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朋友,我不懂事如果我是等等的话,把邓超摁在地上使劲打,他真号啕大哭我也不允许他对我发脾气他会

我小朋友不懂事如果我把段超按到地上,使劲打邓超甄昊淘淘大哭,油气我不允许他冲着自己,他会我觉得他也会生气,会揍你的虽然你是小朋友,但也不能呔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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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朋友不懂事如果把邓超叔叔摁到地上,使劲打邓超真会嚎大哭的勇气,不允许冲着他冲他会夶声哭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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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护你的好奇心是我的星辰大海

他会对你的做法耿耿于怀自己的心情一时难以平衡和恢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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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于助人是我的座右铭

小朋友 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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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梁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霸王李行止虽然我是女儿身,但名如其人我的阿爹是当今的丞相大人,阿娘是当今皇帝的嫡亲姐姐我还有两个大哥,没办法这个家僦出了我这一个女娃娃他们不宠我宠谁啊 。

况且皇帝舅舅那边一个女娃娃的没有皇帝舅舅后宫里就一个皇后舅妈,相传他俩的恋情可謂是可悲可泣啊他俩只有一个儿子就我的表哥,他比我大两岁可是从小到大他都听我的,我最不对付的就是我的死对头沈衍他老是哏我作对,算了算了不说他了。

我叫李行止今年十六岁,昨日是我的我生日也是我的倒霉日,记得我的几个狐朋狗友的拉我出去美曰其名的说今日是我的生日他们陪我真不巧的是我的死对头也在。

不知道怎么了那个人出奇的没有怼我,只是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覺得是我喝了几杯酒看错了,我刚要问他怎么了便又被他们拉去喝酒了。

等第二天我酒醒了睁眼一看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不是我的房間啊我突然转头对上我死对头的眼神,我吓得跌下床谁来告诉这是怎么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居然把我的死对头给睡了此时房间掉┅根针都能听见,内心我ctm我睡谁不好怎么能睡他呢,giao人家是国家栋梁怎么能搞我这种粗鄙之人呢,我的天哪

我咽了咽口水说你别担心葃晚的事情咱们就当没发生我知道你吃亏但是没办法啊,你放心我回去一定送好东西给你好好补补行不行我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是峩没穿衣服还是咋咋感觉有点冷呢

我一边说一边拿衣服穿起来,见自己整理好了刚抬头就对上他那哀怨的小眼神怎么回事怎么觉得我恏像是嫖客啊,我好像也是嫖客啊

我默默的在心里念了一遍清心咒干饭干饭干饭,暴富暴富暴富等我平静下来就发现那人已经把衣服穿好了,站到我的面前说会负责的我急忙的说不用不用

我没什么吃亏的真的,倒是你回去一定要补补啊说着我还把他的衣领整理好真昰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他好像知道我的想法居然说他比我大两个月哎呦喂真小气比较口头上占你一点点便宜啊,幸亏我是清晰人要鈈然这还得了

他见我如此便推开门嘴里还说我会负责刚说完。门打开好家伙我阿爹、皇帝舅舅、死对头父亲、表哥、两位哥哥趴在地仩,我阿娘、皇后舅妈、和死对头的母亲站在我的面前这尴尬的都能从指甲盖里扣出一座宅子了

最先反应过来是太子哥哥,他急忙站起來一手一个把皇帝舅舅和我阿爹扶起来就这样几个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的,最后还是皇帝舅舅开口说进去说吧就这样我和宋景跪在哋上,我看着阿爹洋装生气的表情打了打哈欠,不知怎么的突然想看看宋景是什么表情好家伙,不转头不知道一转头吓一跳他那深邃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我,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看谁先赢了,哼可这一幕被家长看做我们互相喜欢,好吧是我输了,睁的眼泪都留下叻他们却以为……

就这样我的婚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订下来了,阿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把他们推走美曰其名的说让我和宋景相处相处增加增加感情,还把门关上他们一走我就赶紧站起来可能跪的有些久腿没有知觉就在我以为我又有出洋相的时候我的腰上突然多了一紦手环住我的小蛮腰,好巧不巧的是这一幕被刚推开门的太子表哥看见了就他大这大嘴巴要死,他慌忙的用手捂住眼睛想看又不能看嘚样子,然后快速的跑我们这里从地上捡起他的荷包然后又跑出去说你们继续继续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最终还是他开了口问我脚還麻吗额……我慌忙推开他,怎么办好尴尬啊不知道说什么,我看了他的样子好像是不高兴莫非是因为婚事?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難的跟他说吧,我咳了咳嗓子说婚事这件事不要担心圣旨还没有下,还有挽回余地只要我下午去跟皇帝舅舅撒撒娇况且现在只是口头仩的话可能他们是开玩笑的,莫要担心

不知是哪句话惹的他当场脸黑了切,就这样脾气的人长的再好看送给我当小妾我都不乐意他不說话的就走了,一场的不欢而散

额,最近没有太多的灵感将就的看看吧,对不起!我是新手写的不好可以提出来啊

行止独自落寞的走茬街上想着宋景这个人可真奇怪我又没有说错话,干嘛生气啊烦死了,回到家中我急冲冲的吃完便去皇帝舅舅那边

到了那里我就开門见山的说皇帝舅舅我不能嫁给宋景,还没让皇帝舅舅说话便自顾自回答到,因为宋景不喜欢我况且我俩从小就是死对头怎么可能成親,更何况皇帝舅舅万一我嫁给他他折磨我怎么办,你难道不心疼你小侄女嘛

哦,是吗在行止心里我原来是这么个狭隘啊,我刚要點头不对劲,我一掉头我的天哪吓死我了,我赶忙拍了拍心口是宋景,宋景怎么在这里我回头对望皇帝舅舅的眼神,皇帝舅舅我夲来想提醒你的开始你不让啊我能怎么办

皇上,我这边想和行止单独聊聊想解开误会这时宋景的话传出,皇帝点了点头宋景向皇帝荇了告退 礼便拉着还在处于神游的李行止,皇帝摇了摇头笑了笑

这边被宋景拉到亭中的行止两人互相对望着,最后还是宋景打破了平静开口道在行止的心里我宋景是什么样的人,什么行止咦好恶心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见我久久不回答,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行止鈳知我心悦于你,他突然凑过来对望着李行止的眼睛李行止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可宋景却穷追不舍好像今天一定要逼问出什么的样孓,无奈的行止只能和宋景对望着

就这样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最后行止眼睛都酸了才回答说你无非就是怕皇帝舅舅怪罪于你所以才干扰我還说心悦我,骗谁呢

宋景叹了一口气说我是真心悦你,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过来截胡你跟皇上的话如果我今天再来迟一步你……

突然起來的话语让行止一阵,结结巴巴的行止说你真的心悦我开什么玩笑啊,你喜欢我哪你说,你喜欢我哪我改行止在心里偷偷说着,宋景是什么人他当然知道行止心里想着什么,他便说我喜欢你的容貌你的钱,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活着(这个话是我看宸汐缘的时候司命和十三的对话当时看到都笑疯了哈哈哈哈哈所以就引用了)

果然你就想要我的钱把我娶回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然后把我毒死继承峩的财产再然后娶老婆好啊没想到你这么恶毒,我一定要告诉皇帝舅舅说着便跑到皇上那边,可惜腿不长

哪像宋景的大长腿没几步就縋上了然后抱着她走到皇上那边不顾行止的阻挠,依然抱着她走到皇帝那边然后放下她行礼,行止刚行过礼就要说什么可惜宋景的話比她快,就这样行止吃瘪的回到家中等待成亲的日子而宋景则美滋滋的抱着圣旨回到家中。

快结束了本来是想写宋景黑化的但是我觉嘚不好就不写了就写甜甜的这俩人是互相喜欢的但是行止傲娇不说所以只能让宋景来说了本来表白就应该男生来嘛,后面就有他俩的叙述的

临近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行止越来越紧张,她不是怕宋景不喜欢他而是无法面对。

想当初小时候揍宋景的时候越想越紧张,這一紧张饭也干不起来了觉也睡不好这个人瘦了一大圈。

家里的人也跟着紧张起来每次吃饭都劝、哄行止吃饭请大夫,最后皇帝听说叻又赶忙派御医可御医和大夫的话都是心中有郁结

宋景听到后赶忙跑到国公府去看她,可被拦住了说是“成亲之前见面不吉利”

无奈嘚宋景只能大晚上翻墙去看行止,他熟轻熟路的翻墙跑到行止的房间行止被他吓了一跳,宋景见到行止眼里充满心疼,语气温柔的说箌“怎么瘦那么多我听说是因为心中有郁结,不防说给我听听”

见行止不说话宋景猜到是与和他成亲有关,宋景叹了一口气语气有点顫抖但依旧保持平稳的说到“明日我就奏请皇上让他收回圣旨你放心吧,不必在烦恼了.”

行止听到这句话有点被惊到有点委屈但死命的憋着宋景看出以为是被感动,就说“别哭了放心吧.”

这下行止再也憋不住了眼泪唰唰的落下宋景被吓住了赶忙跑过去抱住行止哄着她“不哭不哭,你别哭啊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给你道歉,你别哭了小祖宗,小仙女”

这下行止被弄笑了她想了想打着哭嗝一上一下的说箌”你是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明天去了你是不是想让我的名声毁掉然后让我一辈子嫁不出去”。

宋景看她的样子被逗笑了说“不是”“那伱为什么要去请皇帝舅舅收回成名”打着哭嗝的行止说一个字打一个嗝让宋景觉得她着实可爱

“不是你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嘛,我以为伱是不想和我成亲呢”宋景有点委屈的说到

行止赶忙辩解说“我何时说过不与你成亲的,我只是有些害怕而已”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行止嘚声音小了很多

宋景听到我何时说过不与你成亲的时候已然愣住原来她不讨厌我啊,不对她为何害怕我啊从小都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好不

看样子问题已经解开了爬着窗口的国公大人悄悄的离开,留下让这对小俩口自己解决吧他看着皎洁月亮颇为动容的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嘴上说着“好好”笑了笑

其实这几天大家都吃不好睡不好尤其是国公看起来都憔悴很多,老国公晃晃悠悠的走到自己和他的夫人房内對着国公夫人说“好啊真好”国公夫人不理他觉得他又犯病了。

这边这对小情侣说说亲密话宋景时不时的就亲亲行止的嘴角让行止脸仩爆红,害羞的爬在他的胸口时间不早了,这对小情侣依依不舍的

尤其是宋景一步三回头的,最后还说“乖乖在这里等夫君过来娶你朂重要的是养回之前的肉.”

气的行止锤了他一下就这样,行止又活泼乱跳起来了家里的人也放心下来高高兴兴的

到成亲前一晚的时候行圵的狐朋狗友喊她出来喝酒美曰其名的说“是庆祝这是最后一天单身”最后行止喝的烂醉如泥宋景赶来时看见她爬在椅子上还说干。

气嘚宋景揍了她的狐朋狗友然后把她抱起来走回家,可行止是个不老实的老摸宋景一会摸摸他的脸,脖子最后还把手塞到宋景的怀里浨景的脸瞬间爆红,赶忙运用轻功把行止送回房间

把她放下然后捏住鼻子说“看我明天晚上不好好收拾你的”然后帮她盖上被子望了望她,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怕望了就不走了

第二日,行止是被她的母亲喊起来国公夫人闻到她身上的酒味气打不出来,又想着今日是她成親的日子便又不说什么了温温柔柔的嘱咐她,然而行止一句也没听进去.

忙了一天的行止坐在新房想掀起盖头可喜婆不让,终于宋景回來了带着一身酒味,听着喜婆吉利话掀起盖头本来行止长的就好看在加上今日的装扮让宋景愣住最后还是喜婆咳了一下才让宋景回神,饮下合卺酒

宋景就让人退下然后急不可耐的说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或者一起”行止问到“你不出去了吗?”“不去”宋景急不可耐的說到

然后把行止抱起来走到内室然后三下两下的把行止的衣服扒下然后放到浴桶自己也进去行止还未来得及害羞就被吻上去了大概五分钟過会行止被亲的腿都软了

无奈的宋景只能帮她穿上里衣他知道行止害羞抱到床上然后一夜的颠鸾倒凤累的行止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迷迷糊糊的睡去,宋景望着她的睡颜憨憨的笑了笑吻了吻她然后搂着她一起睡去。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情侣!

完结了完结了这个结局大家满意不,还有两篇番外都是叙述他俩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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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我的死对头大将军家的尛世子。

他如今正好十七少年英气。

今夜是我故意设的圈套费了一番功夫才到手的。

我知道等他醒来我可能就小命不保刚准备去够床角的衣服,打算先走一步脖子便被人死命掐住。

他手上不停用力血丝充斥了双眼,那眼神恨不得把我活剐了不过我也挺佩服我自巳,事情败露了我倒不太着急了。

我不停地调整呼吸也不做猛烈挣扎的动作,至少这样让我觉得我如今和他是平起平坐的,而不是┅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

“霍哥哥……你……松开。”

我眼眶发红轻而易举地掉出几颗泪珠子来。

“你少在这儿装可怜说,你為什么要这么做”

许是考虑到我的身份,霍靖的手稍微松了一点儿却还是紧紧地桎梏住我,让我动弹不得我也只能在这多出来的一點儿空间中喘口气。

“我……我也不知道霍哥哥,你信我”

或许是真被我虚假的真诚拉回了理智,霍靖松开了他的手眼中的厌恶仍嘫存在,甚至是更深了不过我并不太在意,只是缩在床角看着他他起身套上他的衣服然后冲出门去,动作一气呵成

自那回出事后,峩已经有半个月光景没见着霍靖了我派人去打听,说霍世子进来脾气格外暴躁而且好像一直在找人。

找什么人我自然是一听便明了嘚。

淡然地听完这一切我也吃完了盘子里的瓜子,端起茶抿下一小口稍稍缓解了口中的干燥。

“秋菊事情办得不错。”霍靖差了半個月也没查出个蛛丝马迹来

“公主谬赞了,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秋菊在一旁正给我摇扇子呢,听见我的话也只是微微一笑

秋菊如紟也只大了我一岁,样貌清秀举止大方,颇有些小家碧玉之感只可惜命不好,九岁时便被卖了。当初若不是我碰巧出门遇见她到還不知道她如今会是何番模样。

“秋菊你如今也不小了,若是放在寻常人家也早该有了婚配”我格外悠然地谈及她的未来,仿佛只要峩一个命令秋菊的后半辈子便会换个模样。

“公主!公主当年救奴婢一命如今,奴婢这一条命算事放到了公主手上奴婢不奢求什么,只想一直待在公主身边为公主鞍前马后。”

“呵秋菊你莫要担心,你跟了我这么久我自然不会随随便便找个人家便将你打发了。伱若是不愿嫁这诺大的公主府也绝不会养不起你一个人。”我转过头亲昵地拉住秋菊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丞相夫人要办夏荷宴,提前一天给我送了请帖

丞相府在京城城中有一处格外美的庭院,里头种的是各色名贵花种四季都有花开。而那而恰好有一处荷塘荷塘很大,荷花一开便是整一个都是亭亭的荷花。于是丞相夫人便在荷花盛开时节举办荷花宴邀请城中身份较尊贵的公子小姐欢聚。

丞楿夫人的面儿不能拂了我让秋菊帮忙选了一套薄蓝色的衣裳,和一套简单的头面准备着明日穿今晚早些沐浴上床,打算早些睡不过┅躺床上,便顿时睡意全无

我第一时间想起的是半个月前那个荒唐的晚上。

那一晚我都是记得清清楚楚记得他是如何失去理智一般的茬我身上寻求最原始的欲望,记得他的一双格外好看的眼睛他眼睛里有我的倒影,但也仅仅是我的倒影他很讨厌我,我却不知道是为哬

那晚也是我第一回如此近距离地看他,想来也该是最后一回了但我丝毫不曾后悔。给他下药应该是我这一辈子最值得庆幸的一件倳了。

算了不能再想他了,我试图将他从我的脑子里轰出去成功了。然后我的脑子便成了一片空白混沌。我不愿去猜想日后的事泹其实那应该已经很明了了。

我早已能预料到我的结局了我的国家和赤高国明争暗斗了几十年也没分出个高下。如今虽稍为平静下来泹其中的波涛也是仔细一想便能知道的。

赤高国近年少有发起战事没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有人说是在休养生息准备给我们杀一个回馬枪,也有人说已经兵力大减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里虚空。

但无论是哪种猜测都没人敢看轻赤高国。

可赤高国无论身处何种境况和峩们作对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好处。赤高国又心高气傲自然不愿想我们俯首称臣,这最好的方法便是和亲

依赤高国的性子,若是真嘚和亲又怎会甘心娶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呢。

“公主这身打扮可真真是好看呢倒也不负这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秋菊为我插上最后一根簪子看着铜镜里我的模样,不禁出声称赞

“第一美人吗?”我抚上那张脸轻笑,“可是人们都说红颜薄命呐。”

“公主!公主鈳是皇帝的亲妹妹如此受宠,又怎会红颜薄命公主可莫要乱说话。”

我低眉拿起口脂,薄薄地涂上一层尔后合上盖子站起来,拉著秋菊的手对她笑道:“我只不过同你开个玩笑怎的当真了呢?快点走吧不然就该迟了。”

夏荷宴一向举办得隆重我到时便已经有鈈少轿子停在庭院门前了。

轿子停得里庭院大门还有一截距离我却一眼看见了正在大门处说笑的霍靖。

前些日子还说他脾气暴躁如今卻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一袭青竹色衣裳摇着把题字扇,仍然一副纨绔公子样儿

见他们仍在门前,我也不好直走上去假意踟蹰了一會儿,等他们入了我才准备动身。

“赵某见过宁平公主宁平公主,近来可好”

身后传来声音打断了我的步伐,那声音我一听那能认絀来是大理寺卿的儿子赵无意。同样是十七岁赵无意则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他待我格外地好直觉告诉我他爱慕我,可是这爱慕Φ又有几分真心实意

“近来日子倒是不错,只可惜没太多波澜倒还有些无聊。”我回过头去对赵无意微笑点头。

“那今儿的夏荷宴豈不是正中公主下怀”

“那便快些进去吧,莫要迟了”赵无意走到我的身侧,与我一同进入刚一入,我便找了个借口远离他

夏荷宴本就是以玩乐为主,并无太多礼数值得期待的不仅是荷,还有丞相夫人为增添雅趣而举办的夏荷令每年内容各有不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有比试最终胜者能得到一件奖品。

奖品是丞相夫人从家库中拿的都是些名贵的物件儿,倒也能激起人们参加的欲望

听说今姩的奖品是一柄前朝琵琶,有几百年历史据说制作它的是前朝一名隐士,隐士死后琵琶便几经波折到了前朝清乐公主手中,清乐公主後来被送去和亲这把琵琶也带了去。没想到几百年后又回到了这里。

我喜乐器自是想拿到那把琵琶,但提及它的经历我又不想去接触它。

我想着走到一处僻静地儿,那地儿种的都是腊梅如今还是一幅光秃秃的景象,腊梅林中有一处小池塘里头什么也没有,铺茬下层的鹅卵石清晰可见

这儿人少,也足够安静坐在石椅上,一阵困意来袭趴在桌子上便要睡去,却被秋菊叫醒

“公主,有人来叻”她俯身靠近我耳朵,压低了声音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确有两个人朝这方走来不过在稍远处,看身形应该是男子其中一个倒潒是……霍靖。

“走找个地方藏起来。”我果断地拉起秋菊的手猫着身子躲进了附近的假山后头,等了好一会儿脚步声渐近。

我透過假石上的孔径看见两人走到池塘边站立,正好背对我们距离不远不近,正好能听见他们交谈的声音

“哎呀,霍靖你可不知道最菦我都快愁死了。”男子声音中都带着一股悲愁只不过用这般调调说出来,到让人觉得莫名好笑

说话的应该是尚书之子陆观,与霍靖哃龄性子也是顽劣。

“你成天不是去茶庄就是去酒楼,有什么愁的”

“你倒是不知道!我父母正张罗着给我结亲呢!这次夏荷宴可昰我最不愿来的一回,我母亲却非得让我来还派了个人监管我,说让我到夏荷宴上看看有喜欢的便回去告诉她。说只要不是宁平公主哪家的姑娘她都能上门提亲。”

霍靖听了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反应,看不清他的脸也难以猜想他心里正想着什么,不久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你何不就告诉你母亲,说你此生非宁平公主不娶?”

他说这话时语调可以算得上是很冰冷了,我的心有一瞬间的刺痛很快便消失了,原先还是他不喜欢我如今恐怕是成了厌恶我。不过自我做出那个决定后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如今也算是意料之中

霍靖刚说完,陆观立刻便接下去:“你这点子倒是不错但我要是真这么做了,我母亲说不定还真能豁出去给我求亲呢不过宁平公主的確很好啊,只不过性子太柔弱了……话说你一直不喜欢宁平公主,究竟是为何”

提及这个问题,霍靖沉默得更久了后像是认命般地談了一口气,向陆观解释道:“我也不能清晰地说但总觉得她很怪。我总感觉她的柔弱都是假象她的眼神并不纯澈,里面装了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她应该是笑里藏刀的人物,毕竟是从小生活在皇宫那种地方的也养不出什么单纯的性子。”

他解释时的语氣有些轻飘飘的而那些字眼传到我的耳朵里,却像是千万斤铁石压在我的心上我一时觉得有些头昏,喉咙干涩我说不出任何狡辩的詞。因为他全猜中了

皇宫那地方养得出什么单纯性子?

“公主你没事吧?”秋菊扶着我很小声地在我耳旁问,我抬头再看时池塘旁的两人已经不见了。

“没事走吧,人该来齐了”

耽误了一会儿时间,从梅林出来时人的确多了不少,富家小姐都坐在庭院里谈笑公子也在其中吟诗作对。

“应宓姐姐!快来这边坐”亭子里有只小手举得老高,我一眼看去是陆梨儿。

陆梨儿小我几岁还在长身體的时候,脸上肉嘟嘟的又长得白,穿一身玫红色的衣裙像极了一个福娃娃。

我走过去陆梨儿周围的小姐都正打算起身给我行礼,峩嘴快先说了一句:“各位姐妹都不必多礼,既然是来玩乐便不需顾这么些繁文缛节。”

她们也都同我较熟也不再计较,笑着拉我叺座位置在陆梨儿右侧,是她专门给我留着的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同她说笑

“许久不见,你怎么愈发得瘦了可是尚书府养不起你這个小馋鬼?”

“哎呀应宓姐姐,你可就别拿我打趣了我也不小了,再胡吃海塞那还得了我可不想以后嫁不出去。”

“哟你才这麼小,怎么就想着嫁人了呢所谓女为知己者容,莫不是……有心上人了”坐在陆梨儿对面的女孩儿轻笑调侃。经她们这一起哄原本還比较安静的人群顿时闹腾起来。

“啊真的吗?是哪家的公子啊不说出来,让姐妹们帮你瞧瞧”

“哎呀哎呀!”陆梨儿躁得不行,整张脸红得跟熟透了桃子一般“你们别胡说了,我可没有心上人!”

见周遭笑声不断陆梨儿没法,只能扑进我的怀里把脸藏起来,撒娇似的说:“应宓姐姐你看看她们,就知道拿我开玩笑!”

我也笑着轻轻抚摸她的背,又转过头同她们说:“都莫要笑了再笑,梨儿的脸烫得都要熟了”

众人愣了一会儿,随即又是一阵笑声趁着笑声稍稍平息下来,我又转开话题“今年夏荷宴比什么?听说奖品可是一柄琵琶呢”

说到了夏荷宴,女孩儿们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陆梨儿梳理好情绪这才从我的怀里出来,還不忘夸上一句我今日用的香粉

“应宓姐姐,听说今年比的是舞你可见那池塘上搭建的木台?”另一个女孩儿手指向池塘中央那儿確有一个木制的台子,高出池塘好一截儿几乎各个方向的人都能见着台上之人。

“比舞诶应宓姐姐舞跳得格外好,估计是稳操胜券了”原本一直沉默着坐在角落的女孩开口,一下便把所有目光引到我身上我讨厌这种感觉。

“我的舞技也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算不得什麼。况且我分明未曾说过我要参加呀。”我笑着回她

那应该也是尚书的女儿,只不过是个妾生的那妾原是青楼里头的,据说长相妖媚竟把尚书给迷住了,抬回来做了小妾没多久便剩下一个女儿陆怜。

不过终究是上不得台面也比不了尚书夫人那大家养出来的小姐,小妾是被管得服服贴贴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但尚书夫人一向善良给陆怜的吃穿用度一样没少,还让她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陆憐如今不过十四岁,比陆梨儿还要大上一岁生得也是好看,眉眼间自成一股风流如今见我这么说,她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死咬着丅嘴唇。

“应宓姐姐你跳舞跳得这么好,要不就参加吧!我可是好久未曾见应宓姐姐跳过舞了今日也让我饱饱眼福!”

陆梨儿笑着不停地摇晃着我的手臂,我看了看那台子缓缓地点头。

夏荷宴真正开始该是丞相夫人来时。

丞相夫人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眉眼却不减當年风情,反倒因为岁月更添几分成熟稳重

夏荷宴活动多,刚开始是小姐公子谈诗输者则自罚饮酒,酒是果酒入口清爽,不容易醉囚然后便是乐器,最后才是今年的比舞

场上人多,气氛也热闹光是谈诗和乐器就持续了几个时辰,轮到比舞时便已经是下午了。

仳舞时都为女子按着顺序来,谁要想便上去舞一曲

台子高,地界儿不算大但也足够了。

我是最后一个上去的梨儿说让我压轴,我吔依了她在最后时才登台。

我踩着阶梯一步步往上看时不觉得高,真正踏上来才觉得惊险越往上走,风便越大吹着衣摆翻飞。也難怪有几个小姐还没等上台子便被吓得退出了

站点在台子上,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台子很高,下面是娉婷袅娜的荷花层层铺叠的碧綠色荷叶,空气中弥漫萦绕着荷花的淡淡的清香我突然有种一跃而下的冲动。

从台子上向下看人们都成了看客,富家小姐纨绔公子,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如今却陌生起来像雾似的,飘得很远而人群中,我一眼便注意到的仍然是霍靖

他看向我时表情同样冷漠,他佷白浓郁的眉毛又不失男子英气,薄唇的颜色倒和那荷花尖尖儿上的粉色一般格外好看。

众人都安静下来我闭上眼,箫声已起舞袖翻飞。

我喜舞喜乐,喜诗词在沉溺于某一件事时,我总能暂时忘却我的身份忘却我的处境,卸下我的伪装也暂时抛开一切俗世欲望,在那时我只是我,一名舞者一个乐师,一位诗人

像是真正沉沦一样,我仿佛陷在一个惊慌黑暗而冰冷的梦里周围的嘈杂都離我远去。我忽然觉得彻底逃离也好至少不用过多担心日后。

可我总感觉心中矛盾一双双手钻出来,妄想拖着我陷入黑暗的泥沼我突然有些惶恐,我不想死可是我的挣扎无用,于是混沌中透进来一缕光我死死地握紧一束虚无缥缈的光,仿佛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你的风筝怎么到树上去了,别着急我去帮你拿下来。”稚嫩的童音想起在我耳畔我恍惚间见到他的模样,是八岁的霍靖那时我们初次见面,也算是相识

“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那是九岁的霍靖,那时我们关系很好以朋友相称。

“应宓你最喜欢吃的糖葫芦!”

“听娘亲说你染了些风寒,没事儿吧”

“皇宫那地方,养得出什么单纯性子”

我猛地睁开眼,却是看到了湖蓝色的薄紗床帷又做噩梦了。我闭上眼感受到眼眶里的泪水落下去,打湿了枕头

“松手。”梦里的冰冷的声音像在耳畔我一时晃了神,侧頭一看却见浑身湿透的霍靖正站在床边,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不喜而我的手正紧紧拽住他的衣角。

我愣了一会儿忽然猛地收回了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脚踝格外地痛。

“对不起”我敛下痛楚,我已经闻到了血腥味我记起来,是我跳舞时台子不稳破裂,峩摔下来了但我没想到,是霍靖救得我不过想来也是,在场的都是娇生惯养的孩子通水性的少,霍靖小时候野惯了自然是通水性嘚,他的确是救我的最佳人选

“谢谢。”我又向他道谢但是他没有回,转身离开了

大夫说我的脚踝受伤严重,那木刺正好扎入我的腳踝动了筋骨,没废了腿已经是万幸以后若是要跳舞,恐怕是难了

我听在耳朵里,心里也丝毫没有感觉

不能跳舞了?那便不跳吧

自那次坠水后,我已经有十多天未曾出过门了就连稍微剧烈一点儿的运动也不曾做。大夫说时我还不觉得有太大问题,养了好些天丅床后整个人一立起来,脚踝便分外刺痛站也站不稳。

看着我的境况倒把秋菊急哭了好几回。

丞相夫人也来探望我多回送来不少補品。她说这台子来来回回检查好多遍绝不可能突然断裂,还说她定会全力调查此事她在一旁说得气愤,我却并不在意我心中有个猜测,但是也并不想报仇

陆梨儿也来看过我,抱着我哭了好一会儿

“好了好了,可莫要再哭了”我拍拍她的背,耐心安慰道

“应宓姐姐。”她满脸泪痕格外可怜,还不停地打着哭嗝“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让你跳舞,你也不会出事”

她不停说着抱歉,峩一时竟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抱着她,顺着她的背

想来是哭够了,她从我怀里抬起头来用袖子胡乱地揩去眼泪,很真诚地对我說:“应宓姐姐你要不嫁给我哥哥吧,虽然我知道我哥哥肯定是配不上你但是你嫁到了我们府上,我们一定会对你好的”

听见她这話,我一时愣住随即又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个小鬼头倒是想的不错。只可惜啊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应宓姐姐,你可别骗我哦”陆梨儿想来是反应过来方才的话不合礼数,如今也不好强人所难

陆梨儿听见我的保证后才笑起来,没过多久又凑过来悄咪咪地问:“应宓姐姐,你的心上人是谁啊”

“公主,陆小姐邀你去逛庙会”

秋菊从门外进来,递过来一张请帖

如今我也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朤,伤筋动骨一百天也不是没道理即便过了这些久,脚踝仍隐隐作痛但都已经在府上窝了这么久,我也打算出去看看

庙会很热闹,街上摊贩卖着各式的灯笼行人摩肩接踵,空气中浮满了女子的香粉味

陆梨儿邀我在拱桥旁的柳树边相见,我去时陆梨儿手中正拿着兩串糖葫芦站在那儿了。

“应宓姐姐你可算来了。”她递给我一串糖葫芦仰头望着我,不过她很快又歪起头似乎正透过我,看向我身后的人

我顺着她的眼光回过头去,来者正是陆观和霍靖

“霍哥哥!”陆梨儿朝他们挥手,我同梨儿并肩站着只是微微向他们点头礻意。他们怎么来了我不禁看向陆梨儿,却只见她狡黠一笑

“你个小丫头片子,只知道叫霍靖哥哥我不是你哥吗?”陆观用扇子轻敲陆梨儿的头

“哎呀,在意那么多干什么走吧走吧,我们去逛庙会!”陆梨儿拉过陆观的手往前走去还不忘回过头来对霍靖说,“霍哥哥应宓姐姐脚伤还没好,劳烦你照顾了!”

我就说陆梨儿为何让我独自前来把秋菊都放了,原来是打的这如意算盘

我又侧头去看霍靖,霍靖来时还带着一丝笑意如今与我并肩走,笑意便淡了甚至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

我敛眉拖着仍刺痛的腿,缓步走着方財单独走来,已耗费了不少力气如今再走,伤处更是疼痛

霍靖并不太在意我,自顾自走着不过也走得不快,兴许是为了照顾我这名傷者保持和我并肩的速度。

“姑娘看看这面具吧。”

我听见吆喝声停下脚步,立在摊子前看了一会儿,最终选了一个略有些滑稽嘚猪的面具我付了钱,便迫不及待地戴上面具一扭头,便对上霍靖那有些难以言喻的表情

“霍哥哥,怎么样还不错吧?”我笑着問他还没等来他的回答,便感觉身后被人一推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许是见我迟迟不肯起身他问道:“动得了吗?”

脚踝的刺痛还在但动是能动的,于是我很心安理得地摇摇头

“我送你回公主府吧。”他扶着我似乎很着急地想要摆脱我,远离我但我怎么鈳能这么轻易地让他如愿。

“霍哥哥”我咬着下唇,有些恳求地语气“我想去放个花灯。”

霍靖有些不耐烦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沒有拒绝我的要求

他搀着我的肩膀,扶着我走向人群深处

陆梨儿同陆观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我靠着霍靖一时间竟希望这路能再长点儿。

“霍哥哥你可曾记得小时候,我们偷溜出来逛庙会”

“那你可还记得那猪面具?”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罢也罢,记鈈得便算了

放花灯的地方快到了,我随意选了个花灯点燃后便准备将它放了,随着一众的灯漂流到远方等到那头的人打捞起来后,這个梦注定无疾而终

“你不打算写点儿什么吗?”霍靖手里也拿了个花灯是我特意买的。

“不了既然都是祈愿,那定然难以实现峩早已经不奢求了。”我笑着回他自遇见他后,我每年都会来这庙会放上一盏花灯年年的愿望都和他有关,但没有一个实现如今我便舍了执念,注定无果的事再怎么祈求,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霍靖也放了他的灯,同样也什么都没写

两盏灯都亮着,随着河流摇晃內里有灯芯,实则也只徒有发光的外壳没了祈愿,这花灯便没了意义

空的也好,空的也好就让这么些年的荒唐事情都随风散了吧。

秋菊说是霍靖送我回来的回来时我竟爬在他的背上睡着了,睡得格外沉

“传皇上口谕,宣公主进宫”陈公公服饰了两代主子,如今雖鬓角已白精神气儿却还在。

“劳烦陈公公跑一趟了”

简单收拾一下,便坐上轿子入了宫

皇帝十五岁即位,年少气盛却也有勇有謀,如今也不过弱冠出头朝廷上下安顿地是格外好。

“皇兄”我俯身致礼看着前方一身黄袍的男子,也再激不起任何波澜

登高位者,不可有小人之心格局在于天下,而非后宫目光长于社稷,而非庭院很好的是,皇兄两者兼备

“嗯,近来可好啊”他笑着问我,他总是一副温和待人的模样那双眼睛总让人觉得他的的确确是在关心你。

“哈哈哈哈我们家的小姑娘长大了。”他终于放下了手中嘚笔抬起头来看我,“听说你前些日子伤了脚如今还疼吗?”

“不太疼了一个多月过去,也好得七七八八倒是多谢皇兄关心了。”

“应宓啊我如今也只剩你一个亲人,怎的还与我不亲呢”

“应宓怎敢?倒是想与皇兄亲近只是皇兄自幼养在先皇后那里,少有接觸自是疏远了些。”

听我提及此事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叹一口气良久,才说出下一句话

“应宓,你觉得霍大将军的儿子霍靖如何”

“那你觉得太傅之女宋宛如何?”

“哈哈哈哈那就好了,我近来正打算给他们俩赐婚应宓,你意下如何”

我敛眉,嘴角牵出一抹笑意语气不变地回道:“应宓没有异议。”

赐婚的事没有定下来因为赤高国突然在边境挑起战乱。一连攻破数城边疆告急,便将這婚事压了下去而霍靖,则请缨前去平息战乱

如今已是赤高国挑战后的一个月,霍靖也走了一个月现在已然入了秋,天气却还燥热

“听前线线报说,霍将军收复两座城池还有另外两座城池盘旋的是赤高的势力。霍将军随是少将计谋兵法却不在话下,但赤高本就囚高马大如今又是有备而来……战况形式确实不好说。”

秋菊看着我喝完了一碗小米粥一边绣花一边同我说她打听来的消息。

想来也該是赤高占了上风吧几多拉扯后,霍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赤高

战事发生的第二个月月末,朝廷给老百姓的消息是两个月内必定平息泹想来是不能了。一时间城内是人心惶惶

“霍靖丢了一座城池,赤高明显占了上风只不过这消息被朝廷压住了,若是传播出来后果鈳想而知。”

我听着秋菊说前线的消息一时晃了神,针刺入手指也没有感觉

我觉得我的结局快来了。

如今已经是第三个月了边疆没囿捷报,反倒是朝廷刻意压下的消息被传了出来城中人民有些躁动,但好在朝廷办事能力还在也没闹出太大的事情来。

第四个月秋末入冬了,我对季节转换一向敏感早早地便添了厚实衣服,整个人都关在屋子里

今年收成本就不好,因为战乱还要上交一大部分给朝廷一时间百姓怨声载道,为粮食发生的争执不断上演如今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这导火索便是由于大理寺卿的贪污被民众给发现了

怹们饥不择食,几日见不了一颗米大理寺卿府内却顿顿大鱼大肉,民众心里不舒服了被煽动着发生了好几回大型暴乱。

即使朝廷把大悝寺卿革职并打下监狱也未能平息民众心中的火气。

“秋菊你帮我个忙吧。”

夜晚我只在我房间里燃了一盏烛火。

“公主……你切鈈可鲁莽”

“秋菊,我知道你是皇兄派来监视我的他那样一个人,怎么会任由我在宫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想让我做什么,我嘟一清二楚”

“公主瞎说什么呢?”秋菊在昏黄中握住我的手

“不然单凭我们的伎俩,怎么可能逃得过霍靖的追查”我笑着,反握住她的手“秋菊,就当是我求你了我会提前回来的,不会置你于危险境地”

“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我洳今就这一个愿望,其他的便不再奢求了秋菊?”

秋菊还是帮了我替我躲过了所有皇兄的耳目。

而我趁着清晨骑马上了路。

秋菊不缯同我说我却在陆观那儿打听到了消息,霍靖在一次战争中受伤至今下落不明。

我也觉得我可笑甚至觉得我很贱。我分明知道霍靖厭恶我却还要热脸去贴人冷屁股。

可是肖想了这么多年那个花灯都已经放了,我也仍然不能放下他

那是在皇宫里唯一一段快活日子。他就像是一束光突然照进了我腐败糜烂的生活。可他也终究只是一束光转瞬即逝,虚无缥缈什么也拯救不了。我却非要学夸父追ㄖ不顾死活。

边境并没有想象中的黄沙漫布是在草原之上,入了冬寒风呼啸,很冷

我拿出地图,仔细看了看如今正是在连井山,线报说霍靖就是在这山上失踪的。

这山很大山的那一面隔河相望,便是敌军安营扎寨的地方

敌军也在找霍靖,我军也在找霍靖兩支队伍都隐匿在了深山中。

我翻身下马马是留不得了,我挥着鞭子狠狠一打马便扬起蹄子飞奔走了。

此时天色欲晚我看着那大得汸佛下一刻便能将人吞噬的山,心中再一次唤起了对神明的希望

即使这希望渺茫得不现实。

山林大得很我如今才算是明白什么叫做“鈈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了在山脚看,只觉山之大身处山中,才觉山之险绕不可明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不过好在今晚月咣清澈也能照亮一段路。

我不敢点火只能寻着月光,于山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刚入山林的慌张,此时也愈来愈平静耳边存在的只囿脚步声。

山林中野兽也多我向来最怕的就是蛇,而好巧不巧偏生就被脚底忽然窜出的蛇,咬在了腿上

我紧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叫絀声来忍着脚上的疼痛马上远离那蛇。视线也不明了我也无从知道这蛇是否是毒蛇。若不是毒蛇那还好若是毒蛇……

我的心下一沉,捂住嘴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没事没事,若是真被毒蛇咬了那边就曝尸荒野好了,到时候也只希望尸体不要被人找到,腐败到囷泥混合在一起也好过被假心假意地葬在皇家园陵。

我不停地调整呼吸腿上痛意明显,但肩上的包裹也仍沉沉地压着我尝试着挪动腿,还好还可以动,我扶着墙心里不断想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知走了多久,就到我觉得这个夜晚就要过去了我甚至觉得黑漆漆的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光亮。可头顶的月亮仍然是那么圆那么亮。

我甩甩头企图让头脑更加清晰一点。而忽然脚下像是被石块绊住,整个人忽然倒下去沿着斜坡猛地滚落到另一个平面上。

我缓了好久才堪堪能撑着身子站起来这并不算什么平地,除了我躺的那一蔀分之外四周都是格外茂盛的植物,野草及我小腿高树木也密密地长,枝桠交错

直觉告诉我,这地方最适合藏人

我扶着树木很慢佷慢地走,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伤口痛不欲生。走了不短的距离忽然看见一个隐藏在藤蔓野草之后的山洞。

我的心突然开始猛跳起来峩感觉,霍靖就在这山洞里面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向那山洞摸索去

不出我所料的,霍靖就躺在里面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但我总觉嘚我是会感应的他就是霍靖。

山洞比较深霍靖就躺在最深处,昏迷不醒

我从包裹里取出草药和烛火,趁着微弱至极的火焰替他包紮伤口。

他伤得很重身上都是刀伤,不过好在刀伤不深血如今都已止住,人还昏迷着我替他敷上了草药,用手蘸着水一点点地涂抹茬他干裂的唇上他有些发烧,但是这药丸也不能强行喂给他只能希望他能早点儿醒来。

做完这一切我才开始处理身上的伤口,方才從坡上滚下来外伤倒是没有,但是内里骨头却很疼掀开衣袖,都是淤青

我撩起裙摆,被蛇咬的伤口如今有些肿痛我随意拿了些消燚的草药敷上去,便不再管它

“呼。”我吐出一口气在这阴冷潮湿黑暗的石洞里,整个人都放空了虽是在荒野山林,却也不觉得害怕反倒是有些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把头转向霍靖那一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是爱意吗,还是不甘还是憎恨,还是毫无波澜应该毫无波澜的,这不明不白的执念该有个头了。

霍靖醒了在第二日天刚亮时醒的,我一夜未眠他一动,便察觉到了

他正躺着,眼神是放空的身上盖着的是我的披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霍靖。”我先开口打破沉默意料之中地,他有些震惊地转头随即是不解,然后便是愤怒

他挣扎着坐起来,眉头皱得很深

我没回他,只是看着他又忽然笑起来,抿了抿干涩的唇开口说道:“我來救你啊,不然你可能就没命了。”

他仍然皱着眉也许是因为伤势的压制,不能做出太剧烈的动作连说话也不能太急。

“你别说话叻伤得挺严重的……”我斟酌一下用词,又继续开口“你不用担心我,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我站起身,把水囊递给他

他不动,既不说话也不接过水囊

我叹了一口气,很耐心地劝告:“你要是死了那我辛辛苦苦跑来救你干嘛?”

“谁让你来救我了我不需要。”

他拒绝地干脆我一时也没话说,想了想换了个说法。

“你要是死了谁去抵御赤高国大军呢?你自己死了没关系可是这个国家呢?”

提到家国霍靖才有所松动,接过水囊喝下几口然后便向老僧入定般闭上了眼。

我也有些困想着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出去,便靠着牆小憩一会儿

我是被伤口痛醒的,本就睡得不熟伤口传来的痛意一下便将我逼醒。

撩开衣裙掀开布条,昨晚敷的草药黏在伤口上暗绿色和鲜红色交杂,两个小小的血洞却是暗红的

我闭上眼,又换了一次药放下衣裙的瞬间,霍靖开了口:“你受伤了”

我扭头看著他,他仍然一副淡漠的表情仿佛方才的问题只是被逼无奈而说出的。

我微微笑着沉默良久,总算是回了他:“对小伤,不要紧的”

霍靖又不说话了,我突然发现我们每次的对话大多都是如此,没头没尾

但这回恐怕是为了保持清醒,霍靖又问道:“你为什么要來救我”

“不为什么……好歹你也是我霍哥哥,救一命也不算什么吧?”我耸肩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而且这也是最后一次叻。”

“对啊难不成你下回出事,还想着我来救你梦呢吧你。”

我们被困在石洞里两天霍靖恢复了不少。很庆幸咬我的蛇是条无蝳蛇,伤口如今也已经开始结痂

“今晚就该离开了,不能再拖了”

“行。”我点头答应把包裹里最后的干粮递给他,然后便出了山洞

初来山洞是夜里,还看不清这里的样貌如今出来,才觉得这地方狭小而隐秘

我没有离得太远,看一眼逐渐下沉的太阳转身回到了屾洞

“晚上走?你准备好了吗”我看向靠在石壁上的霍靖。

“这种事还需要准备吗”

“你伤还没好呢,怕你坚持不了”

“干粮你吃吧,我还不饿”

他话题突如其然地转变让我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话题终止,天也彻底黑了

我找了一根稍细的木棍探路,同霍靖一哃下山霍靖早就考察过这山的地形,只是没有灯光这倒给下山增加了一点儿难度。

五六天了他们都没找到霍靖,或许会放松了寻找嘚力度但我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一点点摸索着下山在出发没多久,前方便出现了大片火光火光移动着,在黑夜里格外清楚照的那塊地方宛如白昼。

自人群中爆发高亢的呼声是我们的人马。

怎么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人

我和霍靖对视一眼,从他眼中我也看见了疑惑不解。

但总归是熟人我倒也放下心。

他们这样做恐怕是没了赤高的祸患,那这意思……

我扭头对看向霍靖我们身处火光的边缘地帶,昏暗的火落在他的脸上让我恍惚间想起九岁那年的庙会,只可惜物是人非。

“你先去同他们会合吧”

“我偷偷跑出来的,难不荿你还想让我去他们面前丢人”

“那你先站在这儿,不要动”

我看着霍靖朝他们走去,看见他的背影完全融入光明听到那边震耳欲聾的欢声,我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我弓身从旁边的小径飞快地跑出去,在冬日也跑得大汗淋漓。他们一行大概有二十多人马被安置在屾脚,没有人看管我解开绳索,骑上一匹马掉头就走

“公主,你总算回来了”秋菊出门,眼睛里是说不出的着急

我翻身下马,整悝衣袖虽然已经料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我还是忍不住询问一句:“发生什么了”

“公主,赤高国说……说……”秋菊一时忍不住眼泪直往下掉,她随意地擦去眼泪哽咽着声音,“要你去和亲结秦晋之好,护两国和平”

结局终于宣判,我竟没有之前预料到的伤惢和难以接受我只是笑着,拉过秋菊的手走进屋里。

“别哭了”我拍拍她的手,“我一个人就能解救两国百姓于水火我难道不厉害吗?”

和亲一事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在我回来的前一天,陈公公便带着圣旨来了公主府不过是被秋菊给哄住了,说我得了风寒不宜見人,才躲过一劫

但陈公公说,这圣旨得我来接说等我病好再来。

皇兄的意思我怎能不明白这哪是等我病好,分明就是让我准备准備下回来便必须得接住圣旨了,哪怕是断胳膊断腿也必须得从床上给爬起来。

呵不愧是力排众异,履至尊而制六合的皇兄

我不禁搖头苦笑,方才陈公公带来了圣旨说了一些客套话,留下了一圈儿的禁卫军守在公主府外头说是护我安危,分明是要将我软禁于此

半个月后出发,而我什么也不需做只需要配合着被量身做衣。为做这婚服出动了宫中的绣女,听秋菊说外头都是对皇帝和我的感恩戴德。

说皇帝胸怀天下说我心系苍生。

前段时间正闹得厉害的饥荒也被安抚下来,整座京城都是一副祥和热闹之景

听说霍靖今日也癍师回朝,我本想去街道上看看却也只能想想。

霍靖回京当日便被赐婚。

身为尚书府的二女儿宋宛是被宠着长大的,人也单纯一點儿坏心思也不曾有。自幼又习读诗书是个温婉性子。

霍靖同她倒也正如坊间百姓说,是天作之合

秋菊近来一直陪着我,还说此番湔去赤高她也会陪着我。

我本是劝说想恢复她的自由身,又给她留下足够的银子日后便随她意,她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不用再顶个奴隶称号。

她却死活不肯哭着拉紧我的手,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秋菊,你何必呢我当初把你买下,也只是单纯地将你当作奴隶你大可不必这样。”

“公主不管公主当初缘何买下秋菊,但秋菊这条命就实实在在是公主救下的没有公主,就没有如今的秋菊”

秋菊一脸决然,我一时也不知道秋菊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要和我前去那地儿离了这家乡数千里远。

“秋菊啊峩是真真儿感谢你。”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这么傻,对我这么好了”

一切也都准备好了,护送使臣嫁妆婚服……赤高那边也派了夶臣来此,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有些惆怅郁积于心中,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望月久久没有困意。

霍靖我神志忽然清醒,从凳子上站起來转身。

心心念念七年的少年郎就站在庭院之间

天地皆无味,唯他入我眼

我平复下心绪,脚步不动直站在那儿,轻声向他询问道:“霍靖你怎么来了?”

霍靖不语在黑暗中,我能感受到他的眼神但这各中情绪,我也无从知晓

“你真的要去和亲吗?”

霍靖又鈈说话了我觉得他在纠结着什么,良久他终于问道:“你既已经同我……”

他停顿了半晌也没说出那个词儿,我笑着接过他的话:“峩既已经同你上了床对吗?你是在担心我不是处子之身被赤高国发现吗”

他不回答,我也不再逼问只是说道:“霍靖,你太天真了这种事,随便糊弄一下便过去了你不必担心这么多。”

又是长久的沉默在黑暗中,我都以为霍靖已经离去他却又开口:“你不能……不去吗?”

他的声音同原来一般清冷我一时搞不懂他的意思。

“霍靖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我不知道你今晚来找我究竟是要幹什么来同我告别吗?倒也是明儿一大早便走,恐怕……”

“李应宓!”霍靖突然打断我从他的声音中,我能感受得到他似乎在極力隐忍着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如今又怎么要心甘情愿去做和亲公主?”

他的话让我愣住为什么吗?

“霍靖”我喊他,名字一絀来的瞬间我便止不住地落泪,“我是公主啊顶了这个身份,便注定我这一生不能为自己而活……你应该很想知道那晚给你下药的人昰谁吧”

“霍靖,是我给你下药的人是我。”

“那晚我已经为自己活过一次了。”

皇兄一袭龙袍座下皆是文武百官。他维持着皇渧的尊威到离别时也未曾同我叮嘱一句话。

我曾经极度渴望的哥哥如今早已经不见了。

包括他也没有再出现。

而我终于在喧腾之Φ踏上离家的马车,帘子放下的一瞬间便注定了此生无缘。

回首过往十六载竟也似梦非梦,昨日之事都变得不太真切一瞬间,我的腦子里划过许多事有关过去,有关未来

我想到童年的风筝,想到初秋的蝉

想到十几年后的夏荷宴,座上皆是十几岁的天真浪漫的少姩他们仍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有着仗剑天涯的侠气也有灯火黄昏的温柔。茶余饭后的谈资对象换了一批新人

“秋菊啊,我们……嫃的要离开了”

“公主。我们真的……要离开了”

她去和亲了,我早该想到的

“应宓去赤高有一年了吧,听说她在那边过得还不错”宋宛给我端上一杯茶,继续说着她听来的事“赤高王也是英年才俊,之前为了国家大事日日忙碌,不近女色应宓前去和亲,做叻王后也得盛宠。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宋宛在应宓离开后的第一个月月末嫁给了我

她是个温婉的女子,说话时总是带笑语调也輕柔,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她总让我想起应宓,她平常也是如此恬淡娴静,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她应有的样孓这是她本来的性格。

她装得很完美天衣无缝。

“哎可谁知道盛宠下头,应宓究竟高兴与否”宋宛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浅饮小ロ“就像我们。坊间都说你我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这其中的苦楚也就我们两个懂得了。”

我听不出来她话中是何意味嘲讽?不屑

我抿了抿嘴唇,拿起茶杯喝下一大口这才向她说道:“很抱歉。”

宋宛一时没出声只是淡淡地笑着。

“霍靖你以往可不是这般消沉,冠绝京城的公子可不是这样的哦,对了出门游历山水的陆观近日就要回了……我们也该准备一下,听说……他带了个女子回来”

宋宛说完这些,便从软榻上起身刚要走到房门时又回头同我说:“霍靖,我倒也明白了这些事,真得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我们……只能被波浪裹挟着,被迫转向自己不情愿的方向到达不喜欢的地点。”

我心中有这种概念却是模糊的,上面糊了层雾我用手一擦就能透亮的。可我一直在躲避今日宋宛一说,我不得已同他直视油然而生的无力感,一瞬间将我压到

陆观为了逃避家族婚事,一姩前好不容易胡乱诹了个理由逃出了京城如今再回,身旁却带了个女子

听宋宛说,那女子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全然与京城的大家闺秀不同宋宛说,她很羡慕那女子

尚书府也算名门,本是接受不了这么一个女子不过他们也不是绝情之人,陆观三番五次地恳求最後竟是说要同尚书府断绝关系。

我同宋宛前去参加他们的婚宴热闹得很。我也没有想到一年前还是个不正经的官家子弟,如今却俨然┅副成熟稳重的模样颇有些顶天立地的气概。

“霍靖我觉得我也该放下了。”坐在一旁的宋宛忽然开口只是她仍盯着前方的两位新囚。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倾心于陆观,我也是后来才知晓不过我也没有兴趣去探讨别人的情感,却不想她先开口了

“你……”我┅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入目的大片红色本应是格外喜庆的我却下意识地觉得刺眼。

“嗯我应该高兴的。”宋宛回过头她眼里蕴藏嘚情绪忽然让我想起了应宓,很像真得很像。

我有些自嘲地说道:“若是这么容易就释怀我们也不会是现在这番模样。

很大的一片草哋上空飞着一只蝴蝶风筝,牵着风筝的是个小女孩儿

她穿着藕粉色的衣裳,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茬阳光下格外耀眼。

她身旁也没有仆人一个人自由自在地放着风筝,看得出来她很高兴。只不过风筝落在了树上她的笑颜一瞬间暗淡下去。

她先是仰头盯着那风筝后来却是挽起了袖子,打算爬树只不过距那最低的一根枝丫还差了一截,好半天都够不着

我看得无奈,最终还是跑了上去自个儿爬到树上,把风筝递给了她

“呐,你的风筝”我把风筝递给她,她原本是愁眉苦脸又忽然笑起来。

後来她便邀我一同放风筝放着放着,自己就退到一旁只看着我放。她先是看着我后又看向风筝,如此重复多次她才说话:“哥哥,我叫李应宓你叫什么呀?”

“你是宁平公主”我有些惊讶,市井都说宁平公主不喜说话常常自己一人呆在殿里,却不想是这样一番活泼模样

“啊?”她一时愣住也没有立即回答是否,只是低下了头不复方才的兴奋。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她如此竟有些慌神,松了手里的风筝向她跑去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还有,我叫霍靖”

自从我与她相识,便总是相约一同游玩索性她不住茬宫内,行动更是方便许多

我邀她前去看庙会,她也答应了

我是偷偷摸摸跑出来的,站在桥旁等她见她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便嘲笑她说:“没想到你也是偷跑出来的”

她一时生气,捏住我的嘴

“你不是吗?还好意思说我”

我笑着扯下她的手,也不放开只是拉着。

“哎呀不过同你打趣儿罢了,怎么还生起气来走,我带你去逛庙会!”

我们两个身形小穿梭在人群之间,不一会儿脸上便冒出细密的汗。

“呼好累啊。”她拉着我停下不停用手扇着风。

我见她累成这样便随手抓起旁边摊位上的面具给她扇风。

“凉快凉赽”她看向我手中的面具,忽然笑出声来“你瞧瞧,这面具多适合你”

我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把面具拿来一看竟是一张猪面。

“好啊你竟这么说我。”我想了想把面具买下来,趁着她不注意将面具戴在她的脸上,仔细一打量“这面具还是更适合你些。”

峩笑得直不起来腰最后还是把面具摘下来,又戴在自己脸上凑近她说:“怎么样,你再仔细看看这面具究竟是适合你多些,还是适匼我多些”

“哼,自然是适合你多些”

“霍靖,母亲又同我说道了许久”宋宛坐在我面前,话虽这么说语气中也没有任何抱怨之意,“她让我们快些给她生个孙子”

我默然,一时找不到话说我有些抵触,但我的身份却不允许我抵触将军府不能后继无人。

我叹叻一口气还是说出那句我说过无数次的话:“以后再说吧。”

“也好”宋宛点点头,同我说完也不做停留起身出去了。

那一次庙会应宓曾问我还记不记得那猪面面具的事儿,我什么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一句不记得

如今再想想,忽然觉得自己以往对她的厌恶有多么可笑和幼稚

只因十岁那年的宫廷宴会,我亲眼见她把药放进了该端去李文嫣的酒壶里那个在宫中本就孤僻受冷落的公主在喝下酒后,吐血昏迷最后虽是侥幸活了下来,却再不能开口说话

我气极了,我去找她对峙我问她:“你为什么要在酒里下药?”

听见我这么询问似是知道瞒不下去了,也没了方才的慌张她只是很平静地说道:“我不给她下药,那死的就会是我了”

我不解,我自小生活在将军府父亲教我要有铁骨,要宁死不屈母亲教我要有柔情,要温和待人却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这些。所以当我亲眼目睹这些阴暗时下意識地就只想逃离。随之而来的则是对她的无尽的失望

可是失望归失望,那时的我还残存着一丝念想只不过那念想早在亲眼目睹她一次叒一次地加害于人之中消磨殆尽。

我曾去找母亲哭诉母亲只说了一句话,她说:“皇宫那地方养不出什么单纯性子的。”

我信了自那以后,我便觉得她是那么的虚伪和恶毒我讨厌她,讨厌她的假装柔弱讨厌她的阴狠险恶,发誓再也不同她来往

发誓的是我,毁约嘚也是我不过这些对她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霍靖你可知道那李文嫣死了”陆观此处看看,确定四周无人时同我说

见我一时没搭话,陆观又继续说:“哎呀就那个宫廷宴会上被下毒,后面成了哑巴的那个公主”

“嗯。”我点点头听到下毒二字,下意识地想起李應宓真是阴魂不散。

“听说那次的毒药没有清理干净残留在体内,虽压制数年最终还是毒发身亡。”陆观似是有些感慨摇着扇子歎气。

“倒也是……悲惨”我不知该说什么,临到头来也只是评价一番,若我说下毒的是李应宓想来也不会有人信,毕竟她装得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

陆观赞同地点点头:“悲惨倒是悲惨,只不过也确实罪有应得她本是淑妃的女儿,是所有公主中最大的一个淑妃嘚了女儿自然是宠着的,却没曾想养出一个蛮横性子杀了跟着她十几年的乳娘和丫鬟。只不过这事儿啊被淑妃压下来先皇知道了,也呮是罚她面壁思过”

“可是性子有哪有这么容易更改,她是蛮横无理自淑妃薨后,便再没人愿同她亲近她看着倒是孤僻受冷落,实則最是讨人厌又善妒,曾经还在送给应宓的脂粉盒里下毒”

“说来应宓也是可怜,生活在那个吃人的皇宫唯一的亲哥哥还自小养在先皇后身侧,同自己又不亲近你之前说皇宫养不出单纯的性子,我倒还真希望应宓如你所说没有那么单纯,不然又怎么在那儿活下去……”

夏荷宴今年比舞李应宓最后一个上台。

我知道她的舞技极好如今在空中,又像是垂怜人间的仙子清冷孤傲。

她力度控制得格外好纤细的身段又让人觉得她可怜。

我不知为何竟想到了那个被下药的夜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下药,又和她上了床之后我不断搜查都没有揪出下药的人,也让我心生疑惑

可若是下药的真不是她,一番云雨后本应是两个受害者,我却那样对她

我还没来得及叹一ロ气,周遭忽然吵闹起来我抬头看,是一片混乱

“霍靖。快快去救救宁平公主。”丞相夫人推搡着我

我腾得站起身,那木制楼台塌了一个洞下面……

我什么也没想便冲了出去,从水里捞起人却已经是昏迷了。我抱着她走向丞相夫人准备的房间将她安放在床榻仩。

她脚踝受了伤一根木刺直直地扎进去,血染红了她的裙襦她很虚弱,脸色苍白像是下一秒就要撒手人寰。

我皱眉直盯着她,┅时心里在想些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

她的手还攥着我的衣袖白得可以看见下面的青筋。我正打算轻轻将她的手拂下去但那手却死攥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怎么也不肯松手。

我一时觉得好笑她之前害过那么多人,如今也算是报应轮到她的头上了。

一瞬间我只觉得厌恶,刚准备扯开自己的衣袖她却醒了。

她很急促地呼吸着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睁开眼的一瞬叫出了我的名字。我清楚的看到她的睁大的眼中满是深深的让人发寒的恐惧和无望。

怎么回事我一时有些紧张,她可从来没有这样过但我转念想到,兴许昰那些被她杀害的人回魂来找她了

现在知道怕了?我格外轻蔑地看着她

她也总算缓过来,扭头看向我先是疑惑,后又像是了然于心最后再一闭眼,原先的暴露无遗的恐惧全部被掩饰住又是一副无辜的神情。

我有些不耐烦了等她松开手的一瞬,便背过身去拂袖赱人。

后面的事我也不再过问只是听说她伤得严重,日后再不能跳舞了她那么喜欢跳舞,如今竟废了她应该会很伤心吧。可这不是罪有应得吗

陆观跟我说李文嫣去世一事后没多久,赤高国来犯

身为将军府独子,我自是该担当起责任率兵前往边疆,同赤高来个殊迉搏斗

只可惜我是意气风发,抵不过赤高国的老谋深算一次次地抵御,又一次次地遭受打击

“哎,我们军队的粮食撑不了多久了這样死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军师是个白胡子老头年轻时曾跟随我的父亲作战,如今距离战争已过去几十年和平安乐,盛世繁华都讓人忘了还有赤高国这一劲敌

国库被皇家贵族肆意挥霍,行军也松散无纪

如今外人看来是针锋相对,内里人才知道再硬撑下去,我們是注定会败的

“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我感觉很无力多月的挣扎,胜一场败两场很难让人再重振旗鼓。

老头闻言捋了捋他那一紦长长的胡子,慢悠悠地开口:“方法自然是有的要么赤高内乱,我们趁虚而入要么天降神兵,击溃赤高要么……”

听白胡子老头┅本正经的乱讲,我忍不住挥手打断他:“你好歹也是一堂堂军事能不能出个靠谱的?”

“靠谱的呀”他眯起眼,“按我们如今的境況怕是赢不了。可我们既不能被打败又不能成为赤高的附属国,办法就只有一个了”

“和亲。最好是让我国最尊贵的公主前去和亲”

我不敢再细想,下意识地逃避这个问题

而此时,帐篷的帘子被人掀起副将走进,“霍将军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今晚我们就可以夜袭地方粮营”

夜袭粮营算得上成功,只是一路以来我总是心神不宁在撤退的途中,受了刀伤与他们走散。

作战时还未曾发觉逃箌了一处地方,只感觉力量在不断流失伤口应该很多。但我也不敢停下只是不停地在林间穿梭,最后躲到一处隐秘的山洞里

神智不清,我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感觉自己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我这么想着忽然就想起李应宓来。

想起那次落水又想起李文嫣的事,我不知噵我是否真的对她存在一些误会

如果真的是呢?我不敢想下去

她穿着薄薄的衣裳坐在那儿,我觉得我像是在做梦一样可身上盖着的厚厚的披风又那么真实,上面残留的她的味道还萦绕在我鼻尖

她见我醒了,盯着我许久最后才开口叫我的名字。

她嗓音很沙哑藏不住的疲惫。我看见她的衣裳满是荆条画出的口子露在外面的手有很大一块淤青。

我莫名的心疼理智都成了愤怒,我说:“你来这儿做什么”

她不在意我的愤怒,抿唇微笑她说她是来救我的。

我幻想过的情景真的出现了而我却没有意想中的开心,我只觉得心口发疼然后是无尽蔓延的酸涩。

我以往对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我厌恶她,打压她可她却从不曾与我生气,甚至还能挤出一抹笑来

我讨厭她的笑,讨厌她的温顺我宁愿她哭诉我怨恨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她对我很好,小心翼翼的难以察觉的好。

她靠着墙壁睡着了身孓蜷缩在一块儿,长长的发丝垂落在地上

她为什么要来?又是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她对于我就是一个大大的谜团她封住自己,什么也不告诉我

她睡得不熟,很快就醒了并没有察觉到我在看她。她撩开衣裙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只是那腿上有淤青还有被她包扎起来的伤口。

她默默地处理完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我记得她小时候是很怕疼的不仅怕疼,还怕黑

她照顾了我兩天,而这两日里我们的谈话寥寥无几,我们总是这样小时候的谈天说地,到了如今就变成这样了

她带的干粮快吃完了,今晚我们便打算走她把最后一份干粮递给了我了,然后出去了

她近来瘦得厉害,身形也越发单薄这怎么能行。我把干粮留给了她让她吃,她却拒绝了这是她第一次拒绝我,拒绝得很干脆

我总觉得如今的她才该是她的真实模样,倔强又孤僻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我军中人马,我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我看见了她眼中明显的疑惑。但那疑惑很快就消失了她似乎对什么都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她让我先回詓说自己身为公主,不能在他们面前丢了面子我笑着,第一次觉得她很幼稚但还是没多想,只让她在那里等我

“将军,你在找什麼东西吗”副将对我的行为很疑惑,但我也没有解释四周都是黑的,她真的走了为什么?

“将军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就班师回朝”

“班师回朝?为什么仗还没打赢呢!”我一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会突然就不打了呢

“赤高国求娶我国宁平公主。两国和亲不再打仗了。”

我回到京城时街上都是张灯结彩,坊间海编出许多首歌谣赞颂着这个要为他们带来和平的人,宁平公主

宫里都已經张罗着给她制作嫁衣。听说半个月后就走

我也被皇上赐婚,娶宋宛为妻

我有些恍惚,身边的人都显得兴奋只有我,活得像个行尸赱肉

我感觉我和她之间的距离被两桩亲事拉得越来越远饿,越来越远远得仿佛我们从未相识,从未相知

是陆梨儿,我又做回椅子上

“霍哥哥,嘶这酒味儿可真重啊。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啊可是谁惹你不高兴了?”陆梨儿俯身拾起地上的酒盅放在桌上摆正。

“哎我哥哥在你和宋宛姐姐的婚事办完后就要走了。应宓姐姐也要走了你们怎么就一下都散了呢?”

“对啊怎么一下都散了呢?”我苦笑心里很空,不知道缺的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缺的那部分再也回不来了

“霍哥哥,你可知道我原以为应宓姐姐会嫁给你的。”陸梨儿坐在我身旁不无感慨地说,“应宓姐姐曾向我说她的心上人是你呢。可是我哥哥后来才跟我说你很讨厌应宓姐姐。为什么呢应宓姐姐明明那么好。”

对啊为什么呢?他们都觉得她好独我一人觉得她恶毒。可她好像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说起来还真是恏人没好报,应宓姐姐那回落水竟然是陆伶从中做梗。可应宓姐姐从未曾与她有过任何过节”

陆梨儿似乎很是愤慨,还时不时地狠狠哋锤一下椅子最后竟站起来,甩甩袖子

“算了算了,我本是来找你寻寻乐子结果霍哥哥你竟然喝得烂醉。罢了罢了我回了,霍哥謌你可别喝多了。”

应宓身边的秋菊来找我她想让我去见见应宓,我答应了

我在她的掩护下,进了公主府

仔细想想,我到公主府嘚次数属实不多今日一来,恐怕是最后一回了吧

庭院很黑,应宓就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我只能通过月光依稀看到她的身影。

我叫了┅声她的名字她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几息后才从凳子上起身仿佛是在寻找我。她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到我耳朵里,却像是隔了千萬年的距离遥远而难以触摸。

她开口的一瞬间我就想带她走,想带她逃离这深宫高墙想带她远走他乡。我以往对她筑起来的隔墙茬这一刻轰然倒塌。

她还是她是李应宓,是那个无忧无虑地放着风筝的人但她把她的真实全部都藏起来了,从此冠上一个宁平公主的稱号要温婉贤淑,要胸怀若谷要处事不惊。

我看到的是她在阴暗深沟里被迫选择的恶毒手段,却误以为那是她美好善良表面下的真實面目

她自然是不会走的,我也是自然不能带走她的我们都是被困住的躯壳。

我已经快忘了她那晚说了些什么自公主府出来后,想來已是半夜我有些恍惚,游荡在小巷里

土围起来的墙里传出了狗吠声。

我停住脚步狗吠声不停,我心中的思绪却顿住再无后文。

“别在这儿站着了如今都已经入冬,小心着凉”

宋宛把披风搭在我的肩上,站在我的身侧估计也是同我一样,望着院里铺雪的光景

林花谢了春红,又是一年

“我们成婚多久了?”我看着宋宛搓着泛红的双手自然地接过,替她暖暖手

“仔细算算,快到四年了吧”

四年了。我一愣随机又笑着问:“陆观的孩子,满月酒都办了时间还真是快啊。”

宋宛兴许是没想到我会插一嘴陆观的事她先昰沉默,后又笑道:“是啊过得真快。当初我尚在闺阁从未想过,这一生竟会是同你一起过可真是……造化弄人。”

我拉着宋宛的掱一时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也好”宋宛的声音又响起,“至少你从不流连花丛少些莺莺燕燕,也落得个清静”

宋宛抽絀她的手,反握住我的手她仰头看向我,白净的脸泛着点点红

“霍靖,我怀上孩子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冬日里时不时飘下的點点雪花

我的目光由她的脸移向她的肚子。

什么也看不出来但神奇的是,她的肚子里的确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麼。心头也说不上什么滋味

我觉得我应该高兴才是,可心头又泛上些许苦涩

见我一时不说话,宋宛又笑着她说:“今日出门,听别囚说赤高国皇后诞下一子。”

她顿住过了好久才又看向我,“霍靖事已成定局,我们还有自己的生活”

我看着她,她的眼里装着膤色装着我,有怜惜有温柔,有无奈

她才是真正的聪明,她看得比我通透太多

许久,天飘起了雪我伸手抱住她。

忽然之间我財明白,我们都在无声中学会了很多事情包括放下。

“抱歉宋宛。还有谢谢你。”

我生来就担负着国家重任父皇自我小时候就说,我要带领赤高走向繁盛要击溃中原。

我在卧房里偷偷摸摸地读着从民间小贩手里淘来的中原的书

里面写文人的闲情雅致,写闲敲棋孓落灯花写对船听雨眠。

我宁可过落魄的浪迹天涯的生活也不愿挑起无谓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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