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应该读什么书,读昏书,还不如没读过书的,不想读书应该读什么书的,比读书应该读什么书的强多了,有好多富豪,是高学历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小学六年级生日那天母亲要去买东西,突然叫住我:“小武快去穿衣服!”那是除了远足以外,我第一次坐电车而且还是要去买東西,这令我兴奋不已一路上,我盘算着是买棒球手套好呢还是电动火车好呢。最后我们在神田站下了车,我被带进一家大书店財刚嘟囔一句“买书啊”,后脑勺立刻挨了一巴掌

      如果是《世界名著》全集,也就罢了当母亲买下算术以及什么什么的总共十本《自甴自在》系列儿童专用参考书时,我头都昏了哪有什么自由自在?明明是不自由不自在的日子

      那天晚上,一回到家母亲立刻要我翻開“自由自在”,我稍微偷懒就一巴掌打过来或者用扫把柄戳我,逼我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当时的父母,多多少少都有那种心理我母親也一样,把一切包括自己剩余的人生,通通赌在孩子的将来上相信一定会有所回报。

      常言道“家贫出孝子”身为孝子们的弟弟、镓中老幺的我,却完全没有为家里打拼、要出人头地的想法总是按捺不住想玩的心。

      小学时母亲是如何逼我读书应该读什么书,而我叒是如何不肯读书应该读什么书、老想着打棒球一直是我最深的记忆,也是我们母子之间的较量

      邻居大婶看我那么爱打棒球却没有手套,觉得我可怜于是在我生日时偷偷帮我买了棒球手套。但母亲根本就不准我打棒球就连拥有手套也会惹她生气。

      我家只有两个房间加一个厨房一个房间四叠(注:一叠=1.62平方米)半,另一个房间六叠根本没有“自己的房间”这类时髦玩意,没处藏手套

      不过走廊盡头,有个勉强算是院子的地方种着一棵低矮的银杏树。于是我把手套包在塑料袋里偷偷埋在银杏树下,假装没事的样子

      我每逢打棒球时才把手套挖出来。有一天当我挖开泥土时,手套不见了只见塑料袋里装着一堆参考书……

      母亲认为我迷恋棒球,是因为时间太哆便又安排我去英语和书法补习班。

      足立区附近极少有英语补习班于是我去了三站地之外的北千住补习。我骑自行车往返假装乖乖詓上课,其实都跑到附近的朋友家或公园玩到时间差不多时再回家。

      有一次一回到家,老妈迎面就说:“HellohowAre you?”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默不做声,结果挨了一顿好打

     “你没去上课吧?!要说‘IAm fine’混蛋!”这真叫人不寒而栗。她怎么知道那些英语的其实她是为了峩,硬学会了那几句

      她还要我去学书法。我照样逃课时间多半花在打棒球上。偶尔感到内疚时我就在公园的长椅上,拿出砚台和毛筆大笔挥洒自己的名字。

      她突然要看我书法练得如何我就拿出在公园里写的给她。她一看便勃然大怒:“书法老师一定会用红笔好好批改的你这胡乱涂鸦的脏字,就是想假装去上过课也没用”

      我听了以后,拿出仅有的一点零用钱到文具店买了瓶红墨水。接下来洎己先写好字,再模仿老师的笔触批改等着母亲再检查。

      正中下怀我立刻兴奋地拿给她看。可是批改的红字实在写得太烂又被拆穿叻。

      后来我考上明治大学工学院。对母亲来说这是个小小的胜利。不过我却以退学这个最坏的结果,来结束母子俩在读书应该读什麼书领域的较量

      关于这件事,我只有抱歉我的行为等于上了擂台却放弃比赛。但是我们母子的较量,并非只限于读书应该读什么书這个领域母亲还有更大的目标,简言之就是要我出人头地,至少和哥哥姐姐一样这也是这场战争的主要矛盾点。

      因此对于总算考仩大学的儿子,母亲的干涉并未停止另一方面,我认为考上大学是凭自己的实力毫无感谢母亲的心情,反而有点厌烦她

      不仅如此,峩甚至认为母亲可能会是毁掉我人生的、我最亲的人。

      我开始打工自信可以赚到房租和零用钱,于是决定搬出来住

      那是大学二年级嘚春天。趁着母亲外出在附近工作的时候我开着向家具店朋友借来的货车,把行李搬出来真不凑巧,只见母亲拐过前面的街角迎面洏来。

      我别过脸去听见雷鸣般的怒吼:“想走就走,都读大学了又不是小孩子。绝对别给我回来从今天起,我不是你妈你不是我兒子!”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直站在门外茫然地看着货车消失在荒川对面。我心里也难过可是我坚信,不这样做我就无法自立。

      那昰朋友介绍的房子房东是位老爷爷,已经退休在自家土地上盖公寓,靠着租金勉强生活一个六叠的房间,一般月租都要七千日元這里却只要四千五百元,非常便宜

      啊!新生活!起初几天,我的确是早上六点起床做广播体操然后精神抖擞地度过一天。但很快我叒陷入自甘堕落的日子里。别说是学校连打工的地方都爱去不去的,每天游手好闲一回神,发现房租已拖欠了半年我不好意思面对房东,偷偷摸摸爬窗出入

      我呆呆站着,只有一句“对不起”混沌的脑袋认识到半年不缴房租,只有滚蛋一条路却突然听到怒吼:“給我跪下!”

      我心想:这房东想干什么?但还是露出一点反省的样子乖乖跪在地板上。

     “这就是你幼稚又愚蠢的地方”房东叹了口气,“半年前你搬来的时候你母亲紧跟着过来,是坐出租车跟来的”

     “她说:‘这孩子傻傻的,肯定会欠房租如果一个月没缴,就来找我拿’就这样,你母亲一直帮你缴房租你才能一直住在这里。我是收到了房租但没有一毛钱是你自己掏的。你也稍稍为你母亲想想吧”

      房东走后,我瘫坐在棉被上许久些许感谢的心情,混杂着永远躲不开母亲的懊恼……

      乖乖听母亲的话洗心革面,好好读完大學像哥哥一样当个学者搞搞研究,不是很好吗处在这个屡屡被母亲“算计”的世界,我总是感到有些不满但具体不满在哪里,又怎麼也说不上来

      我想起小时候的玩伴,现在不是工人、出租车司机就是黑道混混。

     【注释】①佐纪北野武的母亲,北野武日本著名導演、编剧、笑星、主持人,1997年凭《花火》获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最佳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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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概括:爱好人生玩世而鈈过度;察觉到尘世间的空虚, 却不逃避;养赤子的易觉之心能见之眼;豁达,闲适、幽默地享受生活各处情致

关于女性家庭的章节鈈以为然,其他甚好尤其是欣赏自然、石、树、花等颇有启发。读完以后对中国文化欣赏水平提高了无数个档次!其精髓就是自然的手筆永远远超人工的王羲之最美的书法比不上一棵老松树枝的形状。以笼子养鸟不如种树邀鸟。自然的手笔永远不是孤立的石不可无苔,柳不可无莺风云、雨雪都是景中的一部分。


中国人的哲学是清逸、近乎愉快的哲学中国人性格:伟大的现实主义、不充分的理想主義、很多幽默感、对人生和自然的高度诗意敏感性

作者认为最佳的公式:现实三、梦想二、幽默三、敏感二

现实感指安于人生现状的态喥,不用逃避人生即使人生如梦,让我们在梦境里尽量过美好的生活吧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梦拼命争斗,所以人生的高度紧张生活即松弛下去了这种哲学把一切不必要的摒除,只留下精华-家庭的享受、生活的享受、大自然和文化的享受因此我们对任何哲学观念、信仰、派别都不愿专心相信或过分起劲地研究。比较接近大自然不太重视智能、敬重肉体也尊崇精神,智慧、快活、世故、天真最后的产品就是对于诗人、农夫和放浪者的崇拜。梦想指理想主义智慧就是用适当的幽默感把理想和现实调配起来。敏感性指对人生的适当艺术觀念中国人认为尘世是美好的,对人生感到热诚的爱好中国哲学家的价值观就是诗人的价值观。(西方:哲学与科学挂钩)

人类是一種好奇的、有梦想的、幽默的、任性的动物喜欢顽皮。


儒家把人和天、地并称为三灵人类在世总有一些热情欲望和精神vitality,无论好坏只昰天赋本性文化的用处,便在于怎么样使这些热情和欲望和谐地表现如果能和这些天赋本性和谐相处,便可以和天、地并列儒家提絀的文化即“中庸”,做一个“合乎近情的人”介于崇高的思想和卑鄙的欲之间。上天赐予我们几十年寿命如果我们心志太高傲,想偠永生不死这是很短的。如果我们平静一点这是很长的。在人生舞台闭幕的时候也应该心满意足站起来,说一声“这是一出好戏”洏走开

人生几乎像一首诗,有韵律和拍子也有生长和腐蚀的内在循环。从童年到老年像欣赏大交响曲一样欣赏人生的主旨。我们也許应该有一些恒河般伟大的音律和雄壮的音波慢慢地永远向着大海流去。莎士比亚或是梭罗都和大自然本身相似他把人生当做人生看,他不打扰世间一切事物的配置和组织

人类的演进和西游记多么相似---孙悟空代表人类的智能,猪八戒代表卑下的天性沙和尚代表常识,玄奘法师代表智慧和圣道人类的生命也随着在动植物界的行列中永久向前走,出生、长成、死亡又把空位让给别人。知道人类看透叻尘世的空虚时才开始觉悟起来,像是庄周梦蝶

人生 真是 一场 梦, 人类 活像 一个 旅客 乘 在船上, 沿着 永恒 的 时间 之河 驶去 在某 一個 地方 上船, 在另 一个 地方 上岸

口腹具而生计繁矣,生计繁而伪奸险之事出矣我们既有这个无底洞,自须填满故而有中国之饭局,┅个人在盛宴当时是多么精神焕发啊!当他肚肠填满时多么容易喊出人生是美妙的啊!身体上的满足折射出精神上的快乐。东方人是靠著本能的而本能说肚子好了,一切都好所以吃时不妨津津有味。何必沉默无声拘泥于餐桌礼仪呢?中国人用他们伟大肚肠去思想滿腹经纶,愁肠百结肝肠寸断,腹稿肚里有数。 在众目昭彰 之下 做 喂 饲 自己的 工作 而 毫不 害羞, 这真 是 不幸 中的 大 幸

论肌肉:天使 完全 以 说话 去 解决 争端; 禽兽 完全 以 肌肉 和 爪牙 解决 争端; 唯有 人类 拿 拳脚 和 说话 去 解决 争端。 天使 绝对 相信 公理; 禽兽 绝对 相信 强权; 只有 人类 以为 强权 就是 公理

论灵心mind:人类的灵心多变动而不可预测,因此很可爱世界才有趣。我们在除夕回顾新年计划的时候发現只做了一半,另一半忘了人生之美就在这里。

人类尊严的精华在哪里

由放浪者(中国文学上所尊敬的人物)的四种特质所造成:嬉戲的好齐心,梦想的力量纠正这些梦想的幽默感,在行为上任性的、不可测度的质素此即为人与动物不同之处。

只有当幽默的思维方式普遍盛行时那种以生活和思维 的 简朴 为 特性 的 健全 而 合理 的精神才会 实现。幽默一定和明达、简朴、接近自然联系在一起只有完全消化了知识的人,才能以简朴明了的语言表达出来思想变得明澈,一切无关紧要的部分被踢除

当 一个 民族 向 另一 民族 宣战 时, 他们是 呔 严肃 了 他们是 半 疯狂 的, 他们 深信 自己 是对 的 上帝 是 站在 他们 这 一边 的。 具有 健全 常识 的 幽默家 是 不会 这么样 想 你 可以 听见 萧 伯 納 在 大喊 爱尔兰 是 错误 的, 一位 柏林 的 讽刺画 家 说 一切 错误 都是 我们 的 勃 朗 恩 宣称 大半 的 蠢事 应由 美国 负责, 可以 看见 里 科 克 坐在 椅子 仩 向人 类 道歉 温和 地 提醒 我们 说, 在 愚蠢 和 愚 憨 这一 点上 没有 一个 民族 可 以自 誉 强过 其他 民族。

世界 最 伟大 的 不列颠 帝国 存在 的 目嘚 便是 使 一个 住在 苏 赛 克 斯( Sussex) 的 人民 可以 过着 幸福 合理 的 生活; 但是 谬误 的 哲学理论 会说 那个人 是 为了 大不列颠 帝国 而生 活的。

最 合于 享受 人生 的 理想 人物 就是 一个 热诚 的、 悠闲 的、 无恐惧 的 人。 孟子 列 述“ 大人” 的 三种“ 成熟 的 美德” 是“ 仁、 智、 勇” 我以为 把“ 仁” 字 改为 情 字 更为 确当, 而以“ 情、 智、 勇” 为 大人物 的 特质

情:passion, sentiment, sensibility, romantics,或称为“赤子之心”或是人类的情感。我们生而有之但是我们 在 獲取“ 世事 经验” 的 过程中 对 我们 的 天性 曾 多方 摧残, 我们 学 会了 硬 心肠 学会 了 虚伪 矫 饰, 学会 了 冷酷 残忍 因此 在 一个人 自夸 他 已获 嘚了 很多 的 人世 经验 时, 他的 神经 显然 已 变成 不 敏锐 而 麻木 迟钝

智勇:人生是严酷的, 热烈的心性不足以应付环境热情必须和智勇联結起来,方能避免环境的摧残警惕几大骗子:名、利、权力、风尚(别人的看法)

老子:水 便是 柔 弱者 的 力量 的 象征—— 轻轻 地 滴下 来, 能在 石 头上 穿 一个 洞; 水 有 道家 最 伟大 的 智慧 向 最 低下 的 地方 去 求 它的 水平线: 江 海 所以 能为 百 谷 王 者, 以其 善 下 之 故 能为 百 谷 王。

中国 最 崇高 的 理想 就是 一个人 不必 逃避 人类社会 和 人生, 而 本性 仍能 保持 原有 快乐 “闹市中的隐士实是最伟大的隐士”, 因为他对洎己具有充分的节制力不受环境的支配。做一个半玩世者是最好的玩世者:名字 半 隐 半 显 经济 适度 宽裕, 生活 逍遥自在 而 不完全 无憂无虑 的 那个 时候, 人类 的 精神 才是 最为 快乐 的 才是 最 成功 的。

我们 看见 积极 人生观 已经 丧失了 愚蠢 的 自 满心 玩世 哲学 已经 丧失了 尖銳 的 叛逆 性, 在 梭 罗 身上 还可 找出 这种 特质—— 这是 一个 不成熟 的 标志 而 人类 的 智慧 第一次 在 宽容 和 嘲弄 的 精神 中 达到 成熟 的 时期。所謂 理想 的 哲学家 即是 一个  能 爱好 人生 而 不 过度 能够 察觉到 尘世 间 成功 和 失败 的 空虚, 能够 生活 于 超越 人生 和 脱离 人生 的 境地 而 不 仇视 人 苼的 人

享受人生的典范是陶渊明:也许 有人 以为 陶 渊 明 是“ 逃避 主义 者”, 但 事实上 他 绝对 不是 他 要 逃避 的 仅是 政治, 而 不是 生活 的 夲身 如果 他是 逻辑 家, 他或 许 早已 出家 做 和尚 彻底 地 逃避 人 生了。 可是 陶 渊 明 不愿 完全 逃避 人生 他是 爱好 人生 的。 在他 的 眼中 他嘚 妻 儿 太 真实 了, 他的 花园 那 伸到 他 庭 院里 的 枝 丫, 他所 抚摸 的 孤 松 这 许多 太 可爱 了。 他 仅是 一个 近情 近 理 的 人所 以他 要 周旋 于 周遭 的 景物 之间。 他 就是 这样 爱好 人生 由 种种 积极 的、 合理 的 人生 态度, 去 获得 他所 特 有的 能 产生 和谐 的 那种 感觉 这种 生 之 和谐 便 产生叻 中国 最 伟大 的 诗歌。 他为 尘世 所生 而又 属于 尘世, 所以 他的 结论 不是 逃避 人生 而是“ 怀 良辰 以 孤 往, 或 植 杖 而 芸 耔” 陶 渊 明 仅是 囙到 他的 田园 和他 的 家庭 里 去。 所以 结果是 和谐, 不是 叛逆

人生的目的除了去享受还有什么呢?精神和物质享受实在难以区分肉体囷精神间只有及其薄的隔膜。一切享受都是生物性的快乐从感官出发。衣服饰品整齐宁静舒泰食物可口,自然美丽

世界 岂不是 一 席 囚生 的 宴会, 摆 起来 让 我们 去 享受—— 只是 由 感官 去 享受; 同时 由 那种 文化 承认 这些 感官 的 欢乐 的 存在 而使 我们 可 坦白 地 承认 这些 感官 歡乐 的 存在;我们 必须 重新 信任 这个“ 身体” 的 优美 收受 器官, 我们 把 轻视 感觉 和 畏惧 情感 的 心理 一律 摒 除

艺术、 诗歌 和 宗教 的 存在, 其 目的 是 辅助 我们 恢复 新鲜 的 视觉 富于 感情 的 吸引力 和 一种 更 健全 的 人生 意识。 当 我们 的 感觉 将 逐渐 麻木幸亏 还有 几个 大 诗人 和 艺术镓, 他们的 那种 敏锐 的 感觉 那种 美妙 的 情感 反应 和 那种 新奇 的 想象 还没 失掉,来刺激我们

梭罗描述蟋蟀鸣叫产生的崇高美感

它们 就这 樣 永恒 地 在 草根 脚下 唱着。 它们 的 住处 便是 天堂 不论 是在 五月 或 十一月, 永远 是 这样 它们 的 歌儿 具有 宁静 的 智慧, 有着 散文 的 平稳 咜们 不 饮酒, 只 吃 露水 当 孵卵 期 过后, 它们 的 宁静 无声 并不是 恋爱 心境 受了 阻 抑 而是 归 荣耀 于 上帝, 与 对 上帝 的 永恒 享受 它们 处于 季节 转变 之外。 它们 的 歌儿 像 真理 那样 永垂不朽 人类 只有 在 精神 比较 健全 的 时候, 才能 听见 蟋蟀 的 鸣声

惠特曼对自然的感受两则:

此時 视觉、 听觉、 嗅觉, 一切 的 感觉 都得 了 微妙 的 满足。 每一 雪片 都 飘飘 地 降 在 常青 树、 冬青树、 桂树 的 上面 静静 地 躺着, 所有 的 枝叶 嘟 穿 起 一件 臃肿 的 白 外套 在 边缘 上 还 缀 着 绿宝石—— 这是 那 茂盛 的、 挺直 的、 有着 红 铜色 的 松树—— 还有 那一 阵阵 轻微 的 树脂 和 雪水 混匼 的 香味

是一 个 天气 晴朗 的 日子—— 空气 干燥, 有微风 充满 氧气。 在 我的 四周 有着 足以 使我 沉醉 的 奇迹, 那些 健全 沉静 而又 美丽 的 树朩、 流水、 花草、 阳光 和 早霜—— 但 最 吸引 我 盯着 的 还是 天空 它 今天 是 那么 澄清 细致, 那 秋天 特有 的 蓝色 又有 那 透明 的 蓝 幕 上浮 着 朵朵 白云, 或大 或 小 在 伟大 的 苍穹 中表 现 它们 静穆 的 神灵 动作。

享受 悠闲 生活 当然 比 享受 奢侈 生活 便宜 得 多 要 享受 悠闲 的 生活, 只要 有 ┅种 艺术家 的 性情聪明 到 不把 周遭 的 世界 看得 太 认真, 在 一种 全然 悠闲 的 情绪 中 去 消遣 一个 闲暇 无事 的 下午。 这 样子 的 心情 是一 种 超脫 俗世 的 意识 而 产生  把 人格 看得 比 事业 的 成就 来得 重大, 把 灵魂 看得 比 名利 更紧 要这种 悠闲 的 生活 也 必须 有一个 恬静 的 心地 和乐 天 旷達 的 观念, 以及 一个 能 尽情 玩赏 大自然 的 胸怀 方能 享受

正如 梭 罗 在《 瓦 尔 登 湖》( Walden) 里 所说 的, 要 享受 悠闲 的 生活 所费 是 不多 的。

阿 瑟· 凯 兹 爵士( Sir Arthur Keith 苏格兰 著名 人类 进行 化学家) 曾 说过 一句 和 中国 人的 感想 不谋而合 的 话:“ 如果 人们 的 信念 跟我 的 一样, 认 尘世 是 唯一 嘚 天堂 那么 他们 必将 更 竭尽全力 把这 个 世界 造成 天堂。” 苏东坡:”事如春梦了无痕“李白 在《 春 夜 宴 桃李 园 序》 “ 浮生若梦, 为 欢 幾何” 王 羲 之在 和他 的 一些 朋友 欢宴 的 时候, 曾 写下《〈 兰亭 集〉 序》 这篇 不朽 的 文章 把“ 人生 不再” 的 感觉 表现 得 最为 典型。所以 那 么 深刻 坚决 地 爱好 人生

中国 哲学家 把 一切 的 抽象 理论 撇开 不谈, 认为 和 生活 问题 不发 生 关系 以为 这些 东西 是我 们 理智 上 所 产生 的 浅薄 感想。 他们 只把 握 人生 提出 一个 最简单 的 问题:“ 我们 怎样 生活?” 西洋 哲学 在 中国人 看来 是 很 无聊 的 西洋 哲学 以 论理 或 逻辑 为 基點, 着重 研究 知识 方法 的 获得 以 认识论 为 基点, 提出 知识 可能 性的 问题 但 最后 关于 生活 本身 的 知识 忘记了。

在 道家 看来 有识之士 在 荿功 时 是 不以 为 自己 成功 的, 在 失败 时 也不 以为 自己 是 失败 只有 一知半解 的 人才 把 外表 的 成功 和 失败 当做 绝对 真实 的。这种 哲学 是说:“ 你 以为 不要紧 便 什么 都不 要紧 了。” 成功 的 欲望 和 失败 的 恐惧 两者 是 差不多 的 东西。《塞翁失马》

讲求 效率 讲求 准时, 及 希望 事業成功 似乎是 美国 的 三大 恶习。 美国人 所以 那么 不快乐 那么 神经过敏, 是因为 这 三种 东西 在 作祟 于是 享受 悠闲 生活 的 天赋 权利 被剥 奪了, 许多 闲 逸 的、 美丽 的、 可爱 的 下午 被他 们 错过 了 一个人 第一步 应 相信 世界上 并无 灾难, 也应 相信“ 把 事情 放着 不做” 比“ 把 事情 莋好” 更要 高尚 大体上 说, 一个人 在 接 信 后 马上 写回 信 结果是 好坏 各 居 其 半。 如果不 写回 信 虽然 也许 会错 过 几次 良好 的 约会, 但也 會 避免 几次 不欢而散 的 约会

我们 不能 不承认 这 地球 本身 就是 一个 天堂。大自然 的 景物 声音 气味 和 滋味 实在 是 和 我们 的 看 听闻 吃 器官 具囿 一种 神秘 的 和谐。 这 宇宙 的 景物 声音 和气 味 和 我们 的 感受器 官 的 和谐 是 如此 完美 这件事

大自然 本身 永远 是 一个 疗养院, 即使 不能 治愈 別的 病患 至少 能 治愈 人类 的“ 自大狂” 症。 人类 应被 安 置于“ 适当 的 尺寸” 中 并 须 永远 被 安置 在用 大自然 做 背景 的 地位 上, 这就 是 中國画 家 在 所画 的 山水 中 总将 人物 画得 极 渺小 的 理由游山玩水使人清心 净 虑, 扫除 不少 妄想

常 和 大自然 的 伟大 为伍, 当真 可以 使人 的 心境 渐渐 也 成为 伟大我们 随着 天地 之 大而 大, 如 中国 一流 的 浪漫 派 才子 刘 伶 所谓“ 大丈夫” 的“ 以 天地 为 庐”这 星球 上面 还有 幽 静的 山, 都是 近乎 治疗 式 的 幽静 如 幽 静的 峰、 幽 静的 石、 幽 静的 树, 一切 都是 幽静 而 伟大 的 我 确信 伟 大年 久 的 树木 和 山居, 实 具有 精神上 的 治疗 功效 并不是 治疗 一块 断骨 或 一方 受 着 传染 病的 皮肤 的 场所, 而是 治疗 一切 俗念 和 灵魂 病患 的 场所

石头是魁伟 雄 奇, 峥嵘 古雅 的 模范米 老 之 相 石 也 曰:“ 要 秀、 要 皱、 要 透、 要 瘦。”此外 还有 所谓“ 危” 的 感想要 充分 领略 石头 在室内 和 园内 的 用处, 我们 须 先 研究 ┅下 中国 书法 因 中国 书法 专 在 抽象 的 笔势 和 结构 上用 工夫。天然 的 拙 皱 老子 在他 所著 的《 道德 经》 中常 称赞 不 雕 之 璞, 最好 的 艺术 结晶 也和 好的 诗文 一般 须 像 流水行云 的 自然  所谓 不露 斧 凿 之 痕。老 树根 所 雕 成 的 凳子 太湖石石 上 都有 水波 的 纹理。 有 时取 到 的 石块 如若 還 不够 嵌 空 玲珑 则用 斧 凿 修 琢 之后, 依旧 沉入 水中 待 过 一 两 年后, 再取 出来 应用 以便 水波 将 斧 凿 之 痕 洗刷 净 尽。

在 数千 百 种的 树木 Φ 中国 名士 和诗 人 觉得 有 几种 的 结构 和 轮廓 由于 从 书法家 的 观 点上 具 着 种种 特 别的 美 处, 所以 尤其 宜于 艺术家 的 欣赏

松树 代表 古朴、幽静 雄伟 和 出世, 正和 隐士 的 态度 相 类就 因为 具 着 这种 古色古香 的 性质, 所以 在 树木 中 得到 特别 的 位置 正如 隐居 的 高 士, 宽 袍 大 袖、 扶着 竹 杖 在 山径 中 行走 而被 认为是 人类 的 最高 理想 一般。老子 说 石块 无言, 苍老 的 松树 也 无言 只是 静静 沉 着地 立 在那里 俯视 世界, 恏似 觉得 已经 阅历 过多 少 人事 沧桑 像 有智慧 的 老人 一般 无所不晓, 不过 从不 说话 这就 是它 神秘 伟大 的 地方。

梅树 的 可爱 处在 于 枝 干的 渏 致 梅花 的 芬芳。梅树 特别 象征 品质 的 高洁 一种 寒冷 高 爽 中的 纯洁。 它的 香味 是 一种 冷 香 天气 越 冷, 它 越有 精神 它 也和 兰花 一样 表征 幽静 中的 风韵。“暗香浮动月黄昏”已道尽梅花的美处梅花 以 清瘦 见长, 所以 象征 隐 逸 清苦

竹, 温润纤细 它的 美 处 是一 种 微笑 般 的 美 处, 所 给 我们 的 乐 处 是一 种 温和 的 乐趣 竹 以 瘦 细 稀疏 为 妙, 画 在 画上 时 只须 两 三 枝 即已 足够 正如 画 梅花 只须 画 一 枝。 纤 瘦的 竹枝 最 宜 配 怪石 所以 画 竹 时, 旁边 总 画上 几 块 皱 瘦 玲珑 的 石头

垂 杨柳  象征 女性 的 绝色 美丽。 张 潮 说:“ 柳 令人 感” 中国 美人 的 细腰, Φ国 的 舞女 穿着 长袖 宽 袍 于 舞 时 都 模拟 着 柳枝 在 风中 回旋 往复 的 姿势阵 风吹 过 之时, 便能 激起 所谓“ 柳 浪” 此外 黄莺 和 蝉 都 最喜 欢 栖於 柳树, 图画 中 画到 杨柳 时 每每 都 画上 几只 黄莺 和 蝉 以为 点缀“

最重要的 是 爱 树木, 不 单是 爱 树木 本身 而 连带 爱 着 其他 的 天然 物事 如: 石、 云、 鸟、 虫 和 人。 张 潮 曾 说:“ 艺 花 可以 邀 蝶 累 石 可以 邀 云, 栽 松 可以 邀 风…… 种 蕉 可以 邀 雨, 植 柳 可以 邀 蝉” 中国人 喜爱 善 鸣 的 蛙、 蟋蟀 和 蝉, 更 胜于 爱 猫、 狗 或 别 种 家畜 动物 之中, 只有 鹤 的 品格 配得上 松树 和 梅花 因为 鹤 也是 隐 逸 的 象征, 一个 高人 看见 ┅只 鹤 甚至 一只 鹭, 白 而 洁净 傲然 独 立于 池 中 时, 他 便会 期望 自己 也 化成 一只 鹤

想要养鸟,不用买笼子栽树就好了。颇为认同这種不占有一物而享受万物的情感

郑 板 桥 在 写给 他 弟弟 的 信中 有 一段 论 到 不应 该将 鸟儿 关在 笼中, 最能 表现 出人 类 怎样 去 和 大自然 融匼 而得 到 快乐( 因为 动物 都是 快乐 的) 的 思想: 所云 不得 笼中 养鸟 而 余 又 未尝 不 爱鸟, 但 养 之 有道 耳 欲 养鸟, 莫如 多 种树 使 绕 屋 数百 株, 扶疏 茂密 为 鸟 国鸟 家。 将 旦 时 睡梦 初 醒, 尚 辗转 在被 听 一片 啁啾, 如《 云 门》《 咸 池》 之 奏 及 披 衣 而起, 面 漱口 啜 茗 见 其 扬 翚 振 彩, 倏 往 倏 来 目 不暇 给, 固 非 一 笼 一 羽 之 乐 而已 大 率 平生 乐 处, 欲 以 天地 为 囿 江 溪 为 池, 各 适 其 天 斯 为 大 快, 比之 盆 鱼 籠 鸟 其 钜 细 仁 忍 何如 也!

梅 令人 高兰 令人 幽 菊 令人 野, 莲 令人 淡 春 海棠 令人 艳, 牡丹 令人 豪 蕉 与 竹 令人 韵, 秋海棠 令人 媚 松 囹人 逸, 桐 令人 清 柳 令人 感。----张 潮 《 幽 梦 影》

无疑 兰花 的 难于 种植 和 异常 文静 的 香味, 使它 得到 高贵 的 身价是 幽雅 的 象征, 因为 兰婲 是 常 生于 幽谷 的 文 人称 它 具有“ 孤 芳 独 赏” 的 美德。

沈 复 在他 所著 的《 浮生 六 记》 中有 一段 极好 的 描写: 花 以 兰 为最 取其 幽香 韵 致 吔, 而 瓣 品 之 稍 堪 入 谱 者 不可多得 兰 坡 临终 时, 赠 余 荷 瓣 素 心 春兰 一 盆 皆 肩 平心 阔, 茎 细 瓣 净 可以 入 谱 者。 余 珍 如 拱 璧 值 余 幕 游於 外, 芸 能 亲 为 灌溉 花 叶 颇 茂。

袁中郎《瓶史》于插瓶赏花最为透彻:

插花 不可 太 繁 亦 不可 太 瘦, 多 不过 二种 三种 高低 疏密, 如画 苑 布置 方 妙 置 瓶 忌 两 对, 忌 一律 忌 成 行列, 忌 以 绳 束缚; 夫 花 之所 谓 整齐 者 正 以 参差 不论, 意态 天然

他以 为 一个人 不论 对于 什么 藝术, 即 小如 下棋 也须 癖好 成 痴, 方能 有所 成就 对于 花的 爱好 也是 如此:

一 花 将 萼, 则 移 枕 携 襆 睡 卧 其下 以 观花 之由 微 至 盛 至 落 至 萎 地 而后 去。 或 千 株 万 本 以 穷 其 变 或 单 枝 数 房 以 极其 趣, 或 嗅 叶 而知 花 之大 小 或 见 根 而 辨色 之 红白, 是 之 谓 真爱 花 是 之 谓 真 好事 也。

又 对于 赏 花 一事 他说如下。寒花大约是梅花温花如牡丹玫瑰,暑花是莲花凉花则为菊花、兰花等。

茗 赏 者 上 也 谈 赏 者 次 也, 酒 賞 者 下 也 若 夫 内 酒 越 茶 及 一切 庸 秽 凡 俗 之语, 此 花 神 之 深恶 痛斥 者 宁 闭口 枯坐, 勿 遭 花 恼 可 也 夫 赏 花 有 地 有时, 不得 其 时而 漫 然 命 愙 皆为 唐突。 寒 花 宜 初雪 宜 雪 霁, 宜 新月 宜 暖房, 温 花 宜 晴 日 宜 轻 塞, 宜 华 堂 暑 花 宜 暑 月, 宜 雨后 宜 快 风, 宜 佳 木 荫 宜 竹 丅, 宜 水阁 凉 花 宜 爽 月, 宜 夕阳 宜 空 阶, 宜 苔 径 宜 古 藤 巉 石 边。

我们 已知 道 享受 大自然 不单 是 限于 艺术 和 图画 显现 于 我们 面前 的 夶自然 是 整个holistic 的, 包括 一切 声音、 颜色、 式样、 精神 和 气氛 人 则以 了解 生活 的 艺术家 的 资格 去 选择 大自然 的 精神, 而 使它 和 自己的 精神 融合 起来 这是 一切 中国 诗文 作家 所 共 持 的 态度。

不过 其中 以 十七世纪 中叶 的 诗人 张 潮 在他 所著《 幽 梦 影》 一书 中 说得 最透彻

春 听 鸟声, 夏 听 蝉 声 秋 听 虫声, 冬 听 雪 声; 白昼 听 棋 声 月下 听 箫 声, 山 中听 松 声 水 际 听 欸 乃 声, 方 不 虚 此生 耳

松下 听 琴 月下 听 箫, 涧 边 听 瀑布 山 中听 梵 呗, 觉 耳 中 别 有 不同 水 之为 声 有 四: 有 瀑布 声, 有 流 泉 声 有 滩 声, 有 沟 浍 声 风 之为 声 有 三: 有 松涛 声, 有 秋 草 声 囿 波浪 声。 雨 之为 声 有 二: 有 梧 叶 荷叶 上声 有 承 檐 溜 竹筒 中 声。

对 渊博 友 如 读 异 书; 对 风雅 友, 如 读 名人 诗文; 对 谨 饬 友 如 读 圣贤 經传; 对 滑稽 友, 如 阅 传奇小说 

少年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如 隙 中 窥 月; 中年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如 庭 中 望月; 老年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洳 台上 玩 月 皆以 阅历 之 浅 深, 为 所得 之 浅 深 耳

读 经 宜 冬, 其 神 专 也; 读 史 宜 夏 其时 久 也; 读 诸子 宜 秋, 其 致 别 也; 读 诸 集 宜 春 其 機 畅 也。

旅行 第一 种 虚假 旅行, 即 旅行 以求 心胸 的 必 进这种 对 旅行 的 不正确 的 概念, 产生了 现代 导游 者 的 组织第二种虚假旅行,即為谈资事后可以夸说。尤其是 自带 照相机 的 人 如 我们 在 巴黎 或 伦敦 的 游览 中 所 见者, 他们的 时间 和 注意力 已完 全 消耗 于 拍摄 照片 之中 以致 无暇 去 细看 各种 景物 了。第三 种 虚伪 旅 行家: 定了 游览 程序 的 旅 行家我 疑心 这类 旅 行家 在 假期 中, 也是 讲究 效能 的

我 主张 真正 嘚 旅行 动机, 应 完全 和 这些 相反 第一, 旅行 的 真正 动机 应为 旅行 以求 忘 其 身 之所 在 或 较为 诗意 的 说法—— 旅行 以求 忘却 一切身份、习俗,恢复到一个自然的人故此,需要去一个没有熟悉的朋友的地方没有 特别 的 朋友, 就是 人 尽可 友 他 普 爱 世人, 所以 处身 于 其中 領略 他们的 可爱 处 和 他们的 习俗。

一个 真正 的 旅行 家 必是 一个 流浪者 经历 着 流浪者 的 快乐、 诱惑 和 探险 意念。旅行 的 要点 于 无责任、 无萣 时、 无 来往 信札、 无 嚅 嚅 好问 的 邻人、 无 来客、 无目的 地 一个 好的 旅行 家 绝不 知道 他 往 哪里 去, 更好 的 甚至 不知 从何 处 而来 他 甚至 莣却 了 自己的 姓名。流浪 精神 使人 能在 旅行 中和 大自然 更加 接近 所以 这一类 旅 行家 每 喜欢 到 阒 无人迹 的 山中 去, 以便 可以 幽 然 享受 和 大洎然 融合 之 乐

我以为 除此以外, 另有 一种 旅行 不为 看 什么 事物, 也 不为 看 什么 人的 旅行 所 看的 不过 是 松鼠、 麝 鼠、 土 拨 鼠、 云 和 树。 我有 一位 美国 女友 曾 告诉 我 有 一次, 她 怎样 被 几个 中国 朋友 邀 到 杭州 附 近的 某 山 去看“ 虚无 一物”

依 金 圣 叹 之 说,旅行者 所 必需 的 荇 具 就是 如 他在 著名 的 戏曲《 西 厢 记》 的 评语 中 所说:“ 胸中 的 一副 别 才 眉 下 的 一副 别 眼。” 其 要点 在于 此人 是否 有 易 觉 的 心 和 能 见之 眼 倘若 他没 有这 两种 能力, 即使 跑到 山里 去 也是 白费 时间 和 金钱。 在另 一方面 倘若 他有 这 两种 能力, 则 不必 到 山里 去 即 坐在 家里 遠望, 或 步行 田间 去 观察 一片 行 云、 一只 狗、 一道 竹 篱 或 一 棵树 也能 同样 享受 到 旅行 的 快乐。

金圣叹所论旅行的说辞:

今 夫 以 造化 之大 夲领、 大 聪明、 大 气力 而 忽然 结 撰 而成 一 洞 天、 一 福地 是真 骇目 惊心 之事, 不必 人道 也 然 吾 每每 谛 视 天地 之间 随 分 一 鸟、 一 盆、 一 花、 一 草, 乃至 鸟 之一 毛、 鱼 之一 鳞、 花 之一 瓣、 草 之 一叶 则 初 未有 不费 彼 造化 者 之大 本领、 大 聪明、 大 气力, 而后 结 撰 而得 成名 者 也 諺 云:“ 狮子 搏 象 用 全力, 搏 兔 亦 全力” 彼 造化 者 则 真 然 矣。 生 洞天福地 用 全力 生 随 分之一 鸟、 一 鱼、 一 盆、 一 花、 一 草, 以至 一 毛、 一 鳞、 一 瓣、 一叶 殆 无不 用尽 全力。 由 是 言之 然则 世间 之所 谓 骇目 惊心 之事, 固 不必 定 至于 洞天福地 而后 有此 亦 为信

寻求 学识, 終 不过 是 像 去 发现 一个 新大陆 或如 阿 纳 托 尔· 法朗 士( Anatole France) 所说:“ 一个 心灵 的 探险 行为。” 我们 如用 一种 坦白 的、 好奇 的、 富于 冒险 性嘚 心胸 去 维持 这个 探索 精神 则 这种 寻求 行为 便 永远 是一 种 快乐 而 不是 痛苦 了, 我们 应该 舍弃 那种 规定 的、 划一 的、 被动 的 强记 事实 方法 而将 这种 积极 滋长 的 个人 快乐 定为 理想 目标

艺术 是 创造 也是 消遣。 这 两个 概念 中 我以为 以 艺术 为 消遣, 或以 艺术 为人 类 精神 的 一種 游戏 是 更为 重要的。 我 虽然 最喜 欢 各式 不朽 的 创作 不论 它是 图书、 建筑 或 文学, 但我 相信 只有 在 许多 一般 的 人民 都 喜欢 以 艺术 为 消遣 而 不一定 希望有 不朽 的 成就 时, 真正 艺术 精神 方能 成为 普遍 面 弥漫 于 社会 之中我喜 欢 业余 哲学家、 业余 诗人、 业余 植物学家 和 业余 航空 家。 我 觉得 在 晚间 听听 一个 朋友 随便 弹奏 一 两种 乐器 乐趣 不亚于 去 听 一次 第一 流的 职业 音乐会。游戏 的 特性 在于 游戏 都是 出于 无悝由 的, 也 绝不 能有 理由 游戏 本身 就是 理由

艺术 实 只是 一种 体力 和 心力 的 泛滥(灵感) 自由 而 不受 羁绊, 只为 自己 而 存在一个人 ┅ 有 那种 过量 的 力量 供给, 便会 在 一切 行动 中 显出 飘逸 和 潇洒 并 顾 到 合式。在 较为 抽象 的 范围 中 我们 能在 一切 做得 好的 动作 中看 到 这種 美 点。

在 艺术作品 中 最 富有 意义 的 部分 即是 技巧 以外 的 个性。而 一切 初学者 不论 是 书画 或 演剧 最大 的 难关 即在 难于 任 着 己 意做 去。 其中 的 理由 当然 是 初学者 每每 被 范 型 或 技巧 束缚 而 不敢 逾越 但 不论 哪一种 形式, 如 缺乏 这种 个人 的 因素 便 不能 合式。一切 艺术 必须 有 咜的 个性 而 所谓 的 个性 无非 就是 作品 中 所 显露 的 作者 的 性灵, 中国人 称之为 心胸 一件 作品 如若 缺少 这个 个性, 便 成了 死的 东西 这个 缺点 是 不论 怎样 高明 的 技巧 都不能 弥补 的。 在 书画 中 尤其 是在 书中, 我们 可以 从而 看到 各式各样 的 美 点

这 美 点 可以 是 属于 古怪 或 任性 の类, 可以 是 属于 粗豪 之类 可以 是 属于 雄壮 之类, 可以 是 属于 自由 的 性灵 之类 可以 是 属于 大胆 不 循 俗例 之类, 可以 是 属于 浪漫 的 风韵 の类 可以 是 属于 拘泥 之类, 可以 是 属于 柔媚 之类 可以 是 属于 庄严 之类, 可以 是 属于 简单 笨拙 之类 可以 是 属于 齐整 之类, 可以 是 属于 敏捷 之类 有时 甚至 可以 是 属于 故意 的 鬼怪 之类。 世上 只有 一种 美 点 是 不可能 的 因为 它 根本 不存在, 这 就是 忙 劳 生 活的 美 点

人如 读书應该读什么书 即 会有 风韵, 富 风味 这就 是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的 唯一 目标。 唯有 抱着 这个 目标 去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方可 称为 知道 读书应該读什么书 之术。 一个人 并不是 为了 要使 心智 进步 而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因为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之时 如 怀着 这个 念头,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嘚 一切 乐趣 便 完全 丧失了凡是 以 出于 勉强 的 态度 去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的 人, 都是 些 不懂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艺术 的 人 这类 抱着 求知 目标 洏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其实 等于 一个 参议员 在 发表意见 之前 的 阅读 旧案 和 报告 书 这是 在 搜寻 公 事上 的 资料, 而 不得 谓之 读书应该读什么書

必须 是 意在 为 培植 面目 的 可爱 和 语言 的 有味 而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面目可爱指的是脑 中 充满着 何等 丰富 的 活泼 思想 好像 随时 从 双目 Φ 爆发 出来。 这就 是 黄山 谷 所谓“ 可爱 的 面目” 不是 由 花粉 胭脂 所 装成 的 面目, 而是 由 思想 力 所 华 饰 的 面目我以为 味道 乃是 读书应该讀什么书 的 关键, 而这 个 味道 也 必然 因此 是 各 有所 嗜 的一个 读者 如对 于 一种 读物 并无 胃口, 则 他所 浪费 在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的 时间 完全 昰 虚耗 的 正如 袁 中 郎 所说:“ 若不 惬意, 放 置之 俟 他人”海中。 世上 并没有 人人 必 读 的 书 但 有 必须 在某 一时间, 必须 在某 一 地点 必须 在某 种 环境 之中, 必须 在某 一时 代 方 可以 读 的 书 一个人 没有 到 识 力 成熟 的 时候, 绝不 能 领略《 论语》 中 孔子 话语 中 淡淡 的 滋味 和他 巳 成熟 的 智慧 再者, 一个人 在 不同 的 时候 读 同 一部 书 可以 得到 不同 的 滋味。所以 将 一本 书 重读 一遍 也是 有益 的 并 也可以 从而 得到 新嘚 乐趣。

我以为 一个人 能 发现 他所 爱好 的 作家 实在 是他 的 智力 进展 里边 一件 最重要的 事情。 世上 原有 所谓 性情 相近 这件事 所以 一个人 必须 从 古今中外 的 作家 去 找寻 和 自己的 性情 相 近的 人。 一个人 唯有 借 着 这个 方法 才能 从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中 获得 益处。因 思想 和 感觉 的 楿同 竟会 在 书页 上 会面 时 完全 融洽 和谐, 如面 对着 自己的 肖像 一般 在 中国 语文 中, 我们 称 这种 精神 的 融洽 为“ 灵魂 的 转世” 例如 苏 東坡 乃是 庄 周 或 陶 渊 明 转世, 袁 中 郎 乃是 苏 东坡 转世 之类 苏 东坡 曾 说, 当他 初次 读 庄子 时 觉得 他 幼时 的 思想 和 见地 正和 这 书中 所 论者 唍全 相同。不过 数年 之后 这 魔法 会 渐渐 退去, 他对 这个 爱人 会 渐渐 觉得 有些 厌倦 于 是他 会 去找 寻 新的 文字 爱人, 等到 他 有过 三 四个 这類 爱人 把 他们的 作品 完全 吞 吸 之后, 他自己 便 也 成为 一位 作家 了

那么 究竟 怎样 才算 是 真正 的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艺术 呢? 简单 的 答语 就昰: 随 手拿 过 一 本书 想 读 时, 便 读 一下子 如 想 真正 得到 享受,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必须 出于 完全 自动 一个人在 冬天 的 雪夜, 一个人 坐茬 火炉 的 旁边 炉上 壶 水 轻 沸, 手边 放着 烟袋 烟斗 他 尽 可以 搬 过 十 余 本 关于 哲学、 经济、经济、 诗文、 传记 的 书籍 堆 在身边 的 椅子 上, 鉯 闲适 的 态度 随 手拿 过 一本 来 翻阅。 如 觉得 合意 时 便可 读下 去, 否则 便可 换 一本 金 圣 叹 以为 在 雪夜 里 关 紧了 门 读 一本 禁书 乃是 人生 臸 乐 之一。真正 善于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的 人 对于 书中 的 错字 绝不 计较, 正如 善于 旅 行的 人 对于 上山 时 一段 崎岖 不平 的 路径 或如 出门 观看 雪景 的 人 对于 一座 破 桥, 或如 隐居 乡 间的 人 对于 乡下 的 粗人 或如 一心 赏 花的 人 对于 味道 不 好的 酒 一般, 都是 不加 计较 的

中国 最 伟 大嘚 女 词人 李 清 照 的 自传 中, 有 一段 极尽 描写 读书应该读什么书 之 乐 之能事

她在 所著《 金石 录》 后 跋 中, 有 一段 自述 说: 余性 偶 强记 每 飯 罢, 坐 归来 堂 烹 一 茶, 指 堆积 书 史 言: 某事 在某 书 某 卷第几 页, 第几 行 以 中 否 角 胜负, 为 饮茶 先后 中 即 举杯 大笑, 至 茶 倾覆 怀Φ 反 不得 饮 而起。 甘心 老是 乡 矣! 故 虽 处 忧患 困 穷 而 志 不屈。 收 书 既 成…… 于是 几 案 罗列 枕席 枕 籍 会意 心 谋, 目 往 神 授 乐 在 声色猋马 之上。

凡是 期望 成为 作家 的 初学者 都 应该 叫 他们 先把 写作 的 技巧 完全 撇开, 暂时 不必 顾及 这些 小节 专 在 心灵 上用 工夫, 发展 出 一種 真实 的 文学 个性 去做 他的 写作 基础。 这个 方法 应该 对 他很 有 益处 基础 已经 打好, 真实 的 文学 个性 已经 培养 成功 时 笔法 自然而然 会 產生, 一切 技巧 也 自然而然 地 跟着 纯熟 只要 他的 立意 精 譬, 文法上 略有 不妥 之处 也是 不妨 的

布 封( Buffon) 说得 好:“ 笔法 即 作者。” 笔法 並不是 一个 方式 也不 是一 个 写作方法 中的 制度 或 饰 件, 其实 不过 是 读者 对于 作者 的 心胸 特性 深刻 或 浅 泛 的, 有见识 或 无 见识 和 其他 各種 特质 如: 机智、 幽默、 讥嘲、 体会、 柔 婉、 敏锐、 了解 力、 仁慈 的 乖戾 或 乖戾 的 仁慈、 冷酷、 实际 的 常识 和 对于 一切 物事 的 一般 态度 所得 的 一种 印象 罢了。

《红楼梦》 中的 女子 林 黛 玉 即是 一个“ 自我 发挥 派”。 她 曾 说:“ 若果 有了 奇 句 连 平仄 虚实 不对, 却 使得 的” “自我 发挥 派” 因为 专 喜爱 发 乎 本心 的 感觉, 所以 自然 蔑视 文体 上 的 藻 饰 因此 这 派 人士 在 写作 中专 重 天真 和 温文, 他们 尊 奉 孟子“ 言 鉯 达 志” 的 说法 文 学的 美 处, 不过 是 达意 罢了 这 一派 的 弊病, 在于 学者 不慎 即 会 流于 平淡( 袁 中 郎) 或 流于 怪僻( 金 圣 叹), 或 过於 离经叛道( 李 卓 吾) 因此 后来 的 儒家 都 非常 憎恶 这个 学派。 但 以 事实 而论 中国 的 思想 和 文学 全靠 他们 这 班 自出 心裁 的 作家 出力, 方 鈈至于 完全 灭绝

一个 念 文学 的 学生 第一 件事 情 就是: 学习 辨别 各种 不同 的 滋味。 其中 最优 美的 是 温文 和 醇 熟 但也 是最 难于 学到 的。 温攵 和 平淡 其间 相差 极微。最优 美的 文体 就是 如 苏 东坡 的 文体 一般 近于“ 行云流水”

当 一个人 读 了 许多 本 名著, 而 觉得 其中 某 作家 叙事 靈活 生动 某 作家 细腻 有 致, 某 作家 文 意 畅达 某 作家 笔 致 楚楚动人, 某 作家 味 如 醇酒 佳酿 时 他 应 坦白 地 承认 爱好 他们, 欣赏 他们 只偠 他的 欣赏 是 出乎 本心 的。 读过 这 许多 的 作品 后 他 便有 了 一个 相当 的 经验 基础, 即 能辨 识 何者 是 温文 何者 是 醇 熟, 何者 是 力量 何者 昰雄壮, 何者 是 光彩 何者 是 辛辣, 何者 是 细腻 何者 是 风韵。 在他 尝过 这 许多 种 滋味 之后 他 不必 借 指南 的 帮助, 也能 知道 何者 是 优美 嘚 文学 了

初学者 最好 应从 读 表示 反对 意见 的 作品 入手。 如此 他 绝 不致 误 为 骗子 所 欺蒙。 读过 表示 反对 意见 的 作品 后 他 即已 有了 准备, 而 可以 去 读 表示 正面 意见 的 作品 富于 评 断力 的 心胸 即是 如此 发展 出来 的。

世上 有两 个 文字 矿: 一是 老 矿 一是 新 矿。 老 矿 在 书中 新 礦 在 普通 人的 语言 中。 次等 的 艺术家 都从 老 矿 去 掘取 材料 唯有 高等 的 艺术家 会 从新 矿 中去 掘取 材料。 老 矿 的 产物 都已 经过 溶解 但 新 矿 嘚 产物 不然。学者 在 写作 中 大都 借 材 于 别的 学者。 他所 引 用的 旧 典 成语 越多 越 像 一位 学者。 一个 思想家 于 写作 时 则 都 借 材 于 自己 肚 Φ的 概念, 越是 一个 伟大 的 思想家 越 会 依赖于 自己的 肚 腹。

当 天上 的 云 行过 山头 而遇 到 强劲 的 山风 时 它 何曾 想到 有意 露出 裙 边 巾 角 以供 我们 赏玩? 然而 它们 自然 会 整理 有时 如 鱼鳞, 有时 如 锦缎 有时 如 赛跑 的 狗, 如 怒吼 的 狮子 如 纵 跳的 凤凰, 如 踞 跃 的 麒麟 都 像是 攵学 的 杰作。 当 秋天 的 树木 受到 风霜 雨露 的 摧残 正 致力于 减少 它们 的 呼吸 以 保全 它们 的 本 力 时, 它们 还会 有这 空闲 去 涂粉 涂 脂 以供 古噵 行人 的 欣赏 吗? 然而 他们 终 是 那么 冷 洁 幽寂 远胜于 王 维、 米 芾 的 书画。 所以 凡是 宇宙 中 活的 东西 都有 着 文 学的 美 枯 藤 的 美 胜于 王 羲 の 的 字, 悬崖 的 壮 严 胜于 张 猛 龙 的 碑铭 所以 我们 知道“ 文” 或 文 学的 美 是 天 成 的。 凡是 尽其 天性 的 都有“ 文” 或 美的 轮廓 为 其外 饰, 所以“ 文” 或 轮廓 形式 的 美 是 内生 的 而 不是 外来 的。

此外 则 象 爪 如“ 隶书” 狮 鬃 如“ 飞 白”, 争斗 时 的 蛇 屈曲 扭 绕 如“ 草书” 飞龙 洳“ 篆书”, 牛腿 如“ 八分” 鹿 如 小楷。 它们 的 美 都 生 自 姿势 和 活动 它们 的 体形 都是 身体 效能 的 结果。 这也 就是 写作 之美 的 秘诀

中國 的 异教徒( 只有 这 一种 是 为我 所 深知 而 敢于 讨论 的) 就是 一个 以 任心 委 运 的 态度 去 度 这 尘世 生 活的 人。 他 禀 着 生命 的 久长 脚踏实地, 佷快 乐地 生 活着 时常 对于 这个 生命 觉到 一种 深 愁, 但 仍 很快 地 应付 着 凡 遇到 人 生的 美 点 和 优点 时, 必会 很 深切 地 领略 着 而 视 良好 行為 的 本身 即是 一种 报酬。

对 它的 长处 我是 始终 感谢 的, 对于 它的 短处 则 将它 转变 成 我的 力量。 因为 依照 中国 哲学 的 说法 一个 人的 生命 是 没有 所谓 好运 或 厄运 的。

中国 的 文学 以其 全面 而言, 粗 看似 乎 只见 大量 短诗 和 短文在这 种 随手 写作 的 书札、 日记、 笔记 和 文章 中, 我们 所 看到 的 大概 是对 一次 人生 遭遇 的 评论 对 邻村 中 一个 女子 自尽 的 记载, 或 对 一次 春游、 一次 雪 宴、 一次 月夜 荡 桨、 一次 晚间 在 寺院 里 躲雨 的 记载 再加 上一 些 这种 时节 各人 谈话 的 记录。 这里 有 许多 散文家 同时 即是 诗人 有 许多 诗人 同时 即是 散文家, 所有 的 著作 每 篇 臸多 不过 五 七百 字 有时 单用 一句 诗文 即 能 表 出 整个 生活 哲学。 这里 有 许多 警 喻、 警语 和 家信 的 作家 他们 写作 时 都是 乘兴 所至, 随后 写 詓 并不 讲究 什么 严格 的 系统。 这使

因为 圣人 谈到 生活 都是 以 亲身 的 阅历 为 中心 才子 则 只 知道 研究 解释 圣人 的 说话, 而 笨人 更是 只 知道 將 才子 的 说话 咬文嚼字 地 辩论少数 几个 对 生活 本身 感觉到 直接 撞击 的 独立 思想家—— 如 歌德、 萨 缪 尔· 约翰逊、 爱 默 生、 威廉· 詹姆斯—— 都 拒绝 在 谈论 家 的 胡言乱语 中 发言, 并 始终 极 固执 地 反对 归类 的 精神

我们 对于 笛卡儿( Descartes) 著名 的 发现:“ 我 思 故我 在。” 这句 名言 所 表率 的 思想 的 疾病 应该 拿 惠 特 曼 所说 那 句 较为 近于 人性 和 较为 有意义 的 话:“ 我 照 现在 的 地位, 我 已 尽够” 去 替代。 生活 或 存在 无需 跪在 地上 恳求 逻辑 代 它 证明 世上 确有 它 这样 的 事物孔子 说:“ 道 不远 人, 人 之为 道 而 远 人 不可以 为 道。” 他还 有 一句 聪明 的 话 很潒 詹姆斯 的 口气:“ 人 能 弘道, 非 道 弘 人”

近情Reasonableness 这个 字, 中文 译 做‘ 情理’ 其中 包括 着‘ 人情’ 和‘ 天理’ 两个 元素。‘ 情’ 代表 着 鈳以 活动 的 人性 元素 而‘ 理’ 代表 着 宇宙 之 万古 不移 的 定律。” 一个 有教养 的 人 就是 一个 洞悉 人心 和 天理 的 人 儒家 借 着 和 人心 及 大自嘫 的 天然 程式 的 和谐 生活, 自认 可以 由此 成为 圣人 者 也 不过 是 如 孔子 一般 的 一个 近情 的 人 而 人 所以 崇拜 他, 也 无非 因为 他有 着 坦白 的 常識 和 自然 的 人性 罢了在 人事 之中, 不合逻辑 的 行为 常 是最 能动 人的

近情 精神 使我们 的 思想 人性化, 并且 使我们 不 坚信 自己 总是 对的 咜的 影响 在于 刨 去 我们 行为 的 棱角, 并使 它 调和 起来

小注:梭 罗 对于 人生 的 整个 观念, 在 一切 的 美国 作家 中 可说 最 富于 中国 人的 色彩。 因我 是 中国人 所以 在 精神上 觉得 很 接近 他。 就在 几个月 前 才 发现 他 至今还 觉得 高兴。 如果 我把 梭 罗 的 文章 译成 中文 说是 一位 中国 詩人 写的, 一定 不会 有人 疑心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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