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情人真的好辛苦给我喝一种药特别苦,让我昏昏沉沉,呼吸快,手发麻,是什么药

【转载】快教姨娘给我跪 作者:田芝蔓_百度宝宝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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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转载】快教姨娘给我跪 作者:田芝蔓
我家有个小男神^_^
宝宝1岁9个月LV.24
重生后,她才发现上辈子气血攻心抑郁而终根本是自找的!丈夫虽然还是纳了妾,可那是他参加义军推翻前朝有功,被新帝封为将军,赏给他的,他被迫接受,比她还无奈;前世她以为他偏宠小妾,所以对她冷淡疏离,错!是她冷淡他在先,加上他对自己佃农之子的出身感到自卑,才想着不要打扰她,只远远的守护着她;前世她以为他和医女义妹有一腿,唉,那更是天大的笑话,那是他身上太多旧伤,怕她会心疼难过,才要义妹偷偷替他医治,
  她还发现十岁的儿子不像前世一心向着姨娘,反倒偶尔会像个小大人似的提点她、给她意见,这样的改变虽让她有些意外,终归是好的,她知道要好好珍惜,但也许是和丈夫儿子的日子过得太过幸福滋润让她松了戒心,居然给了小妾机会诬陷她和其他男人私通,连带的让婆婆更加相信儿子是她和野男人的孽种,没关系,只要他信她,总有一天可以证明她的清白,可是&&他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居然要和她和离?!
楼主我家有个小男神^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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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在别人的墓前要谨言慎行,无论是对着墓碑批评,还是对着墓碑感叹都不行,如若不小心做了,会招来完全无法想像的境遇,至于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
  清明刚过,天还下着蒙蒙细雨,华府新丧,今日是华府之主华磊出殡的日子,亦是多年前便已逝世的华夫人安若怡的忌日。
  前朝腐败民怨四起,义军应天命而起,之后华磊跟着义军打天下,推翻前朝之后,新帝上位大封功臣,华磊被封为安国将军,拥有贤妻美妾以及皇帝赏赐的珍宝及产业,可说十分风光。
  然而安若怡逝后,华磊颓废丧志,无心仕途,加上华老夫人的拖累,不知得罪了哪方权贵,将华老夫人所为错事大做文章,硬是指向华磊授意,华磊因而落得被皇帝摘了名衔的下场,而后华老夫人病死在牢中,华磊从此自暴自弃,酗酒成性,几乎成了废人一个。
  同时,虽无法成为主母,但还是掌管内宅大权的小妾苏霏雪也不甘寂寞,在变卖了华府的产业之后,带着儿子华皓离开了。
  最后,华磊在思妻过度又逢钜变,忧愤攻心下,卧病在床整整十天,最后去了,只留下华府这个空壳子给长子华煜。
  处理完父亲后事的华煜来到母亲的坟前,她已过世十年了,她过世那年,他才十岁,很多事情他不懂,也伤了母亲的心,这么多年过去他懂了,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母亲你可知道,这十年来,父亲未再娶,甚至将妾扶正都没有,他对你是真的&&&
  几名在华府家道中落后仍跟着主子的忠心仆人,听到少爷的话,皆忍不住掩面。
  &这些年来,很多事都是那个德性不佳的姨娘搞出来的,她污你不贞、捏造父亲与医女有染,母亲,你误会父亲了。&
  此时,隐身在不远处大树后的一名女子,默默地掉下了悔恨的泪水,事情走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因为她的心高气傲?
  她生逢乱世而家道中落最后家毁人亡,但她始终认为自己是名门出身,一个意外被华磊所救后,她陪着在义军之中生活多年,又因略通岐黄,受了当时还是元帅的皇上青睐,在新朝初立之后,被亲封医女名号,让她更觉得高人一等。
  华磊收了她当义妹,封了将军之后自然也让她住在将军府里,并托她照料妻子的身体,起初她是用真心照料安若怡的,没想到安若怡却处处提防着她,最终心高气傲的她疏远了安若怡,才导致了后来一连串的不幸。
  安若怡是死于没有及时就医,她难辞其咎,所以将军府会没落,她视自己是间接的罪人。
  宋袅袅悔不当初,以致于无颜去面对那个曾经很亲近自己的孩子,如今华煜方届弱冠之龄就死了双亲,她却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
  &你知道每一年你的忌日父亲都会来这里向你倾诉相思吗?我每年都会偷偷跟来,那些话他平常不会说,可是你知道我听了之后有多气、多怨吗?气父亲为什么在你还活着的时候不说,要等你不在了才后悔,但其实&&我更怨的是母亲你。&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仆人们互相望了一眼,思考着该让少爷继续说以消减内心的郁闷,还是该劝阻他人死为大,在夫人的坟前这么说,是不孝的行为?
  &我怨母亲明明多年经商,阅人无数,为什么就是不懂枕边人真正的心意?我怨母亲明明在日子最艰苦的时候都能坚毅不挠,为什么面对父亲的疏远,却不再多坚持一些,想办法挽回父亲的心?我也怨我当时不懂事,冲撞忤逆了你、疏远了你,你只是伤心,却不肯多花点心思将我拉回身边。&
  蒙蒙细雨在华煜的脸上覆上了一层水珠,以致于看不出他眼角的湿润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然而我最怨的是,我明明是爱着母亲的,为什么我会这么笨、这么傻,非要等到母亲不在了,才知道我其实是中了计。&华煜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站了起来,语气也开始添入真正的怒气,&我这么傻、这么愚笨,你居然到死前还惦着我,我是个不孝子,应该立刻在你的愤前自刎谢罪才是,要不然天都要收了我!&
  &少爷!&仆人们一阵心惊,连忙冲上前去劝阻,&少爷,别胡说,会应验的。&
  &那就应验吧,让我去向母亲谢罪!&
  &少爷!别再说了!您的衣裳都被雨淋湿了,我们快回去,别受寒了。&
  华煜的双脚像生了根似的,两名仆人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拉动了他,华煜无神似的看着前方,仆人们见出了墓庭外就是一片泥泞,怕他脏了脚,于是让他等在原地,他们先去把马儿牵过来。
  两名仆人踩着泥泞离开没事,而在墓庭里的华煜才刚跨出一步,就不小心滑倒,后脑重重地撞在坚硬的石地上。
  见状,宋袅袅忍不住惊叫一声,引得两名仆人回过头,就看到少爷倒在地上,头的下方漫出一滩猩红的血。
  &少爷!&
  &煜儿!煜儿!&宋袅袅再也忍不住心焦,她快步奔上前来,见华煜圆睁着双眼,可是眼眸之中已没有生气。&煜儿!别吓袅姊姊,快醒来!快醒来啊!&
  在华夫人逝世满十载的这一天,两个最爱她的男人也跟着去了,正应验了当年方外之士的那番话&&
  将军,夫人是您命中的贵人,有她在华家,可保华家风生水起,但这富贵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旦她去了,先不论华家会开始逢厄遇劫,若有深爱着她的至亲,不出十年,亦将跟着去了,将军,劝您一句,夫人,您不可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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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下山了,可是我还不想回家。&
  &若怡,天黑了,你一个十岁的小女娃在外头很危险的,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回家了也只有我一个人,爹爹忙,娘亲也不在了,在这里至少还有磊哥哥你陪我。&
  &别伤心,以后你的亲人会越来越多的,你会长大,嫁一个如意郎君,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娃儿,很快你就不孤单了。&
  &不要!我才不是成亲之后以夫为天的女人呢!我会是一个靠自己发家致富的女人。&
  &你不需要一个人努力,就像我,我很愿意照顾你,给你你所要的一切。&
  &磊哥哥喜欢我吗?想娶我吗?&
  漫长的沉默之后,男孩轻轻一笑,说:&如果你不嫌弃我十五岁了还不识字,又是佃农的孩子,我很愿意娶你、照顾你喔!&
  &我才不会嫌弃磊哥哥!&
  &那么,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你去了,我也跟着你,永不分离。&
  &说定了喔,打勾勾!&
  &好!打勾勾。&
  啊!多美好的梦境啊!这个回忆勾起了安若怡的唇角,她的磊哥哥,曾经如此体贴温柔,可是后来的他变了,她好希望都能躲避在这个梦境里,永远不要醒来。
  可是,有人不想让她如愿&&
  &母亲你可知道,这十年来,父亲未再娶,甚至将妾扶正都没有,他对你是真的&&&
  &这些年来,很多事都是那个德性不佳的姨娘搞出来的,她污你不贞、捏造父亲与医女有染,母亲,你误会父亲了。&
  &你知道每一年你的忌日父亲都会来这里向你倾诉相思吗?我每年都会偷偷跟来,那些话他平常不会说,可是你知道我听了有多气、多怨吗?气父亲为什么在你还活着的时候不说,要等你不在了才后悔,但其实&&我更怨的是母亲你。&
  &我怨母亲明明多年经商,阅人无数,为什么就是不懂枕边人真正的心意?我怨母亲明明在日子最艰苦的时候都能坚毅不挠,为什么面对父亲的疏远,却不再多坚持一些,想办法挽回父亲的心?我也怨我当时不懂事,冲撞忤逆了你、疏远了你,你只是伤心,却不肯多花点心思将我拉回身边。&
  &然而我最怨的是,我明明是爱着母亲的,为什么我会这么笨、这么傻,非要等到母亲不在了,才知道我其实是中了计。&
  &我这么傻、这么愚笨,你居然到死前还惦着我,我是个不孝子,应该立刻在你的愤前自刎谢罪才是,要不然天都要收了我!&
  &少爷!&
  &煜儿!别吓袅姊姊,快醒来!快醒来啊!&
  煜儿!她的煜儿怎么了?出事了吗?
  安若怡吓得弹坐起身,尚不知今夕是何夕,想掀开被子下床,没想到她的房门已经被推开,接着她就看见华煜走了进来。
  &娘,都日上三竿了你还在睡,快点起来准备了,父亲派来接我们的人就快到了。&
  &接我们?&
  &娘,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忘了父亲现在已经是名震四方的安国将军,他挑了今天吉日,要接我们进将军府。&
  安若怡呆傻地坐在床上,歪着头看着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儿子。
  儿子明明就是一个万事依赖她打理的孩子,怎么可能自己起床、梳洗妥当,还能来喊她起床?
  但最诡异的是&&她明明就已经死了,伤心欲绝抑郁而终,怎么又活回来了,而且还回到将进将军府的那一天?
  &我&&我不想去将军府。&一进将军府,就是她此生痛苦日子的开端,就算是过去十年她一个人辛苦操劳家计,都没有这么痛苦。
  &娘,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很期待一家团圆,说什么不去!&华煜把母亲拉下了床,把她带到他刚刚捧进来的水盆前。&你赶快梳洗,再换上父亲命人送来的那件衣裳,祖母大人都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呢!&
  听到祖母大人这个词,安若怡的心揪了一下,她想起婆婆因为不待见她而做了什么&&
  她侧过脸,不解地看着儿子,婆婆不喜欢她这个媳妇,连带的也不喜欢自己儿子,但儿子不管祖母怎么对待他,总是奶奶、奶奶的喊个不停,为什么会突然喊祖母大人,而且语气似乎还带着点嘲讽?
  好像一夕之间,儿子明白了祖母其实很讨厌他一般。
  安若怡用双手掬了些水轻轻泼在脸上,这一切,真是奇怪得紧。
  她是作梦了?梦见自己在将军府过了悲惨的一年?还是&&她不知被什么神只给拉回了一年前,要重新再过一次这样的人生?
  不!那一切太深刻了,清楚得不像是梦境,那是她的记忆,她曾经走过的人生。
  她再世为人了?所以在将军府那一年的记忆才会这么的清楚,但又有恍若隔世之感?
  是啊!说是隔世也没错,因为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上辈子的她死于抑郁,然而这辈子她又即将进入将军府,能逃得了这个命运吗?
  两顶轿子正风光的往安国将军府抬去,前头较大的轿子,是华将军的母亲华老夫人乘坐的,后头的轿子坐着的是将军夫人安若怡及将军的嫡长子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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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安若怡也坐在这顶轿子里,一脸的幸福期待,和华磊成为比翼鸟的这趟路真的太远了,她走了整整十年。
  华磊与安若怡算是青梅竹马,她是村长之女,虽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由于家境不错,父亲让她读了不少书,女孩儿该学的女红也没荒废,她知书达礼,又生得貌美,有不少人想跟安家结为亲家,但最后她选择了目不识丁的佃农之子。
  安若怡十五岁时嫁给当时已经二十岁的华磊为妻。
  华磊长得不算太俊,但也算粗犷有型,他个性老实,又从小喜欢着安若怡,别的公子哥送安若怡的都是翠玉镯、金步摇,但他送的不是竹叶编的蝴蝶,就是鲜花做的花环头饰。
  虽然村民都觉得安若怡是下嫁,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但她自己从不这么觉得,婚后她和华磊确实过了好一段甜蜜的日子。
  可惜的是,他们新婚不久就发生战乱,朝廷大举点兵,连华磊这种农家子弟也被徵兵上战场。
  在华磊的老母亲刘氏及安若怡哭着送走华磊后不久,义军就打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来。
  安村长死于战乱,整个村子受战火波及后几乎不能住人,当时很多难民逃往京城或京城附近的城镇,因为越接近京城,戍守的军队越骁勇,百姓的性命就越有保障,安若怡只能将父亲草草埋葬,带着婆婆逃往京城。
  京城基本上还算安定,只是当时难民太多,不是人人都进得了城,所幸安若怡的父亲给了她不少嫁妆,透过一位父亲的旧识牵线,她用那些嫁妆买通城门官进了城,还找到一处小宅子安身。
  嫁妆用罄,安若怡只能凭着自己唯一会的技艺,在京城里做起制作头面的小生意。
  没多久,安若怡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算算时间应该是华磊被点召前的那一夜怀上的,有了孩子后,压在她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所幸她的手艺坊生意还不错,后来不但养活了一家人,还攒了点钱,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华磊由战场上回来,可以让他做点小生意。
  一个朝代的腐败果然不是没有徵兆的,义军一路打往京城来,京城里上从皇族富贾下到平民百姓都还在夜夜笙歌,这倒也不是没好处,安若怡做的生意还得靠这些人的奢靡。
  一场仗打了十年,在义军一举攻进京城的那一天宣告结束,而前夜,皇宫中竟还举办了一场大宴,完全不知道大限已至。
  新帝登基大封功臣,皇榜昭告天下,在那皇榜之上,安若怡看见了华磊的名字。
  她本以为华磊在败军之列,最好的结果是成了战俘,而新帝是个明君,登基后的第一道皇命便是大赦战俘,想不到还有更好的事情,就是华磊竟会加入了义军,如今成了安国将军。
  安若怡掀起轿帘,看见将军府已在前方,她记得前世关于自己孩子的身世有许多流言蜚语,华磊始终相信她,就这一点,她非常感谢他,但他们夫妻俩的感情终究还是在两个女人的介入之下转淡了&&
  当他们祖孙三代下了轿子,看着将军府门口迎接的阵仗时,安若怡想起了前世她初来到将军府的那股心痛。
  那时的她满心期待着自此能与夫君过着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她一下轿第一眼看见的是站在夫君身旁的女子。
  她不难猜出女子的身分,当时的她,脚步一个踉跄,险些就要站不稳了。
  果然如安若怡记忆中的一样,女子一见华老夫人,立刻上前一福身。&老夫人万福。&
  华老夫人不解儿子都还没开口,这女子怎么自己出声了。
  华磊只是看了母亲一眼,然后淡淡的道:&母亲,这是苏霏雪,是孩儿的妾室。&
  &原来如此,看来相当端庄讨喜,不错、不错。&
  或许是因为前世已经经历过一次伤痛,如今的安若怡一脸冷然,她既然知道这一年会发生什么事,她就要逼自己冷心冷情,否则伤心的只会是她自己。
  华磊本因为纳妾,对安若怡是满怀歉疚的,当他望向安若怡,却发现她神色如常,他难掩震惊,妻子的神情彷佛在说&我对你的情已淡,你纳了妾又有何妨&。
  华煜抬眼看见了母亲的表情,也被这无情的样貌给吓着了,他一头扑进了母亲的怀中,大声哭喊,&娘!你别一句话也不说啊!我知道你伤心,但你这样煜儿会担心的。&
  原来&&这是妻子伤心的表现吗?华磊更加歉疚,他十年来不曾陪伴在她身边,竟连她怎么表达伤心都不知道&&
  华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安若怡,在看到儿子体面的妾室后,就更偏心了。&高高兴兴的日子,有什么好伤心的,难不成是因为你夫君回来了,你很多事不方便,才这么伤心?&
  是啊!即使华煜有些许不同,但是婆婆的性子依然没变,安若怡不想忤逆长辈,但也适时反抗,&娘,您的教诲若怡全谨记在心,娘再三提醒,若怡不敢或忘。&接着她转向华磊,又道:&夫君,别一直在门口站着,娘年纪大了,身体很多方面都不好使了,别累着了娘。&
  这前言后语分开听是没什么,但合起来一想,无非是在说她年纪大了,脑袋不好使,才会教训媳妇的话老是重复说个不停,华老夫人不悦的道:&若怡,你的意思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若怡不敢,还不是怕娘累着,要不,我们就在门口多聊一会儿吧!&安若怡接着转向苏霏雪。&霏雪,你第一次见婆婆,依礼该敬茶,就在这下跪敬茶吧。来人!备茶及跪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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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老夫人气得火冒三丈,苏霏雪则张着口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华磊在一旁暗自露出了笑意,若怡这伶牙俐齿的模样,除了小时候,他许久没见过了。
  他知道母亲不是好侍奉的婆婆,也曾心疼若怡的逆来顺受,老实说,他娶了若怡算是高攀,但母亲没想自己并没有送出多少聘礼,反倒抱怨亲家没给媳妇准备太多的嫁妆。
  当时她还担心自己不谅解她,曾私下向他解释岳父是给了她不少嫁妆,但时局不好,眼见就要打仗了,置产也可能会受战火波及,不如把钱留在身边,而且等真的打起仗来,就算要变卖家产,也无人愿买。
  他当时就很佩服若怡一个女人家如此有远见,也就万事都替她在母亲面前挡了下来。
  &母亲,还是先进去吧,霏雪等着向您敬茶呢!&
  华老夫人气得扭头就走,对于安若怡的不喜完全不加以掩饰。
  后头华煜自以为没人看见的笑容倒是被华磊捕捉到了,看见母亲无言以对只能生闷气,连他都只敢暗自笑着,这小子竟然大方的露出白牙,他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做为惩戒,就带着他一起进门了。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苏霏雪,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阴险笑意,看来她们婆媳俩是不和的,这可给了她好机会。
  一般来说,妾室敬完茶后,身为婆婆的华老夫人该给见面礼,华磊早已为母亲准备妥当。
  苏霏雪欢喜的接下华老夫人的见面礼,她讨好的功夫做得很足,把礼收下后立刻要婢女将一只漆盒取出,亲自送到华老夫人的手中。
  华老夫人打开一看,是一只翡翠手镯。
  即便是像华老夫人这种穷苦人家出身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手镯价值不菲,只是现在她的儿子成了大将军,她若是大惊小怪的怕是会让下人们看笑话,所以她表面上仍表现镇定,拿起手镯戴上,不忘夸赞道:&这翡翠手镯颜色真漂亮,霏雪你有心了。&
  &娘,这手镯是前几年我爹意外寻得的兰花翡翠,上头的纹色花青翠透,犹如晕染的墨彩,是万里挑一的臻品,一听说夫君寻得了娘亲回来,便特地要我把这手镯送给娘。&
  &原来是亲家翁的心意,霏雪,改日请亲家翁来家里做客,让我们好好招待他。&
  &娘,此事不行。&华磊马上阻止,&霏雪的爹是御史,依律不能接受邀宴及馈赠。&有很多朝里的事,母亲并不明白华老夫人对这严苛的规矩感到不解,但由于是律法也无可反对。&连翁婿之间也不行啊?&
  &娘,霏雪既是为妾,身分不等同正妻,我与苏御史之间自然不能称为翁婿。&
  &那么霏雪,就请你代为向亲家翁表达我的谢意吧。&
  &霏雪明白。&苏霏雪表面恭敬,心头却对华磊刻意的区别感到相当不是滋味。
  既是御史之女,华老夫人更喜欢苏霏雪的出身,如今儿子贵为安国将军,娶个官家女儿才算门当户对,安若怡更配不上了。
  &磊儿,说来霏雪有这等出身,当你的妾是委屈了,至少也该给她一个平妻的身分。&
  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安若怡,听到这句话只是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是啊!前世的这一天,她就是这么坐在厅上,听着婆婆贬低她的身分,暗指她不配当将军夫人。
  华磊的神情有些难堪,母亲这话对若怡是一种羞辱,更别说这十年来他不在家,若怡独自扛起家计,如今他功成名就回来,母亲就说出这样的话,要是传了出去,有多无情无义。
  华磊要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得婉转,这么一犹豫,倒让华煜抢白了&&
  &御史是什么官啊,很大吗?&
  苏霏雪堆起笑容,柔声回道:&煜儿,御史是一种监察官,品级虽不大,但在朝中有监督员吏的责任。&在她为华磊诞下子嗣之前,她必须多多巴结讨好华煜。
  安若怡冷眼看着苏霏雪对儿子露出粲笑,苏霏雪的确很美,一颦一笑都能牵引男人心魂,就连华煜这样的孩子也不例外,渐渐的,华煜会与苏霏雪越来越亲近,甚至到了疏远她这个亲生母亲的程度,她知道自己将一步步被孤立,终究夫君没了,儿子也没了&&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官呢!因为可以送出那个好名贵、好名贵的翠玉手镯。&
  即便苏霏雪成了自己的妾,华磊也没和苏御史走得太近,表面上苏御史并不富有,可的确苏霏雪带来的嫁妆可不简单,经华煜这么一说,华磊心头还真有了疑惑。
  &煜儿,别胡言。&安若怡制止了儿子,原本存在心头的疑惑又更深了些,这辈子似乎连儿子对这个姨娘的态度也变了。
  &娘,煜儿还没说完呢!监察御史的品性要很好吧,身为监察御史的女儿,姨娘你怎么没学好规矩,只向婆婆敬茶,却没向我娘这个正室敬茶呢?&
  今天华煜的种种表现实在让安若怡意外,她那个轻易就被收买了的儿子,居然为她教训了姨娘?
  华磊听到儿子说出不敬的言语,虽然他是为自己母亲抱屈,但身为晚辈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不妥,当下便喝斥道:&煜儿,不可无礼。&
  华煜立刻大哭出声,&明明是姨娘先无礼,爹爹不骂她却来骂我!我们将军府里也该有御史,监察爹爹你不公平。&
  华磊被说得无言,苏霏雪身为妾室没有向正室敬茶,是无礼没错。
  苏霏雪在被一个小辈指责之后,也不愧她身段柔软,立刻缓颊道:&夫君莫气,是霏雪不知礼数有错在先,煜儿说的没错,别对他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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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华煜说出那段话后,华磊再骂华煜就显得理亏了,如今苏霏雪这么说,正好给了他台阶下。&煜儿,你姨娘不跟你生气,还不快向你姨娘道歉。&
  想不到华煜只是撇头哼了一声,便跑到自个儿母亲身旁。&以前家里苦,很多跟煜儿一般大的孩子家里都没米粮了,更别说能凑得出夫子的束修,但煜儿的课业一点也没有荒废,都是娘亲没日没夜的坐在工作台边,靠着做头面的手艺给我吃穿、供我读书,所以谁也不能委屈我娘。&
  这话无疑是给苏霏雪下马威,她忍着心中的不满,脸上还是堆着满满的笑意。&煜儿,你别误会,姨娘不是不尊重你娘,姨娘只是还没来得及向你娘亲敬茶,姨娘是真心尊重你的娘亲的。&
  这个孩子不简单,不能小看他。
  苏霏雪要身边的婢女立刻再端来甜茶,走到安若怡的身前屈身敬茶,&是霏雪失礼了,请姊姊勿怪。&
  敬茶是喝了,见面礼安若怡却没有准备,因为上辈子苏霏雪并没有向她敬茶,今日若不是儿子说了那些话,看来她本来也不打算敬的,而如今喝了人家的敬茶,不回礼倒换成她不知礼数了。
  &娘,见面礼放在我这儿呢,你忘了吗?&
  是吗?她曾经准备了见面礼吗?安若怡困惑的看着儿子,就见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精致的木盒,她认出上头的纹饰,是她铺子里卖的饰物。
  华老夫人的礼是华磊准备的,自是不凡,而安若怡准备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苏霏雪本想让众人看安若怡的笑话,却没想到接过木盒打开一看,竟是一只十分精致的鎏金发钿。
  她的笑容瞬间一僵,但又立刻覆上了假面。&姊姊这礼好美,妹妹好喜欢,谢谢姊姊。&
  华煜很得意地拍了拍胸口,彷佛是他自己的手艺一般。&姨娘,你有所不知,我娘亲手做的头面,可是京里很多的富户夫人、千金爱不释手的臻品喔!&他就是不想让苏霏雪看不起这个发钿。
  安若怡揉了揉儿子的发顶,她的手艺的确有不少夫人小姐们青睐,但要说到是臻品也太夸大了。
  &那妹妹就再次谢过姊姊了。&苏霏雪状似欣喜的阖上木盒。
  敬茶的仪式告一段落,华磊手一扬,几名婢女走上前来。&娘,这是霏雪为您挑选的贴身婢女秋月,乖巧伶俐,王嬷嬷则是负责处理您院落里的大小事。&一老一少两名奴仆上前见礼后,华磊接着又道:&您的院落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厨房也正在做您最爱吃的菜,您安顿一下就可以用膳了。&
  &好!磊儿,待会儿陪娘一起用膳。&华老夫人转头看向苏霏雪,满意的笑道:&霏雪,你也一起过来。&
  &是的,娘。&苏霏雪一个福身,低头掩饰过去的,是看见华老夫人刻意冷落安若怡的得意。
  华煜还想抗议,就让安若怡抓住了手臂,他回头看了母亲一眼,最终闭上嘴没说话。
  这个小动作华磊当然也看在眼里,今天他是有些冷落妻子了。&若怡,这个婢女名叫玉颜,是我为你挑的,她之前跟的主子是大户人家的主母,今后内宅的家务要由你来操持,她可以帮你。&
  安若怡看着这个熟悉的婢女,是她死前唯一一个为她流下眼泪的人,她心一动,眼眶含泪的托住了玉颜的手。&玉颜,日后要辛苦你了。&
  &夫人别这么说。&玉颜意外于主母对自己的热络,但也因为安若怡这般托着她的手,轻轻拍着、揉着,好像她们是失散许久的姊妹一般,她打从心底喜欢上这位夫人。
  &磊儿,若怡哪有办法操持整个将军府的家务,我想还是让霏&&&
  华磊打断她道:&娘,我已经决定了,请娘舒心养老,别管这些小事了。&
  他又怎会不了解母亲在想什么,按理应该是由母亲来操持家务,但母亲毕竟上了年纪,而且由母亲操持家务势必会偏心,[梦远书城]而苏霏雪虽然出身官家,终究只是妾室,他看母亲大半是看中了她的娘家背景,如果再让她操持家务,那若怡情何以堪,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体贴,他已经违背当年对她的誓言纳了妾,万不能再夺了她的地位。
  看儿子十分坚持,华老夫人决定暂时先依他,日后要从中挑出安若怡的错处有得是机会,到时再夺了她的权也无妨。
  安若怡进了厅里就没什么说话,华磊有心想多跟她聊一些,打算今晚要宿在她的院落,陪她谈谈心。&若怡,这些年辛苦你了,你说说,我该怎么补偿你?&
  补偿?华磊曾也这么说,她也的确开口了,但被婆婆否决了,从此之后,她都被关在这座华美巨大的牢笼之中,直到&&失去性命的那一天。
  &唉&&&华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娘说了也没用,爹爹根本不会答应,想来只是意思意思敷衍一下娘而已吧。&
  &煜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胡闹?&华磊看着前几天知道他的身分,还抱着他的大腿不停撒娇,哭着说终于有爹亲的华煜,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好像长成了一个小大人?
  &那爹爹要说到做到,否则就是煜儿说对了,那就不能说煜儿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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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怡,你说吧,只要我能力所及,我就答应你。&
  安若怡知道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华老夫人肯定还是会反对的,虽然有很大的可能华磊还是会听从华老夫人的意思,但她还是开口了,&刚经历战乱,京城里多了许多孤寡,我想给他们一个自力更生的机会,所以我想继续做头面的生意,请一些手巧的妇人,由我亲自传授技艺。&
  若怡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如果拒绝了,那他岂不真应了儿子那句话,虽然一个女人家不该在外抛头露面,但想想做的反正都是女人的生意,能有什么,于是华磊就准备要答应她。
  但华老夫人快了一步,&不行!我就知道你不安于室!我们华府的媳妇,怎么可以这样抛头露面。&
  &娘,过去十年,我可是靠着抛头露面才养活我们一家子的。&
  &你现在是跟我讨功劳吗?&
  &若怡不敢。&
  华磊已经厌倦了母亲的偏见,他出声道:&娘,这事我不反对。&
  &磊儿!&
  &娘,怎么做还不是女人的饰物,就算抛头露面,也是跟女人做生意,有什么关系?&华磊也觉得安若怡有心帮助那些没了丈夫的寡妇的心思值得赞扬。
  &磊儿,这来看头面的可不只是女人,就像那个凌老板&&&
  华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华煜就捧着肚子叫了一声,&哎唷!&
  安若怡心一惊,有些焦急的问道:&煜儿,怎么了?肚子疼吗?&
  &好疼&&好疼啊!爹爹,你快给娘亲答覆,我们要回院落去了,我赶着上茅厕啊!&
  &爹应了,你快随你娘亲回院落去。&华磊说完又对着玉颜交代,&玉颜你带路,等一下让袅袅替煜儿看看。&
  玉颜福了福身,立刻带路前往安排好的院落,一切快得华老夫人来不及阻止,只能兀自气恼。
  华磊既然决心补偿安若怡,那么她想要的他都可以为她做到,即便会惹母亲生气。
  走出大厅拐了个弯,华煜确定厅里的人看不见也听不到他们时,直起身子,哪里还有刚刚那痛苦的模样。
  &煜儿?&安若怡看儿子恢复如常,不解的问道:&你的肚子不疼了?&
  &突然就不疼了。&
  安若怡掩嘴轻笑,就算吃了仙丹妙药,也要等药效发作,哪里像他走没几步路就好了的。&你啊!古灵精怪的。&
  见母亲终于笑了,华煜这才放下心。
  安若怡的院落有个很雅致的名字,纤云阁,一走进去,她就看见熟悉的景色。
  京城里的豪宅除却原先那些富豪,很多是前朝官员所有,如今改朝换代,很多官员不是拔了官就是抄了家,他们留下来的官邸就成了犒赏功臣的赏赐。
  华磊是数一数二的大功臣,皇帝赐给他的宅邸自比其他官员更加豪华,虽然华磊不是这座宅邸的原主,但这宅邸一没被战火波及,二又是这些年才建的,要不是安若怡在京城居住了好些年,一定会以为是新建的。
  安若怡一路走来,看着熟悉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廊道自花园中央穿心而过,两旁都是仙境一般的美景。
  时节刚入秋,不冷不热,几只没跟上时令的蝉儿鸣叫着,鸟儿趁着冬迁前在枝头上吟唱。
  玉颜见夫人沿路走来笑容似乎多了,也开心的介绍着,&夫人,将军府原为前朝宰相的府邸,这处院落是宰相夫人的居处,将军当时一眼就看上了这里,姨娘和老夫人的院落是将军命总管去挑的,唯有夫人您的院落,是将军亲自择选,这院落的名字也是将军自己取的。&
  &将军取的名?&这件事安若怡倒是第一次听说,也可能是上辈子她光是因为华磊纳了妾,再加上婆婆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让她心神陷于恍惚,所以根本没仔细听玉颜的话。
  &是的,据说是将军有回陪着皇上看戏,戏里的人咏了诗,将军听了纤云这两个字觉得喜欢,就用来当作夫人院落的名字。&
  安若怡没忘记纤云阁是将军府中唯一筑有观星台的院落,日间午后可以观览云彩,夜里可以赏月观星。&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玉颜听见夫人吟的诗,果然和小姐吟的一样,当时她记得小姐还说了,将军是一个很痴情的男子。
  &那么夫人应该知道将军为什么有感而发了,将军看戏的时候,一定是想起什么了。&
  安若怡的脚步停顿下来,她捧着心口,想起死而复生之前,她身处在一片漆黑虚无之中,听到的成年男子的声音,对方自称是她的煜儿,说华磊一直深爱着她,过去的种种只是误会&&
  莫非她真误会了华磊?安若怡侧过身去,扶着廊道的亭柱,她能这么想吗?
  &夫人,您怎么了?身子不适吗?要不要奴婢唤小姐来&&&
  &没事,我没事。&安若怡一直强撑着的情绪,此时似乎让泪水寻到了破口,会不会她的重生,是要来完满前世的缺憾?
  她半信半疑,却知道刚刚自己强装的无情,正在慢慢瓦解。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直觉,万一她错了,等着她的可是整整一年悲惨的人生,想起她临死前的不甘心,她好怕再经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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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怕再次孤身一人离开人世,而身边为她哭泣的,只有玉颜一个人。
  &夫人莫非是知道了将军的心意而感动了?&看着夫人的泪,玉颜只能这么猜测。
  &十年了,我早已不知道这名震天下的安国将军,是不是还是当年那个磊哥哥。&安若怡抹去了眼泪,笑容有些无奈、有些凄楚。
  这首诗,原是在歌咏牛郎织女的爱情,她不知道华磊当时看的是什么样的戏,但应是一对相隔两地的恋人吧,是否让华磊想到了他身在远方的妻子?
  安若怡感觉到一双温热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她低下头,看见儿子正忧心忡忡的望着自己,她怎么能让孩子这般为她担心,于是她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安抚道:&煜儿别担心,娘没事的。&
  &我知道娘看见爹爹纳妾很伤心,但爹爹也有可能是身不由己,娘或许觉得过问会显得你没有容人的气度,但女人终究是女人,都想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不是良人,娘可以问爹爹,我相信爹爹会给娘一个解释的。&
  &我的煜儿怎么一夕之间长大了?&安若怡轻抚着儿子的小脸蛋,好笑的道。
  儿子除了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以外,长得和华磊都不像,他承袭了她小巧精致的脸型、直挺的鼻、略显红润的双唇,让人看了他现在的样子,就能知道长大会是什么俊俏的模样。
  也因为他与华磊的不相像,最后成了她不贞的佐证,唯一相信她的,只有那个被笑话的华磊。
  &娘,煜儿担心你。&
  &没事的,你还是个孩子,用不着那么快长大。&
  &娘不要煜儿担心,那就争气一点,挺起背脊,想想你开铺子的时候有多精明能干,一个从小养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千金,斗不过你的。&
  &你啊!&安若怡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下儿子的额头。&小小年纪的,你知道什么叫斗?&
  &娘不要小看煜儿,煜儿可以当娘的军师。&
  &好好好,娘有需要定当跟军师你请益,希望到时你别倒戈,心都偏向了你姨娘才好。&说到这里,安若怡的心情有些凄然,这个孩子会不会像前世一样,最后让苏霏雪收买了?可是一看到儿子没了笑容,她立刻打起精神,&娘开玩笑的,不是不信任你。&
  &煜儿不孝,的确不值得娘亲信任。&华煜低下头,若有所思。
  &好啊,你们母子俩也真大胆,居然在廊道上就聊起怎么宅斗姨娘了。&
  听见这个声音,华煜重又露出了笑容,回过头看去。
  安若怡也立即认出声音的主人,正是另一个与她抢夫君的女人。
  &小姐,这不就是玩笑话吗,别当真了。&玉颜对宋袅袅福了福身,才转而向安若怡介绍道:&夫人,这位是将军的义妹。&
  既然是义妹,就该是宋袅袅向安若怡见礼,但或许跟着一群大男人在战场上多年,宋袅袅的个性完全也不拘小节,她走上前,豪爽的道:&我听义兄说大嫂个性温顺,以为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想不到这么有个性,大嫂,冲着这一点,我喜欢你。&
  宋袅袅这般热络,让安若怡有些惊讶,宋袅袅的父亲是前朝的官员,虽然改朝换代后她与一般平民已无异,但还是自视甚高,上一世安若怡觉得她看不起自己,所以才不喜欢她,可如今,安若怡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逆来顺受,任由苏姨娘欺负,你便不喜欢我?&
  &当然,我最讨厌唯唯诺诺的女人,真是丢我们女人的面子。&
  安若怡终于忍不住掩嘴笑出声来,原来&&是如此吗?这是宋袅袅讨厌她的原因?可是她终究会与自己抢夫君啊!思及此,她又笑容顿失。&总不会你讨厌苏姨娘,是因为她要跟你抢男人吧?&
  宋袅袅的笑容因为这句话猛地一僵,随即露出嫌恶的表情。&大嫂,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义兄就像我的亲哥哥,喜欢他就像是搞乱伦&&&说到这里,她还打了个冷颤。&真的好恶心!&
  宋袅袅真的不是对华磊有意?想到&梦中的煜儿&也曾对她说她是被设计,误信了华磊及宋袅袅有染,难道也是真的吗?
  安若怡无法立刻相信这件事,毕竟她连自己为什么重走一次人生都不明白,怎么可以轻信了梦中的那个声音。
  她可以让自己不对宋袅袅存有偏见,但她不能不怀疑她。
  &好,我不说了,希望你要记得自己的话。&
  &当然,大嫂你想想,如果我真喜欢义兄,义兄怎么敢把我安排到纤云阁来专司看护你的身子,不怕我下药毒死你还是说话挑拨你们吗?&
  这一点安若怡倒是真没想到。&我果然是妇人之见了。&
  &妇人之见?光凭你刚刚在将军府大门还有大厅里的表现,你这妇人之见可谓之令人惊艳啊!&
  安若怡再次勾起微笑,前世任何时候她对宋袅袅的笑容,都没有此时来得真切。&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唯恐天下不乱。&
  &当然,我是混世女魔头啊!&
  &混、混世女魔头?&安若怡听她这么自称,是真的发傻了。
  倒是华煜笑得可开怀了。&娘,袅姑姑好有趣啊!&
  &呿!什么姑姑,我才大你九岁,这么叫把我叫老了,叫姊姊,袅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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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正厅里,纤云阁里负责伺候的奴仆已经排成一列等着拜见主子,待安若怡稍事整理后,再回到厅里,由总管秦保负责向安若怡一一介绍那些她早已非常熟识的奴仆。
  看见一屋子的箱子,她熟门熟路的打开其中一只,拿出一个小木盒,一打开,里头满满的金瓜子。
  这金瓜子是皇帝赏给功臣的,据说只送出二十盒,华磊就拿到了三盒,一盒给了华老夫人、一盒给了安若怡,一盒则留着备用。
  前世的她真是穷怕了,由于婆婆强烈反对由她来掌家,最后华磊依了母亲,但他坚持绝不能让妾室地位凌驾正妻之上,所以最后掌家的人就成了婆婆。
  婆婆掌家的第一把火就烧向了她,这一厅的箱子都是华磊派人扛来的,里头全是要送给她的礼物,但她才刚把每个箱子看了遍,就被婆婆派来的人扛回去了,就是秦保,标准的趋炎附势之徒,当时玉颜为了阻挡他,还被他推倒在地。
  她没有钱可以打赏是其次,婆婆当家,吃的穿的常常&忘了&送来纤云阁,每月的用度也是东扣西扣之后剩下的,连维持要给仆人们的月饷都不足,最后,她多年来开铺子赚的,原本存着要给华磊返乡可以做个小生意的钱都拿出来垫了。
  反正他贵为大将军,是看不上那笔小钱了。
  渐渐的,当那笔钱用了过半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坐吃山空,所以她退了不少仆人回大宅,说她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才勉强维持住纤云阁的用度。
  不久后苏霏雪办了一场赏花宴,邀请不少朝中官员的家眷前来,当时的她不知道苏霏雪是不是有意的,但如今的她当然明白苏霏雪居心叵测,她以妾室的身分办赏花宴,已经削了她正室的面子,没想到花赏着赏着,还把那些家眷带进她的纤云阁,要她们看看纤云阁里的那座大花园。
  由于遣回了不少仆人,纤云阁的大花园没人整理,哪里还有什么争妍的花儿,只维持了如茵的草地不生杂草而已,连那座中央立着石雕的大池塘也抽乾了,众人看了难免笑话她一个将军夫人怎么住在这么寒酸的院落。
  这件事让华磊成了笑柄,而后对她发了一顿脾气,即便事后他一再解释当时他是因为心疼她如此苛刻自己,她都没再相信他。
  将军的面子要维持,但婆婆依然每月苛扣她的用度,她能怎么办?只好又偷偷做起头面生意,还真攒了一些钱银。
  只是将军夫人竟然做起了生意来,这又让她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最终传入了华磊的耳中,在一次她命玉颜去送货的途中,被华磊逮个正着&&
  &娘!娘!&华煜看着发呆的母亲,摇了摇她的手臂。&娘,你怎么捧着一盒金瓜子发呆啊?&
  安若怡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给了每个奴仆几颗金瓜子,秦保的身分不同,她给了他一锭金元宝,还另外给了他一只玉镯子。&这玉镯子就送给秦总管的夫人。&
  &这、这怎么好意思。&秦保嘴上推拒,但双眼可是晶亮晶亮的。
  &好了,你先回大宅去忙吧。都散了,我喜欢安静。&
  秦保带着所有奴仆离开。
  安若怡再由箱子里取出一个精美的小荷包,在里头塞满了金瓜子。&玉颜,这只荷包给你,如果你有家人,就让他们过得好一些。&玉颜当然有家累,只是现今的她和玉颜还不熟,所以不能明说。
  前世她曾发现玉颜在缝补旧衣裳,问了才知道她那身衣裳已经穿了很多年了,她有爹娘及三个弟弟两个妹妹要养,平常她的月钱都送回家,自己过得去就好。
  &这&&这太多了,不行。&玉颜捧着清册的手背在身后,不肯收那些金瓜子。
  &我给的就可以,我相信你会是我最忠心的身边人。&
  安若怡坚持,连宋袅袅都开口了,玉颜才勉为其难的收下。
  但安若怡还没送完,她回头又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两匹布料,那两匹布料只能算中等,本就是华磊准备着让她打赏仆人用的。&还有这两匹布,你拿去做两件新衣裳,以后除非是三年内的衣裳,否则不许补了再穿,知道吗?&
  &可是&&&
  &还可是,让人笑话我寒酸,我唯你是问。&
  玉颜一听攸关夫人的颜面,再不敢推拒,乖乖的收下。&是,夫人。&
  安若怡转而拉着宋袅袅的手,招呼她一同坐到主位,由另一个箱子里取出一只木盒,她记得这东西她当时看了就喜欢,只可惜没在她手上留太久,不久后她便在苏霏雪的头上看见了。&袅袅,这簪子虽然不是镶着多珍贵的宝石,但你信我多年来的经验,这绝对出自名匠之手,这簪子送你当见面礼。&
  玉颜心中意外,这几个箱子光清点她都花了好些时间,本想跟夫人核对后送入库房的,怎么夫人好像不看清册,就知道哪些箱子里有什么一样?
  安若怡看了看,终于看见了三只陌生的红木雕花箱。&这三个箱子哪里来的?&
  玉颜更意外了。&夫人怎么知道这三个箱子来处特别的?&
  安若怡心中一惊,&只有这三只箱子花样不同。&
  &听说这是姨娘刚刚派人扛来的,奴婢还来不及清点,看清册里写着箱子里头有云锦三十匹,各式首饰三十件,说是不同色的云锦有不同样式首饰可做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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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送来的?安若怡收起笑容,上辈子苏霏雪可没在她身上下这么多功夫,是因为看她如今是掌家的人,才有了心思奉承她吧。
  &不用清点了,退回去。&
  &等等!&正在欣赏那支簪子的宋袅袅,听到安若怡这么说,立刻出声制止,&反正她有银子又想巴结大嫂你,你就收下又何妨?看她不喜,不想用她送的云锦做衣裳,那就拿来做桌巾,堂堂的将军夫人,用云锦做桌巾,多气派啊!&
  安若怡白了宋袅袅一眼,这种损人的念头只有她想得出来。&你这是害我吧,那不正给她笑话我的机会,说我不识货。&
  &总之,就是放在库房当防尘布都好,别退回去让她多做三十套新衣裳去勾引义兄。&
  &你&&好像真的很讨厌她?&不管未来她们会不会成为情敌,但总觉得现在的宋袅袅应该是她的盟友。
  &当然,她怀疑我跟义兄的关系,暗地里给我施拐子,我有回陪着义兄和她去参加一场宴会,不过是跟一个义兄的副将多聊了几句,她就整天烦着义兄要把我许给那个副将。&
  华磊多年征战有不少下属,最信任的是两名副将及一名近身侍卫,如今两名副将皆有官职了,唯有近身侍卫陆风还跟着华磊。
  &你不喜欢那个副将?&
  &当然不喜欢,我眼光很高的。&
  看见宋袅袅说着说着就红了双颊,安若怡发现她真的想错了,宋袅袅心里其实另有其人,刚刚提到华磊时,可不见她露出这般羞怯的模样。
  &遇到喜欢的告诉我,我帮你去说媒。&
  宋袅袅一听,不依地双手叉腰,跺着脚。&大嫂这是在笑话我,还是真担心我跟你抢义兄,想像苏霏雪一样赶快把我嫁出去?&
  &或许是后者也说不定喔!&
  &讨厌!就冲着这一点,我不要跟你说那到底是谁。&
  不管是安若怡还是玉颜,甚至连华煜,都因为宋袅袅说溜了嘴,一个个捂着嘴笑着。
  &你们笑什么啦!&
  &袅姊姊,你刚刚向我娘承认你有意中人了。&
  &我、我&&我没有啦!&
  安若怡见宋袅袅害羞得就想夺门而出,连刚刚送她的簪子都没顾上要拿,连忙起身抓住她的手,让她坐回椅子上。&或许我帮你在将军面前说说,让他出面作媒,你真能如愿也不一定,你确定真不告诉我?&
  一向大方的宋袅袅第一次在安若怡面前露出娇羞的小女子模样,安若怡又气又悔,气自己过去怎么就没看出来,平白失了一个朋友。
  宋袅袅这个性,说来她挺喜欢的。
  &就、就是、就是陆风啦!&
  &陆风?那个闷葫芦?&安若怡很意外,她在将军府一年,听陆风说话大概不超过十句,平常也总是面无表情,宋袅袅怎么就心仪他了?
  &其实他就是静了点,但个性不错的。&
  &这样啊&&这事我担了,我一定促成你们的姻缘。&安若怡有些心疼宋袅袅,她父母不在了,总不能一个女孩子家自己去谈亲事,华磊是个大男人,想必不会注意这事,而她这个大嫂,前世只忙着嫉妒她、提防她,都忘了帮她留意终身大事,她都十九岁了,还待字闺中,说来是她的错。&袅袅,是大嫂对不住你,没有帮你安排好终身大事。&
  &大嫂,你这才刚被接回将军府,我这年纪没嫁又不是你的错,别这样说。&见安若怡一脸自责,宋袅袅出言劝道。
  &这一回我定会好好帮你。&
  这一回?不过宋袅袅并未多加探究安若怡古怪的说法,光安若怡这么在意她,她就更觉得要帮帮这个可怜的大嫂,明明辛苦了十年,好不容易盼到夫君回来了,居然要跟人共享夫君的爱。&大嫂别顾着担心我,还有你自己,你的夫君可要靠自己牢牢抓住。&
  宋袅袅怎么能明白那一年她所经历的苦痛,在看见等在将军府前的苏霏雪时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她累了,不想争、不想夺。
  &袅袅,黑夜之所以骇人,就是因为看不见,不知道前方有什么等着你,所以害怕,不敢举步,你可知道这一回我已心死,不属于我的何苦强求。&
  &什么这一回上一回的?什么不属于你的?说这什么话!答应我,不要不战而降。&
  宋袅袅陪着华磊打仗的这些年,常常是抱着医书在研读,有一回她不经意的抬头,发现华磊正看着她,但他的眼神似是透过她看见了其他人一样。
  她问华磊在想什么,他说,他的生命中曾经有一个女人,也常常这样捧着书读着,有时不经意撩起垂落的发丝塞在耳后,露出她又美又精致的侧颜,十年征战,长夜漫漫,都是那个画面伴他度过思念之情。
  可是他最爱她看书的样子,也最怕看她看书的样子。
  他说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高不可攀,每每看她研读艰深的书册,他就自卑自己大字都不识一个。
  那时她并不知道华磊成亲了,只以为战祸不断,他或许有一个死在战争之中的心仪之人,直到寻回了安若怡那日,她发誓她在华磊的眼中看见了泪光,那种融合了失而复得以及深情不移的目光。
  华磊当了将军之后有能力了,曾派人回老家去看过,这才发现老家已然倾倒,自然住在里头的人也不知去向,若不是他被封赏的皇榜昭告天下让安若怡看见了,只怕他们虽住在京城里,却难相逢。
  宋袅袅可不想看着这样的深情苦恋被苏霏雪给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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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怡轻轻叹了一口气,拢起好看的娥眉。&别说了,我自有想法。&
  &不行!不可以放弃,至少&&至少再多考虑考虑,别这么快下决定,义兄心中真的有你的。&
  安若怡犹豫了,说她不爱华磊是自欺欺人,即便经历过那悲惨的一年,临终前,她依然惦记着他,可她有心力再去争一次夫君的宠爱吗?已经失败过一次的她,这回能够成功吗?
  安若怡看着等待她答覆的宋袅袅,终于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再考虑考虑,不轻言放弃。&
  &太好了!&宋袅袅几乎都要鼓掌欢呼了。
  &好了,别说我的事了,这簪子你一定要收下,如果你真这么讨厌苏姨娘,那你以后要常常戴着这支簪子。&
  &为什么?&宋袅袅不解,这簪子素雅,像她及安若怡可能会喜欢,但像苏霏雪那样装扮奢华的女子,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一旁的玉颜看了那支簪子许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奴婢记得这支簪子是护国将军送来的,说是要给将军夫人的,那时候奴婢还是将军的贴身婢女。&
  护国将军文鸿煊,跟华磊一样都在义军之列,两人皆是重要功臣。
  &那个时候连义兄都不确定大嫂是不是还在世。&
  玉颜当然明白,所以她的意思并不是文鸿煊送礼的对象是安若怡。&奴婢猜测,文将军应是与将军有交情,知道将军将再娶,只是他不知道将军不是要娶妻,而是纳妾,所以这原先应该是要送给苏姨娘的。&
  宋袅袅冷哼一声,&对人家的妾室这么好做什么,文府和苏府是旧识吗?啧,总不会是老情人吧?&
  一旁从玉颜手中接过清册,开着箱子一边帮忙清点,一边找乐子的华煜,听到宋袅袅这么说,动作顿了顿,才又继续翻找箱子里的新奇玩意儿。
  没人注意到他这稍纵即逝的异状。
  安若怡无奈,怎么上辈子没发现宋袅袅老是这么口没遮拦。&袅袅,别让他人听见了背后告你一状。&
  宋袅袅吐了吐舌,自知理亏。
  苏霏雪应是认定这簪子的主人是她,才一直想着要回去,对于这一点,安若怡是想挫挫她的锐气。&既然如此,袅袅,这支簪子就更该送给你了,在我身上保不住又会被收回去,唯有戴在你身上,才能气气苏姨娘。&
  &好,那我就收下这支簪子了,从明天开始我天天戴着它,直到把苏霏雪气到吐血为止。&
  玉颜也在心里叫好,她不喜欢苏姨娘,太善妒了,连她跟着将军当贴身婢女的那段时间都吃了不少排头。
  &这一回,有你们在我身边,即使最后我还是争输了,至少我不会孤身一人离开。&
  &你怎么老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你不会离开的。&宋袅袅回道。
  几个大人说着话,没有人注意到华煜停顿了寻宝的动作,转而看着安若怡,那眼神之中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深沉&&
  纤云阁是将军府里除了华磊居住的院落之外最大的一座,住着安若怡和华煜母子和宋袅袅。
  过去十年,安若怡为了养家,先不论常常夜里赶工,风邪入体后没注意调理,自此落下了病根,再加上为了制作头面鎏金,眼睛、身体的耗损,长久下来,虽没有致命的危险,但也一直不见好,因此,华磊才会安排宋袅袅一起住在纤云阁照料她的身体。
  入住的当夜,安若怡难以入眠,担心自己会不会睡着后就再也醒不过来,而今天经历的一切,只是一个已死之人的残念,于是她下了床,走出纤云阁,也没掌灯,就着月色来到了花园,她记得白日经过时,看见花园里的昙花看似将开,既然睡不着,索性就和它作作伴吧。
  今日晚膳后,华磊派人告诉她今晚会来纤云阁,她是应了,但她知道最后他失约了。
  婆婆缠住了华磊陪她用午膳,还带着苏霏雪,晚膳也坚持要华磊相陪,说她十年不见亲儿真的很想念他,甚至还派人把华煜也带去了。
  前世华煜回来时带回了很多童玩,说是苏霏雪特地命人买的,要送给他的见面礼,婆婆很开心,还对华煜说,要他以后多跟姨娘亲近。
  今晚华煜回来是没说那些让她伤心的话,但那并没有改变什么,因为晚膳后,苏霏雪同样喊着头疼,硬是把华磊给请去她的房里。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与夫君久别重逢的第一夜,她是缩在被窝里哭的,还担心哭声被听见,只能咬着被角呜咽。
  安若怡才刚走进花园,就听见后方的廊道传来脚步声以及说话声&&
  &她睡了?&出声询问的人是华磊。
  &属下的迷药不会失准。&回答的人是陆风。
  &我要立刻去纤云阁。&
  陆风挡在华磊的身前,制止道:&这么晚了,夫人应该是睡下了,更何况您只要属下帮您离开苏姨娘的房,可没要属下帮您进夫人的房。&
  原来陆风并不是真的寡言,而是看对象说话&&在暗处的安若怡偷偷在心里想着。
  &我既然已经离开苏霏雪的房了,要去若怡那儿,还要向人报备吗?&
  &将军不会看不出来,老夫人今天晚膳时,是存心要让夫人难看才对少爷说那些话,属下知道将军心疼夫人,但老夫人也许只是想解气,明天看见夫人独守空闺一夜或许就消气了,您就依了老夫人,明天再去见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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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磊知道陆风说的有道理,但相思之情着实难耐。&她今天受委屈了,我一定得去看看她。&
  原来,上辈子在她躲在被窝里哭泣的时候,这里竟上演了这样一幕吗?安若怡不禁想着,或许华磊真不是那么无情&&
  &谁?!&习武的陆风听见了细微的动静,他喝斥一声,立刻挡在华磊的身前,直至看见安若怡走了出来。
  &夫人。&
  &我有话跟将军说,你先退下吧。&
  陆风还在犹豫,眼见佳人就在眼前,华磊早已顾不得刚刚陆风的顾忌,严厉地望了陆风一眼,陆风只得听命。
  &将军,切记不能让人知道您今夜宿在哪里。&
  &退下吧。&
  陆风看着华磊的神情,怕是他说的话华磊根本没听进去,他在心中一叹。
  看见陆风乖乖离开了,安若怡径自走向凉亭。
  华磊现在身分不同了,哪里还有人敢这样对他,完全没说一句话就要他跟上来一般,不过对他来说,当了将军也不过是最近的事,还不懂怎么装气派,自然不觉得她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安安怡一进凉亭,咳嗽的老毛病就又犯了,华磊连忙脱下披风披在她身上,把她包得严严实实的,扶她在石椅上坐下,人也跟着坐到她身边。
  &身子不好,怎么夜里还出来?&
  &我以前赶制头面时,也都是做到大半夜。&她抬头看着皎洁的圆月,如今的华家可说是一家团圆了。&只是我以前总是低着头,从不知道不用操烦家计,看着月色也会感觉不一样。&
  听到她提起过去的苦日子,华磊不免又自责,他露出了极为心疼的表情。&我知道今天你委屈了,我本该为你挺身而出,但实在是十年来我没在母亲面前承欢膝下,做为儿子,我愧对母亲,所以没办法忤逆母亲。&
  &我明白,我也不是要求你什么,事实上现在你对我的一分好,我都觉得是上天恩赐了。&
  安若怡站起身,想要走到凉亭边继续赏月,没想到华磊突然从后方将她抱住,他的双手紧紧箍在她的胸口,她低头看着他被晒成古铜色的手背,抬起手轻轻地抚上,在感觉到他的颤抖时,出声安慰道:&人家小俩口久别重逢,都是做丈夫的安慰妻子,夫君你现在这样,是要我反过来安慰你吗?&
  &别喊我夫君,我们成亲的那一日就说好了,你还是喊我磊哥哥。&
  &夫君,那时我才十五岁,现在已经二十五了,不适合喊你磊哥哥了。&
  十年,像划过这片神州大地一道宽广的江水,他们夫妻被分隔在大江的两侧,似乎永远聚不到一起。
  &我就想听你喊我磊哥哥,只让你一人喊我磊哥哥。&
  安若怡轻轻一叹,他还是跟过去一样,固执起来就如同他的名字,像三颗大石头迭在那里,谁都搬不动。
  &那我喊你磊哥好不好?&
  犹豫了许久,华磊算是妥协了,&好,就喊磊哥。&
  &这十年来,从没有其他女人喊你磊哥哥?&
  &这十年我没忘记过你,哪里会有其他的女人。&
  &就连军妓都没找过?别骗我,我听说将军都有专属的军妓,你可以老实承认不用怕我生气,你总会有需求的。&安安怡是真心想与他谈笑,因为他实在抱她抱得太紧,她觉得他需要放松一下。
  闻言,华磊是放开了她,但却用力地扳过她的身子,难掩激动的道:&我只惦着你,我不要她们。&直到看见她笑了,他才意识到她是在说笑,一张脸涨成猪肝红,烫得仿佛能烧开水了。&你、你故意逗我的,是吧?&
  他一个气不过,抱住了她就是毫不温柔的深吻,柔软又带点粗糙的舌尖,霸道的侵入她的檀口。
  她维持不住笑容,这突来的激情让她几乎招架不住。
  华磊似乎觉得蛮横的纠缠她的小舌还不够,用夺取她一切的气势将她的小舌吸入口中,像品尝什么罕见的美味,缠着、吮着。
  安若怡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激情,她拍打着他的肩头,想挣脱他的怀抱,奈何男人不肯,非得要吻得够了才肯放开她。
  他满意地看着她喘着气。&存了十年了,这只是小菜而已。&
  &什、什么存了十年?你、你没吻过其他女人吗?&她一边用力喘气一边回话,总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没有,说了我没有碰那些军妓,就连苏霏雪都没吻过。&
  安若怡白了华磊一眼,要是让苏霏雪知道自己被拿来跟军妓相提并论,不气死才怪。
  &那你也得慢慢来,想谋杀发妻吗?&安若怡这句话几乎是娇嗔了,意思是她不是拒绝,而是希望他别一下子就这般热情。
  然而老实的华磊怎么会懂,神色变得落寞,他再次抱住她,将头枕在她肩头,幽幽的道:&你变了,刚找到你时,你明明期待着我早日接你进将军府,为什么今天的你好似不再爱我了一样?&
  那是因为你重重伤了我的心,我甚至经历过一回生死,你可明白?
  安若怡突然觉得他怎么像一只急着讨主人欢心,被主人喝斥后只能呜呜低鸣的大狗,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
  他不解地看着她,看见她的笑容不自觉受她吸引,露出了迷离的眼神。&这个笑容没有变,还是跟十年前一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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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一直这样让他抱着,他的身子热得烫人,她担心自己随时会被他打横抱进房里,虽然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但她可没忘记他的热情,刚新婚的那十天,他每晚都要,直到她癸水来了才停了几天。
  安若怡推着他坐回石椅上,才得以拉开两人的距离,儿子和袅袅说过的话在耳边萦绕着,她真该听信那还不懂情爱的儿子的话,同他问清楚吗?真该像袅袅说的,相信他的心意吗?
  很快的,她做出了决定,既然上辈子那般悲惨她都走完一遭了,这回就算要死,也得当个明白鬼。
  &磊哥,我有些话要问你,你老实回答我。&
  &好!一定!&华磊几乎是正襟危坐了,仿佛此时的他不是什么大将军,只是一个乖乖听训的孩子。
  &你还记得归宁那一日,我们走在街上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走在街上&&&他很少上街,所以看见每一件新奇玩意儿都想买来送给她,可惜那时候的他没有银子。
  &我说我一定会争气,赚很多钱买天底下最稀奇的玩意儿给你,我今天送去你院落的,你还满意吗?&
  原来今天送来的,不是一个将军赏给夫人装派头用的,而是履行承诺吗?安若怡直至现在才知道。
  &那些宝贝我又真留得住?&
  &当然留得住,&华磊话一出口,便不好意思的搔着头。&你听说了,母亲要把那些收回。&
  虽然不是听说,但她也的确知道了,所以她没否认,&嗯。&
  &你放心,送你的就是你的,袅袅教了我一招。&
  &喔?哪一招?&
  &她让我跟母亲说,那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煜儿的母亲的,大户人家生了儿子本来就是大喜事,不拿些珍贵的宝物给孩子的母亲风光风光会招晦气,以后孩子很难养,搞不好还会伤了孩子。&
  这种点子就只有袅袅想得出来,安若怡好笑的勾起唇。&真有这事?&
  &当然是她胡说的。&
  &那以后苏姨娘生了儿子,你也比照办理?&
  &袅袅好像很讨厌苏霏雪,她叮咛我跟母亲说的时候,一定要说是嫡长子,每户只有一个嫡长子,所以更要大手笔,因为以后不会再送第二次,不能寒酸。&
  看来她这一世转念交了袅袅这个朋友,还真是她的好运,但也由此可知上辈子她错过了多少,这让她多少信了这辈子她得有不一样的做法。&不过我问你的不是这个,我们走在街上时遇见了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遇见了&&华磊努力回想,终于让他想起他出手救了一名妇人,那名妇人的丈夫说来也不是多有钱,就只是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有了点闲钱,然后就娶了小妾,小妾大概手段好吧,竟让那个男人当街就打起妻子来。
  事情结束后,他们走回家的路上,若怡叹息地对他说,现在是救了那名妇人,但这样的事情不会停止,她还问他会不会也娶一个小妾回来,然后一个不顺心就打她。
  &你是指,你问我会不会娶小妾的事吗?&他硬着头皮问了,他知道就这件事他理亏,对不住若怡。
  &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你还记得吗?&
  &我一穷二白,连孩子都养不活了,哪里有办法养小妾,你有些生气的说,所以有钱了我就会娶吗?然后我说&&说&&&华磊实在说不下去了,可是安若怡直勾勾的看着他,很明显就是在等他说完,他不知道到底是忘记誓言来得好,还是违背誓言来得好。&我说我就算有钱了也不会纳妾,否则就让我的小妾红杏出墙。&
  &人的誓言很灵的,你不怕?&
  &我才不怕,最好她出墙了,我正好休了她。&
  安若怡楞了楞,虽然听他这么说有些快意,但也不免太过无情。&好歹也是你自己纳的妾,怎么能这么说?&
  &她不是我要的,是皇上硬塞给我的。&华磊说得义愤填膺,&她的父亲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偏偏皇上还偏心,我动不了他。&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虽然四下无人,他的声音也不大,但怎么能如此批判皇帝。&华磊,你当他还是那个义军元帅吗?他已经是皇帝了,以后不能再这样说话,会杀头的!&
  他被骂了,但却笑了,因为他想起每次只要他做了傻事,喊他磊哥哥的小妻子就会双手叉腰的骂道,&华磊!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好久没被你骂了。&华磊轻轻拉下她的手,用大手紧紧的包住,开心的笑道,又惹来她一记白眼。
  &所以苏姨娘是皇上赐的?&
  &嗯,原先我拒绝了,我说我已经有妻子了,皇上说听说你已经死了,我说没看到你的坟之前,我都相信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我就不能负你,否则我算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皇上也生气了,说他赐婚我不依就是杀头,我说接受了我才得杀头,因为我听皇上的命令负了你,那皇上就是间接的罪人,我不能让皇上背负骂名。&
  安若怡听得一楞一楞的,十年历练把老实的华磊训练得挺聪明的。&那最后她怎么又会进了你华家的门?&
  他听得出来她说这话时是带着醋意的,但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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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男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如果一得知他纳了妾她就大吵大闹,或许会让他觉得不耐,他被迫纳妾已经自觉委屈了,没想到还被妻子误会,可是一看见她那副不在乎的模样,他就先着急了,好不容易发现她其实会吃醋,他松了口气之余,只想着该怎么好好安抚她。
  &她让人告诉皇上她不在乎当妾室,只要能陪在我身边就好,御史这个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毕竟是官家之女,当妾室是委屈了,皇上见我不肯娶,正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一登基就斩杀功臣,她愿意退而当妾室,无疑给了皇上一个下台阶,这么一来我也不能说不纳她为妾,否则就真的坐实了抗皇命不遵的罪名。&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如此,安若怡自责上辈子没有深究背后的曲折,再加上当夜他说要宿在纤云阁,最后却去了苏霏雪那里,她更觉委屈,一见他又是哭诉又是指责,还整整冷落了他三天。
  &磊哥,如果我没问你,反而哭着指责你负心,你怎么办?&
  华磊似乎早想过这一点,他托起她的手,贴在左胸口。&我会想尽办法求得你的原谅。&
  &我不问,你就不说你纳妾的始末?&
  &你既然已经不谅解我,我说再多都只是罔然,只会让你更生气,那我宁可不说。&
  安若怡重重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们成亲没多久就分开了,但他们说来也是青梅竹马,他怎么就这么不了解她,他不解释她永远不会懂,只会怨他啊!
  一直以来她只认为自己受了委屈,她在将军府过了悲惨的一年,会不会其实他的日子也不比她好过多少?
  &那如果我疏远你了呢?&
  这是华磊心中的痛,一直以来他总觉得娶了她是自己高攀了,纵使如今他已身为将军,都无法改变这深植的自卑。&你如果疏远了我,我不会强迫你,我会远远的看着你、照顾你。&
  这是他后来也疏远她的原因?安若怡真不知该气自己还是气他,她可是为此付出了代价,丧失了性命啊!
  &华磊,你是傻子吗?&
  他缩了缩脖子,有些委屈的反问道:&我又做错了什么?&怎么又被骂了?他不是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出现,让她觉得碍眼吗?
  &你应该跟我解释你纳妾的原因,你应该想办法安抚我直到我原谅你,你就这么疏远我,我会以为你对我的感情淡了,我会更开不了口说我根本不气你、不怨你啊!&安若怡说着说着就掉下了眼泪。
  她在将军府那一年痛苦的日子,还有临终时的孤独感和被遗弃,现在想来还是揪心的疼,结果全是自己活该,她怨啊!
  一看到她哭了,华磊也慌了,他从来不懂什么叫温柔体贴,但此时他只是凭着本能,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让她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紧紧拥着她,拍抚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你别哭了,都是磊哥哥的错,磊哥哥就是这种二楞子,你原谅磊哥哥,好不好?&
  他的反应先是让安若怡一楞,接着她笑着回拥住他,依偎在他怀中。&你还当我是当年那个小女娃吗?&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让我看了第一眼就喜欢上你的小女娃。&
  &如果我一直是磊哥你喜欢着的那个小女娃,那我教磊哥要用什么方式爱我。&
  &好,你说,我听。&
  安若怡拭去了眼泪,很慎重的看着他。&如果我误会你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放弃我。&
  &我不会放弃你,永远都不会,就算你疏远我了,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照顾你,也绝不放弃你。&
  是,她明白,所以即使后来传出她不贞的谣言,他宁可将她困锁在将军府的高墙之中,也不肯放她自由。
  &可是同样的,如果以后有什么不利于我的谣言,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给我机会解释。&
  &好,我知道了。&华磊认真承诺,只要她别再对他露出那个初到将军府时冷淡的表情就好。
  &还有一点,&安若怡有些犹豫,却觉得非说不可,&婆婆她并不喜欢我,你知道的,若是她说了什么,我希望你能多思考一会儿,确定真假。&
  他开始觉得不解了,&若怡,有什么事我该知道的吗?&
  她重生了,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她会尽量避免,她不想先说给华磊听,让他心有芥蒂,但假设会发生的事就是会发生,她避无可避的话,那么她希望他能够相信她。&没什么,只是担心而已。&
  &别担心,我不会只听信片面之词。&
  安安怡环抱住华磊,无限的幸福感涨满了她的心头,这一回她是真的有失而复得的感觉了。&磊哥,能回到你的身边,我真的好开心。&
  再多的不确定,都因为她的这句话得到了安抚,华磊欣喜不已,此时的他,将他想了一夜的事情付诸实行了,他轻松地抱着娇小的她站了起来。
  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她吓得急忙攀紧了他。&磊哥,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等会儿把我摔下来怎么办?&
  &你不相信自己的夫君吗?&
  &那、那还是不该啊!被人看见怎么办?&
  &三更半夜的谁会看见?不过你要是再这么大呼小叫的,就真的会把人给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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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怡一听,马上紧紧闭上嘴,娇羞的低下头。
  华磊得意地迈开步伐往纤云阁去,今晚谁都不能阻挡他与若怡的&小别胜新婚&。
  不过真被安安怡给说中了,一对在夜里私会的奴仆正巧看见将军抱着将军夫人走回纤云阁,而那个与人私会的婢女,正是苏霏雪身边的人&&
  每天早上华煜都会到母亲的房里请安,今天他才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父亲从母亲的房里出来,他错愕的张大了嘴,爹爹昨晚不是被苏姨娘缠住了,怎么又会宿在纤云阁?
  华磊看见儿子,虽然最近才知道有这个儿子,但毕竟血脉相连,他一见华煜就觉得讨他欢喜,他蹲下身子,扶着儿子的肩头。&煜儿这么早来做什么?&
  &爹爹也好早。&
  &爹爹要上朝都得这么早起,煜儿也这么早起?&
  &娘亲一向起得早,煜儿都会来向娘亲请安。&
  &乖,孝顺!&华磊揉揉儿子的头,这已是他能表现出来最大的关爱,可是当他对上儿子的目光,却发觉其中似乎掺杂着&&感动?这似乎不该是个十岁娃儿该有的神情。
  &爹爹,你这意气风发的笑容、春风满面的模样,可不可以答应煜儿,永远不要变了。&
  &爹爹有娇妻,又有你这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当然永远会这么开心。&
  &爹爹一定要做到喔!煜儿喜欢看你笑,不喜欢看你灰心丧志。&
  &爹爹不会的,跟你保证。&
  &嗯!&华煜用力点了一下头,这才露出了属于他年纪该有的天真笑容。
  华磊看得心一喜,忍不住又用力揉了好几下儿子的头。
  华煜抱住头,不高兴的道:&爹!煜儿不是孩子了,别这样一直揉啦!&
  &你怎么不是孩子,才十岁大怎么不是孩子?&
  &爹快去上朝,当心迟了。&华煜没办法制止华磊,索性下了逐客令,还一边躲着想赶快进母亲的房。
  华磊见儿子要走进安若怡的房,一把抓住他。&等会儿再进去。&
  &为什么?&
  华磊不知道该怎么向孩子解释,脸上倒是有抹可疑的红。&总、总之就是等一会儿,你做儿子的等等娘亲还不行吗?&
  华煜看了看母亲的房门,再看向父亲,好像突然理解了什么,脸也涨红了。
  &我、我在厅里等。&
  这小子,脸红个什么劲儿,莫非还真知道房里是什么情境?
  &你这小子,人小鬼大!&华磊站起身,又故意再揉了一下儿子的头。
  华煜不满的低喊一声,&爹!&
  &好了,别想那些不该是你年纪想的事,给我好好读书,别像爹&&&华磊说到这里,有些落寞地看了安若怡的房门一眼。&别像爹,一辈子自卑。&
  华煜拉住了父亲的手,扯了扯,让父亲低头看他。
  &怎么了?&
  &爹,现在学还来得及。&
  &让你娘亲知道了多丢脸,你娘亲是读过书的,我却得从大字开始学。&
  &那就偷偷学,先学一首情诗写给娘亲,如何?&
  说他人小鬼大真不为过,才多大年纪,出这什么鬼点子。&你别管我,自己读好书就好。&
  &煜儿很聪明的。&
  &聪不聪明由夫子来评定,爹已经帮你找好了一位夫子,过两天就会来教你读书。&
  华煜十分有自信的道:&爹,你可以让夫子考考我,如果我能让夫子称赞我,我想跟爹爹要一件东西。&
  &好!你要什么?&
  &我要爹爹的那对凤凰于飞。&
  这小子,居然连他库房里有什么宝贝都知道,他开玩笑道:&你这小子,怎么知道我有一对凤凰于飞,才多大年纪已经在算计爹的财产了吗?&
  &爹有这样的宝物怎么可能是秘密,我听人说的,爹爹肯不肯嘛!&
  &你要凤凰于飞做什么?&华磊其实很犹豫,凤凰于飞是一对约莫三寸大的玉饰,凤玉是块雕刻成凤鸟的腰带佩饰,凰玉则是凰鸟形状的项链坠饰,他初拿到它,得知其所代表的含义时,就一心想着要送给安安怡。
  华煜不知是不是知道父亲的为难,还真说中了父亲的心事,&凤凰,一雄一雌,爹爹与娘亲是夫妻,分别持有凤玉及凰玉是最合适的了,别人得到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你讨要凤凰于飞,是为了要送给我们?&
  &爹爹,孩儿还不会赚钱,又不能没做什么就跟爹爹要礼物,娘的手艺很好,常常有客人要多给娘一些谢礼,娘都说无功不受禄,所以孩儿希望自己能做到让爹爹满意的事情,然后再跟爹爹要求奖赏,当作送给爹爹及娘亲久别重逢的贺礼。&
  华磊深受感动,也因为儿子的自信,知道他肯定是一个很上进的孩子,他很欣慰,妻子把儿子教得这么好,他真是亏欠她太多了。
  &好!爹就依你,不过凤凰于飞可不是寻常之物,我会让夫子出些比较难的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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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放心,孩儿肯定会过关的。&
  背着药篓子的宋袅袅一进门,就看见这对父子不知在计划着什么,做爹的是一副骄傲满意,儿子是一副自信非凡。
  &一大早的,你们父子俩这什么表情?&
  &秘密!&华煜这个鬼灵精,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突然睁着大眼,一反刚才那成熟得不像十岁孩子的行止,孩子气的扯着华磊的袖子。&爹爹,煜儿可不可以进娘的房间去请安了,爹爹刚才说不方便,现在方便了吗?&
  华磊一对上宋袅袅暧昧的笑脸,不禁一阵头皮发麻,他就不懂了,他从自己妻子的房里出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搞得他好像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一般?&你这小子,要去快去!&
  华煜看父亲羞窘的样子,咧开大大的笑容,随即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华磊也急着要离开,在经过宋袅袅的时候都没敢看她,却被她拉住。
  &义兄,小别胜新婚,想必昨夜&&很满足吧?&
  &你这个未出嫁的闺女,说什么啊!&
  &我现在是医女,不是闺女,可要多注意大嫂的身体啊!&
  &我会克制,不会伤着她。&华磊越来越羞窘了,他又不是扑羊的恶虎。
  &我更担心义兄拥有娇妻美妾,身体受不住啊!&
  这下他听出宋袅袅的语意了,她把他看成什么了,纸糊的不成?居然还笑话他!&你照顾好你大嫂的身体就好,不用担心我,那一边我不爱去。&
  &那我还真的得好好帮大嫂补身子了。&宋袅袅越说越过分。
  华磊嘴里是轻斥她,但对她还是甚为关心,&又一早去采药了?怎么不去药铺买就好,就算药铺没有,就开口订,我将军府要的药,我不信他们敢怠慢。&
  &我知道,有一味药的确药铺没有,而下订了也不能马上拿到,所以我才自己去采,我想从今天起就开始替大嫂调养身体。&
  听到宋袅袅对安若怡这么尽心,华磊刚刚对她的小抱怨都不存在了。&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叫上陆风,让他保护你,一个女孩子家天未亮就上山,多危险。&
  听见陆风的名字,她明显一个怔楞,恼红了脸。&大嫂说了不说的!&
  &什么不说,你大嫂是关心你,她听说你会自己去采药不放心,刚刚特地让我把陆风让给你,陪你去采药。&
  &原来&&是说这个啊!&
  &要不然是说什么?&
  见华磊一头雾水,宋袅袅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露了馅,有些僵硬的道:&没、没什么,我也要去找大嫂了。&
  华磊一脸莫名,看着她快步往安安怡的寝房去,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喊住了她,&袅袅。&
  她脚步一顿,回过身问道:&义兄还有事?&
  &你觉得什么情诗拿来送给妻子最好?&
  宋袅袅望着他许久,幽幽吐出几句话,&义兄或许可以选择 《凤求凰》,这首琴歌成就了一对佳偶,但袅袅希望义兄这辈子都别让大嫂吟出《白头吟》。&
  &这是何意&&&
  &义兄自己去查查吧,这是义兄的心意,自然要让义兄费点功夫。&
  看着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转身继续走向安若怡的房,华磊觉得疑惑,突然很着急地想知道, 《凤求凰》及《白头吟》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
  华老夫人对儿子妻与妾的喜恶表现得非常明显,一早,安安怡就先来请安了,华老夫人没太搭理她就让她离开,可是一听苏霏雪来请安,她笑容满面的让人迎她进来。
  &霏雪,身体不适就别来请安了,让人来告诉我一声就好。&苏霏雪才刚要弯身行礼,就被华老夫人让人将她扶起,并要她在一旁坐下,随即又命人将早就备好的蔘汤端给她。
  &娘,霏雪的身体好很多了,更何况来向娘请安是霏雪的孝心也是礼数,不能落下。&
  &傻孩子,为娘的怎么会计较这些。&华老夫人笑问道:&有嘉儿陪你,身子果然好得快,是吧?&
  琴儿是苏霏雪的贴身婢女亦是心腹,也不知哪里借来的胆子,丢出一声冷哼,&将军哪里有时间照顾姨娘。&
  &琴儿!胡说什么,还不掌嘴二十。&
  琴儿被苏霏雪一喝,当下眼眶一红,泪水都快滑下来了,原本抗辩的话已在嘴边,被苏霏雪一瞪,全都吞下去了,自己掌起嘴来,而且一下一下不敢留情,双颊很快就红通通的。
  &娘,您别生气,这丫头在苏府就跟着霏雪多年,被霏雪惯坏了,霏雪会好好教她礼数。&
  听一个丫鬟数落自己的儿子,华老夫人当然不满,可是琴儿的语意好像儿子昨夜并没有宿在苏霏雪的房中,她马上追问:&她那话是什么意思?&华老夫人看着苏霏雪,发现她被看得心虚,别开脸去,更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娘,别听这丫头胡说,夫君待霏雪极好,昨夜也很照顾霏雪。&
  这话一听就是在安抚自己,华老夫人当然不会相信,她见琴儿掌嘴二十已罚完,便道:&琴儿,把你刚刚要说的全说完。&
  琴儿一副想说的冲动,但听见苏霏雪一声轻咳,她又忍住了,垂首低声道:&回老夫人,奴婢没有话要说。&
  &琴儿,你要是敢骗我,可就不是你自己掌嘴这么简单,我会让我身边的人来处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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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儿的眼神不自觉飘向站在华老夫人身后的王嬷嬷,王嬷嬷从小就给大户人家帮佣,一路爬到了现在的位置,相当于一个内宅小总管,[梦远书城]年轻时候什么样的辛苦活儿没做过,那厚实的手掌一看就非常有力,让她来掌嘴,打不过三下她大概就晕头了,她被吓得逼出了眼泪,连忙跪到华老夫人跟前。&老夫人饶命,琴儿、琴儿不敢说谎,只是&&只是&&&琴儿抬起头,偷偷看了苏霏雪一眼,终究又垂下头,没了声音。
  &霏雪,你若不让琴儿说,我就去把磊儿叫来,跟他问个清楚。&
  &别!&苏霏雪这下着急了,急忙托住华老夫人的手。&娘,您别跟夫君生气。&
  &要我不跟他生气可以,让琴儿老老实实的给我说。&
  得到苏霏雪的默许,再加上华老夫人频频催促,这回琴儿大胆开口,不再隐瞒了,&老夫人,昨夜姨娘才刚睡下,人都还没睡熟,将军连姨娘的房门都没进就离开了。&
  &他放着还病着的霏雪就这么走了?居然这么不体贴,这个磊儿,我非得把他叫来好好教教他。&华老夫人见苏霏雪默默的别开脸,似是偷偷在擦拭眼角,心疼极了。
  &其实也不是将军的错,是有人勾引将军。&
  &大胆!&苏霏雪一改她娇弱的模样,拍桌怒斥着琴儿,&琴儿,你这奴婢越来越不象话了。&
  &姨娘,琴儿是心疼您啊!更何况哪有一个好人家的女人,会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在花园里这样勾引男人的,琴儿夜里要去茅厕经过花园看到时,还以为自己睡迷糊了呢!&琴儿这下可算是口没遮拦了,惹得华老夫人脸色青白交替。
  &哪个贱婢居然敢勾引我儿子?!&
  苏霏雪立刻陪笑,轻轻地拍抚着华老夫人的胸口要她消气。&娘,您别气,回头霏雪会处理那名婢女,没事的。&
  &说,是谁,把她叫来。&
  &娘&&&
  苏霏雪越是着急,华老夫人越觉得事有蹊跷。&霏雪,你再说一句,我就把整个将军府的婢女都叫来,一个一个问个清楚!&
  苏霏雪一惊,立刻闭着嘴不敢再说,但瞪着琴儿的双眼依然锐利。
  华老夫人看见了,拉琴儿起身,要她背对着苏霏雪。&琴儿,现在起不准回头,我问什么你就答,不能隐瞒。&
  &是。&
  &你说昨晚有人在花园里勾引将军,是谁?&
  &是夫人。&琴儿直言不讳,&本来将军与夫人是夫妻,这也没什么,但明明知道昨夜将军宿在姨娘那儿了,夫人还出现在花园是何居心?就算要逛花园,纤云阁里也有一座大花园,根本不需要到主花园来。&
  &然后呢,你看见了什么?就算若怡没有容人的雅量,到花园来堵将军,把他带到自己的院落去,也称不上勾引吧!&
  琴儿这下就有点犹豫了,而且还红着脸,仿佛看见了多要不得的画面。&夫人她&&穿得单薄,身上披着将军的披风,头发有点凌乱,脸泛潮红,还、还&&&
  华老夫人见琴儿没说完,又吞吞吐吐起来,不耐的道:&还什么,快说完。&
  琴儿垂首,一口气把那句羞死人的话说完,&还让将军打横抱着,一起回去纤云阁。&
  &真是太放肆了!&这回换成了华老夫人拍桌而起,对着王嬷嬷下令,&王嬷嬷,去把夫人给我叫来。&
  &是。&王嬷嬷不愧服侍大户人家的主子多年,这样的情况似乎看多了,立刻衔命而去。
  苏霏雪着急不已,扯着华老夫人的臂膀撒娇道:&娘,您别气,夫君和姊姊是夫妻,这样亲密不是正常的吗?更何况他们这样代表感情好,娘该高兴才是。&
  &怎么正常了?一个规矩的妇道人家,会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穿着单薄的衣裳在花园里逛吗?想好一点是没有容人的度量,要把夫君勾回自己的院落,想得不好一点,还可能是在花园里要私会什么野男人,被磊儿遇上也不一定。&
  苏霏雪闻言,不在意地轻笑起来。&娘,怎么可能,夫君生得英勇威武,嫁给这样的夫君,姊姊怎么还看得上其他男人。&
  &怎么看不上?谁说女人一定喜欢英勇威武的男人,小倌样的男人若怡也不是没结识过,我怀疑她很久了。&
  苏霏雪震惊的捂着嘴,仿佛听见了多不可思议的事。&娘,这事不能乱说的。&
  &我乱说?哼!磊儿跟那女人成亲两个月,两个人如胶似漆的,那女人的肚皮丝毫没动静。后来磊儿被点了兵离开家,义军没三天就打到我们住的村子里,老家毁了,我们婆媳两人靠一个据说是亲家翁的旧识,一个叫凌纪凡的男人,帮忙贿赂了城门官进京,结果进京不久,若怡就说她有了身孕,我早就怀疑有鬼了,但因为那女人说她已经有孕三个月,我就暂且信了她,可是等她有孕五个月了,肚子也没大多少。&
  &有孕时间是骗不了人的,煜儿肯定是夫君的,如果不是夫君的,岂不是十月怀胎了还生不出来?&
  就是这一点,让华老夫人不相信华煜是自家血脉。&那女人怀胎近十一个月才生下华煜,如果将有孕的时间延后一个月,就是她和那个男人重逢之后才怀有身孕的。&
  苏霏雪捂住了双耳,好像是自己不贞一般的否认道:&我不信,姊姊看起来那么温婉贤淑,娘,一定是您误会了,总也有足月了还迟迟无法顺产的原因吧。&
  &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足月还无法顺产虽不是没听过,但也很罕见,更何况过了顺产期才产下的孩子,大多都是难产,因为孩子太大了不好生,孩子也多有缺损,可华煜那孩子正常得很,从小就古灵精怪的,还有,华煜出生时,身形也与一般孩子差不了多少。&
  &这、这&&总之霏雪无法相信,娘,这事霏雪不宜在场,我带着琴儿先走了,娘,您务必要问清楚,别冤了姊姊才好。&
  华老夫人想想也是,如果让苏霏雪留在这里,还让琴儿作证,那不给了安若怡机会去向华磊吹枕头风,诬赖苏霏雪告状。&好吧,你先回房去,你身子不舒服也该多休息。&
  &娘,您千万别冤了姊姊啊!&
楼主我家有个小男神^_^
宝宝1岁9个月LV.24
  &我有分寸。&
  苏霏雪领着琴儿走出华老夫人的院落后,才与琴儿交换了有默契的眼神,两人的笑容无比邪恶,哪里还有刚刚装出来的乖顺。
  安若怡不明白她才刚请完安,怎么又被叫回来,她不解地问了王嬷嬷很多次,她都不肯回答,只说是听命来带她前去,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这让她有股不祥的预感。
  当她一走进华老夫人院落的厅里,看见她那阴沉的脸色,她在心中一叹,她又做了什么惹得婆婆不悦了?
  &娘,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昨夜在花园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要不要老实跟我说说?&
  昨夜?花园?安安怡不自觉的红了双颊,就说要华磊别那么不顾场合&&只是,她以为昨夜四下无人,居然被人撞见了吗?
  &若怡和夫君在花园里谈、谈心&&&想到那个吻、想到华磊抱着她回房,安若怡羞怯不已,话也说得有点结巴。
  可是她的反应看在华老夫人眼中却成了心虚,华老夫人的眼神倏地变得锐利,似要把她看穿一般。&谈些什么呢?&
  &就是久别重逢,聊聊过去而已。&
  &聊着聊着就让华磊抱着你回房?你知不知道你昨夜犯了什么过错?&
  婆婆也说了昨晚跟她在一起的是华磊,又不是什么野男人,就算举动有失端庄,也不是什么大过错吧?更何况抱人的是华磊,她又抵抗不了。
  &娘可以斥责我不端庄,任由夫君做出那样的举动没能制止他,余下的,若怡就不知自己有什么不对了。&
  顶嘴就罢了,还把事情全推给了华磊,华老夫人听了双眼怒火狂炽,眼见就要拍桌骂人了,但她又担心落得一个虐待媳妇的罪名,所以努力克制脾气,可是语气还是相当严厉,&我就告诉你你哪里做错了,第一,你身为正室,要有容人的雅量,磊儿除了你还有一个妾室,霏雪身体不适,身为女人,总是希望夫君在身旁照顾呵护,就一夜你也等不了,非得把磊儿给勾回你纤云阁去?&
  安若怡无比委屈,抢人夫君的人是谁?现在居然是她错了?
  华老夫人随即又说起她的第二条罪状,&我知道你出身不如霏雪,但你也学学人家的端庄,尽管我反对,但磊儿还是决定让你操持家务,那你就是将军府的主母,三更半夜的穿着单薄的衣服,连磊儿都看不过去为你披上披风,可见有多不得体。&
  不得体?安若怡露出冷笑,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华老夫人接着又数落道:&虽然夜里没人,但总也有守夜的或是上茅厕的下人,你们两个一个是堂堂的大将军,一个是将军夫人,要亲密也要有个分寸,堂而皇之的在花园里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唯有第三点勉强能算得上是她的错,但她不想争辩,如果她乖乖听训能让婆婆消气,她愿意受点委屈,她不再回嘴,只是垂首道:&若怡知道了,谨记娘的教诲。&
  安安怡这么乖顺,反而让华老夫人起了怀疑,&若怡&&你三更半夜在花园里,真的是在等磊儿吗?&
  这句话踩着了安若怡的底线,打从过月生下煜儿开始,婆婆便一直怀疑她不贞,她到底是哪里这么让婆婆厌恶,婆婆要这样质疑她的人格?&娘,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您又在怀疑什么?&
  &如果你是在等磊儿那是最好,若让我知道不是&&&
  安若怡再也忍不住气,打断了华老夫人的话,&娘,若怡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华家的事,若怡清清白白,您为什么总是不信?&
  对上她带着愤怒的眸光,华老夫人只觉得她是恼羞成怒。&你到底做对了什么事敢如此理直气壮?你夜里穿着单薄的衣物在花园里乱走,是一个规矩的妇道人家会做的事吗?&
  安若怡本不想辩白,但她知道如果她一再容忍,受伤害的不是只有自己,伤得更重的是华煜,那个孩子什么都知道,十年来那些纷杂的耳语也没少听过,她不忍心让孩子还得继续承受这些。
  &娘,若怡从来没有什么勾引夫君、和妾室争宠的念头,昨夜是因为若怡换了地方睡不着,想到主花园里有昙花,想去赏昙花的,再说,若怡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得体的衣裳,是因为若怡身子不好,昨夜夫君听见若怡咳嗽,怕若怡着凉才为若怡披上披风,而在凉亭里&&没制止夫君的确是若怡的错,可若怡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夫君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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