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时间,我和女神前后桌,wc居然没说上十句话,考试的时候她感冒了,我很想问问她要不要纸,但到底没

以后的时间,我便经常看见莉香了。

她总是默默跟着阿猛,白白嫩嫩像个纯洁的小天使。

“阿猛,以后打篮球我会给你加油的。”

天使与恶魔,不是最好的搭配吗。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别过头,不愿视线一直追随着那样的画面,有点涩。

“8点之前记得锁上门,这是钥匙。地板起码要拖一遍,篮球架不用擦太干净,就像以前那样,小心点站在后面的台子上……”

我每周五在体育馆值日,放学后去打扫,这项工作很方便,还可以拿到学校的一些补助。我拿着学校阿姨给的钥匙,背好书包。那边有墩布和抹布的,又要折腾一番了。

“小燕……”我跟上小燕的步伐。她是跟我一起打扫的学生,我们很熟,说实在的,算是我这个学校里少数聊得来的人。

“嘿……”她拉住我的胳膊“我还说找你呢。”

“这次再帮我一回啦,拜托。”

“你又要和阿翔约会?”我无奈地翻白眼,“姐们儿,你不厚道啊。”

“嗯……成交。”下意识地就说了,说完“啊啊啊……我怎么又这么快成交了!”

“白晓你最好了!!!”她一个熊抱要扑过来,我立马闪开,起码在这点上我还是很敏捷的,当然这是被无数次抱到快被勒死所逼成的技能。看她一溜烟跑掉形成那像是怕我反悔的背影,我无奈地摇头。

走进体育馆,我用力推开有些生锈的大铁门,声音像是开了一个缝,轰响在耳边。正好有人出来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出来,于是我被撞倒在地上。

“滚吧!……现在你没话说了?”

“江猛你有种……你你……” “你是冲着我来,就别再找别人麻烦,这是规矩,你可别忘了。”

“权哥我说话一向是一言九鼎,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以后再会。”男人的面色不善,带着阴沉的语调,夺门而出。

江猛……阿猛?!!!!我噌地爬起来跑进体育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一缕褐色发丝贴在脸颊,更加显现出脸色的不正常,黑曜石般的眼睛有些失神,他趔趄地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找回了些理智。

“你看见了吗。”他看到我,像是抓住了什么,瓷白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她看见了…会怎样…离开我远远的……就像那些人一样?…避如蛇蝎?…

“你怕吗?”我不说话,心里乱成一团麻。他走到我面前,勾起邪邪的笑容,线条分明的轮廓被苍白镀上浅色的光“我刚才在打架诶。”

“打架诶?你还知道!”

“你怕我吗?”他又问了我一遍。

“呵呵……我就是这么危险”见我不说话,他走近我,我能看见他嘴边渗出的点点血迹,刺痛了我的眼睛。“跟我靠的近的,都没有好下场。”

他的笑刺眼极了,我的心好像都被揪起来一样,难受的要命。

“我怕,怕得要死了。我怕你被打死啊!你也知道危险?!!”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生气,又是哪里来的勇气,“打架很光荣吗?你伤到哪里没啊你个笨蛋!他们那么多人,你就一个人??!你傻么你!出了危险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只是感觉很酸,那种快要崩溃的在意。

他愣住了,没想到我的发怒。他抚了抚额头像是要抚平自己极其混乱的思绪。“是他们惹的事。”他突然抱紧了我,炙热的温度一下子空白了我的脑海,“我比他们能打多了,傻丫头没事,别担心了。”

“篮球队的人呢,他们呢,为什么就剩你自己了。”我听见自己这样说,有什么逃出了我理智的操控“你把他们支走了是不是。”

我试图挣开他的怀抱。 “嘶……”抽气的声音。

他阴沉着脸色,俊美的面容因为忍痛而有些扭曲。

“喂……喂……”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对不起……你到底伤到哪儿了。” “这里。”他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肩。

我扶着他向校外走着。把他送进车里。

“霸王龙同学。以后别打架了好不好,虽然……在你身边会有危险,但是我不怕,我更担心你出事。”江猛打开车门的手一顿,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温柔,埋葬着令人心醉的笑意。他放低了身子,在她耳边说:“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主动打架。”

白晓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傻傻地听着他的话,给他扬起了大大的笑脸。半响,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主动?!!这个混蛋!!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

以至于她愣愣地看了半响地面才反应过来,她还没有打扫体育馆呢!!!!呜呜呜,老娘真是命苦。掉过头,脑子里满是那个冰凉却又温暖的怀抱,就像那么矛盾的他……

————————————

下午的学校有组织朗诵比赛的活动,我向班主任请了假。我搭着公交车来到了医院的门口,又熟门熟路地排队,照例取回我的药。

“刚才明明只有这两个药的,怎么又多出来一个!”

“女士女士,这写得是三种您看您只买这两种还是……”

中年妇女和护士样的柜台小姐在说着什么,导致这边速度直线下滑,我在队尾苦逼苦逼地等着,心想着是不是换一个队。

那就换一个吧。我脚步正移动着,准备走到旁边的柜台队伍,突然,一个冰凉的熊扑把我扑倒在地。

“啊!”我惊叫了一声。一下子周围的目光全围了过来。

“死女人!!我终于逮到你啦!!”美少年没形象地咧着嘴放肆地笑着,却忽然又像是抑制不住地喘了起来。熟悉的欠扁语调……眼前的人一瞬间重合了那天那个把自己当背景板的小p孩儿……

“熟人,没事没事。”我尴尬地跟似乎想要帮助我的围观的人们说着,这小孩,老自说自话干什么。

我拉住他,向通向小公园的侧门疾步走去,先不去管取药的事情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摆平这货再说,要不然我的事也办不成。

“你干嘛?”他怯生生地被我拉跑,语气跟刚才的嚣张成反比,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小孩。

“死女人你干什么?!!”一瞬间又回归了欠扁语调。我一口气把他拉到长椅上,听到死女人三个字怒火狂涨,又想起被他袭击后自己悲惨的背脊……

“去死,你个小鬼!!……你……你怎么了?”我看他忍耐不住地喘着气,面色微红,“没事吧……”我没让你真死啊……= =

“死不了。”他咬牙挤出几个字。

真是不可爱。我撇着嘴,看着他缓和下来的喘息,我这不是自找没事担心你干嘛。。。 “说吧,你有什么事找我。”

“还没想好怎么惩罚你。”

“你不是忘了吧?我可记仇着呢。”少年的脸色臭臭的。

“你长得太路人甲,姐一不留神就忘了。”

“你找死!!”他扑到我身上咬了上去,胳膊啊啊好疼啊。

“你属狗的啊!!!信不信姐一枪毙了你。”我气急了,也不知道自己嘴里蹦出来的是啥。

“我可有四个人在身边,你就你一个,谁怕谁啊。”明明安静下来秀气又文静的小孩怎么嘴这么毒,他的语调凉凉的,泼了白晓一盆冷水。

“你……你的家将们这么久还没来找你,你是不是落单了,又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吧!小p孩!” 我看到他的脸色微变,怕是说到事实上了,心里像是中了奖一样,猜对了吧哈哈让你跟我斗。

“死女人……”他握紧了拳头看着我没心没肺地嘲笑着他,随即扑上去准备再咬一口。

我眼前出现睁着大大的眼睛,怨恨地扑过来模样,一躲,随即跟他扭做一团…他揪着我的头发我拽着他的衣领……在草坪上滚来滚去。

我们就保持着大眼瞪小眼的姿势,直到两人的眼睛酸痛,看到眼前人负气撇嘴的样子,坏心情像是被彼此的搞笑姿势蒸发掉。

“噗。”很累了,手酸了,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他想到我因为头发被揪到龇牙咧嘴的样子,也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

他放开了我,我亦然。平躺在他的身侧,我俩笑的毫不掩饰,就像……俩神经病……心里无力地吐着槽,我看着他爽朗的笑颜像是在发泄着什么,笑容干净得与刚才的毒舌蛮不讲理判若两人。

“你是什么病啊。” “重度贫血。不过快好了,你呢?”

“哮喘啊。”他似是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随后又侧头看了看我“我竟然连你都没打过,难怪……”他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一闪而过的伤心。

“是啊是啊,两个都是战斗力负5的渣渣你还好意思说……”我嘴里念着,侧头突然看到他乌黑的如玛瑙一般的眼睛闪动着什么,他的嘴唇微张,也似乎还要辩解着什么,也当我一接触那眼神我的大脑呈现一片空白。

阿猛……为什么……那么像你……那样躲闪的伤心……难怪……后面到底是什么,我接触不到的伤口吗……你的过去……

“江猛……”我喃喃地说出口。

他像是感觉自己幻听了一样,被一阵电流击中,猛地抬起头盯着我“哥哥……”

“什么?你说……江猛是你哥哥?你不是姓袁川吗。”

“呵呵……呵呵。”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似的,勉强地笑像是自嘲。“对啊对,没想到你认识哥哥,我叫江让,他的亲弟弟。不过……你是他的谁?”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有些不满自己的哥哥被人环绕的感觉,那样他会觉得,他离他好远好远,怎么也赶不上……

“我跟他只是同学。”我试图淡定自己的语气“你为什么没跟你的‘好’哥哥在一起啊。”

“……”他的目光渐渐从我脸上移开,空荡了些“就是因为这该死的哮喘啊,哥哥不喜欢病弱的我,我被讨厌着。无法跟他一起玩,无法跟他一起打架,甚至只会拖累他…年幼的我成了最大的累赘,拖累着妈妈爸爸到了离婚,她只能照顾我……”

竟然是这样……父母离异……被分开的兄弟,阿猛……你的过去……究竟刷上了多少冷血的保护色才能掩盖了那些痛,那些自己熟悉的……被抛弃的痛……

“江猛……他不是这样的。”我看着有些怨有些恨爬上了与阿猛相似的眼睛。

“你……真奇怪,我竟然都跟你说了。连我妈我都好久没跟她说这么多话了,真是的……”他似乎在埋怨自己的多嘴。“你跟我哥很熟?”

“说了,是同学……嗯……”我努力整理着自己的语言,现在的江让,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刺猬,把伤口包裹起来,试图维持着自己的坚持,很让人心疼“只是直觉他,不坏的……”

“……”久久无话,当我已经准备起身了,我听见他的叹息般的声音。 “也许吧。”

我善意大发地扶他起来。他别扭地别过头,却顺势扶上了我的手,“别告诉我哥你见过我。”

“嗯……”我点点头,“你们兄弟真是……”在他的目光下消声。

“诶你看,那男的是不是上次抓你那个。”我指着远处跑来的黑色制服男。

“哦。”他淡淡地应了应,突然恶作剧般得胡乱揉了揉我的一头毛绒绒的头发“死女人,下次我还会逮到你的……”

我黑线,果然是基因决定吗……就连对我头发一定要弄乱的p执着也一样。=皿= 江让颠儿颠儿地跑走了“少爷少爷!!!你为什么突然又跑起步了,医生不是说……”

远方碎碎念的声音传入耳际。纷乱的情绪在我的心中起伏,我想起江猛,我想我了解了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江让的话,江猛的讨厌……怎么可能……那个人……明明讨厌的……

我的眼前仿佛又看到那样令人心碎的眼神…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

  ——如果说时光倒流,会不会比从前勇敢。

  ——如果说再给我三十秒,是不是就能够开口了。

  蘑菇头,海军服,数学题,课代表。

  阳光,粉尘,黑板,作业,班长。

  当季颜以光辉强悍的美少女形象登场初一(2)班教室,昂着她那颗骄傲的头颅用女王的姿态俯视班上的“芸芸众生”时,的确,是被不小地震到了的。第三组第四排那个长的像野比的猥琐人不是重点,也不是指第一组最后那个目光呆滞的电线杆,更不是自己后桌那个面孔黝黑目光深邃的闷骚男。而是……

  十三岁的季颜通情达理的领悟到,在任何校园漫画里,猥琐者有之,愚钝者有之,奸诈者有之。然,体态纤细皮肤白·成绩优秀的美少年,更是不可或缺。她可以接受现实中让人看见就想打110的同学A,可以接受虚伪狡诈势利天生找打的同学B,但是她不可以接受让她梦幻了整个暑假且开学前夜激动得失眠的中学生涯,(虽然只是初中)

  居然没有一个赏心悦目,男,人。

  常言道“女大十八变”,这让以可爱LOLI出道的季颜坚信自己会蜕变成气势凌人的御姐。事实上,她已经成功了一半。而现在,季颜很想问古人,有没有“男大十八变”这个说法?

  什么叫鱼龙混杂?什么叫群魔乱舞?什么叫奇形怪状?什么叫世界之大?处于LOLI和御姐边界线上的季颜,在进入初中的第一个星期,对此“豁然开朗”。

  班主任很是喜欢这个梳蘑菇头身材高挑说话洪亮的女孩子,在语文课代表的基础上又将纪律委员这一艰难的任务交给了季颜。再那个学生普遍矜持且别扭(或者说假闷骚?)的时代,当老师满怀激情地分配班干部职务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一张张呆板而怨念的脸。

  “吓……又是我?不要啦~~”

  “真倒霉……又是纪律委员!”

  “我不要当班干部!!!”

  类似这样的对话从教室里各个角落冒出,让精神有点大条的老师匪夷所思又微微恼怒。而季颜是为数不多的一部分爽快接受了分配的人。由此老师对她的满意指数再度上升十点,评价也变成了:认真负责豪爽开朗的女孩子。

  下午的自习课不是一般的吵闹,端坐在讲台上的季颜甚至可以看见天花板开始很识趣地掉灰……

  ——“油!你坏啦!”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废柴男!”

  ——“亲爱的我们结婚吧!!”

  当黑线掉了一屋子再也容不下多一条的时候,季颜觉得该是发威的时候了。

  “喂!你们——够了没有!”的确是一鸣惊人。在台下嬉笑打骂得过分投入的众人这才意识到台上站着青筋浮动目露凶光的季颜。顿时大脑集体短路眼前发黑舌头结冰。不错,收到了满意的效果。季颜暗中露出了个阴暗的笑容。然而,她的控制欲在目光触碰到倒数第二排的位子时,很不凑巧的裂成了碎片。

  是哪个人那么不是相!居然——定气神闲的端坐在座位上预习语文,过了很久才轻微的抬起头,做了一个很不屑的笑。不知道是在笑众人,还是在笑季颜。两道目光在闹哄哄的课室里打了个照面,又同时错开。仿佛是谁也懒得去看谁。

  季颜所就读的学校是寄读学校,学生统一着白色衬衫深蓝色长裤,女生则是一色“海军装”,在初一这个大家四肢都没长开的时段,这种偶像剧里才有的着装既不会让男生显得挺拔也不会使女生显得修长,只会显得异常别扭。一天时间里,季颜轻而易举地了解到,坐在倒数第二排的男生叫闻哲。所谓轻而易举,就是收作业本的时候故意磨磨蹭蹭,在男生挑起好看的眉毛显示出不满的时候偷偷瞄一眼他的作业本。

  啊——这个字!不是一般的难看啊!!

  喀嚓……少女幻想又破掉了一个。字怎么可以这么丑……季颜碎碎念着无声的飘走。

  闻哲的字属于五官扭曲而且向右倾斜的那种,不知是对这个傲慢的男生有深刻且强烈的印象还是那个字实在丑得太有个性,总之季颜在这以后,能够在五十多本作业里面准确地凭字迹找出闻哲的。

  季颜自认对美少年的要求很很简单:

  1. 身材纤细。 (绝对不可以是肌肉男或者鸦片男!)

  2. 皮肤要白。 (这样才王子啊啊啊啊~~)

  3. 高。 (高=有形)

  4. 有才华。 (纯粹是因为虚荣……)

  5. 声音要有磁性! (说情话的时候才好听)

  6. 家里有钱。 (呃……这是被偶像剧教坏的)

  7. 字要好看! (完全没有理由)

  季颜曾经听几个女生背地里讨论,例如“闻哲好有气质唉~”,“不愧是班长呢!”,“美少年!”之类在季颜看来非常肤浅的内容。

  1. 身材纤细:是不是太纤细了啊!怎么腰比我还细啊!

  2. 皮肤要白:那是“死人白”吧!那么白有什么用!

  3. 高:……这个,是比我高那么七八厘米。

  4. 有才华:谁说班长一定有才华的!

  5. 声音要有磁性:简直是公鸭嗓。

  6. 家里有钱……据说连书包都是小学五年级的。

  7. 字要好看:……

  通过一番对比,季颜好歹平息了自己心中那波涛汹涌的愤恨。然而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电图在目光触及闻哲那半死不活如卡卡西一样找打的笑容之后又诡异得飙至顶点。

  什么啊!自以为是的男人!!

  所谓编排座位,不过是老师根据“目测”学生的大致海拔按高矮从后往前排。季颜因为在女生群中尚属出挑的身高而有幸被分到了倒数第三排。这里的“有幸”不是指代那个“倒数第三排”,而是……她坐在闻哲的前座。她慢吞吞地拖着书包挪动到新的座位上,然后重重地坐下。

  如果说表面上是十二分不情愿,那么季颜的内心一定是欣喜若狂捶桌捣椅。首先我们应该明确一下季颜的性格,“认真负责豪爽开朗”是显性,而“表里不一”和“控制欲”是隐性。

  季颜因为她天生好胜的性格,所以当她碰到闻哲这么一个外表正派内心正邪未定的人物,第一个念头不是闪得远远的和他当最陌生的熟悉人,而是顶着那股闻哲骨头里辐射出来的恶毒光波逆天行道。说起来,自己还真有点受虐倾向啊哈哈——

  季颜心中发出一声不长不短的感叹,重新埋下头研究那道棘手的数学题。事实说明逆天行道是违背大自然规律的……数学题左看右看了无数遍季颜都整理不到半点头绪,而闻哲那如同死鱼一样的笑容却频繁的冒出来搅局,闻哲……数学,闻哲……数学。演算纸换了一打,而结果却依旧没有得出。

  “喂,闻哲!那个第七题,完全没有头绪啊!”

  “第七题?呃……很简单啊,将OOXX公式变形就可以了。”

  “噢?真的耶!闻哲大人你是我的偶像啊!!!”

  什么?第七题!季颜耳尖地听到了身后对话的片段,他表情复杂的拿起桌上那叠写满了过程的演算纸,呆滞地望了片刻,动作僵硬地撕成两片,四分之一,十六分之一……直到A4大的纸张变成了指甲大小的碎屑,在众目肃穆的注视下,季颜以平静地诡异的表情走到垃圾桶旁,把碎纸一股脑仍了进去。

  “季颜同学,你有想到另一种方法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男生慵懒的往椅子上一靠,微微的笑着问。

  “……没。”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

  事情的结尾很简单。季颜坐在闻哲旁边的座位上,专心致志的看着男生的手中的笔在纸上来来回回,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的姿势季颜觉得很好看。在演算纸的最后一行,得出X=520。

  “喂,你刚才干吗问我那个。” 季颜收拾好书和作业本,在站起来的时候她。男生侧过头思考了片刻,他看见女生干练的短发被微风吹起小小的弧度。他弯了弯嘴角,说:“因为我不想看见有人因为内伤而死啊。”而季颜已经走出了课室的门了。

  闻哲望着窗外斑驳迷离的树影,碧绿的树叶缠绕着晶莹剔透的阳光,漾动玲珑的色彩,墨绿色、深绿色、浅绿色的色泽相互交错,盈满视野。漫长而聒噪的夏天。

  季颜已经很少再去想所谓“纯爱校园生活”。偶尔和“美少年”闻哲拌嘴吵架,嬉笑怒骂,你来我往,明枪暗箭,彼此过招,倒也轻松自在。当然有时候男生也会抱头说出一些类似“好啦好啦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话,又或者被季颜追着打饶着教室逃窜。这些属于闻哲的细节,在季颜眼里,都是“仅仅和季颜在一起才会有”的。

  平时的闻哲是怎样,安静,理智,淡定,骄傲,朴素,隐藏的毒舌,雷打不动的定力。老视眼中的好学生,学生眼中的神明,家长眼中的学习榜样。

  也曾经无聊地问过“为什么书包这么旧都不换?”

  而男生的回答是很无辜的“我家穷啊~~”

  “少来!他们说你家是做生意的,有钱得很呐!别墅都好几栋!”这个时候男生就会笑得一脸顽劣地回答“就是因为我家买别墅买到破产啊!”鬼才信这种无聊的托词。

  绯闻,又叫八卦新闻。直到初二的上半学期,被无聊大众YY过与闻哲有关的配对已经不计其数。传得最火的是和热血开朗的文娱委员OO,然后是和文静温柔(有点做作)的女生LL。前者是因为职务关系,文娱委员和班长在很多活动时需要合作,这样就有给了肇事者们一个YY的好题材。后者是因为一些季颜如今也无法想清楚的原因。曾经有不少人在季颜面前拍着胸脯说“我保证闻哲绝对绝对是喜欢LL的啦!”

  什么叫喜欢?教题目的时候对她最耐心就是喜欢?对她笑就是喜欢?被她抛媚眼打情骂俏却不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反而更加温柔就是喜欢?在放学很久后都留在她身边给她讲解数学题就是喜欢?

  季颜到最终都没有询问过闻哲。而这些传言,都在闻哲“洁身自好”和“完全没有和任何人有进展”这两个事实中不攻自破。然而,却在初二上半学期期末考试中掀起了更大的风暴。

  事情是因为某同学在考完数学之后坐立不安于是借了闻哲的演算纸对了答案,结果看见了演算纸中央那句随手涂鸦的“我爱XX泠”。到底是怎样一回事谁也不知道,那张演算纸最终没有被找到,闻哲也没有辩解过哪怕一句。“演算纸事件”在绯闻女主角XX泠站在人群中间声音细细软软地解释:“我和闻哲只是普通同学关系~”“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呀!”“你们一定误解了~~”

  而闻哲在人群外,神色平静地拿着下一科考试书本复习。仿佛与这一切毫无瓜葛。

  季颜手拿着签字笔,松开,握紧,松开,握紧。直到下一科考试铃声响起。

  期末考试之后万众期待的暑假。而暑假之前,是所谓的“放榜日”。也可以叫“判刑日”。

  ——“啊!闻哲大人!!要我怎样膜拜你啊!!!”

  ——“你让第二名怎么活啊闻哲大人!”

  是啊,是没办法活了。季颜一动不动的坐在座位上。大概自己身上的寒气可以让教室的玻璃结霜了。其实第二也无所谓吧。季颜虽然自认好胜,但是没抠门到“非第一不可非布什不嫁”的地步。闻哲就坐在身后,和几个聒噪的男生讨论《BLEACH》和《NARUTO》的最新连载。

  这家伙,何必做出一副受宠不惊的样子呢?何必呢?何必呢——

  自考完最后一科开始到现在,季颜都没有主动跟闻哲说一句话。我能对他说什么?已经没什么好说了吧。季颜对自己说。

  ——你真的写了“XX泠我爱你”?啊哈哈哈原来你喜欢她啊?

  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要我怎么说出口啊?!

  以闻哲为中心的一堆男生,正在激烈地讨论着《NARUTO》的情节走向。闻哲背靠着墙壁——很舒适的坐姿,不时懒洋洋地接几句话。而大部分的声音是:

  “哈!我说——四代决对是鸣人的老爸啦!”

  “卡卡西的雷切……”

  “佐助现在绝对比鸣人强!”

  “鼬死定了唉……”

  “闻哲你怎么看?”

  季颜看见闻哲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只有在某些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才作一个暂停的手势,这时所有人都停下来,把目光投向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什么啊!当闻哲是教皇啊!

  季颜是决对不明白,为什么一说到漫画那群男生就是这个样子,口沫横飞,上蹿下跳,跟服用了兴奋剂的猴子一样。曾经听某死党两眼放光手捧脸蛋得陶醉说:“季颜啊,你真的不觉得,闻哲这个人……即使在人群里面也特别抢眼吗?啊啊啊啊——头顶上好像有光环啊!!!”

  季颜的嘴角抽搐:“噢……你的意思说他升天了?不然怎么有光环这玩意儿。”

  可现在的闻哲,一脸平静的闻哲,若无其事的闻哲,在季颜眼里,已经绝对不是抢眼那么简单了。你怎么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对此漠不关心。

  季颜有时候觉得,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找着闻哲。

  “闻哲,第二题不会做!”

  “闻哲,你在干吗?”

  “闻哲,听说你拿了OOXX竞赛奖?”

  即使是在无所事事的暑假,也会不由自主地想,闻哲,现在在干吗?通宵打游戏,和狐朋狗友出去玩,游泳,旅游,走亲戚,睡觉。……季颜觉得,这么漫长的暑假,和闻哲在街上碰到的几率也几乎为零吧。住在完全不同的区,因为考进了同一所学校偏偏还是寄宿学校才有机会朝夕相对。

  季颜揉着头发忍无可忍地大叫“我不要再这么闷骚下去了啊——不要再这么闷骚下去!”

  因为是初二的最后一个学期,初三虽然不是迫在眉睫但是也是在渐渐逼近。所以即使是开学第一天,老师依然留了不少作业。季颜的习惯是留在教室里做完作业再回宿舍洗澡。这种玩命的举动被好友拍着肩膀说“季颜啊你是失恋了还是受刺激了——”眼皮明显地跳了跳,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季颜拨开好友的手伸出了手指。

  眼前的人已经以接近光的速度狂奔出了教室。

  失恋?谁失恋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哈哈——失恋?失恋是什么玩意儿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叫失恋吗?连个恋字都没有,何来失?

  是开门的声音。季颜抬起头,已经变成紫色的霞光在窗外渲染出神秘而幽暗的大片颜色。微微泛紫的光透过门缝斜斜地倾泻。闻哲拿着水杯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从那片模糊而平静的光晕里,走了进来。如果是以往,季颜会对男生说:“唉唉,这么早?”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说,就低下了头。

  课桌上投下一片阴影。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季颜甚至可以闻到男生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扑鼻而来。就连他比平常人低的温度,都可以感觉到。

  “这题,定理用错了。”男生白净的手指着季颜作业本的某一处,声音低沉。

  “……啊?”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季颜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靠,以疑惑的眼光望向闻哲。而闻哲只是无谓地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抛下一句:“你果然喜欢犯低级错误。”

  “犯低级错误的人不是你吗——”听起来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而女生的嘴角明明牵起的是细小的弧度。

  身后的男生没有什么反应。

  “写情书居然写到草稿纸上去——” 季颜感到自己声音发虚,他的视线所定在数学书的一角,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不如让我教你怎么告白呀!”觉得男生似乎看出了什么异端,在闻哲做出回答之前季颜抢先说道,“我可是很讲义气的唷!”

  如果说从前看到“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这种句子的时候,季颜只会挥着手说“现在的语文就是误导小孩啊”的话,现在的季颜,竟然亲身体会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庞大的缄默,连墙上的挂钟上秒针转动的声音也可以被无限拉长放大。就像日剧里长久的慢镜头,渐渐浮现出令人眩晕的色彩。

  ——我的声音好象很小。

  ——干脆不要回答我了啊。

  ——真的听不到么。

  ——果然……是不会理睬了吧。

  女生握紧了校服的一角。就像在行走的时候,突然一角踏空。

  那种感觉,应该叫失落……吧。

  “相信那种无聊传言的人,”半晌,闻哲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是更低级么?”

  季颜是个怎样的人。好胜,外表开朗实际别扭,时而迟钝时而敏感,虽然有轻微“控制欲”但是依然……很可爱。而闻哲不得不承认,用毒辣的语言或者眼神将她激怒,欣赏她闷声不响憋出内伤的样子,实在是他的乐趣之一。这种特殊的嗜好不知是何年何月养成。又或者说闻哲那压抑了十四年的恶劣性格(临床症状表现为:毒舌,倨傲,不可一世)是在遇见了同样十四岁的季颜后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的——不管怎么说,闻哲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怀疑会憋出痔疮来”了。

  有时候也会被某个牛皮糖似的好友搭着肩膀揶揄说:“难道闻哲大人真的打算把学校当成寺庙吗?要是这样您也只能跟我这等俊美男子搞‘禁断之恋’唉!我这如花美少年可不想做受……” 闻哲瞥了死皮赖脸的好友一眼,突然伸手揪起还在喋喋不休的某人的衣领,猛地把他按到墙角,双手撑住好友肩膀两边的墙,嘴边挂着玩味的笑:“要试试吗?”这个姿势被旁人看到绝对会尖叫晕厥口吐白沫。而性状偏向女生的男生在闻哲的注视下不负众望的发出夸张而尖厉的叫喊:“啊啊啊啊——非礼啊啊啊啊——“

  季颜被这烦人的叫声吵得忍无可忍,虽然她并不相信闻哲是有龙阳之好的人……可这家伙,干吗要做出这种暧昧的姿势来引人注目啊!她心知此时发出“诱人”尖叫的人不过是个“女性向比男性向更明显”的“找抽受”,凭她对闻哲的了解,有轻微洁癖和完美主义倾向的男生是不会对这种“说话都要跷兰花指”的“俊美男”产生任何非分之想,别说非分之想,即使平时见到了都要饶路走宁愿迟到吧……

  可就是感到很纠结啊。这种讨厌的场景为什么被我看到。正沦陷在自己的怨念中无法自拔的季颜没有发觉“俊美男子”已经不知何时挪动到了她身边。不能用挪动……用飞扑比较合适一点吧……

  “啊啊啊——季颜救我啊!!你家那只要非礼我这纯情少年啊!!”眼前的人毫无分寸可言地手舞足蹈着。

  “什么叫‘你家那只’啊。” 季颜问。实际上,凭借季颜次次考试全班第二的卓越智商,这种寓意明显的句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什么意思。正如我们前文提到的,“表里不一”在季颜体内是呈隐性的。

  不可否认,季颜在听到“你家那只”这个说法的时候,心理的确小小窃喜一番。处于十四岁这种躁动又热血,LOLI又女王的年龄,青春期少女季颜和一般人一样也会偶尔犯花痴,而每当意识到花痴的对象竟然是“自以为是的男人”闻哲时,季颜心里的“第二自我”就会挠着墙说“啊啊啊啊——我怎么这么没出息——”不管怎么说,“美少年”闻哲,的确是个让正常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会有好感的,“自以为是的男人”。

  “你胡说什么~” 闻哲拖着“俊美男子”的后衣领往回走,而群众灼热的目光显然投放在“果然是攻和守啊”这一邪恶念头上,“你家那只”已经完全被无视了。相信不出一天,闻哲与其好友之间轰轰烈烈的“兄弟只爱”又会在出初二(2)班八卦界掀起BL浪潮。

  青翠欲滴的绿叶在窗外摇曳着灵动的身姿,清凉的阳光跳跃在女生纤细的指尖夏天微热的风拂过她已经长过肩头的头发。可是,闻哲,好象根本没看到自己一样啊。

  从初二的第一学期开始没有再剪头发,就让他一直长下去。现在已经过了肩。不再是那个傻气的蘑菇头了。虽然也有死党说“季颜你还是适合短发呐——很干练很强悍的样子!” 季颜笑了笑说“我喜欢长头发”。

  “呐!闻哲你说,季颜长头发好看还是短头发?我说就是短发吧?” 好友不甘示弱地转过头问闻哲。少年把数学书翻向新的一页,夏日和暖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渡了一层薄薄的光。

  “其实季颜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他抬起头,淡淡地说。

  一样什么?季颜问自己。

  即使是在初三,挑灯夜读的时候季颜也会在发愣的时候想起初二那句无疾而终的对白。或许闻哲当初无心的那句“对我来说一样”不过指一个单纯的意思。又或者,闻哲对季颜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根本无所谓。可还是想保留一丝幻想的余地。就算是在自做多情,也好。

  记得闻哲曾经“送”给季颜一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也说不上是“送”。大概是拿了哪个学科竞赛的名次,于是获得的学校奖励的笔记本。季颜看到闻哲手里有两个,就开玩笑地说“要这么多本子也用不完不如送一个给我好啦!” “那你挑吧。” 闻哲回答。想起来,也算是自己向他索要的吧。即使是这样,当朋友问起“这是哪来的笔记本啊好漂亮”的时候,季颜也会略带骄傲地说“闻哲给的啊”。

  “啊啊啊——不公平啊!我也要啊!”

  “你可以问他要嘛!”轻描淡写又带有炫耀的口气。这样的自己,真的显得……很讨厌……很虚荣啊。努力想验证自己在他的眼中是“与众不同的”、“非同一般的”。而事实到底怎样。季颜不愿意去想。

  初三升学考试之前,是让众人都捏一把汗的填报志愿。被老师轮番恐吓过的学生都不敢将志愿报得太高。季颜虽然成绩一贯优秀,但是还是在Z中和Y中之间举棋不定着。

  “不用说!闻哲绝对是报Y中的啦!十拿九稳哦!”

  “季颜也能上Y中吧?”

  “是啊!他们两个,绝对能上……”

  这样的对话,季颜也不是第一次听见。可是,Y中的分数线……真的很高啊。很想和闻哲同一间学校。如果可以再当同学——季颜望着正奋笔疾书的闻哲的背影,终于还是低下了头,什么都没有说。

  可还是忍不住走过问闻哲要报哪里。答案是不出所料的“Y中。”“你呢。”闻哲问。看样子也只是客套的反问而已吧。

  “Z中吧。” 季颜想要回答的是“Y中啊,和你一样。”可好端端的话到最后却和初衷完全相反。而她,也很想知道这样一来闻哲会说什么,会有什么反应。

  ——“季颜,你还是报Y中吧。”

  ——“我觉得Y中比较适合你。”

  ——“你绝对可以考上Y中。”

  ——“我希望你报Y中。因为想和你再做同学。”

  而闻哲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地回答“哦。”

  哦。一个简单的音节。就像呼吸或者眨眼一样简单的发音。因为你根本无所谓。我去哪里读高中,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也只是——随便问问罢了。但是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在自己才十四岁的时候,曾经很傻气的幻想过。

  在某一个盛夏的午后,恩,要有温度和亮度刚刚好的阳光,不至于出汗的温暖。

  要有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红绿灯,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来来往往的车辆。

  要有加了冰的可乐,怀里沉甸甸的书本,清爽的上衣和休闲的七分裤。

  要有被阳光照得微微泛红脸颊,自然又俏皮的笑容。

  那里还有一个少年,逆着光站在五步开外。

  就算知道不可能,就算自己在过后也会很鄙视地在心里说自己“唉——看来我真的是神经质过头了!”但是在下一刻,十四岁的季颜,还是会重新坠入自己的幻想里,把那些烂熟于心的细节描得更细。

  很像遇见你,在我最漂亮的时候。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期中考试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