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陪居里夫人传好词好句用什么词

原创︱黄鑫:“虚荣的妻子”凭什么治愈了纳什的疯癫,天使之爱是陪伴 - 心理圈
原创︱黄鑫:“虚荣的妻子”凭什么治愈了纳什的疯癫,天使之爱是陪伴
发表于 12:20 2588次阅读
奥斯卡获奖影片《美丽心灵》主人公的原型、美国数学家约翰·纳什和妻子艾丽西亚23日在美国新泽西州乘坐出租车时遭遇车祸,86岁的纳什与82岁的妻子双双被弹出车外,当场遇难。他们不在同年同月同日生,却于同年同月同日一起走了,灵魂永不分离。歌德在《浮士德》中说: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们飞升。纳什“虚荣的妻子”艾丽西亚,靠什么治愈了纳什的精神分裂症,并引领了当世这位著名的疯子飞升呢?我这里把“虚荣”加上引号,是因为这种说法引自和菜头写纳什的文章,和菜头说:“从传记中看,艾丽西亚拥有今天所有‘现代女性’的致命缺陷:虚荣、浮夸、物质、卖弄风情等等。即便按照今天的标准,她也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虽然就读于麻省,但是没有足够的IQ完成学业。和大多数女性一样,她的智力发育完全让位于生殖发育的要求,和完成艰涩的学业相比,她更擅长用她的女性魅力把同学们弄得神魂颠倒。艾丽西亚之所以会嫁给纳什,是因为纳什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明日之星。她因为部分受过的理科训练而感受到纳什在数学上的魅力,但是更多的考虑还是出于虚荣。毕竟,教授夫人或者诺奖获得者夫人这一称号足够令任何一个理科女生心动……”读完这段话,我毫不犹豫地取消了对和菜头的关注。不过,必须承认,他这段妄自尊大歧视女性的话,还是让我了解到,艾丽西亚不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按照和菜头的说法,她虚荣、浮夸、物质、卖弄风情,简直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完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情,她使纳什恢复了正常,不再做那个“普林斯顿的幽灵”。艾丽西亚都对疯癫的数学天才纳什,做了什么呢?“虚荣的艾丽西亚”做了一件99%的女性都做不到的事情——对一个男人不离不弃地陪伴。她由此,彰显了爱的本质,带给了纳什不折不扣的“天使之爱”。不要以为天使都是绝世姿容,浑身放光,拍着洁白的翅膀,降落人间,带来温馨和甜蜜的。天使的外形,不是你的想象。她可能虚荣浮夸、卖弄风情、平庸唠叨、泼悍暴躁,如同你在《西游记》中看到各种夸张造型、帮助唐僧师徒的菩萨。她的外表行为,甚至可能非常讨嫌。而只有当她最终离开时,肉眼凡胎的人们,才看到冉冉升空的观世音菩萨。艾丽西亚带来的天使之爱,拯救了纳什,这爱,就是不离不弃的陪伴。陪伴的含义,是她始终为纳什“在那里”。人们在描述重要的关系时,常使用“在那里”的说法。美国心理学家乔塞尔森博士在她的《你我之间:人际关系的解析》一书中,谈到自己经常询问她的访谈者:“你的丈夫、母亲和朋友在你生命中起着怎样的重要性呢?”得到的回答会是:“他(她)在那里,始终如一,这就是最重要的。”当乔塞尔森博士要求对方解释什么是“在那里”时,大多得到诸如此类的话:“她在那里。一直都在那里。我就是知道她在那里。”她发现,甚至于许多已经对妻子几乎没有性和谈话要求的丈夫,好似非常不愿意发起与妻子之间更多的互动,但是他们希望妻子“在那里”,他们对这种伴随着稳定、安全感和基本抱持的感觉很满意,觉得这就是“已经结婚成家”的感觉。这种感觉如同空气,人们拥有的时候很容易忘记,并且不懂得珍惜。只有当失去之后,才感受到无尽的孤独,和自我向深不可测的黑暗坠落的惊惧。这种“在那里”的陪伴,在心理学领域有一个词,叫做“抱持”。乔塞尔森这样谈到抱持:“在人们彼此需要的所有方式中,抱持是最基本的,也是最不明显并且最难描述的。抱持通过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将我们和我们的存在联系在一起。从我们生命的第一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们都需要被抱持。否则,我们就会摔下来。”诚如她所言。人一出生,最初的感觉就是被抱持或者被放在地下。离开了子宫安全的保护,婴儿有了摔落地上的危险,而被抱持,是被“双臂环绕”的温暖的安全的体验,婴儿感到了最基本的环绕,被强壮的臂膀抱持,于是不至于有掉落地上的危险。与疯子或者天才相处,人们最难做到的,恰恰是“抱持”。他们罕见的才华,很容易激起人的崇敬,但是他们的疯癫粗暴,又令人不堪忍受。与他们片刻紧密地拥抱容易,始终保持“在那里”直到老死却几乎不可能。试问你见到几个旷世天才去世的时候,身旁陪伴的女人,是他的结发妻子?艾丽西亚其人或许确如前面和菜头所说:“之所以会嫁给纳什,是因为纳什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明日之星。她因为部分受过的理科训练而感受到纳什在数学上魅力,但是更多的考虑还是出于虚荣。毕竟,教授夫人或者诺奖获得者夫人这一称号足够令任何一个理科女生心动……”就算是虚荣的,那又怎么样?生物进化本身,就在推动女性寻觅更为聪明的男性伴侣。哪个女人见到天才,没有过以身相许的愿望?但是,与天才相爱容易,陪伴不易,更何谈陪伴终生,让自己保持“在那里”的状态。因为,天才人物总是优点与缺点同样突出。他有多么光彩照人,就有多么阴暗猥琐,有多么可爱,就有多么可恨。据纳什的传记作者西尔维亚·娜萨描述,现实生活中的纳什,极端地自我和自私。他的大学同事,没人喜欢这个傲慢、自负又漠然的家伙。他遇到艾丽西亚时,已经有了一个私生子,与其他男人有过几段不同寻常的亲密交往,还曾因为在男厕中的露阴行为而被捕。纳什对待他的妻子,“曾经在一次数学系的野餐会上,把艾丽西亚扔到地上,并把脚踩在她的脖子上,他想要告诉所有人,他是这个美丽的年轻女子的主人,而她是他的奴隶。”有几个女人,能跟这种男人过下去?何况她自己,还是麻省理工学院物理系的毕业生,是当时物理系仅有的两名女生之一。艾丽西亚与纳什结婚两年后怀孕,而此时,纳什出现幻听,罹患精神分裂症。后来,艾莉西亚提出了离婚。但是,她仍然以朋友的身份支持纳什,甚至从1970年起,将他接到自己家中居住,使他免于流浪街头。她在新泽西捷运公司找了一份电脑程序员的工作,以资助纳什与儿子的生活。什么教授夫人的荣光,毛都没沾上。而诺奖获得者夫人的称号,也要等到晚年才有。即使得到诺贝尔奖,纳什的物质生活也不宽裕。他本人在得奖后惟一的一次公开讲演中,曾说希望独享诺奖,因为他需要那笔奖金。可见,和菜头说的那些艾丽西亚嫁给纳什可能获得的好处,属于子虚乌有,而陪伴一个自私疯癫的男人一辈子,耗尽青春美貌精力,与他一起活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口气,则是艾丽西亚这一生的所作所为。曾经就读于普林斯顿大学的沈诞琦在文章《我所认识的约翰·纳什》中,写到了艾丽西亚,她说:“某天偶尔在路上走,迎面走过来两个老人,男的高大而干枯,女的矮胖而臃肿,他们穿着正装,大约要参加什么仪式。我认出了男人是纳什,很兴奋地推推边上同行的朋友。他说,‘早看到啦。’我又问边上的女人是谁,‘还有谁?当然是他老婆。’我心里又吃了一惊,这形象与詹妮弗o康纳利饰演的美丽妻子实在相差太大。朋友看我怔怔的,便半是劝慰半是嘲讽,‘年轻的时候大约挺漂亮的,现在老了嘛。说起来,《美丽心灵》里讲得他们如何神仙眷侣,其实他疯了不久后她就要要求离婚,这么多年他们住在一幢房子里,只是同住人的关系,直到2001年拍了电影,他们才又复婚。’两位老人从我们身边走过,步履蹒跚,一声不吭,他们间是那么疏离,既像是陌生人的疏离,又像是熟识无睹太多年的疏离。《美丽心灵》在我心中营造的那个关于爱的奇迹的泡沫就这么被戳破了,我只是看到一个寻常老人的卑琐晚境。”艾丽西亚对纳什,疏离而不是分离,这是她最伟大的爱的体现。分离虽然困难,但至少是一种切断,一种自我保护。抛弃过去与你在一起的痛苦心酸,一切依靠自己,从头来过,进行自救。而疏离,则是我跟你虽然有一个距离,但是我始终为你“在那里”,陪伴你,对你不离不弃。女人遇到绝世天才,是缘,更是劫。天才把女人伤得遍体鳞伤,女人却几乎不可能离开。有能力离开天才,过好自己生活的女性,是自我极为强大的女性。比如离开毕加索的吉洛特。而更多的女性,离又离不开,爱又太受伤,结果酗酒、抑郁、以让自身崩溃的方式,实现象征层面的离开,像狄更斯夫人、海明威夫人、菲茨杰拉德夫人……随便一数一大串,天才的夫人太多都酗酒。另外有的,进了疯人院,或者自杀,像罗丹的卡密儿。还有得病早逝的,让疾病把肉体带离自身无法依靠意志力离开的那个天才。所有这些,都是女人被天才男人带来的强大痛苦击垮了,主动地或者被动地,离开了这个男人。而艾丽西亚,她也许出于虚荣,嫁给了纳什,成为纳什初婚的妻子。她也许卖弄风情,被纳什扔到地上,把脚踩在她的脖子上,“想要告诉所有人,他是这个美丽的年轻女子的主人,而她是他的奴隶。”她也许物质浮夸,在纳什疯了不久就要求与纳什离婚。但是,离婚后,她继续与纳什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多年以后,他们复婚。所有的时光,她都在那里,就是在那里!她对纳什没有弃之不顾,也没有让自己酗酒、抑郁、自杀、进疯人院,甚至早逝。她矮胖而臃肿,陪伴在纳什的身畔,直到他们两人,共同的生命最后一刻。在人世间,还能有什么样的爱,如此疯狂,又如此坚定,如此脆弱,又如此强大?最后,让我们以一首林志炫的歌《没离开过》,来纪念约翰·纳什“虚荣的妻子”艾丽西亚吧。她曾经带给人间“天使之爱”。愿逝者安息,生者相爱!我曾爱过也失去过尝过爱的甜与涩摆脱命运的捉弄我知道我要什么有一份难言的感动用所有情绪融合何必再无谓的思索这世界有什么好值得 如果没有你我眺望远方的山峰却错过转弯的路口蓦然回首才发现你在等我没离开过我寻找大海的尽头却忽略蜿蜒的河流当我逆水行舟你在我左右推着我走 I know 我太富有因为爱满足了所有生命中每个漏洞你都用真心补缝right now 就从这一刻我要拥你在怀中给你加倍的温柔为你唱一首专属的情歌请听我说  我眺望远方的山峰却错过转弯的路口蓦然回首才发现你在等我没离开过我寻找大海的尽头却忽略蜿蜒的河流当我逆水行舟你在我左右陪着我走 喜怒哀乐捆绑我的都不再算什么 baby让我的世界以你为轴快乐你快乐忧愁你忧愁 蓦然回首才发现你在等我没离开过我寻找大海的尽头却忽略蜿蜒的河流当我逆水行舟你在我左右推着我走 right here right now让我们一起抬起头迎接爱降落阳光证明这并不是一场梦right now 闭上眼用心去感受有一个声音它说爱情没离开过本文刊于豆瓣阅读心理专栏《爱与亲密的成长自疗课》文章均属作者原创,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谢谢!黄鑫作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南京大学毕业,专注于写作和心理治疗,亚马逊心理学排行榜畅销书《女性心理成长自疗课》作者,另著有《草人》《白骨波罗蜜》等;精神分析取向,师从国内著名心理专家吴和鸣,并长期接受其督导。同时她还是一个简单男人的妻子,和青春期孩子的妈妈。擅长:婚姻危机解救,亲密关系觉察,女性心理成长,职业生涯规划,艺术创意发掘。子和简介:深圳子和心理咨询中心是国内顶尖的心理咨询机构,由武汉市中德心理医院(国内首家专业心理医院)前院长汤海鹏医生倾力创建,是华中子和心理咨询中心的平行机构。子和拥有精神科医生背景和心理学专业硕博为核心成员的科班班底,多名国内临床一线专家作为顾问,延续了中德温暖、抱持的专业氛围;子和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恪守咨询师的伦理道德原则,为来访者提供专业、专注、专心的服务。咨询预约电话:5子和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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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陪陪女儿,比啥都重要
  本报记者 陆毅
  昨天下午,小牛队的巨星、NBA联盟最优秀的控卫贾森·基德抵达杭州,此次他是受自己的球鞋签约品牌匹克之邀,特地来和杭州的球迷们见面。从机场匆匆赶到下榻的香格里拉酒店,在房间里扒了几口蛋炒饭,基德便很快出现在与球迷见面的发布会上。结束了见面会,基德重新坐定在酒店房间宽大的沙发里,一边不时地望着窗外的西湖美景,一边接受了记者的专访。
  给姚明送建议,该怎样做一个好父亲
  话题自然从基德始终不愿挪开目光的西湖开始,“太惊奇了,真是太迷人了。”望着窗外的美景,基德赞不绝口,显然他都有些陶醉了,“明天我要坐船去看一看,和杭州的球迷们见见面,你知道,我一下飞机就被这里球迷的热情给征服了。”
  “来到中国,你肯定绕不开的一个问题就是得谈谈姚明……”“是的是的,我知道肯定要谈谈姚明。”没等记者提问题,基德主动说起了姚明。“姚刚刚做父亲,他拥有了一个肯定非常可爱的女儿。”基德说,“姚明在场上场下都是一个很好的球员。现在是休赛期,他有更多的时间和家人在一起,但是赛季开始之后,他可能就没有这么多时间了。我希望他能够尽可能多地抽时间陪陪他的女儿,要知道,这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非常重要。”
  正当记者准备提下一个问题时,基德又继续说道:“如果说要给姚明什么建议的话,同样作为父亲,我希望他除了能尽量抽时间陪女儿之外,还能够让他的女儿多学中国人的优秀品质。我在姚明的身上看到了很多中国人的优秀品质——比如勤奋、谦和、温文尔雅等等,所以他应该让女儿保留一切这些好的品质、好的习惯。”
  基德也谈到了他的儿子——T.J,一个11岁的小男孩。“我的儿子现在只有11岁,哦,是啊,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他现在已经开始打一些篮球了,而且投三分的能力非常不错。不过他也喜欢打棒球。”基德说。“如果你们一对一单挑怎么样?”记者问道。“我现在还不让他赢我,哈哈。”基德笑着说,“我希望他永远都赢不了我。”
  在北京奥运时,就预感三巨头会碰头
  这个夏天NBA最大的新闻就莫过于勒布朗·詹姆斯、德怀恩·韦德以及克里斯·波什共同加盟迈阿密热火,组成了恐怖的三巨头。对于三巨头,基德有怎样的看法呢?
  “是的,这三个人组合起来的确相当厉害,”基德说,“不过,我认为关键还是在于他们三个人能否打成一个整体,你知道,三个人再强大也得有好的团队合作才能有好成绩,所以他们需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
  基德同时向记者透露了一个小秘密。2008年,基德作为美国“梦八队”的首发控卫参加了北京奥运会,他与科比、詹姆斯、韦德等人一起完成了夺冠的任务。基德说,在那时,他就已经发现詹姆斯、韦德和波什经常会在一起,“他们的关系非常非常好,”基德说,“这确实会让人产生一些联想,结果这个夏天已经证明当初的联想变成了现实——三巨头真的聚首了。”
  而男篮世锦赛在即,目前的基德虽然还在小牛队打球,但在美国国家男篮中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新角色——助理教练,专门负责调教控球后卫。对于美国队世锦赛的前景,基德没有给出自己的展望,但他认为目前美国队的控卫比卢普斯非常优秀,作为新的后场指挥官,他足以取代北京奥运会上自己的角色。
  “比卢普斯是领袖级的球员,而德里克·罗斯也不错,他非常有天赋。”基德说,“我现在在美国队的工作其实也就是和年轻的球员们谈谈心,给他们一些帮助。”
  喜欢打高尔夫,也爱玩NBA电脑游戏
  谈及自己的兴趣爱好,基德说:“我喜欢打高尔夫,特别是在夏天,我喜欢和我的老朋友一起去打高尔夫。这也是我唯一的爱好,高尔夫能让我放松,我并不喜欢走得太远。”
  当然除了打高尔夫,基德说自己也会偶尔玩玩NBA的电脑游戏,比如NBA2K10什么的。而且基德在玩游戏的时候也会选他自己来操作,“我想在游戏里操作自己去拿三双,这不是很有意思吗?”基德说,“不过有时候我也会选择操作科比,噢,因为他在游戏里也相当相当牛。”
  临近结束采访,基德特地为杭州的球迷们写下了一句寄语,以表感谢。写完,基德还拿起这张纸,与身后窗外的西湖美景合了个影。
  (本报记者 陆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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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我们太太的客厅(据说是讽刺林徽因)
我们太太的客厅
时间是一个最理想的北平的春天下午,温煦而光明。地点是我们太太的客厅。所谓太太的客厅,当然指着我们的先生也有他的客厅,不过客人们少在那里聚会,从略。 龙腾网
我们的太太自己以为,她的客人们也以为她是当时当地的一个“沙龙”的主人。当时当地的艺术家,诗人,以及一切人等,每逢清闲的下午,想喝一杯浓茶,或咖啡,想抽几根好烟,想坐坐温软的沙发,想见见朋友,想有一个明眸皓齿能说会道的人儿,陪着他们谈笑,便不须思索的拿起帽子和手杖,走路或坐车,把自己送到我们太太的客厅里来。在这里,各人都能够得到他们所想望的一切。
正对着客厅的门,是一个半圆式的廊庑,上半截满嵌着玻璃,挂着淡黄色的软纱帘子。窗外正开着深紫色的一树丁香,窗内挂着一只铜丝笼子,关着一只玲珑跳唱的金丝雀。阳光从紫云中穿着淡黄纱浪进来,清脆的鸟声在中间流啭,屋子的一切,便好似蒙在鲛觚之中的那般波动,软艳!窗下放着一个小小书桌,桌前一张转椅,桌上一大片厚玻璃,罩着一张我们太太自己画的花鸟。此外桌上就是一只大墨碗,白磁笔筒插着几管笔,旁边放着几卷白纸。
墙上疏疏落落的挂着几个镜框子,大多数的倒都是我们太太自己的画像和照片。无疑的,我们的太太是当时社交界的一朵名花,十六七岁时候尤其嫩艳!相片中就有几张是青春时代的留痕。有一张正对着沙发,客人一坐下就会对着凝睇的,活人一般大小,几乎盖满半壁,是我们的太太,斜坐在层阶之上,回眸含笑,阶旁横伸出一大枝桃花,鬓云,眼波,巾痕,衣褶,无一处不表现出处女的娇情。我们的太太说,这是由一张六寸的小影放大的,那时她还是个中学生。书架子上立着一个法国雕刻家替我们的太太刻的半身小石像,斜着身子,微侧着头。对面一个椭圆形的镜框,正嵌着一个椭圆形的脸,横波入鬓,眉尖若蹙,使人一看到,就会想起“长眉满镜愁”的诗句。书架旁边还有我们的太太同她小女儿的一张画像,四只大小的玉臂互相抱着颈项,一样的笑靥,一样的眼神,也会使人想起一幅欧洲名画。此外还有戏装的,新娘装的种种照片,都是太太一个人的——我们的太太是很少同先生一块儿照相,至少是我们没有看见。我们的先生自然不能同太太摆在一起,他在客人的眼中,至少是猥琐,是市俗。谁能看见我们的太太不叹一口惊慕的气,谁又能看见我们的先生,不抽一口厌烦的气?
北墙中间是壁炉,左右两边上段是短窗,窗下是一溜儿矮书架子,上面整齐的排着精装的小本外国诗文集。有一套黄皮金字的,远看以为定是莎翁全集;近看却是汤姆司·哈代。我们的太太嗤的一声笑了,说:“莎士比亚,这个旧人,谁耐烦看那些个!”问的人脸红了。旁边几本是E.E.Cummings的诗,和Aldous Huxley的小说,问的人简直没有听见过这几个名字,也不敢再往下看。 
南边是法国式长窗,上下紧绷着淡黄纱帘。——纱外隐约看见小院中一棵新吐绿芽的垂场柳,柳丝垂满院中。树下围着几块山石,石缝里长着些小花,正在含苞。窗前一张圆花青双丝葛蒙着的大沙发,后面立着一盏黄绸带穗的大灯。旁边一个红木架子支的大铜盘,盘上摆着茶具。盘侧还有一个尖塔似的小架子,上下大小的盘子,盛着各色的细点。
地上是“皇宫花园”式的繁花细叶的毯子。中间放着一个很矮的大圆桌,桌上供着一大碗枝叶横斜的黄寿丹。四围搁着三四只小凳子,六七个软垫子,是预备给这些艺术家诗人坐卧的。
我们的太太从门外翩然的进来了,脚尖点地时是那般轻,右手还忙着扣领下的衣纽。她身上穿的是浅绿色素绉绸的长夹衣,沿着三道一分半宽的墨绿色缎边,翡翠扣子,下面是肉色袜子,黄麂皮高跟鞋。头发从额中软软的分开,半掩着耳轮,轻轻的拢到颈后,挽着一个椎结。衣袖很短,臂光莹然。右臂上抹着一只翡翠镯子,左手无名指上重叠的戴着一只钻戒,一只绿玉戒指。脸上是午睡乍醒的完满欣悦的神情,眼波欲滴,只是年光已在她眼圈边画上一道淡淡的黑圈,双颊褪红,庞儿不如照片上那么丰满,腰肢也不如十年前“二九年华”时的那般软款了!
我们的太太四下里看着,口里唤着Daisy,外面便走进一个十七八的丫头,浓眉大眼的,面色倒很白,双颊也很红润——客人们谈话里也短不了提到我们的Daisy。当客厅中大家闭目凝神的舒适的坐着,听着诗人们诵着长诗的时候,Daisy从外面轻轻的进来,黑皮高跟鞋,黑丝袜子,身上是黑绸子衣裙,硬白的领和袖,前襟系着雪白的围裙,剪的崭齐的又黑又厚的头发,低眉垂目的,捧进一炉香,或是一只药碗,轻轻的放在桌上,或是倚着椅背,俯在太太耳边,低低的说一两句话,太太抬头微微的一笑,这些情景也时常使这听诗的人,暂时,完全的把耳边的诗句放走。
Daisy是我们太太赠嫁的丫鬟。我们的太太虽然很喜欢谈女权,痛骂人口的买卖,而对于“菊花”的赠嫁,并不曾表示拒绝。菊花是Daisy的原名,太太嫌它俗气,便改口叫Daisy,而Daisy自改了今名之后,也渐渐的会说几句英语,有新到北平的欧美艺术家,来拜访或用电话来约会我们的太太的时候,Daisy也会极其温恭的清脆的问:“Mrs.is in bed,can I take any message?”①——
太太说:“你看你还不换衣裳去!把彬彬的衣裳也换好,回头客人来了,把她带到这里来喝茶。”Daisy答应了一声,向后走了。
——彬彬就是画上抱着我们太太的颈项的女儿。她生在意大利。我们的太太和先生的蜜月旅行,几乎延长到两年。我们的先生是银行家,有的是钱,为着要博娇妻的欢心,我们的先生在旅途中到处逗留,并不敢提起回国的话,虽然他对于太太所欣赏的一切,毫不感觉兴味。我们的太太在种种集会游宴之中,和人们兴高采烈的谈论争执着,先生只在旁木然的静听,往往倦到入睡。我们太太娇嗔的眼波,也每每把他从矇卑中惊醒,茫然四顾,引得人们有时失笑。我们的太太这时真悔极了,若不是因为种种的舒服和方便,也许他就不再是我们的先生了!但是丈夫终久不比情人,种种的舒服和方便,对于我们的太太,也有极大的好处。这些小小的露丑,太太对着她最忠诚的爱慕者虽然常常怨抑的细诉着,而在大庭广众之间,也只是以漠然的苦笑了之。
彬彬未生的时候,我们的太太怀着一百分恐惧的心,怕她长的像父亲。等到她生了下来,竟是个具体而微的母亲!我们的太太真是喜到不可形容,因着抚养的种种烦难。便赶紧带她回到中国来。
无怪她母亲逢人便夸说她带来了意大利山水的神秀,彬彬有着长长的眉,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小小的嘴。虽然也有着几分父亲的木讷,而五岁的年纪,彬彬已很会宛转作态了。可惜的是我们的太太是个独女,一生惯做舞台中心的人物,她虽然极爱彬彬,而彬彬始终只站在配角的地位。
三麻子扮关公,打着红脸,威风凛凛。跟前的那个小马童,便永远穿起绿褂子来配衬关公。关公的靴尖微微的一抬,那马童便会在关公前一连翻起十来个筋斗。我们的彬彬,便是那个小马童——
远远的门铃响了几声,接着外院橐橐的皮鞋声,Daisy在小院里扬声说:“陶先生到。”一面开着门,侧着身子,把客人往里让。
太太已又在壁角镜子里照了一照,回身便半卧在沙发上,臂肘倚着靠手,两腿平放在一边,微笑着抬头,这种姿势,又使人想起一幅欧洲的名画。
——陶先生是个科学家。和大多数科学家一般,在众人中间不大会说话,尤其是在女人面前,总是很局促,很缄默。他和我们的太太是世交,我们的太太在“二八芳龄”的时候,陶先生刚有十二三岁,因着新年堂前的一揖,陶先生脑中,就永远洗不去这个流动的影子。我们的太太自然不畏避男人,而陶先生却不会利用多如树叶的机会。见了面只讷讷的涨红着脸,趁着我们的太太在人丛中谈笑,他便躲坐在屋角,静默的领略我们太太举止言笑的一切。我们的太太是始而嘲笑,终而鄙夷,对他从来没有一句好话。近来她渐渐感到青春之消逝,而陶先生之忠诚如昨,在众人未到之先,我们的太太对于陶先生也另加青眼了——
太太笑说:“你找个地方坐下,试验作的如何了?还在提倡科学救国罢?”陶先生仍旧垴坼的含糊的答应了一声,帽子放在膝上,很端正的坐在屋角的一张圈椅里。他的心微微的跳着,在恐惧欢喜这独对的一刹那。
看他依旧说不上话来,我们的太太又好笑又觉得索然,微吁了一口气,懒懒的站起。彬彬已从门外跳了进来,一头的黑发散垂着,浅绿色的衣服,上面穿着细白绒衣,线绿边的白袜子,黑漆皮鞋。杉彬衣服的绿色,是正在我们太太的衣服和镯子颜色中间的一种色调,Daisy是懂得以太太的衣服为标准而打扮彬彬的。
看见彬彬进来,陶先生似乎舒畅了许多,赶紧站起过来拉住彬彬的手。太太又懒懒的坐下,掠一掠头发说:“彬彬,你同陶叔叔玩罢。陶叔叔整天研究化学,你问他猪肝和菠菜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维他命ABCD?平常妈妈劝你吃这些个,你总不听……”
外面Daisy又扬声说:“袁小姐到。”我们的太太笑盈盈的站了起来。
——袁小姐是个画家,又是个诗人,是我们太太的唯一女友,也是这“沙龙”中的唯一女客人。当时当地的画家女诗人当然不止袁小姐一个,而被我们的太太所赏识而极口称扬的却只有她一人!我们的太太自己虽是个女性,却并不喜欢女人。她觉得中国的女人特别的守旧,特别的琐碎,特别的小方。而不守旧,不琐碎,不小方的如袁小姐以外的女画家,诗人,却都多数不在我们太太的眼里,全数不在我们太太的嘴里,虽然有极少数是在我们太太的心里。
我们的太太说,只有女人看女人能够看到透骨,所以许多女人的弱点,在我们太太口里,都能描画得淋漓尽致,而袁小姐却从来没受过我们太太的批评。我们的太太在客人前极口替她揄扬,辩护,说她自然,豪爽,她自有她真正的美!
有人推测着说我们的太太喜欢袁女士有几种原因:第一种是因为我们的太太说一个女人没有女朋友,究竟不是健全的心理现象。而且在游园赴宴之间,只在男人丛里谈笑风生,远远看见别的女人们在交头耳语,年轻时虽以之自傲,而近年来却觉得不很舒服。第二是因为物以相衬而益彰,我们的太太和袁小姐是互相衬托的,两个人站在一起,袁小姐的臃肿,显得我们的太太越苗条;我们太太的莹白,显得袁小姐越黧黑。这在“沙龙”客人的眼中,自然很丰富的含着艺术的意味。第三因为友谊本是相互的感情,袁小姐对于我们的太太是一见倾心,说我们的太太浑身都是曲线,是她眼中的第一美人。我们的太太说袁小姐有林下风,无脂粉气,于是两人愈说愈投机,而友谊也永恒的继续着——
袁小姐挺着胸,黑旋风似的扑进门来,气吁吁的坐下,把灰了的乔其纱颈巾往沙发上一摔,一面从袖子里掏出黄了的白手绢来,拭着额汗。她穿着灰色哔叽的长夹衣,长才过膝,橙黄色的的丝袜子,豆腐皮似的的旋卷在两截胖腿上。下面是平底圆头的黄皮鞋。头发剪得短短的一直往后拢,扁鼻子上架着一副厚如酒盅的近视眼镜。浑身上下,最带着艺术家的象征的,是她那对永远如在梦中的迷茫的眼光。
我们的太太笑盈盈的侧坐在袁小姐的旁边,问:“别气急败坏的,你告诉我,是受了哪个批评家的气?”袁小姐喘口气,咽了一口唾沫,说:“什么批评家,是一群混蛋!刚才我忽然如有所使,吃完饭,脸也没洗,一口气跑到天坛去画画。刚安好画具,起了几笔,四围便哄上一大群丘八。起初还是远远的看,后来越挤越近,指手画脚的,蒜臭,汗臭,熏得人要死。我越画越不耐烦,最后我匆匆的收拾了,提起画箱就走,这一群大爷还笑嘻嘻的远远的把我送出园门。你看气人不?把我一腔的灵感,生生的撵走了!”
我们的太太笑了:“这是一班普罗的欣赏家呀,你应当欢迎他们才是!快好好的歇一歇。你那幅玉泉山塔的画带来了没有?一会儿好让我们赏鉴赏鉴。”
陶先生和彬彬痴痴的望着她俩。
太太招呼陶先生说:“你过来谈谈,你正需要这么一个和你正相反的朋友,一个艺术家,一个女人,一个豪爽的谈话者……”陶先生嗫嚅着往前走了一步,院子里已走进一群人。我们的太太和袁小姐都回过头来,陶先生拉着彬彬的手赶紧的便溜到门外去。
这一群人都挤了进来,越众上前的是一个“白袷临风,天然瘦削”的诗人。他的头发光溜溜的两边平分着,白净的脸,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态度潇洒,顾盼含情,是天生的一个“女人的男子”。
诗人微俯着身,捧着我们太太指尖,轻轻的亲了一下,说:“太太,无论哪时看见你,都如同一片光明的云彩……”我们的太太微微的一笑,抽出手来,又和后面一位文学教授把握。
教授约有四十上下年纪,两道短须,春风满面,连连的说:“好久不见了,太太,你好!”
哲学家背着手,俯身细看书架上的书,抽出叔本华《妇女论》的译本来,正在翻着,诗人悄悄过去,把他肩膀猛然一拍,他才笑着合上卷,回过身来。他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人,深目高额,两肩下垂,脸色微黄,不认得他的人,总以为是个烟鬼。
我们的太太正和一位政治学者招呼,回头看见,便嗔着诗人说:“你真是!搅他作什么?我这里是个自由的天地,各人应该挑着自己心爱的事去作。”哲学家抱歉似的,鞠躬笑着说:“书呆子真没有办法!到哪里都是先翻人家的书。”诗人在一旁嗤嗤的笑着。
太太回身问着政治学者:“你们这些人还说什么创造舆论?近来的市政越来越不像样了。自来水把我们喝病了还不算,那天我同袁小姐到玉泉山去画画,这一道的汽车,险些没有把我们颠死!亏那站上的巡警还有脸拦住我们的车,问我们要车捐!我问他:‘你们把这些捐钱用到哪里去了,你看这刀山般的汽车道!’真是,尽让我们来说话是不行的呀,你们这些‘政治家’!”太太一口气说完,回身自己点着一支烟,坐了下去,又问袁小姐:“是不是?你说?”
政治学者很年轻,身材魁伟,圆圆的脸,露着笑容,他也鞠躬着说:“无论如何,我先替市政府向我们的太太赔个不是!这汽车道是太坏了。等着我做了市长,那时您再看。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是‘在野党’呀!”
大家都笑了!我们的太太也不禁嗤的笑了,回头叫“Daisy看茶!”
Daisy轻盈的蹑着脚尖进来,递过杯盘,便递着糕点。门外有两个白长衫,黑缎子坎肩的仆人,屏声静气的在伺候传递着汤水。
我们的太太捧着茶杯,走到文学教授面前。文学教授正和袁小姐讲着前天北海的画展,看见太太过来,赶紧握着茶巾站起。我们的太太笑说:“快别起来,我只问你一句话,我举荐的那个诗学教授怎么样?”一面便侧坐在袁小姐的椅沿。
文学教授站着笑说:“您举荐的人哪会有错!他虽然年轻,谈锋却健,很会说笑话,学生们在他班上永远不困。不过他身体似乎不大好,我仿佛常在布告板上,看见他的告假条子。”袁小姐忽然笑说:“你们说的是小施呀?他哪里有病!我差不多每天下午看见他在公园里,同一个红衣蓬发的女子,来回的走着。
我们的太太稍微的怔了一怔,便敛容说:“其实我也不十分认得他,是去年冬天他拿了一封介绍信,同他自己的一本诗,上门求见,我看他写的还不坏,便让他在这里念了几次,以后他也很凄切的告诉我,说他是如何的潦倒。我想也许你们文学系里,容得下这么一个人,没想到……”我们的太太微微的摇一摇头,咽住不说了,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窗前,指头抚着杯沿,心不在焉的向着窗外唤道:“彬彬,你进来。”
彬彬两手牵着衣角,笑嘻嘻的走进,挪到我们太太跟前,仰着头说:“妈妈,陶叔叔叫我告诉你,说他还有事,先走了。明天早上他还来带我上公园去。”我们的太太从沉思中微笑说:“他倒有工夫——彬彬,你看这些个客人,你也不招呼一声!”彬彬笑着向大家说了一声:“您好!”
诗人坐在书桌前面,连着椅子转了过来,右手两指夹着烟卷,左手招着我们的太太,说:“美,这玻璃底下的画,又是新的罢?你的笔意越来越秀逸了。”我们的太太拉着彬彬的手,走到桌前,说:“金老先生倒是隔天一来,他催的紧,我也只好敷衍敷衍。春天一到,我的臂腕又有些作酸,真有些不耐烦了。”哲学家还在看着《妇女论》,听了便合上书,微笑说:“太太,我看你也太要强了,身体本来不很好,又要什么都会,什么都做,依我说,一个女人,看看书,陪陪孩子……”我们的太太笑了起来,说:“你看的是叔本华的《妇女论》呀,又骂开女人了,女人便怎样?看看书,陪陪孩子,就算一生的事业吗?你趁早搁下叔本华,看一看萧伯纳罢。萧老头子借着女杰周安的口里,向你们这一班男人大声疾呼的说:‘这些女人的事情,一般的女人都能作,但没有一个女人能做我的事情……’”回头又问着文学教授说:“对不对?是不是他说过这几句话?”文学教授赶紧说:“是。”哲学家忽然大笑了,他似乎觉得很滑稽。
彬彬挣脱了我们太太的手,拉了袁小姐,又走到院子里去。政治学者和文学教授也走了出去,在树下低低的谈着话。
小院的门开了,走进一个人来,发光的金黄的卷发,短短的堆在耳边,颈际,深棕色的小呢帽子,一瓣西瓜皮似的歪歪的扣在发上。身上脚上是一色的浅棕色的衣裳鞋袜。左臂弯里挂着一件深棕色的春大衣,右手带着浅棕色的皮手套,拿着一只深棕色的大皮夹子。一身的春意,一脸的笑容,深蓝色眼里发出媚艳的光,左颊上有一个很深的笑涡。
大家跟前一亮似的,都立刻欢呼了起来:“露西,你好呀,什么时候到的?”露西直奔了文学教授去,拉了他的手,笑说:“我是今午十一点五分的快车到的,行李一搁在饭店里,便到处的找你,最后才找到你家里。你太太说你吃过午饭就走的,没有说到哪儿去,我猜着你一定在这儿,你看把我累的!”一面又和政治学者拉手,笑了一笑。回头又对彬彬呼唤着,操着不很纯熟而很俏皮的中国话说:“哈罗,彬彬,你又长高了,你妈妈呢?”说着看了袁小姐一眼,不认识,又回头去同政治学者说话。
这时哲学家也走了出来。诗人正从衣袋里掏出一卷纸来,伸铺在桌上,同我们的太太一同俯了下去。轻轻的念着,笑着,听见门响,抬起头来,立刻站了起来,满面是笑,刚要叫唤,回头看见我们的太太,也望着窗外,微蹙着眉尖,便敛了笑容,轻轻的拍着我们太太的肩:“美,你先往下看,我先出去同她应酬应酬去。”说着便走出去——登时院子里便满了人声。
袁小姐走了进来,看见我们的太太两手支颐,坐在书桌前看着诗,便伏在太太耳边,问:“这个外国女人是谁?”我们的太太一面卷起诗稿,一面站了起来,伸了伸腰,懒懒的说:“这是柯露西,一个美国所谓之艺术家,一个风流寡妇。前年和她丈夫来到中国,舍不得走,便自己耽搁下来了。去年冬天她丈夫在美国死了,她才回去,不想这么几天,她又回来了。我真怕她,麻雀似的,整天嘁嘁喳喳的说个不完!我常说,她丈夫是大糖商,想垄断一切的糖业,她呢,也到处想垄断一切的听众!”袁小姐默然,坐了下去,端起一杯茶来喝着。
在袁小姐以前,露西是我们太太唯一的女友。前年露西到北平的第二天,文学教授便带她来拜访我们的太太,谈得很投机。事后我们的太太对人说露西聪明有礼;露西对人说一个外国人到北平,若不见见我们的太太,是个缺憾。于是在种种的集会之中,她们总是形影相随,过了有好几个月,以后却渐渐的冷淡了下去。有人说也许是因为有一次我们太太客厅中的人物,在某剧场公演《威尼斯商人》,我们的太太饰小姐,露西饰丫鬟。剧后我们的太太看到报上有人批评,说露西发音,表情,身段,无一不佳,在剧中简直是“喧婢夺主”。我们的太太当时并不曾表示什么,而在此后请客的知单上,便常常略去了露西的名字。
Daisy轻轻的进来,站在太太椅旁,低低的说:“小姐,柯太太来了一会了,在院子里说话呢。”太太抬头皱眉说:“知道了,她自己还不会进来!——你打电话到老姨太那边,问今天晚上第一舞台的包厢定好了没有?我也许一会儿就过去。”Daisy答应着,轻轻的又退了出去。
诗人拉着露西进来,后面跟着那一群人。露西咯咯的笑着,左手推着诗人的臂膀说:“你放手,我还没见主人呢。”我们的太太微笑着站了起来,一面也伸出手来,一面说:“我知道你不是来找我,所以我也没有出去接你。”露西早已又回过头去,看着袁小姐,笑说:“这位是谁,请哪一位给介绍介绍。”诗人赶紧过来笑说:“等我来,这位是袁小姐,一个艺术家,一个诗人……”露西连忙伸手和袁小姐把握,说:“久仰,久仰,今天是您读诗罢,我幸得躬逢其盛。”袁小姐踧踖着,搓着手说:“不,不,我今天是来听诗,”一面指着诗人:“他倒是有一篇长诗要念。”露西已自挑了一张矮椅坐下,背倚着矮桌子,两腿直伸着放在软垫上,一面笑说:“来,来,念出来让我们听听,让我也洗一洗行旅的尘秽。”一面自己点上一支烟抽着,很娇慵的慢慢的便闭上眼睛。
大家都纷纷的找个座儿坐下,屋里立刻静了下来。我们的太太仍半卧在大沙发上。诗人拉过一个垫子,便倚坐在沙发旁边地下,头发正擦着我们太太的鞋尖。从我们太太的手里,接过那一卷诗稿来,伸开了,抬头向着我们的太太笑了一笑,又向大家点头,笑着说:“我便献丑了,这一首长诗题目是《给——》”于是他念:
我昨夜梦登最高的峰上,
地下没有一盏灯,天上没有一颗星。
我只觉得身边有个你——
冰凉的是你的手,跳动的是……
露西忽然睁开眼睛,笑得几乎连椅子翻了过去,两手乱摇着说:
“不必念了,底下等我来念——‘跳动的是你的心’,‘星,心,轻,亲,’你又在凑韵……”这一串银铃似的笑声,把这屋里静寂的空气完全搅散了。大家都笑了,政治学者大笑着,站了起来,指着露西,说:“秩序!秩序!你这淘气鬼。”
袁小姐一个人没有笑,只看着我们的太太。太太坐起来,正要说话,诗人已笑嘻嘻的卷起诗稿,从沙发边爬到露西椅旁,拿纸卷打着露西的头,说:“你是怎么回事,尽拆我的台!”露西仍笑着用夹着纸烟的手,扶着帽子:“小心,你,我的新帽子!……”
Daisy站在门边说:“小姐,电话打通了,老姨太请您说话。”太太皱着眉头说:“叫彬彬去接,我没有工夫。”一面站起来,走到哲学家面前。哲学家坐着不动,只微笑着抬头,指着露西的背影,声音很轻,说:“女人,这不是一个完全的女人么?”我们的太太忽然很柔媚的笑了一笑,便坐在哲学家的旁边。
彬彬跳了进来,笑嘻嘻的走到太太面前,说:“妈妈,老姨太说包厢定好了,那边还有人等你吃晚饭。今儿晚上又是杨小楼扮猴子。妈妈,我也去,可以么?”说着便爬登我们太太的膝上,抱住臂儿,笑着央求。我们的太太也笑着,一面推开彬彬:“你松手,哪用得着这样儿!你好好的,妈妈就带你去。”彬彬松手下来要走,又站住笑说:“我忘记了,老姨太还说叫我告诉妈妈,说长春有电报来,说外公在那里很……”我们的太太忽然脸上一红,站起推着彬彬说:“你该预备预备去了,你还是在家里用过晚饭再走,酒席上的东西你都是吃不得的。”彬彬答应一声,又欢天喜地的跳了出去。露西向着政治学者点头挤眼一笑。
Daisy在门外说:“小姐,周大夫到。”一面带进一个客人来,随手把沙发旁边的大灯捻亮了。在暮色与灯光之中,进来的一位,三十岁上下,穿着西装,矮矮胖胖的个子,脸上满堆着使人信任的笑容。一进门便搓着手,笑着连连点头鞠躬说:“袁小姐好,柯太太好,大家都好。我来的真巧,又见着这许多人。”我们的太太笑盈盈的上前,伸手和大夫把握,说:“也可说是不巧,你又碰着这许多人,又该骂我不休息尽见客了。”周大夫弯着腰从Daisy手里接过一根烟来,自己点着,连忙笑着说:“哪里!哪里!我的职务总仿佛是妨碍人家交谊似的,其实我也是不得已。若说太太你呢,前天刚刚伤风,论理也该……”诗人笑着走过来,拍着大夫的肩膀,说:“又是这一套老话,坐下,我问你,这两天生意该好罢,时令伤寒的人多极了,我到处找朋友,差不多个个都在伤风。”周大夫说:“本来么,乍暖还寒时候,最易伤风。”大家都大笑起来。我们的太太笑说:“你还是安分守己当大夫罢,‘乍暖还寒时候’,一加上‘最易伤风’,成个什么话!”大夫对着太太深深的鞠了一躬,说:“这是这沙龙里的空气,庸俗的我,也沾上点诗气了。”露西正和袁小姐谈话,回头便笑着说:“我们的太太病了,你治,你若得了‘湿气’,谁给你治!”大家又笑了起来,这次袁小姐也看着露西笑了。
小院门外有人声,一个仆人走到屋门口,Daisy连忙迎了出去,低低的说了几句话。仆人出去,Daisy又转身进来,先看着周大夫微微的笑了一笑,才对我们的太太说:“吹笛子的杨先生来了,问小姐今晚上还练习不练习昆曲。我回了他了,说不唱了,客厅里客还未散,周大夫也在这里……”文学教授笑对周大夫说:“你看你多煞风景,否则我们又有耳福了。”周大夫连忙站起,笑说:“我该走了,又是我的不是,我本来也没有说什么,我只说过与其学唱还不如学弹,到底不伤气。她的身子你们也知道……”文学教授敛了笑容,回身对我们的太太说:“为您自己打算呢,自然我们应该劝您把这些事都撇开,不过我们都是‘人’,有时太自私了,只顾到自己的眼福,耳福……”我们的太太微微的笑着,向着文学教授弯了弯腰,正要说话,露西在一边忽然笑起来,接了下去,说:“别忘了还有口福!”大家也大笑起来,又似乎觉得不好,赶紧收住,我们的太太敛了笑容,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周大夫从腰袋里拉出表来一看,说:“我真该走了,我本来是出诊,路过你们门口,看见有许多车子,顺便走进来看看……”我们的太太笑了,说:“是不是?我说你是来检查。”一面说着,周大夫已拿起帽子。露西也站了起来说:“天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说着看着文学教授和政治学者,于是大家都纷纷的离座。露西笑对袁小姐说:“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你也参加我们的晚饭么?”袁小姐踌躇着,看着我们的太太。我们的太太扶着椅背,手指按着嘴唇,打了一个呵欠,懒懒的说:“我也要出去的,不留你了。”诗人连忙从后面替袁小姐披上纱巾。
露西对我们的太太笑了一笑,说:“对不起,我把你的客人都带走了,我知道你一会儿要去听戏,中间也要休息休息的。”我们的太太从眼梢瞥了露西一下,没有言语,便回过头去。
哲学家从书架上又取下几本书,同《妇女论》磊在一起,挟在臂里,笑着向我们的太太说:“这几本书可否借我一读,迟日我再送来。”我们的太太笑着看了哲学家一眼说:“你先把上次借去的书送回来再说!也没见我的书都是好的,你一般的也有这些书。”哲学家笑说:“你的版本好多了,我是穷人,买不起善本,只好沾你的光。”
大家寻衣觅帽,都已走到廊上。Daisy开着门,两个仆人垂手站在阶边,大家纷纷的向我们的太太道谢告别。太太似乎乏了,只微笑着点头,走到小院门口,便站住了。诗人站在太太背后,说:“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露西回头说:“别忘了今晚六国饭店还有西班牙跳舞!”我们的太太看着诗人说:“你也走好了,还等什么?”诗人笑着,没有答应,只把客人往外送。
诗人进来时,客厅里又已收拾过了,壁炉里燃上松枝。屋里没有灯,我们的太太抱膝坐在炉火微光之前,懒懒的,听见诗人进来,头也不抬。诗人也没有言语,轻轻的拉过一个垫子,便坐在太太旁边,轻轻的说:“这微光,这你,这一切,又是一首诗!”太太不答。
屋里静得只听见松枝爆裂的声音,——Daisy轻轻的走到门口,看了一看,又轻轻的退了回去。
诗人轻轻的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叩着笼儿,说:“太静了,连最活泼的金丝雀也不叫了。”我们的太太这时才看了诗人一眼,歪着头说:“金丝雀现在不高兴!”
诗人笑了,走到太太椅旁坐下,抚着太太的肩,说:“美,让我今晚跟你听戏去!”我们的太太推着诗人的手,站了起来,说:“这可不能,那边还有人等我吃饭,而且——而且六国饭店也有人等你吃饭,——还有西班牙跳舞,多么曼妙的西班牙跳舞!”诗人也站了起来,挨到太太跟前说:“美,你晓得,她是约着大家,我怎好说一个人不去,当时只是含糊答应而已,我不去他们也未必会想到我。还是你带我去听戏罢,你娘那边我又不是第一次去,那些等你的人,不过是你那班表姊妹们,我也不是第一次会见。——美,你知道我只愿意永远在你的左右……”
我们的太太不言语,只用纤指托着桌上瓶中的黄寿丹,轻轻的举到脸上闻着,眉梢渐有笑意。
诗人用手轻轻托住我们太太的臂肘,说:“你还换衣服不?你进去罢,我在这里等你。”说着已轻轻的把我们的太太推到客厅门外,从甬道墙上摘下一件黑色的斗篷来,替她披在肩上。我们的太太把斗篷往身上一裹,头也不回的走到后面去了。
诗人退进客厅里,伸了一伸腰,点上一支烟,捻亮了灯,坐在沙发上,随后拿起一本诗来。正在翻看,听见门外汽车响,又听见脚步声走入内院来,诗人连忙放下书站起。
我们的先生在太太客厅门口出现了。大异于我们的想象,他不是一个圆头大腹的商人,却是一个温蔼清癯的绅士,大衣敞开着,拿着帽子在手里,看见诗人,便点头说:“你在这里。美呢?她好了罢?我今早走的时候,她还没有起床。”说着放下帽子,脱下大衣挂在墙上,走了进来坐下。
诗人也坐下,说:“美好了,下午还有茶客,她一会儿还听戏去。”
这时我们的太太已拉着彬彬的手过来。身上已换了黑色洒花丝绒的长衣,肩臂之间,隐约的露着玉肌,脚底下是肉色丝袜子,青缎高跟鞋。重施脂粉,也点上口红,显得容光焕发。彬彬是大红绸子衣服,乳色的领袖,白丝袜,黑漆皮鞋。进门看见我们的先生,便跳了过去,抱住笑道:“爸爸,妈妈带我听戏去。”我们的先生没有说什么,只把彬彬抱在膝上,摩抚着。
我们的太太仍旧站着,手扶着椅背,有意无意的问我们的先生:“娘叫我去听杨小楼,也在那边吃晚饭,你和我们一块儿去罢?”我们的先生看着诗人,踌躇的说:“我想我不去了,你们去罢。我今天有点倦,银行里开会整开了一下午;刚才孙经理还请我和他到六国饭店去看西班牙跳舞,我辞了他,我想着你不大舒服,我自己去也没有……”
我们的太太听着,忽然看了诗人一眼,一回身便侧坐在先生的身旁,扶着先生的臂腕,幽幽的说:“我本来也不一定要去,因为娘那边已约下了人,只好去应酬一下,你既然牺牲了西班牙跳舞来陪我,我也愿意牺牲杨小楼来陪你。我也倦,我们只在家里守着炉火坐坐也好!”
我们的先生愕然了,从来未曾受过这样的温存!他受宠若惊的正要说话,我们的太太赶紧说:“你不用劝我,我一定不去了!我倦得很,只要你陪着我!”说着歪了下去,俯在先生的肩上,眼里竟然有了泪光。
诗人默然站起来,把烟头扔在炉里。我们的先生也默然,只轻轻的拍着太太的肩背。彬彬本来只坐在父亲膝上,睁着大眼,很悬心的听着他们说话,至此便溜了下来,走到我们太太跟前,说:“妈妈,你不去了,我呢?”我们的先生抬头看着诗人说:“美倦了不去,由她罢,你带彬彬去,怎么样?”诗人还不及回答,我们的太太已连忙坐了起来,说:“别烦他了!人家还有饭局呢!”先生说:“既如此,彬彬也不用去了,小孩子太睡晚了,到底不好。”
Daisy站在门口,臂上带着太太和彬彬的大衣。听到这里便微笑着进来,俯了下去,在彬彬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彬彬忍着泪,低头向父亲和母亲说了声“明天见”,便牵着Daisy的手出去。
我们的太太隔窗唤着Daisy,说:“你再打电话告诉老姨太太,说我又觉得不大舒服,不能来了。也吩咐厨房里把我们的饭开到这里来罢,这里有火,暖和些。”Daisy一面答应着便走了。
诗人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对我们的太太说:“那么我走了,明天见罢。我还要回去写几封信,我也太懒,晚上屋子里又冷,总不想拿笔,总挨朋友们的骂。”我们的先生站了起来,说:“你不是有饭局么,怎么又到冷屋子里去写信?若如此,就在我们这里用了晚饭再走。”诗人凝神看着炉火,回头笑说:“不用晚饭了,我也吃不下。我已住惯了冷屋子,正是‘惭惯了单寒羁旅’!”他一面笑着吟哦着,往外就走。我们的太太忽然站起,要叫住诗人,诗人有我们的先生送着,已走出小院门口了。
门外是暮色逼人,诗人叫来了拱腰缩颈站在墙隅的车夫,一步跨上车去,伸直了腿,深深的向天嘘了一口气,说:“走,六国饭店!”
                      竟于一九三三年十月十七日夜。
① 英语:“太太还没有起,我能不能给您带个话?”——作者原注。
(本篇最初发表于天津《大公报·文艺副刊》1933年9月27日第2期至第10期,后收入小说集《冬儿姑娘》,北新书局1935年5月初版。)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争议,此贴暂时锁帖处理&
《我们太太的客厅》是冰心1933年发表在《大公报》上的一篇小说,好事者将林徽因、梁思成、徐志摩、金岳霖一一对号入座。冰心的这篇小说发表后,引起平津乃至全国文化界的高度关注。作品中,无论是“我们的太太”,还是诗人、哲学家、画家、科学家、外国的风流寡妇,都有一种明显的虚伪、虚荣与虚幻的鲜明色彩,这“三虚”人物的出现,对社会、对爱情、对己、对人都是一股颓废情调和萎缩的浊流。冰心以温婉伴着调侃的笔调,对此做了深刻的讽刺与抨击。金岳霖后来曾说过:这篇小说“也有别的意思,这个别的意思好像是30年代的中国少奶奶们似乎有一种‘不知亡国恨’的毛病”。
我们的太太说,只有女人看女人能够看到透骨。这句话+1
听说冰心很嫉妒林徽因和陆小曼
& & 龙腾网
& && &女人的战争·
单纯说文风我果然还是对冰心爱不起来,当初朋友跟我提这篇文的时候说,她不喜欢冰心的一大原因就是《太太家的客厅》,字里行间表面上是鄙夷内里充满了嫉妒的味道。
这篇对比钱钟书《人兽鬼》里那篇《猫》,写的都是林徽因他们家。
有的时候觉得文人相轻也不是没道理的,不管是杨绛的《洗澡》还是宗璞的《野葫芦引》,明白人大概能看出不少隐藏其中的弯弯绕绕吧。
如果没有这篇,冰心的文学功底真看不出来。
那时候真的都是文人啊。吵架都是让我觉得吵的好看的。
女人嫉妒起来就是这样了&&不管他是不是大作家
俺不喜欢林徽因倒是真的
林徽因,不过就是几分姿色一个女人罢了。
林徽因为什么这么出名?
文学+建筑,已经算是奇女子了&
路过,顶顶
/& & 龙腾网
/& &&&龙腾网
tyos_45 发表于
女人嫉妒起来就是这样了&&不管他是不是大作家龙腾网
我想不清楚冰心有什么需要嫉妒林徽因的,论家世,冰心不差,论文学成就,冰心远胜林徽因,论姿色,冰心也没逊到不能看的地步吧。再说了,这篇文其实是讽刺陆小曼的。
你要这么比那我就没办法了,冰心还活得长呢。&
如果说冰心是作家,那么林徽因是建筑家,问题是林徽因有文学成就,冰心有建筑建树吗?&
看到民国这种造作的人物我只有一个感觉,我想拿起机枪把这帮东西都突突了。龙腾网
梁启超如此成就居然有徐志摩这种烂鬼弟子,真是服了
刀锋领主 发表于
12:11 龙腾网
我想不清楚冰心有什么需要嫉妒林徽因的,论家世,冰心不差,论文学成就,冰心远胜林徽因,论姿色,冰心也 ...
文学成就与建筑学建树同质,与长寿不同质。龙腾网
所以我理直气壮,你强词夺理。
隔壁王叔叔 发表于
00:50 龙腾网
文学成就与建筑学建树同质,与长寿不同质。龙腾网
所以我理直气壮,你强词夺理。
你强词夺理在先。我说冰心无须嫉妒林徽因,是因为冰心成就高于林徽因,你却搬出什么“建筑成就”,仿佛借了梁思辰的光,便让林大才女的成就高于冰老寿星了。其实不过是强自作解,贻笑大方耳。
林徽因的建筑成就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梁思成也有点逊色的。梁老对中国古建的研究很有深度,对于现代建筑学,林徽因是不错的&
刀锋领主 发表于
01:27 龙腾网
你强词夺理在先。我说冰心无须嫉妒林徽因,是因为冰心成就高于林徽因,你却搬出什么“建筑成就”,仿佛借 ...
“如果说冰心是作家,那么林徽因是建筑家,问题是林徽因有文学成就,冰心有建筑建树吗?”龙腾网
这句话哪里强词夺理了呀龙腾网
我只是看到你搬出冰心的文学成就来压一个建筑学家,实在不能不出来说句公道话罢了嘿。
你要是补充说明林徽因的成就是攀了她丈夫梁思成——这个字念cheng来着——的高枝儿,所以做不得数倒也罢了,问题是你压根提也没提呀,如果说林徽因确实在建筑上的建树全靠老公,又如果说遗漏也是强词夺理,那我对这茬的遗漏也没有你对整个领域的成就的遗漏来得更“强词夺理”吧?更何况,说林徽因全是靠老公又比麦克马洪线客观多少呢?
其实我说强词夺理,本意是开开玩笑,如果感到冒犯,算我不是,不过我不会认为这不是强词夺理,只是对于一个陌生人,确实我还可以选择更合适的字眼来表达或者干脆不说。
隔壁王叔叔 发表于
放轻松。龙腾网
“如果说冰心是作家,那么林徽因是建筑家,问题是林徽因有文学成就,冰心有建筑建树吗 ...
阁下通篇不知所云,我也只好捏着鼻子细细看来了。云“我只是看到你搬出冰心的文学成就来压一个建筑学家”我何曾搬出冰心的文学成就来压一个所谓“建筑学家”?倒是阁下先把这不相干的两个领域凑到一起的吧?但是我提到梁思成,阁下马上又云“高枝”、“找茬”,诚不知何道理也。当然,阁下见不得冰心老公乃是人类学家,对笔头不甚精通,不能陪夫人笔墨唱和,自然不放在眼里咯。
阁下挑什么字眼,或者干脆闭紧嘴巴,与某何干!不过深夜涂抹两笔,图一乐耳!
刀锋领主 发表于
阁下通篇不知所云,我也只好捏着鼻子细细看来了。云“我只是看到你搬出冰心的文学成就来压一个建筑学家” ...龙腾网
你真来劲。龙腾网
第一:龙腾网
我何曾把这两个领域凑到一起了,如果我说你不光有脸,还有胸肌,这就是把阁下的脸和胸大肌凑到一起了吗?龙腾网
我所云高枝和“这茬”——注意哦,不是找茬,是这茬,你又犯错误了——只是根据你所谓我先“强词夺理”所做换位思考,合理推测而来。
让我们理理对话脉络:首先是你在对别人的回复中出现了对冰心和林徽因的比较,不巧被我看到了。本来嘛,阁下说什么闲话,或者干脆闭紧嘴巴,与某何干!我当然能够读懂阁下整句的意思,我的点评也不过深夜涂抹两笔,图一乐耳!我提出你遗漏了一个领域的成就,“如果说冰心是作家,那么林徽因是建筑家,问题是林徽因有文学成就,冰心有建筑建树吗?”这是当时的全部,对吗?
然后呢,阁下便说了:“你要这么比那我就没办法了,冰心还活得长呢。”这也就是在说:如果可以拿建筑成就与文学成就做同质的衡量,那么长寿也可以加进来作为衡量标准,对吧?
于是我当然觉得这很好笑,回复道:“文学成就与建筑学建树同质,与长寿不同质。所以我理直气壮,你强词夺理。”当然,这里我不合时宜地说了些熟人间才好说的实话,我已经表示过抱歉,至于你接不接受,我也不必在意了。
接下来阁下的发言却令人莞尔:“你强词夺理在先。我说冰心无须嫉妒林徽因,是因为冰心成就高于林徽因,你却搬出什么‘建筑成就’,仿佛借了梁思辰的光,便让林大才女的成就高于冰老寿星了。其实不过是强自作解,贻笑大方耳。”
你既然说我强词夺理在先,那么我自然要反省反省自己强词夺理在哪里,当我发现我根本无法醒悟到强词夺理之处时,我便尝试换位思考,思忖阁下所谓强词夺理到底是怎样一个独特的定义。回头看你说我强词夺理的那句“如果说冰心是作家,那么林徽因是建筑家,问题是林徽因有文学成就,冰心有建筑建树吗?”,我猜测你所谓我之“强词夺理”,大约是因为我居然提建筑学却不提她有个建筑学巨擘的老公吧,可是如果这种“疏漏”能够算作是强词夺理的话,那么阁下对建筑学提都不提的疏漏又算是什么呢?于是才有了我后面的回复中所涉及到的:“你要是补充说明林徽因的成就是攀了她丈夫梁思成——这个字念cheng来着——的高枝儿,所以做不得数倒也罢了,问题是你压根提也没提呀,如果说林徽因确实在建筑上的建树全靠老公,又如果说遗漏也是强词夺理,那我对这茬的遗漏也没有你对整个领域的成就的遗漏来得更“强词夺理”吧?”希望我的悉心解释,能让你理解此不算太复杂的长句。如若不解,欢迎垂询,我会继续不吝赐教。
人们喜欢谈论绯闻,不表示故事的主人公就只有绯闻。
至少国徽、人民英雄纪念碑、现代景泰蓝工艺里,都浇筑过林徽因的心血。
隔壁王叔叔 发表于
你真来劲。
第一:龙腾网
我何曾把这两个领域凑到一起了,如果我说你不光有脸,还有胸肌,这就是把阁下的脸和 ...龙腾网
我看了阁下这一通高论,几乎笑昏过去。也罢,不管阁下是假认真还是真作怪,既然要细细来论,那自然是要奉陪的。听阁下的意思,似乎还挺委屈,不过是当日随便说了一句什么,竟引来我这等闲人不知好歹要来讨教。那我们来看看阁下当日说了什么高论。龙腾网
我回复的是另一位好事者,所谓“嫉妒说”,嫉妒什么呢?论家世,论名望,论一切地一切,婉莹同学恐怕不说尽在林大才女之上,也至少是等量齐观、平分秋色的。阁下路过,补充一句“问题是林有建筑成就而冰心无”,按照阁下后来的解释,林不仅有脸,还有胸肌,还有肱二头肌,还有这有那。我等粗俗凡人,实在不能理解阁下诸如此类奇葩比喻。此处暂且不论,权且理解为阁下补充某之观点,以作锦上添花耳。若是按此理解,那也说不通。按照阁下当时之口气及后来之言行,事隔如此之久,还要上来作几篇大论专门反驳我,又不像是通情达理之人。实在莫名其妙。权且就当阁下狷狂成性,或者穷极无聊吧。
所以,某只能理解阁下不同意某之观点,换而言之,暨认同某楼所谓“嫉妒说”,那林大才女不仅有脸,胸大肌也甚为发达,谢婉莹明显是嫉妒才作文诋毁人家清白嘛。可我当日觉阁下口气不妥,若要一样样比,婉莹同学胜出得更多,何况此文作于30年代初,林妹妹之建筑才能,不过刚冒出头来,文学才能,更是远不及冰心,不知有何可比性?婉莹同学又有何嫉妒可言?遂调笑曰“那冰心寿命还长哩”。阁下闻此言,一改嬉皮笑脸之神态,又与某认真计较起来,令某哭笑不得。
若以上两样都不是,就不知阁下是何居心了。阁下书此一大篇奇文,不知蕴含了什么微言大义,也叫某开开茅塞。
刀锋领主 发表于
我看了阁下这一通高论,几乎笑昏过去。也罢,不管阁下是假认真还是真作怪,既然要细细来论,那自然是要奉 ...龙腾网
“事隔如此之久,还要上来作几篇大论专门反驳我,又不像是通情达理之人。实在莫名其妙。”鲰生鲁钝,原不晓得尊驾的香文是反驳不得的,一反驳,便不是通情达理之人,便要做狷客狂生或者穷极无聊了,更不知道阁下隔空喊话一般的自我点评是必遽开天眼惶惶然前来报道才有资格跪安。
至于建筑学家不该和文学家比文学成就这是不是强词夺理,以及长寿之于专业建树是否同一范畴。恐怕我辈宵小之理解能力,难及公之境界。
隔壁王叔叔 发表于
“事隔如此之久,还要上来作几篇大论专门反驳我,又不像是通情达理之人。实在莫名其妙。”鲰生鲁钝,原不 ...
我忽然悟到了一点。
那便是,如若觉得某论点中的论据不妥,便是要连论点一块反对了去。龙腾网
瞧这姿势涨的,夜班无聊的光阴,也算没有完全虚度。这都是拜兄台所赐呀。
隔壁王叔叔 发表于
04:19 龙腾网
“事隔如此之久,还要上来作几篇大论专门反驳我,又不像是通情达理之人。实在莫名其妙。”鲰生鲁钝,原不 ...龙腾网
某向阁下讨教,本以为能问出个子丑寅卯出来,也好开开见识,长长心眼,不料阁下不敢正面作答,立刻如签名所述,开始转进到嗅觉问题了,只不过阁下有理则说理,无理则退去,本不必要无事生非,惹得众人耻笑,最后无法,只好拿香臭说事,须知某之言论是香是臭,是断魂香抑或臭豆腐,一任众人评说,阁下之上窜下跳,不过博老夫一笑耳,阁下之行为,简直为签名打活广告,可见讲起别人总是道貌岸然、一套一套,自己若是深陷其中,恐怕还洋洋自得不自知哩!
也罢!阁下有脸,又有胸大肌,七窍又开了天眼,文章又香不可闻,某再妄言,轻则被称作“隔空喊话”(阁下不知身在何处,某既不能耳鬓厮磨、一亲芳泽,又不能请那青鸟殷勤,当然只能借助空气传音咯),重则如婉莹同学嫉妒林妹妹般、招了个嫉妒的恶名?
恶意使用签名内容进行暗示性人身攻击,警告一次,请理性发言&
这人说不得,上次不小心跟他开了个玩笑,最后让他举报人生攻击禁言一天&
惩戒不是目的,教化方是真经,所提交公诉者,以儆效尤耳。惟望好好做人,不负乃亲之鞭笞。&
鉴于你发表此言论时 我的签名是“造谣转进无须耻,红口白牙不要脸。” 故认为此处是对我的人身攻击,遂举报。&
刀锋领主 发表于
04:50 龙腾网
某向阁下讨教,本以为能问出个子丑寅卯出来,也好开开见识,长长心眼,不料阁下不敢正面作答,立刻如签名 ...
呵呵,整个社会都是这样,浸淫其中染上些浮躁也便罢了,理解能力不足也只是教育程度问题,像这样程度的记忆力却少有了;又或者,原来捏着鼻子不是香臭问题,而是过敏?龙腾网
本帖最后由 隔壁王叔叔 于
05:31 编辑
手残回复错了,编辑掉。
刀锋领主 发表于
04:50 龙腾网
某向阁下讨教,本以为能问出个子丑寅卯出来,也好开开见识,长长心眼,不料阁下不敢正面作答,立刻如签名 ...
俺得下班了咧,如再有对自己楼层的点评,又不拒绝我视情况聒噪的话,最好还是站短一下我,免得又因为回复的时机太晚而坏了尊驾的心情。当然,更喜欢自言自语也请便呀请便。
只是一坛山西陈醋罢了
隔壁王叔叔 发表于
05:30 龙腾网
俺得下班了咧,如再有对自己楼层的点评,又不拒绝我视情况聒噪的话,最好还是站短一下我,免得又因为回复 ...龙腾网
阁下诬告某一事,现已大白于天下,也委屈阁下让大伙看了一场大笑话。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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