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mim什么意思晨昏定省北鄙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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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苑琼葩》(千家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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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史?新五代史(全书之4)/ 中赋 赋帝 理辑
发表日期:日&&出处:中赋 赋帝、骈尊、古也、潘承祥 总编审 作者:宋?欧阳修 纂&&本页面已被访问 3044 次
&& 二十六史是我国古代二十六部正史的总称。
&& 二十四史二十四史,中国古代各朝撰写的二十四部史书的总称,是被历来的朝代纳为正统的史书,故又称“正史”。它上起传说中的黄帝(前2550年),止于明朝崇祯十七年(1644年),计3213卷,约4000万字,用统一的有本纪、列传的纪传体编写。1921年,中华民国大总统徐世昌下令将《新元史》列入正史,与“二十四史”合称为“二十五史”,而多数地方不将新元史列入,而改将《清史稿》列为二十五史之一,或者将两书都列入正史,则形成了“二十六史”。
&& 史记( 汉?司马迁 )      汉书( 汉?班固 )       后汉书( 南朝宋?范晔 )&& 三国志( 晋?陈寿 )      晋书( 唐?房玄龄等 )     宋书( 南朝梁?沈约 )&& 南齐书( 南朝梁?萧子显 )   梁书( 唐?姚思廉 )      陈书( 唐?姚思廉 )&& 魏书( 北齐?魏收 )      北齐书( 唐?李百药 )     周书( 唐?令狐德钡 )&& 隋书( 唐?魏征等 )      南史( 唐?李延寿 )      北史( 唐?李延寿 )&& 旧唐书( 后晋?刘d等 )    新唐书( 宋?欧阳修、宋祁 )  旧五代史( 宋?薛居正等 )&& 新五代史( 宋?欧阳修 )    宋史( 元?脱脱等 )      辽史( 元?脱脱等 )&& 金史( 元?脱脱等 )      元史( 明?宋濂等 )      新元史(民?柯劭)&& 明史( 清?张廷玉等 )&&&&&&&&& 清史稿(民?赵尔巽等)
&& (接上)
◆◆杂传第四十
  ○杜重威   杜重威,朔州人也。其妻石氏,晋高祖之女弟。高祖即帝位,封石氏为公主,拜重威舒州刺史,以典禁兵。从侯益攻破张从宾于汜水,以功拜潞州节度使。范延光反于,重威从高祖攻降延光,徙领忠武,加同平章事。又徙领天平,迁侍卫亲军都指挥使。   安重荣反,重威逆战于宗城,重荣为偃月阵,重威击之不动。重威欲少却以伺之,偏将王重胤曰:“两兵方交,退者先败。”乃分兵为三,重威先以左右队击其两翼,战酣,重胤以精兵击其中军,重荣将赵彦之来奔,重荣遂大败,走还镇州,闭壁不敢出。重威攻破之,以功拜重威成德军节度使。   重威出于武卒,无行而不知将略。破镇州,悉取府库之积及重荣之赀,皆没之家,高祖知而不问。及出帝与契丹绝好,契丹连岁入寇,重威闭城自守,属州城邑多所屠戮。胡骑驱其人民千万过其城下,重威登城望之,未尝出救。   开运元年,加重威北面行营招讨使。明年,引兵攻泰州,破满城、遂城。契丹已去至古北,还兵击之,重威等南走,至阳城,为虏所困,赖符彦卿、张彦泽等因大风奋击,契丹大溃。诸将欲追之,重威为俚语曰:“逢贼得命,更望复子乎?”乃收马驰归。   重威居镇州,重敛其民,户口凋敝,又惧契丹之至,乃连表乞还京师。未报,亟上道,朝廷莫能止,即拜重威为都留守。而镇州所留私粟十馀万斛,殿中监王钦祚和市军储,乃录以闻,给绢数万匹以偿之,重威大怒曰:“吾非反者,安得籍没邪!”   三年秋,契丹高牟翰诈以瀛州降,复以重威为北面行营招讨使。是秋,天下大水,霖雨六十馀日,饥殍盈路,居民拆木以供爨,v藁席以秣马牛,重威兵行泥潦中,调发供馈,远近愁苦。重威至瀛州,牟翰已弃城去,重威退屯武强。契丹寇镇、定,重威西趋中渡桥,与虏夹滹沱河而军。偏将宋彦筠、王清渡水力战,而重威按军不动,彦筠遂败,清战死。转运使李Y教重威以三脚木为桥,募敢死士过河击贼,诸将皆以为然,独重威不许。   契丹遣骑兵夜并西山击栾城,断重威军后。是时,重威已有异志,而粮道隔绝,乃阴遣人诣契丹请降。契丹大悦,许以中国与重威为帝,重威信以为然,乃伏甲士,召诸将告以降虏。诸将愕然,以上将先降,乃皆听命。重威出降表使诸将书名,乃令军士阵于栅外,军士犹喜跃以为决战,重威告以粮尽出降,军士解甲大哭,声震原野。契丹赐重威赭袍,使衣以示诸军,拜重威太傅。   契丹犯京师,重威以晋兵屯陈桥,士卒饥冻,不胜其苦。重威出入道中,市人随而诟之,重威俯首不敢仰顾。契丹据京师,率城中钱帛以赏军,将相皆不免,重威当率万缗,乃诉于契丹曰:“臣以晋军十万先降,乃独不免率乎?”契丹笑而免之,遣还都。明年,契丹北归,重威与其妻石氏诣虏帐中为别。   汉高祖定京师,拜重威太尉、归德军节度使,重威惧,不受命。遣高行周攻之,不克,高祖乃自将攻之。遣给事中陈同以诏书召之,重威不听命,而汉兵数败,围之百馀日。初,契丹留燕兵千五百人在京师,高祖自太原入,告者言其将反,高祖悉诛于繁台,其亡者奔于。燕将张琏先以兵二千在,闻燕兵见杀,乃劝重威固守。高祖已杀燕兵,悔之,数遣人招琏等,琏登城呼曰:“繁台之诛,燕兵何罪?既无生理,请以死守!”重威食尽,屑L而食,民多逾城出降,皆无人色。重威乃遣判官王敏及其妻相次请降,高祖许之。重威素服出见高祖,高祖赦重威,拜检校太师、守太傅、兼中书令。悉诛琏及重威将吏,而录其私帑,以重威归京师。   高祖病甚,顾大臣曰:“善防重威!”高祖崩,秘不发丧,大臣乃共诛之,及其子弘璋、弘璨、弘j尸于市,市人蹴而诟之,吏不能禁,支裂蹈践,斯须而尽。   ○李守贞   李守贞,河阳人也。晋高祖镇河阳,以为客将,其后尝从高祖,高祖即位,拜客省使。监马全节军破李金全于安州,以功拜宣徽使。   出帝即位,杨光远反,召契丹入寇。守贞领义成军节度使,为侍卫亲军都虞候,从出帝幸澶州。麻E以奇兵入郓州,渡马家口,栅于河东。守贞驰往破之,契丹兵多溺死,获马数百匹,裨将七十馀人。徙领泰宁军节度使,以兵二万讨之。光远降,其故吏宋颜悉取光远宝货、名姬、善马献之守贞,守贞德之,阴置颜麾下。是时,凡出师破贼,必有德音赦其馀类。而光远党与十馀人皆亡命,捕之甚急,枢密使桑维翰缓其制书,久而不下。言事者告颜匿守贞所,诏取颜杀之,守贞大怒,乃与维翰有隙。   贼平行赏,守贞悉以g茶染木给之,军中大怒,以帛裹之为人首,枭于木间,曰:“守贞首也。”守贞以功拜同平章事,赐以光远旧第,守贞取旁官民舍大治之,为京师之甲。出帝临幸,燕锡恩礼,出于诸将。   契丹入寇,出帝再幸澶州,杜重威为北面招讨使,守贞为都监。晋兵素骄,而守贞、重威为将皆无节制,行营所至,居民豢圉一空,至于草木皆尽。其始发军也,有赐赉,曰“挂甲钱”,及班师,又加赏劳,曰“卸甲钱”,出入之费,常不下三十万,由此晋之公私重困。守贞与重威等攻下泰州,破满城,杀二千馀人。还,为侍卫亲军都指挥使,领天平军节度使,又领归德。   是时,出帝遣人以书招赵延寿使归国,延寿诈言思归,愿得晋兵为应,而契丹高牟翰亦诈以瀛州降,出帝以为然,命杜重威等将兵应之。初,晋大臣皆言重威不忠,有怨望之心,不可用,乃用守贞。是时,重威镇魏州,守贞尝将兵往来过魏,重威待之甚厚,多以戈甲金帛奉之。出帝尝谓守贞曰:“卿常以家财散士卒,可谓忠于国者乎!”守贞谢曰:“皆重威与臣者。”因请与重威俱北。于是卒以重威为招讨使,守贞为都监,屯于武强。契丹寇镇、定,守贞等军于中渡,遂与重威降于契丹。契丹以守贞为司徒。契丹犯京师,拜守贞天平军节度使。   汉高祖入京师,守贞来朝,拜太保、河中节度使。高祖崩,杜重威死,守贞惧,不自安,以谓汉室新造,隐帝初立,天下易以图,而门下僧总伦以方术阴干守贞,为言有非常之相,守贞乃决计反。而赵思绾先以京兆反,遣人以赭黄衣遗守贞,守贞大喜,以为天人皆应,乃发兵西据潼关,招诱草寇,所在窃发。汉遣白文珂、常思等出军击之。已而王景崇又以凤翔反,景崇与思绾遣人推守贞为秦王,守贞拜景崇等官爵。又遣人间以蜡丸书遗吴、蜀、契丹,使出兵以牵汉。   文珂等攻景崇、思绾等久无功,隐帝乃遣枢密使郭威率禁兵将文珂等督攻之。诸将皆请先击思绾、景崇,威计未知所向。行至华州,节度使扈彦珂谓威曰:“三叛连衡,以守贞为主,守贞先败,则思绾、景崇可传声而破矣。若舍近图远,使守贞出兵于后,思绾、景崇拒战于前,则汉兵屈矣。”威以为然,遂先击守贞。   是时,冯道罢相居河阳,威初出兵,过道家问策,道曰:“君知博乎?”威少无赖,好蒲博,以为道讥之,艴然而怒。道曰:“凡博者钱多则多胜,钱少则多败,非其不善博,所以败者,势也。今合诸将之兵以攻一城,较其多少,胜败可知。”威大悟,谋以迟久困之,乃与诸将分为三栅,栅其城三面,而阙其南,发五县丁夫筑长城以连三栅。守贞出其兵坏长城,威辄补其所坏,守贞辄出争之,守贞兵常失十三四,如此逾年,守贞城中兵无几,而食又尽,杀人而食。威曰:“可矣。”乃为期日,督兵四面攻而破之。初,守贞召总伦问以济否,总伦曰:“王当自有天下,然分野方灾,俟杀人垂尽,则王事济矣。”守贞以为然。尝会将吏大饮,守贞指画虎图曰:“吾有天命者中其掌。”引弓一发中之,将吏皆拜贺,守贞益以自负。城破,守贞与妻子自焚,汉军入城,于烟烬中斩其首,传送京师,枭于南市,其馀党皆磔之。   ○张彦泽   张彦泽,其先突厥部人也。后徙居阴山,又徙太原。彦泽为人骁悍残忍,目睛黄而夜有光,顾视如猛兽。以善射为骑将,数从庄宗、明宗战伐。与晋高祖连姻,高祖时,已为护圣右厢都指挥使、曹州刺史。与讨范延光,拜镇国军节度使,岁中,徙镇彰义。   为政暴虐,常怒其子,数笞辱之。子逃至齐州,州捕送京师,高祖以归彦泽。彦泽上章请杀之,其掌书记张式不肯为作章,屡谏止之。彦泽怒,引弓射式,式走而免。式素为彦泽所厚,多任以事,左右小人皆素嫉之,因共谗式,且迫之曰:“不速去,当及祸。”式乃出奔。彦泽遣指挥使李兴以二十骑追之,戒曰:“式不肯来,当取其头以来!”式至衍州,刺史以兵援之门州,节度使李周留式,驰骑以闻,诏流式商州。彦泽遣司马郑元昭诣阙论请,期必得式,且曰:“彦泽若不得张式,患在不测。”高祖不得已,与之。彦泽得式,剖心、决口、断手足而斩之。   高祖遣王周代彦泽,以为右武卫大将军。周奏彦泽所为不法者二十六条,并述泾人残敝之状,式父I诣阙诉冤,谏议大夫郑受益、曹国珍,尚书刑部郎中李涛、张麟,员外郎麻麟、王禧伏阁上疏,论彦泽杀式之冤,皆不省。涛见高祖切谏,高祖曰:“彦泽功臣,吾尝许其不死。”涛厉声曰:“彦泽罪若可容,延光铁券何在!”高祖怒,起去,涛随之谏不已,高祖不得已,召式父I、弟守贞、子希范等,皆拜以官,为蠲泾州民税,免其杂役一年,下诏罪己,然彦泽止削阶、降爵而已。于是国珍等复与御史中丞王易简率三院御史诣阁门连疏论之,不报。   出帝时,彦泽为左龙武军大将军,迁右武卫上将军,又迁右神武统军。自契丹与晋战河北,彦泽在兵间,数立战功,拜彰国军节度使。与契丹战阳城,为契丹所围,而军中无水,凿井辄坏,又天大风,契丹顺风扬尘奋击甚锐,军中大惧。彦泽以问诸将,诸将皆曰:“今虏乘上风,而吾居其下,宜待风回乃可战。”彦泽以为然。诸将皆去,偏将药元福独留,谓彦泽曰:“今军中饥渴已甚,若待风回,吾属为虏矣!且逆风而战,敌人谓我必不能,所谓出其不意。”彦泽即拔拒马力战,契丹奔北二十馀里,追至卫村,又大败之,契丹遁去。   开运三年秋,杜重威为都招讨使,李守贞兵马都监,彦泽马军都排阵使。彦泽往来镇、定之间,败契丹于泰州,斩首二千级。重威、守贞攻瀛州不克,退及武强,闻契丹空国入寇,惶惑不知所之,而彦泽适至,言虏可破之状,乃与重威等西趋镇州。彦泽为先锋,至中渡桥,已为虏所据,彦泽犹力战争桥,烧其半,虏小败却,乃夹河而寨。   十二月丙寅,重威、守贞叛降契丹,彦泽亦降。耶律德光犯阙,遣彦泽与傅住阂远锵热刖┦Γ逶蟊兜兰睬梁樱蚊兑苟伞H缮暌刮骞模苑馇鹈耪豆囟搿S星辏谢鸱龅垡越S岛蠊湃私盎穑±粞Τ帧Q逶笞钥砣拭糯鹿庥牖侍笫槿耄嗣鸹稹4竽诙嫉慵炜蹈H尬揽砣拭牛锹リ柙簦逶蠛舳轮蠲沤云簟Q逶蠖俦鞯侣デ埃哺底喝氪滞跣铮弁鸦婆郏胤侔菔苊J谷苏傺逶螅逶笮辉唬骸俺嘉廾婺考菹隆!备词拐僦逶笮Χ淮稹   明日,迁帝于开封府,帝与太后、皇后肩舆,宫嫔、宦者十馀人皆步从。彦泽遣控鹤指挥使李筠以兵监守,内外不通。帝与太后所上德光表章,皆先示彦泽乃敢遣。帝取内库帛数段,主者曰:“此非帝有也。”不与。又使求酒于李崧,崧曰:“臣家有酒非敢惜,虑陛下忧躁,饮之有不测之虞,所以不敢进。”帝姑乌氏公主私赂守门者,得入与帝诀,归第自经死。德光渡河,帝欲郊迎,彦泽不听,遣白德光,德光报曰:“天无二日,岂有两天子相见于道路邪!”乃止。   初,彦泽至京师,李涛谓人曰:“吾祸至矣!与其逃于沟窦而不免,不若往见之。”涛见彦泽,为俚语以自投死,彦泽笑而厚待之。   彦泽自以有功于契丹,昼夜酣饮自娱,出入骑从常数百人,犹题其旗帜曰“赤心为主”。迫迁出帝,遂辇内库,输之私第,因纵军士大掠京师。军士逻获罪人,彦泽醉不能问,真目视之,出三手指,军士即驱出断其腰领。皇子延煦母楚国夫人丁氏有色,彦泽使人求于皇太后,太后迟疑未与,即劫取之。彦泽与阁门使高勋有隙,乘醉入其家,杀数人而去。   耶律德光至京师,闻彦泽劫掠,怒,锁之。高勋亦自诉于德光,德光以其状示百官及都人,问:“彦泽当诛否?”百官皆请不赦,而都人争投状疏其恶,乃命高勋监杀之。彦泽前所杀士大夫子孙,皆杖哭,随而诟詈,以杖朴之,彦泽俯首无一言。行至北市,断腕出锁,然后用刑,勋剖其心祭死者,市人争破其脑,取其髓,脔其肉而食之。   呜呼,晋之事丑矣,而恶亦极也!其祸乱覆亡之不暇,盖必然之理尔。使重威等虽不叛以降虏,亦未必不亡;然开虏之隙,自一景延广,而卒成晋祸者,此三人也。视重威、彦泽之死,而晋人所以甘心者,可以知其愤疾怨怒于斯人者,非一日也。至于争已戮之尸,脔其肉,剔其髓而食之,萘训讣剐攵。纹渖踉眨〈俗怨盼从幸病H坏笔鞘保俳栽诒泵妫嫱觯荡巳酥ぐ埽蚱淙慰晌街匾印8翘煜露裰绫耍饺沃绱耍找圆晃颍穹撬健傲俾抑飨推涑肌闭哽#
◆◆杂传第四十一
  ○王景崇   王景崇,邢州人也。为人明敏巧辩,善事人。唐明宗镇邢州,以为牙将,其后尝从明宗,隶麾下。明宗即位,拜通事舍人,历引进阁门使,驰诏方镇、监军征伐,必用景崇。后事晋,累拜左金吾卫大将军,常怏怏人主不能用其材。晋亡,萧翰据京师,景崇厚赂其将高牟翰以求用。已而翰北归,许王从益居京师,用景崇为宣徽使、监左藏库。汉高祖起太原,景崇取库金奔迎高祖。高祖至京师,拜景崇右卫大将军,未之奇也。高祖攻,景崇不得从,乃求留守起居表,诣行在见高祖,愿留军中效用,为高祖画攻战之策,甚有辩,高祖乃奇其材。   是时,汉方新造,凤翔侯益、永兴赵赞皆尝受命契丹,高祖立,益等内顾自疑,乃阴召蜀人为助,高祖患之。及已破,益等惧,皆请入朝。会回鹘入贡,言为党项所隔不得通,愿得汉兵为援,高祖遣景崇以兵迎回鹘。景崇将行,高祖已疾,召入卧内戒之曰:“益等已来,善矣,若犹迟疑,则以便宜图之。”景崇行至陕,赵赞已东入朝,而蜀兵方寇南山,景崇击破蜀兵,追至大散关而还。高祖乃诏景崇兼凤翔巡检使。   景崇至凤翔,侯益未有行意,而高祖崩,或劝景崇可速诛益,景崇念独受命先帝而少主莫知,犹豫未决。益从事程渥,与景崇同乡里,有旧,往说景崇曰:“吾与子为故人,吾位不过宾佐,而子已贵矣,奈何欲以阴狡害人而取之乎?侯公父子爪牙数百,子毋妄发,祸行及矣!非吾,谁为子言之。”于是景崇颇不欲杀益,益乃亡去,景崇大悔失不杀之。   益至京师,隐帝新立,史弘肇、杨等用事,益乃厚赂等,阴以事中景崇。已而益拜开封尹,景崇心不自安,讽凤翔将吏求己领府事。朝廷患之,拜景崇州留后,以赵晖为凤翔节度使。景崇乃叛,尽杀侯益家属,与赵思绾共推李守贞为秦王,隐帝即以赵晖讨之。景崇西招蜀人为助,蜀兵至宝鸡,为晖将药元福、李彦从所败。晖攻凤翔,堑而围之,数以精兵挑战,景崇不出。晖乃令千人潜之城南一舍,伪为蜀兵旗帜,循南山而下,声言蜀救兵至矣,须臾尘起,景崇以为然,乃令数千人溃围而出以为应。晖设伏以待之,景崇兵大败,由是不敢复出。   明年,守贞、思绾相次皆败,景崇客周璨谓景崇曰:“公能守此者,以有河中、京兆也。今皆败矣,何所恃乎?不如降也。”景崇曰:“诚累君等,然事急矣,吾欲为万有一得之计可乎?吾闻赵晖精兵皆在城北,今使公孙辇等烧城东门伪降,吾以牙兵击其城北兵,脱使不成而死,犹胜于束手屯。”璨等皆然之。迟明,辇烧东门将降,而府中火起,景崇自焚矣,辇乃降晖。   ○赵思绾   赵思绾,魏州人也。为河中节度使赵赞牙将。汉高祖即位,徙赞镇永兴,赞入朝京师,留思绾兵数百人于永兴。高祖遣王景崇至永兴,与齐藏珍以兵迎回鹘,阴以西事属之。景崇至永兴,赞虽入朝,而其所召蜀兵已据子午谷,景崇用思绾兵击走之。遂与思绾俱西,然以非己兵,惧思绾等有二心,意欲黥其面以自随,而难言之,乃稍微风其旨。思绾厉声请先黥以率众,齐藏珍恶之,窃劝景崇杀思绾,景崇不听,与俱西。   高祖遣使者召思绾等,是时侯益来朝,思绾以兵从益东归。思绾谓其下常彦卿曰:“赵公已入人手,吾属至,并死矣,奈何?”彦卿曰:“事至而变,勿预言也。”益行至永兴,永兴副使安友规出迎益,饮于郊亭,思绾前曰:“兵馆城东,然将士家属皆居城中,愿纵兵入城挈其家属。”益信之以为然。思绾与部下入城,有州校坐于城门,思绾殴之,夺其佩刀斩之,并斩门者十馀人,遂闭门劫库兵以叛。   高祖遣郭从义、王峻讨之,经年莫能下,而王景崇亦叛,与思绾俱送款于李守贞,守贞以思绾为晋昌军节度使。隐帝遣郭威西督诸将兵,先围守贞于河中。居数月,思绾城中食尽,杀人而食,每犒宴,杀人数百,庖宰一如羊豕。思绾取其胆以酒吞之,语其下曰:“食胆至千,则勇无敌矣!”思绾计穷,募人为地道,将走蜀,其判官陈让能谓思绾曰:“公比于国无嫌,但惧死而为此尔!今国家用兵三方,劳敝不已,诚能翻然效顺,率先自归,以功补过,庶几有生;若坐守穷城,待死而已。”思绾然之,乃遣教练使刘诣从义乞降,而遣其将刘筠奉表朝廷。拜思绾镇国军留后,趣使就镇,思绾迟留不行。蜀阴遣人招思绾,思绾将奔蜀,而从义亦疑之,乃遣人白郭威,威命从义图之。从义因入城召思绾,趣之上道,至则擒之。思绾问曰:“何以用刑?”告者曰:“立钉也。”思绾厉声曰:“为吾告郭公,吾死未足塞责,然钉磔之丑,壮夫所耻,幸少假之。”从义许之,父子俱斩于市。   ○慕容彦超   慕容彦超,吐谷浑部人,汉高祖同产弟也。尝冒姓阎氏,彦超黑色胡髯,号阎昆仓。少事唐明宗为军校,累迁刺史。唐、晋之间,历磁、单、濮、棣四州,坐濮州造L受赇,法当死,汉高祖自太原上章论救,得减死,流于房州。契丹灭晋,汉高祖起太原,彦超自流所逃归汉,拜镇宁军节度使。杜重威反于魏,高祖以天平军节度使高行周为都部署以讨之,以彦超为副。彦超与行周谋议多不协,行周用兵持重,兵至城下,久之不进。彦超欲速进战,而行周不许。行周有女嫁重威子,彦超扬言行周以女故,惜贼城而不攻,行周大怒。高祖闻二人不相得,惧有佗变,由是遽亲征。彦超数以事凌辱行周,行周不能忍,见宰相涕泣,以屎塞口以自诉。高祖知曲在彦超,遣人慰劳行周,召彦超责之,又遣诣行周谢过,行周意稍解。   是时,汉兵顿魏城下已久,重威守益坚,诸将皆知未可图,方伺其隙,而彦超独言可速攻,高祖以为然,因自督士卒急攻,死伤者万馀人,由是不敢复言攻。后重威出降,高祖以行周为天雄军节度使,行周辞不敢受,高祖遣苏逢吉谕之曰:“吾当为尔徙彦超。”行周乃受,而彦超徙镇泰宁。   隐帝已杀史弘肇等,又遣人之魏杀周太祖及王峻等,惧事不果,召诸将入卫京师。使者至迹宄绞常拓绑缍偷馈V鼙妇┦Γ庖钜嫖揭墼唬骸氨北矗浼沂艚栽诰┦Γ吮彰乓源炱淙瘢财淦拮拥勤鹨哉斜北墒菇饧住!毖宄揭嬖唬骸耙胬弦樱〈伺撤蛑埔病!币勰饲惭宄币妫诒苯肌V鼙粒嬉古呀涤谥堋Q宄φ接谄呃铮鄢隼途笫谷烁嫜宄莆赖郏宄笱员ㄔ唬骸氨北文芪康庇谡笊虾茸构橛!庇治揭墼唬骸肮偌夜形奘拢魅湛沙龉鄢颊健!泵魅找鄹闯隼途宄桨鼙贾荩塾鲞庇诒苯肌   周太祖入立,彦超不自安,数有所献,太祖报以玉带,又赐诏书安慰之,呼彦超为弟而不名,又遣翰林学士鲁崇谅往慰谕之,彦超心益疑惧。已而刘F自立于太原,出兵攻晋、绛,太祖遣王峻用兵西方,彦超乘间亦谋反,遣押衙郑麟至京师求入朝,太祖知其诈,手诏许之。彦超复称管内多盗而止,又为高行周所与书以进,其辞皆指斥周过失,若欲共反者。太祖验其印文伪,以书示行周。彦超又遣人南结李c,c为出兵攻沐阳,为周兵所败,而刘F攻晋、绛不克,解去。太祖乃遣侍卫步军指挥使曹英、客省使向训讨之,彦超闭城自守。   初,彦超之反也,判官崔周度谏曰:“鲁,诗书之国也,自伯禽以来未有能霸者,然以礼义守之而长世者多矣。今公英武,一代之豪杰也,若量力相时而动,可以保富贵终身。李河中、安襄阳、镇阳杜令公,近岁之龟鉴也。”彦超大怒,未有以害之。已而见围,因大括城中民赀以犒军,前陕州司马阎弘鲁惧其鞭扑,乃悉家赀以献。彦超以为未尽,又欲并罪周度,乃令周度监括弘鲁家。周度谓弘鲁曰:“公命之死生,系财之多少,愿无隐也。”弘鲁遣家僮与周度属刂掘搜索无所得。彦超又遣郑麟持刃迫之,弘鲁惶恐拜其妻妾,妻妾皆言无所隐。周度入白彦超,彦超不信,下弘鲁及周度于狱。弘鲁乳母于泥中得金缠臂献彦超,欲赎出弘鲁,彦超大怒,遣军校笞弘鲁夫妇肉烂而死,遂斩周度于市。   是岁,镇星犯角、亢,占曰:“角、亢,郑分,贾莸毖伞!毖宄绰示舨匠鑫髅湃镏录溃诳拢芟褚允轮粘R恢粒质姑窦伊⒒漆σ造   彦超为人多智诈而好聚敛,在镇尝置库质钱,有奸民为伪银以质者,主吏久之乃觉。彦超阴教主吏夜穴库垣,尽徙其金帛于佗所而以盗告。彦超即榜于市,使民自占所质以偿之,民皆争以所质物自言,已而得质伪银者,置之深室,使教十馀人日夜为之,皆铁为质而包双银,号“铁胎银”。其被围也,勉其城守者曰:“吾有银数千铤,当悉以赐汝。”军士私相谓曰:“此铁胎尔,复何用哉!”皆不为之用。明年五月,太祖亲征,城破,彦超夫妻皆投井死,其子继勋率其徒五百人出奔被擒,遂灭其族。贾萜剑孚趾肼匙箧缥来蠼⒋拗芏让厥榧唷
◆◆杂传第四十二&  《传》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善乎,管生之能言也!礼义,治人之大法;廉耻 ,立人之大节。盖不廉,则无所不取;不耻,则无所不为。人而如此,则祸乱败亡,亦无所不至,况为大臣而无所不取,无所不为,则天下其有不乱,国家其有不亡者乎!予读冯道《长乐老叙》,见其自述以为荣,其可谓无廉耻者矣,则天下国家可从而知也。   予于五代,得全节之士三,死事之臣十有五,而怪士之被服儒者以学古自名,而享人之禄、任人之国者多矣,然使忠义之节,独出于武夫战卒,岂于儒者果无其人哉?岂非高节之士恶时之乱,薄其世而不肯出欤?抑君天下者不足顾,而莫能致之欤?孔子以谓:“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岂虚言也哉!   予尝得五代时小说一篇,载王凝妻李氏事,以一妇人犹能如此,则知世固尝有其人而不得见也。凝家青、齐之间,为虢州司户参军,以疾卒于官。凝家素贫,一子尚幼,李氏携其子,负其遗骸以归。东过开封,止旅舍,旅舍主人见其妇人独携一子而疑之,不许其宿。李氏顾天已暮,不肯去,主人牵其臂而出之。李氏仰天长恸曰:“我为妇人,不能守节,而此手为人执邪?不可以一手并污吾身!”即引斧自断其臂。路人见者,环聚而嗟之,或为弹指,或为之泣下。开封尹闻之,白其事于朝,官为赐药封疮,厚恤李氏,而笞其主人者。呜呼,士不自爱其身而忍耻以偷生者,闻李氏之风,宜少知愧哉!   ○冯道   冯道,字可道,瀛州景城人也。事刘守光为参军,守光败,去事宦者张承业。承业监河东军,以为巡官,以其文学荐之晋王,为河东节度掌书记。庄宗即位,拜户部侍郎,充翰林学士。道为人,能自刻苦为俭约。当晋与梁夹河而军,道居军中,为一茅庵,不设床席,卧一束刍而已。所得俸禄,与仆厮同器饮食,意恬如也。诸将有掠得人之美女者以遗道,道不能却,置之别室,访其主而还之。其解学士居父丧于景城,遇岁饥,悉出所有以Q乡里,而退耕于野,躬自负薪。有荒其田不耕者与力不能耕者,道夜往,潜为之耕。其人后来愧谢,道殊不以为德。服除,复召为翰林学士。行至汴州,遇赵在礼作乱,明宗自魏拥兵还,犯京师。孔循劝道少留以待,道曰:“吾奉诏赴阙,岂可自留!”乃疾趋至京师。庄宗遇弑,明宗即位,雅知道所为,问安重诲曰:“先帝时冯道何在?”重诲曰:“为学士也。”明宗曰:“吾素知之,此真吾宰相也。”拜道端明殿学士,迁兵部侍郎。岁馀,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天成、长兴之间,岁屡丰熟,中国无事。道尝戒明宗曰:“臣为河东掌书记时,奉使中山,过井陉之险,惧马蹶失,不敢怠于衔辔;及至平地,谓无足虑,遽跌而伤。凡蹈危者虑深而获全,居安者患生于所忽,此人情之常也。”明宗问曰:“天下虽丰,百姓济否?”道曰:“谷贵饿农,谷贱伤农。”因诵文士聂夷中《田家诗》,其言近而易晓。明宗顾左右录其诗,常以自诵。水运军将于临河县得一玉杯,有文曰“传国宝万岁杯”,明宗甚爱之,以示道,道曰:“此前世有形之宝尔,王者固有无形之宝也。”明宗问之,道曰:“仁义者,帝王之宝也。故曰:‘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明宗武君,不晓其言,道已去,召侍臣讲说其义,嘉纳之。   道相明宗十馀年,明宗崩,相愍帝。潞王反于凤翔,愍帝出奔卫州,道率百官迎潞王入,是为废帝,遂相之。废帝即位,愍帝犹在卫州,后三日,愍帝始遇弑崩。已而废帝出道为同州节度使,逾年,拜司空。晋灭唐,道又事晋,晋高祖拜道守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司徒,兼侍中,封鲁国公。高祖崩,道相出帝,加太尉,封燕国公,罢为匡国军节度使,徙镇威胜。契丹灭晋,道又事契丹,朝耶律德光于京师。德光责道事晋无状,道不能对。又问曰:“何以来朝?”对曰:“无城无兵,安敢不来。”德光诮之曰:“尔是何等老子?”对曰:“无才无德痴顽老子。”德光喜,以道为太傅。德光北归,从至常山。汉高祖立,乃归汉,以太师奉朝请。周灭汉,道又事周,周太祖拜道太师,兼中书令。道少能矫行以取称于世,及为大臣,尤务持重以镇物,事四姓十君,益以旧德自处。然当世之士无贤愚皆仰道为元老,而喜为之称誉。   耶律德光尝问道曰:“天下百姓如何救得?”道为俳语以对曰:“此时佛出救不得,惟皇帝救得。”人皆以谓契丹不夷灭中国之人者,赖道一言之善也。周兵反,犯京师,隐帝已崩,太祖谓汉大臣必行推戴,及见道,道殊无意。太祖素拜道,因不得已拜之,道受之如平时,太祖意少沮,知汉未可代,遂阳立湘阴公S为汉嗣,遣道迎S于徐州。S未至,太祖将兵北至澶州,拥兵而反,遂代汉。议者谓道能沮太祖之谋而缓之,终不以晋、汉之亡责道也。然道视丧君亡国亦未尝以屑意。   当是时,天下大乱,戎夷交侵,生民之命,急于倒悬,道方自号“长乐老”,著书数百言,陈己更事四姓及契丹所得阶勋官爵以为荣。自谓:“孝于家,忠于国,为子、为弟、为人臣、为师长、为夫、为父,有子、有孙。时开一卷,时饮一杯,食味、别声、被色,老安于当代,老而自乐,何乐如之?”盖其自述如此。   道前事九君,未尝谏诤。世宗初即位,刘F攻上党,世宗曰:“刘F少我,谓我新立而国有大丧,必不能出兵以战。且善用兵者出其不意,吾当自将击之。”道乃切谏,以为不可。世宗曰:“吾见唐太宗平定天下,敌无大小皆亲征。”道曰:“陛下未可比唐太宗。”世宗曰:“刘F乌合之众,若遇我师,如山压卵。”道曰:“陛下作得山定否?”世宗怒,起去,卒自将击F,果败F于高平。世宗取淮南,定三关,威武之振自高平始。其击F也,鄙道不以从行,以为太祖山陵使。葬毕而道卒,年七十三,谥曰文懿,追封瀛王。道既卒,时人皆共称叹,以谓与孔子同寿,其喜为之称誉盖如此。道有子吉。   ○李琪 兄   李琪,字台秀,河西敦煌人也。其兄E,唐末举进士及第,为监察御史。丁内艰,贫无以葬,乞食而后葬。E饥卧庐中,闻者哀怜之。服除,还拜御史。荆南成I辟掌书记。吴兵围杜洪,梁太祖遣I与马殷等救洪。I以大舟载兵数万,E为I谋曰:“今一舟容甲士千人,糗粮倍之,缓急不可动,若为敌人縻之,则武陵、武安必为公之后患。不若以劲兵屯巴陵,壁不与战,吴兵粮尽,则围解矣。”I不听,I果败,溺死。赵匡凝镇襄阳,又辟掌书记。太祖破匡凝,得E,喜曰:“此真书记也。”太祖即位,除考功员外郎、知制诰。E度太祖不欲先用故吏,固辞不拜,出知曹州。曹州素剧难理,前刺史十馀辈,皆坐废,E至,以治闻。迁兵部郎中、崇政院直学士。许州冯行袭病,行袭有牙兵二千,皆故蔡卒,太祖惧为变。行袭为人严酷,从事魏峻切谏,行袭怒,诬以赃下狱,欲诛之。乃遣E代行袭为留后。E至许州,止传舍,慰其将吏,行袭病甚,欲使人代受诏,E曰:“东首加朝服,礼也。”乃即卧内见行袭,道太祖语,行袭感泣,解印以授E。E乃理峻冤,立出之,还报太祖,太祖喜曰:“E果办吾事。”会岁饥,盗劫汴、宋间,曹州尤甚,太祖复遣E治之。E至索贼,得大校张彦珂、E甥李郊等,及牙兵百馀人,悉诛之。召拜左谏议大夫。太祖幸河北,至内黄,顾E曰:“何谓内黄?”E曰:“河南有外黄、下黄,故此名内黄。”太祖曰:“外黄、下黄何在?”E曰:“秦有外黄都尉,今在雍丘;下黄为北齐所废,今在陈留。”太祖平生不爱儒者,闻E语大喜。友立,除右散骑常侍,侍讲。袁象先讨贼,E为乱兵所杀。   琪少举进士、博学宏辞,累迁殿中侍御史,与其兄E皆以文章知名。唐亡,事梁太祖为翰林学士。梁兵征伐四方,所下诏书,皆琪所为,下笔辄得太祖意。末帝时,为御史中丞、尚书左丞,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与萧顷同为宰相。顷性畏慎周密,琪倜傥负气,不拘小节,二人多所异同。琪内结赵岩、张汉杰等为助,以故顷言多沮。顷尝掎摭其过。琪所私吏当得试官,琪改试为守,为顷所发,末帝大怒,欲窜逐之,而岩等救解,乃得罢为太子少保。   唐庄宗灭梁,得琪,欲以为相,而梁之旧臣多嫉忌之,乃以为太常卿。迁吏部尚书。同光三年秋,天下大水,京师乏食尤甚,庄宗以p书御札诏百僚上封事。琪上书数千言,其说漫然无足取,而庄宗独称重之,遂以为国计使。方欲以为相,而庄宗崩。明宗入洛阳,群臣劝进,有司具仪,用柩前即位故事。霍彦威、孔循等请改国号,绝土德。明宗武君,不晓其说,问何谓改号,对曰:“庄宗受唐锡姓为宗属,继昭宗以立,而号国曰唐。今唐天命已绝,宜改号以自新。”明宗疑之,下其事群臣,群臣依违不决。琪议曰:“殿下宗室之贤,立功三世,今兴兵向阙,以赴难为名,而欲更易统号,使先帝便为路人,则茕然梓宫,何所依往!”明宗以为然,乃发丧成服,而后即位。以琪为御史中丞。   自唐末丧乱,朝廷之礼坏,天子未尝视朝,而入阁之制亦废。常参之官日至正衙者,传闻不坐即退,独大臣奏事,日一见便殿,而侍从内诸司,日再朝而已。明宗初即位,乃诏群臣,五日一随宰相入见内殿,谓之起居。琪以谓非唐故事,请罢五日起居,而复朔望入阁。明宗曰:“五日起居,吾思所以数见群臣也,不可罢。而朔望入阁可复。”然唐故事,天子日御殿见群臣,曰常参;朔望荐食诸陵寝,有思慕之心,不能临前殿,则御便殿见群臣,曰入阁。宣政,前殿也,谓之衙,衙有仗。紫宸,便殿也,谓之阁。其不御前殿而御紫宸也,乃自正衙唤仗,由阁门而入,百官俟朝于衙者,因随以入见,故谓之入阁。然衙,朝也,其礼尊;阁,宴见也,其事杀。自乾符已后,因乱礼阙,天子不能日见群臣而见朔望,故正衙常日废仗,而朔望入阁有仗,其后习见,遂以入阁为重。至出御前殿,犹谓之入阁,其后亦废,至是而复。然有司不能讲正其事。凡群臣五日一入见中兴殿,便殿也,此入阁之遗制,而谓之起居,朔望一出御文明殿,前殿也,反谓之入阁,琪皆不能正也。琪又建言:“入x有待制、次对官论事,而内殿起居,一见而退,欲有言者,无由自陈,非所以数见群臣之意也。”明宗乃诏起居日有言事者,许出行自陈。又诏百官以次转对。   是时,枢密使安重诲专权用事,重诲前驱过御史台门,殿直马延误冲之,重诲即台门斩延而后奏。琪为中丞,畏重诲不敢弹纠,又惧谏官论列,乃托宰相任圜先白重诲而后纠,然犹依违不敢正言其事。豆卢革等罢相,住圜议欲以琪为相,而孔循、郑珏沮之,乃止。迁尚书右仆射。琪以状申中书,言《开元礼》“仆射上事日,中书、门下率百官送上。”中书下太常,礼院言无送上之文,而琪已落新授,复举上仪,皆不可。   明宗讨王都,已破定州,自汴还洛,琪当率百官至上东门,而请至偃师奉迎。其奏章言“败契丹之凶党,破真定之逆城”,坐误以定州为真定,罚俸一月。霍彦威卒,诏琪撰神道碑文。彦威故梁将,而琪故梁相也,叙彦威在梁事不曰伪,为冯道所驳。   琪为人重然诺,喜称人善。少以文章知名,亦以此自负。既贵,乃刻牙版为金字曰“前乡贡进士李琪”,常置之坐侧。为人少持重,不知进退,故数为当时所沮。以太子太傅致仕,卒,年六十。   ○郑珏   郑珏,唐宰相綮之诸孙也。其父徽,为河南尹张全义判官。珏少依全义居河南,举进士数不中,全义以珏属有司,乃得及第。昭宗时,为监察御史。梁太祖即位,拜左补阙。梁诸大臣以全义故数荐之,累拜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奉旨。末帝时,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唐庄宗自郓州入汴,末帝闻唐兵且至,惶恐不知所为,与李振、敬翔等相持恸哭,因召珏问计安出,珏曰:“臣有一策,不知陛下能行否?”末帝问其策如何,珏曰:“愿得陛下传国宝驰入唐军,以缓其行,而待救兵之至。”帝曰:“事急矣,宝固不足惜,顾卿之行,能了事否?”珏俯首徐思曰:“但恐不易了。”于是左右皆大笑。庄宗入汴,珏率百官迎谒道左。贬莱州司户参军,量移曹州司马。张全义为言于郭崇韬,复召为太子宾客。明宗即位,欲用任圜为相,而安重诲以圜新进,不欲独相之,以问枢密使孔循。循尝事梁,与珏善,因言珏故梁相,性谨慎而长者,乃拜珏平章事。   明宗幸汴州,六军家属自洛迁汴,而明宗又欲幸都,军士愁怨,大臣颇以为言。明宗不省,上下汹汹,转相动摇,独珏称赞,以为当行。赵凤极言于安重诲,重诲惊惧,入见明宗切谏,乃诏罢其行。而珏又称赞之,以为宜罢。珏在相位既碌碌无所为,又病聋,孔循罢枢密使,珏不自安,亟以疾求去职。明宗数留之,珏章四上,乃拜左仆射致仕,赐郑州庄一区。卒,赠司空。   ○李愚   李愚,字子晦,渤海无棣人也。愚为人谨重寡言,好学,为古文。沧州节度使卢彦威以愚为安陵主簿,丁母忧解去。后游关中,刘季述幽昭宗于东内,愚以书说韩建,使图兴复,其言甚壮。建不能用,乃去之洛阳。举进士、宏词,为河南府参军。白马之祸,愚复去之山东,与李延光相善,延光以经术事梁末帝为侍讲,数称荐愚,愚由此得召。久之,拜左拾遗、崇政院直学士。   衡王友谅,末帝兄也,梁大臣李振等皆拜之,独愚长揖,末帝以责愚曰:“衡王朕拜之,卿独揖,可乎?”愚曰:“陛下以家人礼见之,则拜宜也。臣于王无所私,岂宜妄有所屈?”坐言事忤旨,罢为邓州观察判官。   唐庄宗灭梁,愚朝京师,唐诸公卿素闻愚学古,重之,拜主客郎中、翰林学士。魏王继岌伐蜀,辟愚都统判官。蜀道阻险,议者以谓宜缓师待变而进,招讨使郭崇韬以决于愚,愚曰:“王衍荒怠,乱国之政,其人厌之。乘其仓卒,击其无备,其利在速,不可缓也。”崇韬以为然,而所至迎降,遂以灭蜀。初,军行至宝鸡,招讨判官陈V称疾请留,愚厉声曰:“陈V见利则进,知难则止。今大军涉险,人心易摇,正可斩之以徇。”由是军中无敢言留者。   明宗即位,累迁兵部侍郎承旨。明宗祀天南郊,愚为宰相冯道、赵凤草加恩制,道鄙其辞,罢为太常卿。任圜罢相,乃拜愚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愚为相,不治第宅,借延宾馆以居。愚有疾,明宗遣宦官视之,见其败毯敝席,四壁萧然,明宗嗟叹,命以供帐物赐之。   潞王反,犯京师,愍帝夜出奔。明日,愚与冯道至端门,闻帝已出,而p弘昭、冯S皆已死,愚欲至中书候太后进止,道曰:“潞王已处处张榜招安,今即至矣,何可俟太后旨也?”乃相与出迎。废帝入立,罢道出镇同州,以刘d为相。d性褊急,而愚素刚介,动辄违戾。d与冯道姻家,愚数以此诮d,两人遂相谊诟,乃俱罢。愚守左仆射。   是时,兵革方兴,天下多事,而愚为相,欲依古以创理,乃请颁《唐六典》示百司,使各举其职,州县贡士,作乡饮酒礼,时以其迂阔不用。愍帝即位,有意于治,数召学士,问以时事,而以愚为迂,未尝有所问。废帝亦谓愚等无所事,常目宰相曰:“此粥饭僧尔!”以谓饱食终日,而无所用心也。清泰二年,以疾卒。   ○卢导   卢导,字熙化,范阳人也。唐末举进士,为监察御史。唐亡事梁,累迁左司郎中、侍御史知杂事,以病免。唐明宗时,召拜右谏议大夫,迁中书舍人。潞王从珂自凤翔以兵犯京师,愍帝出奔于卫州。宰相冯道、李愚集百官于天宫寺,将出迎潞王于郊,京师大恐,都人藏窜,百官久而不集,惟导与舍人张昭先至。冯道请导草笺劝进,导曰:“潞王入朝,郊迎可也,若劝进之事,岂可轻议哉!”道曰:“劝进其可已乎?”导曰:“今天子蒙尘于外,遽以大位劝人,若潞王守节不回,以忠义见责,其将何辞以对?且上与潞王,皆太后子也,不如率百官诣宫门,取太后进止。”语未终,有报曰:“潞王至矣。”京城巡检使安从进催百官班迎,百官纷然而去。潞王止于正阳门外,道又促导草笺,导对如初。李愚曰:“吾辈罪人,卢舍人言是也。”导终不草笺。导后事晋为吏部侍郎。天福六年卒,年七十六。   ○司空F   司空F,贝州清阳人也。唐僖宗时,举进士不中,后去为罗绍威掌书记。绍威卒,入梁为太府少卿。杨师厚镇天雄,F解官往依之。师厚卒,贺德伦代之。张彦之乱,命判官王正言草奏诋斥梁君臣,正言素不能文辞,又为兵刃所迫,流汗浃背,不能下笔。彦怒,推正言下榻,诟曰:“钝汉辱我!”顾书吏问谁可草奏者,吏即言F罗王时书记,乃驰骑召之。F为乱兵劫其衣,以敝服蔽形而至,见彦长揖,神气自若,挥笔成文,而言甚浅鄙,彦以其易晓,甚喜,即给以衣服仆马,遂以为德伦判官。德伦以魏博降晋,晋王兼领天雄,仍以F为判官。梁、晋相距河上,常以F权军府事。F为郭崇韬所恶,崇韬数言其受赂。都虞候张裕多过失,F屡以法绳之。F有侄在梁,遣家奴召之,裕擒其家奴,以谓通书于梁。庄宗族杀之。
◆◆杂传第四十三&  ○刘d   刘d,涿州归义人也。d为人美风仪,与其兄暄、弟,皆以好学知名燕、蓟之间。后为定州王处直观察推官。处直为子都所囚,d兄暄亦为怨家所杀,d乃避之沧州。唐庄宗即位,拜d太常博士,以为翰林学士,明宗时,累迁兵部侍郎居职。明宗素重d而爱其风韵,迁端明殿学士。长兴三年,拜中书侍郎兼刑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d诣中兴殿门谢,是日大祠不坐,句入谢端明殿。d自端明殿学士拜相,当时以此为荣。废帝入立,迁吏部尚书、门下侍郎,监修国史。   初,废帝入,问三司使王玫:“帑廪之数几何?”玫言:“其数百万。”及责以赏军而无十一,废帝大怒,罢玫,命d兼判三司。d性察,而嫉三司蠹敝尤甚,乃句计文簿,核其虚实,残租积负悉蠲除之。往时吏幸积年之负盖而不发,因以把持州县求贿赂,及d一切蠲除,民间欢然以为德,而三司吏皆沮怨。先是,冯道与d为姻家而同为相,道罢,李愚代之。愚素恶道为人,凡事有稽失者,必指以诮d曰:“此公亲家翁所为也!”d性少容恕,而愚特刚介,遂相诋诟。相府史吏恶此两人刚直,因共扬言,其事闻,废帝并罢之,以d为右仆射。是时,三司诸吏提印聚立月华门外,闻宣麻罢d相,皆欢呼相贺曰:“自此我曹快活矣!”   d在相位,不习典故。初,明宗崩,太常卿崔居俭以故事当为礼仪使,居俭辞以祖讳蠡。冯道改居俭秘书监,居俭怏怏失职。中书舍人李详为居俭诰词,有“闻名心惧”之语,d辄易曰“有耻且格”。居俭诉曰:“名讳有令式,予何罪也?”当时闻者皆传以为笑。及为仆射,入朝遇雨,移班廊下,御史台吏引仆射立中丞御史下,d诘吏以故事,自宰相至台省皆不能知。是时,冯道罢相为司空。自隋、唐以来,三公无职事,不特置,及道为司空,问有司班次,亦皆不能知,由是不入朝堂,俟台官、两省入而后入,宰相出则随而出。至d为仆射,自以由宰相罢,与道同,乃随道出入,有司不能弹正,而议者多窃笑之。   晋高祖时,张从宾反,杀皇子重V于洛阳,乃以d为东都留守,判盐铁。开运中,拜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复判三司。契丹犯京师,d以目疾罢为太保,是岁卒,年六十。   ○卢文纪   卢文纪,字子持,其祖简求,为唐太原节度使,父嗣业,官至右补阙。文纪举进士,事梁为刑部侍郎、集贤殿学士。唐明宗时,为御史中丞。初上事,百官台参,吏白诸道进奏官贺,文纪问:“当如何?”吏对曰:“朝廷在长安时,进奏官见大夫、中丞如胥史。自唐衰,天子微弱,诸侯强盛,贡奉不至,朝廷姑息方镇,假借邸吏,大夫、中丞上事,进奏官至客次通名,劳以茶酒而不相见,相传以为故事。”文纪曰:“吾虽德薄,敢隳旧制?”因遣吏谕之。进奏官奋臂喧然欲去,不得已入见,文纪据床端笏,台吏通名赞拜,既出,恚怒不自胜,诉于枢密使安重诲。重诲曰:“吾不知故事,可上诉于朝。”即相率诣阁门求见以壮诉。明宗问宰相赵凤:“进奏吏比外何官?”凤曰:“州县发递知后之流也。”明宗怒曰:“乃吏卒尔,安得慢吾法官!”皆杖而遣之。文纪又请悉复中外官校考法,将相天子自书之,诏虽施行,而官卒不考。岁馀,迁工部尚书。   文纪素与宰相崔协有隙,协除工部郎中于,文纪以与其父名同音,大怒,赴省参上,文纪不见之,因请连假。已而奉使未行,文纪即出视事,因醉忿自经死,文纪坐贬石州司马。久之,为秘书监、太常卿。奉使于蜀,过凤翔。时废帝为凤翔节度使,文纪为人形貌魁伟、语音琅然,废帝奇之。后废帝入立,欲择宰相,问于左右,左右皆言:“文纪及姚有人望。”废帝因悉书清望官姓名内琉璃瓶中,夜焚香祝天,以箸挟之,首得文纪,欣然相之,乃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是时,天下多事,废帝数以责文纪。文纪因请罢五日起居,复唐故事,开延英,冀得从容奏议天下事。废帝以谓五日起居,明宗所以见群臣也,不可罢,而便殿论事,可以从容,何必延英。因诏宰相有事,不以时诣阁门请对。晋高祖起太原,废帝北征,过拜徽陵,休仗舍,顾文纪曰:“吾自凤翔识卿,不以常人为待,自卿为相,询于舆议,皆云可致太平,今日使吾至此,卿宜如何?”文纪皇恐谢罪。废帝至河阳,文纪劝帝扼桥自守,不听。晋高祖入立,罢为吏部尚书,累迁太子太师,致仕。周太祖入立,即拜司空于家。卒,年七十六,赠司徒。   ○马胤孙   马胤孙,字庆先,棣州商河人也。为人懦暗,少好学,学韩愈为文章。举进士,为唐潞王从珂河中观察支使。从珂为杨彦温所逐,罢居于京师里第,胤孙从而不去。从珂为京兆尹,徙镇凤翔,胤孙常从之,以为观察判官。潞王将举兵反,与将吏韩昭胤等谋议已定,召胤孙告之曰:“受命移镇,路出京师,何向为便?”胤孙曰:“君命召,不俟驾。今大王为国宗属,而先帝新弃天下,临丧赴镇,臣子之忠也。”左右皆笑其愚,然从珂心独重之。废帝入立,以为户部郎中、翰林学士。久之,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胤孙不通世务,故事多壅塞。是时,冯道罢匡国军节度使,拜司空。司空自唐已来无特拜者,有司不知故事,朝廷议者纷然,或曰司空三公,宰相职也,当参与大政,而宰相卢文纪独以谓司空之职,祭祀扫除而已。胤孙皆不能决。时刘d亦罢相为仆射,右散骑常侍孔昭序建言:“常侍班当在仆射前。”胤孙责御史台检例,台言:“故事无所见,据今南北班位,常侍在前。”胤孙即判台状施行,刘d大怒。崔居俭扬言于朝曰:“孔昭序解语,是朝廷无解语人也!且仆射师长百寮,中丞、大夫就班修敬,而常侍在南宫六卿之下,况仆射乎?昭序痴海袷妒绿澹俊背课啪蛹笱裕饕樯韵X匪锪偈露嗖荒芫觯笔焙盼叭豢保狡洳豢谝月垡椋豢∫孕惺拢豢乓匝邮看蠓蛞病=鹛系壑梁友簦鞘笔埔盐F龋匪镒月謇闯性冢私约狡溆兴ㄑ裕匪锵诅比倨ザ选=咦嫒肓展樘锢铩   胤孙既学韩愈为文,故多斥浮屠氏之说,及罢归,乃反学佛,撰《法喜集》、《佛国记》行于世。时人诮之曰:“佞清泰不彻,乃来佞佛。”清泰,废帝年号也。人有戏胤孙曰:“公素慕韩愈为人,而常诵傅奕之论,今反佞佛,是佛佞公邪,公佞佛邪?”胤孙答曰:“岂知非佛佞我也?”时人传以为笑。后以太子宾客分司居于洛阳,周广顺中卒。胤孙卒后,其家婢有为胤孙语者。初,崔协为明宗相,在位无所发明,既死,而有降语其家,胤孙又然。时人嘲之曰:“生不能言,死而后语”云。   ○姚   姚,字百真,京兆长安人也。少蠢,不修容止,时人莫之知,中条山处士司空图一见以为奇,以其女妻之。举进士,事梁为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唐庄宗灭梁,贬复州司马,已而以为左散骑常侍兼吏部侍郎、尚书左丞。废帝欲择宰相,选当时清望官知名于世者,得卢文纪及,乃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人仁恕,不知钱陌铢两之数,御家无法,在相位龊龊无所为。唐制吏部分为三铨,尚书一人曰尚书铨,侍郎二人曰中铨、东铨。每岁集以孟冬三旬,而选尽季春之月。天成中,冯道为相,建言:“天下未一,选人岁才数百,而吏部三铨分注,虽曰故事,其实徒繁而无益。”始诏三铨合为一,而尚书、侍郎共行选事。至与卢文纪为相,复奏分铨为三。而循资、长定旧格,岁久多舛,因增损之。选人多不便之,往往邀遮宰相,喧诉不逊,等无如之何,废帝为下诏书禁止。晋高祖立,罢为户部尚书。卒,年七十五,卒之日,家无馀赀,尸不能敛,官为R赠乃能敛,闻者哀怜之。   ○刘岳   刘岳,字昭辅,洛阳人也。唐民部尚书政会之八代孙,崇龟、崇望其诸父也。岳名家子,好学,敏于文辞,善谈论。举进士,事梁为左拾遗、侍御史。末帝时,为翰林学士,累官至兵部侍郎。梁亡,贬均州司马,复用为太子詹事。唐明宗时,为吏部侍郎。故事,吏部文武官告身,皆输p胶纸轴钱然后给,其品高者则赐之,贫者不能输钱,往往但得敕牒而无告身。五代之乱,因以为常,官卑者无复给告身,中书但录其制辞,编为敕甲。岳建言,以谓“制辞或任其材能,或褒其功行,或申以训诫,而受官者既不给告身,皆不知受命之所以然,非王言所以告诏也。请一切赐之。”由是百官皆赐告身,自岳始也。   宰相冯道世本田家,状貌质野,朝士多笑其陋。道旦入朝,兵部侍郎任赞与岳在其后,道行数反顾,赞问岳:“道反顾何为?”岳曰:“遗下《兔园册》尔。”《兔园册》者,乡校俚儒教田夫牧子之所诵也,故岳举以诮道。道闻之大怒,徙岳秘书监。其后李愚为相,迁岳太常卿。   初,郑馀庆尝采唐士庶吉凶书疏之式,杂以当时家人之礼,为《书仪》两卷。明宗见其起复、冥昏之制,叹曰:’儒者所以隆孝悌而敦风俗,且无金革之事,起复可乎?婚,吉礼也,用于死者可乎?”乃诏岳选文学通知古今之士,共删定之。岳与太常博士段J、田敏等增损其书,而其事出鄙俚,皆当时家人女子传习所见,往往转失其本,然犹时有《礼》之遗制。其后亡失,愈不可究其本末,其婚礼亲迎,有女坐婿鞍合髻之说,尤为不经。公卿之家,颇遵用之。至其久也,又益讹谬可笑,其类甚多。岳卒于官,年五十六,赠吏部尚书。子温叟。   呜呼,甚矣,人之好为礼也!在上者不以礼示之,使人不见其本,而传其习俗之失者,尚拳拳而行之。五代干戈之乱,不暇于礼久矣!明宗武君,出于夷狄,而不通文字,乃能有意使民知礼。而岳等皆当时儒者,卒无所发明,但因其书增损而已。然其后世士庶吉凶,皆取岳书以为法,而十又转失其三四也,可胜叹哉!   ○马缟   马缟,不知其世家,少举明经,又举宏词。事梁为太常少卿,以知礼见称于世。唐庄宗时,累迁中书舍人、刑部侍郎、权判太常卿。明宗入立,继唐太祖、庄宗而不立亲庙。缟言:“汉诸侯王入继统者,必别立亲庙,光武皇帝立四庙于南阳,请如汉故事,立庙以申孝享。”明宗下其议,礼部尚书萧顷等请如缟议。宰相郑珏等议引汉桓、灵为比,以谓灵帝尊其祖解渎亭侯淑为孝元皇,父苌为孝仁皇,请下有司定谥四代祖考为皇,置园陵如汉故事。事下太常,博士王丕议汉桓帝尊祖为孝穆皇帝,父为孝崇皇帝。缟以谓孝穆、孝崇有皇而无帝,惟吴孙皓尊其父和为文皇帝,不可以为法。右仆射李琪等议与缟同。明宗诏曰:“五帝不相袭礼,三王不相沿乐,惟皇与帝,异世殊称。爰自嬴秦,已兼厥号,朕居九五之位,为亿兆之尊,奈何总二名于眇躬,惜一字于先世。”乃命宰臣集百官于中书,各陈所见。李琪等请尊祖祢为皇帝,曾高为皇。宰相郑珏合群议奏曰:“礼非天降而本人情,可止可行,有损有益。今议者引古,以汉为据,汉之所制,夫复何依?开元时,尊皋陶为德明皇帝,凉武昭王为兴圣皇帝,皆立庙京师,此唐家故事也。臣请四代祖考皆加帝如诏旨,而立庙京师。”诏可其加帝,而立庙应州。   刘岳修《书仪》,其所增损,皆决于缟。缟又言:“麻丧纪,所以别亲疏,辨嫌疑。《礼》,叔嫂无服,推而远之也。唐太宗时,有司议为兄之妻服小功五月,今有司给假为大功九月,非是。”废帝下其议,太常博士段J议“嫂服给假以大功者,令文也,令与礼异者非一,而丧服之不同者五。《礼》,姨舅皆服小功,令皆大功。妻父母婿外甥皆服缌,令皆小功。礼、令之不可同如此。”右赞善大夫赵咸又议曰:“丧,与其易也,宁戚。《仪礼》五服,或以名加,或因尊制,推恩引义,各有所当。据《礼》为兄之子妻服大功,今为兄之子母服小功,是轻重失其伦也。以名则兄子之妻疏,因尊则嫂非卑,嫂服大功,其来已久。令,国之典,不可灭也。”司封郎中曹琛,请下其议,并以《礼》、令之违者定议。诏尚书省集百官议。左仆射刘d等议曰:“令于丧服无正文,而嫂服给大功假,乃假宁附令,而敕无年月,请凡丧服皆以《开元礼》为定,下太常具五服制度,附于令。”令有五服,自缟始也。   缟明宗时尝坐覆狱不当,贬绥州司马。复为太子宾客,迁户部、兵部侍郎。卢文纪作相,以其迂儒鄙之,改国子祭酒。卒,年八十,赠兵部尚书。   ○崔居俭   崔居俭,清河人也。祖蠡、父荛皆为唐名臣。居俭美文辞,风骨清秀,少举进士。梁贞明中,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御史中丞。唐庄宗时,为刑部侍郎、太常卿。崔氏自后魏、隋、唐与卢、郑皆为甲族,吉凶之事,各著家礼。至其后世子孙,专以门望自高,为世所嫉。明宗崩,居俭以故事为礼仪使,居俭以祖讳蠡,辞不受,宰相冯道即徙居俭为秘书监。居俭历兵、吏部侍郎、尚书左丞、户部尚书。晋天福四年卒,年七十,赠右仆射。居俭拙于为生,居显官,衣常乏,死之日贫不能葬,闻者哀之。   ○崔   崔,字子文,深州安平人也。父涿,唐末为刑部郎中。少好学,颇涉经史,工于文辞。遭世乱,寓居于滑台,不游里巷者十馀年,人罕识其面。梁贞明三年,举进士甲科,开封尹王辟掌奏记。性至孝,其父涿病,不肯服药,曰:“死生有命,何用药为?”屡进医药,不纳。每宾客问疾者,辄迎拜门外,泣涕而告之,涿终不服药而卒。居丧哀毁,服除,唐明宗以为监察御史,不拜,逾年再命,乃拜。累迁都官郎中、翰林学士。   晋高祖时,以户部侍郎为学士承旨,权知天福二年贡举。初,为学士,尝草制,为宰相桑维翰所改。以唐故事学士草制有所改者当罢职,乃引经据争之,维翰颇不乐。而少专于文学,不能莅事,维翰乃命知贡举,果不能举职。时有进士孔英者,素有丑行,为当时所恶。既受命,往见维翰,维翰素贵,严尊而语简,谓曰:“孔英来矣。”不谕其意,以谓维翰以孔英为言,乃考英及第,物议大以为非,即罢学干,拜尚书左丞,迁太常卿。   五年,高祖诏太常复文武二舞,详定正、冬朝会礼及乐章。自唐末之乱,礼乐制度亡失已久,与御史中丞窦贞固、刑部侍郎吕琦、礼部侍郎张允等草定之。其年冬至,高祖会朝崇元殿,廷设宫县,二舞在北,登歌在上。文舞郎八佾,六十有四人,冠进贤,黄纱袍,白中单,白练衤盖裆,白布大口F,革带履。左执a,右秉翟。执a引者二人。武舞郎八佾,六十有四人,服平巾帻,绯丝布大袖、绣裆甲金饰,白练衤盖,锦腾蛇起梁带,豹文大口F,乌靴。左执干,右执戚。执旌引者二人。加鼓吹十二按,负以熊钓,以象百兽率舞。按设羽葆鼓一,大鼓一,金T一。歌、箫、笳各二人。王公上寿,天子举爵,奏《玄同》;三举,登歌奏《文同》;举食,文舞舞《昭德》,武舞舞《成功》之曲。礼毕,高祖大悦,赐金帛,群臣左右睹者皆嗟叹之。然礼乐废久,而制作简缪,又继以龟兹部《霓裳法曲》,参乱雅音,其乐工舞郎,多教坊伶人、百工商贾、州县避役之人,又无老师良工教习。明年正旦,复奏于廷,而登歌发声悲离烦慝,如《薤露》、《虞殡》之音,舞者行列进退,皆不应节,闻者皆悲愤。其年高祖崩。以风痹改太子宾客分司西京以卒。   开运二年,太常少卿陶Y奏废二舞。明年,契丹灭晋,耶律德光入京师,太常请备法驾奉迎,乐工教习卤簿鼓吹,都人闻者为之流涕焉。   ○李怿   李怿,京兆人也。少好学,颇工文辞。唐末举进士,为秘书省校书郎、集贤校理。唐亡,事梁为监察御史,累迁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梁亡,责授怀州司马,遇赦量移,稍迁卫尉少卿。天成中,复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累迁尚书右丞承旨。时右散骑常侍张文宝知贡举,所放进士,中书有覆落者,乃请下学士院作诗赋为贡举格,学士窦梦徵、张砺等所作不工,乃命怿为之,怿笑曰:“年少举进士登科,盖偶然尔。后生可畏,来者未可量,假令予复就礼部试,未必不落第,安能与英俊为准格?”闻者多其知体。后迁刑部尚书分司洛阳,卒,年七十馀。
◆◆杂传第四十四&  ○和凝   和凝,字成绩,郓州须昌人也。其九世祖逢尧为唐监察御史,其后世遂不复宦学。凝父矩,性嗜酒,不拘小节,然独好礼文士,每倾赀以交之,以故凝得与之游。而凝幼聪敏,形神秀发。举进士,梁义成军节度使贺瑰辟为从事。瑰与唐庄宗战于胡柳,瑰战败,脱身走,独凝随之,反顾见凝,麾之使去。凝曰:“丈夫当为知己死,吾恨未得死所尔,岂可去也!”已而一骑追瑰几及,凝叱之不止,即引弓射杀之,瑰由此得免。瑰归,戒其诸子曰:“和生,志义之士也,后必富贵,尔其谨事之!”因妻之以女。天成中,拜殿中侍御史,累迁主客员外郎,知制诰,翰林学士,知贡举。是时,进士浮薄,喜为喧哗以动主司。主司每放榜,则围之以棘,闭省门,绝人出入以为常。凝彻棘开门,而士皆肃然无哗,所取皆一时之秀,称为得人。晋初,拜端明殿学士,兼判度支,为翰林学士承旨。高祖数召之,问以时事,凝所对皆称旨。天福五年,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高祖将幸,而襄州安从进反迹已见。凝曰:“陛下幸,从进必因此时反,则将奈何?”高祖曰:“卿将何以待之?”凝曰:“先人者,所以夺人也。请为宣敕十馀通,授之郑王,有急则命将击之。”高祖以为然。是时,郑王为开封尹,留不从幸,乃授以宣敕。高祖至,从进果反,郑王即以宣敕命骑将李建崇、焦继勋等讨之。从进谓高祖方幸,不意晋兵之速也,行至花山,遇建崇等兵,以为神,遂败走。出帝即位,加右仆射,岁馀,罢平章事,迁左仆射。汉高祖时,拜太子太傅,封鲁国公。显德二年卒,年五十八,赠侍中。   凝好饰车服,为文章以多为富,有集百馀卷,尝自镂板以行于世,识者多非之。然性乐善,好称道后进之士。唐故事,知贡举者所放进士,以己及第时名次为重。凝举进士及第时第五,后知举,选范质为第五。后质位至宰相,封鲁国公,官至太子太傅,皆与凝同,当时以为荣焉。   ○赵莹   赵莹,字玄辉,华州华阴人也。为人纯厚,美风仪。事梁将康延孝为从事。晋高祖为保义军节度使,以莹掌书记,自是徙镇常以莹从。高祖将起兵太原,以问诸将吏,将吏或赞成之,莹独惧形于色,劝高祖毋反。高祖虽不用其言,心甚爱之。高祖即位,拜翰林学士承旨、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累拜中书令。出为晋昌军节度使、开封尹。是时,出帝童昏,冯玉、李彦韬等用事,与桑维翰争权,乃共谮去之,以莹柔而易制,故复引以为相。契丹灭晋,莹从出帝北徙虏中,莹事兀欲为太子太保。周太祖时,与契丹通好,遣尚书左丞田敏使于契丹,遇莹于幽州,莹见敏悲不自胜。莹子易则、易从。当其徙而北也,与易从俱,而易则留事汉,官至刑部郎中。后莹病将卒,告于契丹,愿以尸还中国,契丹许之。及卒,遣易从护其丧南归。太祖怜之,赠莹太傅,葬于华阴。   ○冯玉   冯玉,字Z臣,定州人也。少举进士不中。冯S为河东节度使,辟为推官。入拜监察御史,累迁礼部郎中,为盐铁判官。晋出帝纳玉姊为后,玉以后戚知制诰,拜中书舍人。玉不知书,而与殷鹏同为舍人,制诰常遣鹏代作。顷之,玉出为颍州团练使,拜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迁枢密使、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时,出帝童昏,冯皇后用事,军国大务,一决于玉。玉尝有疾在告,自刺史已上,宰相不敢除授,以俟玉决。玉除中书舍人卢价为工部侍郎,桑维翰以价资望浅为不可,由是与维翰有隙,维翰由此罢相。玉为相,四方贿,积赀巨万。契丹灭晋,张彦泽先以兵入京师,兵士争先入玉家,其赀一夕而尽。明日见彦泽,犹谄笑,自言愿得持晋玉玺献契丹,以冀恩奖。彦泽不纳。出帝之北,玉从入契丹,契丹以为太子太保。周广顺三年,其子杰自契丹逃归,玉惧,以忧卒。   ○卢质   卢质,字子徵,河南人也。父望,唐司勋郎中。质幼聪惠,善属文。事唐为秘书郎,丁母忧,解职。后去游太原,晋王以为河东节度掌书记。质与张承业等定议立庄宗为嗣。庄宗将即位,以质为大礼使,拜行台礼部尚书。庄宗即位,欲以质为相。质性疏逸,不欲任责,因固辞不受。拜太原尹、北京留守,迁户部尚书、翰林学士。从平梁,权判租庸,迁兵部尚书,后为学士承旨,仍赐“论思匡佐功臣”。天成元年,拜匡国军节度使。三年,拜兵部尚书,判太常卿事。历镇河阳、横海。   初,梁已篡唐,封哀帝为济阴王,既而CG杀之,瘗于曹州。同光三年,庄宗将议改葬,而曹太后崩,乃止。因其故垅,稍广其封,以时荐飨而已。质乃建议立庙追谥,谥曰昭宣光烈孝皇帝,庙号景宗。天成四年八月戍申,明宗御文明殿,遣质奉册立庙于曹州。而议者以谓辉王不幸为贼臣所立,而昭宗、何皇后皆为梁所弑,遂以亡国,而“昭宣光烈”非所宜称,且立庙称宗而不入太庙,皆非是。共以此非质,大臣亦知其不可,乃奏去庙号。   秦王从荣坐谋反诛,质以右仆射权知河南府事。废帝反凤翔,愍帝发兵诛之,竭帑藏以厚赏,而兵至凤翔皆叛降。废帝悉将而东,事成许以重赏,而军士皆过望。废帝入立,有司献籍数甚少,废帝暴怒。自诸镇至刺史,皆进钱帛助国用,犹不足,三司使王玫请率民财以佐用。乃使质与玫等共议配率,而贫富不均,怨讼并起,囚系满狱。六七日间,所得不满十万。废帝患之,乃命质等借民屋课五月,由是民大咨怨。晋高祖入立,质以疾分司西京,拜太子太保。卒,年七十六,赠太子太师,谥曰文忠。   ○吕琦   吕琦,字辉山,幽州安次人也。父迹岷>诙扰泄佟=诙仁沽跏匚挠肫涞苁毓庖员喙ィ匚陌芩溃淅裘窳⑵渥友屿穸轮嘉敝鳌R讯屿裼治毓馑埽技薄J毓馀迹⒆迤浼摇g晔澹矗托蹋脊士驼杂耒浼嗾咴唬骸按宋岬芤病!奔嗾咝胖葭ァS裼腌镁阕撸闳醪荒苄校窀褐校馐倮铮湫彰蚴秤诘溃悦狻   琦为人美风仪,重节概,少丧其家,游学汾、晋之间。唐庄宗镇太原,以为代州军事推官。后为横海赵德钧节度推官,入为殿中侍御史。明宗时,为驾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河阳主藏吏盗所监物,下军巡狱,狱吏尹训纳赂反其狱,其冤家诉于朝,下御史台按验,得训赃状,奏摄训赴台。训为安重诲所庇,不与,琦请不已,训惧自杀,狱乃辨,蒙活者甚众。岁馀,迁礼部郎中、史馆修撰。   长兴中,废帝失守河中,罢居清化坊,与琦同巷,琦数往过之。后废帝入立,待琦甚厚,拜知制诰、给事中、枢密院直学士、端明殿学士。是时,晋高祖镇河东,有二志,废帝患之,琦与李崧俱备顾问,多所裨画。琦言:“太原之患,必引契丹为助,不如先事制之。”自明宗时王都反定州,契丹遣秃馁、R剌等助都,而为赵德钧、王晏球所败,秃馁见杀,R剌等皆送京师。其后契丹数遣使者求R剌等,其辞甚卑恭,明宗辄斩其使者不报。而东丹王又亡入中国,契丹由此数欲求和。琦因言:“方今之势,不如与契丹通和,如汉故事,岁给金帛,妻之以女,使强O大镇顾外无所引援,可弭其乱心。”崧以琦语语三司使张延朗,延朗欣然曰:“苟能纾国患,岁费县官十数万缗,责吾取足可也!”因共建其事。废帝大喜,佗日以琦等语问枢密直学士薛文遇,文遇大以为非,因诵戎昱“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之诗,以诮琦等。废帝大怒,急召崧、琦等问和戎计如何。琦等察帝色怒,亟曰:“臣等为国计,非与契丹求利于中国也。”帝即发怒曰:“卿等佐朕欲致太平而若是邪?朕一女尚幼,欲弃之夷狄,金帛所以养士而捍国也,又输以资虏,可乎?”崧等惶恐拜谢,拜无数,琦足力乏不能拜而先止。帝曰:“吕琦强项,肯以人主视我邪!”琦曰:“臣素病羸,拜多而乏,容臣少息。”顷之喘定,奏曰:“陛下以臣等言非,罪之可也,虽拜何益?”帝意稍解,曰:“勿拜。”赐酒一卮而遣之,其议遂寝。因迁琦御史中丞,居数月,复为端明殿学士。其后晋高祖起太原,果引契丹为助,遂以亡唐。琦事晋为秘书监,累迁兵部侍郎。天福八年卒。   赵玉仕至职方员外郎,琦事之如父,玉疾,亲尝药扶侍,及卒,为其家主办丧葬。玉子文度幼孤,琦教以学,如己子,后举进士及第云。琦有子馀庆、端。   ○薛融   薛融,汾州平遥人也。少以儒学知名,唐明宗时为右补阙,直弘文馆。晋高祖镇太原,融为观察判官。高祖徙郓,欲据太原拒命,延见宾佐,问以可否,而坐中或赞成之,或恐惧不敢言,融独从容对曰:“融本儒生尔,军旅之事,未尝学也,进退存亡之理,岂易言哉!”高祖不之责也。高祖入立,拜吏部郎中,兼侍御史知杂事。累拜左谏议大夫,迁中书舍人。融曰:“文辞非臣所长也。”遂辞不拜。时诏修洛阳大内,融上疏切谏,高祖褒纳其言,即诏罢其役。迁御史中丞,改尚书右丞,分司西京。卒,年六十。   ○何泽   何泽,广州人也。父鼎,唐末为容管经略使。泽少好学,长于歌诗。举进士,为洛阳令。唐庄宗好畋猎,数践民田,泽乃潜身伏草间伺庄宗,当马谏曰:“陛下未能一天下以休兵,而暴敛疲民以给军食。今田将熟,奈何恣畋游以害多稼?使民何以出租贼,吏以何督民耕?陛下不听臣言,愿赐臣死于马前,使后世知陛下之过。”庄宗大笑,为之止猎。拜仓部郎中。明宗时,数上书言事。明宗幸汴州,又欲幸,而人情不便,大臣屡言不听;泽伏x切谏,明宗嘉之,拜吏部郎中、史馆修撰。泽外虽直言,而内实邪佞,尝于内殿起居,班退,独留,以笏叩颡,北望而呼曰:“明主,明主!”闻者皆哂之。   五代之际,民苦于兵,往往因亲疾以割股,或既丧而割乳庐墓,以规免州县赋役。户部岁给蠲符,不可胜数,而课州县出纸,号为“蠲纸”。泽上书言其敝,明宗下诏悉废户部蠲纸。   泽与宰相赵凤有旧,数私于凤,求为给谏。凤薄其为人,以为太常少卿。敕未出而泽先知之,即称新官上章自诉。章下中书,凤等言:“泽未拜命而称新官,轻侮朝廷,请坐以法。”乃以太仆少卿致仕,居于河阳。泽时年已七十,尚希仕进,即遣婢宜子诣匦上章言事,请立秦王为皇太子。秦王素骄,多不轨,遂成其祸,由泽而始。晋高祖入立,召为太常少卿,以疾卒于家。   ○王权   王权,字秀山,太原人也。唐左仆射起之曾孙。父荛,官至右司郎中。权举进士,为右补阙。唐亡,事梁为职方员外郎、知制诰、翰林学士,累迁御史中丞。唐庄宗灭梁,贬权随州司马。起为右庶子,累迁户部尚书。晋高祖时为兵部尚书。是时,高祖以父事契丹,权当奉使,叹曰:“我虽不才,安能稽颡于穹庐乎?”因辞不行,坐是停任。逾年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七十入,赠左仆射。   ○史圭   史圭,常山石邑人也。为人明敏好学。为宁晋、乐寿县令,有善政,县人立碑以颂之。郭崇韬镇成德,辟为从事。明宗时,为尚书郎。安重诲为枢密使,荐圭直学士。故事,直学士职虽清,而承领文书,参掌庶务,与判官无异。重诲素不知书,倚圭以备顾问,始白许圭升殿侍立。枢密直学士升殿自圭始。改尚书右丞,判吏部铨事。重诲败死,圭出为贝州刺史。罢归常山,闭门绝人事,出入闾里乘辎Z车。晋高祖立,召拜刑部侍郎、盐铁副使,迁吏部侍郎,分知铨事,有能名。以疾罢,卒于常山。   ○龙敏   龙敏,字欲讷,幽州永清人也。少仕州,摄参军。刘守光乱,敏避之沧州,遂客于梁,久不调。敏素善冯道,道为唐庄宗从事,乃潜往依之。监军张承业谓道曰:“闻子有客,可与俱来。”道以敏见承业,承业辟敏监军巡官,使掌奏记。庄宗即位,召拜司门员外郎。敏父咸式,年七十馀,而其祖父年九十馀,皆在,敏乃求为兴唐尹,事祖、父以孝闻。丁母忧,去职。赵在礼反,逼敏起视事。明宗即位,在礼镇沧州,敏乃复得居丧。服除,累拜兵部侍郎。冯S留守北京,辟敏副留守。S入为枢密使,敏拜吏部侍郎。是时,晋高祖起太原,乞兵契丹。唐废帝在怀州,赵德钧父子有异志,张敬达屯于晋安,势甚危急。废帝问计从臣,敏曰:“晋所恃者契丹也。东丹王失国之君,今在京师,若以兵送东丹自幽州而入西楼,契丹且有内顾之忧,何暇助晋?晋失契丹,大事去矣。”又谓李懿曰:“敏,燕人也,能知德钧。德钧为将,守城婴堑,笃励健憾选J蛊涞贝蟮校懿还松恚瞧淠芤病?鲇幸熘竞酰拷裎偶萸爸恚逃形迩В傅米痴咔ィ”耍胗陆赏蚪穑云揭Q厣矫奥仓卸鞴夙危艺角倚校闷浒氪铮蚴录靡樱 避参灾系郏系勰苡谩H蝗私宰称浯笱浴@G洌褂谖庠健J鞘保刮庠秸撸庠酵踅韵掳荩舳酪局;梗üげ渴汤伞Gv元年,疡发于首卒,赠右仆射。
◆◆杂传第四十五&  ○李崧   李崧,深州饶阳人也。崧幼聪敏,能文章,为镇州参军。唐魏王继岌为兴圣宫使,领镇州节度使,以推官李荛掌书记。崧谓掌书吕柔曰:“魏王皇子,天下之望,书奏之职,非荛所当。”柔私使崧代为之,以示卢质、冯道,道等皆以为善。乃以崧为兴圣宫巡官,拜协律郎。继岌与郭崇韬代蜀,以崧掌书记。继岌已破蜀,刘皇后聪谗者言,阴遣人之蜀,教继岌杀崇韬,人情不安。崧入见继岌曰:“王何为作此危事?诚不能容崇韬,至洛诛之何晚?今远军五千里,不见咫尺之诏杀大臣,动摇人情,是召乱也。”继岌曰:“吾亦悔之,奈何?”崧乃召书吏三四人,登楼去梯,夜以黄纸作诏书,倒用都统印,明旦告谕诸军,人心乃定。   师还,继岌死于道。崧至京师,任圜判三司,用崧为盐铁判官,以内忧去职还乡里。服除,范延光居镇州,辟崧掌书记。延光为枢密使,崧拜拾遗,直枢密院。累迁户部侍郎、端明殿学士。长兴中,明宗春秋高,秦王从荣多不法,晋高祖为六军副使,惧祸及,求出外O。是时,契丹入雁门,明宗选将以捍太原,晋高祖欲之。枢密使范延光、赵延寿等议将,久不决,明宗怒甚,责延寿等,延寿等惶恐,欲以康义诚应选,崧独曰:“太原,国之北门,宜得重臣,非石敬瑭不可也!”由是从崧议。晋高祖深德之,阴遣人谢崧曰:“为浮屠者,必合其尖。”盖欲使崧终始成己事也。其后晋高祖以兵入京师,崧窜匿伊阙民家,晋高祖召为户部侍郎,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丁内艰,起复。   高祖崩,出帝即位,以崧兼判三司,与冯玉对掌枢密。是时,晋兵败契丹于阳城,赵延寿在幽州,诈言思归以诱晋兵,崧等信之。初,汉高祖在晋,掌亲军,为侍卫都指挥使,与杜重威同制加平章事,汉高祖耻之,怒不肯谢,晋高祖遣和凝谕之,乃谢。其后汉高祖出居太原,重威代为侍卫使,崧亦数称重威之材,于是汉高祖以崧为排己,深恨之。崧又信延寿之诈以为然,卒以重威将大兵,其后败于中渡,晋遂以亡。   契丹耶律德光犯京师,德光素闻延寿等称崧为人,及入京师,谓人曰:“吾破南朝,得崧一人而已!”乃拜崧太子太师。契丹北还,命崧以族俱行,留之镇州。其后麻E弃镇州,崧与冯道等得还。高祖素不悦崧,又为怨者谮之,言崧为契丹所厚,故崧遇汉权臣,常惕惕为谦谨,莫敢有所忤。   汉高祖入京师,以崧第赐苏逢吉,崧家遭乱,多埋金宝,逢吉悉有之。而崧弟屿、HX与逢吉子弟同舍,酒酣,出怨言,以为夺我第。崧又以宅券献逢吉,逢吉尤不喜。汉法素严,杨、史弘肇多滥弄法。屿仆葛延遇为屿商贾,多干没其赀,屿笞责之。延遇夜宿逢吉部曲李澄家,以情告澄。是时,高祖将葬睿陵,河中李守贞反。澄乃教延遇告变,言崧与其甥王凝谋因山陵放火焚京师,又以蜡丸书通守贞。逢吉遣人召崧至第,从容告之,崧知不免,乃以幼女托逢吉。逢吉送崧侍卫狱。崧出乘马,从者去,无一人,崧恚曰:“自古岂有不死之人,然亦岂有不亡之国乎!”乃自诬伏,族诛。   崧素与翰林学士徐台符相善,后周太祖入立,台符告宰相冯道,请诛葛延遇,道以延遇数经赦宥,难之。枢密使王峻闻之,多台符有义,乃奏诛延遇。   ○李l   李l,唐宗室子也。其伯父阳事唐,咸通间为给事中。l少举进士,累不中,客河朔间,自称清海军掌书记,谒定州王处直,处直不为礼。乃易其绿衣,更为绯衣,谒常山李弘规,弘规进之赵王王F,F留为从事。其后张文礼弑F自立,遣l聘唐庄宗于太原。l为人利口敢言,乃阴为庄宗画文礼可破之策。后文礼败,庄宗以l为支使。   庄宗即位,拜l宗正卿,以李琼为少卿。献祖、懿祖墓在赵州昭庆县,唐国初建,l、琼上言:“献祖宣皇帝建初陵,懿祖光皇帝启运陵,请置台令。”县中无赖子自称宗子者百馀人,宗正无谱牒,莫能考按。有民诣寺自言世为丹阳竟陵台令,厚赂宗正吏,l、琼不复详考,遂补为令。民即持绛幡招置部曲,侵夺民田百馀顷,以谓陵园需地。民诉于官,不能决,以闻。庄宗下公卿博士,问故唐诸帝陵寝所在。公卿博士言:“丹阳在今润州,而竟陵非唐事。l不学无知,不足以备九卿。”坐贬司农少卿,出为河中节度副使。   明宗即位,以l故人,召还,累迁户部尚书。l意颇希大用,尝谓冯道、赵凤曰:“唐家故事,宗室皆为宰相。今天祚中兴,宜按旧典,l虽不才,尝事庄宗霸府,识今天子于O邸,论才较业,何后众人?而久置班行,于诸君安乎?”道等恶其言。后杨溥谍者见l言事,l谓安重诲曰:“杨溥欲归国久矣,若朝廷遣使谕之,可以召也。”重诲信之,以玉带与谍者使为信,久而无效,由是贬l贾菪芯韭怼   l与废帝有旧,愍帝时,为兵部尚书,奉使湖南,闻废帝立,喜,以谓必用己为相。还过荆南,谓高从诲曰:“士固有否泰,吾不为时用久矣。今新天子即位,我将用矣!”乃就从诲求宝货入献以为贺,从诲与马红装拂二、猓犭然皮一,因为l置酒,问其副使马承翰:“今朝廷之臣,孰有公辅之望?”承翰曰:“尚书崔居俭、左丞姚,其次太常卢文纪也。”从诲笑顾左右,取进奏官报状示l与文纪皆拜平章事矣。l惭失色。还,遂献其皮、拂,废帝终不用。   初,李愚自太常卿作相,而卢文纪代之,及文纪作相,l乃求为太常卿。及拜命,中谢曰:“臣叨入相之资。”朝士传以为笑。   l事晋累迁太子太保。汉高祖即位,拜l司徒,居数月卒,年八十八,赠太傅。   ○贾纬   贾纬,镇州获鹿人也。少举进士不中,州辟参军。唐天成中,范延光镇成德,辟赵州军事判官,迁石邑令。纬长于史学。唐自武宗已后无实录,史官之职废,纬采次传闻,为《唐年补录》六十五卷。当唐之末,王室微弱,诸侯强盛,征伐擅出,天下多事,故纬所论次多所阙误。而丧乱之际,事迹粗存,亦有补于史氏。晋天福中,为太常博士,非其好也,数求为史职,改屯田员外郎、起居郎、史馆修撰,与修《唐书》。丁内艰,服除,知制诰。累迁中书舍人、谏议大夫、给事中,复为修撰。汉隐帝时,诏与王伸、窦俨等同修晋高祖、出帝、汉高祖实录。初,桑维翰为相,常恶纬为人,待之甚薄。纬为维翰传,言“继翰死,有银八千铤。”翰林学士徐台符以为不可,数以非纬,纬不得已,更为数千铤。广顺元年,实录成,纬求迁官不得,由是怨望。是时,宰相王峻监修国史,纬书日历,多言当时大臣过失,峻见之,怒曰:“贾给事子弟仕宦亦要门阀,奈何历诋当朝之士,使其子孙何以仕进?”言之太祖,贬平卢军行军司马。明年卒于青州。   ○段希尧   段希尧,河内人也。晋高祖为河东节度使,以希尧为判官。高祖军屯忻州,军中有拥高祖呼万岁者,高祖惶惑,不知所为。希尧劝高祖斩其乱首,乃止。高祖将举兵太原,与其宾佐谋,希尧以为不可,高祖虽不听,然重其为人,不责之也。高祖入立,希尧比诸将吏,恩泽最薄。久之,稍迁谏议大夫,使于吴越。是时,江、淮不通,凡使吴越者皆泛海,而多风波之患。希尧过海,遭大风,左右皆恐惧,希尧曰:“吾平生不欺,汝等恃吾,可无恐也。”已而风亦止。历莱、怀、棣三州刺史。出帝时,为吏部侍郎,判东、西铨事,累迁礼部尚书。卒,年七十九,赠太子少保。   ○张允   张允,镇州人也。少事镇州为张文礼参军。唐庄宗讨张文礼,允脱身降,庄宗系之狱,文礼败,乃出之为魏州功曹。赵在礼辟节度推官,历沧、级蛘剖榧恰H胛嗖煊罚矍ㄋ吭蓖饫桑期尽7系刍首又孛牢幽弦屏栽矢战椋税菰矢轮校泄佟0眨ㄗ笊⑵锍J獭=咦婕次唬派馓煜拢饰恫瞪饴邸芬韵自唬骸肮茏釉唬骸采庹咝±蠛Γ枚皇て浠觯晃奚庹咝『Χ罄枚皇て涓!!趾褐夂杭搀疲畚屎核浴:涸唬骸┰副菹挛奚舛 切猩獠灰晕鳎恍猩獠灰晕薅鳎S凶锕室病W怨沤砸运翟蚪档乱舳豆味銮簦礁刑煨囊跃绕湓终撸且病<儆卸酥险撸挥凶锒晃拮铮粲凶镎呒幔蛭拮镎呦卧4四酥略种溃蔷仍种跻病V潦剐∪擞鎏煸郑蚪韵捕嗳耙晕瘢唬骸庖樱厣嵛乙跃仍帧!绱耍蚴墙堂裎褚病7蛱熘溃I贫鲆H羯岫袢硕湓治#蚴翘煊窒踩宋褚病7蔡熘翟郑跃淙酥鹘谑扔袂诩螅赭す眩谭6选!笔鞘保咦娣胶贸枷掠醒裕乐笙病T适潞何舨渴汤桑壑锫敬蟪迹┦钥郑食M顺桓一辜遥褂谙喙隆V芴嬉员刖┦Γ誓溆诜鸬畛谐荆苟洌炅濉   ○王松   王松,父徽,为唐僖宗宰相。松举进士,后唐时,历刑部郎中,唐末,从事方镇。晋高祖镇太原,辟松节度判官。晋高祖即位,拜右谏议大夫,累拜工部尚书。出帝北迁,萧翰立许王从益于京师,以松为左丞相。汉高祖入洛,先遣人驰诏东京百官尝授伪命者皆焚之,使勿自疑,由是御史台悉敛百官伪敕焚之。松以手指其胸,引郭子仪自诮,以语人曰:“此乃二十四考中书令也。”闻者笑之。后松子仁宝为李守贞河中支使,守贞反,松以子故上书自陈,高祖怜之,但使解职而已。松有田城东,岁时往来京师,以疾卒。   ○裴   裴,字司东,河东人也。裴氏自晋、魏以来,世为名族,居燕者号“东眷”,居凉者号“西眷”,居河东者号“中眷”。出于名家,而容止端秀,性刚急,直而无隐。少好学,唐光化中举进士,拜校书郎、拾遗、补阙。事梁为翰林学士、中书舍人。事后唐为礼部侍郎。喜论议,每陈朝廷阙失,多斥权臣。改太子宾客,以老拜兵部尚书致仕。晋高祖起为工部尚书,复以老告,拜右仆射致仕。卒,年八十五,赠太子太保。   以文学在朝廷久,宰相马胤孙、桑维翰,皆礼部所放进士也。后胤孙知举,放榜,引新进士诣,喜作诗曰:“门生门下见门生。”世传以为荣。维翰已作相,尝过,不迎不送。人或问之,曰:“我见桑公于中书,庶寮也;桑公见我于私第,门生也。何送迎之有?”人亦以为当。   ○王仁裕   王仁裕,字德辇,天水人也。少不知书,以狗马弹射为乐,年二十五始就学,而为人俊秀,以文辞知名秦、陇间。秦帅辟为秦州节度判官。秦州入于蜀,仁裕因事蜀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唐庄宗平蜀,仁裕事唐,复为秦州节度判官。王思同镇兴元,辟为从事。思同留守西京,以为判官。废帝举兵凤翔,思同战败,废帝得仁裕,闻其名不杀,置之军中。自废帝起事,至其入立,驰檄诸镇,诏书、告命皆仁裕为之。久之,以都官郎中充翰林学士。晋高祖入立,罢职为郎中,历司封左司郎中、谏议大夫。汉高祖时,复为翰林学士承旨,累迁户部尚书,罢为兵部尚书、太子少保。显德三年卒,年七十七,赠太子少师。   仁裕性晓音律,晋高祖初定雅乐,宴群臣于永福殿,奏黄钟,仁裕闻之曰:“音不纯肃而无和声,当有争者起于禁中。”已而两军校斗升龙门外,声闻于内,人以为神。喜为诗。其少也,尝梦剖其肠胃,以西江水涤之,顾见江中沙石皆为篆籀之文,由是文思益进。乃集其平生所作诗万馀首为百卷,号《西江集》。仁裕与和凝于五代时皆以文章知名,又尝知贡举,仁裕门生王溥、凝门生范质,皆至宰相,时称其得人。   ○裴羽   裴羽,字用化,其父贽,相唐僖宗,官至司空。羽以一品子为河南寿安尉。事梁为御史台主簿,改监察御史。唐明宗时,为吏部郎中,与右散骑常侍陆崇使于闽,为海风所飘至钱塘。是时,吴越王钱H与安重诲有隙,唐方绝H朝贡,羽等被留经岁,而崇以疾卒。后H遣羽还,羽求载崇尸与俱归。H初不许,羽以语感动H,H恻然许之,因附羽表自归。明宗得H表大喜,由是吴越复通于中国。羽护崇丧至京师,及其橐装还其家,士人皆多羽之义。羽,周太祖时为左散骑常侍,卒,赠户部尚书。   ○王延   王延,字世美,郑州长丰人也。少好学,尝以赋谒梁相李琪,琪为之称誉,荐为即墨县令。冯道作相,与延故人,召拜左补阙。迁水部员外郎,知制诰。拜中书舍人,权知贡举。吏部尚书卢文纪与故相崔协有隙。是时,协子颀方举进士,文纪谓延曰:“吾尝誉子于朝,贡举选士,当求实效,无以虚名取人。昔有越人善泅,生子方,其母浮之水上。人怪而问之,则曰:‘其父善泅,子必能之。’若是可乎?”延退而笑曰:“卢公之言,为崔协也,恨其父遂及其子邪!”明年,选颀甲科,人皆称其公。累迁刑部尚书,以太子少保致仕。卒,年七十三。   延为人重然诺,与其弟规相友爱,五代之际,称其家法焉。   ○马重绩   马重绩,字洞微,其先出于北狄,而世事军中。重绩少学数术,明太一、五纪、八象、《三统大历》,居于太原。唐庄宗镇太原,每用兵征伐,必以问之,重绩所言无不中,拜大理司直。明宗时,废不用。晋高祖以太原拒命,废帝遣兵围之,势甚危急,命重绩筮之,遇《同人》,曰:“天火之象,乾建而离明。健者君之德也,明者南面而向之,所以治天下也。同人者人所同也,必有同我者焉。《易》曰:‘战乎乾。’乾,西北也。又曰:‘相见乎离。’离,南方也。其同我者自北而南乎?乾,西北也,战而胜,其九月十月之交乎?”是岁九月,契丹助晋击败唐军,晋遂有天下。拜重绩太子右赞善大夫,迁司天监。明年,张从宾反,命重绩筮之,遇《随》,曰:“南瞻析木,木不自续,虚而动之,动随其覆。岁将秋矣,无能为也!”七月而从宾败。高祖大喜,赐以良马、器币。   天福三年,重绩上言:“历象,王者所以正一气之元,宣万邦之命。而古今所纪,考审多差,《宣明》气朔正而星度不验,《崇玄》五星得而岁差一日,以《宣明》之气朔,合《崇玄》之五星,二历相参,然后符合。自前世诸历,皆起天正十一月为岁首,用太古甲子为上元,积岁愈多,差阔愈甚。臣辄合二历,创为新法,以唐天宝十四载乙未为上元,雨水正月中气为气首。”诏下司天监赵仁、张文皓等考得失。仁等言:“明年庚子正月朔,用重绩历考之,皆合无舛。”乃下诏班行之,号《调元历》。行之数岁辄差,遂不用。重绩又言:“漏刻之法,以中星考昼夜为一百刻,八刻六十分刻之二十为一时,时以四刻十分为正,此自古所用也。今失其传,以午正为时始,下侵未四刻十分而为午。由是昼夜昏晓,皆失其正,请依古改正。”从之。重绩卒年六十四。   ○赵延义   赵延义,字子英,秦州人也。曾祖省躬通数术,避乱于蜀。父温,事蜀王建为司天监,每为建占吉凶,小不中,辄加诘责。温临卒,戒其子孙曰:“数术,吾世业,然吾仕乱国,得罪而几死者数矣!子孙能以佗道仕进者,不必为也。”然延义少亦以此仕蜀为司天监。蜀亡,仕唐为星官。延义兼通三式,颇善相人。契丹灭晋,延义随虏至镇州。李筠、白再荣谋逐麻答归汉,犹豫未决,延义假述数术赞成之。周太祖自魏以兵入京师,太祖召延义问:“汉祚短促者,天数邪?”延义言:“王者抚天下,当以仁恩德泽,而汉法深酷,刑罚枉滥,天下称冤,此其所以亡也!”是时,太祖方以兵围苏逢吉、刘铢第,欲诛其族,闻延义言悚然,因贷其族,二家获全。延义事周为太府卿、判司天监,以疾卒。
◆◆新五代史考&  呜呼,五代礼乐文章,吾无取焉。其后世有欲知之者,不可以遗也。作《司天职方考》。   ○司天考第一   司天掌日月星辰之象。周天一岁,四时,二十四气,七十二候,行十日十二辰,以为历。而谨察其变者,以为占。占者,非常之兆也,以验吉凶,以求天意,以觉人事,其术藏于有司。历者,有常之数也,以推寒暑,以先天道,以勉人事,其法信于天下。术有时而用,法不可一日而差。差之毫厘,则乱天人之序,乖百事之时,盖有国之所重也。然自尧命羲、和见于《书》,中星闰余,略存其大法。而三代中间千有余岁,遗文旷废,《六经》无所述。而孔子之徒,亦未尝道也。至于后世,其学一出于阴阳之家,其事则重,其学则末。夫天人之际,远哉微矣,而使一艺之士,布算积分,上求数千万岁之前,必得甲子朔旦夜半冬至,而日、月、五星皆会于子,谓之上元,以为历始。盖自汉而后,其说始详见于世,其源流所自止于如此。是果尧、舜、三代之法欤?皆不可得而考矣。然自是以来,历家之术,虽世多不同,而未始不本于此。   五代之初,因唐之故,用《崇玄历》。至晋高祖时,司天监马重绩始更造新历,不复推古上元甲子冬至七曜之会,而起唐天宝十四载乙未为上元,用正月雨水为气首。初,唐建中时,术者曹士l始变古法,以显庆五年为上元,雨水为岁首,号《符天历》。然世谓之小历,只行于民间。而重绩乃用以为法,遂施于朝廷,赐号《调元历》。然行之五年,辄差不可用,而复用《崇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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