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第一座清真寺每一座孤单的岛中冯宥对纪瓷说的夏天去看什么星,冬天去看什么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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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每一座孤单的岛吧诚邀各位新书《世上每一座孤单的岛》作者:已出版作品:这是一个关于救赎的故事。“每个人的记忆都是一条秘密通道,在时空的缝隙里安静而自由地穿梭。往事可以静默回味,只是再也无法往复重来。”【简介】美好纯粹的感情是暗夜里的光亮,十六岁的纪瓷给了林斐穿透内心禁锢的力量,青涩的却又纯真的感情是彼此青春里。直到朴娓蓝的出现,伴随着她的恶作剧,纪瓷对林斐的感情生出罅隙。失去了信任的感情仿佛失衡的天秤,在一场事故中,两个人的故事以分手终结。纪瓷怀念对方给予过的美好,但怀念背后又藏着误解与恨意。她也因此变成了一个活在黑夜里的人。五年之后,冯宥、路公子、宫九等人依次出现在纪瓷的人生里,有人融化了她坚硬的心,有人制造了庞大的迷雾,有人揭开了往事的真相。一切的纠结与矛盾,都在她重遇林斐的时候化为乌有,原来,在她心里最深处,旧日少年从未走远。只是,隔了漫长的时光,他们还能走到彼此身边吗……世上每一座孤单的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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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每一座孤单的岛》人物简介纪瓷——我不再畏惧暮色的到来,因为有人说,在抵达每一个晨曦之前,必要经过漫漫长夜。我只怕,那黑夜的尽头,没有你。林斐——我的命给她,我的心给你。冯宥——我愿做恒星,无论白天黑夜,无论你是否能看见我的光,但其实,。朴娓蓝——我从不畏惧黑夜,因为总有,虽然,我从不曾抵达黑夜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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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访。。很喜欢《世上每一朵哀伤的云》,当初看哭了。《世上每一座孤单的岛》还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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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两吧友谊长存么么哒!看过淡蓝蓝蓝的世上每一朵哀伤的云,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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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每一座孤单的岛(3)
发布时间: 21:48 来源:互联网 作者:小天使 浏览次数:加载中次
她抿着嘴笑起来,仿佛从来不曾觉得年华这样美。
前情提要:原来冯宥是纪瓷的老师,他一直默默关心着她。她生命中一些很重要的人即将登场,除了林斐,两个来自遥远且陌生的北方的少年和少女,让她心里生出一点新鲜的感觉。
回到急诊室,莫奈正高声地喊护士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
“莫奈你干什么?”纪瓷忙阻拦。
“消什么炎啊?我又没事,抗生素也不是好东西。”莫奈说着竟灵巧地跳下床,“饿死了,先吃饭去。”
“你没事啊?”
“今天试的戏是一场受伤戏,这不是血,是化妆师涂的颜料。”莫奈用湿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渍”,“我倒是真的救了路公子,但是那灯架子也只是擦了我的头皮而已。”
纪瓷不知说她什么才好。
不过是一场戏。
莫奈带着显眼的绷带和残存的“血迹”向外走,神情煞是壮烈,路人侧目。
一抬头看见值班医生,她又讨好地凑过去:“姜医生,给我开一张住院通知单吧,我怕身体有隐患,我想住院观察两天。”
“病房太紧张了,我还是建议你回去观察。”中年男医生说道。
“我打听过了,VIP病房还有空闲,我住VIP就好……”
男医生瞟她一眼,仿佛见多了这种情况,也猜透了她的心思,点点头:“下午去护士站拿通知单。”
费尽心思,不过是讨要一点路公子的“在意”。
纪瓷犹豫着,还是说出口:“我觉得路公子不像是真心……”
莫奈回转身看她,像看怪物似的,忽然又大笑起来,一把揽过纪瓷的胳膊,拖着她往前走:“傻姑娘,谁对谁是真心啊?你知道路公子他爸是什么人吗?影视公司的老总啊!”
纪瓷神色一黯。
“我倒是发现了,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莫奈亲热地掐掐纪瓷的脸,“喂!你发什么呆啊?”
纪瓷不是在发呆,她只是忽然觉得,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些无怨无悔付出真心的最好的时光,竟已经一去不回了。
她很想问问莫奈,你是否曾经真心地热爱过一个人,就算为他天塌地陷死一百次死一千次也无所畏惧,就算背叛了全世界也独独要忠于他一人……
但,纪瓷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每个人的记忆都是一条秘密通道,在时空的缝隙里安静而自由地穿梭。
往事可以静默回味,只是再也无法往复重来。
【第二章】旧日留香
纪瓷的好时光,从高一那年的初夏开场。
日光一点点变得灼烈,蝉声开始热闹起来。
在盥洗室清洗拖布的时候,程思薇忽然问纪瓷:“你和林斐在闹脾气?因为漫画书?”
“你们最近都不下五子棋了啊!你也不戳他后背了。”程思薇伸出食指在纪瓷面前晃了晃。
“哦。”纪瓷心不在焉的,“也没什么意思,懒得玩了,林斐那个人,闷得要死。”
“那叫有个性啊。”程思薇扁扁嘴,“你都不知道,你们下棋的时候,我就可以偷偷看他,他的睫毛特别长……喂!你干吗用那种眼神看我!”
纪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瞪着程思薇,只是觉得听她说起林斐的时候,心里有个地方很是不舒服。
当然不能如实地告诉程思薇,只好扮出一副姐姐样,苦口婆心地说:“程思薇啊,要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对男生千万不能有好奇心,一好奇就会分了心。”
“啧啧。”程思薇嫌弃地看着她。
纪瓷懒洋洋地说:“这是梁女士说的。”
“梁女士是谁?”
“我妈。”
她们对视着,终于双双大笑出声。
整个盥洗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纪瓷瞄了瞄门口,对程思薇挤挤眼睛,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支唇彩。她挤了一点,涂在嘴唇上,抿了抿,满足地笑起来,随后又给程思薇也涂了涂。
两个女生对着盥洗室那面锈迹斑斑的镜子,美滋滋地看来看去。
“是不是有草莓的味道?”纪瓷问。
“嗯,黏黏的。”
“不是该甜甜的吗?”
“果然化了妆会很漂亮,难怪许昕柔总偷偷地化妆。”程思薇嘟着嘴感叹。
上课铃突兀地响起来,纪瓷和程思薇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然后拿着拖布往教室跑。
虽然只是短暂的美丽一下,但心情莫名地好。
纪瓷喜欢那种粘腻的带着一点点甜的味道。
唇彩是朴娓蓝送给她的。除了一瓶润肤霜和洗面奶,她没有任何的化妆品。梁女士说小姑娘天生丽质,哪里需要化妆品来荼毒呢。但是朴娓蓝只用了一句话就给纪瓷洗了脑,朴娓蓝说:“哎呀,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会有男生喜欢你啊。”
纪瓷从前会对这种古怪理论不屑一顾,干吗要讨男生的喜欢啊。
可是,朴娓蓝把唇彩递给她的瞬间,她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背影,于是,鬼使神差地就接下了那支粉红色的唇彩。
朴娓蓝笑得像一只小狐狸。
她并不喜欢朴娓蓝。
还是春天的时候,梁女士突然向纪瓷和老纪宣布,楼上的阁楼租出去了。梁女士真是钻到钱眼里,那间阁楼破破烂烂的,居然还好意思向外租。好在,纪瓷家是老房子,楼上的阁楼是后来搭建的,有笨拙的铁质外用楼梯,即使住了人,也不会打扰纪家的。
老纪趁着周末把漏雨的棚顶修缮了一下,傍晚的时候一个男生就拖着两个大大的红蓝编织袋过来了,他有清秀的眉眼,但是衣服上有大块大块的深褐色油渍。
纪瓷抽抽鼻子,疑惑地对老纪说:“怎么有一股汽油味呢?”
纪瓷对油味特别敏感,很容易晕车。
男生的脸红了,讪讪地说:“不好意思,以后我会换了干净的衣服回来。”
他讲话不是江城的口音,有一点硬,像是北方人。
老纪忙摆手:“没关系,我身上也总有这个味,我是跑大货的,经常和你们修车行的小师傅打交道。”
纪瓷看看男生,也不过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原来竟然已经不读书了。
男生被她打量得不好意思,挠挠头,对老纪夫妇说道:“叔叔,阿姨,我叫江恩宝,以后还请你们多照顾。跟我一起住的是我妹妹,叫朴娓蓝,她晚一点会过来。”
看起来很潦倒的江恩宝,言行举止却彬彬有礼,一看就是梁女士喜欢的那种乖乖仔。
纪瓷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看书。不一会儿,楼上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大概是江恩宝在收拾阁楼。
纪瓷把耳朵捂住,矫情地对门外喊:“妈,我都做不好功课了。”
梁女士探头进来,讨好地安抚:“等他们安顿下来就好了,也就晚上回来睡个觉,平时都不在,一个月三百块呢,够你零花钱了。”
“妈你太财迷心窍了。”
“我不财迷怎么养你?”
“说不过你,我去买薯片。”
纪瓷找到了借口,得意地逃出家门。
三月的末尾,有梅雨的预兆,路灯下的青石板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汽。空气有一点阴冷。
纪瓷只穿了一件薄的长袖睡衣,在春寒中一路小跑,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跑过一盏路灯的时候,灯泡“啪”地爆了,纪瓷抬头看看,烧红的灯丝留下最后一点白色的光亮,然后瞬间陷入更深更深的黑暗中。
纪瓷向旁退了几步,猛地撞到人身上。
有女生尖锐的惊呼和玻璃瓶在青石板上碎裂的声响。
她又闯祸了。
女生掏出小小的手电,橙红色的光落在纪瓷的脸上,纪瓷条件反射地挡住眼睛。
“真是,你走路怎么横冲直撞的。”女生抱怨,似曾相识的口音。
随即,那束光落向地面。
“全死了吧?”女生怨念地喃喃自语。
满地的玻璃碎片,还有两尾红色的小金鱼安安静静地躺在水渍里。
“不好意思啊。”纪瓷蹲下来,看着那两尾死掉的鱼,有些难过。
她抬头看看女生,黯淡的光里,她只看得清她瘦削的脸部轮廓,但一双眼睛格外吓人,涂着浓重的带珠光的蓝色眼影,发型是束得高高的花苞头,偏偏头帘那里有一绺染成了灰白色。
纪瓷忽然有些怕,小脑袋里非常应景地闪过以前看过的恐怖电影。
“真是太对不起了。”她重又说了一句,然后起身,拔腿就想走。
一只手扯住她的马尾辫。
“赔钱。”很冷静的声音。
“哎哟,你松开手啦!”纪瓷被她扯得直疼,向后倒了几步。
“你撞碎了我的鱼缸,害死了我的鱼,当然要赔钱。”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走路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么黑,我怎么能注意到旁边有人啊。”纪瓷嘟囔,但底气不足。
“赔钱。”女生加大了手劲,扯得纪瓷头皮生疼。
“好啦好啦,算我倒霉。”纪瓷不情愿地把捏在手心里的十块钱交出去。
女生这才作罢。
她身上所有的家当就是那十块钱。纪瓷心里很恼火,但又理亏,只得憋着一股闷气往家走。
她穿着一双拖鞋,一路发出又急又快的“吧嗒吧嗒”声。身后总有个影子紧紧追着她,走得无声无息,但又紧追不放。
她心里怕极了,索性跑了起来。到了自家门前,才停住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听得阁楼的小窗户传出江恩宝的声音:“娓娓,是这里。”
身后的影子从纪瓷身边走过去,纪瓷转头,刚好看到一个充满鄙视的眼神。
就是那个被她撞翻了鱼缸的女生。
这是纪瓷和朴娓蓝的第一次遇见,以至于她对朴娓蓝的第一印象非常不美好。
她回到房间几分钟之后,楼下响起脚步声。她趴在窗前,看着江恩宝和朴娓蓝拿着扫把走了出去。
她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直到他们又打从夜色里走回来。
两个来自遥远且陌生的北方的少年和少女,让她心里忽然又生出一点新鲜的感觉。不知道,他们会给她平静了十几年的人生带来什么改变。
第二天一大早,江恩宝带着朴娓蓝来和纪瓷打招呼。
纪瓷背着大大的书包正要出门,朴娓蓝对她笑起来,她只觉得那个笑有点像小狐狸的笑,狡猾且得意。
只是,朴娓蓝的一张脸和昨夜不同,干干净净的,像一朵清水芙蓉,五官很精致,尤其是眼睛最漂亮,头发束成两个麻花辫,乌黑柔顺。
梁女士对这样的女生很满意,拉着朴娓蓝的手说:“你和我们家纪瓷一般大,会成为好朋友的。”
朴娓蓝甜甜地说:“阿姨你看着比我年轻多了。”
梁女士显然很受用,客套地说:“嘿呀,我哪里还年轻,只是擅长打扮而已,我们做保险这一行的,天天和客户打交道,必须要讲究仪表啦,这是对客户的尊重。”
纪瓷看不下去,厌恶地咧咧嘴,随手抓了桌上的牛奶,说:“我上学去了。”
经过朴娓蓝的时候,她貌似无意地用书包轻轻撞了她一下。然后眉头挑挑,心里生出些小小的满足。
昨夜打碎鱼缸的青石板路,已经被那对兄妹打扫干净了。
她停了一下脚,心想,那个哥哥还是不错的。又一转念,为什么是兄妹但是又不同姓呢?为什么小小年纪就从北方来到南方,而且还不和同住呢?一时间,她心里又充满了好奇。
那些问题过了很久也没有解开。
朴娓蓝对她倒是相当的自来熟,偶尔会在周末不请自来地进她的房间,要么翻翻她的衣柜,要么躺在床上听她的MP4。
纪瓷很恼火。
“朴娓蓝,你别乱动好吗,我还要学习呢!”
“哦,那你快点去看书,我不用你陪的,我躺在这里就好。”朴娓蓝拿下一只耳塞,看起来非常善解人意地安慰纪瓷,然后又自顾说道:“能上学多啊,纪瓷啊,你要好好学,考个名牌大学。呵呵,那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
隔一会儿,她又嘟嘟囔囔地说:“但是我也很用功啊,你都不知道我进步有多大,我刚进美容学校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被人家笑,现在我水平不错啊,估计结业之后进大的影楼当化妆师没问题。纪瓷啊,等你结婚,我给你化妆。”
纪瓷被她吵得直烦,却第一次没有生气,她迟疑地问:“朴娓蓝,为什么你要读美容学校,为什么不读高中呢?为什么你们要出来租房子住呢?你们为什么搬来南方住呢?”
朴娓蓝露出招牌的小狐狸笑容,半嗔半怒地说道:“你是问题宝宝啊?好好学习,别溜号。”
分明是你一直在让我溜号,纪瓷心里说道。
却又明白,有些事情她不想告诉自己。包括江恩宝,即便是老实得有些木讷,但是也同样谨慎地不向外人透露任何关于他们兄妹的信息。
朴娓蓝抓起纪瓷床头的学生证:“你是十月出生的啊?比我小半岁呢,以后要喊我姐姐,不要直接喊名字,多没礼貌。”然后,又信手拿起纪瓷的笔记本,“好深奥啊,看都看不懂,林……”
她话音未落,纪瓷一个箭步窜过去,抢下了她手里的本子。
“嘻嘻,我看到了。林斐。”朴娓蓝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笑盈盈地坐起来,“林斐、林斐,是男生的名字吧?”
纪瓷不说话,脸都红了,指着门外说:“快出去吧,我要做功课。”
“OK。”朴娓蓝做了个手势,二话不说开门走了。
纪瓷不安起来。
朴娓蓝不会出去乱讲吧?
那页纸上,写着物理课的课堂笔记,但是空白处却又写满了林斐的名字。是无意识写下的,直到写满了一整页,她才回过神来,但是又舍不得撕掉。
一切都是从夏至开始。
昼与夜的比例开始倾斜,白天渐长,而夜晚短暂。
纪瓷的小星球也由此微妙地开始旋转,总是倾向有日光的那一方。
而日光,就在林斐的身上。
不知不觉就形成了那样的习惯,早晨进教室的时候,第一眼望向的会是林斐的座位,每每看到那个男生安静又孤独的身影,心里就会很安定。上课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会微微地出神,看风吹动他的发梢,看夏日的光在他的白色衬衫上一点点移动。即使在和别的同学吵吵闹闹,耳朵里也不会放过他的任何声响,他微微的咳嗽、他轻声读单词的音节。
但是,却不再去戳他的后背,不再主动和他说话。
忽然变得怯懦。
纪瓷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害怕“江头”和“江尾”的距离?害怕被林斐嘲笑?被所有人嘲笑?还是害怕心里这种如野草一样疯狂蔓延着的奇妙的情绪。
渐渐,就发现此时的林斐与旧日印象里的林斐有许多的不同。
他并不是一个百分百的模范生,有时候他会躲在教科书底下做数独游戏。自习课上他总是奋笔疾书,其实不是在做功课,而是在写小说。纪瓷在垃圾筒里拣到过他的手稿,很潦草,但是大抵看得出是一个故事的片段。课间的时候,他喜欢站在窗户前望着远方,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能听见他吹的口哨声,低缓又忧伤,是很陌生的调子。
纪瓷最重要的发现是,林斐怕水。
为了配合学生安全月的宣传,体育老师开了几节游泳课的教程,林斐一节也没上,找各种借口请了假。有一次二楼的盥洗室水管裂了,满地都是水,校工搭了简易的通道方便当天做值日的同学,可是林斐毅然决然地拎着水桶去了三楼。
当然,这是纪瓷的猜测。
她觉得自己像个福尔摩斯,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那个叫林斐的少年。仿佛,他是她一个人的通缉犯。
真是要疯掉了。
然后,朴娓蓝又来敲门。
纪瓷真是忍无可忍,她把物理书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打开门,朴娓蓝却径直把一支唇彩递到她面前,笑着,像巫婆一样蛊惑她。
“哎呀,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会有男生喜欢你啊。”朴娓蓝说。
那个巫婆看透了小女孩的心思。
纪瓷咬咬嘴唇。
她一直向往着这些美丽的东西,唇彩、指甲油、睫毛膏。似乎知道,它们能让灰姑娘拥有魔法。
朴娓蓝把唇彩又往她面前递了递,她终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多少钱,我给你。”
“啧啧,不是名牌啦,我们上课用的,送你啦。”朴娓蓝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眨,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小声说道:“纪瓷,你衣柜里那件白色的裙子借我穿好不好?明天我们班要去影楼参观哦。”
她就知道朴娓蓝才不会对她那么好。
朴娓蓝想捏她的脸,她敏捷地躲开。那女生眯眯眼笑道:“其实我们俩挺像的,个子啊、胸围啊、腰围啊……如果你的脸也能像我这么漂亮,我们就是双生花了。嘻嘻,以后我们换衣服穿吧。”
真的很让人讨厌啊。纪瓷想。
但是那天晚上,纪瓷涂着唇彩躺在床上的时候,怎么都睡不着。她打开窗,看见半天的星星,闪烁明灭。夜风吹着她的嘴唇,那种粘腻感更强烈,带一点甜甜的香气。
她抿着嘴笑起来,仿佛从来不曾觉得年华这样美。
物理小考的成绩出来,纪瓷比及格线多了一分。
林斐默不作声地转过身来,把漫画书递给她。她瞟了他一眼,继续趴在书桌上假寐,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
忽然,林斐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伴随着清清冷冷的声音:“好小气啊,为了一本书,竟然一直都不和我说话。”
他的手指明明是凉的,可是纪瓷觉得自己的额头被穿透了一个小洞。而且,那个洞正在无限扩大,一点点侵蚀着她的大脑,以至于整个人都变得空空洞洞的,脑袋里白茫茫一片。
她仿佛由假寐进入了真死的状态!
直到程思薇从外面跑进来,一掌拍在纪瓷的后背上:“还睡,上课啦!”
语毕,铃声响起来。
纪瓷猛地坐直身体,像是被程思薇吓到了似的。程思薇“咯咯”笑起来。她哪里知道,此刻的纪瓷,心里万马奔腾。
接下来的一节课,纪瓷一直处于混沌状态。
她时而盯着前面的男生发呆,时而摸摸自己的额头。渐渐,那被男生食指轻触过的地方像是有光发散出来,好像,原本模糊不清的小世界被照亮,变得通透。
她不由莞尔。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干吗要苦恼呢?
随即一个粉笔头“嗖”地落在她肩上。
“纪瓷啊,笑什么呢?”老班慢悠悠地说着。
“觉得高兴就笑了。”她眯着眼睛,咧咧嘴。
“嗯,看来神游的还挺美,上来活动活动,把板书擦了。”
全班哄笑。
纪瓷特别利索地擦了黑板,返回座位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地瞟了林斐一眼,那男生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书,全然没察觉她的注视。
原来程思薇说的没错啊,他即使是怪咖,也是特别迷人的那种怪咖。
纪瓷长出一口气,在座位上坐下来,脸上仍是带着笑,浅浅淡淡的,美不胜收。
那节课之后,纪瓷多了一个绰号,班里的男生们都喊她“纪呆”。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多美。
她乐呵呵地伸出手,用食指戳了戳林斐:“大神,好久没下棋了,来一局呗。”
林斐回过身,看着她,挑挑眉,但还是一言不发地拿过了纸和笔。在他低头的一刹那,她似乎看见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
下午的时候开始下雨。
初夏的南方小城,雨季最让人觉得冗长无奈。江城地势本就低洼,雨水稍一丰沛,脆弱的排水系统便会崩溃。
纪瓷却是极喜欢下雨的,喜欢日光隐去之后的湿润,喜欢植物枝叶间沁满丰沛水气的美感。
放学的时候,学校那条年久失修的柏油路已经积了大半的水,校工在积水当中铺了些青砖。
林斐打着一柄黑色的伞,站在积水的边缘,单手插在裤兜里,久久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纪瓷做值日,从教室出来得比较晚。她踩着脚踏车从车棚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一幕。
她眯着眼睛,望向他的背影,挺拔修长,像树一样。
似乎,也猜得到他这刻的犹豫,是真的怕水吧?可是为什么会怕水呢?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唇彩,抹了一点,抿抿嘴唇,希望借此增加一点勇气。然后,她的身体向前倾,加速骑了几下,到他身边又拉住脚踏车的手闸,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唔,好多水哦。”纪瓷没话找话,“不如,我载你过去?”
林斐微转头,看看她。
而她微仰头看着天,淡青色的天,有细细的雨滴落在雨衣的透明帽檐上。其实,是不敢看那个男生的脸,想象不出他的反应。
“好啊。”很淡的回答,照例是没有什么温度的语气。
感觉到身后的重量,还有微微的温热的气息,纪瓷紧张了抿了抿嘴,甜甜腻腻的味道,在雨天还显得有些凉。
她骑得很小心,但嘴角的弧度还是不由得一点点扩大。可惜,她看不见身后的男生,紧闭起来的眼睛。
纪瓷觉得那段路实在是太短了。
在大门口,林斐跳下车,淡淡地说:“谢了。”随后就向公交站走去。
她慢悠悠地骑着,跟在他后面,忽然鼓起勇气问道:“大神,你为什么怕水呢?”
林斐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看她,脸上有说不出的高傲:“因为怕弄脏鞋子。”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纪瓷的预料,原来并不是因为怕水啊……她恍然地点点头:“哦……原来你是有一些……洁癖……”她慎重地用了这样一个词。
他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傻瓜。”有一点轻蔑的味道。
“唔?”她并不是听得太清。眼皮抬了抬,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柚木色伞柄上,木头做的,她年纪尚浅,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木头,但看起来很精良。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是我外公亲手做的。”
有公车开过来,林斐快走几步上了车。
纪瓷扭头看着落满雨的车窗,依稀看见他的影子晃了晃,在靠窗边的位置坐下来。她只模糊看得见他的侧脸,心内想到:“程思薇说的没错,他是挺好看的。”
男生忽然扭头看了她一眼。
随后,车子就开走了。纪瓷站在那里,回味着他的最后一瞥,心里有些遗憾,因为似乎看见他笑了,但是她来不及辨识那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
但心情因此欢愉。
纪瓷一路哼着歌,骑到巷子口的时候,遇见江恩宝。破天荒地,她主动和江恩宝打了个招呼。虽然他们成为邻居已有个把月,但江恩宝闷得很,纪瓷也鲜少和他说话,要不是他妹妹朴娓蓝太过热情主动,她与那对兄妹是不打算有什么交情的。
朴娓蓝站在阁楼的露台上,裸着胳膊,举着一柄透明的塑料伞,手上的指甲油鲜红鲜红的。见纪瓷骑车过来,咯咯地笑着说:“纪瓷,你今天有什么好事吗?怎么小脸蛋红扑扑的呢?”
难得纪瓷不厌烦她的调笑,只抬头,笑着白了她一眼。
萧晗:我心中的“岛”(3)
江恩宝和朴娓蓝从北方来,租住在纪瓷的家里。纪瓷无法知道,在未来的岁月里,那个笑得像小狐狸似的,又很大胆的少女,会给她带来怎样的遭遇。有时想,人和人之间,有的成为朋友,有的成为敌人,都是命运的安排。而朴娓蓝的性格可能在你看来,你会有些讨厌她。因为有心机的女孩终究不是讨人喜欢的,她有意无意中做出的一些选择,却改变和影响了很多人。
小说里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有着鲜明的特点,他们不一样,却都有一样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有过往的秘密。背负着沉重的往事,都想重新上路。
所以,人这一生,大概就是一个自我救赎的过程。有的做回了自己,有的继续迷失,有的却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来过。所以,珍惜当下,做好当下每一次正确的选择,才不至于枉费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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