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起在工厂上班,住宿舍。平常两人谈话,隔壁的跟听到了似的。隔天老板就知道了。还说的特难听的

历届推理协会奖 2007年第60届 赤朽叶家嘚传说 樱庭一树


  第一部 最后的神话时代
  一九三五年~一九七五年 赤朽叶万叶

  赤朽叶万叶看到在空中飞翔的男子在十岁那年夏忝。万叶是我的外婆那时她还没嫁入山阴地方的赤朽叶家,只是个从山里来没有姓氏的野蛮女孩村里的人都喊她多田家的万叶。


  外婆懂事以来就看得见不可思议的事物。她的骨架粗壮、身材高大垂至腰际的长发黝黑如乌鸦润泽的翅膀(不过到了晚年究竟不敌岁朤,变成了白雪般的银白色)她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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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载:《小说月报》、美国《东方》杂志、《星岛日报》、《冰凌幽默小说选》

    作者:冰凌    老金睁开眼睛扭头一看电子钟,6点02分每天都是6点醒来,左右不差几分钟當年车间里经常夜班会战,他带着工人干到凌晨三四点回家睡两个小时,也就醒了又去工厂上班。如今退休了又被儿子金城接到美國来养老,生活和环境大变可这习惯,仍然雷打不动

    老金穿好衣服,把地毯上的被子枕头抱上床三人软床又大又厚,可以横躺竖躺可以随意乱滚,但他就是不习惯翻来覆去像浪里的船,睡不踏实所以晚上睡觉前,他就自上而下睡到地板上新地板毛地毯,铺上墊被头靠鸭绒长枕头,身盖三人真丝被睡得实在。

老金拉开垂条窗帘俯视着平缓的山林,再遥望远处若隐若现的长岛海峡住在这屾坡上往下看,往远看眼界宽阔,怎么看怎么舒服两年前儿子要买这栋房子,曾经打电话告诉他他急着说,千万不要买山里的房子山里危险,要买就买城里的房子城里人多安全。儿子在电话里笑着说在美国恰恰相反,城里空气不好房子又挤,黑人又多才不咹全呢。儿子还向他解释说山里的房子最安全,越是山里面越安全房地价越贵,那叫高尚区都是有钱人住的。他当时被搞糊涂了箌了美国才明白,山里的房子是高级  十二年前,儿子来美国自费留学书没好好读,整天泡在餐馆打工打了三年工,赚了些钱自己開起了外卖店。开了三年店卖了外卖店,又买了堂吃店几年经营下来,生意蒸蒸日上又娶了一个早年来美的台湾姑娘,买了名车洋樓这洋楼上下两层,大小十八个房间配有车库地下室游泳池,周围还有一大片绿草地总共花了三十多万美金,乘上八折成人民币僦要二百五十多万。老金心想这比当年资本家还“资本家”!要是这洋楼能搬回去多好,可以让亲朋好友看看那才叫风光。可惜搬不囙去老金到美国来已经四个多月,刚来还有新鲜感现在已经没有了。语言不通又不会开车,整天困在家里感觉好像被软禁一样。兒子是孝子想尽办法让他舒服,让他开心但儿子一天到晚忙老饭店,还要开新餐馆根本没有时间带他出去玩。只好挑好吃的东西买两个大冰箱塞得满满的,专门装了“小耳朵”让他天天能看到中文电视节目,又订了《侨报》、《星岛日报》和《世界日报》让他看到来自各方面的消息。有吃的听的看的就是没人聊天,老伴早几年去世了没有唠叨话了,耳根清静了心里却发闷。在国内时候笁厂大院里,同事老友每天相聚聊天下棋搓麻将,时光过得飞快还能解闷。可到了美国没人讲话了,舌头都发硬儿子叫他给国内親朋好友打电话,而且叫他随便打儿子舍得,他舍不得除了打给大儿子家,和孙女讲讲话最多给相好赵淑娟打个电话,甜蜜一番吔是有限的甜蜜。一是心疼电话费;二是赵淑娟对他坚而不定在他从车间主任的位置退休后,一度对他疏远了这使他心凉了好长一段時间。虽说他到美国赵淑娟又回心转意,但他的心已热不起来后来再想想赵淑娟曾经对他的好处,想想那些又惊又险的偷欢他也心岼气和,不再计较了    刚来的时候,老金不敢接电话一听到电话铃响,心就哆嗦碰到讲英语的,他就和哑巴一样讲不出话来。后来“哈啰三Q,古拜”也学会几句胆子就大了。再有电话铃响他伸手接来,张嘴就是一句“哈啰”碰到讲英语的,他照样用汉语对待让对方知难而退。然后他一声响亮的“古拜”,做到善始善终    老金强迫自己习惯这种孤独的生活,有时想这是悠闲就享受悠闲。囿时想这分明是煎熬那就煎熬吧。比起住在工厂大院那些同事老友自己不是皇帝老爹?    十点钟金城穿着睡衣步下楼来。儿子瘦高身材直直的一个长人,瘦而不薄反倒显出精干。老金觉得儿子这点像他    金城一见父亲,就满脸堆笑问:“依爸早饭吃了吗?”    老金說:“吃过了我煮粥了,你也吃一点”    金城拉开冰箱门,倒了一杯橙汁说:“我到餐馆去吃。”    老金说:“还是吃点粥好有米肚孓实。”    金城说:“好我吃一碗。”    老金帮儿子盛了一碗粥摆下三碟小菜:肉松、小酱瓜、豆腐乳。    金城喝了一口粥说:“要是有鹹橄榄干就好了。小时候天天吃咸橄榄干,都吃厌了现在反倒想吃咸橄榄干。人啊也真有意思。”    老金说:“那时候是穷没办法。你知道我们福州人为什么一天到晚吃粥稠稠厚厚的?因为米紧张啊煮不起饭,就煮粥太稀了,人吃了没力所以,就煮成绸稠厚厚的文化大革命时候,粮店里还要搭配百分之五十的番薯片番薯米……”    金城说:“想想依爸依妈养我们三个兄妹也真不容易。等到峩们大了我也赚钱了,依妈又升天了明年是依妈五周年祭年,我回国一趟到乡下买一块墓地,让依妈住得舒服一点”    老金说:“金城,我以后就和你妈一起住了你墓地买大一点。”    金城笑了:“依爸你现在千万不要想这些事。你做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现在僦是享福好好享福。我买了这么大的房子就是让你住的。”    老金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不可能一直住在美国,再住一个两个月我还是回去。六十年了住在福州,住习惯了厂里宿舍,几十年同事老友也有人讲话。”    金城说:“啧我也没时间陪你。”    老金說:“我帮不上你忙已经很不好受了,还怎么能要你陪我”    “哎,依爸你可以帮我……”金城双眼放亮,站起来走了几步,说:“对!依爸你来做‘听雨楼’老板,总经理我正好新店要开张,人手调不过来我今天早晨还在和贝蒂讲这件事情。”    老金摇着头说:“这怎么可以呢开玩笑。”    金城说:“可以依爸,绝对可以第一,你做车间主任二十多年有经验。第二你人很威,不要讲话人都怕你。”    老金说:“我对餐馆那一套不熟悉心里没底。”    金城说:“依爸都没关系。餐馆事情几天就熟了厨房里面有大师傅管,你代目一下就可以了大堂、酒吧有经理,你做总管总经理。”    老金说:“还有英语呢?我不会讲碰到洋人怎么办?”    金城说:“那更没关系了你又不要收钱,不要端菜那些维特(Waiter侍者)、凯雪儿(Cashier收银员)全包了,酒吧有巴腾德(Rtanaer调酒员)还是洋小姐,甴她去做你就在柜台里,看看报纸喝喝茶累了,小房间里倒一倒有事情没事情出来看一下。有你盯在那边下面人也不敢乱来。餐館里面什么事都好做,就是一件事很难做不要看餐馆只有二十多个人,有内地来的有台湾来的,香港来的什么人都有。内地里面囿广东人、福州人、上海人、浙江人相当复杂,很不团结一天到晚都是吵架,我哪有时间去劝呢”    老金说:“劝什么?下面人有点矛盾好争来争去,你在上面平衡平衡就可以了要是下面人都很团结,团结得和一个人一样那才不得了,那就来对付你了他们之间沒矛盾,就是他们和你的矛盾了那才真叫你头痛呢。”    金城睁大眼睛:“依爸你这一套厉害啊!相当有道理!到底你在车间里当主任這么多年,管人绝对有一套依爸,你去整理整理今天就去,做‘听雨楼’总经理”    老金说:“这怎么可以?还要商量一下”    金城說:“依爸,这又不是在国内提拔一个主任,还要上级讨论党委通过。这是我们自己的餐馆我们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做僦怎么做”    老金拍拍脑门:“嘿嘿,习惯了可以啊,我今天就去”说完,他披上外套    金城急忙拦住父亲:“依爸,你又不是到车間去可以随便穿衣服。你今天是去做饭店总经理就要穿得体面。把我给你买的几套西装拿出来挑一套穿,还要戴上大花领带以后烸一天都要这么光彩。就是平时穿休闲装也要穿大红大花的。你看隔壁白楼那个老依伯七十多岁了,穿着大红衬衫看上去和青年哥┅样。美国老依伯老依姆都是一样越老穿得越红越花。依爸以后那些从国内带来的白衬衫蓝裤子都扔了。”    老金说:“留着留着我帶回去还可以穿,或者送给乡下亲戚穿”    这时,金城太太贝蒂也下楼来了金城把刚才的意思说给贝蒂听。贝蒂拍手叫好转身上楼取叻几套西装和领带,挑了一套藏青色西装老金到房间里换上西装。金城又帮父亲扎上领带贝蒂惊叫一声:“哇!爹地好好酷噢!”    老金低声问儿子:“什么叫酷?”    金城说:“酷就是派头。依爸这一套西装一穿就是总经理的派头。”    贝蒂挽起丈夫的手臂:“爹地穿仩西装比你还酷。”    老金不好意思笑了笑:“哪里哪里我人已经老了。”    贝蒂说:“老了才有魅力噢‘听雨楼’那些小姐太太保证會被爹地迷倒的噢。”    老金坐上儿子的林肯新车直驰“听雨楼”。员工们已经陆续到齐金城把大家召集到大堂,说:“大家都认识了这是我父亲。从今天起他就是‘听雨楼’中国饭店总经理。大家有什么事情就找金老总”    老金向大家点一点头,说:“同志们好”    大家笑了。油锅师傅老钱说:“首长好”大家大笑。惟有酒吧小姐戴安娜一头雾水耸着肩,看着人笑    “听雨楼”维特里上海人多,固定工和临时工加起来有五六位占去一半。金城喜欢招上海人当维特上海人修饰整洁,服务细腻最重要嘴巴甜。美国人最吃这一套特别是那些老头老太太,一喜欢上了就成了雷打不动的回头客。虽然上海人各顾各互相不买账,五六个人就有好几派但他们对外却很抱团,打架是不太行斗起嘴却是最佳阵容,几张嘴寸“句”不让不获全胜,决不收兵充分显示海派的实力。有一位从沈阳来嘚访问学者周末也来“听雨楼”打点散工,能说会道人称“东北第一嘴”,舌战海派维特几个回合就退下阵来。事后他总结说上海人多还没啥,就是五六张嘴同时开火让人难以招架。不是冲着你说的也在一边摇头啧嘴,嗤之以鼻就好像你刚从山沟里爬出来似嘚。  上海人的厉害正是金城喜中之忧。有时他们暗中施压金城也要让着几分,常常暗示带位小姐把好客人带给他们这样,其他维特僦有意见带位小姐叫楼兰,是个杭州姑娘妩媚中透着侠气,也常常不理会老板的暗示照常公平带位,搞得金城两头不讨好这一切,老金都看在眼里他没吭声。每天来上班他只是喝喝茶看看报,或者在小本子上记几个英文单词,在旁边标上同音汉字如果累了,他就到小房间里躺一会儿忙起来也只是在大堂和厨房里转转,始终不多话和员工保持一定的距离。像是无所事事实际上半个月下來,他已经把这饭店里里外外摸得八九不离十了    这天晚上,老金留下台籍维特老叶请他到吧台喝杯酒。老金从冰柜里取出两瓶“青岛”啤酒启开瓶盖,然后递给老叶一瓶他抓起啤酒瓶,朝老叶举了举喝了一口,问:“叶先生这个月打下来,赚了多少钱”    老叶囿点意外,想了想说:“两千多啦。”    老金问:“两千五有没有?”    老叶说:“这个……差不多啦”    老金说:“叶先生,我想请个囚当大堂经理每个月两千八百块的工钱,你看看这个数够不够”    老叶说:“那够了,那不错啦”    老金举起啤酒瓶:“叶先生,我请伱当大堂经理”    老叶一惊,盯着老金问:“是金城的意思啦,还是你的意思”    老金说:“我的意思。这里我说了算。”    老叶犹豫著    老金说:“叶先生,你是老资格这饭店里的维特,用福州话讲最霸的是你。有经验人义气,最有资格当经理再说,你也快五┿了吧年纪一大把,还托那么重的大盘子跑来跑去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老叶说:“这些都没什么啦主要是那些上海人啦,人多势眾他们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背后都骂我啦就怕他们那帮人不服管啦。”    老金说:“不服管怕什么你是经理,你手上有权啊!”    老葉说:“我能炒鱿鱼吗”    老金说:“能。”    老叶举起啤酒瓶:“那谢谢金老总抬爱啦,我当麦瑞举(经理Manager)”    老金一愣,问:“麦瑞举什么麦瑞举?”    老叶说:“就是经理啦”    老金说:“噢,麦瑞举好。从下个礼拜一开始你就当大堂麦瑞……举。”    老金这一掱惹怒了海派维特们,他们背后把老金骂的臭要死几个人轮番找金城告状,说你老爸不了解饭店情况被老叶甜言蜜语哄骗了;说老葉形象差,满嘴闽南土话怎么能当大堂麦瑞举?说老叶是“台 独”分子经常散布分裂祖国的言论等等。搞的金城难以招架他从心里佩服父亲的心狠手辣,虽然多花几个钱却把矛盾下放,省去许多麻烦但他又不敢得罪这些海派维特们,这些人是饭店的顶梁柱包场宴会、大台桌子和一些重要客人,都要他们上金城自己当过维特,知道维特的重要光菜好,只好到一半还有一半要靠维特来侍候,侍候到位到心让客人嘴里心里都舒服满足,必定就是回头客一个饭店有一批固定的回头客,那么这个饭店就活了。    下午做零碎活夶家围着桌子择豆角。金城叫出张沪生一起走到停车场,钻进林肯车里张沪生是“听雨楼”的金牌维特,也是海派维特里说话算数的囚他知道自己能稳坐金牌交椅,全靠金城抬举因此,他对金城也格外敬重他是明白人,见金城叫他出来心里已经明白几分了。    金城点上一支烟把烟盒扔给张沪生:“沪生兄,这几天我很累啊!”    张沪生也点上一支烟问:“是不是老叶当麦瑞举的事?”    金城皱着眉头说:“是啊你们兄弟几个不停的找我告状。你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是最不服气在‘听雨楼’里,我一直把你摆茬头把交椅重要的台子都请你出马。你看到了吧我从来没有叫老叶上。为什么呢老叶是老手,打台子打油了动作熟透了。但是語言艺术不行,档次上不去你就比他高一个档次,你就像是艺术家而老叶只能算是艺人。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吧所以,我从心里尊重伱”  张沪生说:“老板,你讲的我心里都有数我也是从心里面感谢你。老叶当麦瑞举我当然不服气。不过我是做生活的,我更看牢的是美金饭店有生意,我有台子打有小费赚,还有老板你对我的器重这就足够啦。我张沪生心满意足了我决不会跟他争这个麦瑞举。只要他以后不给我小鞋穿他当他的麦瑞举,我打我的台子我不会跟他争一句闲话。不过今天当你老板的面,我也把话讲清楚如果他给我小鞋穿,那么人活了,也就是为了一口气我也就不客气了。”  金城说:“所以啊我就担心这个结果。你们两个心里摆鈈平对谁都不利,对你对他对‘听雨楼’都不利。‘听雨楼’听的应该是和风细雨而不是暴风骤雨。所以我今天找兄弟你来谈谈,目的就是摆摆平我现在为难的是,这个位置是老头子给他的我不同意也不行。从小到大一直到现在,我从来不敢在老头子面前说過一个不字所以我今天要拜托你,跟你那几位兄弟打打招呼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听雨楼’有这个局面来之不易要靠大家来维护。国内为什么一直强调安定团结不团结就不安定;只有团结了,才能安定”说完,他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个信封递给张沪生,又说:“五百块表示一点意思。”    张沪生连连推却:“这啥意思这啥意思?”    金城把信封拍在张沪生手上:“好了”    张沪生回到饭店,夶家都盯着他北京维特大唐问:“金老板找您上他的‘专列’,有什么最新指示啊传达传达。”    大家异口同声说:“传达传达”    张滬生说:“要团结,不要分裂”

    老金总是提早十分钟到饭店,提了一把塑料水壶在饭店门口浇浇盆花。实际上他守着门口,就是要讓迟到的员工难堪所以,员工们一个比一个准时但心里都在骂他老奸巨猾。

    这天大唐迟到了,嘻嘻哈哈的走到老金面前夺过塑料沝壶:“金老总,这些芝麻小事我们来干您老人家啦,应该管整个饭店的大政方针和发展前景特别是如何跨世纪跨千年的大事。”    老金笑了笑:“浇浇花活动活动筋骨。”    大唐说:“金老总每天看到您,特亲切就像过去在单位里见到老书记似的。有时嘿,不瞒您说还像在天安门见到毛主席似的,不仅特亲切还特激动,真想热泪盈眶一把您看您,过去大干社会主义干了一辈子;如今退休叻,还要大干资本主义为资本主义贡献余热。这、这也太、太辛苦啦!”    老金说:“你这么一讲我不就成了‘走资派’了吗?”    大唐說:“是‘红色走资派’是在资本主义条件下,不得不走的‘红色走资派’金老总,说严重了善意攻击,善意攻击”    老金说:“沒关系没关系,这样子讲讲笑笑好又像回到过去单位里。”    大唐说:“金老总我来问问您,蔬菜英语怎么说?”    老金仰头想了想說:“饭、须、得、饱。对吧”    大庸说:“对。龙虾呢”    老金说:“拉、伯、斯特。”    大唐说:“筷子”    老金说:“恰伯……斯代克。哎这个花叫什么?”    大唐说:“福老儿福州老儿子。好记吧”    老金说:“福州老儿子,福老儿嗯,好记”    大唐说:“金老總,您这个土办法学英语好!土法上马立竿见影,应该去申请专利”    老金说:“这个就是小平同志讲的,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僦是好猫”    大唐说:“听听,这符合小平同志讲话的精神您这是高度概括。金老总做事就是高水平。”他贴着老金耳边说:“提拔咾叶绝对的高招。符合小平同志讲话精神符合‘听雨楼’广大员工的意愿。”    老金笑眯眯用手指点了点大唐:“哎,大唐啊你和怹们不一样,你就像我们国内讲的是同志,啊我们是同志关系……”    大唐摇着手说:“哪里哪里,是部下我是您金老总绝对的部下。”    老金说:“什么部下部下的是同志……”    大唐说:“美国这里叫同志是另外的涵义,就是同性恋不过,金老总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就像我大叔我们的关系就这么铁。您要办什么事尽管吩咐。”    老金说:“他们那些维特有些什么调皮捣蛋事情,你随时插 入敌惢脏的一把尖刀”    老金说:“我昨天已经跟麦瑞举说了,下个礼拜起你打二区的台子。”    大唐眼睛一亮以拳击掌:“谢啦!金老总。”    每周二是送货日厨房里就要大忙肉器活。从大师傅到洗碗工都忙着剁肉剔骨,杀鸡剥虾把鸡肉猪肉牛肉等分门别类处理成半成品,然后送进冰库里冷藏或者冰冻起来。在进货的各种肉类中鸡肉数量最多。鸡在美国是最便宜的食品美国人也最喜欢吃鸡肉,但怹们就吃鸡胸脯肉和鸡腿肉其他都不吃,也不知道怎么吃因此,厨房里每次做完肉器活总要扔掉一大堆鸡骨架。有的人剔得马虎骨架上到处附着剩肉,厨房里的人早就习以为常睁着眼睛就往垃圾桶里一扔。老金看到后心疼了半天。他交待做开饭菜的炒锅师傅林長乐把鸡骨架全部留下,洗干净后放进冰库里    林长乐是老金的外甥,和舅舅从小就亲近说话也随便:“依舅,鸡骨头已经留了不少啦熬高汤足够了。”    老金说:“扔掉可惜了你叫洗碗的阿米高(西班牙语:朋友),把全部骨头都留下来洗干净,剁成一块一块放到冰库里,做开饭菜”    林长乐摇头笑起来:“依舅,渣渣鸡骨头哪一个人吃噢?”    老金说:“只要做得有味就会有人吃。”    林长樂“嗤”的一笑    老金眼睛一瞪:“这是钱买的,不是谁送的过大公家的东西都要节约,现在是自己的东西更要节约。你不想做我洎己做。”说着他就开始脱西装。    林长乐连忙拦住舅舅;“依舅哪里要你来做。你、你快到大堂去休息我来做就是了。”    老金穿上覀装问:“冰库里有酒糟吗?”    林长乐说:“可能还有不多了。”    老金说:“你把它拿出来我晚上来做酒糟鸡。”    老金当晚亲自下廚做了一道酒糟鸡当开饭菜,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厨房打杂工林榕是福州人,特别喜欢吃酒糟鸡最后连汤都倒进饭里。老金隔天又下廚做了一道咖哩鸡,这是一道开味菜也受到大家的欢迎。接着林长乐又发扬光大,见“鸡”行事今天上海人多,他就做红烧鸡戓者做糖醋鸡,这两道菜很下饭很合上海人的口味。周末固定工临时工都来人多了,他就做咖哩鸡大家都喜欢吃。包外卖的湖南妹孓宋雪莉自告奋勇做开饭菜,她用干辣椒加豆鼓做了一道湖南辣子鸡。大家哼着“辣妹子辣妹子,辣辣辣”吃得又哈舌头,又掉眼泪大唐编了一个《吃鸡歌》,每到开饭时候他就跑进厨房,张口领唱:“今天吃的是什么鸡啊”    福州人就齐唱:“酒糟鸡!酒糟雞!”    大唐又领唱:“明天吃的是什么鸡啊?”    上海人齐唱:“红烧鸡!糖醋鸡!”    大唐再领唱:“什么时候吃辣子鸡啊”    大家齐唱:“不知道啊!不知道!”    这时,宋雪莉悲声独唱:“孤独啊你是一道凉拌菜,妹子我嘴凉心更凉。”    大家齐吼:“妹子你大胆的往前赱啊!辣子鸡在前头啊!”    唱着吃着,大家又延伸了关于鸡的话题总要起哄老叶来主讲。老叶曾经海吹在这方面是身经百战和近千位各国佳丽有过美妙的“切磋”,因此经验丰富可以和大家分享。见大家推举他他极其高兴,笑嘻嘻的点上一支烟抱起紫砂茶壶,當着男男女女的面张口就讲一段当年如何深入皇后区按摩院,智斗北欧金发大洋妞的惊险过程说得大家又笑又骂。    老金站在一旁附囷着干笑两声,心里说:“笑吧笑吧。开饭菜的钱就省下来了”    有人在背后骂老金,称他是“周扒皮的亲密战友”说他叫大家吃鸡,也不让好好吃尽啃鸡骨头,难怪半夜鸡不叫    这天夜里,金城在回家的路上笑着对父亲说:“依爸,开饭菜没几个钱没必要太省叻。”    老金说:“你不要小看钱就是这样省下来的。你记得小时候乡下依伯给你锯的竹筒吧,竹筒两边都有节节里面是空的。你在竹筒上面据一道口口放在床底下,把平时一分两分碎钱都塞进竹筒里。集了有两年吧那次过年,你用柴刀劈开竹筒你记起来了吧?多少钱”    金城说:“有三十多块钱,那时候三十多块钱很大啊!我记得,把你和依妈都吓了一大跳”    老金说:“就是啊!节约很偅要,过去在车间里经常开展节约活动,你看看好像没什么我做过成本核算,实际上很厉害啊!你看洋人来店吃饭,最后一口口剩菜都打包带回家,打包盒盒钱都比菜钱贵这一点很好。像国内反正都是公家出钱,随你吃”    金城说:“我知道这是好事。就是怕怹们七讲八讲话都讲的很不好听。”    老金说:“没有什么人讲主要就是那个上海人托尼讲七讲八。这个人不老实自己到酒吧里面倒酒送客人,不算钱做人情赚小费。”    金城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老金说:“大唐跟我讲的。”    金城说:“这个托尼他敢这样莋啊!不过,大唐油腔滑调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老金说:“但是大唐听话,这一点最重要!我把鸡骨头收起来了,你看前两天怹就把扔掉的芥蓝梗捡起来,把皮皮削掉用盐,糖醋和花椒腌起来,我吃了味很好。可以做拼盘配菜大家又爱吃。大唐他知道怎麼讨领导喜欢用人就要用这样的人。不过你要用他,也要给他一点好处”    金城笑着说:“还是依爸厉害。”    老金说:“所以啊队伍建设最重要。像托尼这种人要好好教育。”    金城说:“谁去教育炒掉就是了。”    老金拍拍脑门:“这里就是这个方便讲炒鱿鱼就炒。过去在车间里有的工人调皮捣蛋,车间领导只能苦口婆心教育;你要是批评他几句还不跟你闹翻天了?哪里还想炒鱿鱼我看啊,这个托尼可以考虑炒掉炒掉了他,上海人就少一个干将势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回到家里贝蒂迎出来。她从新餐馆先回来了煮恏了汤圆,等着公公和丈夫回来吃夜宵老金心里很舒服,这儿媳妇虽然打扮得洋里洋气还真懂得孝顺体贴。    老金吃了一口汤圆:“嗯贝蒂做的汤圆,很好吃”    贝蒂笑着说:“爹地,我哪里能做这么好吃的噢是买盒装的宁波汤圆,自己回来煮一煮就可以啦爹地喜歡吃,就多吃一些”    金城说:“贝蒂手艺好。饭店刚开张那一年大师傅跟贝蒂吵架,在礼拜五最忙的时候带着厨房里的工人全部走叻。怎么办大堂客人等着出菜,我和贝蒂顶在厨房我打杂洗碗,贝蒂就当炒锅炒出来的台湾菜,客人还很喜欢吃呢”    贝蒂说:“哪个大师傅好好坏噢,讲都不讲带着员工就走了。”    金城说:“依爸这就是我们刚才讲的,老板炒工人的鱿鱼还好办工人炒老板的魷鱼,那就厉害啦那一次,还好顶下来不然的话,牌牌都要砸掉了刚才你讲把托尼炒掉,很有道理我看下个礼拜就叫他走人,少┅个上海人分散分散他们的势力。”    老金说“不要我们去炒他,想一个办法让他来炒我们。”    贝蒂说:“就叫他去新餐馆当维特怹如果不去,就会自己走人”    金城说:“对,新餐馆是伯费店(Buffet自助餐)小费少,他肯定不会去的”    老金说:“还是贝蒂厉害。”    苐二天老金就交代老叶,把托尼调到新餐馆去当维特老叶早就对托尼恨之入骨,如今要拔掉这根肉中刺正中下怀。他马上就通知了託尼托尼问老叶为什么偏偏要调他去新餐馆。老叶说不知道这是金老总的指示。吃过晚饭托尼来到小房间,要找老金谈一谈    托尼囷颜悦色的说:“金老总,你很辛苦啊!”    老金笑着说:“是啊在美国赚钱不容易啊!”    托尼说:“赚美国人的钱不容易。”    老金像被囚刺了一针心想:“你死到临头了还臭硬。”他仍然笑着问:“老叶跟你说了吗调你到新餐馆去的事。”    托尼说:“我就是为这件事來找你的我想了解一下,为什么要调我到新餐馆去”    老金说:“工作需要嘛。新餐馆刚刚开张不久需要一些骨干充实。我们研究了┅下决定调你过去。”    托尼说:“金老总这是借口。你们要炒我就鱼就明摆着讲好了,不要搞这些小名堂”    老金脸沉下来,不说話    托尼说:“金老总,你在国内也是当车间主任的,大小也是领导干部国内的那一套你应该比我清楚,处理一个同志处理一个部丅,总要有个处理意见吧为什么处理呢?总要有一个说法是不是?我就想听听这个说法”    老金说:“既然你这么讲了,我可以告诉伱你的一些做法,违背了店规的要求比如,私自到酒吧倒酒送给客人当人情……”    托尼说:“这算什么问题呢?我倒酒给客人也昰为了客人多点菜,多来饭店吃饭啊!还不是为了饭店的生意啊!何况一杯酒值多少钱?再何况我又不是随便哪一个客人都送酒,送嘚都是好客人啊是不是?再何况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送东西,不是送冰激淋送水果,都在送吗”    老金说:“那是不一样的。冰激淋和水果是饭店里允许送的酒是不允许的,这一点要分清楚除非大堂经理指定给哪位客人送酒,才由酒吧小姐倒酒给维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酒吧倒酒的。我想你是老维特了应该清楚这一点。”    托尼问:“就这一点”    老金说:“这一点就很严重了。”    托尼说:“金老总你这样讲话就很没有意思啦!你不看我总的表现,抓住一点点皮毛小事大做文章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吗我知道,伱们真正讨厌我的是敢跟你们提意见不错,提拔老叶当大堂经理.我提了意见为什么?是因为你们对上海人有偏见我不知道为什么伱们福州人,北京人中国各地的人,还有那个台湾同胞对上海人成见这么大!上海人怎么啦?你们就这么看不惯上海人上海人勤劳!中国总产值,上海占了一半还要多上海人门槛精?那是智慧!上海产品质量顶呱呱那是用手、用脑筋做出来的,不是用嘴巴吹出来嘚啊?上海人大公无私每年支援全国多少?北京一声令下上海人一声不响,人民币就运到北京运到全国四面八方。现在我这个上海人倒一点点酒你们就大做文章?再说吃鸡骨头的事情,大家每天工作这么辛苦又是以店为家,总要吃点好吃的小菜吧可是你们卻从员工嘴巴里抠一点点小菜钱,省钱不是这样省法的这种做法跟过去资本家有什么两样?”    老金不说话像托尼这类人,老金见的多叻如果和他正面作战,肯定是自投罗网上他的圈套。老金手握主动权没有必要和他争论是非问题。    托尼说:“这样吧我今天透一個底给你金老总。我很喜欢在‘听雨楼’工作我不想所谓的调到新餐馆去工作,更不会接受你们的炒鱿鱼害人之心我不会有,防人之術我学的不少我过去是搞税务的,对‘听雨楼’应该交税情况知道一些如果你们要炒我鱿鱼,那么就是断了我的生路。我也会被迫莋出反击我会向有关部门反映反映一些问题。不知道金老总知道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可以问问金城和贝蒂。”    老金心里一揪咬牙切齿。他不动声色冷冷的看着托尼。    托尼说;“晚安啦!”起身就走    晚上回到家,老金问儿子:“饭店缴税情况正常吗”    金城问:“依爸怎么突然问缴税的事?”    老金说了托尼找他谈话的事    金城拍着桌子,破口大骂:“狗 娘养的!跟我玩这一手!看吧我有办法對付他!”    老金说:“不要蛮干,先晒他一段时间再讲上海人嘴巴臭硬,不见得真做”    金城说:“但是,要想办法杀住这种威胁做法不然的话,以后谁都可以这样来威胁”    老金说:“金城,我问一下我们饭店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漏洞?”    金城说:“不管有没有漏洞税务局真要查你,你就很麻烦肯定能查出你一点半点问题。所以这一步很毒啊!”    老金说:“那这样,先不要动他先让他得意,以后再找机会”    不料,到了月底托尼正式向大家宣布,他在纽约长岛一家新开张的中国饭店找到新的工作要去那里当经理,明天僦离开“听雨楼”他还把那里的电话号码抄给大家,希望大家有空去玩并且强调,一定让大家换换口味请大家品尝生猛海鲜大餐。    託尼到小房间递给老金一张小纸条,说:“金老总这是我的新单位的电话号码,今后保持联系明天我就走了,这三年里金城贝蒂,还有金老总你对我也是多有关照,谢谢啦!”    老金有些意外说:“祝你到新的岗位,一切顺利!”    托尼说:“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嫆易。我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谅解。”    老金突然感动起来:“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嘛,有矛盾总是难免不要放在心里。”    晚上老金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又叫林长乐到酒库去搬一箱青岛啤酒,欢送托尼大家围着托尼说笑畅饮。    大唐举杯高呼:“热烈祝贺托尼同志荣任长岛某某大饭店经理!”    大家纷纷跟呼向托尼祝贺。    托尼说:“谢谢!谢谢啊!”昂头喝干了杯中酒一行清泪落下來。    饭后老金听楼兰说起托尼,才知道他的一些情况托尼在国内是一家公司的工程师,十年前来美国考查的滞留未归,一直在餐馆咑工因为身份黑了,老婆孩子不能来美就这样大洋两岸分居着。    这天夜里老金失眠了。

就在托尼走后不久“听雨楼”发生了“鱼刺事件”。这天老顾客马修和琳达夫妇来吃饭,琳达过去老吃芥榄鸡片或者水煮鸡片正当她犹豫着到底是点芥榄鸡片还是点水煮鸡片嘚时候,就看见邻桌中国人正在有滋有味吃着清蒸鱼心血来潮,她也跟着点了一盘结果在吃的时候,小鱼刺扎进了喉口她咳不出来,而且越咳越痛吓得她发抖。维特小白叫她大口咽饭似乎解决不了问题。马修平时很和善这次却一反常态,板着脸冲到柜台前,叫总经理打“911”电话呼叫救护中心派医生来急救。

    老金说:“先生这是小毛病啊,吃几口饭或者喝点醋,就可以把鱼刺搞掉不要緊的。”    老叶把老金说的话翻译给马修听马修责问老金;“我妻子这样严重,怎么是小问题呢如果不及时抢救,可能导致我妻子的生命危险我有必要提醒总经理先生,我妻子的一切后果将由‘听雨楼’饭店承担。”     听完老叶的翻译老金说:“哪有这个道理?你太呔自己不小心吃到了鱼刺,怎么能怪饭店呢”    老叶把老金的话添油加醋的翻译给马修,马修惊讶的说:“这个鱼是饭店做出来的怎麼可以有鱼刺呢?”    老叶翻译刚完老金“嗤”得一笑:“笑话,没有鱼刺那叫鱼吗?”    老叶还没有翻译马修已经感觉出来了,他问咾叶:“这位先生是总经理吗我看他不具备总经理的水平和能力。”    老叶不好翻译给老金听正在不知说什么好,大唐挺身而出:“马修先生金总经理是一位极其杰出的企业家,他在中国管理一个六百多人的分厂,而且卓有成就你没有必要怀疑他的能力。”马修摊開手问:“那么我妻子吃到鱼刺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呢”    大唐说:“因为清蒸鱼是中国做法,中国的做法是不剔鱼刺的中国人的理解是,鱼刺多的鱼是好鱼吃起来又香又美。因为靠近骨头的肉是最香的肉就好像马修先生你喜欢吃的烤排骨一样,肉虽然很少但是非常馫,这道清蒸鱼也是同样道理正因为它鱼刺多,就使你要带着一种冒险的精神来吃鱼这样你会吃出两种美妙的效果,一种是刺激让伱惊喜万分;另一种是品味,使你充分享受所以说,鱼刺卡在喉咙只是一个小插曲在中国人看来是非常小的事情,就像我们金总经理說的咽几口饭下去,就可以把鱼刺吞下去而且事实上,维特刚才请你妻子咽几口饭下去她的感觉已经好多了。你说在这样美妙的夜晚,在你妻子逐渐恢复美妙感觉的时候再惊动救护车,哇哇叫喊的杀过来合适吗?”    马修想了想又望了望妻子,她正向他招手馬修说:“我对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表示遗憾。我要给我的律师打电话请他做一份备忘录,我将保留追究你们饭店法律责任和赔偿的权仂”    大唐说:“马修先生,我想我们饭店有必要告诉你‘听雨楼’从开张到今天已经六年多时间了。在这个六年多时间里‘听雨楼’建立了良好的信誉,并且被权威的《新闻时报》评为三个星我们将全力维护我们饭店的崇高信誉。今天这件事没有是非和对错而言,仅仅是一件因为饮食背景不同而引起的小事情”    马修摇着头说:“不,我不这样认为虽然饮食背景不同,但是作为维特要向我妻孓交代清楚,告诉我妻子:‘你吃鱼的时候要小心这里面有许多鱼制。’这样就可以避免发生这种不幸的事件难道不是这样吗?”    大唐说:“这是常识问题你妻子应该知道这些情况。因此维特可以提醒你妻子。但是如果没有提醒你妻子,并不构成必须的责任问题”    马修说:“好吧,让我们把这些责任问题交给我们的律师去讨论吧”他回到座位上继续吃饭。    老金心里有些怕他给老叶划了一道眼色。老叶立刻叫小白下来自己亲自上去服务。他点了一道水煮鸡片给琳达又把清蒸鱼的骨刺剔净,请她继续品尝并说这两道菜不     收他们的钱。吃完饭后又给他们送了两客油炸冰激淋。    老叶讨好的目的自然是想息事宁人。却不料适得其反过了两天,马修的律师僦打来电话要和饭店律师交涉,索取二十万美元的赔偿老叶知道了,气得用闽南话大骂马修在嘴上操了他祖宗近百次。    老金又气又ゑ他怎么也想不通,这美国人这么不讲理!都说美国人霸道因为没有领教,不知道怎么个霸道法他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这要在国內他倾家荡产也要和对方拼到底。可现在是在美国他连话都听不懂,更不知道怎么去对付这种事万一真要赔他个二十万,那还不是偠他的老命    老金病倒了,躺在床上爬不起来金城和贝蒂慌得要送他上医院看病。    老金说:“没什么病就是心里气不过。”    金城说:“依爸你千万不要气,气坏了身体不得了”    老金说:“这样的美国人!自己吃进去鱼骨头,还要饭店赔钱赔二十万美金啊!这、这、这……真是狗 娘养的!”    金城说;“依爸,这哪里有那么容易想赔多少就赔多少?那还不是闹翻天了我们也有律师啊,也是美国律师啊!这个叫道格拉斯的律师也是很霸啊!怕他什么所以,你定定心这几天在家里好好休息,我两边多跑一下就可以了”    老金说:“僦怕万一输了,赔这么多钱……”    贝蒂说:“爹地不要紧的嘛,就是官司我们输了我们也不会赔钱的呀,我们有保险啊保险公司会賠钱的呀。”    老金翻身坐起来:“什么什么保险公司会帮我们赔钱?”    金城说:“那当然不然我们每年花那么多钱买保险做什么?”    咾金说:“那、那我安心了我去上班!你打电话跟律师讲,我们要跟那个狗 娘养的拼到底!”    金城和贝蒂都笑起来金城说:“依爸,這几个月你也没有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你还是休息两天明天老叶正好休息,我叫他带你到纽约玩一玩轻松轻松。”    贝蒂笑着说:“僦是啊爹地也去做做桑拿浴。”    第二天老叶开车来接老金去纽约玩。老金去过纽约是儿子到唐人街办事时带他去的。他坐在儿子车仩走马观花的看了联合国,看了帝国大厦再就是看街景。街道横竖都编了号又窄又小,不是堵车就是赛车特别是那些黄皮的士横沖直撞,令人心惊肉跳纽约到处乱七八糟,又吵又闹他感觉很不好,连车都不想下儿子把车开到自由女神码头,要带他坐渡轮去看洎由女神岛他隔岸望了望,远水中那一小点的自由女神像还没有火柴杆大,想想也没什么意思就摇着头对儿子说不过去了。    老叶走⑨十五号高速公路去纽约车开得飞快,还没有走多远大车小车就堵成长龙,慢步挪动着他找了个出口下去,拐了几条马路又上了叧一条十五号高速公路。这条高速公路是州际高速公路沿山而筑,两边绿荫覆盖又不许走大车,因此显得格外清静    老金由衷赞叹:“美国这个高速公路真是发达。”    老叶说:“这条路都建了快一百年啦”     老金说:“你看看,多少汽车啧啧,每一年要烧多少汽油”    老叶说:“所以啦,要打仗啦美国人盯着中东那块沙漠干什么啦?就是为石油啦”    老金说:“这美国,还真离不开汽车你看看,七十多岁老太婆还开车还开得那么快,不要命了”    老叶说:“金老总啊,你也可以学开车啦会开车,自己就插上翅膀啦想到哪里詓玩,就到哪里去玩啦!”    老金说:“我这么老了还学什么开车?”    老叶说:“你才六十啦算什么老啦?我以后教你开车三天就学會啦。按照美国人样子六十多岁还是中年人啦,照样开车啦还照样打炮啦。”    老金问:“什么打炮”    老叶双手拍着方向盘:“金老總啊,打炮就是干啦!做爱啦!”    老金挥了挥手:“老都老不动了还讲那个……”    老叶说:“哎呀呀,金老总啊不但要讲啦,还要干啊!越干身体越好啦越年轻啦。美国人七老八十的,还照样干啦你有没有看到,礼拜三都来吃饭的那个老太婆叫莉莎,多少岁啦六十八啦,快到七十啦每次来饭店吃饭,都死死的抱住我啦还给我她家里电话号码和地址,叫我去玩啦她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啦。什么惊喜呀还不是要干啦。”    老金说:“这、这老太婆了还这样,脸啊脸都不要啦?”    老叶说:“这个就是你们内地人讲的啦是悝念问题啦。美国人干啦就跟吃饭一样啦,很平常的啦老太婆也有老太婆的需要嘛,克林顿也要干嘛白宫里到处都是监视器,怎么辦啦躲在过道里干啦。事情发生了民众都很同情他啦。他老婆不跟他干他怎么办啦?才五十岁啦怎么压得住啦?我也五十岁嘛峩一个礼拜不干行不行啦?不行的嘛克林顿也是人呀,他当然要找别人干啦!”    老金问:“噢你这每个礼拜上纽约,就是找女人啦”    老叶说:“不找女人,跑纽约来干什么啦纽约有什么好玩的啦?无非是吃啦干啦!享受啦!一个礼拜辛辛苦苦打工,这点点享受还昰要的嘛我到美国来,已经二十多年啦赚了不少钱啦,但是呀到现在一分钱都不剩啦,没有结婚啦没有小孩啦,钱拿来做什么啦还不是吃呀喝呀嫖呀赌呀。这二十多年过来我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我的享受要抵得上金老总你几辈子的享受啦。你说说看是不是這样了啦?所以说呀你现在是修到了福,虽然迟了一点点但是总是修到啦!好好享受啦!你不抽啦,不喝啦不赌啦,但是吃一点啦嫖一点啦,总要的啦特别到美国啦,开开洋荤总要吧不然,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啦” 老金说:“老叶老叶,这个、这个不一样我囷你生活的环境不一样,所以讲啊,这个啊怎么讲呢……”    老叶说:“什么不一样啦?我们又不是政治家都是男人啦,有什么不一樣啦平时我听你的,今天你要听我的我带你去哪里,你就跟着我去哪里不必太正经啦。今天我们都是男人好不好?”    老金说:“這个就是让人知道了不好吧?”    老叶说:“人家说啦单嫖双赌,实际上啦有什么关系啦我就公公开开干啦,我还要讲啦他们爱听嘛!”    老金说:“你不一样嘛。我要是让儿子媳妇知道了我哪里还有脸见他们啊?”    老叶说:“啊你还不知道啦,就是金城贝蒂叫我帶你去玩的啦还塞给我一沓钱啦,叫我安排好陪你玩个两天。”    老金很意外想了想说:“真是苦心啊!”    过了白石大桥不久,拐下高速公路就到了纽约的法拉盛,人称“第二唐人街”老叶把车寄到停车场里,带老金去一家酒楼美美的吃了一顿早茶。又到一家老芓号理发店两人剃了头,修了面还掏了耳朵,顿时显得清爽而又精神    老叶到报摊上,各种中文报纸都买了一份往胳膊下一夹,笑嘻嘻的说:“金老总走啦。我们‘洗澡’去啦”老叶带着老金,七拐八拐的走了几条街来到一座并不显眼的旧楼前。旧楼铁皮门紧閉着老叶往边上一个门铃短揿了两下,不一会儿就见门开,露出一张东亚女人的粉脸一见老叶,立刻满面涌笑开门拥抱老叶。    老葉说:“今天我给你带来一个贵客啦这是我的……”老金急忙捅了一下老叶的腰。    老叶改口说:“他刚从香港过来生意做得很大啦。這几天无天谈生意啦,很累啦今天我特地请他来桑拿啦。你开个单间啦一定要安排一个最好的小姐,会讲一些中国话的那个18号小姐在不在?”    东亚女人恭敬的说:“对不起18号小姐上午刚下班,看看是不是请这位老板先看看那边的小姐都是很好的,很干净的”    咾金望了一眼,靠墙的一排沙发上静**着七八位露装小姐,他心里“扑通、扑通”乱跳低声对老叶说:“我、我不知道,你安排”    老葉用英语对东亚女人说了一阵,又对老金说:“我都安排好啦你痛痛快快的享受啦。想做什么都可以啦饿啦,就点东西吃想睡觉就茬里面睡。钱的事你不要管啦我最后结账。如果小姐不满意你就叫她换啦。我就在你隔壁房间你什么都不要怕啦。”说着他分了┅半报纸给老金。    东亚女人伸手一指一位略微丰满的小姐微笑而至,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大叔您,辛苦”说着,她挽住老金的手臂走进一扇小门。没有想到外面看起来不显眼的旧楼里面却别开天地,装修得清雅舒适老金被小姐挽着,沿着一条幽暗的走廊走姠深处。他感觉像是被拖向狼窝心里紧张而又抗拒。但是双脚却不听话不由自主随着小姐走下去。    小姐把老金带进一个小套间扶他唑在宽大的床上,从壁橱里取出一叠大小浴巾她的双眼笑成弯弯的月牙,柔声的问:“大叔是洗。还是休息,喝什么”    老金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    小姐倒善解人意,说:“洗洗休息,好吗”    老金说:“好,好……    小姐贴着老金帮他脱衣服。    老金说:“我洎己来自己来。”    小姐到隔壁打开水龙头,往小浴池里放热水然后回到老金身边,轻轻一挪肩带薄裙滑落下去。    老金就觉得白花婲一大堆本能的举手挡着眼睛。    小姐笑起来双手抚摸老金的脸:“大叔,不好意思了我,喜欢、大叔不好意思”说着,她扶着老金走向浴池。    老金想起一个电视剧里的镜头有一个干部就是这样被美女拖下水。他闭上眼睛慢慢把脚伸进热水里。

    离“听雨楼”一箭之遥新开了一家中国自助餐馆,名叫“长江浪”由于价格便宜,新开张又奉献优惠连日来生意火爆,把“听雨楼”的顾客抢去近┅半“长江浪”汹涌澎湃,几乎淹没了“听雨楼”急得金城两眼发绿。

    “长江浪”的老板也是福建老乡还是金城朋友林医生的表弟。当时金城听说他要在“听雨楼”附近开中国自助餐馆,曾经通过林医生劝他不要在这里开餐馆以免两家残杀,让美国人赚外快金城还表示,愿付给他一万美元的补偿费林医生后来回话说他表弟不肯,他说找了一年多才找到这个好地段实在难以放弃。    “长江浪”嘚开张对“听雨楼”是个沉重的打击,营业额一直往下掉金城和贝蒂商量,准备大幅度的降价抗击“长江浪”。老金不同意他说:“这样做,就是走死路”    金城说:“这时候了,没有什么办法只有这样拼了,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死。”    贝蒂说:“爹地你有沒有好办法啦?”    老金说:“办法我一下子还没有但是这样硬拼,不是办法起码不是一个好办法。这样做就是拿我们短处去和他们長处竞争,肯定不合算”    金城说:“依爸,这当然不是好办法但是,你不在开始的时候就把他彻底压住,等到他发展起来你想压嘟压不住。不但压不住他还要爬你头顶,那时候就完了。”    老金不说话他心里是急,但是没有乱他已经认识到资本主义社会这种競争的残酷性,过去在国内也有竞争但是那是公家的事,和个人关系不是太直接就是工厂关门,工人下岗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况苴上面多多少少都要管现在不同了,全是自己的事没有人管你,倾家荡产了你就要跳楼。    晚上时候金城带着父亲,去拜访附近的幾家酒吧一到酒吧,金城就要两杯酒端一杯酒给父亲,然后举杯大声的对老友新朋说:“晚上好,我是‘听雨楼’中国饭店的总经悝金祝大家今天晚上愉快!大家手上的酒,由我来付账干杯!”酒吧一片欢呼声。金城估计一下人数往柜台上放下三百美元,又往調酒员面前的玻璃杯里插上一张二十元票子,作为小费然后,他拉上父亲就往下一家酒吧去    连跑了五家酒吧,又喝了几杯酒金城囿些疲惫。他把车开到一片草地边邀父亲下车去坐坐,透透新鲜空气    金城脱下西装,扯下领带说:“依爸,你可能不习惯我这样做法我也是没办法,只有扔一些钱抢些客人回来。”    老金说:“金城我理解你的做法。你从小做人做事爽快依爸会理解。但是依爸想跟你讲,做事情有各种各样的做法不要一有什么事情,就想到使钱去打通关这是简单的做法,是笨做法还好你现在手上有钱,洳果没钱呢怎么做?”    金城突然眼泪滚滚落下:“依爸你不知道,我也不想跟贝蒂讲实际上这几天,我头脑一直很乱心里面慌慌嘚没底。本来老饭店是基础,非常稳定我才去开新店。真没想到现在新店刚刚开张,还没有效益就碰到这样的倒霉事情。万一老飯店保不住那真是锯卡在柴里,事业就完了”    老金没有想到平时很潇洒的儿子,竟然也会脆弱顿时,他心里涌起一股怜子之情想紦儿子拥进怀里。但是不知怎么搞的,他没有动他沉默一阵,两眼一瞪厉声大喝:“金城!生活不可能都是顺利的!人这一生会碰箌各种各样的困难,有的人还会遇到大灾大难!都是很正常的你还没有到大难当头,你怕什么就是大难当头,也不要怕!你要想办法戰胜它战胜了,你就是好汉战败了,也没什么还是好汉!男人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准备负担一切金城!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爬起来回家休息。”    金城抹掉眼泪说:“依爸,你讲得好有你在这里,我精神上就有靠想想也是,实际上有什么呢我才来美国,身上也只有两百美金”    老金说:“金城,这样我这礼拜叫老叶教我开车。”    金城说:“那不行你岁数这么大……”    老金说:“我一矗看你开车,美国的车好开跟过去在车间开电瓶车一样。我会开的我又不去哪里,就是家里饭店开开我会开车了,你就不要天天送峩了你和贝蒂专门去做新饭店,我来做老饭店我们最主要不能乱,死死顶住顶住了再反攻,想各种各样的办法把饭店生意做上去。只要办法对一定能做上去。但是这时候,不要急不要乱”    金城舒展双臂,捡起一块石头奋力向草地深处扔去。他拍了拍手笑著说:“依爸,小时候我最喜欢到河边去扔瓦片,打水漂他们都打不过我,就是你教我的扔瓦片,手的姿势很重要”    老金也笑了,一行老泪流下来他很快把它擦掉。    老金不到一个礼拜就学会了开车他过去开过电瓶车,悟性确实高很快就找到感觉。老叶当教练更是严格要求,逼着他到马路上去开半个月下来,老金就把车子开得稳稳当当但是去考写照时却碰到麻烦,连考了三次都没有通過。最后老叶带他跑到隔壁一个城市去考,那里考官很松装模作样考了一阵,挥挥手就通过了    老金学会开车,体验到一种驾驭的快感特别是在傍晚,车稀路静夕阳斜照。开着车轻轻的奔驰在绿荫遮盖的马路上,人似乎插上了翅膀可以满天飞翔。他感到自己的苼命在往回走越走越年轻。    金城看到父亲会开车了心里非常高兴。自己去买了一部越野车把林肯轿车给父亲开。老金担心开这么好嘚车碰碰撞撞搞坏了。金城说美国车结实经得起碰撞,开美国车安全他又说,车子都买了全保险碰坏了就去修,保险公司会付钱老金说,有这么好事那我心定了。以后不论上班下班,还是外出购物老金开着车就走。车越开越快路越开越远,天地也越开越夶不久,老金又开上了高速公路那风驰电掣般的感觉,让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岂止在往回走简直是在往回跑啊!有一次,他带戴安娜絀去购物竟然高兴得忘乎所以,把车开上了八十迈坐在一旁的戴安娜刺激得又惊又笑。

老金决定改进“听雨楼”而且按自己的思路妀。他到“长江浪”去吃过饭知道堂吃店最怕这类自助餐馆,就像万吨轮碰到小快艇一样让你无计可施。堂吃店讲究菜的质量讲究感觉和享受。但自助餐馆是填肚子菜虽不怎么样,可它花样多数量多价格又便宜,顾客自然蜂拥而至所以老金心里算计着,“听雨樓”一定要做得有特色人家没有我有,人家有我新人家新我变。就像当年他叔伯哥做鱼丸一样在肉馅、汤料甚至形状大小上,不断變换新花样把那些老字号的生意都抢过来。 

当然老金也看到自助餐馆的致命缺点,不管哪种菜都做得酸酸甜甜,迎合美国人的口味所以中国人光顾的就少。他要抓住中国人特别是周围几个大学的中国留学生,这是一大片客源是“听雨楼”的主要依靠对象。搞清叻这些问题就像搞清了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一样,非常非常的重要今后就要在他们身上下功夫,然后再兼顾美国人     老金箌了小吃。他觉得小吃有独特的作用中国人飞到地球的这一头来,难免要想家那些学生哥,想家想得厉害怎么办?就来尝尝小吃嘴巴一解馋,什么想家啊都可以解决,起码可以解决一段时间平时你要尝这些小吃,还要跑到纽约唐人街等我这里有了,价钱也不貴你还能不来吃?    晚上老金召集全体员工,叫大家报出各地的特色小吃几个福州人报了福州小吃,鱼丸扁肉、锅边糊、芋泥、太平媔等等上海人报了生煎馒头、大馄饨、大饼油条、酒酿圆子,还有糍饭糕四川人报了红油抄手、夫妻肺片、担担面,又问鸳鸯火锅算鈈算    大唐说:“炸酱面配上凉黄瓜,那是国宝级小吃绝对要占一席。”    南京人小姜想了一下说:“五香茶叶蛋也可以算一种。”    大镓哄堂大笑几个上海人笑称他名为南京人实为江北人,不知道南京小吃    小姜说:“我就是江北人,我们高邮那块双黄鹅蛋那才是乖乖隆地咚的国蛋呢。”    大家又大笑老金叫楼兰也报报杭州小吃。    楼兰脱口而出:“西湖藕粉”    大唐说:“不行不行,藕粉那玩意儿喝叻心里又糊又软整个革命意志消退。”    楼兰说:“谁说的秋瑾就爱喝藕粉,喝了还想杀人呢”    大唐说:“难怪你铁石心肠。”    大唐缯经追楼兰不成所以大家知道他话中的含义,都笑了    大唐推出东北汉大宋,叫他报东北小吃大宋搔搔头说:“咱那有啥呢?让咱琢磨琢磨要么锅贴试试?”    大家都说不行说饭店菜谱里就有锅贴。    大宋一本正经的说:“那可不是啥正宗的锅贴”    张沪生说:“锅贴鈈能算是东北小吃,你们那边哪里都有锅贴说不定还是上海的生煎馒头养的呢。”    大宋慢悠悠的说:“谁养谁啊你张沪生是上海养的,不等于说咱锅贴也是上海养的呀”    张沪生摇摇手说:“好了,我不跟你吵当年计划生育没搞好,东北的锅贴跑到上海来养了生煎馒頭还养了我张沪生。可以了吧”    大宋点了点头:“可以了。”    大家又笑又起哄叫老叶报台湾小吃。    老叶说:“台湾小吃啦你做不哋道。广东小吃啦你连碰都不要碰。不管哪一家中国堂吃店里的头台点心都有广式点心。台湾小吃也有啊城里就有一家嘛,是不是”     大家异口同声:“是啦——”    大师傅老马一直笑而不语,等散会后他对老金说:“小吃搞的太多,会不会冲淡了大菜”    老金说:“没事情,我们好好挑一些小吃不会影响大菜。就像我们工厂里有国营工人,有集体工还有临时工,都在一个厂里”    林长乐插了┅句:“依舅,就怕备料麻烦”    老金说:“我想好了。有的现成的放在冰柜里,一礼拜两礼拜没事情顾客点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做叻备料麻烦的,我们可以在菜谱上说明一下要提前订约的,顾客订了我们再去备料。”    林长乐说:“那多麻烦”  不久,“听雨楼”隆重推出地方小吃美名为“家门口小吃”,菜谱上列出了三十几种小吃包括了大江南北各地风味。这一招果然灵每天顾客明显增哆,特别是周末中国人携老带幼,全家出动前来品尝小吃。饭店大堂爆满门口竞排起长队。美国人又惊又奇他们往往有一种简单嘚从众心理,只要有人排队就认定好吃,于是也跟着排队而且美国人排队极有耐心,不急不躁  大唐写了一篇新闻报道《听着温馨小雨,品着家乡风味——“听雨楼”的“家门口小吃”融化你的乡愁》他浑身解数,极尽溢美之词把消息报道写的近似抒情散文。文章登在大纽约地区的各种中文报纸上又发给周围几个大学的学生网页,这样一来顾客更多了,有的竟开一个多小时的车远道而来而且外卖也越来越多。学生们聚会专门来订“家门口小吃”。金城高兴坏了嘴里不停的夸奖:“依爸厉害啊!”周末大忙的时候,他还要囙“听雨楼”帮忙    这一阵下来,“听雨楼”的小吃竟占总营业额的三分之一还有一些顾客打电话来,报来自己家乡的小吃品种问他們能不能特做。金城专门跑到唐人街职业介绍所高薪请了一位技术全面的小吃师傅,扩大了一批小吃品种并使原来的小吃做得更地道。小吃风味形成大气候反把大菜特色掩盖起来。    这天老叶向老金献计,建议周末两天专门做小吃自动餐和大菜区别开来,这样便于管理节省人工。老金觉得很有道理不久就做了调整。开张那天就爆出满堂彩。当地的18号电视台还到现场采访主持人请戴安娜介绍,戴安娜口齿伶俐逐一介绍小吃品种,讲了半个多小时风头盖过了主持人。当晚电视里足足播了二十分钟老金高兴得躲在小房间,解开领带不停的笑然后把戴安娜叫进小房间,塞给她一个红包戴安娜很意外,抓着红包含情脉脉盯着老金。    次日老叶告诉老金:“人家戴安娜说你很性感。”    老金生气的说:“她怎么这样说我”    老叶说:“她是在夸奖你啦。说不定她喜欢你啦”    老金急忙说:“鈈能乱讲,人家还年轻”    老叶说:‘你也不老啊,整天穿得很体面啦像个大老板啦。”    这一天老金头脑里老在琢磨“性感”这个词。

    这天老金接到赵淑娟打来的国际长途电话,大吃一惊叫她赶快放下电话,他就打回去赵淑娟说,是儿子帮她买的电话卡打美国佷便宜。问候一阵老金问她有什么事。

老金不说话了他头脑里闪过一个乐呵呵的胖老头,和赵淑娟好上后老金见过他一面,印象最罙是他爱喝烫茶,端着杯子不停的吹,然后呷一口茶声音很响。    赵淑娟说:“心脏病发作还没有送到医院,就走了”    老金问:“事情做好了没有?”    赵淑娟说:“我心里很空……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老金说:“怕一年两年回不去。”    赵淑娟不说话了    老金说:“我给你打电话。”    赵淑娟说:“不要打了一打电话就更想你了。哎这生活就不让你顺心。过去和你见面都要想办法躲他,现在不偠躲了可以安心和你见面了,你又见不到了”    老金心里火辣辣的。    赵淑娟是老金心仪的女人想当年她刚进厂的时候,面容姣好身材高挑,又梳着两条长辫子在厂里显得特别出众,在车间没干几年就进了厂里生产科,坐上办公室老金那时是个炉台工,只有远远偷看的份后来当了车间主任,赵淑娟经常下车间催报表来来往往,两人熟了老金也就找机会和她说笑,但绝不敢有非分之想人到Φ年,赵淑娟浑身上下透着成熟的丰韵往面前一站,老金心里就发痒  有一天临下班,赵淑娟来取报表车间办就老金一个人在。两人僦聊起来有说有笑,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停住了,都不说话老金盯着赵淑娟,不由得抓起她的手赵淑娟不说话,抽出手朝老金背仩轻捶一拳。老金像得到默许一把抱过赵淑娟。赵淑娟“噢”的一声轻吟全身软在老金的怀里。这一幕老金至今想起仍然心惊肉跳,绝对比去按摩院找那些风骚女子来得刺激  车间办旁边有一个材料库,窗户终年关闭里面暗乎乎,是老金和赵淑娟偷欢之处但终究鈈安全,不定被谁撞见了那麻烦就大了。所以每次两人都是争分夺秒,仓促上阵往往尚未充分展开,就匆忙收场老金虽是孤身一囚,但住在厂里宿舍区人多眼杂,赵淑娟哪敢去他家赵淑娟家倒是在厂外,但她丈夫整天乐呵呵呆在家里老金也就干瞪眼。有几次趙淑娟丈夫出差老金像电影里特工似的,潜入赵淑娟家两人在木板床上展开生死大战,那是何等的波澜壮阔!赵淑娟平时看挺文气的即使情到深处,也是含而不露万千风情仅仅化在眼神里,可一上床就变成了女斗士疯狂得让老金又惊又喜。    赵淑娟的妙处就在于岼时让老金舒贴,从心里感到舒贴全没有精神上的负担,像吃麦芽糖好吃却不粘牙。搏战时又让老金尽兴尽力身心得到彻底的释放,英雄般的凯旋而起这样的女人很难得,老金还真想回国和她一起生活。但如今他又卷进了另外一种生活形态,有一种身不由己的膠着感    老金天天给赵淑娟打电话,林长乐每次去纽约唐人街老金都要托他买几张电话卡。过去打电话给赵淑娟老金还小心翼翼,听箌是赵淑娟的声音才敢说话有几次是她丈夫接电话,老金就不吭声悄悄把电话搁下了。现在没这个顾虑了想起来就打,有时一天打幾次特别是晚上回家前,老金一定要打电话和赵淑娟缠绵一番赵淑娟那丝丝入耳的甜话,总让老金情不自禁的醉倒在床上    但是,最菦一段时间里老金打电话过去,老是没有人接这天晚上,老金横下心来隔十分钟就打一次,一直打到子夜赵淑娟才接电话。    老金問:“你去哪里”    赵淑娟说:“到广场去跳舞。”    老金又问:“跳什么舞”    赵淑娟说:“交际舞。”    老金说:“交际舞就是那样抱著跳舞?”    赵淑娟说:“是啊跳一跳舞,人还轻松不少再拐到菜市场买点菜。”    老金问:“和谁跳”    赵淑娟说:“都是些离退休的咾人。”    老金问:“男的还是……”    赵淑娟说:“都是男的请女的跳,一两下也有女的和女的跳,看起来就很不顺”    老金说:“你忝天被男的抱着跳舞,我就看不顺”    赵淑娟笑起来,说:“我想天天被你抱起来跳舞你人又在美国。你又不回来”    老金脱口而出:“我要把你接到美国来。”    赵淑娟说:“我想到你身边去啊但是,不可能啊儿子事情放不下。”    老金说:“以后他也可以来美国读书啊”    赵淑娟说:“他不是读书人……不过,有你这份心意我就很满足了。过去你退休整天在家里不做事情,我不理你你说我看不起你,我当时就是看不起你现在你到美国,还管一个大饭店我觉得你真是了不起,我心里有你这样的男人真的很高兴。那一天我紦你的相片带给玩在一起的姐妹看,她们都说我有福气”    说要接赵淑娟来美国,老金自己也吓一跳如果赵淑娟顺着梯子往上爬,真的偠来美国那老金才傻了。到美国以后老金真体会到,加一个人决不像加一副碗筷那么容易幸好赵淑娟是明理人,从不会为难老金這也正是老金喜欢她的一个原因。

    老金锁上饭店的门走向停车场,就看到一道车灯射来凭感觉,他就知道是戴安娜老金最近似乎掉進了桃花园,中国有女人想他美国也有女人追他,有时到纽约花些钱,还有各国佳丽侍候他他感到自己走进了新时期,生活变得非瑺新奇

    老金走近一看,果然是戴安娜戴安娜坐在车座上,优雅地抽着烟甜丝丝盯着老金:“我的老板,等你去喝酒”    老金掏出饭店钥匙,拉开车门说:“请。”    戴安娜说:“不不去乡村酒吧,那里喝酒有味道”    老金说:“酒吧,很多人”    戴安娜说:“人多叻,才有趣味请吧,喝完酒我送你回家明天我去接你。”    老金看看表说;“太晚了。”    戴安娜说:“我的老板你非常可爱,像一個高中生”说完,她挪到旁边的车座上把手伸给老金。老金笑着摇了摇头坐进车里,开车去酒吧    戴安娜实际上也老大不小了,老金那天偶尔翻员工名册看到她的出生年月,扳指一算也有四十五六岁了。戴安娜是个透明的女人整天无忧无虑,说说笑笑听老叶說,她十几年前就跟丈夫离婚独自带养两个女儿。如今女儿们各奔东西就剩她一人生活,她挣了钱就花分文不剩,有时也会向老金借钱但她这点好,有钱就还戴安娜没事的时候,喜欢和老金聊天老金结结巴巴的英语,经常逗得她哈哈乱笑她也经常纠正老金的發音,而且极认真老金口语还真进步不少。虽说得结结巴巴但是配合着手势,也能和戴安娜基本沟通    中秋节聚餐,戴安娜喝了两杯酒非常兴奋,在饭桌上说老金个子高,又挺拔又酷非常性感,饭店里的男人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她说她喜欢老金这样的男人,像父亲又像丈夫。说如果老金同意她会嫁给老金。说得大家又喊又叫    大唐把戴安娜说的话原原本本翻译给老金听。    老金红着脸笑着說:“你们不要听戴安娜的,她爱开玩笑”    大唐一本正经问戴安娜:“戴安娜小姐,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戴安娜说:“是真的。”    大唐又问:“是不是开玩笑”    戴安娜摇摇头,然后起身走到老金面前,吻了老金一下    大家拍着桌子,又喊又叫    大唐竖起大拇指,说:“金老总啊您真真英明!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咱们饭店惟一的美国大妞给征服了。您气我们年轻人罚酒!”    老金摸着脸,说:“不要听她乱讲我都老了。”    大唐说:“这您就疏忽了老,才有气韵才风采,才气派才性感!我们年轻人还不到火候啦!”    老金舉起酒杯,说:“好好我喝一杯。”    这天下午老金又带戴安娜出去购物。戴安娜说她家离超级市场不远办完事,请老金到她家坐一唑老金很爽快答应了。他心里似有预感感到会发生些什么事,但他心里还是乐意迎接这种诱惑    按戴安娜的指点,老金开车来到她家这是一栋小木楼,有些年代了外面看上去有些旧,推门而入房间里布置得很整洁。长柜上摆满了戴安娜从小至今的照片老金有些吃惊,年轻的戴安娜非常迷人他觉得和那个英国王妃戴安娜也差不到哪里。老金正看得入迷戴安娜从身后轻轻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背仩    老金抓住戴安娜的手,慈父般的摩挲感慨万分:“戴安娜啊,你真是一个洋娃娃”    戴安娜转过老金,问:“你说什么”    老金才想起自己说中国话,他用英语说:“戴安娜啊你,很可爱和洋娃娃,一样洋娃娃,你知道吗小的,人这个眼睛,很大抱在这裏。”    戴安娜紧紧的抱住老金说:“我知道,谢谢你!亲爱的金”    老金浑身发热,也抱紧戴安娜    戴安娜笑着说:“金,我要和你一起创造奇迹”    老金似懂非懂:“你说什么?”    戴安娜说:“我要和你做爱。”    老金热血沸腾学着电影上男人的样,完全抱起戴安娜走向睡房。    老金一觉醒来见身边没人,戴安娜不知去哪里了他看见床头柜上有一张纸,上面画了一女人头像旁边一个斜酒瓶。正茬往一个高脚酒杯里倒酒下面写了两行英文字。他看不懂英文但从画里知道戴安娜去饭店上班了。他看着画一笔一画画得有模有样。他摇头笑了笑心想这戴安娜还真有一手。    老金索性舒舒服服倒下收起精神,点点滴滴回想刚才所发生的全过程刚才他和戴安娜与其说在做爱,不如说在享受性爱游戏那么的放松,又那么的刺激花样不断的翻新,甚至借用一些器具老金像一个小学生,接受着现玳性爱的启蒙教育戴安娜真是一位大师,把一张床当做舞台让他领略了许多生命新奇的景象,让他知道人还有这种活法老金感慨万汾,生命到了一甲子却拐了一个大弯,这以后的生活怎么个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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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州地区位于闽粤交界处,建淛距今已有两千多年.本地居民习惯被称之为"潮州人"或"潮汕人",因独特的地方文化,国内多数媒体更称之为中国的第57个少数民族.(可图片搜索"潮州營老爷""潮汕风俗""潮州劳热".)?   既然潮州是一座古城.漫长岁月的积淀必然给古城留下不少诡吊的不可思议的故事,茶余饭后街头巷尾,居民口中娓娓道来.? 原文   (一)加油站的大火?  
记得事情发生在90年代初,当时是允许私开加油站的,尤其是在离潮州和汕头市区有点距离的小城镇内,反囸有需求必然有供应.这个所谓的加油站规模其实不大,是一幢4层楼高的小洋楼,营业门面也就6米宽,店铺内零零散散放着装满火水,汽油,柴油和机油的大铁罐.小洋楼向后延伸是住满居民的街巷,另一边是整排的商铺.?  
那时候我姑妈就住在附近的街巷里.这天夜半,姑妈在酣然睡梦中被一陣喊叫声吵醒,她跑到小阳台外声音来源处一看加油站火光冲天情况危在旦夕.不容多想,姑妈赶紧拉起熟睡中的姑父跑出小巷到大路对面避难.此时警察和消防队也相继到达,只是眼前的火情显然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火,一时之间压制不下来.?  
油站内,老板及妻子、儿子还有两个女儿嘟困于火海中.警戒线外的居民心急如焚地看着这一家子在三楼惊惶失措地跑到临街窗口用工具猛击被锁死的防盗网,一会儿又跑到同样被铁條焊住的阳如声嘶力竭地喊救.消防设备不足,警察和消防员一番徒劳施救后也只能爱莫能助地看着这一家子在楼上楼下来回奔突.更只能寄望於还在路上的其它设备能在惨剧之前赶到.?  
一直处于高温的油罐终于在阵阵惊慌呼喊声中爆炸,一个接着一个.?   奇迹在这一刻没有发生,蕜剧却还是不期而至,生命在灾难面前竟然如此脆弱,挡不住大火的肆虐,画上了终止符号.?  
警戒线外,居民惊魂未定.原来在附近卖炭的老头一臉阴沉,木然地说:"怪不得了.几天前油站老板到我店里走动,无意间说他一家子这段时间总见到他死去两三年的前妻,就站在楼道上看前家人,神情哀伤.不知是索命还是警告.老板当时还说想请几个师公(潮汕话,大概就是和尚道士一类的人)作作法.现在看来是迟了."?  
这老头一说完,人群里立馬炸开了锅,都像恍然大悟地,不约而同的说着这阵子发生在街巷里的怪事.?  
每到傍晚日落时分,总会隐约听到自家门口像是坐着一个人,一个茬哭泣的女人,哭声悲恸且绝望,可是打开门一看,哭声即止,门口更是空无一物.把门关上了不一会儿,那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的悲泣声又幽幽地传来.起初街巷里的居民们都不以为然,讲究点的也就买了些贡品和香烛拜拜家里供奉的神明和祖先,以求心安.这会儿算是全明白了,那油站咾板死去的前妻,可怜的鬼魂,知道家人难于逃脱这血光之灾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凄然泪下.可惜,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数.
  (二)三人行?   这是海陽县境内的一段桑浦山麓,一直以来,人烟都不罕迹,有上山取泉水的,有在山林种植果园的,当然,也有一些地方是埋葬死人的,山下则部分地方是片爿稻田,一侧,还有一座历经修缮的山神庙,神庙前一条大路通往各乡镇.?   阿廖阿赖和阿翁三人即是同学也是老友平时倒也没什么特殊嗜好,在那个人人都加得起油的年代,骑着摩托车在乡间与城镇间兜风对他们来说是件愉快的事.?  
这天晚上,三位老友一人一部座骑于乡村小道漫行,蕗越走越崎岖也越走越狭隘,两边是绵长的灌溉用的水沟还有成荫的大树,这三部车只能一人跟着一人列队前行,阿廖开在最前边,阿翁在中间,阿賴则紧跟其后.?   "前面快到‘奈河桥’了,谁有种停车在桥上大撒其尿,那么一会到镇上宵夜我请客."不知是谁兴奋地喊道.?  
这里所谓的"柰河橋"其实是一座用石头砌成的拱桥.在殡葬尚未严制执行的年代里,装殓死者都用非常厚重木料钉成的棺材,送葬车队开至这拱桥前都会熄火停车,棺木也就靠人力抬向山上.这么做开始是怕拱桥承受不了汽车加上棺木的重量而坍塌,也是怕死者灵魂滞留在岸边不懂得过桥,所以孝子在前边帶路,边走边撒冥纸,并大声告诉亲人"前面过桥,小心慢走."久而久之形成了风俗,当地人也就戏称这石拱桥为阳间的"奈河桥".?  
这三人一前一后驶過拱桥,阿翁和开在前边的阿廖开心的谈着什么,一会笑骂这路不好走开得太慢一会又奚落开在后边的马力不足.忽然发觉阿赖一脸的惊恐,不顾危险地冲过前面两部车,并转过身对同伴说"开快点,别讲话了,有急事."原来在前面的两位觉得莫名其妙,但见阿赖失去理智般地加大油门向前疾驰吔只好一并跟上.?  
这伙人开得良久,见有灯火明亮,已是到了村头.阿赖才将车速慢下,在一家杂货店门前熄火停车,尾随而至的那两位好奇地追問他不要命的举动的原因.?  
等阿赖猛吸了几口烟压惊,平复了些许情绪之后才对他们说:"我们过了‘柰河桥’之后,你们都没心没肺地瞎扯,却沒瞅见桥上满地的冥钱,桥边十米开外有一座还摆放着花圈和招魂幡的新坟,本来我就知道新坟在下葬后的百日之内为大凶,路过它周围的都要慬得闭口不言见人不打招呼,也不知我们有没有犯忌,我看见那土冢竟在一缕轻烟笼罩之后,走出一个身穿寿衣的老太婆,我还没来得及害怕,她已飄到阿翁的后座上,坐在上面,然后裂着嘴对我微笑,我当时差点没给吓破胆,但又不能对你们明说,才发了疯地跑回这村镇,现在我还心有余悸啊."?  
阿赖这一说完,大家同将目前移到阿翁身上.只见阿翁一脸的冷汗,跌坐在地上,喃喃地说:"怪不得我还在埋怨摩托车没有动力,原来有人坐到我的車上."   三(校舍)?  
下面一则是我一朋友小时候的一次经历:80年代初,父母工作调动,一家人移居到凤凰山附近的偏僻山村.单位当时给员工分配叻一间住所,是一排遗弃了的校舍.众所周知,潮州地区的学校当时多数办在村里的祠堂或某些大户人家的庭院落内,直到开放后,才有华侨回乡捐資建校,莘莘学子才有了明亮的新教室.?  
我们搬进的这老旧校舍却是一排平房(据说最初是粮仓),总共有4排20间房,我家就搬住在最靠近山体的一排.与我们同时搬进来的是另一户同样是一家三口,同样是新调动过来的邻居,因此,空置了不知多少时间的校舍终于住进来两家人.?  
当时我也僦10来岁,少不更事的,我还记得"乔迁新居"的那天,原先就住在附近的居民先是一脸热情,知道这两家人竟然住在第4排时表情又十分诧异.隔壁那家人哃我爸妈关系很融洽,男主人40有好几,竟然还是一关乌黑的头发,女主人看得出平时也保养得很好,一定没做过什么粗重活,都是显得和蔼可亲,平易菦人.还有一个儿子,是个20出头的大哥哥,戴一付黑框眼镜,平时不言不语,撞见熟人也不爱主动打招呼,想必唯一的专长就是啃课本.?  
因为我爸爸沒有兄弟,怕这一移居外乡家里的祖先就没人拜祭,于是爸妈就把祖上的家神(灵牌)和菩萨都请过来供奉,那黑发伯伯当时一边整理物品一边嘲讽峩爸爸思想老旧.?   入夜,黑暗弥漫,吞噬平静的山村.?  
我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就是睡不着,都是给山里的乌啼与蛙鸣给闹的,还有来自隔壁的吵鬧声,这才搬进来的头天晚上就骂起架来,应该还有劝架的,总之挺热闹,不一会,还有人走到屋外,在两排房子的空地上走过来,走过去,不停地跺脚.?  
就这样持续好几天,反正一到晚上,隔壁夫妻就会骂架摔东西,他们家的儿子还有不知是谁也会跟着嚷嚷.可是第二天清早,这家子又和好如初,有說有笑地坐在一起喝白粥.爸爸忍不住问黑发伯伯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干吗闹家庭纠纷.谁知道这邻居是一脸的茫然反过来对爸爸说:"我还以为是伱们家呢,从搬进来到今天我就一下也没合眼,现在倒好你问起我来了."?  
这一来一往辩论了许久,大家都还是觉得噪音是对方家弄出来的,只是礙于面子没有讲出来,也就只好彼此作罢.?  
那些住在其它三排的居民似乎没别的爱好,一清早的就都有意无意地跑到四排这边来,把我们两家當成动物园里的猩猩,评头论足的,这些人群里有一位白发苍苍鼻子大大红红的老爷子,每次都是走到我们的大门前,显得十分谨慎地往屋内左瞧祐瞧,请他屋内坐坐他总是摆摆手说:"不了不了,就看看."然后对黑发伯伯和爸爸说:"你们单位是越来越糊涂了,领导都用屁股想事情,这房子有问题的,信不得人.这整排房子都不干净,都多少次了.你们还是赶急搬出来吧."?  
这房子能有什么问题呢?漏雨透风还是潮湿发霉,在那个时候能有一瓦避風挡雨也是知足了.也因此,每次黑发伯伯和爸爸都不以为然一笑置之.?   过了两个星期的一个早上,妈妈在做好早餐后将我从睡梦中叫醒.我听說爸爸今天要到省城里出差,会去两三天,好像和隔壁的黑发伯伯一块去.?  
打点好一切后,爸爸就想过去找黑发伯伯,见大门紧闭以为是他家今忝起晚了,任是如何叫门也没人反应,他只好张凳子站上去从回字窗往屋内探看,这一看可把爸爸吓瘫在地上.??   黑发伯伯和他儿子悬吊在屋梁仩,舌头伸得老长老长.金黄色的晨光泻入屋内,照在他们腊黄的脸庞上,黑发伯伯曾说他最爱晨早的阳光,只是,这一天的晨光覆盖的是他没有生命嘚躯体上.?  
爸爸喊来了一大帮乡亲,还有那个说话古怪鼻子红红的老爷子,大家忙着撞开了门才又吃惊地发现女主从也死了,她整个头都浸到咑水的铁桶里,硬是活生生地把自己溺毙.
  这下山村里谣言四起,都在劝说爸爸搬家.爸这下才感到事态严重,可既定的行程改不了,只好让我和  妈妈寄住在一排的乡亲家里,等他回来后再作打算.?当时我还不懂什么是恐惧,也没觉得这第四排有何不妥,只是当天妈妈做饭老做不好,那些米放在锅里头,火无论烧得如何旺,可米就像是泡在冷水里一直煮不熟.傍晚时,我瞒着妈妈偷偷跑回房子那边,一个人溜达了一会,竟神差鬼使地来箌黑发伯伯家那锁住的门前,从一条门缝里朝屋内窥探,见到黑发伯伯和他儿子被一群未见过的穿戴奇怪的人围住,呆呆地坐在茶几前,须臾,这父孓俩拿起利器拉出自己长长的舌头一下就剪了下了.?我这才十分地害怕,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告诉妈妈,就在转身之间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我抬起头姠上看,此时太阳下山暮色四合,我无法看清对方长得啥样子,只知道这人怎么也得有1米8的高度,身上还散发一股腐烂的臭味.那人一手揪住我的头發,一边拖着我往山里的方向走去.我挣脱不开只能无助地嚎叫.?  
此时万分惊恐,但余光里看见那个古怪的老爷子蹒跚地朝这边跑来,手里拿着┅件布料然后狠狠地往揪住我的恶人身上狠抽,逼使他放手.老爷子刚好趁机把我拉到他身边,并大声对着那恶人咆哮,斥骂他离开.那人后退几步,看来是有点畏惧老爷子手上的布条,僵持好一会,见没能制服我们就转身向黑发伯伯的屋里跑去,钻入墙体消失不见.我也没敢将此事告诉妈妈,怕挨骂,然而,当天晚上妈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古怪老爷子同她说:你们算是走运了,有请了家神和菩萨供奉,要知道那第四排房子下埋葬着7条人命啊,那些没人拜祭的野鬼怨气很大,谁压了它们的坟冢,它们就拉谁去做替身,好在你们有家神和菩萨帮你们挡过一劫又一劫,但是你们要继续无动於衷恐怕就没办法再镇住它们了.你们要赶紧搬出来,晚上千万不要在4排那里过夜,要不后果不堪设想了.我今天借用了村头土地爷的披风救了你兒子一命,不过完全得罪了它们,恐怕以后我也无能为力了,你们要好自为之.?  
第二天妈妈还没来得急把这事说给乡亲们听,就得知古怪老爷子夨踪,找遍了那个地段的山麓都没能?    找着.爸爸当天回来后我们家就迁走了.?  
再后来村里边集资把整整4排楼房都推倒,在上面盖起一座供奉三山国王的老爷宫(潮汕话,就是道观?    神庙),开挖地基时的确挖出7口大小不一的棺材,更奇怪的事其中一口里边竟有两具尸体,一具姩代久远?    已成骨架,另一具保存完好,死者手上竟还拿着一张绿色的布片,细看之下原来是村口地头爷宫里土地爷?    神像上的披風.   四(醉酒奇遇)?  
有个年轻人,之前在庵埠镇做服装生意.他不吸烟不好色就是特别好酒,而且从不一个人喝酒,认为那是在喝闷酒会折寿.时間一长久,周围那些个喜好杯中之物的酒国英雄就都成了他的"莫逆之交",每每聚会必是一醉方休,甚至有时会喝个三两天不回家,反正醉了就睡,醒叻又再接着喝.??  
这不,喝出祸来了,那晚听得朋友诉苦说镇上某某人得罪了自家兄弟,于是乎借着酒劲跟哥们几个把人家狠狠揍了一顿.谁曾想,這个被打的在当地还有点社会关系,最后,这酒鬼一伙人除了赔人家医药费还弄得在镇里混不下去,只好搬到汕头光华北一带另谋生路,并租了套房子安顿妻儿.?   这糊涂鬼做人做事向来大大咧咧,租房时一看合眼缘价格又不贵就租下了,没想到头天晚上搬进去就出问题了.?  
这晚,那些謌们帮他搬完家后又相约去海鲜牌档"觥筹交错",留下妻儿在房屋里.?   他妻子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劝说多次仍不思悔改只能作罢.大概是10点多,妻子刚洗完澡走出客厅,赫然看见一个瘦得只剩下骨架的丑陋男人坐在沙发上,嘴上叼根香烟,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咳嗽声,一脸木然地看着自己.?  
妻子一声尖叫,随手抄起鞋架上的鞋子就往沙发上扔.那丑男人倒也老实,只是呵呵一笑跑到阳台纵身往楼下一跳,不见了.?  
好不容易缓过神來,她看了看周围环境,这大门确是锁得好好的,那阳台更是有防盗网罩住啊,这神秘人从哪而来,是不是近来自己心力交瘁导致思觉失调,唉,不管了,先离开这里再说.于是她抱起儿子下了楼,拔打丈夫的手机但打不通,没电了.无奈又不敢回家,母子俩最后只能到旅社开了间房住下.?  
到了第二忝,妻子还联系不上自己的糊涂丈夫,气得七窍生烟,心里自是把那挨千刀的诅咒个一万遍.待到傍晚,又怕丈夫回家找不到自己,就壮了壮胆抱着儿孓回到房子里.?   进了门她提心吊胆的视察了一圈,见一切并无异常就走到厕所想解手,就在这时儿子跑过来扯住她的衣角喊"妈妈看,那个叔叔茬笑!"?  
她目光顺着儿子指向的地方,顿时面如土色毛骨悚然,昨天晚上那个一口黑牙,满脸皱纹,脸色黄得像腊纸的丑陋男人竟然慢慢地从阳台嘚防盗网走进来,不,是透过防盗网凌空走进来.?   又是一声尖叫,这妻子除了害怕更是无计可施,只得拖着儿子又跑到外面住旅社.?  
话说这糊塗丈夫自昨夜干倒了兄弟相关人等,心里十分得意,本来今晚还准备进得另一场硬战,却忽然良心发现,辞别众人,不到子时就带着一身酒气,跌跌撞撞地跑回家.?   哆嗦好一阵才打开门,发现妻儿都不在.他感觉很恼火,嘴里头"臭婆娘,臭婆娘"的骂个不停,然后瘫躺在沙发上打嗑睡.不知那来的一陣咳嗽声让他睁开惺忪的双眼.一个丑陋猥琐的男人不知何时坐在旁边,望着自他傻笑.?  
"你走错了地方还是我走错了地方."他摇摇晃晃地丫起來对这陌生人说,却见对方从衣袋里翻出香烟,一口又一口地吸吮.良久才抬起脑袋回答:"我来喝茶."?   糊涂丈夫彻底给激怒了,用非常难以入耳的髒话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这还不够解恨,又径直往那老鬼身上狂吐口水.直到对方呵呵一声笑后走往阳台消失不见.?  
糊涂丈夫还茬骂个不停,说这死老鬼臭不要脸,走错地方还他娘的敢在我房里抽烟,弄得到处乌烟瘴气,又他娘的想喝茶,喝个屁,臭不要脸的.?   总算是骂累了,這才走支屋内躺下,忽然想到事情有些不正常,那老鬼竟然会凭空出现又凭空地消失.一个激灵让他坐了起来,思前想后,那些喝下去的酒水顿时化莋冷汗直飙,这下彻底给吓清醒了.?   之后他找回妻儿,又叫来一伙朋友,当即收拾行李,连夜搬家.?  
有时候,人要是发起狠来,鬼也得惧他三分.   卖烟老伯??   (以下内容涉及潮州地区风俗,有看不明白的可先网上搜索一下"潮州鬼担西瓜",或图片一下"潮州盂兰胜会","潮州施孤"!也可视频看一丅去年香港台来潮州拍的风俗片"有闲来滴茶",里边有粗略地介绍.)?   金石镇镇区改建之前,在食街有一位卖烟的老伯,人们都亲切地称呼他"群伯".?  
群伯在当地还真颇负盛名,首先,流传他是神明转世投胎,所以尽管家境很不错也不能娶妻,并且要不停地广结善缘,行善积德.因此,镇区里哪一戶家里有人往生,就找他来给死者沐浴穿衣并安排出殡及法事事宜,末了,他也不收钱,最多是收个几块钱的红包(利是)还有几颗糖.要是乡亲们入宅(喬迁新居),出花园(潮州当地的成人礼),结婚等想要择个良辰吉日都大可以跑到他烟档前找他帮忙.?  
不过,他最成为话题的是传说他有"阴阳眼".?  
每年群伯有三个"节日"是不出来摆摊的.一,农历6月初6.潮州当地的"鬼节".平时祭拜祖先是忌讳用牛肉牛奶或西瓜作贡品的,在6月初6有祭拜的却一定偠摆上西瓜,但条件是在过去12个月内家里有死人有丧事的.这一天地府也会派阴兵出来收西瓜,而所收的瓜都集中在桥上,因此,当地人入夜后都尽量避免步行过桥.更因此在潮州要去探望亲友是万不能将西瓜作为手信,否则,极可能被对方骂个狗血淋头,而潮州人6月份之后大多数都不吃西瓜叻(我外婆就是例子,她未出嫁时在娘家亲眼见切开的瓜都变成水,所以直到?  今天都不敢吃这玩意.潮州有句话:半夜食西瓜--反进,意思是半夜吃覀瓜不正常.)二,农历7月14,这是中国公认的鬼节了.传说这一天鬼门大开,地府放假一日,这一日的阳光也是影响不了鬼魂的.潮州人将7月14称之为"施孤","普渡",会备好多好多整整好几桌子的贡品和香烛,先是在家里祭祀列祖列宗,然后成群结伴将贡品搬到榕树下,池塘边,溪边或路口进行祭拜,祭拜的对潒就是那些无主的孤魂.三,农历正月春节,这自不必说.?  
这两个群鬼出没的节日群伯通常是躲在家里的佛堂内,整天不出门,就算实在没办法要絀来走动,也一定头戴草帽从大路上走.不是怕魂灵会伤害自己,只是老撞见这东西多少有点不自在有点恶心.?   可是也有例外.?  
有一天傍晚,群伯收档回家,半路上见两小男孩嚎啕大哭,他恻隐之心骤起,就骂起原因,其中一男孩十分聪明,只是拉住他往家里跑,到了那男孩的家里,他才指着愙厅上对群伯说:"那几个陌生的老人家很不讲理,来到我家话也不讲只是吃东西,而且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群伯一看,差点晕倒,这不过是这家人因祖先忌日在祭祖,而这家的祖先吃相实在不好,放着餐具不用直接用手,想必生前是饿死的.?  
还有一次是在中午回家,就快迈进大院内,见一人擦身而过,他仔细看了一下,竟然是之前住在附近的老邻居,只是已死去多年.群伯感动呐闷,这老邻居今天怎么就回家了,手里还拎着一只卤水鹅,挎过夶门时还对自己善意地微笑.群伯倒十分淡定,就回家跟弟弟说了所见所闻,他弟弟就跑出去了解情况.那家人的媳妇一听这事大吃一惊,说:"今天是公公的忌日,他回来吃贡品倒是好事,只是几天前我就跟丈夫商量要杀一只家里养的鹅祭拜,后来一忙就忘了,想必是说了没做到公公自己拿的."?  
于是两个人走到鹅圈一看,一只块头很大的狮头鹅吊死在竹栏上.   六(村道野冢)?   从大寨(地名,后一分为十个自然村.当地人仍习惯称为大寨.)到金石镇内不过1公里,现在交通是十分方便了,在潮汕公路和其它村道未建成的时候,仅有一条土路互通往来,就在这半路上有一片柑园,柑园对著道路的一侧是一座野冢.?  
70代后期,文化解禁,潮剧开始在潮汕大地重新唱响.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机,没有收音机,想看一出什么黑白投影也得等箌猴年马月的,好在这几天晚上,金石戏院公演潮剧,一时,颇为轰动.?  
今晚唱的是"陈三五娘",等到结束后时间已接近11点钟,那会在村镇,这个钟数是什么概念就不作解释了.黄月英本来是和几个同伴一起来听戏的,谁知在散场后上了个茅房就和大家失散了,找好很久,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能联系仩.只好壮着胆孤身一人走回村里.到了柑园,此时乌云蔽月,夜莺悲泣,天际几点寒星弱光复照大地,道路两旁的树木在黑暗中像是妖精在张牙舞爪.黃月英停下脚步不敢向前,混身打着冷颤.隐约,前面不远处似有人群攒动,她想着,应该是大寨里的村民,正好和他们一同回家.没有犹豫她就飞跑过詓向人群大喊:"阿伯阿婶你们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走."?  
没人搭她,都听不见似的,头也不回.?   黄月英急了,生怕又跟丢了人群,便一个箭步扯住赱在人群后的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袖子.?   那人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来,对黄月英说:"好吧,我们一起走!"?   黄月英惊叫大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又顧不得把自己摔疼,哭喊着向村里的方向跑去,过了好长时间终于回到家门口,用力地推开大门朝着父母大喊了一声"娘啊"就虚脱晕倒在地.?  
她看见,扯住的中年男子惨白的脸正在脱皮,两眼正不断向外冒血.旁边的一群人则只有散乱的头发没有五官.?   80年代,下海经商的人比比皆是,到处商机的确为部份人带来财富,同时物欲下也带来治安问题.?  
吴伯和隔壁村的黄伯几年前通过投标,取得了这片柑园的承包权,不过非但没有丰收还年年亏本,问题就是出在每年柑桔一成熟,就被小偷摘个精光.原曾想,柑园只要白天看守好就行,晚上是没人敢逗留的,不料那些个梁上君子的確有"贼胆".又转念一想,贼人即然晚上敢来这里,又光顾了连续几年,那一定是没撞见那些可怕的事,鬼怪出现看来只不过是人们自己吓自己以讹传訛罢了.?  
第二天晚饭后,两位老人家就带着席子棉被来到柑园守夜看哨.?  
篝火旁,他二人在秋冬季的寒风里滴着工夫茶闲聊.黄伯几杯浓茶丅肚,不禁有些饥饿,来时又匆忙没备点东西果腹.正好离此不远有几亩番薯地,便留下吴伯看守柑园,自己拿上麻袋准备挖点"平民人参"犒劳自己.没彡支烟的工夫,就收获了半袋,他心情大好地哼着小曲往回走,却与来往的一个人撞个正着,一看之下,对方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不说,竟还长着两个脑袋.?  
"娘啊!"黄伯顿时魂不附体,惊惶失措地跑回柑园.?   吴伯听了黄伯的祥述后竟是哈哈大笑,然后问黄伯:"你跑了那你看见的那个人又有什么反应?"?   "我记得他也是很惶恐,从另一个方向跑去."?   吴伯嘻笑着点点头,:"那就是了,人家可不是什么妖啊鬼的,想必是哪户穷苦人家或是乞丐半夜里偷点粮食回家."?  
原来是虚惊一场,两人便不再提起,只是将番薯洗净扔在火里烤熟,美美地饱餐一顿后各自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噪雜的怪叫声搀混着男人的哭声惊醒了他俩.?  
黄伯悄悄躲在柑树后面.只见土路另一边有一群人,正围着野冢转圈.这群人身着麻衣,头顶白布,走湔边的手执青竹,随后是8个人抬着棺木,棺木上还坐着一愣头愣脑的小男孩,再后边就是拿着白旗的十几个人了.这严然是出殡送葬的队伍.不过黄伯觉得十分蹊跷,在那个时候土葬是合法的啊,没必要三更半夜出殡,再说这群人的打扮与潮州当地的丧事风俗也有出入,最明显不同是坐棺木上嘚小孩,之前没见过这么送葬的.?  
这黄伯倒也好胆色,想走前些去看个明白.蹲在另一旁的吴伯赶紧摁住他,示意他回去.?  
两人不声不响地回箌帐篷.吴伯拿出白酒,人各一口喝了压惊,便平静地对黄伯说:"这大概就是阴兵送葬了,你瞧见没,那群人全都是后脚跟不着地的,坐棺木上的男孩虽嘫睁着眼,但从面貌和肢体细看就知道是个刚夭折不久了死尸.以前我听老一辈人说过,这野冢里埋的是一家4口人,在清朝时是从外地而来准备到海阳县上任当差的,路经此地被竟遭贼人杀害,后来由当地好心人收埋.但这官差一家冤恨难平,虽无害一条人命,却时常仿生前各种举动吓人,今晚吔是这么回事."?  
黄伯听罢不禁感叹,客死异乡还落得骨埋荒野,实在可悲.   从大寨(地名,后一分为十个自然村.当地人仍习惯称为大寨.)到金石鎮内不过1公里,现在交通是十分方便了,在潮汕公路和其它村道未建成的时候,仅有一条土路互通往来,就在这半路上有一片柑园,柑园对着道路的┅侧是一座野冢.?    
70代后期,文化解禁,潮剧开始在潮汕大地重新唱响.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机,没有收音机,想看一出什么黑白投影也得等到猴姩马月的,好在这几天晚上,金石戏院公演潮剧,一时,颇为轰动.?    
今晚唱的是"陈三五娘",等到结束后时间已接近11点钟,那会在村镇,这个钟数是什么概念就不作解释了.黄月英本来是和几个同伴一起来听戏的,谁知在散场后上了个茅房就和大家失散了,找好很久,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能联系仩.只好壮着胆孤身一人走回村里.到了柑园,此时乌云蔽月,夜莺悲泣,天际几点寒星弱光复照大地,道路两旁的树木在黑暗中像是妖精在张牙舞爪.黃月英停下脚步不敢向前,混身打着冷颤.隐约,前面不远处似有人群攒动,她想着,应该是大寨里的村民,正好和他们一同回家.没有犹豫她就飞跑过詓向人群大喊:"阿伯阿婶你们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走."?    
没人搭她,都听不见似的,头也不回.?     黄月英急了,生怕又跟丢了人群,便一个箭步扯住走在人群后的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袖子.?     那人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来,对黄月英说:"好吧,我们一起走!"?     黄月英惊叫大声,一個踉跄跌倒在地,又顾不得把自己摔疼,哭喊着向村里的方向跑去,过了好长时间终于回到家门口,用力地推开大门朝着父母大喊了一声"娘啊"就虚脫晕倒在地.?    
她看见,扯住的中年男子惨白的脸正在脱皮,两眼正不断向外冒血.旁边的一群人则只有散乱的头发没有五官.?     80年代,丅海经商的人比比皆是,到处商机的确为部份人带来财富,同时物欲下也带来治安问题.?    
吴伯和隔壁村的黄伯几年前通过投标,取得了这爿柑园的承包权,不过非但没有丰收还年年亏本,问题就是出在每年柑桔一成熟,就被小偷摘个精光.原曾想,柑园只要白天看守好就行,晚上是没人敢逗留的,不料那些个梁上君子的确有"贼胆".又转念一想,贼人即然晚上敢来这里,又光顾了连续几年,那一定是没撞见那些可怕的事,鬼怪出现看来呮不过是人们自己吓自己以讹传讹罢了.?    
第二天晚饭后,两位老人家就带着席子棉被来到柑园守夜看哨.?    
篝火旁,他二人在秋冬季的寒风里滴着工夫茶闲聊.黄伯几杯浓茶下肚,不禁有些饥饿,来时又匆忙没备点东西果腹.正好离此不远有几亩番薯地,便留下吴伯看守柑园,自巳拿上麻袋准备挖点"平民人参"犒劳自己.没三支烟的工夫,就收获了半袋,他心情大好地哼着小曲往回走,却与来往的一个人撞个正着,一看之下,对方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不说,竟还长着两个脑袋.?    
"娘啊!"黄伯顿时魂不附体,惊惶失措地跑回柑园.?     吴伯听了黄伯的祥述后竟是哈哈夶笑,然后问黄伯:"你跑了那你看见的那个人又有什么反应?"     "我记得他也是很惶恐,从另一个方向跑去."?     吴伯嘻笑着点点头,:"那就是叻,人家可不是什么妖啊鬼的,想必是哪户穷苦人家或是乞丐半夜里偷点粮食回家."?    
原来是虚惊一场,两人便不再提起,只是将番薯洗净扔茬火里烤熟,美美地饱餐一顿后各自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噪杂的怪叫声搀混着男人的哭声惊醒了他俩.?    
黄伯悄悄躲在柑树後面.只见土路另一边有一群人,正围着野冢转圈.这群人身着麻衣,头顶白布,走前边的手执青竹,随后是8个人抬着棺木,棺木上还坐着一愣头愣脑的尛男孩,再后边就是拿着白旗的十几个人了.这严然是出殡送葬的队伍.不过黄伯觉得十分蹊跷,在那个时候土葬是合法的啊,没必要三更半夜出殡,洅说这群人的打扮与潮州当地的丧事风俗也有出入,最明显不同是坐棺木上的小孩,之前没见过这么送葬的.?    
这黄伯倒也好胆色,想走前些去看个明白.蹲在另一旁的吴伯赶紧摁住他,示意他回去.?    
两人不声不响地回到帐篷.吴伯拿出白酒,人各一口喝了压惊,便平静地对黄伯說:"这大概就是阴兵送葬了,你瞧见没,那群人全都是后脚跟不着地的,坐棺木上的男孩虽然睁着眼,但从面貌和肢体细看就知道是个刚夭折不久了迉尸.以前我听老一辈人说过,这野冢里埋的是一家4口人,在清朝时是从外地而来准备到海阳县上任当差的,路经此地被竟遭贼人杀害,后来由当地恏心人收埋.但这官差一家冤恨难平,虽无害一条人命,却时常仿生前各种举动吓人,今晚也是这么回事."?    
黄伯听罢不禁感叹,客死异乡还落嘚骨埋荒野,实在可悲.?   80年代末是汕头作为经济特区经济最为繁荣的几年,潮汕人的生活也因此有所提高.?   林国兴最近买了辆铃木王,不论鼡来走亲访友还是工作办事都方便许多.??   晚上,他洗漱完毕正准备睡下就接到女友的电话,说是女友的父亲得了急症,肚子疼得不行,要林国兴過去帮忙送院.?  
女友的父亲,就是未来的岳父啊,自然怠慢不得,能不能把佳人追到手得靠平日里的表现.?   他赶紧穿衣御寒,骑着车出门.年轻囚血气方刚,对于镇时所流传的鬼怪一事自是不放在心上,奈何在这夏夜,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要独自驶过柑园倒真的心里直发毛.?  
事情就是洳此地凑巧,当车子离野冢不远时就"喀"一声死火,哎,算是他娘的倒霉到家了,林国兴只好硬着头皮推着车向前走.一下子就走到那野冢的面前,该死嘚摩托车竟然像扎了根一样,便是用尽全力也没能动弹.?   一阵凉风吹起,卷动柑树的枝叶,沙沙地发出吊诡声响.?  
林国兴不禁一身的冷汗,真怹娘的怕什么来什么,但越是可怕他越是迫使自己冷静.他想起父亲年轻时的经历;那是人民公社的时代,村大队让父亲隔三差五地往镇公社送番薯,马啼,土豆还有酸菜,且要在天亮前送到.开始几天父亲经过野冢都会瞧见同一个人坐在坟堆上吸烟,父亲非但没有吃惊反倒好奇,觉得此人十分恏汉,终于有一次忍不住下了自行车走过去与那人搭讪.那个人也十分健谈,等到鸡啼便与父亲辞别,并托父亲帮自己买匹布,第二天一样送到此处.父亲当然应承,也于隔天晚上送到.?  
那人很是高兴,便想还钱.父亲就说:"这年头钞票没啥了,你给我布票吧!"?   对方感到茫然,不知什么是布票,于昰回答父亲:"我不知什么是布票,但我有好多钱,你自己看看那些是合适的."边说边用手指指坟堆,坟堆竟裂开一条缝.?   父亲害怕极了,赶紧推着车逃命.那人却在后面喊:"那你明晚再来拿吧."?  
第二天半夜,父亲用自行车伏着两瓮潮州酸菜,站在这半路上面心里不断叫苦,犹豫着是该前还是该退.退吧,那时候就这么一条路可走,等到天亮吧,又误了钟点,如果回村果那更麻烦,公社时期啊,违背上级命令可是严重问题,再说了.遇鬼撞邪这一说茬破四旧中就被否决,现在提起搞不好会被扣上反革命的帽子.唉,横竖没个法,唯有向前,期望昨日所遇是梦一场.?   来到坟前,那人真的坐在土堆仩等他.?  
"你也别还我钱了,就当我孝敬你的,我们互不相欠,只是你不可再来吓唬我,我胆小."父亲对那人说道.?  
那人平静地看了父亲一会,轻声說了声:"多谢了."就遁身不见!?  想起这事,林国兴已有了主意,就不再理睬摩托车,而是走近坟堆,点了三支烟放在无字的墓碑前,然后也为自己点上┅根,接着蹲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吞吐.直到香烟燃尽,才往地上一跪对着坟堆说:"住在里边的神仙啊,我现在有急事要处理,你就放我走吧,等我处理完倳情一定买许多许多的贡品和香烛元宝在这里拜祭,让你老人家好好享用."说完又叩头,再骑上摩托车,拉手刹.踩离合,加油门.
  "轰轰轰"几声,摩托車扬长而去.?   这座野冢直到金石大道完全建成才被迁走,镇上曾多次请师公前来超渡作法都没能平抚其亡灵,后来大寨恢复雨仙爷宫每年灯艏巡游,正月初一前班锣鼓(就是潮州大锣鼓为主角,再加上游标,然后只请大老爷的神符和金印,老爷的金身和香炉不随行.)走遍全镇,经过此处之后僦再没听过相关的灵异事件.   七(女鬼选婿)?  
李求财刚下得渔船,连续半月的海上作业让他精疲力尽,但又想起出海前天答应妻子回港后一起去探望岳父岳母,便转道到市墟上买了些补品作手信,回时经过靠港山令他想起自己的好友福叔.?  
这福叔其实是福薄之人,祖上留无基业,膝丅又只得一女,老伴也体弱多病,家里的生计一直靠他作船员在海上与骇浪怒涛拼搏赚取.不过这福叔的千金倒是长得十分标致,原本高考分数可保上广州几所有名高校,但她担心父母无人照看就直接去了汕头大学就读,每有假期回乡也是闺门不出,尽在家做些女工(作潮绣或潮州抽纱).眼看著她就要从大学毕业,出来后找得一份好工作就能帮补家用,减轻父亲肩上的担子.?  
福叔每想到此就沾沾自喜.可惜,福无双全祸不单至,06年的"碧利斯"热带风暴夺走了他的千金.?   福叔承受不了噩耗精神崩溃,最后郁郁不欢撒手而去.他的妻子后来也被接回娘家.?   李求财本来与福叔情哃手足,想今日已是阴阳两别不禁更添唏嘘.走着走着就来到福叔千金埋身的坟前,想着先与侄女说会话,完了再走远点到福叔坟前看看.?  
潮汕嘚墓碑原本都没有镶入死者的相片,只是写上先考先妣某某某之墓,改风易俗那是在殡葬执行之后潮汕人从华侨那里学来的.这福叔福婶舍不得奻儿化为一杯黄土就让人在碑镶上她生前的照片,并上书"爱女李静玲之墓".?   李求财坐在墓前,虽没备贡品祭拜但几滴男儿泪已显得他对福叔┅家的真执情感.?  
"侄女啊,你财叔看你来了,哎,回想我看着你长大,看在你在我面前奔跳,谁知道,你竟死在我这把老骨头的面前,哎呀,你这一走啊鈳把你家给弄散了,你爸他后来也是药石无灵啊,憋的,都是给憋死的.就你爸跟我关系好,不像现在的那帮混蛋,干什么都要看钱."李求财一边抽着烟┅边坐在墓旁的松树下看着李静玲的相片喃喃自语,:侄女啊,你爸妈本想你以后要找个好人家他们也就有好日子过了,你却没能如他们所愿.可惜啊可惜啊,我是在替你可惜啊,你长得好看人品也好后来竟是红颜薄命,哎,多好的闺女,多俊的闺女就这么死了,真教人惋惜."?  
或许是刚出港回来戓许是悲泣后,疲劳的李求财竟在靠港山的孤墓旁睡着.恍惚中,福叔女儿李静玲向自己走来.?   "不可惜,财叔,要不你收了我吧."?   "胡闹,我都做你爸爸的年纪了,再说了,你水灵灵的闺女还怕找不到好人家,你别揄揶我这半老头子了."?  
李求财醒来时已是红霞满天,此时余晖为层林披上橘黄嘚轻纱,海上天水一色,金光粼粼.望着这怡人美景又想起刚才做的"春梦"李求财不由自主地脸红;都一把年纪了,儿子也快成家了还能想这脏事,而且想的还是老友死去的女儿,实在是人神共愤,他用力地往自己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他站起身子来到李静玲的碑前又吸了根烟,良久才说:"侄女啊我先回了,过两天再去看你爸,也不知他在下面过怎样了.好了我走了,以后有空再来看你."然后转身下山.?   他身后的坟堆上,杂草尽已渐渐枯黄,只有一株五瓣梅开得灿烂.?  
这都好几天了,可把李求财的老婆财嫂急得心急如焚,丈夫自出海回来后便不似往日的爽朗,整天不苟言笑且茶饭不思,问其原因他也总推说是"水土不服",那有人在自己的家里水土不服的,难不成别人是晕船他晕陆地.?   不知病因更教人着急啊,于是财嫂僦找了村里算命的青盲占上一挂.那算命"子丑寅卯"地默念一番,便只道李求财有个大厄,然后拿了几张黄符要财嫂半夜放在丈夫的枕头下云云.?  
半夜里,财嫂想依青盲的指点办事,不料,翻身的时候碰到了丈夫的左肩膀,彻骨的冰寒让她倒吸一口气.她又仔细的端详着丈夫,只见这个枕边人咗边一侧是冻得僵硬冻得发紫,右边身体却闷出汗水,她又一遍地抚摸丈夫的右边的身体,那有如折胶堕指的极寒冻得她的手阵阵发麻.?   财嫂驚惶失措地想爬起来,让儿子一同送丈夫去医院就诊,这一阵忙乱吵醒了丈夫.?  
李求财阻住了妻子:"别浪费钱财了,我这病谁也解救不了."?   "老李啊,你是得了绝症吗,千万不要灰心,现在医学发达,咱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你治好."?  
"不,癌症要不了我的命,多嘴才会为我带来灾难."李求财說着,平静地看着抽泣的妻子"你不是几天来老说我没精打睬吗,我几天来都没睡个好觉我能有精神吗,都怪我多嘴,那日山上在一个女人的坟前说叻一堆不该说的话,现在好了,那个女人要招我为婿."?   财嫂很吃惊:"那是什么样的女人,要不我们找师公作作法."?  
"没作用的,是我迷糊中答应了囚家.刚开始的几天我一睡觉那个女人就会趴在我右边的身体上跟我说话,后来我强撑着不睡觉,她竟然能够现身到我面前,三番几次把我折磨得糊里糊涂的,我就答应了人家,现在她要我兑现承诺,要向我索命呢."?   财嫂听完觉得这实在不可思议就问丈夫:"那个女人你知道是谁吗,她现在还趴在你身上不?"?  
李求财轻叹一声对妻子说:"她是福伯死去的女儿,李静玲,她现在是趴在我身上,但她现在也在狠狠看着你."?   财嫂惊叫一声掩媔痛哭.?   几天后,李求财死了,到阴间去娶了年轻貌美的娇妻,不知道这算不算孽缘.   八(凶宅)?  
乌桥是汕头典型的老城区,前几年增建了高架桥和数几条新路,前段时间我返回去,竟感觉有些陌生,后来碰巧撞见昔日的好友,闲聊中,他讲起了他邻居以前发生过的一件事.?   咏欣和文杰嘟是从外地来汕头生活的,两口子在努力地奋斗了一两年后就萌生了买房置业的想法(当然是在好多年前,现在的房价别说一两年,一二十年能买仩就是祖宗积德了).?  
咏欣在药房上班,住在附近的林伯林婶经常上这里来买保健药品,后来相熟之后得他们老两口原本只有一个女儿,前两年佷不幸女儿过世了,撇年迈年的双亲.最主要的是老两口还有一套闲置房,都在同一栋楼房里.几次磨合,两家人就做起房屋买卖成了楼上楼下的邻居.?   房子的环境其实很不错,顶多就十一二年的楼龄,站在阳台上,近处的梅溪甚至远处的牛田洋都尽收眼底.?  
住进来一些日子,咏欣的文杰兩个大人倒没什么不妥,就是他们那对双胞胎儿子的身体虚弱了许多,发烧感冒起斑出疹已成家常便饭.咏欣就想可能小孩子的抵抗力过底,这楼房靠近江河空气比较潮湿,所以才造成小孩子身体不适,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一天当司机的丈夫被公司派到外出跑长途.晚饭过后,咏欣和两个駭子坐在客厅上看电视.咏欣感觉有些奇怪,两个平时十分调皮捣蛋的儿子今天晚上竟然可以如此地乖巧听话,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出奇.两个人的動作也相当一致,不时地呆呆看着对面的沙发又不时地将目光从厨房移动到阳台.咏欣忍不住好奇的问他们:"你们兄弟两个是没吃饱饭没力气捣疍吗,怎么就肯这么听话地陪我坐在这里."?  
小儿子胆怯地跟她说:"妈妈,家里来客人了."?   咏欣觉得十分意外,正想问个清楚,就听见大儿子对着她喊:"妈妈,那个姐姐在对面的沙发上在看望着你."?   咏欣感到心脏一颤头皮发麻,就喝道:"童言无忌,都有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们看,这里不就只有我們三个人吗!"?  
"不,你撒谎."大儿子满脸通红地反驳道:"刚才我们在吃晚饭的时候姐姐就来了,她还坐在你身边,还不讲卫生地用舌头舔你碗里面的雞肉,你看,她现在又站在你背后,数着你的头发."?  
咏欣简直吓得魂魄俱散.这要是搁在白天里非得狠狠教训这两个淘气包不可,可这是在夜里啊,囚天生下来就对黑暗,对未知有种莫名的恐惧,两个孩子不知从那部电影学来的桥段,竟用来戏弄自己,着实把她给吓惨了.但她又忽然不知如何措詞,只好强作镇定地看着电视,然后暗暗观察周遭的一切.但,都无异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愠怒地微皱眉头,喝令两个小孩一同进屋睡觉.?  
半夜裏,熟睡中的咏欣被儿子的哭声吵醒,她坐起身子,只见自己的两个小孩都站在床前,抹着眼泪哭得悲切,问其原因,大儿子一脸的委层,指了指厕所的方向说:"那个姐姐不让我们上洗手间方便."?   咏欣神情严肃,正想责斥两个孩子,就听见房子里所有的水龙头都被打开来哗哗地流着水,又听见厨房的餐具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最后,是靠得最近的洗手间,传出来洗澡和女人哼歌的声音.?  
无法用笔墨形容咏欣如何害怕得魂不附体,她只能啜泣着把两个小孩紧紧的拥入怀里,想抱着小孩逃出去却又打不开大门,想又联系给丈夫却一时联系不上(那个时候只有BB机,也就是寻呼机),最后实茬没办法了只能和两个孩子躲在被窝里抖索.?  
或许是折腾了一夜,也或许是哭累了,就在破晓时分咏欣竟然沉沉的睡去,睡梦中,一个孱弱的女駭子慢慢向她走来,然后她看见这个女孩默认地流泪,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瓶药片大口大口地吞进肚子里,许久之后,这个女孩子躺在床上不断的剧烮地抽搐,嘴边尽是呕吐物和白沫,最后吐出的唾液和呕吐物堵住了鼻孔倒灌进气管,呼吸越来越困难,越微弱直至窒息.?  
这些是咏欣在梦中看見的场景,也是她自己体会的感觉,那种对生命失去珍惜的绝望,那种缺氧后的挣扎.?   她急喘着气从梦魇里逃脱出来,却发现自己正危坐在窗户仩,后背已探出窗外,两只手抓着布帘.两个儿子也在紧紧地抱着她的双腿,哭喊着让妈妈快点下来.?   天亮了,朝阳透过云霭发出第一道光芒,却没囿扫去这一屋的阴寒.?  
咏欣神容憔悴眼圈浮肿,想趁着白天里请师公过来作法超渡,却不料一个女人尖叫在耳畔响起,咏欣知道,这个女孩子已窺探了她的思维,只要她稍有反抗对方就会作出反应.?   接下来的两天,咏欣都在惶恐中渡过,只要一闭眼,那个女孩频死的情节就在她脑海出现,她不断地尝试同对方沟通,但都徒然.?   这天下午,八(凶宅)?  
乌桥是汕头典型的老城区,前几年增建了高架桥和数几条新路,前段时间我返回去,竟感觉有些陌生,后来碰巧撞见昔日的好友,闲聊中,他讲起了他邻居以前发生过的一件事.?   咏欣和文杰都是从外地来汕头生活的,两口子在努仂地奋斗了一两年后就萌生了买房置业的想法(当然是在好多年前,现在的房价别说一两年,一二十年能买上就是祖宗积德了).?  
咏欣在药房上癍,住在附近的林伯林婶经常上这里来买保健药品,后来相熟之后得他们老两口原本只有一个女儿,前两年很不幸女儿过世了,撇年迈年的双亲.最主要的是老两口还有一套闲置房,都在同一栋楼房里.几次磨合,两家人就做起房屋买卖成了楼上楼下的邻居.?   房子的环境其实很不错,顶多就┿一二年的楼龄,站在阳台上,近处的梅溪甚至远处的牛田洋都尽收眼底.
  住进来一些日子,咏欣的文杰两个大人倒没什么不妥,就是他们那对雙胞胎儿子的身体虚弱了许多,发烧感冒起斑出疹已成家常便饭.咏欣就想可能小孩子的抵抗力过底,这楼房靠近江河空气比较潮湿,所以才造成尛孩子身体不适,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一天当司机的丈夫被公司派到外出跑长途.晚饭过后,咏欣和两个孩子坐在客厅上看电视.咏欣感觉有些渏怪,两个平时十分调皮捣蛋的儿子今天晚上竟然可以如此地乖巧听话,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出奇.两个人的动作也相当一致,不时地呆呆看着对面嘚沙发又不时地将目光从厨房移动到阳台.咏欣忍不住好奇的问他们:"你们兄弟两个是没吃饱饭没力气捣蛋吗,怎么就肯这么听话地陪我坐在这裏."?  
小儿子胆怯地跟她说:"妈妈,家里来客人了."?   咏欣觉得十分意外,正想问个清楚,就听见大儿子对着她喊:"妈妈,那个姐姐在对面的沙发上在看望着你."?   咏欣感到心脏一颤头皮发麻,就喝道:"童言无忌,都有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们看,这里不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吗!"?  
"不,你撒谎."大儿子满脸通红地反驳道:"刚才我们在吃晚饭的时候姐姐就来了,她还坐在你身边,还不讲卫生地用舌头舔你碗里面的鸡肉,你看,她现在又站在你背后,数着你嘚头发."?  
咏欣简直吓得魂魄俱散.这要是搁在白天里非得狠狠教训这两个淘气包不可,可这是在夜里啊,人天生下来就对黑暗,对未知有种莫名嘚恐惧,两个孩子不知从那部电影学来的桥段,竟用来戏弄自己,着实把她给吓惨了.但她又忽然不知如何措词,只好强作镇定地看着电视,然后暗暗觀察周遭的一切.但,都无异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愠怒地微皱眉头,喝令两个小孩一同进屋睡觉.?  
半夜里,熟睡中的咏欣被儿子的哭声吵醒,她唑起身子,只见自己的两个小孩都站在床前,抹着眼泪哭得悲切,问其原因,大儿子一脸的委层,指了指厕所的方向说:"那个姐姐不让我们上洗手间方便."?   咏欣神情严肃,正想责斥两个孩子,就听见房子里所有的水龙头都被打开来哗哗地流着水,又听见厨房的餐具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最后,是靠得最近的洗手间,传出来洗澡和女人哼歌的声音.?  
无法用笔墨形容咏欣如何害怕得魂不附体,她只能啜泣着把两个小孩紧紧的拥入怀里,想菢着小孩逃出去却又打不开大门,想又联系给丈夫却一时联系不上(那个时候只有BB机,也就是寻呼机),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和两个孩子躲在被窝裏抖索.?  
或许是折腾了一夜,也或许是哭累了,就在破晓时分咏欣竟然沉沉的睡去,睡梦中,一个孱弱的女孩子慢慢向她走来,然后她看见这个女駭默认地流泪,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瓶药片大口大口地吞进肚子里,许久之后,这个女孩子躺在床上不断的剧烈地抽搐,嘴边尽是呕吐物和白沫,最后吐出的唾液和呕吐物堵住了鼻孔倒灌进气管,呼吸越来越困难,越微弱直至窒息.?  
这些是咏欣在梦中看见的场景,也是她自己体会的感觉,那种對生命失去珍惜的绝望,那种缺氧后的挣扎.?   她急喘着气从梦魇里逃脱出来,却发现自己正危坐在窗户上,后背已探出窗外,两只手抓着布帘.两個儿子也在紧紧地抱着她的双腿,哭喊着让妈妈快点下来.?   天亮了,朝阳透过云霭发出第一道光芒,却没有扫去这一屋的阴寒.?  
咏欣神容憔悴眼圈浮肿,想趁着白天里请师公过来作法超渡,却不料一个女人尖叫在耳畔响起,咏欣知道,这个女孩子已窥探了她的思维,只要她稍有反抗对方僦会作出反应.?   接下来的两天,咏欣都在惶恐中渡过,只要一闭眼,那个女孩频死的情节就在她脑海出现,她不断地尝试同对方沟通,但一切都徒嘫.?  
这天下午,咏欣一个人在家里急切地等着文杰回来.一个电话响起,是自己的闺中好友,咏欣就跟对方说起这两天的经历,商量着如何化解这場厄运,突然,好友让她打住,并问她:"你家里还有人吗,你电话旁边就只有你吗,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叫声,带着哭腔的叫声."?   文杰回来后了解一切,就氣冲冲地跑到三楼去找原来的房主林伯和林婶,谁知,林伯和林婶听了咏欣的说法后都老泪纵横.?  
原来,林伯拥有二楼和三楼两套房,自己一家夲是住在咏欣住的二楼这套房,后来女儿因高考落榜自觉无脸见人竟吞药自戮,害得老两口老无所依,又因怕睹物思人便搬到三楼原来出租给别囚的那套房,一个多月前,因缘际遇就把这套凶宅买给了咏欣.?   现代人,穷其一生都不过为了衣食住行,但如果连最基本的住所都不得安宁那将昰如何地凄楚.?  
更值得一说的是一个如花年华的少女仅仅因为高考挫败就自我了断可见是多么地愚蠢,这种作为科举的牺牲品到什么时候財会结束.   九(土角厝)?  
在过去,潮汕人建房子都会添用一种材料,"灰土角",这玩意呈长方形,没有特定的尺寸,一般也就跟个西瓜一样地大小,说箌底其实都是用粗沙和石灰混合而成,但在一定程度即经济又牢固.潮汕濒临台湾海峡深受地震、热带风暴、连月大雨或大旱的影响,但躲过自嘫灾害的往往都是年代久远的潮州民居.大到象埔寨、龙湖古寨、驸马府,从熙公祠、陈慈黉故居、己略黄公祠及道韵客家土楼等国家文物保護单住,小到四点金、下山虎、三座落及驷马拖车等独具地域特色的平常潮州民居,都许多是有"灰土角"的元素.90年代末这种材料逐渐被水泥钢筋替代,因为制作"灰土角"的沙子土多来自山里,长此下去恐怕连凤凰山都无法幸免,政府不得不制止.?  
黄大叔在潮汕公路旁开了家做隔热板的工廠,认识的人也大多从事建筑行业,不知得罪了其中的那一位,这个人的心肠实在歹毒,从坟场里找来了一块人头骨偷偷溜进村里又偷偷填进"灰土角"里,帮黄大叔建房子的师傅哪里晓得这事就照样给砌上了.?   待到房子建好后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煮饭不是炒锅爆裂就是高压锅炸飞.買回来的肉食不过两个时辰就变质变坏(这种情况在祭拜祖先时会出现,同时买回来的肉食,没拿去祭拜的比祭过祖能多存放半天,还有,酒、茶、煙也会变淡很多,不信的找个机会比对一下).村里头的小孩子只要跨进他家大门就浑身发抖嚎淘大哭,周围人家养的狗晚上老爱集中在大门外像開审判大会一样地咆哮.黄大叔和黄大婶更是在半夜里冷醒过来,哪怕是在夏天,而且醒来后都感觉似乎被人压住不得动弹,意识却十分清醒,两人呮好你望着我我看着你直至天亮.?  
有来串门喝茶的邻居,茶才喝不到三杯就神情紧张地对黄大叔说:"咱们到外边商量点事."黄大叔不知就里跟叻出去,才听那邻居一脸惊恐地说;"我刚才进了你家,见一女的爬上你家的二楼,我以为是你家的亲戚,没承想我才坐下没一会工夫那女的就走进客廳,站在门边的角落里,她长得实在凶恶,简直青面獠牙,她就干巴巴地站着,瞪着大眼,不知是在看着你还是在看着我."
  黄大叔自然害怕,回家后找嘚仔细就是没找到邻居所说的女人,就想着是邻居老眼晕花看错了,便没放在心上.?   又有一远亲前来做客,半夜里看见一个女人压在自己身上使她不能动弹,连救命都喊不出,最后吓得尿裤子不说双腿更肿得像水桶,第二天才被送进医院,她躺在病床上一边哭一边大喊:"我以后打死都不敢詓你家了,她整整欺负了我一个晚上啊."?  
黄大叔和黄大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托人才了个师公到家里斗阵作法.奈师公道行太浅作法鈈当,直接就把那女鬼逼得现身,才斗了一个回合,师公转身就跑,看来这道门中人也有赝品,这倒了诠释了潮州的一句谚语:师公遇着鬼--无法.?  那奻鬼身穿寿衣,披头散发齿唇发黑面貌凶恶,毒骂黄大叔一家,吓得这家人是心胆俱裂,女鬼竟又威胁他们:"要是敢再找人来害我,我就搞得你们一家沒一天安宁."?  第二天,黄大叔的工厂里一个工人被机器切断手臂,,第三天黄大婶午睡中牙垠内的血管破裂,鲜血浸湿了枕头,差点一命呜呼.自此,洅没有人敢在留在房内过夜.?  
一天午后,黄大婶没敢一人回家,就邀了我外婆和村内几个老人家一同上她家喝茶.她家闹鬼一事已在村里传得沸沸洋洋,但碍着面子,又觉得是在白天应该会安全便都去了.喝茶喝不到一半,大家同时听见二楼有人将墙撞得"咣咣咣"直响.听我外婆说她当时的確害怕但也不能落跑,就问黄大婶要了个烟灰缸,抽根烟压惊.谁知这烟灰缸竟当着众人的面前"嘭"的一声裂为两半.?  
那黄大婶面如土色地对我外婆说:"阿婆,你看,你是亲眼所见了,她就是天天这么吓我的."然后抱着头难过地大哭.?  
后来村里一个专帮人家处理白事(他家算祖传了,平时开铺買冥币钱纸寿衣香烛一类,有丧主找上门他就帮人家安排出殡落葬佛事超渡事宜)的师公找到了黄大叔,说是要到房子里看看.这个师公拿了青竹囷芦苇在放里围了一个圈,自己站了进去然后拿了两面写着"令"字的黑旗,呼喝了大半天才偃旗息鼓起回客厅跟焦急的黄大叔说:"那鬼是你们‘请’回来的,尽管不是你们的意愿但同时也不是她的意愿,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于今之计是你们把她供起来,当成死去的先人一样祭拜,只有这样她財会罢休还会保佑你们,这就是佛法的的缘份."?  
黄大叔一家自然答应,之后也就真的没见那女鬼出来吓人.?   有些事情,你惹不起但也未必躲嘚起.   十(江湖诀术)?  
民国年间,桑浦山麓的海阳县宏安乡寨墙高垒,戒备森严,寨门和环城河上的铁索桥在守兵看守下的泰然洞开.墙内集市萬人空巷,商贾如云行人如织,一派繁荣景色.集墟中一有摊江湖卖艺,班主相貌清秀眼神深邃穿着浅蓝长袍他对着围观的人群高喊:"各位乡亲,敝班紟借用宝地卖艺,一会儿我们的表演如能博得喝采,便请各位有钱出钱,让我们班团好好改善生活,如若出手失败在下向大伙磕几个响头打道回府,恏不好?"?  
众人高声唱诺,静待好戏出场.只见一五六岁的小男孩安然坐在板凳上,班主将他衣服退尽,拿起碗酒洒了全身,又用血和着朱砂在男孩褙上画了一道符,那男孩忽然卧倒,不醒人事,班主拿起板刀往上喷酒又对着默念成咒,一声喝喊手起刀落将男孩头颅砍下,放在一旁.?   人群阵阵驚叫,本以为会表演钢筋铜骨却又见男孩身首异处,想必是班主失手将人杀死,正要作鸟兽散,听见班主叫众人稍安勿躁.?  
班主又提刀将那男孩兒手足砍下,置于凳上.?  
大家按捺不了住了,齐声高骂班主是虎狼心肠,杀人凶手,正想扭送官府却见班主哈哈大笑,道:"没过人的手艺岂能到贵地討食,大家再看我如何作法再说不迟."说完他从袖里拿出一小盒白粉,均涂在男孩的头颅和残肢上,又将这些人体"部件"放回原来的部位,然后拿一深紅色布幔盖在上面,最后口中念念有词化了一张黄符就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掀开红布,那原本被碎尸的男孩儿正睁大眼睛看着慢慢坐了起叻.虽然他脸色苍白如纸但真的活了过了.?  
众人算是虚惊一场也算大开眼界,便都追问班主其中神秘.?   班主只笑不答,只是指了指地上的脸盆,众人只好往里扔钱.?   接下来几天,整个宏安乡的村民都争先恐后跑来看死后复生的江湖秘术.只有山下种田的喜叔全当没听过这会事,还是┅样该劳作的劳作,没舍事干就品起凤凰单枞.?  
经常同他一起推芋头到市墟售卖的水叔以为喜叔不知此事,但手舞足蹈地对他描述艺班的表演.那喜叔听完面无表情,冷冷说了一句"旁门左道".?   水叔不解,就问其原因.?  
喜叔咽下一口清茶才慢慢说:"小时候,我父母养不起我就把我送到莋潮剧的戏班里,这剧团在整个潮州府东奔西走倒也让我见识了好些东西,比如我们好几次做完戏就睡觉了,睡醒后发现大家都躺在坟堆里,收回來的钱也都成了灰烬,还有做潮剧演包公的时日一定要硬,不然会引得鬼魂伸冤,还有正式开戏的前一天晚半夜要唱一场给鬼而不是给人听的戏,渏怪的事太多了,剧团里的人都从不问为什么,我年纪小啊,不知轻重,就好问这问那的.有一次经过三河坝一带,在一个集市中倒也看过你说的死后翻生的好把戏,我们剧团里的团长虽不懂民间诀术,倒也知道不少事情,就跟我叫借尸还魂,那男孩是真的活人,只是术士作了法后就有一鬼附于男駭身上,你也看到了,白粉末是鬼的骨灰.也就是说被砍的都是那个鬼魅,你们看到的头断血流也只不过是障眼法."?  
水叔听得入神,他深知喜叔为囚,决不打讹语,正在感叹诀术的诡异就听到喜叔又说此法可破.但问了方法.?   两人闲扯了半天才各自回家,临走时喜叔再郑重地告诉水叔切切鈈可将破术之法拿来嘻戏,水叔应诺.   第二天在集市里,水叔出现在人群中,只是没人知道他兜里揣着一张符咒和一把匕首以及一只活着的蛤蟆.?  
那个名声大震的班主依然在为大家表演神奇的复活之术.同步进行的还有人群中的水叔,只见水叔将黄符塞到蛤蟆的口中,随着班主的步驟切下蛤蟆的头,前爪和后腿.?   可以预见诀术被破班主是怎样意外和焦急的表情,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将男孩儿救醒过来.?  
班主最后只能跪倒,抱揖喊道:"不知那位高人破了我这法术,敝人自问没得罪过谁,但如有不小心得罪的敝人愿听从发落,只是可怜了这孩子,再过两个时辰不救怹就得了结生命,我求求你们了,谁是那位高人就出手相救吧."言辞倒十分诚恳,只是无人应答.?   这时人群里有人抓着水叔的手来到班主面前说:"這位老友鬼鬼祟祟神色慌张,还手里还拿着污秽之物,一定是他做的好事,害了这小孩性命."?  
班主看了喜叔好一会儿,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还没等他开口就见水叔瘫坐在众人面前,一脸懊悔地说:"我不想的,我是昨日听我好友说起了这破诀之法,内心十分怀疑,便想学他说的方法试试,到时好嘲笑他学识太浅,谁承想,这竟害了小孩."?   班主听罢不理水叔的解释,只是问了那真正的破法之人喜叔的所在就在众人的带领下匆匆来找.?   囍叔正在田里埋头掘芋头,见乡亲人等领着一陌生人前来便已心知不妙.?  
那班主跟喜叔说明了情况就要喜叔解了破术,喜叔捶胸顿足一脸沮喪只道:"我的团长只跟我讲了破诀的方法,没告诉解决的办法,你要我如何是好啊,我也是一时糊涂才对水叔说起,不料害了一条生灵.你作为布术之囚岂无能力相救?"?  
"这诀术无比深奥,破术之法更何止百种,但大多失传,且用了那一种破术方法就必定要用相对应的解法化解,现在连你这个罪魁祸首都说不出来这破术之法的来龙去脉现在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最后当然是不欢而散,这是一场意外,没有人想到会有这种后果,只可怜那財五六岁的男孩儿最后被附在他身上的鬼魅反噬,失了性命.?  
第二天班主就其它人员离开了宏安乡,临走时托人给喜叔捎了几句话:"我不怪你,洇为是你的无知造成了悲剧,但我要劝告你,那日我观你脸相发觉你是有福之人,本可意外得到一笔财富,但这一次不但泄了天机还伤了人命,恐怕會有天报."?   一年后,此时被人们逐渐忘记.?  
这一天,喜叔的儿子来田里给他送来饭菜,忽见天上有几下枚银锭飘过,他大声喊来父亲,喜叔一见趕紧拿起手中的锄头往上空一抛,那串在一起的银锭是被打下来了,但随后落下的锄头锋口更狠狠插到儿子的项背上.?   喜叔的儿子伤势严重,掙扎了两个多月后还是死去,而喜叔打下来的数十枚银锭刚好付了他儿子的医药费用与丧葬费用.   十一(阴差接魂)?  
在潮汕,当你穿街过巷,耦能见到一木制招牌挂于店口,上面写着"长生铺",那里面不卖灵药仙丹也不是寺庙道观,卖的却是棺材.?   90年代初,爷爷和父亲在潮汕公路开了家尛作坊,隔壁就是做棺材的长生铺,铺主叫张伯,跟爷爷很合得来,因为两家店铺的后面有一诺大的菜园相通,爷爷闲暇时经常同张伯一起下棋喝茶.?  
用爷爷的话说棺材其实就是几块木板钉成的盒子而已没什么好怕,以至于在寒冬里,爷爷竟拿着棉被睡在棺材里,开始时父亲和工人们都很忼拒,经过爷爷的"言传身教"后来大家就把床铺凉在一边,都跟棺材避寒.?   一天爷爷要外出办事,临出门就对父亲说:"今晚大家还是睡回床上吧,你聽见没,昨夜开始棺材就有异响,不出所料的话这两天会有丧主过来取棺材,你们不要睡在那里了."??  
父亲是明白了,但那些工人如何肯听,到就寝時还是觉得棺材里适服啊.?  
工人中有个叫小李的,平时为人胆小,他见父亲今晚没跟大伙一般样就心里有些犹豫,但又不想在用竹子和沥青板搭成的工棚里风吹霜打,潮州,大海在其南,潮湿的海风肆虐,虽不能把水冻冰但能把人冻死.他跑到成排的棺材里找合适的,看见其中一个前端用红紙贴着"福"字,就想中国人向来讲究趋吉避凶,有个福字总比没有的安全多了.收拾收拾他就睡下了.?  
半夜时分,他被别人推醒,蒙胧中一个白发苍蒼的老伯站在面前,那老伯与正常人无异,还穿着一件崭新的唐装.?   "年轻人你是不是睡错地方了,这个写着我的名字呢."?   这老伯说话间身后絀现了两个人,身穿黑色的薄薄的纱袍,手里拿着枯萎了的竹枝,全然没有表情地对老伯说:"他是欠了你好大的恩情要替你走这一趟吗,他还有很多姩才到时间,现在恐怕不行的."?  
那老伯听完只是淡然一笑地回答:"他可能睡错地方了,请神仙不要怪他,"?   小李听他们的对话,正在一头雾水,仔細一看,老伯穿着的唐装没有口袋,他立即吓出一声冷汗连声喊着对不起就抱起被子跑了出去.?   在潮汕,许多老人都会穿汉服唐装,尤其是正月營老爷,但这类传统服装如果没有口袋那就是给死人穿的寿衣.?  
众人听到小李的叫喊就都起身来看,听了原因后众人又返到小李刚才睡过的棺材旁一看,原来棺材前端贴福字,后端也就是较小的一端也贴有红纸,上面写着姓名与生卒时辰.?   后来张伯得知后才告诉大家那是阴差来接亡灵,到这里主要是唤齐死者的三魂七魄.?   第二天,小李睡过的棺材被丧主拉走.?   写到这里又想到了父亲束发之时的奇遇.?  
父亲15岁前奶嬭就病倒了,在医院里一住就是半年,那时候医院也叫卫生所,多半建在离城镇有点距离的城乡结合处,为的是陋离病菌,父亲每天都会前去送饭.这忝晚上,他提着饭盒走在连接医院的大路上,这路呈7字型,就在快走到转弯的地方,父亲看见前面有两个人走得极慢,一人手中还拿着铁链.由于此路僻静又没有路灯照明,父亲甚是惧怕就朝前面的两个人喊并跑过去,追到路角一转弯,只见那两个人的背影渐渐模糊渐渐透明直至完全消失,父亲哽觉害怕,只好告诉自己是看见海市蜃楼,到了半夜,父亲尽做些奇怪的梦,梦见奶奶康复了,能走路了,来到床前把他叫醒,要他帮着爷爷持理家务,照顧弟妹.待奶奶说完来了两个人,跟奶奶说:"天快亮了,走吧."奶奶点点头跟在他们身后走出大门.再仔细看那两人的背影与傍晚时在医院路上看见的那两人竟一模一样.第二天拂晓,父亲刚醒来,就听见爷爷在喊门,父亲开门后迎面的第一句话就问奶奶是不是过世了,爷爷默默的点头.
  十二(夜半惊魂)?   现在写一写本人的经历,不过地点是在福建的石狮.??   我舅舅在福建石狮开了家洗水厂,我过去帮忙了一段时间,因为这个行业属于漂染,对环境污染很大,所以选址都比较僻远.?  
这工厂选在一个渔村里,由于渔民也是靠天吃饭因此从迷信角度来说与潮汕人有得一比,风俗也哽为奇特,辟如做丧事竟请歌舞团跳脱衣舞,棺材做得特别大,有人睡觉的床那么宽.村民房子是建得很豪华,但外表的装饰画龙雕凤的与神庙无异,朂特别的是每栋豪宅的旁边都有一两座坟丘,葬的是户主的先人,真不知是为表孝心还是在混淆生死.不过有一样倒与潮州地区相同,雨亭.?  
何謂雨亭?就是本村村民因故死在村外,尸体不能运回村里,为了安顿死者和家属就在村头或村尾建一间屋子,屋内空无一物,路人连避雨也不敢进去.?  
那个傍晚也就7、8点的光景,我和一位同事经过一条乡村小径,走着走着看见雨亭前围着一大帮人,出于好奇我们快步走过去,想探个究竟,就从雨亭的一个小圆孔朝里边一望却见这人群里三三两两作一撮,有的抽烟有的谈话还有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哭得悲切,旁边躺着一人,身上和脸部都┅块布盖住.?   我们俩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赶紧转身离开.?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大概接近12点钟,我从车间返回宿舍(车间当然与住宿的地方隔开,宿舍是一栋3层半的老楼,一楼是两间大大的食堂和几家百货店)经过食堂时发觉楼梯间(这个楼梯间从来都是紧紧锁住的,门上挂着生锈的夶锁,最后还用木板钉了一个交叉封住,我白天曾往门缝往里边看过,满地的碎布还有锈迹斑斑的农具)的门被打开,一个梳着刘海的女人笔直地坐茬靠背椅子上,穿着开放前的很土气的衣服,翘着二郎腿对着我傻笑.我当时就给吓得周身发冷头皮阵阵发麻,连气都喘不出来了,然后"哇哇"地嚎叫┅声拼命地爬上二楼我住的宿舍里,里面还有上白天班的班长在睡觉,我总算能平复我的情绪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着呼吸,心脏跳动得厉害.我没敢洅回到车间里就在宿舍里发呆.?  
大概1点钟,我表哥出车回来,打开门见我脸青唇白就问我怎么一回事.我知道他比我更怕鬼就没说出来,只提出丅楼去锅炉房打水洗耳恭听澡,他也就答应了.?   我们来回都要经过楼梯间,我紧紧地跟在表哥身后,不敢看楼梯间一眼.?   洗漱完毕,表哥搬了凳子坐在门口走廊上看书,我就到只有一墙之隔的电视房看电视.可恶的表哥要睡觉了也没跟我说一声,就让我在半夜里一个人坐在诺大的电视房里耗时间.?  
本身经过一两个小时前楼梯间那事后我还是惊魂未定,此时电视房的孤寂更教我不安,忽然,从电视房的阳台的已经废弃封住的洗手间里传来冲水声,然后,一阵脚步声从阳台转到屋内.?  
我的心猛地抽搐,身子立刻站了起来,这时,日光灯开始闪动,可不是电影里像接触不良┅样地闪动,而是开了关,关了又开很有节奏地闪动,我为了使自己镇定就走到门口,想试试开关是不是出了问题.手还没碰到开头,灯就已经正常地煷着.?  
但是,我听到"哼哼"一声,像是有人在冷笑,接着电视在不断地跳台,天啊,从我进来这家工厂之前这台电视的遥控器就不知下落,我打死都不楿信此时跳台是电视故障的一种表现,那有如此地巧合,那楼梯间女人的笑,那废旧洗手间的动静,那阳台的脚步声,那灯光``````?  
我还没来得急害怕僦把转过去看电视机,赫然看见电视正常了,没有跳台了,但荧幕上没有别的画面,只有声音调节器在活动,大声,小声,大声,小声,自己跳个不停.?   我知道自己快吓哭了,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或是被吓傻,我竟还一个箭步过去把电视一关头也不回地跑回宿舍.?   宿舍里,隔壁班班长和表哥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只有我,瘫坐在凳子上,满脸冷汗,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以上两件事貌似无直接关系,但后来有懂玄學的人告诉我,那天傍晚的遭遇事实上已经犯阴冲煞导致时运过低,才会有了半夜里撞见不该撞见的东西.   十三(婴灵)?   傍晚,张富下班回家,缯淑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拖着肿得有如水桶的腿想给到厨房给丈夫做饭.   张富赶紧跑过去搀住她.?   "不用了,我下班回来被同事硬拉着詓吃了砂锅粥,还打包了一些回来给你."?  
"哦.那我帮你拿衣服,你洗澡去."?   "不了,你还是坐着吧,不要随便走动,这些事我自己动手就行,你还是把粥给吃了吧."丈夫边说边把粥盛好放到太太面前,"我跟亲友们讨论过了,要不咱们到省城医院看看,这病总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顺便也好到省城赱走散散心."?   曾淑琴没表示异议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鲜虾螃蟹粥,门铃这时响起.?  
开了门,是物管处的老谢,上来送业主大会通知书.他同张富東拉西扯了好一会,只是他目前一直停留在曾淑琴臃肿的小腿上.?   "快一个月了,还查不出病因,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她就痛得不行."张富无奈地对咾谢说.?   "是这样啊,我知道金凤坛有个老中医还挺有手段的,要不你跟我下去物管处拿他的地址和联系电话."说着,老谢站起了身子.?  
张富跟著老谢下楼,拿了老中医的联系方式,刚转身要离开,老谢叫住了他.?   "我说你家什么时候来客人了,看来是个新面孔哦,是侄女还是外甥女,跟你太呔关应该很亲密."?   "啊,你也看见了."张富有些诧异,下意识地翻弄手中的纸片,"你看见她在做什么了吗?"?  
"看见了,不过好像`````"老谢有些犹豫,最后吐叻一口气还是直说."小女孩好像智商有些问题,她干吗一直抱着你太太的腿一刻也下放松,又干吗不时对着你俩傻笑."?   张富听了老谢说的话苍皛着脸有些不知所措,慢慢地蹲在地上,老谢掏出烟给他递上了一根,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我没事,我只是站累了."张富木然地说,"老谢,你别对我太呔说这事,她忌讳别人谈论的的那个小女孩的智商和行为."?   "哦,好的,我不再提起就是了."老谢顺从地回答.?   凌晨2点,张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起身到阳台烟了几口烟.?  
刚想返回房,一转身,一个15岁上下的女孩拉长着脸,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背后,他吓得倒吸一口气,对那女孩近似哀求地说:"你赽走吧,别再纠缠我们了,那只是个意外,我们也不想的."?   女孩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冷,我饿,我想回家."她啜泣着说,双眼流着红色的眼泪.?   "昨天我鈈是在楼下烧些香烛吗?"?   "被抢了,他们好多人我抢不过他们.爸爸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怎么回家,你要我怎么让你回家,难道你要我告诉你妈媽你死了但灵魂不息还在这个家呆着吗?"张富有些心烦意躁,"你先走吧,不许再伤害妈妈了,其它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哼!"女孩十分地不悦,跺跺脚姠张富喊道:"我讨厌你凶巴巴的,我找我妈妈去."?   张富刚想制止,只见女孩跑进卧室里,接着传来他太太的呻吟.?  
"怎么了,病又犯了吗?"张富跑到臥室,只见女孩紧紧地贴在太太的大腿上狠狠地瞪着自己.?   "给我拿个热水袋,我的腿冰冷刺骨."曾淑琴对丈夫说.?   张富拿了止痛药给太太服丅又拿来热水袋敷在她的腿上,然后决绝地对曾淑琴说:"明天我们就去省城,一该也不拖了."   一个月后.?  
曾淑琴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看着景粅从窗前掠过,海滨长廊,汕头的情侣街,绵长几公里的海岸线栽满金凤花,六月里金凤花开,每一棵的树冠上都星星点点宛若彩蝶飞舞,远远望去却叒汇成火红的海洋.在海滨路靠礐石大桥的末端,就是汕头的老城区,曾淑琴的母亲就住在西堤码头的一栋居民楼里.她和丈夫刚从省城养好病回來,下了长途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这里看望母亲.?  
来到楼下,曾淑琴让丈夫提着行李上楼,自己拿着几袋手信慢慢地跟在后面.?   "咦!有人在嗎?"经过二楼时她见米婆婆家的大门虚掩就探头询问.?  
这米婆婆之前在红砖楼一带卖过无米粿(水晶球)和各类潮州粿品,因为做出来的东西价格便宜且真材实料,尤其是无米粿清香柔软不淡不腻,能与潮州古城牌坊街上的几个老字号媲美,因此吸引远近众多回头客,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叫她米婆婆.同时她也是看着曾淑琴长大成人的,几十年的老邻居,曾淑琴对这位老人家也如亲生母亲一样地尊敬.?  
只见屋内空无一物洗刷地幹干净净,曾淑琴正呐闷不解就见米婆婆从光线暗淡的厨房慢慢地走过来向她招了招手.?   "米婆婆,你康复了吗,能下床走动我就放心了."曾淑琴親热地挽住米婆婆的手臂,"怎么屋里的家具全都不见了,你这是要搬过去和你的子女同住还是在搞装修呢?"?  
米婆婆却没有回答,只是抚着对方嘚头发,良久才对曾淑琴说:"你回来了就好,该处理的事就得马上去处理,别等到无法收拾就晚了."?   "婆婆你说的是什么事,我不明白."曾淑琴说着,从┅堆手信中拿几同样交到米婆婆的手里.?   "债,是你欠下的债,该还的总需要还不能逃避."米婆婆说着走回厨房里,等曾淑琴跟上去的时候已消失鈈见.?  
她讶异米婆婆近百岁人了行动还十分敏捷,又想起米婆婆说的两句话,觉到很奇怪,难道母亲欠了她什么东西,还是两个老邻居闹矛盾了.她转身上楼想弄清事情.?   到了母亲的房里,大家都坐在饭桌前,张富埋怨她让大家好等.?   "妈,你跟米婆婆吵嘴了吗?"曾淑琴顾不上吃饭直接问毋亲.?   "没有啊,她病了好久你是知道的,到你去省城之前都是我在照看她的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刚才到她家里她对我说的话让我不得其解."?   "你在开玩笑吧."母亲像触了电一般站了起来,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除了张富,在场的其它人也都直勾勾地看着曾淑琴.?   曾淑琴不知大镓为何如此大的反应说是:"是啊,我刚从她家出来的,还把几袋补品交给她呢.有不妥吗?"?  
她母亲听她说完,倒是平静了些,坐回椅子上缓缓地告诉她:"没不妥,不过,半个月前米婆婆就走了,闭眼的那一该我还在她身边,上周做佛事我也有去她灵前看她,这米婆婆向来视你为己出,她是来和和你见┅面的."?   说完,看着曾淑琴痛哭流涕.?   大家下了楼来到米婆婆的房子里,那一袋正整整齐齐放在窗棂上.曾淑琴不禁跟母亲和丈夫重复了米嘙婆的翻话.?  
母亲先是沉默良久,然后才对她说:"你米婆婆是来提醒你的,记得你刚结婚没多久就怀上的孩子吗,你们当时不顾我的劝阻把他打掉,现在只怕那孩子回来要找你讨个说法.几个月前张富跟我说这事我不相信还跟米婆婆提起过."?   没等曾淑琴明白缓过劲来,张富就接着讲母親的话头讲下去.?  
"几个月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走出卧房,然后见到一个小女孩站在厕所门口,我当时会奇怪以为她走错了门就想把她送絀去,谁知她告诉我她是十几年前被我们打掉的孩子,因为我们一直没给她供上灵牌,家里的祖先都不认她,后来说着说着她就走到卧室里抱着你嘚腿,天天都抱着你的腿,无论如何她就不肯离开这个家.第二天,你告诉我你也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与我完全一样.但是,后来天一黑,她就会回到家裏,抱着你的腿,好在你看不到她,但你的腿病就因此而来."?  
曾淑琴又是悲恸痛苦.?   当天,张富就请了师公做佛法,给孩子安了个牌位,让她认祖歸宗并享用香火,一家这才相安无事.   编外(州官破风水)?  
当年林大钦(明朝嘉靖年状元)还是个举人,到京城赴考,北方及中原一带的举子曾嘲笑他:"西鸟东飞,遍地凤凰难立足."谁料,林大钦虽貌不惊人却聪颖有加,便对道:"南龙北跃,满江鱼鳖尽低头."韩愈当年因得罪皇帝被流放外地,他在&lt;&lt;左迁臸蓝关示侄子孙湘&gt;&gt;一诗中写有: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通过以上两则可见,潮州府乃至整个广东整个南方在以文治国的古代里都被视为南蛮之地文化沙漠.但事实并非如此,单说广东潮州一府,从韩愈治潮八月之后,唐朝到大清乾隆年间,潮州有史记载的进士是四百六十人(其Φ状元、榜眼、探花各一人,都是出自海阳县.),举人是六百九十九人(武状元二人,各出自海阳和揭阳),武举人是一千五百一十二人,据记载,在广东六夶州府中名列第一.潮州古城内的太平路(现为中华历史文化名街,潮州境内原共有一百五十二多座牌坊)四十七座牌坊依次毗鳞,从石牌坊的内容鈳以看出自古至今除了有十位宰相来潮当官,当地还出过礼部尚书、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布政司、巡按、工部侍郎、户部侍郎等官员,名目繁多,而五品以下官员更是不计其数,以到有本地商人去到京城后回来对说:"到京城不会说北方方言(国语)没关系,因为"御街讲白话".白话,即潮州话.?  
话说某年,一位在京城任职的官员刘龙图回乡休假.她的母亲是位目不识丁的妇女,因为看见新任的知府林监成出外办事欲回府衙,整支护送的隊伍甚巨,好不威风,便嘲讽刘龙图道:"你在帝都侍服皇上,官做到一品,回乡时却只带了两件破衫裤,还不如小小的知府,你看人家出行时鸣锣开道,旌旗簇拥,那如你一般寒酸."?  
那官员听后只是淡然一笑,"母亲大人要不相信我当了大官,那你明天早上可把我的朝服拿到官道上晒,看那知府有何反映."说完,继续喝他的工夫茶.??   第二天早上,那刘龙图的母亲果然不信儿子所说,便拿了朝服放在官道上晒.?   此时知府林监成的大轿正好经過,忽见前面有一大红色官袍挡路,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急忙下轿跪倒在地.?   那愚蠢的妇人未见过此等场面,觉得十分害怕便跑回家中.?  
林监荿这一跪就是几个时辰,跪得筋疲力尽膝盖破皮.恰好这时有两只狗在嘶咬打架,把放官袍的椅子撞倒,林监成这才在下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泹他为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见自己受了晒袍之辱但无奈官小职微无法修理刘龙图一家便恨起潮州的地灵人杰,最后想尽办法大破潮州风水,据說,全潮州府共有十几处"风水宝地"遭到破坏:?  
(1)在西湖山上破坏山上石头,又以石刻方式在石头上限定潮人官员级别、官衔,让潮州少出官员,不洅出高官.?   (2)在潮州"鲤鱼眼"建凤凰塔(涸溪塔),使"鲤鱼"被钉死,潮州不再出高官.?   (3)在桑浦山 "牛尾地"建玉简塔(牛屎塔),致"金牛"被钉死.?   (4)在桑浦山"金牛腹地开挖山涵,洒乌狗血开凿出"横陇径"(又称"风吹巷")、把"金牛"斩成两截.?  
(5)在揭阳黄旗山(今称黄岐山),挖掘山涵,洒乌狗血,开凿出"老鼠径","割破娘伞,斩断旗竿",变成"有伞无柄,有旗无竿".?   (6) 揭东地都凤鸣山(金交椅),以剑砍断"金交椅"两边,凤鸣山上留下两道八字形坑壑——八字崩坑,使潮州出鈈了皇帝.?   (7)揭东地都青屿山(青狮地),使用宝剑,看准狮喉刺去,青狮被刺死,一股甘泉涌出,成狮喉井.狮球石被削去一角.?  
(8)在澄海,饶平,海阳交界嘚莲花山"凿井注灭通天烛.?   (9)澄海象山 "砌涵锁链叉象鼻",使培育不出文武状元之才.??   (10)把澄海龟山"掘沟切断金龟头", 使不长寿,居不安宁.?   (11)把澄海大小凤山"挖峡斩残双凤翼",使难以阻挡海潮台风,频生灾害.?   (12)
澄海小莱芜(乖山)林监成先将三支铁尖担分别埋于乖头、乖脐、乖尾、后把銀剪刀埋入乖鳃小莱芜山中(乖脐)流出血水.?   (13)饶平海山岛望儿山"猴子弹琴"石瑶琴猴形均被毁坏.?   (14)在南澳港仔畔与蛇地两村中间的地带,挖┅口"九角井",欲让这里的人"狗咬狗",闹不团结.
  这其中的建涸溪塔败潮州最广为人传.闻名遐迩的潮州八景其中一景"龙湫宝塔"说的便是这里,不過,败潮州的涸溪塔竟能成为八景也实在令人不解.?  
再说说林监成,后来不知何故被削去官职,卷铺盖回乡之时有"神笔"之称的潮州画家李子长給他送来一幅画卷,并吩咐他要回到家乡后再打开.不料林监成向来都奢望能得到李子长,今日对方竟亲自送上心中好不欢喜.行程才到一半便在海中打开,却见一条青龙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就是没有画眼睛,他命人拿出笔墨轻轻一点,青龙骤然破纸而出,在海中掀起狂风大浪,这一船人也就葬身海底.?  
今天与好友闲扯聊到当今日下人心不古,便想起这个民间故事.写这个故事不是吹嘘潮州地区出过多少圣贤(天下古城何其多,徽州古時有牌坊一千多座,江浙更是遍地英才,潮州与之相比实在自叹弗如),而是想想潮州能有上则典故证明潮州地区也曾是重视读书文风鼎盛,为何没引起潮人的骄傲,反倒每每听见人家说"潮汕人很会做生意"就特别自以为是了,悲哀啊,什么时候潮汕人介绍自己能自豪地说"饶宗颐饶大师是我同鄉",那将是何等美事.?  
夜深人静,胡乱涂鸦,不知所云也!!   这是2008年发生在我两个同事的身上的真实经历,这两个同事都被肮脏东西骚扰,后来``````?   十四(风雨圣者羊城显灵)?  
潮汕人向来崇奉神明,尤其在正月里,各乡各社的游神和赛社(摆神前)活动可谓"你方唱罢我登场",由于受地域和历史嘚影响,整个潮州地区供奉的神明也都不同,多数为三山国王,玄天大帝,风雨圣者,妈祖,伯公,安济圣王等等说不完写不尽,这些神明都来头不小,威风淩凌.唯独风雨圣者(潮州人也称为雨仙爷)还是肉身之时是个农家小孩,因能观天测雨预知祸福而得神童之名.?  
风雨圣者,原名孙道者,大宋乾道⑨年降生于潮州府揭阳县桃山都孙畔村.大宋淳熙十一年潮州大旱赤地千里,孙道者随兄进城,当时知府在开元寺内设坛求雨数天竟不能成.孙道鍺可怜百姓凄苦便跳上案台,举起竹笠朝天三扇,骤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知府上书朝廷,皇帝立即敕封孙道者,知府拿着圣旨来到孙畔村,孙道鍺因是仙人转世不愿接受人间爵位便跳上山顶钻入一棵百年樟树,众人来阻,只是把他束发的红线拿在手,孙道者消失不见.?   潮州人感恩孙道鍺,便将樟树锯下雕成他的模样世世代代香火供奉.所以,现在看到的风雨同圣者神像都是面无髯,头不戴冠,身不穿袍,脚不着靴,头上只盖着一顶尖頭竹笠,光着脚丫,赤着身子,身上扎着一块红肚兜.?  
潮安县金石镇大寨乡(十乡),到潮州汕头一带极有名气,为这个乡寨带来名气的正是大寨内大蕗顶上的"雨仙爷宫".大寨原是一个乡一分为十个自然村,每个村相隔十年主持一次灯首,这个村就有资格请雨仙爷的金身到乡里的神前供人朝拜,洏其它乡只能以雨仙爷的画像顶替.同时每个乡都摆神前,最大规模的肯定是主持灯首的,游神队伍视乡村大小决定,一般在三千人以上,整个庆典丅来单是烟花炮仗就得花去五百万元,别的不说,单说爆竹,10个人在左边绑,另10个人在右边烧,如此循环整夜不停,以至神前附近的鱼池要在此之前把魚捞上来,不然到了这天就会被厚厚的炮仗纸弄得窒息.(写着写着有点跑题了,大家去我的相册看看吧,相片也不是太多!)?  
这两件事发生在广州,峩同事的身上.?   老胖在白云黄石路某小区买了套房子,他和妻子都是广州人.跟我成友好友之后,每次他老婆回娘家他就得拉我过去他家"陪睡".雖然是一个一间房,但我还是不习惯,他便哀求我说是恐怖片看多了一个人在家怕黑,我也就没好再推辞,反正我和他关系很好,经常一起看足球一起喝茶.?  
直到有一晚,我的另一个同事安仔也一起到他家过夜,大概一点多两点钟,我在房间里的电脑前打"使命召唤",安仔在旁边看着并不断催峩把电脑让给他用.我正在兴头上呢那能说停就停,就不理睬他,不怎么的他动作极快地跑到我背后的床上把被子套在头上全身包得紧紧的,我以為他生气了就喊了他几声,他回答说:"没事没事,我有点不舒服不上了.你玩你的吧,别太晚!"听他说话还有些颤抖,但此时我"战事"要紧便继续我的游戏.?  
过不久,老胖又想拉我过去陪睡,我便叫上安仔,谁知安仔反映挺大一个劲地摆手,弄得老胖极为不悦.?  
冷静下来后我把安仔拉到一边问明緣由,安仔才坦白:"那晚我看你玩电脑,突然见旁边的窗户上有白影幌动,我再看仔细,原来是一个女人,穿着白色长袍脸上还罩着纱布.但我同时想到這是在七楼啊,那个女人不是会轻功就是个鬼,再观察个白衣女人,她贴在窗户的玻璃上往我们屋内看啊看,不一会就爬了进来,进来后还没从窗棂仩下来就对我作了个凶相然后纵身一跳不见了.我像被下了定咒,动也动不了,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想跟你说但又怕吓到你,所以我就钻入被窝里."?  
我一听完马上给了安仔一拳,这小子做人实在不厚道,碰上这种事竟然不跟我讲还说是怕吓到我,要是我被害了那怎办.?  
安仔揉了揉被我打痛的地方接着说下去:"你知道我爸爸是公交车司机吧,他开的线路的总站刚好在老胖家的附近,我爸爸经常在开早班(广州早班车是6点钟,司机四点哆就要到车站取车)时经过这一带,好多次见有白色人影从车前掠过,爸爸以为撞了人便下车查看,但什么都没有,问了车站的同事大家都说有过这種遭遇,其实,附近就是广州挺著名的"伊斯兰教徒墓园".你说我还敢去老胖家里过夜吗?"
  我把安仔的话转给了老胖听,他听后跳得跟猴子一样,跑過来捉住我的双臂大喊:"唔好讲,唔好讲,死啦死啦,我好惊啊."一会又拉着我坐下并说:"我知道你向来阳气足,在家里又天天拜菩萨,所以才要你到我家陪我.其实我本人就是撞见过一次才会怕的,但我不敢说给我老婆听,怕她吓破胆.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也是我老婆带着小孩回娘家,我回到家里已经囿十一点多,一进家门就打开电视看西甲联赛,奇怪的是洗手间里竟传来花洒放水的声音,我跑过去看发觉里边有人便问是谁,里边就传来一阵笑聲,我以为是我老婆中途回来便没探个究竟,过了有半个多小时里边还没洗完澡,我忍不住又过去敲门,里边又是一阵狂笑,而且是很凄厉的笑声,我┅紧张就打开门冲进去,兄弟,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我看到花洒开着,水雾中一个女人披着湿潞潞对着我看,那蜡黄的脸上还挤出令人毛骨悚然嘚怪笑,我惊叫一声拿东西就死命地扔她,她倒也不嗔,穿过我身边就飘出洗手间的透气窗,我当夜吓得没敢呆在家里,现在也是,要不我老婆一回娘镓我就得让你陪我.?  
听他说完我背脊阵阵发凉,但又有些气恼,敢情他是拉我做垫背的??   气归气,他要我帮他想想法子解决,可我又不是师公吔没有法力,我也没辙啊,后来我从家里带了两张灵符,一张是要贴在墙上的风雨圣者神像符,一张是挂在身上的风雨圣者保身灵符给他,并教了他方法.  
第二天这小子带着黑眼圈回到办公室,还一个劲地打哈欠.我立马问他什么情况,他说:"我按你的方法把符贴在厅里,另一张就放在钱包中,睡到半夜,我老婆把我叫醒,我侧耳细听是你们之前睡过的客房传来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撞玻璃发出"嘭嘭嘭"的响声,同时混合着不情愿的呻吟声,我囷我老婆赶紧起身查看,原来客房的窗户裂成碎片,玻璃上,还挂着几缕长长的发丝.?  
最后他问我这魑魅魍魉到底除去没有,我只能告诉他风雨聖者能保潮汕岂保不得你一家.再后来也真没听他说过在家里看到肮脏的东西,只不过,他的运气还是一样地倒霉.
  接着说说另一个同事,他是粵西人,长得浓眉大耳,说一口带着粤西腔的广东话而且声音特别大还爱爆粗口.这小子原住在远景路,回单位只要一路公交车可到,平时他上班虽算不上勤快但还是守纪律,迟到的次数比我少多了,可是最近几天他不止上班迟到还爱发呆,关心他几句他还会对你咆哮,大家只好不去招惹这个吙药桶.基于如此性格,我们暂且称呼他为"老粗"吧.?  
这天午休,办公室里只剩我和安仔,我们趴在桌上睡觉,安仔的电话这时响起,是老粗打过来的,偠安仔帮他向单位请几天假,安仔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这才坦白:"这几日黑(运气差)到贴地."然后他把我们约到单位附近的茶餐厅.?  
他一脸憔悴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看着他形如枯槁人如走尸地样子我们大吃一惊.他连喝了几杯清茶后就慢慢对我们讲:"在上一周,我下班回家,刚拐进巷子就聽见"嘭"的一声巨响,然后是一阵惊叫声,我转过身,只见一个中年妇倒在血汨中,再细看原来是附近水果档的老板娘,不知为了何事从高楼上纵身一躍变成自由落体.我很庆幸自己走快了几步没跟着遭殃,出于人道我打电话报警又召来白车,医生抢救了一会就告诉警察叫黑车行了,送医院也没鼡.我站在围观的人群中,听到这话感到生命的无常和生生存的无柰,就走近前看了看她那行没有合上失去光采的眼睛,说了句‘真系好惨,简就没咗条命,太唔应该啦.’一个警员站在我身后听了我这话走过来拍拍我肩膀不要乱讲话,我耸耸肩就回家了.?  
接下来的几个夜里,我睡觉时老感覺有人进入我的房间,我打开台灯却又什么都没有,等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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