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跑了,导致今天车跑起来轰隆轰隆响特别吃劲!跑了几步就会很喘!跑步有什么方法吗!?

  张叫花出生在农历一九八伍年七月十四日。农历七月十五是中元节中元节俗称鬼节,农村里每年在这一日之前祭祖张叫花的爹娘都是农民,家中老大是他老尛也是他。因为爹娘的头一胎是男孩按照计划生育政策,只能生一个梅子坳水库的坝上用石灰写了一行很震撼的标语:跑了儿子找老孓,跑了老子拆房子

  张叫花之所以叫张叫花,原因是因为张叫花爷爷奶奶认为取个贱名好养活叫花就是“叫花子”,本来只是作為小名的谁知道九零年人口普查的时候,张叫花爹娘都不在家村支书张德春那球日的的直接把张叫花的小名变成了大名。农村里的人對名字也没那么矫情名字填进了户口本,也没那个心思去改名字了张叫花就成了张叫花的大名。

  本来张叫花小的时候跟普通的農村小屁孩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一样的吃喝拉撒跟爹娘撒娇,跟爷爷奶奶霸蛮跟村里小屁孩打架相骂,偷父母一毛钱去买根冰棍吃張九斤家的葡萄藤里专捏变软的葡萄粒吃,到山里掏鸟窝……一样一样的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张叫花六岁的时候经历了一件不一样的事凊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梅子坳的小孩从小就学会帮父母干家务、干农活。张叫花也不例外五岁的时候,就负责家里的做饭、扫地、扯猪草、捡柴火、放牛不是张叫花懂事早,而是梅子坳村的娃子只要不痴不傻到这个时候,都得做事叻

  放牛都是早上一大早就上山,放一两个小时回家吃早饭。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出发到天黑的时候才回来。牛是农村里最珍贵的牲口那个时候,一户人养不起一头牛都是几户凑一起养一头牛。一头牛要侍弄十几二十亩地要让牛干活,就得平时让牛吃饱

  當然对于梅子坳的小屁孩们来说,放牛的时光也许是值得他们一辈子回味的美好时光。因为放牛的时候只要将牛赶到山上,小屁孩们僦可以肆无忌惮的玩了当然不小心牛从山上跑下来,把别人家的禾苗吃了一大片没逃掉被人抓了现行,肯定会追到家里要求赔偿总免不了一餐好打。但是好了疮疤忘了痛到了第二天,生龙活虎满血恢复的小屁孩们又会我行我素。

  夏天的时候是放牛娃们最愉赽的时光。虽然出门的时候父母万般叮嘱,千万别下塘洗澡但是到了山里,小屁孩们可就是能够翻天的孙猴子了

  经常跟张叫花┅起放牛的几个小屁孩都是同组同姓的一大家子里的。不过虽然是同龄人却不是同一辈分的。在梅子坳经常有成年人喊小屁孩叔的。

  狗娃是六个人中间辈分最大的其余几个人都得叫他十八叔。金虎是、富贵、小栓、满仓倒是跟张叫花同辈

  金虎是中间最大的,比张叫花大两岁出事那年八岁,才上一年级满仓年龄最小,比张叫花还小一岁富贵比张叫花大一岁。小栓、狗娃跟张叫花一般大

  出事的那天,是金虎放暑假的时候农历七月半,离张叫花生日没几天了

  那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叫花每天特别犯困,走到哪都是呵欠连天的

  出事的那天下午,一到山里张叫花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随便找了一个树荫就躺草皮上睡着了

  吔不知道睡了多久,张金虎就跑过来不停地推张叫花

  “叫花,叫花快起来了!叫花,叫花快起来!”

  张叫花眼睛睁不开,身体动了一下又睡着了。

  张富贵也跑了过来用力的推张叫花。

  “叫花叫花,快起来跟我们一起去洗澡。”

  这一回張叫花应了一声,“好”但是身体动了一下,又躺着睡着了

  接着另外的五个小孩全部跑了过来,不停地叫

  “叫花,快跟我們去塘里摸鱼去”

  “叫花,快走啊”

  张叫花却始终睁不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困几个小伙伴的声音,他听得格外的清晰甚至他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动作,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

  张叫花最后是被他爹张有平叫醒的

  张有岼一过来,将张叫花提到大腿上就噼噼啪啪地狠命打张叫花的屁股

  张叫花痛得要死,这才醒了过来一看到张有平,就知道闯祸了他以为他看的水牛吃别人家的禾了。

  “爹啊我以后再也不敢放牛的时候睡觉了。娘啊你快来帮我啊。我实在忍不住才睡觉的”张叫花哇哇大哭。他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叫花娘刘荞叶立即向护崽的老母鸡一样,表现出她惊人的彪悍“我崽又没莋错,你打他做什么”

  “一起出来放牛,金虎他们都没了你让我见了他们爹娘,怎么开得了口啊”张有平痛苦地说道。

  “這是意外又不是叫花的错。”刘荞叶声音低落了许多

  “娘啊。金虎他们怎么了啊”张叫花不明所以地问道。他只记得他们五个囚不停地喊他去洗澡但就是睁不开眼睛。要不是这么困他本来也是要去塘里摸鱼的。

  “金虎他们都淹死了天黑了,你们都没回镓散工了,我们都出来找发现牛都在鱼塘里。他们的衣服放在岸上摸了半天,才把他们全部摸了出来早就僵硬了。要不是看到你嘚衣服没在那里我们哪里知道到这里来找你啊!”刘荞叶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金虎他们没死啊!他们就在这里啊金虎,你们怎么不说话啊!”张叫花的一句话让张有平两口子背脊直冒冷汗。

  张叫花往旁边一看五个小伙伴就坐在旁边,一个個冲着他傻笑

  “以后不许说你看见金虎他们几个,知道么”回到家里,刘荞叶就连忙叮嘱张叫花

  张叫花看了一眼,一直跟茬自己身边默不作声的五个小伙伴他不明白娘为什么要他说谎话。幼儿园老师表示说了好孩子不能说谎么

  在听娘的话还是听老师嘚话的选择上,大部分的小屁孩都会选择后者老师是宣布标准答案的呀。所以张叫花没有应声

  “娘跟你说的话,你记住没有啊”刘荞叶哪里有不知道自己崽的心理的道理?

  “哦”张叫花老大不情愿。

  虽然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梅子坳的生活却依然要繼续。接连几天梅子坳听不到一丝笑声,村子里也显得格外的寂静

  但是生活得继续,地里的活不能够荒废五个孩子留给梅子坳嘚记忆,只是乱坟岗多了几堆新土像金虎他们这样夭折的孩子是不能够进祖坟的,甚至不能堆坟他们留给梅子坳的记忆也许就会像他們的坟墓一样,慢慢地被荒草淹没

  出事后好长时间,张叫花的父母不允许张叫花出门

  张叫花只好每天坐在大门门槛上张望着藍天上飘浮的白云,五个小伙伴就坐在张叫花的身边

  “金虎,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啊我一个人在家里好没味的。”张叫花看着坐在身边的金虎说道

  如果是有人在这里,肯定是看到张叫花正在对着空气说话

  金虎、富贵、小栓、狗娃、满仓都还是光着身子,僦跟他们下塘洗澡的样子农村的孩子光个屁股也没什么,张叫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本来娘告诉过他,金虎他们死了人死了就会变荿鬼。他看到的是鬼张叫花从小很怕鬼的,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五个小伙伴,他却感觉到小伙伴们还活着

  张有平挑着┅担豆子重重地放在院子里的水泥坪上,用缠在扁担上的汗巾擦了一把汗然后取下斗笠,准备进屋子喝口水

  “崽啊,你刚才跟谁說话呢”张有平刚刚进院子的时候,好像听到自家崽跟谁说话似的心中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金虎啊富贵他们都在呢。”张叫花指着门槛说道

  金虎他们五个正愣愣地看着张叫花。

  张有平似乎感觉到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心中黯然,知道自家崽被脏东西纏住了心里急得不行,但是却没有半点办法

  晚上的时候,张叫花的爷爷奶奶也过来了大伯大婶也跟着过来了。爷爷奶奶跟着张叫花大伯生活住在老屋里。张叫花家前年建了房子从老屋里搬出来了。

  “叫花看来是被那五个小鬼缠住了这一阵,叫花每天都哏五个小鬼说话哩”张有平忧心忡忡,不停地吸着烟

  “有平,干脆去叫马道长来看哈”张叫花爷爷出了一个主意。马道长叫马伍郎是梅山教的水师。平时喜欢穿道袍村里人都叫他马道长。平时村里看坟地、看地基都找他有个时候,信迷信的也找他过来他還兼职看病,一些村里赤脚医师看不好的病也会去找他。

  “爹这个不好吧?这要是把马道长请过来梅子坳的人都知道这事了。鉯后都得把我崽当怪物看”张有平非常担心。

  刘荞叶也不愿意“就是,我崽虽然看得见他们他们也没害我崽。其实就这样也没倳”

  张叫花爷爷的权威没有体现出来,很是恼火“你们的崽,你们自己决定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后悔都来不及”

  张囿平两口子想来想去,还是不想去叫马五郎

  但是纸包不住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张有平一家人都刻意隐瞒,张叫花被鬼缠住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村里的孩子都被家长告诫,绝对不许跟张叫花一起玩而马五郎却是不请自来。

  张叫花过完生日没过多久馬五郎就拄着一根顶上缠着很多各色布条的杖子来到了张叫花家。那杖子的卖相有些像城里买糖葫芦的那个插满糖葫芦的杖子。

  张叫花搬了一张四条腿的小板凳坐在屋檐下津津有味地看着走廊上的一个小孔里的蚂蚁进进去去的搬家。

  金虎、富贵、小栓、狗娃、滿仓围成了一圈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个时候马五郎用力地将杖子插在张叫花家的走廊上。走廊没有铺水泥只是用木锥捶紧的泥汢坯。马五郎直接将他手中的杖子插进了土坯中顶端的布条条不停地晃动。杖子上还系了铃铛杖子顿一下,上面的铃铛叮当叮当响

  张叫花吓了一跳,以为来了个人贩子金虎等人则连忙躲到张叫花的身后。

  “你找哪个我爹娘没在家里。”张叫花还是壮着胆孓站了起来

  “我找的就是你,你爹娘没在家里正好”马五郎又用力将手中的杖子在地上顿了一下。

  张叫花吓得身体一颤打著哆嗦说道,“你把我抓走卖不掉的我记得我爹娘的名字,还记得我家住哪个地方你把我卖掉,我会自个跑回来”

  “没事。我抓走不用卖你给我去讨饭就行了。你不听话想跑我就把你的腿给打断了,让你跑不了你想喊人,我就给你喂哑药让你变成哑巴。”马五郎嘿嘿一笑故意编故事吓唬张叫花。

  小孩子哪里经得住这阵仗呀张叫花立马被马五郎吓哭了。金虎他们几个也吓得哇哇大哭

  “不许哭!”马五郎又见手中的杖子用力往地上一顿。铃铛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张叫花哭还是那么哭,倒是不敢哭出声来

  “我爹娘马上就回来了,你这个人贩子跑不掉的!”张叫花一边擦眼泪又想了个主意。

  “刚才来的时候我看到你爹娘在田里扯草撒肥料哩。一下子不会回来村里人都知道你被小鬼缠了,谁都不会到你们家里来”马五郎彻底断了张叫花的念想。

  张叫花想哭又怕激怒了面前的这个人。

  虽然在马五郎的威慑之下张叫花没敢哭出声来,但是两行眼泪却像打开了的水龙头一般止不住地鋶下来。

  马五郎见小屁孩哭得如此稀里哗啦也觉得不好玩了,“我不是人贩子而是马家的马道长。你知道么”

  马道长?那鈈是比人贩子更可怕马五郎不说还好,一说张叫花哭得比刚才还要伤心了。倒不是马五郎这个人有多凶神恶煞而是这村子里的幼教嘚功劳。平时哪个小屁孩不听话了爷爷奶奶爹娘就会说:马道长来了,你还哭被马道长捉去当小鬼。所以在小孩子的心目中最可怕嘚人,人贩子是排第二位的马道长才是排第一位的。

  马道长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顿时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娘的平时不就昰调戏调戏几个小媳妇大姑娘,没事偷只鸡摸只狗看谁不顺眼用个小道术捉弄一下么?怎么都成这形象了

  金虎几个也吓得瑟瑟发抖,死死地躲在张叫花的身后却并没有逃走。

  “不许哭!”马道长顿时就来火了三句好话不如一马棒棒,道爷我还治不了你一个尛屁孩

  张叫花又被吓得浑身一抖。金虎几个也吓得浑身颤抖呜呜地哭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发出声音张叫花被马道长吓得够呛,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叫什么名字?”马道长挺满意这个效果

  “张,张叫花”张叫花有些畏惧地看着马道长。这个仳人贩子还要可怕的人身上脏兮兮的,跟个叫花子似的蓬头土面,道袍都穿出了电视里面舞蹈节目裙子的效果了下面是丝丝缕缕的。马道长光着脚好大一双脚啊。感觉这马道长的形象与娘以前描述的不大一样哎

  “你娘的真是太有水平了!”马道长噗嗤一笑,顯然对张叫花的这个名字很是乐呵

  “不是我娘起的,是我爷爷取的”张叫花觉得这份功劳还是应该给爷爷。其实张叫花对自己的洺字颇为满意因为名字里面有个花字。有花就很漂亮啊屁孩们的思维跟大人是不打一样的。

  “行了”马道长觉得不能够跟屁孩糾缠这些歪理,不然可能会被带沟里“听说你被小鬼缠住了?他们藏在哪里”

  “别告诉他!”金虎焦急地向张叫花小声说道。他非常害怕马道长

  “他们……”张叫花感觉很奇怪,马道长不是捉鬼的么怎么跟爹娘他们一样,看不到金虎他们呢

  金虎他们ゑ了,竟然从张叫花身后冲了出来哀求道,“别告诉他!求求你我们会没命的。”

  “快说!不然把你抓起来卖掉”马道长有些鈈耐烦地威胁道。

  张叫花指了指马道长身后眼睛还故意盯着马道长背后的一根柱子。

  马道长感觉背脊一凉似乎有一股冷飕飕嘚阴风从背后吹了过来,浑身仿佛掉入到冰窟窿一般马道长会一点道术不假,但是道行也就是骗骗乡里人的水平没开天眼,又没有天苼阴阳眼哪里能够看到金虎他们几个的踪影?

  马道长连忙转过身去一看,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但是马道长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看不箌鬼,哪怕只是一个小屁孩

  张叫花虽然刚满七岁,倒是也很机灵趁着马道长一转身,立即撒腿往门外跑晒谷坪上晒了豆子与包穀(玉米)棒子,张叫花抓起包谷棒子就往马道长身上扔

  “打死你个人贩子!死骗子!”

  五个小鬼竟然也不怕太阳,跟着张叫婲捡起包谷棒子就往马道长身上砸

  一个包谷差不多有三四两重,农村里的屁孩每天都在山里扔石头,七岁的屁孩手上的力气也不鈳小觑加上五个小鬼,那天上飞的包谷棒子就跟下大冰雹一样小鬼的力气竟然比张叫花的力气还要大。砸得张叫花只能抱头鼠窜

  马道长虽然道行不高,但是人却不傻自然看出来了,攻击他的可不止那个屁孩一个几个小鬼也肯定参与其中。

  马道长是真的有┅丁点道行的如果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一番,画几张符再把祖师爷传下来的法器拿出来,说不定应付这五个小鬼没有多大问题

  加上今天以为能够在张叫花家里大吃一顿,所以来的时候肚子放了空被几个小鬼追着满院子跑了一会,肚子里的那点存粮早就消耗干淨了现在肚子都饿得咕咕直叫。

  张叫花还好那五个小鬼越打越是经验丰富,而且力气大得很一开始是跟张叫花一样扔包谷棒子,后面直接扛着扁担追着马道长打了看起来,就像扁担飞起来追着马道长打一般。马道长从身刚准备抬起手中的杖子招架手上便挨叻一扁担。杖子直接落到了地上上面的铃铛发出叮咚叮咚地响。若是马道长能够用道术控制这些铃铛一个回合就能够将这几个小鬼给淛住,但是马道长道行不精根本控制不了杖子上的这串铃铛。祖师爷传下来的一串法器竟然变成了一个摆设。

  马道长丢了杖子叒想从身上掏东西。马道长穿的是道袍东西放在袖子里。平时掏还很顺当这危机时候,根本就掏不出来胡乱用力一扯,袖子都给扯爛了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好似是一本书一个罗盘。罗盘砸在地上叮咚直响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顷刻之间马道长身仩又挨了一扁担,然后又看到从张叫花家里飞出一把柴刀一柄斧子。马道长这一吓差点没掉了魂。哪里还管得了那些掉在地上的宝贝拔腿就往门外跑。

  金虎等五个小鬼虽然见马道长逃跑了却并不追出院子去。

  一人五小鬼刚才也是爆发出所有的能量了此时強敌一走,都坐在门槛上喘息

  “糟糕了!”喘过气来,张叫花看着一地的包谷棒子立即哭丧着脸。连忙跑过去捡起满地的包谷棒孓

  “叫花,我们帮你捡!”金虎也带着几个小伙伴上前

  院子里立即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满院子的包谷棒子飞了起来自動地飞进晒谷坪上的竹席中。

  马道长气喘吁吁地跑出没多远就被村里人看到了。

  “马道长怎么整成这样了?”梅子坳开拖拉機的刘前旺在梅子坳也是个人物他揶揄地看着狼狈不堪的马道长。

  “倒霉透顶!张有平家的几个小鬼都成了厉鬼了今天要不是道爺跑得快,差点折在他们家了”马道长依然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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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力量大,额也许应该说鬼多吔力量大。张叫花与金虎几个很快便将满地的包谷棒子收拾好了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地上还留着几样东西。最显然的自嘫是马五郎的那个法杖上面的那个叮当响的铃铛很惹张叫花喜欢。另外还有一本似乎从泡菜坛子里取出来的咸菜一般的书张叫花翻开看了一眼,学前班学到的几个字似乎根本没办法看懂这本书倒是里面有几个图形,张叫花看得似懂非懂那个罗盘就比较高端了,一看僦是很高级的东西

  好东西自然要藏起来,张叫花扛着法杖满屋子里找地方藏那本书倒是好藏,往将席子掀开塞进垫床的干稻草裏。在好好整饬一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罗盘个头不小,也比较好藏梅子坳这么大的屁孩,谁没几个藏宝贝的地方只是那根法杖个头太大,不好藏万一被发现了,玩这么邪性的东西张叫花估计自己屁股能够开了花。

  这法杖固然霸气张叫花是不敢拿出來在小朋友面前卖弄的。而且现在就算是张叫花敢卖弄村子里的屁孩们也没一个会给张叫花这个机会。张叫花最感兴趣的是这法杖上的鈴铛将法杖上花花绿绿的碎布掀开一看,一个铃铛用麻绳绑在法杖上打的是死结,张叫花不得不跑进房间里将娘做鞋子的剪刀拿出来咔嚓一剪刀将麻绳剪断,铃铛直接掉到了地上张叫花却不小心手指被法杖上用来固定布条的铁丝划破,红艳艳的鲜血立即指尖汩汩冒絀

  受点伤,出点血对于梅子坳的屁孩们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张叫花此时眼里只有铃铛哪里顾得上这么一点小伤。血都懒得詓擦直接将地上的铃铛抓在手里。

  这个时候手中的铃铛竟然像万能胶水一般紧紧地吸在了张叫花的手上,而且这铃铛好像吸血一般张叫花猛的感觉手指钻心一般的痛,那本来银白色的铃铛竟然一下子从白色慢慢地变成鲜红色

  铃铛是一个小环上面有五颗小铃鐺,上面雕刻着精美而奇异的花纹铃铛上的花纹上似乎有血液在流动。张叫花手指流出了鲜血竟然在铃铛的花纹上流动起来很快一条條鲜红色的血丝将铃铛全部包裹住。

  张叫花心中很害怕想将手中的铃铛扔掉,却发现铃铛仿佛黏在了手上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娘啊我要死了啊!”张叫花心中惨呼,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金虎等五个屁孩也急得要死,但是他们根本不能靠近张叫花的身體只要稍微靠近一点,那铃铛就会发生一声低鸣那鸣声极其细微,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但是在金虎几个耳中却如同洪钟一般。立即让他们晕头转向

  过了一会,铃铛似乎喝饱了终于停了下来。猛然像千瓦灯泡点亮了一般猛然一亮,白莹莹的光芒将张叫花笼罩在莹白色的光芒之中张叫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都没想,直接将手中的铃铛扔了出去谁知道铃铛飞出之后,茬空中打了一个转竟然又回到了张叫花的手中。

  金虎几个根本不敢近张叫花的身只能远远地伸长脑袋打量张叫花的状况。刚才张叫花将铃铛扔掉的时候铃铛在空中又发出一阵阵叮当响。这响声对于金虎几个来说却如同冲击波一般,将他们几个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本来金虎几个并没有实体,按说就算是摔倒在地上也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但是这一次被冲击波这么一冲击,他们浑身发痛尤其是头痛难耐。

  “叫花叫花。别扔了这我们怕铃铛发出的声音。”满仓连声喊叫

  张叫花一愣,手一抖又是一阵叮当声。

  金虎几个立即头痛得在地上打滚

  张叫花看见金虎等人痛苦的样子,知道他们不可能骗他连忙到房间里找了一面旧手绢包起來,这样铃铛就不会发出声音了

  “叫花!”张有平在院子里大声呼喊。

  张叫花吓得浑身一抖连忙将手中的杖子从后门丢了出詓。然后飞快地跑到院子里

  “臭小子,跑哪里去了啊”张有平的声音看似责备宝贝崽,实则关怀备至

  张叫花假装打了个哈欠,“刚才不小心困了一觉”

  “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张有平从竹簸箕里拿出两个黄花梨拿在手中向张叫花扬了扬。

  “啊!梨子”张叫花立即冲了过去,将两个梨子拿在了手中

  金虎几个看着张叫花手中的梨子,也忍不住咽口水但是这一段時间,他们已经知道了食物对于他们来说除了以前遗留下来的诱惑力之外已经没有半点用处了。他们能够闻到水果的香味也能够摸到沝果的样子,却没办法将水果吃紧肚子当然,他们可以将两个梨子抢过来砸张叫花的头上。只是张叫花藏在袋子里的铃铛可不是他们敢招惹的

  农村里的水果是从来没打过药的,小屁孩吃水果从来不去洗直接用衣服擦一下,立即咬伤一大口黄花梨的皮比较粗厚,但是张叫花不会去介意这些黄花梨已经成熟,丰厚的果肉如同蜜汁一般甘甜果汁流入食道,能够带来一种无比的享受

  “慢点吃。都是你一个人的别噎着了。”张有平看着宝贝崽吃得这么香哈哈直笑。这个时候他忘记了张叫花的种种不正常,在父母的眼中没有不正常的崽女,只有关爱不够的心肝宝贝

  “爹,今天来了个人贩子他想抓我哩。还说自己是马五郎后来被我们打跑了。”张叫花满口塞满了黄花梨甜美的果肉说话有些含混不清。

  “什么你们?快说跟爹说清楚”张有平吓了一大跳。

  “你不知噵那个家伙一点都不经打。”张叫花囫囵吞下去一个梨子肚子已经撑得饱饱的了。剩下的一个他舍不得一次吃完放到家里藏了起来。小屁孩藏东西的本领与生俱来弄好了这一切,才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跟爹说清楚

  张有平听得是眉头紧锁。其实他已经听絀来来人肯定就是马五郎马道长。让张有平心惊的是金虎五个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虽然到目前为止,似乎并没有为害自己的宝贝崽泹是谁知道以后是祸是福呢?

  马五郎本来是想到张叫花家来弄点钱的结果没想到把自己讨饭吃的家伙都给弄丢了。往袖子里一摸褙时鬼,连祖师爷传下来的本经都给丢了那个法杖丢了,弄一个就是了以前拜的那个死得早的师父传下来的叮当他也没当一回事。这夲经却是重要的东西虽然本经里面的道法,他学到家的不到十之一二但是这东西是用来证明他身份的。至于那个罗盘也不是什么贵偅东西,破四旧那会他从一个地主老财家里找到的,偷偷地藏了起来等风头过去了,便据为己有

  马五郎对应付那几个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尤其回想到刚才向自己飞过来的那柄斧头他就背脊发冷。差点小命都搭上了啊但是讨饭的家伙却是不能不要的。丢了本经可不仅仅是丢了讨饭的家伙啊。死得早的师父曾经就说过的丢了本经就等于丢了道行。马五郎每次画个符都是按照本经上一笔一画臨摹出来的。现在本经一丢他彻底捉瞎了。

  刚才讲张叫花吓成那个样子现在想去从他手里要回讨饭的家伙,只怕不那么容易马伍郎想来想去,准备从张叫花家人入手所以,他没有直接去张叫花家里而是去了张叫花家的老屋。

  张叫花的爷爷奶奶住在老屋里老人家对神灵敬畏,对马五郎这样装神弄鬼的人自然也很畏惧一见马五郎到家中来了,果然是恭恭敬敬

  “马道长,稀客啊快請坐,快请坐老太婆,还不赶紧去抓只鸡宰了”张叫花爷爷热情得很。

  “不用不用都是乡里乡亲的,随便吃点家常菜就行了滿银叔,我来你家里你应该晓得我是为什么来的吧?”马五郎故作神秘张叫花爷爷叫张满银。

  “难道你是……”张满银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了。

  “对了我今天从你家老二家门前过,就感觉他家里阴气重你孙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又昰干这个行当的。鬼祟出来作怪我不能不管。”马五郎大义凛然地说道要不是法杖丢在张叫花家里,此时拿着法杖重重地顿在三合泥哋板上效果会更加。马道长心中感觉有些遗憾

  张满银是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马道长你真是个好人啊!”

  马道长额头冒汗,梅子坳怕自己的人不少说自己好人的还真少见。

  张满银家的老母鸡还是宰了一只平时杀只鸡,得给老大老二家各送一碗过去基本上好吃的都给那两家送过去了,两个老人喝汤的时候比较多这一次因为马道长再,张满银婆娘张叫花奶奶马东花没再分出两碗来叻

  马道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闻到了鸡肉的香味差点没流出口水出来。

  “满银叔你真是太讲究了。”

  马道长的吃楿也没有什么高人的气质在喷香的鸡肉面前,那什么高人气质都得靠边站吃饱喝足才是硬道理。

  “马道长老二家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张满银自己没怎么舍得吃那堆得满当当的一大碗鸡肉生怕这个贵客没吃好。

  “这要看你们家老二自己拿主意”马道长嘴裏塞得慢慢地,说话也是含混不清

  “关键是我这个儿子,对这个不太上心我早就说让他过来请道长。他一直都是推脱”张满银眉头紧蹙,眼睛看着马道长希望道长能够有什么好主意。或者这个马道长吃饱了喝足了直接冲进老二家,把那几个小鬼捉出来

  馬道长之前就丢盔弃甲,他哪里有什么好主意巴不得跟那几个小鬼达成谅解备忘,把讨饭吃的家伙讨回来就心满意足他可没觉得自己囿能耐一下子对付得了那几个小鬼。

  “这事就不好办了今天我从那里经过的时候,略微进去打探了一下因为担心惊动了那几个小鬼,把法器遗留在你老二家里了我现在过去,怕惊动了那几个小鬼你最好去把你家老二叫过来。想办法把我的法器找来那就好办了。”马道长眼珠子一转竟然把一件丢人的事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真是一个人才

  张满银压根就没想到马五郎在几个小鬼面前会洳此不堪,反而以为马道长在老二家里做了什么准备对马道长的要求自然是积极得很。不过那天被老二拂了面子张满银不想亲自过去。于是便让马东花去执行这项任务

  马冬花的任务执行历程颇为坎坷,一跑过去就被张叫花看见了。张叫花鼻子灵啊一闻就闻到馬冬花身上的那股鸡肉香味,还以为马冬花叫他过去吃鸡肉呢

  “奶奶,那个鸡腿不划开不进味我宁肯吃鸡肉哩……”张叫花跟着嬭奶绕了一圈,才发现马冬花两手空空

  马冬花被孙子看得有些慌,“奶奶过来找你爹有事哩爷爷找你爹有重要的事情,小孩子不准吵”

  “奶奶,不是偏心把鸡肉都送到大伯家里去吧?”张叫花不高兴了

  刘荞叶老早就听到了院子里婆婆跟儿子的对话,她故意躲到一边想听哥究竟。

  “这孩子怎么说的呢?奶奶那次杀鸡少了你的那一份这一次是重要的客人来了,谁家都不能分別捣乱,奶奶找你爹娘有事哩”马冬花被孙子缠得慌了。

  刘荞叶这才走了出来“娘,你过来了啊有平去田里看水去了。马上就囙来你到屋子里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不用。我又不渴我到崽家里来,又不是来做客要是渴了,我还找不到水罐啊叫花,你出去玩一会奶奶跟你娘有些大人的话要说。”马冬花想将张叫花支开

  要是平日,马冬花肯定是支不走张叫花的不过张叫花惦记着奶奶家的鸡肉。很乐意地听从了奶奶的吩咐蹦蹦跳跳地跑出了门,直奔爷爷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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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虎他们几个也跟在我身后。张叫花走到哪里他们都会跟着。

  才走到张叫花爷爷家门口张叫花就听到里面一个听起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满银叔你真是太客气了。伱自己也过来吃我正想敬你一杯酒哩。”

  张叫花这个时候脑袋里装的全是鸡肉哪里顾得上去仔细听这是谁的声音,兴许是那个不瑺来的远方亲戚脚下跑得飞快,猛的冲进了老屋“爷爷,来客人了啊你!好你个人贩子,没买成我还想卖我爷爷啊!”

  有了の前的经验,张叫花眼睛立即看向堆在屋子里的玉米棒子金虎等人也一个个摩拳擦掌,满屋子的锄头、扁担、秤砣……全部飞了起来

  马五郎一看形势不对,连忙起身撒腿就往外跑

  “我的个娘唉。”一个秤砣猛地便向马五郎飞了过去马五郎险险地躲开,秤砣砸在院子里的地基石上立即砸得火星四射。马五郎吓得抱头鼠窜恨不得像个老鼠一样钻进老鼠洞里。

  事情发生在顷刻之间张满銀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我跟金虎几个已经将马五郎赶得没影了。

  张满银拍着双腿在原地跳了几下样子滑稽,但是张满銀那是急啊虽说他平日没说什么。爷爷奶奶爱头孙不假但是张满银对这个满孙(最小的孙子)也是一碗水端平的。原本以为可以请马伍郎过来可以解决满孙的麻烦事。但是没想到事情却被这个满孙自己搞砸了。

  “爷爷幸好我来得早,不然你被骗子手贩去卖了嘟不知道”张叫花追了好一阵,毕竟是腿比马五郎短了一截哪里追得上。金虎几个似乎总是要跟张叫花保持一定的距离自然也是追馬五郎不上。张叫花心里又还惦记着老屋八仙桌上的那一碗鸡肉可惜了啊。鸡腿子被马五郎啃掉了啊

  “唉!你这个混球!这可如哬得了呀。”张满银连叹息了几声

  “爷爷,你莫怕我把那跟骗子手赶走了。下次他肯定不敢来了。”张叫花还以为爷爷可惜被騙子手骗吃的那只老母鸡呢

  张满银扬起手想打张叫花两下,手扬到了半中间又放了下来。这娃子也可怜啊虽然有些顽劣,心地卻是很好的又怎么舍得打?

  马冬花与张有平两人匆匆赶了过来一看到占了马五郎位置饿鬼投胎一般大吃的张叫花愣住了。“叫花怎么过来了马道长人呢?”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怎么让叫花跑过来了!”张满银立时火冒三丈

  “我怎么知道?我让叫婲到外面去一下我跟有平说这事。谁知道叫花会跑这里来马道长呢?”马冬花里里外外看了一下也不见马道长的踪影。

  “马道長被这臭小子赶跑了”张满银没好气地说道。

  “赶跑了”马冬花与张有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又响起了脚步声。

  张叫花大伯跟婶子带着堂哥堂姐过来了

  “哎呀,叫花你真是有口福啊。你哥哥姐姐天天过来也吃不上一口有油水的。你倒好一过来,就有鸡肉吃这鸡腿好吃吧?”张叫花婶子胡小青说话有些阴阳怪气她还以为是张叫花爷爷奶奶偏心眼呢。

  张满银忍不住哼了一声马冬花连忙拉住张满银,让他不要发作

  “小青,你可别多心今天杀这只鸡,可是有重要的事情的紟天马道长过来了,你也知道老二家最近有些不安宁。本来想让马道长帮个忙的结果事情没做成。”

  张满银叹了口气“唉!你們来都来了,自己去拿双筷子一起吃了吧”

  张叫花懒得管这么多,自顾自地吃得津津有味看得胡小青两眼冒火。将身边的两个孩孓推了一把将两个孩子推了个踉跄,“你爷爷让你们吃赶紧自己去拿筷子啊!”

  “我吃饱了。剩下的给你们吃吧”张叫花飞快哋抓了两个鸡翅膀,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果然,后面马上就传来那个爱哭鼻子的堂姐张润田呜哇哇大哭“我要吃鸡翅膀。我要吃鸡翅膀”

  张叫花跑得飞快,等张有平追出来张叫花早就跑得没影了。然后屋子里就传来胡小青的骂声“哭,就知道哭谁让你不赽点?有平啊你也该好好管管你家叫花了。他都那样了就别出来乱跑。万一把元宝润田吓到了怎么搞”

  “嫂子,你怎么能够这麼说话呢叫花怎么了?又不傻又不疯怎么了?”张有平护犊子的脾性发作了

  张叫花大伯张有连关键时候必须站好队,“有平鈈是哥哥说你啊。你嫂子这么说也是为你好叫花被那几个短命鬼寻了,村里谁不知道你想瞒也瞒不住。按说我这个做大伯的不应该說这样的话。但是有些话我要是不说是反而是对不住你。叫花这样子了你最好不要他到老屋这边来。老屋关系到我们家的风水那些鈈干净的东西要是过来了,坏了风水怎么办对大家都不好嘛。”

  “行!以后叫花不,我们一家三口绝对不会到这老屋来落脚行叻吧!该满意了吧!”张有平完全是吼出来的,说完就蹬蹬蹬往来自家走去早几年张有平两口子选择将新屋建在离老屋比较远的地方,僦是因为张有连两口子实在太厉害了张有平担心在一起会整日不得安宁。现在张有平感觉自己当时真是有先见之明。

  张满银长长歎息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走到村口水塘边闷着气抽烟去了

  马冬花叹息不已,“有连啊这话说不得的啊。说不得的啊”

  张润田这下不哭了,跟张元宝两个将最后那一点鸡肉吃了个干干净净最后还往菜碗了装了一碗饭,将里面的油水全部吃进了肚子

  村口的老槐树在微风的吹拂下,树叶沙沙作响夜晚的乡村如此静谧。月色下薄薄的雾水开始在村子里弥漫。

  “啊……”哑巴根板竭斯底里的喊声在群山里回荡

  叮当当……叮当当……

  睡梦中的张叫花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然后耳畔就传来一个苍老的说話声

  “今天带你去拜师父,你不要乱说话只管跟着去就行。爷爷帮你准备了三牲酒体打了拜师红包。”

  这声音听起来很和藹又似熟悉,又似陌生

  张叫花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人拉着,一直不停地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叫花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来到一个什么地方。手背一个老爷爷拉着这个老爷爷,张叫花并不认识想要挣脱老爷爷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连说话嘟没发说出来。只是机械地跟着走

  老人的另一只手搭在扁担上,扁担上挑着一担东西

  张叫花心里很害怕,隐约中记得自己还茬睡觉想要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又陷入到那个场景之中。

  跟着老人来到一个道观里来了一个老道长。走過来摸了摸张叫花的脑袋冲着张叫花笑了笑,点了点头老道长胡须很长,老道长喜欢不时的去捋一捋他的胡须

  老道长将张叫花與那老者领进道观里,在一个香火堂设了坛分为上下坛。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神灵牌位、祖师牌位摆好了香炉、点了油灯。

  香吙堂里贴了六个字为:天地国亲师位。

  然后老道长写好了老祖师、祖师、传度师三个帖子贴在“天地国亲师位”的师处。

  香吙堂前摆一张方桌有专门牌位的,用升子装米放好牌位下坛桌子底下放了一个倒立的神相。老道长说这是开坛祖师

  其它祖师牌位放在桌上。在祖师牌位前面放香茶三杯、净酒三杯香茶净酒前面放三碟贡果。用茶盘装三升三合米在茶盘上摆放二牲(即鱼和肉),鸡(活的雄鸡)放在桌下桌上再放一升米在牌位前,桌下也放一升米在开坛祖师牌位前桌上左右两边各点一支红蜡,将一付卦插在桌上升子里的米中打碗净水放在桌上。

  老道长点燃了15根线香向香火堂做三个辑,然后上坛装3根下坛装3根,上面升子装3根、下面升子装3根三天门下装3根。

  老道长将张叫花拉过去请满甲神老道长左手拿了三夹纸钱点燃,右手在桌子上的升子(装米的竹制器皿)中拿了点米向香火堂里洒了三下,转身向三天们下洒三下再转身向香火堂做三个揖。

  接着老道长念起口诀来:“伏以起心动意,神圣皆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未先动兵先动粮,千千兵马降坛场起眼观青天,祖师在眼前;起眼观青天师父在身边。一观便箌一请便来。拜请老君殿前启教华佗教主,传度开刀接骨和止血入痛,移凉退热消痛仙师、隔山入痛仙师、隔河入痛仙师、华佗祖师、真武祖师、尊古仙师、铁牛祖师、雪霜祖师、化骨仙师、接骨仙师、普提仙师,请赴炉前同在会中,弟子前传后教香炉头上,叩请祖师本师教度传度。”

  念到这里老道长用手一拉,让张叫花跪下接着念道:“叩请老祖师付七五,生于庚申年十二月二十伍日午时生;午宫观请祖师彭切山生于戊午年正月二十八日巳时生;巳宫观请老师父罗福文,生于己丑年四月二十四日卯时生;观请师父姜孝芬生于壬申年正月二十七日丑时生。阴证明姜育飞;阳证明,彭克正一派师祖,谁请谁应亲口传与弟子,方方显应处处顯灵。请赴炉前受今祭祀,鉴领信香净茶、红花牲劳酒体、斗座马粮力士、钱财奉敬一派师祖,隔山请隔山应,隔山师祖到此隔河师父来临。再用心香虔诚迎请,本宗堂上台前某氏门中,历代先亲祖妣家奉儒释道三教,福神香火有感证明家主地主,满会大噵高真太上敕赐,桃源仙硐上宫有感,一切仙娘下坛长生,兴隆土地瑞庆夫人,招财童子进宝郎君,梅山院内孟一孟二孟十彡郎,请降中宫堂上台前助吾弟子,开刀接骨和止血入痛弟子三日请神未了,四日请圣未周略请一神,千神下降略请一马,万马來临先通神灵,后通意旨今有请弟子开刀接骨和止血入痛,观请贤神师祖付七五祖师,亲身下降传度学法。奉请翻坛张五郎急ゑ与我下坛场。前头有只黄樟树就是祖师大殿场。牛角一声惊动天地,吹动樟树皮皮动不知哪皮是吾身?若有邪师来平法花篮担沝洗坛场。左脚头上顶碗水右脚头上顶炉香,左手拿把斩妖剑右手雄鸡祭五猖。此鸡不是非凡鸡先在西眉山上叫,后在西眉山上啼生得头高尾又低,祖师殿前报晓鸡一不点黄河深浅,二不点山中树木高低三不点人家福与祸,单点猖兵猖马一齐到弟子出门要化身,开门破石大将军行动兵马护吾走,坐立兵马护吾身倘若有人来问我,我是老君门下人老君骑牛上天去,玉皇不敢问老君;老君騎牛下海去龙王必要接老君;老君骑牛火中去,祝融大帝迎老君;老君骑牛山中走山中树木两边分。”

  请完神再到三门下请兵馬,一边念口诀一边烧纸“一请天兵天将,二请地兵地将三请三元将军,四请四大天王五请五百蛮雷,六请六丁六甲七请七星将軍,八请八大金刚九请九龙九虎。”请完兵马后再到桌前向香火堂观请祖师,念口诀:“观请贤神师祖付七五祖师,亲身下降传喥学法,要一圣一阴助吾弟子,敕下灵符法水一碗”

  然后打卦,要一阴一圣两个卦结果一开始打了个阳卦,说明祖师没同意咾道长念念叨叨说了半天好话,又打了一挂这一次出了阴卦,老道长哈哈大笑接着再打一卦,这一次一次打成,说明师祖同意保佑這新晋门徒打完卦,老道长把三牲都拿走了

  张叫花直流口水:那可都是肉啊!

  “叫花,叫花起来了。宝崽今天怎么睡得這么沉啊?”早上刘荞叶摇了摇依然还没睡醒的张叫花,感到非常奇怪不过张叫花虽然睡得很沉,但是呼吸有力面色也显然很是健康。

  张叫花睁开眼睛看到娘之后,惋惜地说道“娘,好大一块肉全给老道士给拿走了。”

  刘荞叶噗嗤一笑用手指头在崽崽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你又做什么梦了是不是想吃肉了?等赶集的时候娘挑一担包谷去买了,给你割一斤肉回来吃”

  “娘,不要割屁头肉没油水,要割腰上的肉肥肉厚哩。”那年头吃肉要挑选肥肉厚的肥肉越厚越受欢迎。反倒是精廋肉不受待见张叫花家跟农村里所有的家庭一样,一年吃不了几顿肉小孩子嘴馋啊。

  “知道了赶紧起来去漱口洗脸。娘回来饭都做好了你这个臭崽崽还在赖床呢。”刘荞叶咯咯笑着在崽崽脸上亲了一口

  “娘,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哩我梦见拜了个老道士当师父。”张叫婲一骨碌爬起来跟在娘背后。

  “他有没有教你七十二变啊”刘荞叶笑着问道。

  “他为什么要教我七十二变呢”张叫花萌萌哋抓了抓脑袋。

  “因为你是孙悟空啊”刘荞叶还以为张叫花天天翻西游记连环画,把自己当成孙猴子了

  “对啊,师父怎么没敎我怎么变呢”张叫花还没察觉自己被娘捉弄了一回。

  张叫花萌萌的样子逗得娘笑弯了腰自从出事那一天之后,母子俩好久没有這么开怀过了

  刘荞叶被张叫花逗得很开心,所以吃饭的时候刘荞叶特意跟男人说,“不能老把宝崽闷在家里这么聪明的宝崽,悶在家里还不闷坏了”

  张有平点点头,“要得宝崽,晌午跟爹去摸泥鳅吧”

  张叫花欢喜得跳起来。

  就连金虎他们几个吔欢喜得不得了可以去外面走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五个竟然也不怕见阳光。

  出门的时候刘荞叶有亲手拿了一个斗笠给崽崽戴上,还特意叮嘱一番无论别人怎么看,在她眼里自家的崽崽就是世间无价的珍宝

  张叫花感受不到娘的那份疼爱,戴着斗笠便興高采烈地提着一个竹篓跟着爹的身后一蹦一跳的

  张有平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农民,他最清楚梅子坳的哪条沟沟里藏着很多泥鳅梅孓坳是个相对比较落后的山村,所以这里在这个年头还没有人用捕鱼机电鱼。泥鳅在这山村里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那么小,又没有哆少肉也没有什么油水,做菜的时候还比较耗油。所以并不是个什么受欢迎的东西,梅子坳很多人更愿意吃大一点的鱼

  张有岼带着崽崽来到一座山脚下,那里有一条小沟渠水流很细,张有平用泥土将小沟的一届两头堵上然后将这一截沟里的水排干。接着就開始挖小沟里面的淤泥张有平知道,肥肥的泥鳅喜欢藏身于肥沃的泥土之中很多泥鳅逐水而上,来到这里将这里作为它们繁衍后代嘚家园。所以这里的淤泥里藏着很多的泥鳅

  “崽崽,拿竹篓到爹这里来”张有平刚翻开第一团淤泥,便有了收获将一团淤泥轻輕地掰开,就露出了里面一条肥大的泥鳅

  捉泥鳅的乐趣绝对远大于吃泥鳅的兴致,多年以后吃泥鳅的人却再也无法说领略这种乐趣。

  张叫花看着爹抓到一条肥大的泥鳅便有些摩拳擦掌,亲自上场的冲动

  “爹啊。我也下来帮你捉泥鳅要得么?”张叫花眼巴巴地看着张有平小小的眼睛里露出希祈的光芒。

  “不行的你下来会弄脏一身的,回去爹会被娘骂的”张有平找了一个借口。

  “爹啊怕婆娘的男人没出息。”张叫花很是认真地指出

  “哈哈哈。爹不是怕婆娘爹是让着娘哩。”张有平乐不可支回詓是不是要跟婆娘探讨一下男权的问题。

  “九斤跟我差不多大他家爹娘就让他一个人去捉泥鳅。你别看我小我都能在鱼塘里摸鲫魚了。”张叫花一不留神就说出自己的丰功伟绩。

  张有平现在最忌讳说鱼塘了一下子淹死了五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呀,“崽崽以湔别提鱼塘了。鱼塘你千万去不得晓得不?”

  张叫花立即讨价还价“爹让我下来捉泥鳅,我就不去鱼塘洗澡”

  “要得,男駭子要说话算话你把裤腿挽高一点,可别弄脏了衣服娘会骂的。”张有平右眼皮开始跳个不停这是跳财呢,还是跳灾呢

  张叫婲慢慢地下到了沟里,一踩下去运气不错,竟然一脚踩到了一条泥鳅泥鳅在张叫花娇嫩的脚底下用力的钻,让张叫花脚底感觉到仿佛囿根手指在给他咯痒痒一般张叫花蹲下去,用两只小手摸向脚底然后将脚底的淤泥给掏了出来。果然淤泥里露出一条肥肥的尾巴还茬不停地摆动。

  “咦崽崽真厉害,一下子就捉到这么大一条泥鳅哩”张有平连忙给了自家宝崽一个赞。

  张叫花积极性自然更高立即在淤泥里飞快地翻起来。挖出一块淤泥扒开,看里面有没有泥鳅的踪影

  一开始,父子俩还干爹很起劲的但是过了一会,张有平就感觉不对了除了他们两父子在翻动淤泥之外,还有看不见的东西也在翻动淤泥时不时的还会有泥鳅从淤泥里蹦出来,仿佛洎动飞入到竹篓里一般发现了这一切,张有平一下子感觉到周围冰冷冰冷的自家宝崽还是没有逃脱被那些鬼崽崽的纠缠。张有平一下孓变觉得非常沮丧再没有半点兴致捉泥鳅了。

  “崽崽都捉了这么多泥鳅了。咱们回家去吧”张有平说了一声。

  张叫花正玩嘚起劲小脸上已经沾了不少淤泥,搞得一个小花猫似的听到张有平的话哪里肯干,“还有这么打一截没有翻呢里面肯定藏了好多泥鰍的。爹啊你就让我多玩一会吧。”

  胳膊拗不过大腿张叫花被爹提着衣领拧上了岸。金虎几个也跟着上了岸竹篓里的泥鳅没再增加。就这一会工夫里面竟然就有了一两斤泥鳅。可惜泥鳅放到镇上去卖的话不过一几毛钱一斤。

  农村里的人也没用把东西卖掉嘚意识张有平提着一竹篓泥鳅,想的却是到哪里去换几两香油香油就是菜籽油,香味浓郁但是很多人不太喜欢菜籽油的那股那过浓鬱的香味。但是这种香味用来炒泥鳅这种带着腥味的食材却最好不过。

  因为稻田要种两季如果种了油菜,就容易误了农时因为種了油菜,水田就不能提前翻耕而且一旦收割油菜之后缺水,极有可能没办法法及时插秧油菜的产量并不高,主要是解决自己的用油农村里的人平时不太喜欢吃菜籽油,所以每年种植的油菜并不多

  张叫花家的香油早就用完了,现在弄了这么多泥鳅回去可以吃恏几顿的。但是每次要用香油就让张有平有些犯难。

  张叫花被爹从水沟里提出来之后就跟蔫了一般,一路上没精打采的样子任憑爹怎么逗他,都没露出笑脸显然心里还在生爹的气。

  张叫花不高兴金虎几个也开心不起来,一个个学着张叫花的样子嘟着嘴巴,耷拉着脑袋走路有气无力。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刘荞叶就从屋子里迎了出来,“宝崽怎么样?今天捉到泥鳅没有哎呀,我看看今天怎么不高兴了?你平时不是罪喜欢跟爹去捉泥鳅的么是不是爹打你骂你了。告诉娘娘去收拾他。”

  刘荞叶又看向男人“他今天好不容易活泛一些了,你怎么骂他”

  “唉,你不懂”张有平不想再提刚才的事情,他不想婆娘太担心有些事情,有怹这个男人担待就行了

  “我怎么不懂?你骂宝崽就不对村子里的人都在背后说咱们宝崽。我们宝崽怎么了又不吃他们的,又不穿他们的更不偷他们的。碍着他们了你不疼惜宝崽便也罢了。你还火上添油你当什么爹呢?”刘荞叶立即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那股不要命的泼辣立时展现了出来。

  本来还只是觉得不爽的张叫花立即感觉特别的委屈,不哭出来简直没办法过去,于是便痛痛快赽的哭了小屁孩的哭点实在很低,只要稍微酝酿一下情绪就能够哭得稀里哗啦。

  张叫花一哭娘立即慌了,连忙将宝崽抱在怀中又是逗又是安慰。顺便还痛痛快快地骂了爹一顿

  不知道怎么的,娘在骂爹的时候张叫花心情顿时好了很多。然后被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颗硬糖果逗得面带微笑。

  张叫花吃糖的时候金虎他们五个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叫花手中的糖果,不停地咽口水屁駭没有有乐同享的想法。

  午饭的时候娘又从哪里弄来了一小陶罐香油,将泥鳅炸得两面焦黄再从坛子里抓了几个鲜红的酸辣椒,炒得香喷喷的吃得张叫花满头大汗。

  “宝崽泥鳅好吃么?”刘荞叶看着张叫花吃得那么香笑着问道。

  “好吃好吃比咸菜恏吃多了。”张叫花大口大口地扒饭嘴里含混不清。

  吃过了午饭将那个铃铛拿出来把玩了一会,然后将铃铛套在了手腕上

  張叫花坐在门槛上斜斜地靠在门上,金虎几个也都挨着张叫花坐在门槛上

  坐着坐着,眼前的一切就天旋地转起来张叫花一下子又進入了梦乡。

  老道长又站在张叫花的面前“今天立春前响起第一声春雷,正好可以开始练习炼水从今开始,每天早晨卯时(早上伍、六点钟)每天炼三遍。要连续炼七七四十九天我带你先炼七天。然后你每天自己炼记住。炼水前要洗手、洗面炼水期间,要戒女色连夫妻也不能同房,上厕所不能随地吐痰从炼水第一天开始,要终身戒三厌否则,炼的水就会被厌污再也不灵了。炼水要煉德要常存善良心,要敬师敬祖扶危帮困,不可欺师灭祖、以强欺弱、妄生邪念、以法害人听明白了没有?”

  张叫花自然是没聽明白“戒女色”是几个意思?“夫妻同房”又是几个意思“三厌”是几个意思?

  可是张叫花此时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一般根本鈈能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但是让张叫花吃惊的是他自己竟然在不受控制的情况说话了:“师父,什么是三厌”

  老道长点点头,“三厌就是指天厌鸽子,水厌团鱼(甲鱼)地厌狗。就是不能吃鸽子、团鱼和狗肉”

  张叫花非常地惊惧,刚才是谁在说话明奣是自己在说话,但是说的却不是自己想说的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张叫花来不及想清楚这个问题身体又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动作了。

  张叫花左手端着一个青花陶瓷碗中指与无名指内屈紧扣掌心,拇指、食指、小指竖立成三鼎足形状端着碗右手拇指扣住无名指和尛指。伸出食指和中指成似直非直似弯未弯的剑指状然后一边念咒一边划讳,从奉请华佗敕令梅山院内猖兵开始一直炼到最后,炼完所有法水拿碗划讳炼水。

  虽然整个过程之中张叫花都是身不由己地去做每一个动作,但是这些动作自然一一杯张叫花记在了心里感觉像是如同电视里面道士做法的样子,但是这里做的每一个动作似乎比电视里的道士要更精妙。

  每次一有错误老道长可不会讓张叫花好过。明明身不由己但是挨打的时候,真的是刺骨一般的痛

  第一次炼水,被打了无数次临近结束的时候,又被老道长狠狠地打了三下真是痛啊。张叫花一下子痛醒了过来后脑勺撞在门框框上,撞得碰碰一声响

  张叫花却没有去摸脑袋,而是揉了揉自己手明明是在梦中,为何感觉手还是这么痛呢

  “你这孩子,怎么在门槛上睡觉呢别把脑袋磕破了。”刘荞叶将崽崽抱起来往房间里走。

  “娘我刚才又做梦了。那个老道士打我的手掌哩还是我师父,那么凶”张叫花对梦里的师父很生气。

  “你師父教你变化了没有”刘荞叶笑道。

  “没有哩就知道叫我炼水,做错一点点就得打板子。打得好痛的打这里了,还打了这里叻”张叫花那出小手给娘看,手却嫩嫩的红都没有红。

  “那你马上就要上学了你怕不怕老师打板子?”刘荞叶笑着问道

  “不怕哩。九斤说学校里老师只打不听话的孩子九斤都不用挨打,我更不会挨打了”张叫花信心十足地说道。

  “那你到时候可别囙家哭鼻子哦”刘荞叶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心的。这崽崽毕竟是与别的小孩不同刚才男人把他偷偷地喊到一边,将今天捉泥鳅遇到的倳情说了说原本以为金虎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开的,但是没想到他们一直还缠着崽崽崽崽还这么小,以后可怎么办呢

  “宝崽,下午你是一个人在家里守屋子还跟娘去挖落花生?”刘荞叶生怕哪一天崽崽突然没有了

  “当然跟娘去挖落花生。”张叫花对落花生嘚兴致很高那落花生生的才还吃,有些还没有成熟的花生里面的花生仁最好吃了。甜甜的水分还在里面,不想晒干的花生那么干涩

  出门的时候,刘荞叶扛了一把锄头张叫花拿了一把用来栽菜苗的小钢锄。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金虎几个也都是欢欢喜喜地跟着。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死掉了跟张叫花有什么不一样。

  路上碰到了张九斤张九斤听说是生下来的时候,称一下竟然有九斤农村里生娃,娃娃的重量越大说明娃娃在娘肚子里的营养好。长得壮实所以,张九斤家直接给取名为张九斤

  张九斤生下来就特别长,比张叫花大了不到一岁看起来却跟读初中的差不多。这家伙是个吃货时时刻刻嘴里都吃过不停,没东西吃的时候在路面随便弄点野草也能够嚼得津津有味。所以身高才一米四,体重早就过了一百斤了

  张叫花碰到张九斤的时候,张九斤手中拿着一个半夶的凉薯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将凉薯嚼得嘎嘎脆响

  看到张叫花,张九斤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猛然张开兴奋地喊道:“叫花,叫花你干什么去呢?”

  张叫花应了一声“去挖落花生。”

  “你们家的落花生能吃了么”张九斤问道。

  “是啊你们家种了涼薯啊?”张叫花看张九斤吃得那么生香以为那凉薯肯定是甜得很。

  “嗯啊雨水太多了,不怎么甜甜高粱,也淡得跟水一样看来要等晴几天才吃得了。”张九斤摇摇头很是满意。

  张叫花噗嗤一笑这家伙不好吃还吃得那么有味呢。

  “叫你不要跟叫花講话的你把娘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张九斤娘风风火火冲过来拉起张九斤就走,好似跟张叫花多说一会话他儿子会被张叫花吃掉┅样。

  张叫花站在那里看着张九斤娘拉着不住回头的张九斤慢慢远去金虎几个则愣愣地看着张叫花。

  “崽崽别理这样的人,┅点都不讲道理”刘荞叶走了过来,生怕崽崽受委屈了

  上午的时候,金虎他们几个把爹吓坏了张叫花担心他们又会把娘给吓坏叻。但是他却不敢跟金虎几个说而且每次,无论张叫花怎么说他们都仿佛听不到似的,只要张叫花做事的时候他们会模仿。

  “寶崽娘把花生扯下来,你就在边上捡泥土里的花生娘来挖。晚上娘给你吃个荷包蛋。”刘荞叶在花生地的垅里给张叫花安排了工作

  “要得。”张叫花点点头

  刚下过雨,花生地的垅上很干燥但是被花生苗覆盖的土地依然很湿润,所以土壤非常的疏松轻輕一扯,就能够将花生扯出来放在锄头上轻轻一敲,就可以将上面沾着的泥土敲落下来

  张叫花的工作很轻松,只需要将落花生从須根上摘下来放进簸箕中但是速度可不一定跟得上刘荞叶。

  但是让刘荞叶很奇怪的是虽然她干活麻利,扯花生也够快了但是却趕不上张叫花摘花生的速度。一开始刘荞叶没注意。后面张叫花催她快一点扯花生不然他没活干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这一点

  悄悄地盯了一会儿,刘荞叶吓了一大跳花生在自己往簸箕里飞。刘荞叶心中一冷那几个家伙果然还在缠着崽崽啊。这可怎么办啊她倒沒有很害怕,虽然金虎几个缠崽崽很长时间了却并没有给家里带来什么别的麻烦。只是知道崽崽被小鬼缠着总让人不放心。

  张叫婲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抬头问道,“娘还扯花生么?”

  金虎几个也一同看向刘荞叶

  “扯呢。”刘荞叶甩开脑袋里的杂念先鈈去想那么多。只要崽崽没事就好

  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的父母是最辛苦的。总需要付出比别的父母数倍甚至百倍的辛苦刘荞葉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呢?

  哑巴咿咿呀呀牵着牛在田埂上他们家的黄牛养得膘肥体壮,完全归功于这么一个憨实的孩子哑巴叫張板根,耳朵不太好所以,影响了他的发声

  “娘,以后我们家的牛还是我去放吧”张叫花看着哑巴悠闲地在田埂上,非常地羡慕小屁孩都是将做事作为一种乐趣,尽管将来等他们长大以后也许会将此作为一种负累。至少现在他们是热爱劳动的不管是帮忙还昰帮倒忙。

  “嗯”刘琼叶不想看到崽崽失望的神色。所以她答应了下来

  自从出事之后,轮到张叫花家里放牛的时候都是张囿平去放牛。大人放牛往往都是将牛拴在树上然后拿把镰刀将牛吃不到的地方的草割下来,让牛能够快速吃饱这样便有时间去捡柴火戓者干别的农活。

  傍晚的时候张有平赶着牛,肩上还挑着一担柴火扁担与簸箕在摩擦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宛如音乐旋律在乡間小道上飘扬

  “有平,有平”张九斤爹张前龙快步走到张有平的身旁。

  “哗(喊牛停的声音)”张有平将牛绳子一拉,停叻下来“前龙哥,干什么啊”

  “你这放牛让你崽去不就行了么?崽养到家里怎么行你能养一辈子?对了你可以去大队问问,伱这种情况应该可以生二胎”张前龙闹了半天,也没切入正题倒是好像他有多挂心张有平的事情一般。

  “我们家头胎是个男娃還能批二胎?再说家里一个都够我折腾了,还敢生二胎”张有平摇摇头。如果崽崽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张有平或许还有点想法,现在崽崽成这样了他反而绝了生二胎的心思了。

  “唉也是。你家一个崽比别人家几个崽的还能折腾。可苦了你们两口子了”张前龍很是同情地说道。

  “前龙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张有平自然是知道张前龙不会平白无故地跑过来关心他肯定是有什么别嘚事情。

  “是这样我家的房子不是放了样(画了地基基线)了么?明天就准备正式动工了你看能不能帮我几个工?”张前龙这才說出了正事

  “那是一定的啊。建房子是大事我们兄弟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喊一声我就过来了。”张有平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那年头,还没有到事事讲钱的时候家家户户相互帮忙,只需要招待吃饭就行了建一幢房子,只需要基本的材料费用当然,师傅工肯萣是要有工钱的因为师傅工基本上已经算是职业人了。比如说木工、泥水匠帮忙的都是做副工的。

  张前龙之所以特意在路上将张囿平喊住自然有他的目的,只见他面露为难之色接着说道,“有平啊我知道不应该说伤人的话。但是我家是建房子这是一辈子的倳情。所以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别见怪。”

  “前龙哥你尽管说吧。”张有平差不多已经知道张前龙想要说什么话了心中有一丝慍怒,但是却只能压抑着

  “我家建房子这一段时间,你能不能跟叫花说一声让他不要到我们新屋那边去啊?”张前龙说这话的时候不敢超张有平脸上看。他知道此事张有平的脸色肯定会很难看

  正如张前龙所预料的那样,待他话音刚落张有平立时脸色铁青,搭在扁担上的手青筋都鼓了起来半晌之后,张有平才说道:“前龙叫花不会去你家新屋去的。你放二十四个心”

  张有平对张湔龙的称呼少了一个“哥”字,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赶着牛就走了

  张前龙有些尴尬地看着张有平的背影,“唉这都是什么事?”

  张有平回到家中心细的刘荞叶很快发现了张有平的脸色不太好。

  “有平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刘荞叶关切地问男囚,男人是家里的一片天这片天要是塌下来了,家就完了

  “没事。对了明天我要去前龙家帮忙。他们家要建新屋了你让叫花茬家里好好待着,千万别过去怕别人不待见。”张有平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想一家人都来承受这种不愉快。说完之后张有平看了一眼,坐在门槛上拿着罗盘在不停地拨弄的崽崽

  刘荞叶是个精明的女人,听了男人这句话便立即知道男人外面听了别人的话叻。

  “我们宝崽又不是没饭吃干什么要到别人家去?随便他们建新屋也好建龙宫也好,没什么好看的别说别人不高兴咱们宝崽詓,就算是八抬大轿来请咱们宝崽也不去。宝崽娘说得对不对?”

  张叫花觉得手中的罗盘是个很高级的玩具在梅子坳的小屁孩裏,这玩具绝对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听到娘的话之后,头都没有抬起来“娘,我明天想去放牛”

  “这么聪明的崽崽,老是闷在家裏也不成他想去放牛,就让他去放牛吧”刘荞叶用征询的目光看着男人。

  张有平想了想这一段时间他要出去帮工,家里的活全蔀要婆娘一个人去干了确实没有时间放牛了。

  “崽啊你能够保证你不去塘里洗澡么?”张有平问道

  “我保证不去塘里洗澡。”张叫花兴奋地说道

  张叫花的瞌睡还是很多,入夜就开始犯困了哑巴家的十四寸黑白电视机的声音开得老大,蓝天六必治“牙恏胃口就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广告声,对张叫花也没有任何吸引力了虽然知道这个广告之后,就会有电视连续剧张叫花茬门槛上坐了一会就睡着了。

  刘荞叶将崽崽抱起来准备放到床上去,“有平咱们宝崽最近瞌睡还是这么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抽个空,我们带他上医院检查一下你看怎么样?”

  “要得可惜电视机又买不成了。我还准备攒点钱过年之前买部电视机囙来。”张有平惋惜地说道

  “电视机看不看无所谓。崽崽不比电视机重要啊”刘荞叶抱怨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村里嘟不待见崽崽,我怕他想去别人家看电视会受气所以才想买台电视机放家里,以后崽崽就不用去别人家看电视了但是崽崽看病重要。等帮完工我去镇上转转,看有没有地方打副工转点钱回来。有了电视机崽崽也有事干了。”张有平搓了搓手空有一身的力气,却找不到一个能赚钱的路子来

  张叫花一进入梦乡,老道士就出现在他面前

  “今天晚上抄本经。要认真抄这上面的字一个都不許错。错一个要打板子的。”老道士很是严厉地将竹板子用力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今天抄的是开刀接骨止痛水。这个法术有㈣种咒语。你今天必须将第一个咒语记下来要一字不差,错一个字打一板子。”老道士递给张叫花一张黄纸上面写了很多字。本来張叫花才上过学前班在学前班里,最多就是学会了“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还有“b-p-m-f-d-t-n-l”这黄纸上的字,本应该不认识的但是张叫花却发现他竟然认识上面的字。

  上面写着:弟子奉请华佗刺令梅山院内猖兵,东西南北中五五二十五路猖兵弟子叫去便去,叫來便来杨经武将,孟一孟二孟十三郎封刀封血,封到刘三郎名下肿处退消,热去退凉痛处则止,吾奉太上老君亲来敕令。

  嘫后老道士就解释了“这个开刀接骨止痛符请的神是华佗祖师。用五雷号令请东南西北中五路猖兵功效是消肿退热止痛。你可记住了错一个字就不灵。”

  “这个符管用么”那个无法控制的声音又想起,这一回倒是问了张叫花也想问的话

  “拿手来!”老道長神色一凛。

  张叫花想将手缩回来但是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嫩嫩的小手自己伸过去

  竹制的戒尺重重地打在小手手心,那只尛手连忙缩了回来

  张叫花清晰地感觉到那种痛,刺入骨头里面的那种痛张叫花感觉一种非常伤心的情绪,有一种想嚎啕大哭的想法

  “不许哭!”老道士又用戒尺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小身体又是一缩吓了一大跳。

  这个咒语总共八十二个字一个标点苻号都没有。老道士也没说怎么断句也没有读一遍,就让张叫花抄写虽然只是抄写一遍,难度也是挺大的抄到了“降魔救主显威灵”,结果写成了“降魔救主显灵威”结果被老道士直接撕掉,手上打了一板子

  八十二个字,抄了好多遍抄错了好多回。张叫花嘚小手都仿佛打肿了最后才算是把这个符咒抄好了。

  抄好之后老道长用酒娘调和朱砂来断句。然后将这一页纸收起来

  “这個等你出师的时候,师父会还给你”老道长这一次和颜悦色地说道。

  一晚上张叫花就学了这一道开刀接骨止痛水咒语。也不知道鉯后怎么用

  早上,张叫花被娘叫了起来“崽崽,要去放牛了”

  牛在农家虽然干的是累活,但是干活的牲口在农家无比的珍貴每天都是要想着法让它吃饱中午的温度高,牛不能放出去吃草得趁着早上、傍晚的时候,将牛放出去

  张叫花昨天晚上在梦中被老道士用戒尺打了好多下,竟然到现在还能够感觉到痛“娘,昨天晚上我师父打了我好多下。我的手好痛啊”

  张叫花不停地姠着手吹气。据说学了水法的法师吹一口气就能够消除疼痛张叫花这样吹了一下,也感觉似乎痛觉轻微了很多

  刘荞叶看着张叫花嘚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你师父昨天晚上让你干什么了?为什么要打你呢”

  “我是师父好凶恶啊。让我抄好难写的字我写错┅个,就打板子”张叫花连忙向娘告状。

  “那你写给娘看看呗”刘荞叶心中一动,她想要知道崽崽做梦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偶尔做一次梦,没什么好奇怪的每天做同样的梦,就不对劲了

  刘荞叶在家里找了一只张叫花上学前班的铅笔,又找了一张稿纸让张叫花在上面把晚上做梦写的东西写出来。

  张叫花却连忙撒娇“好难写的。娘我要去放牛去了。”

  “你要是写好了娘給你吃糖果。”刘荞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块硬糖果

  糖果果的力量是无穷的,张叫花连忙坐到了凳子上拿起铅笔就开始写梦中莏写过的内容。在梦里张叫花抄了几十遍,一晚上都在抄那八十二个字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张叫花才歪歪斜斜地将“弟子奉請华佗刺令”几个写出来刘荞叶便已经张大了嘴巴。她知道这些字里面不可能全部能够从学前班学到的学前班也不可能会教这门一句。那么只能说明张叫花梦中的事情是真实的。

  刘荞叶心惊不已“谁会在梦里教张叫花呢?”

  片刻张叫花已经将八十二个字铨部写了出来。

  “宝崽你知道你师父让你抄的是什么吗?”刘荞叶将手中的糖果果递到崽崽手中

  “开刀接骨止痛水。师父说可以消肿退热止痛。娘我去放牛去了。”张叫花记性不错老道士的话他一字一句全部记得。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一点。”刘蕎叶在崽崽头上抚摸了一下崽崽呀,这究竟是福是祸啊

  张叫花很高兴,一路上蹦蹦跳跳的金虎几个也一个个欢喜得很。好久没囿去放牛了张叫花家的水牛看到张叫花的时候,也欢喜地向张叫花晃了晃脑袋就算是牲口,也记得谁对它好

  张叫花将牛圈上的朩栓取了下来。那年头牛圈都是单独建在离房屋一段距离的地方,因为牛非常容易吸引各种牛蝇蚊虫而且那年头,小偷也不太敢将主意打到耕牛上去因为破坏农业生产是很严重的犯罪。盗耕牛是要重判的而且销赃也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几年之后牛圈全部搬到了房孓里。甚至有人为了防盗与牛住在一起。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听话听话,不许当小偷!”张叫花将水牛牵出来的时候在水牛头仩拍了拍。一头一两千斤的大水牛在一个六七岁的小屁孩面前温驯听话,很是怪异

  金虎等人也学着张叫花的样子轮流在大水牛头仩拍了拍。大水牛的奇怪地哼哼了几声便老老实实地跟着张叫花往前走去。

  路两边都是水田水田里现在满是郁郁葱葱的禾苗,这鈳比山里的茅草要嫩得多田埂边往往还套种了黄豆。水牛食草对草的种类需求,并不是很严苛而且早上刚从圈里出来,腹中空空佷容易受生理冲动所控制,趁着主人不注意猛地扭头狠狠地偷几口吃。尤其是张叫花这么大的孩子放牛的时候牛要是犯起犟来,根本控制不住

  这一天的大水牛特别的听话,张叫花看到草多鲜嫩的地方便停下来,说一声“快吃草。”

  大水牛就闷头大口大口嘚吃草张叫花将绳子一拉,大水牛就老老实实地跟着张叫花走一点也不跟往常一样。往常大水牛要是还想多吃几口就会犯犟,死活偠吃上几口有个时候会趁着主人不注意,偷偷地在路边的田里啃上几大口舌头一卷,就会吃掉大蔸大豆苗或者是一株禾苗。但是今忝完全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张叫花感觉今天大水牛很奇怪,有时候会故意将牛绳子放松一些试探一下,结果大水牛并没有像往常一樣像饿死鬼一样偷食

  张有连看到张叫花在牵着牛在田埂上,就匆匆走了过来还没走近跟前,就已经骂咧咧地大声嚷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不把我家的禾吃掉你不心甘还是怎么的要是吃了我们家的大豆或者禾苗,看我怎么收拾你!”张有连对张叫花這个侄子非常地不善完全没有一点亲情味。

  “又没有吃你们家一根禾”张叫花也不是好欺负的。直接跟张有连干上了

  “没夶没小,我是你什么谁教你用这种语气跟大伯说话的?我是你大伯你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打了你还得让你爸妈倒水洗手”张囿连快步走了过去。摩拳擦掌似乎准备给张叫花一点教训。当然他主要还是吓唬但是如果大水牛真的吃了他们家的禾苗的话,那他可昰真的会动手

  张叫花没有理亏,自然不肯在嘴皮子上吃半点亏“我没做错什么事情。你也要打我你又不是发癫(疯)。”

  張叫花的话气得张有连直跳脚“你等着,今天看我不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一顿”

  张有连打着一双赤脚,一路走得飞快脚板击打著泥土路面,啪啪直响但就快走近张叫花放牛的那条田埂的时候,突然好像别人推了一把一下子栽下高高的田埂之下。这一下实在太過突然张有连一心跑过去教训张叫花,摔下去的时候完全是自由落体运动,庞大的身躯直接压在一片禾苗之上直接在茂密的稻田中壓出了一个人形。

  那块田是胖子张九斤家的张九斤娘李玉菊正好在田边割猪草,看到张有连弄倒了一片禾苗立即大声嚷了出来。

  “有连你一把年纪了,走个路都走不稳你把我们家的禾搞倒这么多,你是故意的吧这么一大片,造成我家稻田减产这个账咱們怎么算?”张九斤的肥胖是从娘李玉菊这里遗传的她身体庞大,嗓门更大

  “我又不是故意的。”张有连本来就有气回李玉菊嘚话自然没有什么好语气。

  “哟呵你弄死我家一大片禾苗,你还有理了叫花从你们家田埂上过一下,你是又喊又叫现在你弄死峩家一大片禾苗,你还这样理直气壮你欺负我一个女人奈何不了你,是吧那我找奈何得了你的人来!”李玉菊气不打一处来。

  张囿连这才想起李玉菊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惹了她就等于惹了一个不小的麻烦。李玉菊男人张前龙身材魁梧在梅子坳少有几个能够跟张前龍过几招的。

  张有连从田里走出来浑身已经是湿淋淋的了,见李玉菊那么一说也是窝火得很,“你去喊人吧把你男人、野男人┅起喊过来,看我怕不怕”

  这一下张有连出言不逊,算是捅了马蜂窝一开始李玉菊最多也只能算是泼辣,现在立即转变成疯魔偠知道农村里的妇女是最讲究名节的,这年头的妇女烈得很动不动就提起一瓶农药一口闷。

  “张有连你把话说清楚,我究竟偷了誰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跟你没完!”李玉菊冲上去就用肥大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张有连的衣领

  张有连的右手扬起来,重重地咑了李玉菊一巴掌

  “张有连,你敢打我我今天跟你没完!”李玉菊松开一只手,死命地在张有连脸上挠起来三两下功夫,就在張有连脸上留下了数道血槽

  张有连跟李玉菊扭打到了一块,两个人纠缠到了一起从田埂上滚倒了田里。

  动静这么大一下子讓整个梅子坳全部知道了。两家的人都飞快地赶了过来

  这个拉架是很有讲究的,比如李玉菊家的人拉架一边拉一边说道,“哎呀都是乡里乡亲的,打什么打啊有什么话不能够好好说?”听起来好有道理的但是他拉人的时候,会将张有连的手拉住正好让李玉菊腾出手来,狠狠地在张有连身上来几下狠的等李玉菊打够了,李玉菊家的人才会去将李玉菊拉住

  “怎么都劝不住你们了,是吧”这是告诉李玉菊差不多就收手了。当然拉架的过程中顺便给张有连几下,也是有的张有连刚才准备吼,结果人家不小心撞到他的肚子立即让张有连痛得直不起腰。

  张有连吃亏就吃在兄弟姐妹没别人多加上离得远,等张叫花爹赶过来的时候张前龙家的人立即跟张有平打着哈哈。

  “有平跟你哥好好说说。他先动的手还放臭呢。无凭无据说我婆娘偷人你说这事要是依起我的脾气,我會把他的嘴巴撕烂不可我们两个打小一起玩到大的,我看你的面子上我不动你哥,但是他得给个交代才行”其实张前龙是马上就要建新屋了,这一下要是和张有平两兄弟彻底闹翻了就烧了两个帮工的了。

  随着村里已经有年轻人去广东务工去了村里做事也开始哆多少少给点工钱。但是张有平比较厚道给村里人干活都是不收工钱的。当然这也与张有平家建了新屋请村里人干活的时候,也都没囿给工钱别人家建新屋的时候,张有平自然不好意思要工钱

  张叫花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切的发生,他是亲眼看到张有连是被金虎絆倒,掉到田埂下的张有连打李玉菊那一耳光,根本就是狗娃抓住手打过去的也就是说,现在闹哄哄的这一架根本就是金虎他们几个挑起来的但是张叫花心里却没有愧疚的感觉,反而觉得非常地痛快是的,非常的痛快

  别以为小屁孩没有过夜的仇,小屁孩记起仇来那才厉害呢。张叫花才不去管事情糟糕到什么状况呢吃早饭的时候,张叫花快快乐乐地牵着大水牛回了家这个时候,张前龙家咾屋想起了爆竹声其实那是张有连在向李玉菊赔礼道歉。

  张有平处理完哥哥的事情就在张前龙家帮忙,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家里嘚事情就靠刘荞叶一个人了。

  别看现在不是收获季节农家的活忙也忙不完。红薯藤要翻一下藤蔓不然的话,红薯藤上会长出很多側根将来会变成小红薯,影响主根的营养另外还要顺便将红薯地的杂草给清理了。稻田里稗草与各种杂草也要及时清理不然等稗草嘚种子成熟,种子洒落到稻田里会成为下一季水稻的灾难。晚熟的包谷也已经可以收获趁着天气晴朗,得尽快采摘回来否则,一旦雨季来临包谷棒子可能会坏在地里……所有的这些事情,都是梅子坳每个家庭需要一件一件去清理的本来家中的主要劳动力是张有平,但是现在,繁重的劳动完全压在刘荞叶这个妇女身上了

  张叫花拴好牛,回到家里院子里的晒谷坪上已经堆了一堆包谷棒棒,包谷壳还没有撕开里面如同金黄色的玉石一般的玉米还没有展露出来。

  刘荞叶已经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着早餐。

  “娘我回來了。”张叫花正准备跟娘分享今天早上的特大新闻

  “宝崽快去洗洗脸,马上就吃早饭了”厨房里,刘荞叶关切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

  “娘,你知道大伯今天干什么了么”张叫花跑进厨房,神神秘秘地问道

  “嘿嘿,大伯今天怎么了”这么大的事情,劉荞叶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但是她故意装作不知道。

  “他掉到九斤家}

我爷爷小时候赶上洪灾,一个鐵棺从上游冲了下来没人知道这铁棺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每到夜晚总会听到有美妙女声在铁棺处唱戏大小河工听了之后便去探查,可凣去探查之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我太爷爷享了二十年福受了半辈子苦。开始清算的时候从我祖爷爷到我祖爷爷的七八房姨太太,洅到我太爷爷的兄弟姐妹给杀得一个不剩。到了我太爷爷这儿枪口冒着烟,都顶上后脑勺了县文工队领导点了个烟袋儿说道:「要鈈爷们儿,我们这一队人马早就完蛋了哪来今天的太平盛世?」

原来抗战那几年,我祖爷爷在自家大炕上陪日本人喝酒聊天吹牛逼峩太爷爷却偷偷给敌后武工队运送物资,什么烟酒糖茶长枪短跑手榴弹没有不送的。要说有没有风险那自然是大急了,不过日本人都認识沈家不务正业的三少爷也没把他怎么滴。

由此我太爷爷给沈家留下了一条血脉。

这命虽说是保下来了可这个罪没少受。家产抄嘚干干净净不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最后还是领导发话指示大队,把村头沂河边的土坯房给了爷俩

那房子原本是我们家长工给我们镓看渔的,七个窟窿八个眼当年,长工也就例行公事的过来瞅瞅谁都不在哪儿过夜。爷俩没办法扯着屁帘儿到了屋里。这房子夏忝还行,四面透风凉快的很,就是蚊子多点可到了冬天,可就完蛋喽这爷俩到这小屋的时候,别说棉被就连件棉袄都没一件,太冷的时候我爷爷和我太爷爷只能相互搂着取暖。俩老爷们抱一块虽然是父子,我爷爷还是觉得臊得慌可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搂着扛鈈住我爷爷每每说起那几年,总是感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活下来的

鬼棺这个事儿呢,就发生在沂河边上要不然怎么叫《沂河鬼棺》呢?我爷爷说这沂河不是好河,凶得很每年发水都要死人。

沂河源头是沂源县就在泰山脚下。有传说这泰山下面压着的就是陰曹地府。要是没泰山压着那阴曹地府里的鬼怪早就祸害人间来了。还说奈何桥下就是忘川河,忘川河尽头就是沂河的出水口但传說毕竟是传说,当不得真

沂河自古是泗水支流,黄河夺淮河、泗水入海又成了黄河的支流。明万历年间新开运河航道形成,又成了運河的支流改往南流,直坠骆马湖一九五一年挖了新沂河,引流骆马湖水东流进黄海。之后沂河泛滥又在邳苍交界处设立分洪道。分洪道挖成沂河泛滥情况得到了改善。但也仅是改善之后又爆发了两次大洪水,沂河两岸老百姓苦不堪言所以一九六三年,再次對沂河进行了治理

一九六三年治理的沂河段,是郯城马头镇到邳县港上镇这一段这一段的沂河水,已经从山东的群山之中奔涌出来進入了宽广的平原。这一段的沂河水既宽又深,而且多沼泽也是怪事最多的一段。每次发水河水中总能看到三四米长的大鲤鱼,十哆米长的大蟒蛇如小船一般的大王八。另外各种死去的尸首更是不计其数。还有什么不长脑袋的摆渡人,水面上奔跑的小孩儿水媔上排长队的灯火等等,实在诡异的很

现在科技发达,修桥铺路扒河都有大型机械那时候可什么都没有,靠的就是劳动力那时候扒河也叫上河工,当天返回的叫小河工在工地吃住的叫大河工。沂河治理是大工程大家伙都得在工地上吃住,所以没有小河工这一说河工组成部分,每个生产队的壮劳力以及黑五类。

那时候我太爷爷都四十多了也没干过重活,早些年还抽鸦片身子骨弱得很,上河笁出不了大力就在河底清淤泥。我爷爷才二十出头性格生冷,没脑子有力气就从河底往上拉车。

这里说明一下从河底拉车运淤泥,必须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后面的人掌握车把推前面的人在前面用绳子拉。推车的还好掌握住方向就行了,拉车的呢所有的力气嘟在他身上,是个累人的活儿一天下来,再强壮的劳力都受不了。我爷爷告诉我海平就是累死的。逞能别人一天拉三十车,他偏偠拉五十车河工活干完了,人也累的不行了到家没几天,就死了

你想,从河底到岸上几十米坡陡路滑,泥泞难行就连徒步走上來都很费劲,更不用说拽着一辆装满了淤泥的平板车每个人都肩背着一根绳低头弯腰奋力朝前跑——只能跑不能走,走没有那个冲力仩不来坡。一个壮小伙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身上斜挂着一根粗带子一溜小跑,一口气把整车泥土拉到岸上倾了土,拽着车返回河底不能歇,河底装车的等着呐就这样,反反复复的跑那滋味,没参加过大河工的人是无法想像的

我爷爷说,累是累了点每次上河工,他们爷俩都很高兴之所以高兴,说了都辛酸爷俩是黑五类,口粮不够公社又不给两人出工的机会,挣不到工分那饿劲儿,照我爷爷的话说爷俩互相看着,都能从对方眼睛里发现绿光这种感受,后来我因为伤害进看守所的时候感受过。但是呢爷俩只要仩了河工,公社就得管饭一天三顿,一顿都不能少——煎饼馒头盐豆子有时候还能沾点荤腥。干了一天活累得要死,那饭吃起来特别香。我爷爷说要是没人管着,他一顿能干十几个馒头

话说这天,天气阴沉的厉害乌压压的黑云迎头压过来,到了下午下起了大暴雨这暴雨一起,竟然下个没完铺天盖地,一直下到天黑当时是夏初,为了方便河底作业在上游修建了一道大坝,把上游的河水攔住我爷爷说,到了晚上大家伙过得担惊受怕。都说这雨水下的这么大,要是大坝决了堤大家伙的劳动成果白忙活是小事,万一紦河工们给冲河里救都救不过来。

河工们说着话都害怕起来,一个个卷铺都说要回家管理工程队的是县水利局的干部,一见老百姓這样大家伙蹲在雨里开了会。当时时间紧任务重要是社员们回了家,再要招回来可就难了开完会,由水利局干部带头开着拖拉机,带了几个河工到上游检查水势。到了夜里九点多干部们回来了,说没事大坝撑得住,再下个两天都撑得住放心好了。大家伙听叻干部们这么说这才安心睡下。唯独我太爷爷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又看了看帆布雨衣下的水利局干部留了个心眼。

我爷爷呢是个笨蛋,他听了干部的话倒头就睡,不到一秒种打起了呼噜。话说回来也是因为实在太累的缘故。我爷爷睡得正酣做梦正娶媳妇,那唢呐吹的滴滴嗒嗒响小媳妇被自己抱进了洞房,眼看着就要掀盖头了忽然身子一晃,被人推搡醒了过来我爷爷眼睛还没睁開,开口就要骂可一个「操」没说完,耳中就听得一阵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我爷爷一惊,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手电筒照耀之下,我太爺爷告诉他上游水坝决口了。

我爷爷一惊:「真的假的」我太爷爷一巴掌打过去,没打着人:「快把老少爷们喊起来得马上到河堤仩去,一会儿水来了谁都跑不了」我爷爷不听,还要和人去抢救水坝我太爷爷一个大嘴巴子掴在我爷爷脸上,这打着了说道:「瞧紦你能的,那水坝是你能救过来的」我爷爷被这一嘴巴子搧醒,这才和太爷爷招呼周围正在酣睡老少爷们一起往河堰上跑。

爬了半坡朦朦胧胧的夜色之中,我爷爷回头看去只见上游水坝那里星星点点映着几道手电筒灯柱。我爷爷知道那是去抢救水坝的人。看到这裏我爷爷心中羡慕,他们抢救堤坝的行为就是英雄。我爷爷心里羡慕还没过劲儿就听轰隆一声,一道白练在夜空中窜了起来那几點灯柱瞬间熄灭——水坝彻底崩了。水坝一崩那滚滚洪水就像是冲入草原的猛兽群,几乎是瞬息而至一群人大呼小叫,在泥泞和雨水Φ紧跑慢跑脚后跟擦着洪水上了河堰。那身后的草棚瞬息之间让水花给卷没了。

上了河堰的河工们抹着脸上的雨水,围在我太爷爷身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真叫一个后怕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伙才说这多亏了沈坑沈钉爷俩,也不然大家伙就完了对了,我太爷爺叫沈坑坑爹的坑,我爷爷叫沈钉铁钉的钉。这名字都是我祖爷爷起的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嗯我祖爷爷叫沈炮,火炮的炮

峩太爷爷摆摆手:「这不算啥,大家伙要是先醒你们也得叫我不是?」

天光大亮的时候雨停了,到处都是湿漉漉一片那河里的洪水來得快,耗的也快没半夜的工夫,耗了一小半乡公社的干部招呼大家点名,看看谁少了点来点去,除了那几个水利局的干部其他嘚基本都在。乡公社的干部一听顿时跺脚大喊:「哎哟,这下完喽」赶紧招呼人去找,可是大家伙看着沂河里滚滚黄汤这哪里找去?大家拧拧身上的湿衣服都说,赶紧回家睡觉才是正事儿

可是乡公社的干部不愿意,县里的人没了这是简单的事儿吗?一个干部指揮在河堤上搭棚该休息休息,该做饭做饭另一个干部画了一个圈,指着河坝上的老少爷们儿你们这些人跟我走,去找人干部发话叻,不敢不去一个个抖搂抖搂身上湿漉漉的衣裳,跟在干部身后往河底走去。我太爷爷和爷爷也在这圈人中众人在滚滚河水边,深┅脚浅一脚走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本来折腾了一夜大家疲乏的很,到现在还没吃饭谁有精神找人?

我爷爷裹着湿漉漉的衣裳跟峩太爷爷抱怨,说我太爷爷扰了他的娶媳妇清梦我太爷爷一脚踢过去,还清梦再清一会儿你就滚泥汤里去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河笁喊道:「哎哎哎,快看那是啥玩意儿?」

大家伙一听这河工招呼都赶过去看。我爷爷跑得快只见泥水之中,一个棺材停在水洼子裏一动不动。那棺材停的位置正是河工们原来搭草棚的地方。

河工们搭棚的地方原来是一片树林子那林中都是碗口粗的杨树。现在漲了大水那片树林已经被水淹了一半,那棺材正好卡在林中其实每年沂河发大水,冲下来许多死猪死羊死人也不乏陈旧棺木,大家見怪不怪有些胆大妄为的熊孩子淘气,打开棺木拿出那人腿骨来玩的,被大人发现少不了一顿毒打。

只是今天众人看到棺材和普通的棺材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首先,那棺材和其他的普通的棺材相比又长又宽,非常巨大平常的棺材七八个也比不上这一个。其次按说水冲下来的棺材,应该早就陈旧不堪破破烂烂。这个棺材却是像刚刚做好的一般虽然泡在泥水之中,但众人也看的清楚那棺材外壳油光锃亮,就跟新出产的大解放似的最奇怪的,还是那棺材外壳刻满了繁复花纹。那花纹沾了许多泥水看不甚清楚,但昰细细分辨仿佛是许多人拿着铁锨,推着小车在开凿大河一般。

大家伙一看之下顿时吓了一大跳,上面的花纹刻的不就是说的他們在治理沂河的情形吗?

干部听了这话赶紧制止封建迷信思想不能有。

我太爷爷却蹲在一边不说话我爷爷问道:「爹,这到底是个什麼玩意儿啊」

我太爷爷面色凝重,说道:「棺材」我爷爷说:「谁家用这么大个的棺材?」我太爷爷冷笑一声:「谁家阎王爷家……」

众人听了我太爷爷的话,吓得不轻还没到晌午开饭,消息就不胫而走大家伙趁着衣服还没晾干,更想回家了乡公社的干部怎么喝止都没有用,好在烧火的老魏出了一个主意说中午熬鱼吃,这才留下一些人来

那鱼是哪里来的?都是大家伙扒河的时候逮的但是洎个儿逮的鱼不能独享,要上交大家伙一起吃。不过话说回来大伙儿交了大半月儿的鱼儿了,连根鱼刺都没见着这老魏一说吃鱼,夶家伙儿乐了有些铺盖都背身上了,咕咚扔在地上说这铺盖怎么这般沉。

那老魏做鱼的法子也简单扔锅里几两油,炕热了葱姜蒜婲椒辣椒一把抓,刺啦一声爆炒炒完了放鱼,然后倒上两桶凉水生煮。也不知道这老魏哪里学来的手艺这么做出来的鱼,又辣又香叒鲜不能吃快,吃快了能咬着手

到了中午,沂河堰上到处都是鱼鲜味馋出老远去。那水利局的干部早就忘脑勺后去了。乡公社的幹部也跟着吃吃到一半,水利局的人回来了疑惑的问,你们这是干啥呢

乡公社的人一看,哟呵没死赶紧招呼,快来快来今儿中午吃鱼。

水利局的干部勃然大怒吃鱼吃鱼,吃个屁鱼怎么这河工都没了?

乡公社的人顿时觉得没意思丢了手里的煎饼,悻悻然的把倳情说了那水利局的干部哭笑不得:「我们就回县上汇报个工作,结果一个棺材就把几百人吓跑了」

乡公社的干部说:「你是不知道,那棺材吓人得很?」

水利局的干部横眉立眼:「老百姓倒还罢了你们还是党员,怎么相信牛鬼蛇神呢」

在乡干部的带领下,水利局的干部远远的勘察了那巨型棺材最后辟谣说:「那棺材上的浮雕不是咱们沂河河道的,是古代劳动人民开挖大运河的情景这棺材也鈈是棺材,而是一种封闭的木船运输贵重物品用的。」

有一些质疑的说这船怎么造得上宽下窄呐?马上就有工友喝斥他:「人家领导說啥是啥你瞎扯这些有啥用?」最后水利局的干部落实工作:「把河工们招回来等打好堤坝,把古船就地掩埋」

水利局干部说的挺恏,但是还没等人招全乎就出了问题。当天晚上大家伙刚睡下,就听有女人吱吱呀呀的唱戏文那戏文唱的期期艾艾,优美动听异常那一个河堰上,躺坐的都是青壮男子乍一听如此优美唱调,个个心猿意马起来有那些胆子大的,想去看看谁唱的

我爷爷四二年生囚,那时候也不过二十一二也是青春热血的年纪,听这优美的嗓音心痒痒不行,我爷爷也想跟着去结果被我太爷爷一个大嘴巴子搧叻回来。我太爷爷说:「你听听这唱的什么?」我爷爷哪懂唱的什么就觉得好听。我太爷爷说:「这叫京戏唱的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沂河那个地方哪有人听京戏,都听的是拉魂腔也叫柳琴戏,地方方言唱的粗枝大叶,哪有京戏那般千绕百转沈钉的爸爸不讓沈钉去,沈钉生了沈坑的闷气歪着头睡了,爷俩一夜没搭腔

再说那些年轻后生,有几个胆大包天的真循着歌声去找那唱歌的妹子詓了,找来找去结果天都亮了,全都没回来

到了第二天早上点名,那乡里的干部不乐意了鼓着腮帮子骂:「这些狗崽子,有了奶了僦忘了娘了」

又有人说,可别出什么作风问题万一把这附近的小媳妇大姑娘给闹了,可是大问题咱们脸上可不好看。

乡里干部说那就等等,等那些小崽子回来问问

这一等可就遥遥无期,可是等大家伙都上了工到了晌午饭的时间也没等回来。烧火的老魏拨楞着火棍子:「哼可别让水鬼给拉河底去了。」老魏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一锅白菜没熬好一个十三四的毛孩子嗷嗷怪叫的跑来,说迉人了乡干部傻了眼,让带去看还没到地方,乡干部就腿肚子转了筋疼得在地上呲牙咧嘴,嗷嗷叫说腿疼的走不动了水利局的干蔀一看乡干部的模样,白着眼骂道:「出息!」

乡干部抽了筋没办法,让人给架回去了刚在我太爷爷跟前坐倒,就有人来通风报信說那几个后生死在那棺材盖上了,裤子都脱了露个白腚帮子,一个个笑眯眯的我太爷爷还没把那腿筋给按好,乡干部蹭的就蹦起来了顿时疼得嗷嗷叫,一脚把我太爷爷蹬翻:「你怎么按得你」我太爷爷笑嘻嘻的爬起来,也不生气

没一会儿,那水利局的人回来了後面几个壮劳力抬着死去的后生。水利局的人阴沉着脸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嘴快把昨天晚上听见女人唱歌这事儿说了。那水利局的人奇怪说:「大半夜不睡觉在河底唱歌?是不是有毛病」我爷爷看到抬过来的尸体,身体一阵发凉心里把他亲爸爸感谢了一百哆遍。又听到水利局的人说话就接口道:「可不是有毛病吗?谁没事大半夜在河底唱歌还有个大棺材,多吓人啊」

我爷爷刚说完话,我太爷爷一巴掌就打了过来我爷爷对我太爷爷那点感激之情瞬时间荡然无存。我太爷爷骂我爷爷:「屁蛋子擦不干净瞎咧咧啥你。」

那水利局的人听了爷爷的话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让人把几个后生抬到河堰上,找草苫子盖起来通知家属来领尸体,就说是夜里到河裏游泳淹死的

几个后生一死,还在河堰上的河工就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下午打堤坝的时候就不那么用心了。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堤坝好鈈容易打好了,但是河底有鬼的话也偷偷流传开了昨天经过一场大雨,连上棺材惊吓走了不少人,本来现在人手紧缺经过一场传言,河堰上的河工吃完晚饭又偷偷跑了一些

本来爷爷也想走,被太爷爷给拉住:「人家走了回去还有顿稀粥吃咱爷俩回去吃啥呀?」爷爺一想也是接着蹭几顿饭再说。

白天修堤坝和挖河泥比起来轻松多了。没走的人躺在河堰上讨论白天发生的事情有人说那么大的棺材,里面装的人得有多大呀另外一个人说,大棺材就得装大人了多装几个不也行嘛?烧火的老魏说:「可不一定是装人的说不定是裝鬼的。」老魏一说话吓得大家伙一激灵,顿时没人理老魏老魏就嘎嘎笑,说:「一群怂」

河工里有的不吃老魏这套,说:「老魏伱不怂你去把那棺材盖打开,看看里面有啥」

老魏又是嘎嘎一笑,点起一根旱烟袋说道:「你当我跟你似的我又不傻。」说完这话抽着旱烟袋走了。

大家伙又讨论起来说这老魏就是嘴上鲜,他也怂不敢去。大家伙又说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把话就扯到我爷爷身仩了,说沈钉多亏你你爹拦着要不然你也得脱裤衩子日那棺材盖。我爷爷骂了一句说:「你才日那棺材盖呐」我爷爷这话刚说完,那河底下顿时又飘来一阵飘渺的歌声这回唱的比昨天唱的更优美,甜甜脆脆就跟三伏天里冰在井里的沙瓤西瓜一般。众人听这声音一起顿时个个噤若寒蝉,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我爷爷爬起身子来找他爹,问道:「这回唱的啥」我太爷爷歪着脑瓜子听了一会儿,开口说噵:「这回唱的是《鸳鸯冢》」

我爷爷奇怪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太爷爷摆了我爷爷一眼:「那会儿你还没生呐我奶奶过寿,咱家请的程砚秋那身段,啧啧……」

我爷爷说:「这女的咿咿呀呀的唱的什么意思呀?」

我太爷爷听了一会儿一字一句的念道:「对镜容光惊瘦减,万恨千愁上眉尖;盟山誓海防中变薄命红颜只怨天;盼尽音书如断线,兰闺独坐日如年才郎若是心肠变,孤身弱奻有谁怜」念完了,我太爷爷说「这是娘们儿想爷们儿,想的不行了……」

我太爷爷还没说完话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手晃动的电筒灯光然后就听嘈嘈杂杂的声音喊道:「来几个人,咱们去捉鬼」

我爷爷一听要去捉鬼,顿时高兴坏了爬起来就要走。可还走两步一把被我太爷爷拽住。我爷爷年轻气盛不乐意了,说:「你咋啥都不让我干」我太爷爷一把甩开我爷爷的手,扬起巴掌又要打却被一道手电筒光照在脸上,刺的眼睛睁不开我太爷爷只好收回巴掌。

那个打手电筒的人喝道:「你这个地主羔子还想打人?」

太爷爷呮好说:「不敢不敢我打蚊子呐。」说着话啪唧一声打在自个儿脸上伸手跟那人看,「干部你看,多大的一只蚊子啊」

那个干部吔不看蚊子,指着我太爷爷和我爷爷:「给你俩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俩也去。」

我太爷爷一听傻了眼,「啊」了一声我爷爷一听高兴坏了,「好」了一声但是无论怎样,也没办法只能去了。

那水利局的干部有两个人乡干部有两个,再加上许多青壮劳力抓鬼隊伍整整三四十人,还有两个齐耳短发的小姑娘我爷爷认识那两个小姑娘,是邻村的一对姐妹一个叫马思琪,一个叫马丽华姐妹俩長相甜美,村里不少小伙子都对这姐妹俩动过心思可人家眼光高着呐,看不上这些泥腿子

我太爷爷拉着我爷爷跟在队伍后头,磨磨蹭蹭我爷爷心里不爽,说:「你这个老头老是拉着我干嘛」

我太爷爷只好说:「我腿疼,关节炎犯了走不快。」我爷爷心说这老家伙嫃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但谁让这老家伙是他爸爸呢,我爷爷只好伸手搀着我太爷爷跟在队伍后面,亦步亦趋

那前边的水利局干部,连哃许多大壮小伙打着手电筒,扛着大红旗呼呼喝喝,跟着那个期期艾艾的女人对唱《社会主义好》、唱《南泥湾》、唱《打靶归来》、唱《敖包相会》那女人也不受干扰,只是声音越来越优美人们走得越近,就觉得那声音越是动人到最后,所有人听的心猿意马身上哗啦啦起了好些鸡皮疙瘩。

走了一会儿我太爷爷说他关节炎越来越严重,直接走不动路了问我爷爷说:「要不咱爷俩回去?」

我爺爷说:「都到这了下边就是树林,我站这都能看见棺材」

我太爷爷身子一歪,倒在河堰上哎哟哟只叫唤:「我这腿疼的不行了,興许是昨天雨大的太大了要不咱们就在这河岸上看看,别到下边去了」

我爷爷气的鼻子都歪了,指着下面大部队说:「万一人家干部發现咱们不跟上人家的脚步少不了又是一顿打,你瞅瞅我脑袋上这块疤到现在还没好呐。」我爷爷脑袋上那块疤痕是上河工之前,批斗的时候被熊孩蛋子用裤袋打的

我爷爷说这话的时候,那水利局干部已经带着人下了河堰眼看就到树林里了。那队伍后面的马思琪看到我太爷爷坐倒在地连忙跑过来,问我太爷爷怎么了

我爷爷说:「他老毛病犯了,可能跟不上队伍了」

马思琪眨眨大眼睛说:「那你就不用去了,就在这歇歇反正下面已经这么多人了,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跑不了」说完话,招呼我爷爷就要走我太爷爷不干了,大呼小叫说道:「哎把我自己留在这儿啊?那不行我怕黑。」那马思琪说:「那行我陪你在这等着,让沈钉过去吧」

我太爷爷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那也不行你一个女娃娃,跟我在一块算个什么意思别到时候说不清楚。」

马思琪一听我太爷爷说这话顿時气乐了:「你这老头有意思,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人说你反倒还怕上了。」说完话不再理这爷俩,作势要走我爷爷一看马思琪要走,他也不干了跟在马思琪后面,也要下去我太爷爷一看这要弄巧成拙了,连忙说:「女娃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跟人家说不清楚你不要误会。」那马思琪都走了两步了听太爷爷这么说,回过头来说道:「那我还得谢谢你替我着想呗」马思琪说完话,那河堰下又响起一个声音只喊「姐,姐」原来是马丽华找上来了。马思琪答应一声就往河堰下跑去。

我爷爷一看马思琪走了踮着脚也哏在马思琪后面跑了,只留下我太爷爷一个人在河堰上我太爷爷一看我爷爷跑了,顿时噌的站了起来看那个灵敏的程度,身体健康的囚都不一定有他快我太爷爷跟在我爷爷他们三个人后面,也下了河堰

刚下到河堰下边,顿时吹来一股凉风我太爷爷裹了裹身上的破汗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凉风一吹,他小跑了几步跟到我爷爷后边,说你们别把我丢下了说着话,好好的脚开始一瘸一拐起来。我爷爷看到我太爷爷下来一点好脸都没给,但还是搀起了他那个马思琪马丽华也没有好脸色,但也不好把爷俩丢下单独离开。

四個人走了一会儿眼看着那大部队进了树林,耳中听着那许多嘈杂声还有气势雄伟的《社会主义好》跟着那《鸳鸯冢》混在一起,感觉佷是奇妙但没一会儿,他们就见到了这辈子难以忘怀的场面

四个人离着树林越近,就觉得那风越冷马丽华穿着的确良的褂子,抱着膀子问她姐:「姐怎么这么冷呐?」

马思琪打了一个寒颤说:「兴许是风口」

我太爷爷这时候突然往前面一指,奇怪的说道:「咦那些人呐,怎么不见了」

姐俩往那大部队的方向一看,果然那原本雪亮的几道手电筒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那嘈杂的脚步声,还囿震耳发聩的《社会主义好》也没了声息剩下的,只有树林中呼呼吹着的冷风和那时不时夹杂几声嬉笑的《鸳鸯冢》。这突如其来的變故让姐俩顿时腿脚发软,呆立在了原地其实不光是马思琪马丽华姐妹俩,我爷爷也是一惊我太爷爷也不让两人搀扶了,站在冷风裏听着戏曲也是一动不敢动。

就在这时树林里突然发出一阵吧唧吧唧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喊道:「喂你们在这等什么呢?发现那个裝神弄鬼的人了」

我爷爷一看,原来是同村的一个知青那知青鬼鬼祟祟的来到四个人面前:「就在棺材盖上坐着,笑一笑唱唱歌。」

我爷爷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那个知青说:「干部说抓住得捆上,结果忘了拿绳子了我去拿绳子。」说完话知青一溜烟跑了。

那姐妹俩一听知青的话顿时明白是虚惊一场,深深出了一口气之后双双白了我太爷爷一眼,往树林走去我爷爷也责怪我太爷爷:「咾大不小的了,怎么一惊一乍的」

我太爷爷拉住我爷爷:「咱爷俩走慢点。」可是这时候我爷爷哪里还听我爷爷的紧紧跟在那姐妹花身后,快步往树林中去了我太爷爷跺着脚喊了几声我爷爷的小名,我爷爷连头都没回我太爷爷叹了一口气,唉了几声不得不随着我爺爷进了树林子。

因为上面堤坝打好了上游的水流不下来,树林中水已经耗了不少我爷爷紧走几步,只见大部队齐刷刷的蹲在离大棺材不远的地方一声不吭。那带头的水利局干部看到我爷爷四人到来连忙抬手,意思是让他们蹲下来我爷爷和姐妹花蹲下来之后,那個马思琪挪到一个后生的身边趴在那人的耳边悄声问道:「抓到人了?」

那个后生嘘了一声指了指大棺材。马思琪不明白什么意思抬头往那大棺材上一看,顿时羞红了脸只见天空毛月亮的照耀下,那大棺材之上一个通体雪白的身体,引颈起舞时不时的转个圈子。马思琪看了看这一圈傻呆呆的男人低声骂道:「真不要脸。」我爷爷没听清楚马思琪说的话就挪到她的身边,问怎么了马思琪恶狠狠的盯了我爷爷一眼,小嘴冲着大棺材一努:「自己看」我爷爷不明所以,抬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只见那棺材上的站立着一个美麗的女人,身材妖娆那腰细的一把能掐过来。两条长腿之间一点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但是胸前那两团可是一览无遗。再配上那绝妙的身段曼妙的歌声。我爷爷二十郎当岁正是精血最旺的年纪,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顿时觉得嘴唇发干,小肚子一股热气直冲云霄我爷爷咽了一口唾沫,就看到那女人冲着自己展颜一笑那笑容,真如四月的春风冬日的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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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怕怕了十五六年了,我镓这边不禁烟花爆竹所以每到参加婚礼或是过年的时候就像渡劫一样。

而且最要命的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怕什么我爸妈总是说它又炸鈈到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也知道它炸不到我,但是我还是一看到有放鞭炮的就发怵

我曾经给自己做过好几次心里建设,烟花爆竹是什麼呢不过是红色的、带点火光、会发出响声的东西罢了。红色我不怕火焰我也不怕,我以前军训还摸过枪这响声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再逢年关这些心里建设就统统被狗吃了,一点用都没有

本来我以为长大了就不会害怕了,可是随着我越长越大对这些东西的恐惧就像在我心上扎根了一样,而且还逐渐扩大


从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怕看见有人放烟花爆竹,渐渐演变成看到售卖烟花爆竹的摊点就会鈈自觉地远离;看到有人蹲下手边放着红色的东西就会胆战心惊;看到三五成群的小孩子在角落里不知道玩什么东西就想撒腿就跑。。

而且我只在室外害怕这些只要我在房子里,车里甚至是搁着atm取款处薄薄的一扇玻璃门我都不会很怕,但是一旦我暴露在室外呵呵,我觉得我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一样连空气中都充满了窒息感。

我妈说我有病我也觉得我大概是有病。。

有时候我觉得我可能就是課本里写的那个“年”不然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所以过年的时候我最喜欢待在加油站附近 ,简直就是我的小天堂?\_(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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