荡的终点站了。 我告诉他,我们非常喜欢这个湖。 他很高兴,如同我们在称赞的是他家客厅一般,于是他又一次用手在嘴边作了那个“美味”的手势。 在湖边停留了一会,他要回到自己的营地去了。我其实挺想在道别之后,在策马特逗留的这几天里能再见到他——这个安于贫穷、乐在山野的Loser,我仿佛能从他的身上,看到生活中不易被人察觉的另一面。 不过,那却是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了。五、等着我 营地安静的傍晚,远处高高的崖顶上不时会闪过一些动物的影子,由于太过遥远,我只能勉强分辨出它们是在探头看着我们的营地,却认不出那是些什么动物。 除此之外,这营地绝对的安静。 从我们营地的角度看到的马特洪峰,我认为是最美的,那刺向天空的角峰看上去无比锐利,一条陡峭的山脊将马特洪的身影从中分开,使那座山峰显得更为立体、更为险峻。
这个角度的马特洪峰,也是与派拉蒙影业公司电影片头中的那座雪峰的形象最为接近的。 我们看到马特洪峰在夕阳的照射下燃烧又黯淡下去,看到点点星光在天空中亮起。 这个夜晚好冷。 大约只睡了五个小时左右,我们又从这个营地出发,只携带摄影器材沿主路继续向上走,马特洪峰和它最完美的倒影,在路上的某处等着我。 看上去,天气格外的好,马特洪周围一丝云也没有。 我们的右侧,是一条冰川留下无数的巨大石块,路无尽地向上延伸,好象永远没有尽头。 我真怕我会错过今天的日出,因为今天的日出,是在瑞士的十一天行程中最重要的一个。 我深深盼望着的、焦虑的心,随着向上攀升的步伐加速跳动着。 行走四十分钟后,我看到了曾经在网上试图联络的Fluhalp山屋旅店,那个曾在照片上看到过的红色木屋。 那家旅店要到7月徒步旺季才开始营业,所以我才确定一定要露营才能在Stellisee旁等待日出。 然后,一片大面积的湖水出现在我面前。 Stellisee,终于到了。 Stellisee有一半的面积仍被冰封,我们沿着湖岸小心的走着,以免一脚踏到薄冰上去。 在湖边转了半个圈,回头再看时,只见马特洪峰的形象投射在一池平静到没有丝毫缺憾的完美湖水中,与它的倒影共同悬浮于天空中。 是的,悬浮。
在我心里预演了无数次的情景,就这样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湖边仍是再无他人,无声无息。 我架好了三脚架,只等着黎明的到来。 日出的光芒并没有如约将马特洪的顶峰映红,与在策马特镇上看到的日出不同,这个日出有些温吞吞的,马特洪仅是有那么一点红色的迹象而已。 看样子恐怕是东方有薄薄的云层挡了太阳的光线,我真想马上登到东面的高山上去看个究竟,看看这云的面积究竟有多大。 看来,上帝每打开一扇门,就必然会关上一扇窗,完美这种事,真的是不存在的。 不过我也该知足了,无论如何,这湖已经解冻,马特洪毕竟清晰可见,我也毕竟看到了马特洪静静的、美到极致的倒影。 遗憾常在,虽仍有所不甘,但总的说来,我们也算是很幸运了,不该再贪婪地奢望更多。
毛毛说: “阳光好象变强了”。 果然,马特洪反射的阳光,越来越锐利,难道阳光终究是要挣脱云的束缚了? 接下来奇迹般的一个瞬间,马特洪从黯淡一下子变得辉煌,周身散发出夺目的金色,那金色也清晰地倒映在湖水中,一如我事先的想象。 这情景,怎么看也不象是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上应该出现的。 那是在我所有的旅途当中,见证过的为数不多的魔法时刻中的一个,却是我已经盼望了数年、从来就已经笃定的记在我心中的一个。 此时此刻,只是为了印证我心中已有的美好记忆。 原来完美这种事,毕竟还是存在的。
开始,只是一滴热泪,在我按动快门的间隙,从我的面颊上滚落下来。 后来,我无法再强自抑制卡在咽喉里的哽咽,松开快门线,凝望着眼前的一切,用双手紧紧捂住了口,任凭泪水扑簌簌流淌下来。 最终,我顾不得毛毛的诧异,放声痛哭起来,双肩不能自控地剧烈抖动着,怎么也无法停止。 马特洪峰,被如泉般涌动的泪水冲刷到变成只是模糊的一片金光。 或许,明天的我仍会迷茫失措; 或许,明天的我将面临数不清的艰难取舍; 或许,明天的我会被迷雾般难以揣度的未来所击败,变得一无所有; 但那不是今天! 今天,在这个奇迹般的黎明时分,我看到了一个真切的梦想在我眼前绽放。 若不在今天放下一些重量,我又如何能有勇气再拾明天的路。 泪水褪去时,我微笑着对毛毛说: “真美。”
日出之后,白天多数的时间里,马特洪山区看不到一丝云的痕迹。 这在雪山地区真是罕见的天气。
快要回到营地的时候,我们看到附近的一块山岩上聚集了一大群阿尔卑斯羚羊,那地方好象是它们一个固定的饮水点,因为路旁的标志牌上也有野生动物的标记。 那些精灵般的羚羊们远远的见到我们的身影,就警惕地散开了,我看到它们沿着陡峭的岩壁向上攀登,步 履非常轻盈,其中一只年幼的小羊一直快乐地的在岩石上蹦跳着撒欢。
(清晨,Grindjisee的马特洪倒影) 我们拔营启程赶赴漫长的下山之路,从营地绕过Grindjisee,在山脊上正对着马特洪前进。 马特洪被阳光照得明晃晃的,随时都在我们的前方。 为了看日出,这天我们都起得太早,于是我们找到了一片巨大的草坪,仰卧在各自的背包上小睡。 一些在草丛中盘旋的飞虫打扰了我的清梦,睁开眼,面前仍是马特洪巨大的身影。 这样的日子,若是永不结束该多好。
(从山脊上看到的Moosjisee,也就是德国屌丝说的那个小水库) 我们经过苏内加观景台后,一路下降,策马特镇数不清的房屋,在我们的面前不断放大,沿途的徒步者、骑行者也开始多了起来。 一位正在徒步上山的老太太与我们对面相遇,我向她打招呼,她却忽然站定,仿佛在苦苦思索着什么,然后,非常认真,一字一顿的说: “窟尼——期哇——”。 大概西方人看东亚国家的人,都是一模一样的,不象我们,一眼便能区分出华人、日本人、韩国人。 晚上,云层开始聚集起来,酝酿着一场颇具规模的雨。 我们入住策马特镇上的简陋营地,从超市采购了一大块牛排犒劳自己。 由于策马特镇禁止汽车通行,策马特的营地也就免了为房车提供服务的麻烦,干脆就是一大片草地而已,甚至这草地还有点倾斜。 营地的一侧是铁路,一侧是策马特主街,多少显得有些吵闹,临街的一面搭出来一间小屋作为浴室和盥洗室。 整个营地上一共只有四、五顶帐篷,一个加拿大老爷子的帐篷搭在我们旁边,一个拉丁女郎在这里等着同伴登山归来,暂时自己住着一间三人大帐,每天早起梳妆打扮之后就是晒一整天的日光浴。 我们将在这个营地度过三个夜晚,直至奔赴少女峰的那一天。 六、触不到的冰川 夜里,雨持续了很久。 早晨醒来,只见云层低低的压着山腰,云层薄一些的地方,却能依稀见到些天空的蓝色。 如果运气好,山上应该会出现云海了。 我们跑到登山火车站看山顶的现场直播,果然,Gonergrat上群峰毕现,马特洪脚下堆着一大片云。 不耽误时间,立即买全程票登顶Gonergrat。 从策马特登Gonergrat的火车一共会经过五站,经第一站时我们仍在云层之下,第二站,我们已经钻进雾中,第三站,火车浮在云海的顶端,马特洪峰时隐时现,此后,周边的雪山便清晰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海拔超过2500米,四外旷野皆是白茫茫的积雪,无论面朝哪个方向,都能看到眼前不同的雪山。
Gonergrat是一座海拔3089米的山峰,由于所处位置得天独厚,成为了马特洪山区最出名的观景台,我们曾经设想作为露营地的高山湖泊Riffelsee,也在这条线路上,只不过此时的Riffelsee确实还是盖着结结实实的冰层。 Gonergrat顶峰上有一座豪华的酒店Kulmhotel Gonergrat 3100,房间价格与它所处的海拔一样出众。从最高点看,这酒店恰好盖在能遮挡住马特洪峰山脚的地方,非常碍眼。
上午的Gonergrat游人如织,每一列火车都带来不同的旅行团队,人数最多的是日本人,其次是中国人,因为天气不错,先来的团队逗留很久也不肯下山,于是山顶上的人越来越多,两条特别温顺的瑞士名狗圣伯纳犬忙着和游人合影,他的主人忙着拍照收钱,生意真不错。 与前两天空无一人的山野相比,我对这种大场面实在有点不适应。
从酒店向东,另有一处高台,是Gonergrat的制高点,不过两者之间是一小段覆着及膝深的积雪的小小山脊。 我们趟着雪,一步一拐地登上了高台。 这回彻底清静了,360度环视,极目所见皆是无穷无尽的阿尔卑斯壮美山峦。 在Gonergrat上,比马特洪峰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一条名叫Goner的巨大冰川,这冰川发源于海拔4638米的Dufourspitze雪山,宽阔而洁白的躯体在我们脚下绵延着,纵使此地视野开阔,还是无法窥见这冰川的全貌。 冰川上,有那么一小汪幽幽的池水总在诱惑着我,那水的颜色,即便用蓝宝石来形容也是种玷污。 我们逗留到将近午时,才乘火车离开了Gonergrat。
在临近Riffelsee的那一站,我们决定下车随便走走,体验一下雪地徒步的快感。 我们顺着前人的足迹往峡谷的方向行进,雪地上根本就走不快,前方有一座裸露出山石的高耸崖壁,上面没有积雪,于是我们便自然而然的向那里前进。 走到峡谷边缘,Goner冰川意想不到地再次展现在眼前,这一次,由于距离近了许多,那硕大无朋的冰川瞬间铺满了整个视野,我们能看到冰川上纵横交错的纹理,能看到冰川边缘散布的一些碎石块,还有那依然在诱惑着我的一小汪蔚蓝池水。 原本我们是想顺山岩向上攀登,换个角度观赏马特洪峰的,可那一刻,我们都被这冰川的巨大所震撼,站在峡谷的顶端不肯离去。
五年以前,我们曾在西藏的然乌镇尝试攀上来古冰川,原以为可以轻松到达,可在持续与冰渍堆中的层层巨石贴身肉搏了四个多小时之后,我们被“望山跑死马”这句话击败了。然而在返回途中,却意外的发现我们其实已经站在了冰川之上,只不过,那冰川的末端被山石所覆盖,完全成了“黑色的冰川”,根本就看不到冰的痕迹。 这一次,我真想站到眼前那洁白的冰川上去感受一下它的来自远古的气息。 目测了一下,从峡谷边缘大约只需要下降一百余米,应该便可触摸到Goner冰川,不过这面山坡的平均坡度超过了50度,肯定不怎么好走。 我让毛毛等着我,独自一人去探索冰川。 这一侧的山坡由于处于日光照射较多的阳面,所以并无积雪,地上满是苔藓、地衣和少量枯黄的草。 我尽量在坡上沿之字形下降,眼里盯着那个蓝汪汪的小冰川湖。 下降了百米左右,冰川与我的距离似乎并未改变,从这里看冰川的角度,与刚才站在峡谷顶端并无不同。 再下降百米,还是一样,冰川似乎仍在脚下百余米的地方,仿佛再走上十分钟,便可站上冰川,只有抬头时,才能意识到自己已经下降了不少高度。 再下降百米,坡度逐渐增加,之字形下降的方法行不通了,有些地段只能攀着岩石才能降下去。 我意识到这一次我对高度的判断大大地失误了,那冰川过分庞大的躯体,使我产生了错觉,而我无论如何尝试接近冰川,看冰川的角度却仿佛根本未曾改变过,这正能够说明我距离冰川还远着呢。 真要是下降到冰川旁,我还有体力回得去吗? 下降了将近一个小时,我来到了最后的一段崖壁上,再往下,坡度近乎垂直,并且坡上布满碎石。 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前进了,即使下到冰川边,也很难再爬得上来。 Goner冰川,这条我永远也无法到达的冰川,仍是在脚下百余米的地方嘲笑着我。 不过这一次,我确实已经距它非常近了。 在上面所看到的那些散布在冰川边缘的所谓碎石块,从现在的角度看过去,每一块都比我高。 我能听到冰川下覆盖着的水量惊人的暗河在汹涌咆哮。 不时的,有冰川碎裂的声音,从这空荡荡的山谷中传来。 马特洪峰顶着一大片云彩,从右侧的崖壁背后露出了身影,我自我宽慰的想,有机会从这个角度看到马特洪峰的,应该没几个人吧。 我在那里呆坐了十分钟,望着眼前的冰川和寸草不生的山谷。 我对自己说: 抱歉,不是不努力,到这样的程度,也只能放弃了。 于是便转头沿着陡峭的山石重又向上攀去,去和毛毛会合。
(我在下降的最低点拍摄到的180度,最右侧马特洪露出了半边身影)七、完美告别 我梦见我在职场和同事们讨论着工作。 忽然,我意识到我已不属于这里。 于是,我又回到了空荡荡的家里,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陷入了对无所事事的恐惧中。 我依稀听到牛铃、鸟叫的声音,也听到教堂的钟声,于是从梦中醒来。 幸好,我不是在职场,也不是在家里,我在欧洲,瑞士,策马特小镇的营地。 旁边帐篷的加拿大老爷子肯定已经超过70岁,他喜欢满营地找人聊天。 他的所有家当都捆在一辆自行车上,车尾插着一面鲜红的枫叶旗。 他总是会陷入到对他自己在上世纪80年代环游世界的壮举的回忆中,对每个人都会讲起以前的事,还给别人发放他的私人名片,邀请大家登录他的个人网页。 以他的年岁,他的身体算得上相当壮实,面色红润,须发银白,然而聊天时间长了,却经常忍不住打盹。那天,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不知怎地却没有站稳,一头摔倒在草地上。 我们都吃了一惊。 “你还好吗?”我连忙问他。 “我好得很!”他一边赶忙从地上爬起,一边气呼呼的说。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想,我也会有这么一天,我们都会有这么一天,那时,我们仅靠回忆,支持着我们的余生。 那时,我们的回忆里会有些什么呢? 这是策马特的第四天,也是最后一天,我们将探索黑湖线(Schwarzsee)上的风景。 从策马特登上小村Furi的过程非常愉快,因为沿途全是黄色的野花,还有很多非常瑞士的小木屋。 我们坐在一块能俯视策马特的巨石上休息,吃着零食,马特洪峰已被眼前的一座高山挡住,不见了踪影。
从Furi开始乘坐缆车沿陡坡急上,到达黑湖站时,马特洪峰换了一副面容,如云中的金刚般重又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里距马特洪的悬崖陡壁已经非常接近,近到如同触手可及,所以当如此壮观的马特洪忽然从原本阻隔着我们视线的山峰背后现身时,这座熟悉的山峰仍然能够让我产生出一股想要惊呼的冲动。 好几批骑行者已经聚集在这里,正在庆祝他们已经完成的艰难上坡,然后就要一路冲下策马特去了。 距离缆车站不远的那个黑湖,如Rifflesee一样仍被冰封,一帮老年人坐在黑湖旁边的小教堂门廊下晒着太阳。 看来我们在Stellisee能够看到马特洪峰的倒影还真是足够幸运呢。
(骑行者聚集,瑞士真是自行车爱好者的天堂。)
(近在咫尺的马特洪峰)
(这张照片的亮点在于,右上角那个小黑点不是苍蝇,是直升机。) 在黑湖稍作停留,我们沿着湖边的坡路踏雪上行,目标是上方的一个显而易见的小木屋。 登上小木屋之前,我们遇到了一个覆满积雪的陡坡,在我们手忙脚乱的攀爬过程中,一对攀岩的情侣也赶到了这里,只见他们的每一步都先用靴子踢在雪中,将雪坡踢出一个能容半只脚的平面,居然就这么一步步如履平地的登了上去。 另外一个小伙子,穿着艳黄色的外套,竟然在徒步过程中打开一把同样艳黄的小伞来遮阳。 这帮纯粹吃肉长大的西方人的体质真不是我们能比的,就连那个娘娘腔般的小黄伞,都比我们走得快多了。
小木屋是一个已经废弃或只在滑雪季节开放的缆车终点站,到这里时,马特洪离我们又近了一步。 再往上还有一条徒步小路通向一片高崖的顶端,两个徒步者告诉我说,从这里上去半小时内的路很好走,之后就很难了。 那片高崖的海拔将是3200米,从那里,真的可以和马特洪面向东方的壮观绝壁面对面,甚至是走到绝壁的脚下,走到以通常的徒步装备无法再前进一步为止。我只沿着路走了一半,眼前悬崖上的岩石都如狼牙般直立尖耸,低处一片巨大的马特洪脚下的平台覆着望不到边的耀眼的雪,周边山峰环抱,这个洪荒世界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我们没有试图登上高崖,看马特洪方向的天气越来越差,便由此返回了。 回程时,再遇到那个积雪陡坡时,我们索性坐在雪上飞速滑了下去,冰冷的雪从衣襟的下摆灌入,湿透了脊背,真爽。
到此为止,除了从照片上看性价比不高的“马特洪冰川天堂”外,我们已经从策马特镇的各个可能的角度观赏了马特洪的雄姿,我相信,这座百看不厌的、充满了阳刚之气的壮美雪峰,今后必定会在我的回忆中反复出现。 这趟瑞士之行,哪怕后面在少女峰的行程中遇不到一个好天气,也算是值得了。 第二天清晨的马特洪峰,再次以日出时分完美的日照金山表演为我们送行。 加拿大老爷子笑呵呵的说,今天是他第一次看见没有云的马特洪峰。
一、另一个世界 火车离开策马特后,很快钻入一条长达数十公里的隧道,再见天日时,眼前全都是瑞士纯净的湖光山色。 我们计划从乘坐游船,走最长的航线穿过图恩湖,到达湖西端的古城图恩,再乘火车返回到Grindelwald享用晚餐。
(又一次经过图恩湖边的小镇施皮茨,我们旅途中前后三次经过这个镇,这镇子出名大概也就是因为它是铁路交通上重要的中转站,实际上瑞士各大湖边类似于施皮茨的小镇比比皆是,传说施皮茨是瑞士最美小镇,我觉得有点过誉了。) 一下火车,便觉得空气中蒸腾着一股热浪,少女峰地区的几个小镇,海拔比策马特要低将近一千米,温度高了很多,炙热的阳光晒得人有些受不了。 车站对面的码头上正好停着一艘船,不知是不是前往图恩的。 我们正狐疑的向那艘船走去,一位也要上船的老先生主动问我们要去哪里,我们说是图恩,他说那你们应该去因特拉肯西站乘船,这里的船是发往布里恩茨湖的。 因特拉肯Ost站距离因特拉肯西站不远,大约需要沿一条河流走上半小时的路程,这一路上绿树如茵,那条河流又清澈至极,河面上凉爽的风拂面而来,眼前满是两岸的古老建筑,实在是美不胜收。 接近因特拉肯西站时,几只于河面上游弋的天鹅吸引了我们,我等其中一直天鹅展露完美的体态等了很久,才拍出一张非常令自己满意的照片。 我们走走停停,用了一小时的时间才走到因特拉肯西站,刚一到达,便见一艘游轮即将出航,时间刚刚好。
(途经一所学校,一班孩子在玩跳水。)
(又遇到一座标志性建筑物正在维修,若非如此,这画面会很完美。)
(天鹅展现了最美的身姿,光线也恰到好处。因特拉肯这座举世闻名的旅游城市其实是很值得停留的。) 我们的船穿过狭窄的河道,便进入了宽阔的图恩湖。 这湖无疑是瑞士人的度假胜地,两岸到处都是度假酒店、别墅、停泊在岸边的私人游艇和度假的人群,热闹非凡。 游船不断穿梭于图恩湖两岸接送游客,我们乘坐游船历经了三个小时,才到达图恩,其间,满眼皆是岸边晒日光浴、跳水、游泳、徒步、骑行的各路度假人群,以及湖面上穿梭的风帆、快艇,那些悠闲的享受着生活的人,简直与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欧洲的工作时间本来就短,瑞士这个人均收入最高的国家更是如此,不提每年夏季长的不像话的假期,但凡有个周末,他们就可以驾车在面积不大却处处都是湖光山色的国家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与家人朋友共度闲暇时光,让人如何能不羡慕。 何况阳光这么好,空气这么透彻; 何况这湖水这么清; 何况这里是阿尔卑斯山区,世界的后花园。
(图恩湖的湖光山色,和湖边休闲的人们。)
(图恩老城的教堂。) 船到图恩时已过下午5点,这安静的古城中最重要的古迹图恩城堡已经关闭,我们只在老城区中绕行了一圈,便又匆匆搭火车踏上了归程。 这一天,我们入住到Grindelwald的一家家庭旅馆中,要好好修整一下了。 一入Grindelwald,眼前最为高大的山峰,便是著名的艾格峰。 从艾格峰及另外的几座高大雪山自雪线垂下的墨色崖壁,便是这小镇壮观的背景。 小镇所处的谷地开阔平坦,周边有着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绿茵之上的溪流、村舍和牛群,远处山脚下的森林,处处皆有令人心醉的风景。 看来与马特洪峰山区相对原始的洪荒山野相比,少女峰地区也可说是另一个世界。
(Grindelwald的田园风光) 这地方的闲适和小资氛围,吸引了大批的团队游客,还没到旺季,镇上已经有点人满为患了。 我们居住的家庭旅馆距离火车站较远,已经处在小镇的边缘了,因此我们得已躲开大多数游人,晚餐后在大大的露台上看着眼前的高大山峰发呆,憧憬着次日的徒步行程。
(在客栈露台上拍摄的一组接片,最右侧为著名的艾格峰,不过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北壁。僧侣峰和少女峰都被艾格挡住看不到。)
(Grindelwald看到的艾格峰) 次日一早,我们从小镇出发,搭乘缆车前往First。 First是从Grindelwald出发最主要的一个山顶观景台,从First开始,有一条非常传统的徒步线路,主要目的地是此地山区的一个重要的高山湖泊Bachalpsee。 First之上视线大好,Grindelwald对面的几大雪峰皆可平视,这个上午,走上这条徒步路线的游客络绎不绝。 前进了不远的距离,我发现附近有一小片山石从崖顶探出了头,形成了一个下临深渊的悬空的小小平台,于是特意要站上去拍照。 这悬崖让我想到了另一个让我非常向往的国度挪威。在挪威的峡湾地区,处处都有类似的险崖上的奇迹可以挑战。
(缆车上回望Grindelwald。)
(First观景台上的壮丽场景。) 那个小平台看上去倒还结实,但明知下面是万丈深渊,要想走上去,我多少还是有点担心。我先是用登山杖狠狠的柱了柱地面,确定这石头与山崖确实是一体的,才小心翼翼地迈步站到了平台上。 当我逐渐适应了对断崖边缘的恐惧时,放眼望去,我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凌空站到了阿尔卑斯的风中。 我的视野内看不到地面,上下左右全是山峦美景,低处山谷中零星的木屋指引着溪水流经远处的草甸和牧场,更远的地方,是Grindelwald小镇与村庄,小镇之上三千米的高度,高大的雪峰在蓝天下默然矗立着。 我,仅是这阿尔卑斯的世界中最为渺小的一粒沙,我的一切烦恼,与眼前阿尔卑斯的伟大相比全都卑微得不值一提,过往的一切得失,与阿尔卑斯的永恒相比全都是过眼云烟。 阿尔卑斯,亘古不变的阿尔卑斯——享受着你带给我的自由,我只觉得,这世界真美好。 路上的徒步者,远远的看到我,都停下脚步向我挥手打着招呼,我也兴奋得舞动手中的登山杖,与那些游客彼此呼喊着回应。
(站在阿尔卑斯的风中。) 以家庭为单位徒步在这条路上的,多是西方游客,而成群结队的大批徒步队伍不是韩国人就是日本人。 一对夫妇带着十来岁的双胞胎兄弟,也往Bachalpsee的方向前进,两兄弟每每见到积雪就兴奋得不行,恨不得把头扎到雪里面去。 前往Bachalpsee的路是缓缓的上坡,休闲般行走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Bachalpsee已经部分解冻,但周边仍是大片的积雪,如果踏过积雪接近湖面,便可从中发现那座略微尖耸的、叫做Schreckhorn的雪峰的倒影。 无论如何,这个湖泊实在无法与策马特地区那些有名的高山湖泊相媲美,只因为它所倒映出的雪山,不是马特洪峰。 或许只有当盛夏来临,湖边有野花绽放时,Bachalpsee才能展现它真正的美吧。
(随着隆隆的声响,一块岩石的背后,很近的距离内升起了这架红色的直升机,像电影大片一样。)
(Bachalpsee)
(目击一次颇具规模的雪崩,只可惜没能拍摄到第一批规模最大的积雪从悬崖落下时砸起的大片雪雾。)
(从Bachalpsee继续向前徒步的过程中,经过了这个繁花盛开的美丽的山腰平台,溪流所到之处,皆有这种黄色的花朵,它与溪流共同用作用,使水流之处形成沼泽。)
(同路的徒步者。)二、糟糕的营地 结束了First徒步之旅,我们本应乘火车转往Lauterbrunnen,那是少女峰地区的又一个重要的山谷。 可我们还在怀念着在策马特地区的山脊上野营的美好,觉得这个夜晚也不应该浪费。 于是,我们临时决定当天便乘缆车登上Mannlichen山,再从山的另一侧徒步下山,沿途寻找风景优美的营地露宿。 Mannlichen这座山,分隔了Grindelwald和Lauterbrunnen两个山谷,从山顶上,可以在最近的距离看到这一地区的三大主峰,而且,那山上还连接着一条我在少女峰地区最为向往的徒步线路——Northface trail。 做这决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购买缆车票时,售票的工作人员见我只要求单程票,非常奇怪的问: “你们今晚住哪?” “帐篷。”我拍拍身上的大包,解释道。 “你们要去哪条徒步线路?”
“Northface trail。”
“Northface trail还没开放呢,有积雪。” 看来我们来瑞士徒步的时机还是略早了点,真正的徒步季还没到呢。 从Grindelwald登Mannlichen的缆车线路相当漫长,越到高处,Grindelwald的田园风光就显得越加美妙。 Mannlichen缆车站位于一个大而平坦的草甸上,从这个草甸上,可以近距离的观看这一地区最为重要的三大雪峰,它们比肩而立,从左至右依次为艾格峰、僧侣峰、少女峰,这三座高大的山峰共同组成了一堵白色的墙。 其中,艾格峰险峻的北壁,正面向着这一侧。
这是欧洲雪山最为著名的三大北壁(马特洪峰、艾格峰、大乔拉斯峰)之一,正是它,使艾格峰称为名符其实的杀人峰。 我曾经看过一部德国影片《北壁》,片中记述了1936年在艾格峰北壁发生的最为悲惨的一次山难,四名登山者中两人坠崖,一人被绳索勒死,最后幸存的一名德国年轻人Toni因滑坠而挂在已经悬空的绳索上等待救援,他凭借对生的渴求,硬是撑过了一个暴风雪的夜晚。救援队要求他利用绳子悬坠到救援队所站的狭窄平台,体力透支且一臂已被冻伤坏死的Toni用了5个小时,才完成了对登山家而言非常简单的十几米垂降动作,最终却不幸被一个绳结卡住,在距离救援队仅几米距离的空中,吊在绳子上死去,救援队眼睁睁的看着Toni的生命逝去而无计可施。 临终的时候,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挺不住了”。
我引用的这张照片,就是Toni临死前,救援者尽力试图靠近他时的真实的历史图像。 救援队无法施救的原因,就是因为艾格峰北壁的无比陡峭。 在艾格峰北壁的脚下,有一条细细的、积着雪的徒步路线,那正是我们曾经想要前往的Northface trail。 如能行走在北壁之下,抬头仰望那使众多登山好手折戟沉沙的传奇般的壮阔陡崖,必定是一次难忘的体验,可惜由于季节原因,我们是无缘得见了。 穿过Mannlichen山顶上的平台,另一侧临近Lauterbrunnen的山坡,尽是垂直的悬崖,站在崖边向下俯视,在千余米的垂直高度之下,我们看到了Lauterbrunnen所在的巨大的峡谷,以及从对面的崖顶跌落的众多颇具规模的瀑布。 那条峡谷,有如神在山中开辟的道路。
(神所创造的大峡谷。) 我注意到,我们即将下山的这一侧山坡干旱异常,漫山都是为防止雪崩伤人而固定在山坡上的层层铁架,而毫无溪水的痕迹。 瑞士山区水资源本是非常丰富的,连日来的徒步,无论路途多长,我们都没有携带过超过一升的水,因为这里处处皆有清澈到可以直接饮用的溪水,低海拔徒步路线上有时会有政府设置的饮水点,高海拔处则可以化雪为水,我们从来没有为水的问题发过愁。 而我们面前这个干涸的陡坡,在瑞士徒步历程中真是绝无仅有。 当时我们随身携带的,只有不到半壶的饮用水,和一罐啤酒,以这样的配备,要在下山途中野外露营是不可想象的。 于是我们发生了一次在瑞士期间最昂贵和最不可思议的消费——买水。 本着最为节省的用量,我们向Mannlichen山顶的唯一一家餐厅买了两瓶瓶装水,价格是坑爹的5法郎一瓶。 在这条下坡路上寻找营地,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就是必须下降到数百米高度下的森林一带,才有可能找到比较平整的地面,我们从Mannlichen出发的时间大约是下午五点多,看来我们需要加快点节奏了。 狭窄的徒步小路在那些铁架子中间钻来钻去,我在全负重的情况下,为了保护有旧伤的膝盖,行进速度比预期的要慢很多。 我们都不太敢喝水,偏偏瑞士傍晚的阳光依然灿烂,这大片的下坡路上又找不到一颗能够遮荫的树,于是我越走,就觉得背上的背包越发沉重。 唯一能带给我们宽慰的,就是眼前始终有蔚为壮观的Lauterbrunnen大峡谷,而每每想到明天晚上我们将住宿在最美的那个瀑布下,便让我对即将到来的峡谷中的旅程充满了憧憬。 陡坡结束,我们终于走出了那些铁架子分布的范围,眼前,是大面积的森林。 森林中的地势稍平,但要找到一块真正可以露营的平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最终我们扎营的地方,只能说是一块不那么斜的斜坡。 我们也绝不敢开火煮饭,那太浪费水了,而是每个人仅仅啃了一块三明治当作晚餐。 累和渴,已经让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一夜,我们都没有睡好,我总是觉得自己在帐篷里顺着倾斜的地面在慢慢的下滑。 这个糟糕的营地,糟糕的夜晚,对当时的我们而言是一种试炼,而现在回想起来,我宁愿瞬间穿越回那个森林,重新回到阿尔卑斯的怀抱。
(次日清晨,在我们的营地附近拍摄的少女峰和Lauterbrunnen大峡谷。风景是对我们艰苦露营的唯一奖赏,依靠摄影来还原那个巨大的场景,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在高山上俯视田园秀丽的文根小镇, 那是我们徒步的终点。)
(从文根镇看大峡谷。) 三、瀑布之旅 Lauterbrunnen镇的尽头,就在美丽的Staubach瀑布下,有一个完美的明星级营地。 这营地面积广阔,营位充足,营地的一头是大瀑布,另一头,可见峡谷尽头的高大雪山。 营区内有餐厅、网吧、酒吧、小超市、电话亭、整洁的浴室、自助洗衣房、儿童游乐场,除帐篷之外还提供木屋可供住宿,为房车提供完善的服务,总之,对营地的一切期望,在这里都可以得到满足。 更过分的是,营区内部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穿过。 我们到达的时间是中午,而营地要到下午3:00才办理入住,于是我们就在那小溪的旁边卸下背包,坐在一颗老树的阴凉处慢慢野餐。
(天堂般的营区) 距这个营地最近的Staubach瀑布,是峡谷中最美的一个瀑布,不仅因为瀑布的规模和高度,更是由于那一股清泉的出水口伸出峭壁之外,所以河水会直线跌落数百米,而不会受到岩石的干扰。 这种瀑布从顶端垂直下降的感觉,与我最向往的委内瑞拉的天使瀑布非常类似,当然它的高度和天使瀑布是没法比拟的。 循瀑布底端的一条小径,可以绕行到瀑布背后的一处人工崖洞中,从那里,可以隔着瀑布的漫天雨雾观赏风景。 我们从Staubach处继续向这条峡谷的深处探索,差不多走到了峡谷的尽头。 沿途与Staubach规模相仿的瀑布还有好多处,最远的一处仿佛水量最为充沛,但那条瀑布的形态却远远不及Staubach。
另有一条壮观的瀑布,隐藏在河流的对岸,这也是营地的管理员向我们重点推介的。 这条瀑布叫做Trummelbachfalle,是需要买票进入的,对持有Swiss Pass的游客也不打折。 看到Swiss Pass不管用,我顿时有一种严重被宰的感觉。 Trummelbachfalle是个藏在洞穴中的瀑布,外面的峡谷完全看不到它的踪迹。 我们混在一个印度团队中,乘坐电梯一起来到洞穴的深处,从这里,有10级的瀑布景观可以探索。 由于刚刚经过漫长的阴雨天气,瀑布的水量非常惊人,尤其我们是在狭窄的洞穴中近距离观看瀑布,就更觉得壮观。 巨大的水声在洞穴中轰鸣着,沿途上处处都泛着水雾,透着阴寒,这洞中真是别有一番天地。 每一级瀑布之下,都有一个深深的洞中水潭,水潭里的水被落下的瀑布搅得如同沸腾,长时间的盯着那瀑布和水潭看,真是会让人眼花到有灵魂出窍的感觉。
沿路下行着,我们的路线转到了洞穴之外。 一位印度朋友热情的指着附近的一处台阶路向我们说着什么,我以为他说的是Ring road,沿着他指的路上去一看,才明白他说的是Rainbow。 好大的一条彩虹。 这里是瀑布的一个规模很大的出水口,那股激流在洞穴中经过了左冲右突,终于从这里喷薄而出,在山石的阻挡下激起漫天雨雾。 只有在下午的一段时间,阳光才能照射到这里位于峡谷夹缝中的瀑布,并折射出完美的双虹。 印度朋友们请我们帮助他们拍张合影,他们尽量靠近瀑布,兴奋的大吼大叫着,全不顾被冰冷的瀑布淋得浑身湿透。 我真喜欢这些印度朋友开朗热情、对什么都保有一份好奇心的鲜明个性,有机会的话,我也应该去看看印度这个不可思议的国度。
晚餐过后,不再有风扰动Staubach,我扛上三脚架,从营地走到公路旁拍摄星空下的瀑布。 我的相机在长时间的曝光,一个小时无所事事的漫长等待过程中,我尝试用脖子上挂着的火石点燃一只香烟。 看网上的演示,这东西点燃枯草、纸屑似乎毫不费力,但轮到我自己操作时却屡屡失败,这件简单的事情竟花费了半小时的时间。 凌晨1点,丝绸般的云开始在夜空中聚集,星光逐渐黯淡了下去。 看来明天的天气将会转阴了。
(夜晚的Staubach瀑布)四、最遥远的两米距离 清晨的营地果然没有阳光,远方的雪山都被云层遮住了。 于是我们彻底放弃了乘坐缆车登的打算,还是去米伦消磨一个上午的时光吧。
(离开Lauterbrunnen之前,再看一眼这美丽的瀑布Staubbach)
(米伦小镇上,一个典型的,有鲜花装饰的瑞士之窗) 米伦,这个位于悬崖上的安静的小镇,是我们在阿尔卑斯的最后一个目的地。 从Lauterbrunnen登上米伦镇的缆车出了点技术故障,于是有几班加开的免费邮政巴士把我们这些焦急的游客送到了昨天我们曾经到过的峡谷的最远端,从那里乘缆车途径Gimmelwald,再转一趟缆车到达米伦。 Gimmelwald和米伦一样是藏在绝壁之巅的小镇,只是地势低些,两者间距离不远。 缆车将要到达Gimmelwald的时候,我看到临悬崖的一侧,在两道相隔100米左右的垂直峭壁间有一座空荡荡的桥,那座纤长的桥仅由一些固定在峭壁上的钢缆吊着,桥下便是数百米高的深渊。 我向缆车站的工作人员打听那座桥的情况,他说:“得有保护绳、头盔和专门的教练,才能通过那座桥。”说着,随手从柜台上挑出一份彩色折页递给我。 那折页是一份关于从Gimmelwald到米伦之间的一条高空探险路线的旅游广告,根据上面的记载,这条路线每年6月15日到10月底开放,但必须事先向Booking Office预订,估计组织者会把各路预订了探险的游客凑在一起组成团队,才能走上这条看上去就令人胆战心惊的“路”。 虽然那座桥看上去十分诱人,不过我们这次是没有机会了。 缆车到达米伦,整个小镇静悄悄的,好象尚未醒来。 我发现原本计划的“鲜花小径”距这镇子还挺远,一上午的时间不可能完成往返,更何况听当地人说,那条路线上的花现在并未全开,于是我们干脆就放弃了徒步的打算,只在这小镇唯一的一条街道上散着步。 一条小路从街道上岔开,通向了悬崖边缘,我们以为那里会有一条沿悬崖前进的刺激的徒步路线,谁想到那条路到达悬崖边竟然消失了。 正在我们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提着个大包裹从旁边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几乎已经不必向他询问这条路的作用了,因为他手上的包裹,是个降落伞包。 这时我才注意到,有一条结实的绳子一头拴在树上,一头从悬崖垂了下去。 玩跳伞的年轻人建议我们不要再向前移动,因为太危险了,前面也不会有什么徒步路线,这是一个高崖跳伞爱好者固定的起跳点。 这时,脚下传来了一阵兴奋的大叫声。 “听”年轻人笑着说“这是有人跳下去了”。 危险程度极高的悬崖跳伞运动,在这里竟如家常便饭,每一天,在Lauterbrunnen谷地都能看到一些降落伞在空中盘旋。 瑞士真是户外运动大国,我们在瑞士期间差不多见识到了所有想像得到的山地运动。 我们的探险热情有点按耐不住了,于是转头回去寻找那座高空吊桥。 我走不过去,也一定要体验一下站在桥上的感觉。 桥的位置很隐蔽,我们穿过一小片灌木丛,才来到了悬崖边。 一眼看到那座桥,只觉得尚未登桥就已经心惊胆战了。 桥长近百米,而宽度仅三十公分不到,最要命的是——真的无防护啊。除了每隔1.5米的距离,就会有用于悬吊这座桥的钢缆外,手能扶的地方,就只剩下左边一条松松垮垮的缆绳了,而桥的两侧,是空荡荡的无遮无挡。 我们把全幅武装仍在悬崖边,轮番上桥去试胆。 我的第一次尝试,连登上这座桥必须通过的、插在悬崖上的那几个金属脚蹬都没有走完。 毛毛的第一次尝试,仅是站上了这座吊桥的边缘。 我的第二次尝试,才真正走上了吊桥。 吊桥的桥板是金属质地,中间有不少镂空处用于防滑。 脚下的数百米深渊,就从那镂空中透上来,不想看都不行,一眼望去让人紧张的透不过气。 我紧握着左手中的缆绳,步步挪向第一块桥板的终点。 最令人紧张的是在通过一块桥板的过程中,仅能手扶左边那条缆绳的时候,那缆绳的位置很低,低到极不顺手。当走过桥板,双手可以握住两侧的垂直钢缆的时候,我心里就安定了许多。 我站在第一块桥板的尽头,努力稳定着心绪,然后,再向第二块桥板挑战。 走上第二块桥板的每一步,桥的晃动都比之前加剧了。 脚下的深渊中,一种叫做“死亡”的东西森森地蒸腾上来,恐吓着我,让我从胃里泛出一阵阵的晕眩。 回头看看,我已经走过的这两米距离,在我眼中已经变得无比遥远。 不行了,到极限了。 我返回悬崖边的速度比去的时候快很多,回到安全的地面上,我后背上的T恤已被汗湿了一大片。
随后,毛毛的第二次尝试,也以走过第一块桥板告终。 如果有下一次机会,我真想参加那个高空探险旅行团,从Gimmelwald到米伦走完全程,我相信这样的经历一定会是终身难忘的。 我最怕失重感,所以对跳伞、蹦极这类活动一向是敬而远之,但悬崖边的徒步对我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完全无法免疫啊。 我会在最后的附录中,摘下彩页中这个高空探险团的报名信息,供有兴趣的朋友参考。 从熟悉的因特拉肯开始,我们乘坐火车前往卢瑟恩,这是列车黄金线的北段,加上我们曾经在旅途开始时经历的黄金线南段,我们算是完成了完整的黄金线列车观光。
(以木雕闻名的布里恩茨小镇和布里恩茨湖,一如图恩湖的美丽。)
(黄金列车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偶尔睁眼看到这个情景,第一反应以为回到了施皮茨。黄金线的北段所经过的几个大湖,每一个都美不胜收。) 由于之前一天在深夜拍摄Staubach瀑布,这一天又早起,到达卢瑟恩后,我的头脑始终迷迷糊糊的,最为游人所津津乐道的水塔花桥、湛蓝清澈的卢瑟恩湖、在湖中高傲地四处巡游的天鹅与数不胜数的水鸟、那些游船与兴致高昂的游客、临湖的密集的餐厅和酒吧,都在我头脑中搅成了一锅粥。 一切熟悉的瑞士湖光山色都汇聚在此,一切看上去都似曾相识。 只是,到处都有中国游客拍照留念的身影,到处都有中国话在耳边飞来飞去,让我觉得归期真的近了。
(卢瑟恩街景)
(在卢瑟恩湖畔休闲的市民)
(卢瑟恩的标志:悲伤的狮子雕塑)
(卢瑟恩的Hofkirche大教堂)
(卢瑟恩著名的水塔花桥,大群的天鹅在这附近和游人嬉戏。)
五、归来记 我们的阿尔卑斯之旅,是当我处在人生的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时,来得恰到好处的一次奇妙的旅程。 我说过,阿尔卑斯不会带给我答案,而当我踏上回家的路时,在苏黎世机场的洗手间,我看到自己当时在镜中的样子,还是能够体会到阿尔卑斯带给我的帮助。 镜中的我皮肤黝黑,胡子拉碴,那双直视着我自己的双眸显得神采奕奕。 除了我的右膝因连日来的徒步而隐隐有些疼痛外,我的身体状况好极了。 走过了阿尔卑斯之路,我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感到非常满意。 我们在阿尔卑斯徒步旅行的故事结束了,然而我自己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该去面对的问题,也必须去面对。 是努力回到职场,继续尝试在患得患失中往上爬的生活,还是被迫开始我向往已久的间隔年旅行? 我已不是跌倒便能立即爬起来继续前行的年纪,这会是个将对我今后的生活产生深切影响的决定。 无论作何决定,我的人生将注定被划分为2013年之前和2013年之后。 无论我是否情愿,我无法再由命运裹挟着按部就班地安稳前进,我只得自己去作出选择,然后——蜕变成蝶或成蛆也都由得我自己。 这便是自由的代价。 航班将要落地时,已是北京时间的黎明时分。 我看到高空中温吞的空气仿如被那长长的机翼划破,它分隔了上空一望无际的、被初生的红日染得无比绚丽的层层霞光,以及下方覆盖着这个城市的、目光无法穿透的谜一般的雾霭。 那一刻的情景,恰如我所面对的处境。 日出时刻壮丽的一幕瞬间逝去,航班悄悄钻入了城市上空浓重的阴霾。 你好啊,我熟悉的城市,未卜的未来。
附录:瑞士十一日穷游全程攻略一、费用说明如果不计机票和签证,我们在瑞士期间衣食住行一切费用合计为5137.5元。这个费用听上去是否和东南亚旅行差不多了?费用构成具体包括:1、一个月内有效,允许激活4天的SFP(Swiss Flexi Pass,弹性Swiss Pass,也就是4天激活日不必连续,可自己指定):出发之前在携程购买,是同行折扣价人民币1858.5元/人(含购票手续费);2、乘坐高山缆车、登山火车的费用:大约135CHF/人;3、门票费用:11CHF/人,用在了Lauterbrunnen那个单独售票的洞穴瀑布Trummelbachfalle。瑞士这国家整个就是一个巨大的景区,象我们这种纯粹以山野徒步为主的行程,单独需要购票进入的景点真是不多。4、住宿费用183CHF/人,包含三次在客栈住宿的费用,以及5晚在营地住宿的费用。5、其他费用大约人民币1200元统统花费在吃饭和补充采购些生活必需品上。(关于汇率,我们兑换CHF的汇率大约是1CHF=6.3人民币。)我们的行前费用包括:1、机票5500元往返含税,我们对自己的签证很有信心,所以机票提前了三个多月订,价格还是不错的;2、签证+签证预约+申根地区签证保险费用合计约850元/人。如果加入行前费用的话,我们的所有费用合计为11500元/人。这个费用花销对于瑞士这么个物价高昂的国家来说,怎么也算是相当节省了。关于节省费用的Tips:1、关于Swiss Pass的必要性在瑞士期间花销的大头就是交通费了,瑞士的火车时刻精确,网络发达,但价格也是格外的昂贵。为了节省交通费,Swiss Pass几乎是必须的一笔开支。瑞铁官网:http://www.sbb.ch/home.html 上可以查询到任何瑞铁涵盖的车次出发到达时间及产生的费用,这个网站无论是出发前做预算还是行程中查车次都很有用。瑞士对游客发售的、可以节省交通费的卡,很多网友做过详细的说明,我就不赘述了。不过我在出发之前曾经按照自己的行程做过一个详细的表格,对不购买任何打折卡、购买半价卡(Half Fare Card)和SFP(Swiss Flexi Pass)的费用进行过对比,结果一目了然,性价比综合来看显然是SFP胜出。这里要提示以下几点:(1)、瑞铁官网上给出的交通费用,都是显示半价的,价格前面有From 的字样,一开始我把那些价格误解为原价,觉得瑞士铁路的价格也不算太贵啊,而且Swiss Pass好象也没有太大的必要啊,后来等我搞明白,才知道在瑞士乘坐火车是如何坑爹的贵。(2)、SFP上记载的最初激活日期和最后激活日期之间,算是SFP的有效期,这个有效期内,即便是未激活的日期,乘坐几乎全部的交通工具(含登山火车、缆车等)全是半价;(3)使用SFP的方法,就是在激活日自行在SFP上填写上当天的日期,SFP的说明书上有关于第一次要去火车站窗口激活的字样,我在实际应用中发现其实没有这个必要。(4)Swiss Pass(也包含SFP)的规则说明,可以在局中文官网www.myswitzerland.com 上找到。2、善用Swiss Pass榨干Swiss Pass的办法无非就是在激活日大范围移动,火车、巴士、轮船什么都坐,而非激活日尽量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所谓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这对于我们这样以山区徒步为主的旅行方式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在SFP的四个激活日分别干了如下这些事情:1、第一天我们只是从Zurich赶到,这一天算是正常的移动;2、第二天我们的任务本来是从赶到Zermatt,但我们特意绕远到Spits,再从这里开始乘坐黄金观光线的南段去位于日内瓦湖边的Montreux,在Montreux乘坐游艇去西庸城堡(西庸城堡凭SP/SFP免门票费用),再乘坐巴士返回Montreux,从Montuex乘坐火车去Zermatt,这一天,SFP算是被彻底榨干了。3、第三天,我们从Zermatt乘坐火车去Interlaken,在Interlaken手持SFP免费乘坐游艇游湖(虽然只是二等舱),并且一上游艇就舍不得下来了,乘坐了最长的航线到达Tune,再从Tune乘坐火车来到Grindelwald。4、第四天,我们本来是打算从Lauterbrunnen出发,乘坐黄金观光线的北段来到Lusern,在Lusern乘游轮去登凭SFP可以免费乘登山火车的Rigi山的,可在Mürren我们找到了更好玩的事情,耽搁了时间,到Lusern的时候只剩下城市观光的份了。最后回国的那一天,从Lusern到Zurich的火车票全价28,不算贵,由于SFP已过有效期,我们就买了全价票。除了以上这5个在城市之间移动的日子外,我们就都是待在马特洪和少女峰地区安排每一天的徒步。3、关于在瑞士野营瑞士的每个城市都有营地(Camping site),我们除了到达、离开以及中间从策马特转战少女峰地区的一天,选择了客栈好好休息之外,其他日子都是住自己携带的帐篷,更有两天是在无人管理的野外露营,这两天的住宿费是一分没花。关于野外露营是否可行、是否需要额外的许可,出发前我曾经发邮件询问过一家客栈的店主,对方回复说露营可行,但天气会比较冷。当然,在城市野营是不行的,必须要进入有人管理的营地,所有营地起码会有基本的沐浴、洗手间、垃圾处理和充电配备。我们在住宿的客栈,没有选择Dorm的床位,而是选择双人间,价格在75CHF-100CHF之间,住宿过的两个营地,策马特价格12CHF/人,Lauterbrunnen的营地16CHF/人(营地价格和有无汽车、是否需要用电等有关),价格差距可见一斑。4、餐饮在瑞士如果放开来吃大餐,餐费会轻易超过交通费用。所以我们在瑞士全程都是自己在超市采购物资,自己做饭,午餐通常是冷餐,买个三明治或热狗就能解决问题。我们从国内也带了一小桶干面条和调料,供上山野营、无法补给的时候用。凡关注瑞士旅行的,COOP超市自然是听说过的了,通常COOP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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