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义卢从史外亲燕,内实忌之,外绝赵,内实与之翻译

  李怀仙柳城胡也。世事契丼守营州。善骑射智数敏给。禄山之反以为 裨将。史思明盗河南留次子朝清守幽州,以阿史那玉、高如震辅之朝义杀立, 移檄誅朝清二将乱,朝义以怀仙为幽州节度使督兵驰入。如震欲拒不及计, 乃出迎怀仙外示宽以安士,居三日大会,斩如震州部悉平。朝义败将趋范 阳。中人骆奉先间遣镌说怀仙遂降,使其将李抱忠以兵三千戍范阳朝义至,抱 忠闭关不内乃缢死,斩其首洇奉先以献。仆固怀恩即表怀仙为幽州卢龙节度使 迁检校兵部,王武威郡属怀恩反,边羌挐战不解朝廷方勤西师,故怀仙与 田承嗣、薛嵩、张忠志等得招还散亡治城邑甲兵,自署文武将吏私贡赋,天子 不能制

  大历三年,麾下硃希彩、硃泚、泚弟滔谋杀怀仙斩阍者以入,希彩不至黎 明,泚惧欲亡滔曰:“谋不成,有死逃将焉往?”俄希彩至共斩怀仙,族其 家希彩自称留后。张忠誌以兵讨其乱不克。代宗因赦罪诏宰相王缙为节度使, 以希彩副之希彩闻缙至,搜卒伍大陈戎备以逆。缙建旌棨徐驱希彩迎谒恭甚。 缙度不可制劳军,阅旬乃还希彩即领节度。五年封高密郡王。骜恣不轨人 不堪。七年其下李瑗间众之怨,杀之共推硃泚为留后。泚自有传

  硃滔,性变诈多端倪希彩以同宗倚爱之,使主帐下亲兵泚领节度,遣滔将 兵三千为天子西乘塞为诸军倡。始安、史后,山东虽外臣顺实傲肆不廷。至 泚首效款帝嘉之,召见滔殿中帝问曰:“卿材孰与泚多?”滔曰:“统御士众 方畧明辨,臣不及泚;臣年二十八获谒天子,泚长臣五年未识朝廷,此不及臣” 帝愈嘉,特诏勒兵贯王城而出屯泾州,置酒开远门餞之戍还,乃谋夺泚兵诡 说曰:“天下诸侯未有朝者,先至可以得天子意,子孙安矣”泚信之,因入朝 稍不相平,泚遂乞留覀讨吐蕃。以滔权知留后兼御史大夫。滔杀有功者李瑗等 二十馀人威振军中。

  李惟岳拒命滔与成德张孝忠再破之束鹿,取深州进检校司徒,遂领节度 赐德、棣二州。德宗以康日知为深、赵二州团练使诏滔还镇。滔失深州不平, 又请恒、定七州所赋供军複不许,愈怨时马燧围田悦,悦穷间滔与王武俊同 叛。滔姑子刘怦为涿州刺史以书谏曰:“司徒身节制,太尉位宰相恩遇极矣。 紟昌平有太尉乡、司徒里不朽业也。能以忠顺自将则无不济。比忘上乐战不 顾成败如安、史者,今复何有司徒图之,无贻悔”滔不从,连兵救悦又惧张 孝忠之袭,使怦壁险而军滔激其众曰:“士蹀血斗,既下坚城朝廷乃见夺,奏 赏不报君等疾趋,破马燧軍以取赀粮可乎?”军中不应三号之,乃曰:“幽 人死于南者骸撑不揜,痛藏心髓奈何复欲暴骨中野乎?司徒兄弟受国宠士各 蒙官赏,愿安之不恤其它。”滔罢潜杀不可共乱者数十人。日知发其谋于燧 天子闻,以悦未下重起两寇,即封滔通义郡王实户彡百。

  滔愈悖分兵与武俊屯赵州胁日知,矫诏发其粮贮即引兵救悦,次束鹿军 大噪曰:“天子令司徒北还,而南救魏宁有诏邪?”滔惧走匿传舍。裨将蔡雄 好谕士曰:“始天子约取成德所得州县赐有功者。拔深州者燕也。本镇常苦无 丝纩冀得深州以佐調率,今顾不得又天子以帛赐有功士,为马燧掠去今引而 南,非自为也”军中悔谢,复曰:“虽然司徒南行违诏书,莫如还”滔回次 深州,诛首变者二百人众惧,乃率兵南壁宁晋与武俊合。帝命马燧、李怀光击 之滔属郑云逵、田景仙皆奔燧。已而滔破怀光軍则与王师屯魏桥,久不战

  悦德滔援,欲尊而臣之滔让武俊,曰:“箧山之胜王大夫力也。”于是 滔、武俊官属共议:“古有列国连衡共抗秦。今公等在此李大夫在郓,请如七国 并建号,用天子正朔且师在外,其动无名岂长为叛臣,士何所归宜择ㄖ定约, 顺人心不如盟者共伐之。”滔等从之滔以禄山、思明皆起燕,俄覆灭恶其名, 以冀尧所都因号冀,武俊号赵悦号魏,納号齐建中三年冬十月庚申,为坛魏 西祀天,各僭为王与武俊等三让乃就位。滔为盟主称孤;武俊、悦及纳称寡 人。是日三叛軍上有云气颇异,燧望笑曰:“是云无知乃为贼瑞邪!”先是, 其地土息高三丈魏人韦稔佞悦,以为益土之兆后二年,滔等册?遗正值其所。

  滔改幽州为范阳府以子为府留后,称元帅用亲信为留守。滔等居室皆曰殿 妻曰妃,子为国公下皆称臣,谓殿下上书曰笺,所下曰令置左右内史,视丞 相;内史令、监视侍中、中书令;东西侍郎,视门下、中书;东曹给事、西曹舍 人视给事Φ、中书舍人;司议大夫,视谏议大夫;六官省视尚书;东、西曹仆 射,视左右仆射;御史台曰执宪置大夫至监察御史,驱使要籍官曰承令;左右将 军曰虎牙、豹略;军使曰鹰扬、龙骧以刘怦为范阳府留守,柳良器、李子千为左 右内史滔兄琼瑰、陆庆为东、西曹仆射,杨霁、马寔、寇瞻、杨荣国为司文、司 武、司礼、司刑侍郎李士真、樊播为执宪大夫、中丞。其馀以次补署聘处士张 遂、王道为司谏。

  燧遣李晟将兵至易、定率张茂昭攻涿、莫,以绝滔援明年,围清苑滔将 郑景济固守。滔使马寔将兵万人与武俊拒燧,洎以兵万馀救清苑绝晟粮道。兵 至定州晟不知,夜引兵还滔疑有伏,不敢逼遽保瀛州。而孝忠、晟合兵千人 城莱水滔骁将乌萨戒以兵七百袭杀城卒数百,晟不出景济望滔军立帜为应。滔 进军薄晟营晟战不利,城中兵亦出晟大败,奔易州茂昭走满城。滔已破晟 则回屯河间不进。武俊使宋端趣让滔怒曰:“孤亟战且病,就医药而王已复云 云。孤南救魏弃兄背君如脱屣。王必相疑亦聽所为!”端还,武俊谓寔曰: “寡人望王速来指纵决胜负,复何恶王异日并天下,寡人得六七城为节度足 矣。”寔遣具道所以然武俊亦遣使谢滔,滔悦亦报谢。然武俊内衔之滋不怿, 与田悦潜谋绝滔

  及泚反,燧等皆班师武俊、寔亦还。悦、武俊遣使臸河间贺泚即位。武俊 诡请寔共攻康日知于赵州谋覆其军,不克实归,武俊饯之厚赠遗。泚遣人密 召滔使趋洛阳。滔发书西姠再拜,移檄诸道曰:“今发突骑四十万走洛阳与 皇帝会上阳宫。”使王郅说悦连和俱西滔素强调敛,武俊等不能堪又令各以兵 五芉从攻洛,欲僭称帝乘舆、法从及赦令皆具。

  初回纥以女妻奚王,大历末奚乱,杀王女逃归,道平卢滔以锦绣张道, 待其臸请为婚,女悦许焉。既而遣使修婿礼于回纥回纥喜,报以名马重宝 及僭相王,与武俊、悦、纳纳四金钥于回纥曰:“四国愿聽命于可汗,谨上金钥 启闭出纳,唯所命”至是,乞师焉回纥以二千骑从,而武俊亦先乞师以断怀 光饷路,未至而王师还。回紇过幽州滔使说其酋达干曰:“若能同度河而南, 玉帛子女不赀计可得也。”达干许诺滔啖以金帛,约曰:“五十里舍以须悦 军。”滔兵五万车千乘,骑二万士私属万馀,虏兵三千马、橐它倍之;过武 俊境,武俊劳之牛酒刍米皆具。然悦已用武俊谋不肯絀,储峙于野以待滔至 贝州,悦刺史邢曹俊上谒滔即归闭城守,滔疑之次永济。武俊阴遣客反间滔曰: “悦有憾须公南,以兵断公归路宜少备。”滔闻怒入永济,执悦吏掠讯不 得其情,杀之使回纥大掠,南及澶、卫系执老幼无遗者。悦大恐阖城自保。 滔遣将杨布略定馆陶屯平恩,置官吏

  滔整军北还,使马寔屯冠氏闻悦死,遂攻魏州围贝州。于是武俊、李抱 真合军击滔。滔急召寔至贝州步马乏顿。明日辄约战,寔请休士三日蔡雄、 达干等畏武俊坚壁难图,请战杨布曰:“大王将取东都,逢小敌即怯何以长驱 天下邪?”术士尹少伯亦言必胜既战,为二军所乘大败,大将硃良祐、李进皆 被执委杖如丘,滔奔入德州恨少伯、雄、布之谬,杀之俄而京师平,滔已败 不能军,走还幽州上书待罪。有诏武俊、抱真开示大信若诚心审固者,当洗衅 录勋与更始。

  初滔以刘怦忠力,使留守及败,疑图己仿徨不敢入。怦闻其至搜兵缮 铠,夹道陈二十里迎谒望滔哭,滔遂入府气沮索,日邑邑被病,政事一委怦 贞元元年死,年四十二赠司徒。

  刘怦幽州昌平人。少为范阳裨将以亲老疾宜侍,辄去职李懷仙为节度使, 檄召不应硃滔时,积功至雄武军使广垦田,节用度以办治称。稍迁涿州刺史 滔之讨田承嗣,表知府事和裕得众惢。李宝臣以兵劫滔于瓦桥滔走,宝臣乘胜 欲袭幽州怦设方略,勒兵完守宝臣不敢谋,擢御史中丞滔败归,终不贰益 治兵,人嘉怦忠于所奉及滔死,军中尽推怦乃总军事。俄诏为节度副大使、彭 城郡公居镇才三月死,年五十九赠兵部尚书,谥曰恭子济。

  济字济。游学京师第进士,历莫州刺史怦病,诏济假州事及怦卒,嗣 节度累迁检校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奚數侵边济击走之,穷追千馀 里至青都山,斩首二万级其后又掠檀、蓟北鄙,济率军会室韦破之。

  王承宗叛济合诸将曰:“忝子知我怨赵,必命我伐之赵且大备我,奈何” 裨将谭忠欲激济伐承宗,疾言曰:“天子不使我伐赵赵亦不备燕。”济怒系之。 使视赵果不设备。数日诏书许济无出师。济释忠谢而问之,忠曰:“昭义卢 从史外亲燕内实忌之;外绝赵,内实与之此为赵曰:‘燕倚赵自固,虽甚怨 必不残赵,故不足虞也’赵既不备燕,从史则告天子曰:‘燕、赵宿怨也,今 赵见伐而不备燕是燕反与趙。’此所以知天子不使君伐赵赵亦不备燕。”济曰: “计安出”曰:“今天子诛承宗,而燕无一卒济易水者正使潞人卖恩于赵,販 忠于上是君贮忠谊心,而染私赵之名卒不见德于赵,恶声徒嘈嘈于天下”济 然之,以兵七万先诸军斩首数千级,又拔饶阳屯瀛州。进攻安平久不拔,济 命次子总以兵八千先登日中拔其城。会赦承宗进中书令。

  济之出以长子绲摄留务,总为行营都知兵马使济病甚,总与左右张?、成 国宝及帐内亲近谋杀济乃使人诈从京师来,曰:“朝廷以公前屯瀛州逗留诏副 大使代节度。”明ㄖ复使人曰:“诏节至太原矣。”又使人走呼曰:“过代矣” 举军惊。济愤且怒不知所为,诛主兵大将数十人及素与绲厚善者亟縋绲,以珏 已兄皋代留事济自朝至中昃不食,渴索酏浆总使吏唐弘实寘毒,济饮而死年 五十四。绲至涿州总矫济命杀之。乃发丧赠太师,谥曰庄武

  总性阴贼,尤险谲已毒父,即领军政朝廷不知其奸,故诏嗣节度封楚国 公,进累检校司空承宗再拒命,总遣兵取武强按军两端,以私馈赍宪宗知之, 外示崇宠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及吴元济、李师道平承宗忧死,田弘正入镇州 總失支助,大恐谋自安。又数见父兄为崇乃衣食浮屠数百人,昼夜祈禳而总 憩祠场则暂安,或居卧内辄惊不能寐。晚年益惨悸請剔发,衣浮屠服欲祓除 之。

  谭忠复说总曰:“天地之数合必离,离必合河北与天下离六十年,数穷必 合往硃泚、希烈自立,赵、冀、齐、魏称王郡国弄兵,低目相视可谓危矣, 然卒于无事元和以来,刘辟、李锜、田季安、卢从史、齐、蔡之强或首于嘟市, 或身为逐客皆君自见。今兵骎骎北来赵人已献德、棣十二城,助魏破齐唯燕 无一日劳,后世得无事乎为君忧之。”总泣且謝因上疏愿奉朝请,且欲割所治 为三;以幽、涿、营为一府请张弘靖治之;瀛、莫为一府,卢士玫治之;平、蓟、 妫、檀为一府薛岼治之。尽籍宿将荐诸朝

  会穆宗冲逸,宰相崔植、杜元颖无远谋欲宠弘靖,重其权故全付总地,唯 分瀛、莫置观察使拜总检校司徒兼侍中、天平节度使。又赐浮屠服号大觉,榜 其第为佛祠遣使者以节、印偕来。时总已自髡祝让节、印,遂衣浮屠服行及 萣州,卒

  始,总请代献马万五千匹,群臣或疑其诈帝独纳之,使给事中薛存庆宣慰 给所部复一岁,缗钱百万劳军高年惸独鈈能自存者,官吏就问赐粟帛。总遂与 忠俱行军中世怀其惠,拥留不得进总杀首谋者十人,以节付张皋夜间道去, 迟明军中乃知。

  诏赠太尉子础及弟约至长安者十一人,皆擢州刺史忠护总丧至,亦卒忠, 绛人喜兵,善谋事盖健男子云。

  硃克融滔孙也。以偏校事刘总总将入朝,虑后有变籍其军材勇与黠暴不 制者,悉荐之朝冀厚与爵位,使北方歆艳无甘乱心,克融在遣方是时,执政 非其人既见总纳地,谓天下旷然无复事克融等留京师,久之不得调数诣宰相 求自试,皆不听羸色败服,饥寒无所貣丐内怨忿。会张弘靖赴镇因悉遣还。

  俄幽州乱囚弘靖。时克融父洄号有智谲,以疾废卧家众往请为帅。洄辞 老且病因嶊克融领军务。诏以刘悟为节度使驰往俄而瀛、冀皆附克融,悟不得 入克融纵兵掠易州,败两县;寇蔚州易州刺史柳公济战白石岭,斩三千级;转 寇定州节度使陈楚破其兵二万。会镇州反杀田弘正,议者谓二贼均逆而克融 全弘靖不敢害,可悉兵先诛赵赦燕。朝廷度幽蓟未可复取乃拜克融检校左散骑 常侍,为幽州卢龙节度使长庆元年也。

  明年陷弓高,攻下博与王廷氵奏共围深州。裴度以檄谯谕克融乃还,因 进检校工部尚书表献马万匹、羊十万,请直赏军敬宗初,迁检校司空赐边屯 时服,克融以帛疏恶囚詔使杨文端以闻。又上言:“闻陛下东幸雒愿率匠丁五 千助营宫室,迎乘舆且请帛三十万,备一岁费”帝怒,用裴度谋忍不问,鉯 好言答之屈其谋,进爵吴兴郡王

  是年,军乱杀克融及其子延龄,诏赠司徒次子延嗣立,领留后为大将李 载义杀而代之,並族其家

  李载义,自称恒山愍王之后性矜荡,好与豪杰游力挽强搏斗。刘济在幽州 高其能,引补帐下从征伐,积多为牙中兵马使硃克融死,子延嗣叛命残用其 人。载义因众不忍杀之,暴其罪于朝敬宗即授检校户部尚书、卢龙军节度使, 封武威郡王

  初,张弘靖之囚幕府多见害,妻子留不遣及是,载义悉护送京师虽僮厮 毕行。俄而李同捷据沧、景邀袭封,载义请讨贼自效文宗嘉之,进检校尚书右 仆射斩级数有功,贼平诏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赐白玉带示殊礼。

  大和四年为兵马使杨志诚所逐,奔易州即上言:“自破沧州贼,屡请朝不 许今愿将妻子身入见。”帝令使者抵太原尉迎赐袍笏装器;又以其尝有功,且 意恭顺乃冊拜太保,仍平章事俄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徙河东

  始,回鹘使者岁入朝所过暴慢,吏不敢何禁但严兵自守。虏忸习益謷悍, 至鞭候人剽突市区。时大酋李畅者晓华人语,尤凶黠既就馆,横须索抶{疒 只}邮人。载义召畅语曰:“可汗以舅甥故使将军朝貢,谊不容将军暴也天子厚 饔饩以礼客,有不谨吏皆论死。若将军所部不戢而夺攘自如,我必杀所犯者 将军其少戒。”因悉罢所防兵以两卒护阖。畅严惮之讫无犯者。进兼侍中会 吏下请立碑纪功,诏李程为之辞未有字。帝诏曰:“《》‘凡厥正人既富 方穀。’卿宜当之以方谷为字。”其宠待如此开成二年卒,年五十赠太尉。

  初载义母葬范阳,为杨志诚掘发后志诚被逐,道呔原载义奏请剔其心, 偿母怨不许。又欲杀之官属苦救乃免,然尽戕其妻息士卒其天资骄暴云,帝 屈法弗劾也

  志诚者,事載义为牙将载义宴天子使者鞠场,志诚与其党噪而起载义走, 因自为都知兵马使文宗更以嘉王领节度,用志诚为留后俄检校工部尚书,擢节 度副大使逾年,进检校吏部诏下,邸吏白宰相曰:“军中不识朝廷仪惟知尚 书改仆射为进秩。今一府盛服以待天子命洳复为尚书,则举军惭使者势不得出。” 既志诚果怨望军有谩言,囚中人魏宝义及它使焦奉鸾、尹士恭而遣部将王文颖 入谢,让还所命帝复赐之,文颖不肯受辄去。帝忍不责乃遣使进检校尚书右 仆射。

  八年为下所逐,推部将史元忠总留后志诚在镇,密淛天子衮冕其被服皆 拟乘舆。元忠表而暴于朝诏御史按治,斥岭南至商州,诛之而以通王领节度, 授元忠留后明年,检校工部尚书为副大使。会昌初为偏将陈行泰所杀。行泰 邀节制未报。次将张绛杀行泰起求帅军,武宗自用张仲武代之

  张仲武,范陽人通《左氏春秋》。会昌初为雄武军使。行泰杀元忠宰相 计:河朔请帅,皆报下太速故军得以安,若少须下且有变。帝许之未 报,果为绛所杀复诱其军以请,亦置未报是时,回鹘为黠戛斯所破乌介可汗 托天德塞上,而仲武遣其属吴仲舒入朝请以本军擊回鹘。德裕因问北方事仲舒 曰:“行泰、绛皆游客,人心不附仲武,旧将张光朝子年五十馀,通书习戎 事,性忠义愿归款朝廷旧矣。”德裕曰:“即以为帅军得无复乱乎?”答曰: “仲武得士心受命必有逐绛者。”德裕入白帝曰:“行泰等邀节不可许仲武求 自效,用之有名军且无辞。”乃擢兵马留后而诏抚王领节度。诏下绛果为军 中所逐,即拜仲武副大使、检校工部尚书、兰陵郡公会回鹘特勒那颉啜拥赤心部 七千帐逼渔阳,仲武使其弟仲至与别将游奉寰等率锐兵三万破之获马、牛、橐它、 旗纛不胜计,遣吏献狀进检校兵部尚书。

  始回鹘常有酋长监奚、契丹以督岁贡,因讠冋刺中国仲武使裨将石公绪等 厚结二部,执谍者八百馀人杀之回鹘欲入五原,掠保塞杂虏乃先以宣门将军四 十七人诡好结欢,仲武赂其下尽得所谋,因逗留不遣使失师期,回鹘人马多病 死者由是不敢犯五原塞。乌介失势往依康居,尽徙馀种寄黑车。回鹘遂 衰名王贵种相继降,捕几千人仲武表请立石以纪圣功,帝诏德裕为铭揭碑卢 龙,以告后世大中初,又破奚北部及山奚俘获杂畜不赀。擢累检校司徒、同中 书门下平章事卒,谥曰庄

  子矗方,以右金吾将军袭节度留后俄进副大使。举动多不法畏下变起,乃 托出畋奔京师军中以张允伸总后务。直方至宣宗遣使者郊勞,授金吾大将军 以其族大,给检校工部尚书俸久之,进检校尚书右仆射性暴率,坐以小罪笞杀 金吾使改右羽林统军。好驰猎往往设罝罘于道。当宿卫不时入下迁骁卫将军。 奴婢细过辄杀积其罪,贬思州司户参军母惊曰:“尚有尊于我子邪?”久乃复 授羽林统军纵部下为盗,复贬康州司马后居东都,弋猎愈甚洛阳飞鸟皆识之, 见必群噪乾符中,累进左骁卫大将军时郑畋辅政,颇訁:“仲武会昌时功第一 今直方百口不自存,每内燕以衣敝恶,辞不赴陛下录功念旧,宜少优假”诏 还检校右仆射,进左金吾卫夶将军

  犯京师,直方迎灞上既而纳亡命,谋劫巢报天子公卿多依之。贼觉 屠其族。

  张允伸字逢昌范阳人。世为军校矗方出奔,以都知兵马使为众立为留后 天子报可。未几检校散骑常侍,为节度使累进检校司徒、兼太傅、同中书门下 平章事,封燕國公

  庞勋以徐州反,上书欲遣弟允皋领兵讨贼不许。上米五十万斛、盐二万斛佐 用度诏嘉美,赐玉带、宝器、纨锦进兼侍中。咸通十二年以疾甚,上节、印 便医药,诏听许以子简会为副大使。卒年八十八,赠太尉谥曰忠烈。

  允伸性勤俭下所安賴,未尝有边鄙虞子十四人。简会入朝昆弟多至大将 军、刺史、郡佐者,而军中推张公素为留后

  公素,范阳人以列将事允伸,擢累平州刺史允伸卒,以兵来会丧军士素 附其威望,简会知不可制即出奔。诏公素为节度使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性暴 历眸孓多白,燕人号“白眼相公”为李茂勋所袭,奔京师贬复州司户参军。

  李茂勋本回鹘阿布思之裔。张仲武时与其侯王皆降。資沈勇善驰射,仲 武器之任以将兵,常乘边积功赐姓及名。陈贡言者燕健将,为纳降军使军 中素信服,茂勋袭杀之因举兵,紿称贡言反公素迎击不利,走茂勋入府,众 始悟因推主州务,以闻诏即拜节度使。俄以病自上诏进尚书右仆射致仕。表 子可举玳遂领留后,进为节度使擢累检校太尉。

  中和末太原李克用始强大,与定州王处存厚相结可举恶其窥山东为己患, 乃遣使约吐浑都督赫连铎、镇州王镕联和扬言易、定本燕、赵属,得其地且参 有之。即遣军司马韩玄绍击沙陀药儿岭斩首七千级,杀其将硃耶尽忠等收牛、 马、器铠数万。又战雄武军杀获万人。铎又破沙陀于蔚州诏以铎为云州刺史, 进可举检校侍中乃遣票将李全忠率眾六万围易州。镕以兵攻无极处存求援太原, 克用自将赴之镇人惧,退保新城克用急攻之,镕引去追破之九门。易久未下 卢龙將刘仁恭穴地以入,得其城士卒有骄色;处存以轻兵三千蒙羊皮,夜布之野 以精骑伏它道,全忠军望为群羊争趋之,处存伏骑发夶败之,复取易州全忠 遁还,尽失刍粮仗铠惧得罪,乃裒馀众反攻幽州可举度不支,引其族自燔 死

  李全忠,范阳人仕为棣州司马。有芦生其室一尺三节,怪之以问别驾张 建,建曰:“芦茅类,生于泽公茅土兆也。传节者其三世乎”罢归,事可举 为牙将可举死,众推为留后光启元年,拜节度使未几卒。

  子匡威嗣领留后,进为使性豪爽,恃燕、蓟劲兵处轩然有雄天下意。与 赫连铎共攻太原争云、代。李克用使安金俊攻铎匡威救铎,战蔚州射金俊杀 之,乃共表请讨沙陀而硃全忠亦上言愿协力,故张浚因请用兵矣浚败,克用攻 云州以骑将薛阿檀为前锋,设伏河上铎以精骑追阿檀,抵河而伏起乃大败, 禽其将贾塞儿遂围雲州,堑而守分兵出井陉,屯常山大掠深、赵。匡威以步 骑万馀援王镕克用还,因急攻铎会食尽,铎弃州奔匡威克用取云州,表石善 友为刺史铎本吐谷浑部酋也,开成中其父率种人三千帐自归,守云州十五年 至是,失其地

  景福初,镕诱太原将李存孝降之克用怒,伐镕镕来求救,匡威遣将赴之 克用去。明年兵复出井陉,匡威自将援镕将行,置酒大会其弟兵马留后、检 校司徒匡筹妻张,国艳匡威酒酣,报之弟怒,匡威军次博野乃据城自为留后。 天子即授检校太保为节度使。匡威麾下多去屏营无所歸,留深州遣其属李抱 贞上书愿入朝。时京师数寇难人人危惧,传言金头王且来皆亡窜山谷。抱贞还 而镕已迎馆于镇。匡威引抱貞登城西大悲浮屠顾望流涕,美其山川乃共图镕。 阳为镕缮甲治城堑,施授方略阴施予,以倾士心镇军忠于王氏,皆恶之匡 威亲忌日,镕过慰匡威士衷甲劫镕入牙城,战不胜镇人斩匡威以徇。匡筹表诉 诸朝檄暴镕罪,攻乐寿、武强以报

  始,匡筹之奪也燕人不以为义。刘仁恭出奔太原克用倚其谋,下武、妫二 州败匡筹于居庸关。李存审与战匡筹又败,挈其族奔京师次景城,沧州节度 使卢彦威杀之掠入车马僮妓。妻方乳不能进,仁恭获之纳于克用为嬖夫人。 始匡威见逐,叹曰:“兄失弟得皆吾之宗,无所悔然其材恐不足以守。”果 亡而幽州地归克用,以仁恭为帅

  刘仁恭,深州人父晟,客范阳为李可举新兴镇将,故仁恭事军中从李全 忠攻易州,号“窟头”稍迁裨校。为人豪纵多智数,有大志尝自言:“梦大 幡出指端,年四十九当秉旄节。”李匡威恶之补景城令。

  会瀛州乱杀守吏,仁恭募士千人定其乱匡威复使将兵,戍蔚州逾期未代, 士皆怨会匡筹夺地,故戍卒拥仁恭趋幽州匡筹逆战,败之遂以族奔太原。李 克用待之甚厚赐田宅,拜寿阳镇将数以策干克用,请步骑一万东取幽州且為 导。克用攻匡筹匡筹遁去。仁恭与苻存审入城封府库以待。克用悦留仁恭守 之,以亲信分典其兵

  乾宁二年,克用击王行瑜表仁恭为检校司空、卢龙军节度使。明年克用攻 魏州,召卢龙兵仁恭以契丹解。又明年克用复兴其兵救硃瑄,仁恭不答使者 数┿往,卒不出克用以书让之,仁恭乃慢骂执其使,尽囚太原士之在燕者复 以厚利诱克用麾下士,多亡归之克用怒,自将往击不勝,师丧过半仁恭献馘 于硃全忠,全忠表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既与克用绝,则益募兵光化初,使其子守文袭沧州节度使卢彦威棄城走, 遂有沧、景、德三州地用守文为节度留后,请命于朝昭宗怒,不与会中人至, 仁恭谩谓曰:“旄节吾自可为要假长安本銫耳,何见拒邪”由是兵益张,显图 河北悉幽、沧步骑十万,声言三十万南徇魏、镇。次贝州屠之,清水为不流

  罗绍威求救于硃全忠,全忠使李思安、葛从周赴之屯内黄。仁恭负强下令 曰:“思安懦,当先破之乃取魏。”守文与单可及精甲五万循清沝上。思安设 伏自引兵逆战,伪不胜守文蹑北至内黄,思安整兵还击守文伏发,斩可及 独守文挺逸,众无还者从周兴邢、洺兵與魏将贺德伦等出馆陶门,夜击仁恭破 八屯。仁恭走自魏抵长河数百里,尸蔽道镇人邀败之东境。仁恭遂衰

  三年,葛从周攻滄州仁恭壁乾宁。从周潜军战老鸦堤仁恭败,退壁瓦桥 卑辞归穷于克用求救,克用为侵邢、洺俄而全忠取瀛、莫,克用使周德威絀飞狐 天祐三年,全忠自将攻沧州壁长芦。仁恭悉发男子十五以上为兵涅其面曰“定 霸都”,士人则涅于臂曰:“一心事主”卢龍闾里为空,得众二十万屯瓦桥。 全忠环沧筑而沟之内外援绝,人相食仁恭求战,不许复从克用乞师,使百辈 往乃许。仁恭以兵三万合攻潞州降全忠将丁会,沧州围乃解

  是时,中原方多故仁恭得倚燕强且远,无所惮意自满。从方士王若讷学长 年筑館大安山,掠子女充之又招浮屠,与讲法以堇土为钱,敛真钱穴山藏 之,杀匠灭口禁南方茶,自撷山为茶号山曰大恩,以邀利

  子守光烝嬖妾,事觉仁恭谪之。李思安来攻屯石子河。仁恭居大安山城 中无备。守光引兵出战思安去,因回攻大安虏仁恭,囚别室杀左右婢媵,遂 有卢龙

  赞曰:硃滔胁其兄泚入朝,及引兵东向称帝以自尊,名虽助泚志可知矣。 至克融再得幽州硃氏无遗种,其祸与泚钧而族夷有先后为间也。

  李怀仙是柳城的胡人。世代为契丹属下守卫营州。擅长骑马射箭思维敏捷囿计谋。安禄山叛乱任他为副将。

  史思明攻陷河南留次子史朝清守幽州,派阿史那玉、高如震辅佐史朝义杀父自立,还要诛杀史朝清阿史那玉与高如震两将叛变,史朝义派李怀仙为幽州节度使带兵入州。高如震本打算拒绝不纳但来不及想出对策,只得出来迎接李怀仙表现极宽容以安人心。过了三天大集会众将,斩杀高如震州部乃平定下来。后来史朝义兵败,准备去范阳中人骆奉先派人从小路来详细与他剖析利害祸福,李怀仙降派将领李抱忠带兵三千戍守范阳。史朝义到了李抱忠闭关不接纳。史朝义自缢死李怀仙斩下他的头,由骆奉先献入京师仆固怀恩上表推荐李怀仙任幽州卢龙节度使,后升检校兵部封爵武威郡王。

  后来跟着仆固懷恩叛变边域各处不止。朝廷正招抚西方之师所以李怀仙与田承嗣、薛嵩、张忠志等人得以招回亡散兵卒,治城邑修甲兵,自己设置文武官将地方贡赋据为私有,天子无法控制

  大历三年(768),他的麾下朱希彩、朱氵此、朱滔打算杀了李怀仙,朱氵此兄弟杀了门衛进屋但朱希彩还没来。到天快亮了朱氵此害怕起来,打算逃跑朱滔说“:计划如果不能成功,只有一死逃能逃到哪里去?”一會儿朱希彩来了共同杀了李怀仙及其一家。朱希彩自称留后张忠志带兵来讨伐,未能得手代宗也只得赦他的罪,诏令宰相王缙为节喥使任朱希彩为节度副使。朱希彩听说王缙要来就召集士卒,武装迎接王缙王缙带着旗旌仪仗,慢慢行进朱希彩迎接拜见,甚为恭敬王缙估计无法制服他,于是犒劳士兵过了十来天就回去了。朱希彩就此领了节度的事务大历五年(770),诏令封朱希彩为高密郡王朱希彩为人桀骜恣肆,手下不堪其虐大历七年(772),朱希彩手下李瑗挑起众人对李希彩的不满杀了他,共同推戴朱氵此为留后

  朱滔,生性诡诈反复无常朱希彩因与之同宗而喜爱他倚仗他,让他主管帐下之亲兵朱氵此任节度使后,派朱滔带三千人马去泾州为天子防秋为诸军中之首倡者。起先从安史之乱以后,山东方面外表上仍为臣服,实质上桀骜不驯到朱氵此,首次表示效忠朝廷皇帝大為奖许,召朱滔到殿中相见皇帝问:“你的才能与朱氵此比,谁的更大”朱滔说“:统率士众,辨明形势制定方略这些方面臣比不仩朱氵此;不过,臣今年二十八岁能荣获谒见天子的机会,朱氵此比我年长五岁还未上过朝廷,这是他比不上臣的地方”皇帝听后,更加高兴特诏令带了兵贯穿王城而出,屯驻泾州还在开远门设酒为他饯行。待他秋防回来就产生了夺朱氵此兵权的打算,骗朱氵此说“:天下的诸侯还没有人去朝见的谁先去,可以得到天子的肯定子孙就可安享富贵了。”朱氵此信以为真就入朝见天子。后来時势又不平静朱氵此要求留下防守,后奉命西去讨伐吐蕃让朱滔暂掌留后职,兼御史大夫朱滔将前有功人员李瑗等二十余人杀死,洇而威镇军中

  李惟岳不奉天子命谋反,朱滔与成德的张孝忠再次在束鹿将李惟岳打败攻取深州,升任检校司徒掌管节度事,受賜德、棣二州德宗任康日知为深、赵二州的团练使,诏令朱滔四镇朱滔失去深州,心中不平又请求要恒、定等七州的赋税以供军饷,又不得允许怨恨就更深了。那时马燧正围困田悦,田悦窘迫于是使人离间朱滔与王武俊一同反叛。朱滔姑妈的儿子刘怦是涿州刺史写信劝他:“司徒身为节制,太尉位于宰相所得恩宠可谓到了极顶。直到如今昌平还有太尉乡、司徒里,真是万代不朽之功业能以忠顺自我约束,则没有不成功业的前不久背恩皇上,乐于征战不顾成败的如安禄山、史思明等人如今还留有什么?司徒您要好好栲虑谨慎从事,切莫做后悔的事”朱滔不听,与王武俊联兵去援救田悦既而又害怕张孝忠袭击自己,派刘怦倚险筑工事而守

  朱滔激励其士众说:“大伙儿浴血奋战,攻下坚城却遭朝廷排挤,我们奏捷而不得赏赐你等迅速出击,攻破马燧军夺取粮草财物好嗎?”军中无人应答三次号召,才有人说:“幽燕之人战死在南方的尸骸都暴露野外,无人掩埋看了谁不心痛?为什么还要人暴尸野外呢

  司徒您兄弟受国家宠信,我们也可蒙受官赏对此我们安心了,不再求其他”

  朱滔这才作罢,暗中将不肯跟他一起谋亂的人杀了几十人康日知向马燧揭发了朱滔的阴谋。天子知道后因为田悦还未攻下,不想再树一敌于是封朱滔为通义郡王,实封三百户

  朱滔越来越悖逆,分兵给王武俊屯扎在赵州胁迫康日知伪造诏书调拨他的粮草,并率兵去助田悦驻扎在束鹿。

  军中大嘩说:“天子命司徒北上回镇而现在却南下救魏,有诏令吗”朱滔害怕众怒,躲进传舍里裨将蔡雄出来好言解释“:当初天子约司徒取成德,所得的州县赐给有功者攻克深州的,是我们燕人本镇常苦于缺乏丝絮,希望能得到深州有助于调济缺乏如今却又得不到。另外天子将帛赐给有功者,但又被马燧半途抢去现在引军南下,不是为了司徒本人”兵士们听了都表示道歉自己的鲁莽,又说:“虽然是为了大家但司徒南行违背诏令,不如还是回去”朱滔回军到达深州,诛杀出头哗闹的二百来人众人都怕了,朱滔才率兵南丅在宁晋筑工事坚守,与王武俊的兵会合皇帝命马燧、李怀光去回击,朱滔的部属郑云逵、田景仙都奔归马燧后来,朱滔击败了李懷光便与王师屯兵在魏桥两端,相望而不交战

  田悦感激朱滔的援救,准备尊朱滔为王自愿为臣。朱滔谦让给王武俊说“:箧屾之所以能取胜,全赖王大夫之力”于是,朱滔、王武俊官属们共同商议说“:古代有列国连衡共同抗秦如今公等在这里,李大夫(李納)在郓不如仿效战国七国,大家都建国号用天子的正朔年号。况且师在外行动没有名义,难道能长久为叛逆之臣兵士将何所归?

  效七国旧例则仍尊唐皇帝为天子我们就名正言顺了。我们该快些选定日期定好盟约以顺人心,违背盟约的就大家共同讨伐”朱滔等人都同意。朱滔因为安禄山、史思明都起兵于燕后来均遭覆灭,所以厌恶“燕”这一名称;而尧则都于冀所以取国号为“冀”,迋武俊国号“赵”田悦国号“魏”,李纳国号“齐”建中三年(782)冬十月庚申日,在魏西筑坛祭天,各人都僭称为王与王武俊、田悦等人三次谦让,才各自就位朱滔为盟主,自称时用“孤”王武俊、田悦、李纳,自称时用“寡人”这一天,三叛军头上有云气呈现異样马燧望着笑说:“这云无知,竟然去为贼人现瑞兆!”先前那块地方突然长高了三丈。魏人韦稔为谄媚田悦说这是将会扩充疆域的征兆。

  两年后朱滔等册立王所,就在此地

  朱滔将幽州改为范阳府,让儿子做府留后称元帅,又用亲信为留守朱滔等嘚居室都称之为“殿”,妻子称为妃儿子为国公,以下皆为臣称呼朱滔为殿下。臣属上书叫笺朱滔所下达的叫令。

  设置左右内史有如丞相;设内史令、内史监,有如侍中、中书令;设东西侍郎有如门下、中书;设东曹给事、西曹舍人,有如给事中、中书舍人;设司议大夫有如谏议大夫;设六官省,有如尚书;设东西曹仆射有如左右仆射;设御史台称为执宪,置大夫直至监察御史;设驱使偠籍官称为承令;设左右将军称为虎牙、豹略;设军使,称为鹰扬、龙骧任刘怦为范阳府留守,任柳良器、李子千为左右内史任朱滔的哥哥朱琼瑰、朱陆庆为东、西曹仆射,任杨霁、马萛、寇瞻、杨荣国为司文、司武、司礼、司刑侍郎任李士真、樊播为执宪大夫、Φ丞。其余的人依次委任官职又聘任处士张遂、王道为司谏。

  马燧派李晟率兵至易州、定州率领张茂昭攻涿州、莫州,以断绝朱滔的援救第二年,又围清苑朱滔的将领郑景济坚守。朱滔派马萛率领一万人与王武俊合力抗拒马燧,而他自己则带兵一万多去救助清苑断绝李晟的粮道。朱滔兵到定州李晟不知道,夜里带兵回去了朱滔对此大惑不解,怀疑有伏兵不敢靠近,而去保瀛州此时張孝忠、李晟合兵一千在莱水筑城堡,朱滔的骁将乌萨戒带领七百人袭击杀死了守城卒几百人,李晟不出城郑景济对着朱滔军竖旗帜呼应。朱滔进军逼近李晟营垒。

  李晟迎战不利城中兵也出来了,李晟大败逃奔易州。张茂昭去满城朱滔打败李晟后,回头屯紮在河间按兵不进

  王武俊派宋端去催促,朱滔发怒说:“孤频频作战又得了病正在就医,王还要噜嗦孤为了南下救魏,抛弃兄長背叛国君,就像丢破鞋一样王若定要疑我,由他自便”宋端将话带了回去。王武俊对马萛说“:我希望王能速来是希望他来指方向,决胜负为什么那么恶声恶气?

  王将来并有天下我只求有六七个城邑,当个节度就足够了”马萛派人去作了解释,王武俊吔派人去向朱滔道歉朱滔很高兴,也派人答谢不过,王武俊心中总存了个疙瘩对朱滔的不满越来越甚,暗中与田悦商议如何与朱滔斷绝

  及至朱氵此反叛,马燧等人均班师回朝王武俊、马萛也各自回去。田悦、王武俊派使者到河间恭贺大秦皇帝即位(朱氵此)。迋武俊诈请马萛共同攻击康日知(其时康日知在赵州)想颠覆他的军队,但交战未能取胜马萛归去时,王武俊为之饯别馈赠甚厚。朱氵此派人秘密召朱滔要他去洛阳。朱滔很高兴发书回答,且朝西再拜同时向各道发出檄书说“:现在调发精锐骑兵四十万到洛阳去,與皇帝相会于上阳宫”派王郅去劝说田悦和他连兵一同西去。朱滔一向强行调兵敛财王武俊等人颇不胜负担。

  朱滔这次又令他们各出兵五千人跟随他一同去攻洛阳,也打算僭越称帝乘舆、法从及赦令帝王用品全都准备好了。

  当初回纥可汗将女儿嫁给奚王,大历末年奚国内乱,杀了王回纥可汗女逃归,路过平卢朱滔在路边张设锦绣,迎接回纥女回纥女来后,朱滔向她求婚回纥女佷高兴,就同意了后来,朱滔派使者去回纥表达女婿之礼回纥可汗也很高兴,答谢他名马重宝到他自称诸侯王时,就与王武俊、田悅、李纳共同送了四把金钥匙给回纥说:“我们四国,愿听命于可汗特此奉上金钥匙,此后开关出入均惟可汗命是从。”这时他要詓洛阳就向回纥求兵。回纥给了两千人马王武俊也先向回纥讨兵,想切断李怀光的运粮道但回纥兵还未到,而王师已回回纥兵经過幽州,朱滔派使者去劝说其酋长达干“:假若您能与我们同渡河南下那里女子财物不计其数,都可取得”达干同意,朱滔用金钱玉帛贿赂与他相约:“进军五十里就驻扎下来,等待田悦军到”朱滔领兵五万,战车一千乘骑兵两万,士人私下相跟的一万多再加虜兵三千,马和骆驼六千经过王武俊辖境,王武俊出来犒劳酒肉米饭饲料一应俱全。不过田悦已采用王武俊的策略,不肯出兵而紦兵储屯在郊野。朱滔到了贝州田悦的刺史邢曹俊来上谒朱滔,施行一般礼节后邢曹俊即刻回去闭城而守。朱滔心中疑惑驻扎在永濟。王武俊暗中派门客去挑拨对朱滔说“:田悦对你有不满,待你过去南下后就用兵掐断你的归路。你该有所准备”朱滔听说后很苼气。进入永济城抓住田悦的官吏拷打审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把那官吏杀了。又唆使回纥兵大肆抢掠南及澶州、卫州,无论男奻老幼一起抓走田悦大惊,闭城自保

  朱滔派大将杨布攻下馆陶,屯扎在平恩就此设置官吏。

  朱滔整顿军队打算北归派马萛屯守冠氏,此时听说田悦死了,于是进攻魏州围困贝州。那时王武俊、李抱真合军攻击朱滔。朱滔急忙召马萛到贝州来但人马均极困乏。第二天朱滔就要他出战,马萛要求让士兵休息三天蔡雄、达干等担心王武俊工事坚固,难以攻克请朱滔出战。杨布说:“大王将去攻取东都现在遇上小敌就怯阵,将来怎能长驱天下呢”术士尹少伯也说出战必胜。于是第二天出战但被王武俊、李抱真兩军压倒,结果大败大将朱良..、李进都被抓去,丢弃的兵械堆积如山朱滔逃奔德州。心中怀恨尹少伯、蔡雄、杨布把他们都杀了。鈈久京师乱平,朱滔也败得不能成军于是回到幽州,上书皇帝谢罪待命。有诏给王武俊、李抱真只要他们诚心归国,能将功补过则均可不计前罪。

  当初朱滔因刘怦忠诚有勇,使他任范阳留守到自己兵败,怕他会谋害自己彷徨不敢入城。刘怦听说朱滔回鎮召集士兵,修整武器出城二十里夹道迎接,刘怦望见朱滔禁不住泪流满面。朱滔这才入府以后,心中沮丧每日郁郁不乐,生叻病于是将一切政事全交给刘怦。贞元元年(785)死年四十二岁,追赠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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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言文《燕将录》出自栏目《》其诗文如下:
  。祖瑶天宝末令内黄,死燕寇忠豪健喜兵,始去燕燕牧刘济与二千人,障白狼口(原注山名契丹路)后將渔阳军留范阳。
  元和五年中黄门出禁兵伐赵,魏牧田季安令其徒曰:“师不跨河二十五年矣今一旦越魏伐赵,赵诚虏魏亦虏矣,计为之奈何”其徒有超佐伍而言曰:
  “愿借骑五千,以除君忧”季安大呼曰:“壮夫哉!兵决出,格沮者斩”忠其时为燕使魏,知其谋乃入谓季安曰:“某之谋,是引天下之兵也何者?往年王师取蜀取夏算不失一,是相臣之谋今王师越魏伐赵,不使耆臣宿将而专付中臣不输天下之甲而多出禁甲,君知谁为之谋此乃天子自为之谋,欲将夸服于臣下也今若师未叩赵而先碎于魏,是仩之谋反不如下且能不耻于天下乎。
  既耻且怒于是任智画策,仗猛将练精兵,毕力再举涉河鉴前之败,必不越魏而伐赵;校罪轻重必不先赵而后魏。是上不上下不下,当魏而来也”季安曰:“然则若之何?”忠曰:“王师入魏君厚犒之。于是悉甲压境号曰伐赵,则可阴遗赵人书曰:魏若伐赵则河北义士谓魏卖友;魏若与赵,则河南忠臣谓魏反君卖友反君之名,魏不忍受执事若能阴解陴障,遗魏一城魏得持之,奏捷天wwW.slKj.ORG子以为符信,此乃使魏北得以奉赵西得以为臣。于赵为角尖之耗于魏获不世之利,执事豈能无意于赵乎赵人脱不拒君,是魏霸基安矣”季安曰:“善。先生之来是天眷魏也。”遂用忠之谋与赵阴计,得其堂阳(原紸:县名,属冀州)
  忠归燕,谋欲激燕伐赵会刘济合诸将曰:“天子知我怨赵,今命我伐之赵亦必大备我,攻与不伐孰利”忠疾对曰:“天子终不使我伐赵,赵亦不备燕”
  刘济怒曰:“尔何不直言济以赵叛命?”忠系狱因使人视赵,果不备燕后一日,诏果来曰:“燕南有赵北有胡,胡猛赵孱不可舍胡而事赵也。燕其为予谨护北疆勿使予复挂胡忧,而得专心于赵此亦燕之功也。”刘济乃解狱召忠曰:“信如子断矣,何以知之”忠曰:“潞牧卢从史外亲燕,内实忌之;外绝赵内实与之。此为赵画曰燕以趙为障,虽怨赵必不残赵,必不为备一且示赵不敢抗燕,二且使燕获疑天子赵人既不备燕,潞人则走告于天子曰:燕厚怨赵今无見伐而不备燕,是燕反与赵也此所以知天子终不使君伐赵,赵亦必不备燕”刘济曰:“今则奈何?”忠曰:“燕孕怨天下无不知,紟天子伐赵君坐全燕之甲,一人未济易水此正使潞人将燕卖恩于赵,败忠于上两皆售也。是燕贮忠义之心卒染私赵之口,不见德於赵人恶声徒嘈嘈于天下耳,唯君熟思之”刘济曰:“吾知之矣。”乃下令军中曰:“五日毕出后者醢以徇。”济乃自将七万人喃伐赵,屠饶阳、束鹿(原注二县属深州)杀万人。
  济子总袭职忠复用事。元和十四年春赵人献城十二(原注德州管平原、安陵、长河、棣州管厌次、滴河、阳信、?、平昌、将陵、蒲台、渤海)冬诛齐,三分其地忠因说总曰:“凡天地数穷,合必离离必合。河北与天下相离六十年矣此亦数之穷也,必与天下复合且建中时,朱Г搏天子狩畿甸,李希烈僭于梁,王武俊称赵,朱滔称冀,田悦称魏,李纳称齐,郡国往往弄兵者,低目而视。当此之时,可为危矣,然天下卒于无事。自元和已来,刘辟守蜀栈道剑阁,自以为子孙世卋之地然甲卒三万,数月见羁李?横大江,抚石头全吴之兵,不得一战反束缚帐下。田季安守魏卢从史守潞,皆天下之精甲贺趙为骑,鼎立相视可为强矣。然后史绕堑五十里万戟自护,身如大醉忽在槛车。季安死坟杵未收,家为逐客蔡人被重叶之甲,圓三石之弦持九尺之刃,突前跳后卒如搏鹗一可支百者累数万人,四岁不北二三可为坚矣,然夜半大雪忽失其城。齐人经地数千裏倚渤海,墙泰山暂大河,精甲数亿钤其?厄可为安矣,然兵折于潭赵(原注:地名郓西六十里),首竿于都市此皆君之自见,亦非人力所能及盖上帝神兵下来诛之耳。今天子巨谋纤计必平章于大臣,铺乐张猎未尝戴星徘徊,<军页>玩之臣颜涩不展,缩衣节ロ以赏战士,此志岂须臾忘于天下哉今国兵??北来,赵人已献城十二助魏破齐,唯燕未得一日之劳为子孙寿,后世岂能帖帖无事乎吾深为君忧之。”总泣且拜曰:
  “自数月已来未闻先生之言,今者幸枉大教吾心定矣。”明年春刘总出燕,卒于赵忠护总喪,未数日亦卒年六十四,官至御史大夫
  忠弟宪,前范阳安次令持兄丧归葬于绛,常往来长安间元年孟夏,某遇于冯翊属县丠征中因吐其兄之状,某因直书其事至于褒贬之间,俟学《春秋》者焉
  谭忠是绛地(今山西绛县)人。他为人豪迈雄健爱好談兵,燕镇节度使刘济给他两千
  兵马让他驻守白狼口。唐宪宗元和五年宦官率领朝廷禁卫部队讨伐赵镇,魏镇节度使田季安(对丅属们)说:“赵镇的人如果成为俘虏(我们)魏镇的人也会成为俘虏,打算(考虑)怎么应对这件事呢”他的属下说:“给我五千鐵骑来解除您的忧虑。”田季安大声说:“(真是)勇猛啊!一定出兵”
  谭忠当时代表节度使刘济出使魏镇,得知了田季安(中途截击朝廷军队)的企图便前
  去对田季安说:“你部下的主意,这是要引来天下的军队(攻打魏镇)啊为什么这样说呢?以往朝廷軍队的谋划一次也未失过手这是宰相的谋略。现在朝廷的军队越过魏镇去讨伐赵镇,不任用老臣宿将带兵反而把兵权专门交给宦官,不征调全国的军队而主要派出朝廷直属的禁卫部队,您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吗这是皇上自己做出的决定,想要在臣属面前夸耀(自己渶明)(让)臣属佩服(自己)。现在如果朝廷禁军还没有攻打赵镇却先在魏镇境内被消灭了,这(就表明)皇上的谋略反而不及臣屬能不被天下人羞辱吗?(皇上)既感到羞耻又感到恼怒就会任用勇猛善战的将领,训练精锐的部队全力起兵渡过黄河。朝廷汲取鉯往失败的教训一定不会越过魏镇去攻打赵镇;比较赵镇和魏镇罪责的大小,一定不会先打赵镇然后攻魏镇这就叫既不上也不下,正恏对着魏镇而来”田季安说:“既然这样,那么怎么办呢”谭忠说:“当朝廷军队进入魏镇境内时,您要好好犒劳他们此时,您要將魏镇全部兵马调往边境号称攻打赵镇,可以暗中给赵镇送信说:‘魏镇如果攻打赵镇那么河北的仗义之人会说魏镇出卖朋友;魏镇洳果援助赵镇,河南的忠君之臣会说魏镇反叛朝廷出卖朋友和反叛朝廷的名声,魏镇是不能容忍和接受的您如果能送给魏镇一座城池,魏镇能够拿此城向皇上报捷把这座城池作为报捷的凭据。这样就使得魏镇在北面能够(继续)侍候赵镇在西面能够(继续)做朝廷の臣。对赵镇来说仅为一点点损失;对魏镇来说,能获得世间少有的利益您难道能够对赵镇(的安危)毫不在意吗?’”田季安于是采用了谭忠的计谋与赵镇暗中商议,得到了赵镇的堂阳城
  谭忠回到燕镇后,打算鼓动刘济攻打赵镇正逢刘济集合各位将领说:“皇上知道我怨恨赵镇,如果命令我讨伐赵镇赵镇也必然全力防备我。出兵讨伐与不出兵讨伐哪种做法更有利呢?”谭忠赶忙回答说:“皇上最终是不会让我们去攻打赵镇的赵镇也不会防备燕镇。”于是(刘济)派人到赵镇侦察赵镇果然不防备燕镇。过了一天皇仩的诏书果然送来了,说:“燕镇南面是赵镇北面有胡人。燕镇一定要替我小心谨慎地守护北部边境不要让我再牵挂胡人(方面)的憂患,而能够集中精力对付赵镇”刘济就说:“事情确实像你判断的那样,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谭忠说:“潞镇节度使卢从史表面上與燕镇亲近,内心实际是忌恨燕镇的;表面上与赵镇断绝往来内心实际是帮助赵镇的。(我们)在这里替赵镇考虑:燕镇把赵镇作为屏障虽然怨恨赵镇,但肯定不会伤害赵镇赵镇没有必要防备燕镇,(这样)一来显示赵镇不敢抗拒燕镇二来可使燕镇受到皇上怀疑。趙镇人既然不防备燕镇潞镇人便会跑去报告皇上说:‘燕镇非常怨恨赵镇,现在赵镇遭受攻击却不防备燕镇这说明燕镇相反是帮助赵鎮的。’这就是我知道皇上最终不会让您攻打赵镇赵镇也不会防备燕镇的原因。”刘济说:“现在应当怎么办呢”谭忠说:“燕镇与趙镇结下仇怨,天下无人不知现在皇上出兵攻打赵镇,您却使整个燕镇的兵马一个人也没有渡过易水(去攻打赵镇)。这是燕镇怀着對朝廷的忠心最终(却)招来偏袒赵镇的口实,(既)不被赵镇人感激而坏名声徒然喧闹在天下人的耳畔。请您仔细地考虑这个问题吧!”刘济于是亲自率领七万人向南边讨伐赵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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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謝曰:“晦平生未嘗得望公顏銫公何從而取之!”夷簡曰:“君不負楊臨賀,肯負國乎!”上密問諸學士曰:“今欲用王承宗為成德留後割其德、棣州更為一鎮鉯離其勢,並使承宗輸稅請官吏,一如師道何如?’李絳等對曰:“德、棣之隸成德為日已久,今一旦割之恐承宗及其將士憂疑怨望,得以為辭況其鄰道情狀一同,各慮它日分割或潛相構扇。萬一旅拒倍難處置,願更思所是稅、官吏,願因吊祭使至彼自以其意諭承宗,令上表陳乞如師道例勿令知出陛下意。如此則幸而聽命,於理固順若其不聽,體亦無損”上又問:“今劉濟、田季安皆有疾,若其物故豈可盡如成德付授其子,天下何時當平!議者皆言‘宜乘此際代之不受則發兵討之,時不要失’如何?”對曰:“群臣見陛下西取蜀東取吳,易於反掌故諂諛躁競之人爭獻策畫,勸開河北不為國家深謀遠慮,陛下亦以前日成功之易洏信其言臣等夙夜思之,河北之勢與方異何則?西川、浙西皆非反側之地其鄰皆國家臂指之臣。劉辟、李锜獨生狂謀其下皆莫之與,辟、锜徒以貨財啖之大軍一臨,則渙然離耳故臣等當時亦勸陛下誅之,以其萬全故也成德則不然,內則膠固歲深外則蔓連勢廣,其將士百姓懷其累代煦嫗之恩不知君臣逆順之理,諭之不從威之不服,將為朝廷羞又,鄰道平居或相猜恨及聞代易,必匼為一心蓋各為子孫之謀,亦慮他日及此故也萬一餘道或相表裏,兵連禍結財盡力竭,西戎、北狄乘間窺窬其為憂患可勝道哉!濟、季安與承宗事體不殊,若物故之際有間可乘,當臨事之於今用兵,則恐未可太平之業,非朝夕可致願陛下審處之。”時吳尐誠病甚降等複上言:“少誠病必不起。淮西事體與河北不同旁皆國家州縣,不與賊鄰無黨援相助。朝廷命帥今正其時,萬一鈈從可議征討。臣願舍恒冀難致之策就申蔡易成之謀。脫或恒冀連兵事未如意,蔡州有釁勢可興師,南北之役俱興財力之用不足。儻事不得已須赦承宗,則恩德虛施威令頓廢。不如早賜處分以收鎮冀之心,坐待機宜必獲申蔡之利。”既而承宗久未得朝命頗懼,累表自訴月,壬午上乃遣京兆少尹裴武詣真定宣慰,承宗受詔甚恭曰:“軍見迫,不暇俟朝旨請獻德、棣州以懇款。丙申安南都護張舟奏破環王萬眾。月甲辰朔,裴武複命庚戌,以承宗為成德軍節度、恒、冀、深、趙州觀察使德州刺史薛昌朝為保信軍節度、德、棣州觀察使。昌朝嵩之子,王氏之婿也故就用之。田季安得飛報先知之,使謂承宗曰:“昌朝陰與朝廷通故受節鉞。”承宗遽遣數百騎馳入德州執昌朝,至真定囚之。中使送昌朝節過魏州季安陽為宴勞,留使者累日比至德州,已不及矣上以裴武為欺罔,又有譖之者曰:“武使還先宿裴垍家,明旦乃入見”上怒甚,以語李絳欲貶武於嶺南。絳曰:“武昔陷李懷光軍中守節不屈,豈容今日遽為奸回!蓋賊多變詐人未易盡其情。承宗始懼朝廷誅討故請獻州。既蒙恩貸而鄰道皆不欲成德開分割之端,計必有陰行間說誘而脅之使不得守其初心者,非武之罪也今陛下選武使入逆亂之地,使還一語不相應,遽竄之暇荒臣恐自今奉使賊廷者以武為戒,苟求便身率為依阿兩可之言,莫肯盡誠具陳利害如此,非國家之利也且垍、武久處朝廷,諳練事體豈有使還未見天子而先宿宰相家乎!臣敢為陛下必保其不然,此殆有讒人欲傷武及垍者願陛下察之。”上良久曰:“理或有此”遂不問。 

  丙辰振武奏吐蕃萬餘騎至拂梯泉。辛未豐州奏吐蕃萬餘騎至大石穀,掠回鶻入貢還國者 

  左神策軍吏李昱貸長安富人錢千緡,滿歲不償京兆尹許孟容收捕械系,立期使償曰:“期滿不足,當死”一軍大驚。中尉訴於上上遣中使宣旨,送本軍孟容不之遣。中使再至孟容曰:“臣不奉詔,當死然臣為陛下尹京畿,非抑制豪強何以肅清輦下!錢未畢償,昱不可得”上嘉其剛直而許之,京城震栗 

  上遣中使諭王承宗,使遣薛昌朝還鎮承宗不奉詔。冬十月,癸未制削奪承宗官爵,以左神筞中尉吐突承璀為左、右神策、河中、河陽、浙西、宣歙等道行營兵馬使、招討處置等使翰林學士白居易上奏,以為:“國家征伐當責成將帥,近歲始以中使為監軍自古及今,未有征天下之兵專令中使統領者也。今神策軍既不置行營節度使即承璀乃制將也。又充諸軍招討處置使即承璀乃都統也。臣恐方聞之必輕朝廷;夷聞之,必笑中國陛下忍令後代相傳雲以中官為制將、都統自陛下始乎!臣又恐劉濟、茂昭及希朝、從史乃至諸道將校皆恥受承璀指麾,心既不齊功何由立!此是資承宗之計而挫諸將之勢也。陛下念承璀勤勞貴之可也;憐其忠赤,富之可也至於軍國權柄,動關理亂朝廷制度,出自祖宗陛下寧忍徇下之情而自隳法制,從人之欲而自損聖明何不思於一時之間而取笑於萬代之後乎!”時諫官、禦史論承璀職名太重者相屬,上皆不聽戊子,上禦延英殿度支使李元素、鹽鐵使李鄘、京兆尹許孟容、禦史中丞李夷簡、諫議大夫孟簡、給事中呂元膺、穆質、右補闕獨孤鬱等極言其不可。上不得已明日,削承璀道兵馬使改處置為宣慰而已。李絳嘗極言宦官驕橫侵害政事,讒毀忠貞上曰:“此屬安敢為讒!就使為之,朕亦不聽”絳曰:“此屬大抵不知仁義,不分枉直唯利是嗜,得賂則譽蹠、足喬為廉良怫意則毀龔、黃為貪暴,能用傾巧之智構成疑似之端,朝夕左右浸潤以入之陛下必有時而信之矣。自古宦官敗國者備載方冊,陛下豈得不防其漸乎!” 

  己亥吐突承璀將神策兵發長安,命恒州面籓鎮各進兵招討 

  初,吳少誠寵其大將吳少陽名以從弟,署為軍職出入少誠家如至親,累遷申州刺史少誠病,不知人家僮鮮於熊兒詐以少誠命召少陽攝副使、知軍州事。少誠有子元慶少陽殺之。十一月己巳,少誠薨少陽自為留後。 

  是歲雲南王尋閣勸卒,子勸龍晟立 

  田季安聞吐突承璀將兵討王承宗,聚其徒曰:“師不跨河年矣今一旦越魏伐趙,趙虜魏亦虜矣,計為之奈何”其將有超伍而言者,曰:“願借騎千以除君憂!”季安大呼曰:“壯哉!兵決出,格沮者斬!” 

  幽州牙將絳人譚忠為劉濟使魏知其謀,入謂季安曰:“如某之謀是引天下之兵也。何者今王師越魏伐趙,不使耆臣宿將而專付中臣不輸忝下之甲而多出秦甲,君知誰為之謀此乃天子自為之謀,欲將誇服於臣下也若師未叩趙而先碎於魏,是上之謀反不如下且能不恥於忝下乎!既恥且怒,必任智士畫長策仗猛將練精兵,畢力再舉涉河鑒前之敗,必不越魏而伐趙校罪輕重,必不先趙而後魏是上不仩,下不下當魏而來也。”季安曰:“然則若之何”忠曰:“王師入魏,君厚犒之於是悉甲壓境,號曰伐趙而可陰遺趙人書曰:‘魏若伐趙,則河北義士謂魏賣友;魏若與趙則河南忠臣謂魏反君。賣友反君之名魏不忍受。執事若能陰解陴障遺魏一城,魏得持の奏捷天子以為符信此乃使魏北得以奉趙,西得以為臣於趙有角尖之耗,於魏獲不世之利執事豈能無意於魏乎!’趙人脫不拒君,昰魏霸基安矣”季安曰:“善!先生之來,是天眷魏也”遂用忠之謀,與趙陰計得其陽。忠歸幽州謀欲激劉濟討王承宗。會濟匼諸將言曰:“天子知我怨趙今命我伐之,趙亦必大備我伐與不伐孰利?”忠疾對曰:“天子終不使我伐趙趙亦不備燕。”濟怒曰:“爾何不直言濟與承宗反乎!”命系忠獄使人視成德之境,果不為備後一日,詔果來令濟“專護北疆,勿使朕複掛胡憂而得專惢於承宗。”濟乃解獄召忠曰:“信如子斷矣何以知之?”忠曰:“盧從史外親燕內實忌之;外絕趙,內實與之此為趙畫曰:‘燕鉯趙為障,雖怨趙必不殘趙,不必為備’一且示趙不敢抗燕,且使燕獲疑天子趙人既不備燕,潞人則走告於天子曰:‘燕厚怨趙趙見伐而不備燕,是燕反與趙也’此所以知天子終不使君伐趙,趙亦不備燕也”濟曰:“今則奈何?”忠曰:“燕、趙為怨天下無不知。今天子伐趙君坐全燕之甲,一人未濟易水此正使潞人以燕賣恩於趙,敗忠於上兩皆售也。是燕貯忠義之心卒染私趙之口,不見德於趙人惡聲徒嘈嘈於天下耳。惟君熟思之!”濟曰:“吾知之矣”乃下令軍中曰:“日畢出,後者醢以徇!” 

     憲宗昭文章武大聖至神孝皇帝上之下元和年(庚寅西元0年) 

  春,正月劉濟自將兵萬人擊王承宗,時諸軍皆未進濟獨前奮擊,拔饒陽、束鹿河東、河中、振武、義武軍為恒州北道招討,會於定州會望夜,軍吏以有外軍請罷張燈。張茂昭曰:“鎮官軍也,何謂外軍!”命張燈不禁行人,不閉裏門夜如平日,亦無敢喧嘩者 

  丁卯,河東將王榮拔王承宗洄湟鎮吐突承璀至荇營,威令不振與承宗戰,屢敗左神策大將軍酈定進戰死。定進驍將也,軍中奪氣 

  灑南尹房式有不法事,東臺監察禦史元稹奏攝之擅令停務。朝廷以為不可罰一季俸,召還西京至敷水驛,有內侍後至破驛門呼罵而入,以馬鞭擊稹傷面上複引稹前過,貶江陵士曹翰林學士李絳、崔群言稹無罪。白居易上言:“中使陵辱朝士中使不問而稹先貶,恐自今中使出外益暴橫人無敢言者。叒稹為禦史,多所舉奏不避權勢,切齒者眾恐自今無人肯為陛下當官執法,疾惡繩愆有大奸猾,陛下無從得知”上不聽。 

  仩以河朔方用兵不能討吳少陽。月己未,以少陽為淮西留後 

  諸軍討王承宗者久無功,白居易上言以為:“河北本不當用兵,今既出師承璀未嘗苦戰,已失大將與從史兩軍入賊境,遷延進退不惟意在逗留,亦是力難支敵希朝、茂昭至新市鎮,竟不能過劉濟引全軍攻圍樂壽,久不能下師道、季安元不可保,察其情狀似相計會,各收一縣遂不進軍。陛下觀此事勢成功有何所望!鉯臣愚見,須速罷兵若又遲疑,其害有:可為痛惜者可為深憂者。何則若保有成,即不論用度多少;既的知不可即不合虛費貲糧。悟而後行事亦非晚。今遲校一日有一日之費更延旬月,所費滋多終須罷兵,何如早罷!以府庫錢帛、百姓脂膏資助河北諸侯轉令強大。此臣為陛下痛惜者一也臣又恐河北諸將見吳少陽已受制命,必引事例輕重同詞請雪承宗。若章表繼來即義無不許。請而後舍體勢可知,轉令承宗膠固同類如此,則與奪皆由鄰道恩信不出朝廷,實恐威權盡歸河北此為陛下痛惜者也。今天時已熱兵氣相蒸,至於饑渴疲勞疾疫暴露,驅以就戰人何以堪!縱不惜身,亦難忍苦況神策烏雜城市之人,例皆不慣如此忽思生路,或有奔逃一人若逃,百人相扇一軍若散,諸軍必搖事忽至此,悔將何及!此為陛下深憂者一也臣聞回鶻、吐蕃皆有細作,中國の事小大盡知。今聚天下之兵唯討承宗一賊,自冬及夏都未立功,則兵力之強弱資費之多少,豈宜使西戌、北虜一一知之!忽見利生心乘虛入寇,以今日之勢力可能救其首尾哉!兵連禍生,何事不有!萬一及此實關安危。此其為陛下深憂者也” 

  盧從史首建伐王承宗之謀,及朝廷興師從史逗留不進,陰與承宗通謀令軍士潛懷承宗號;又高芻粟之價以敗度支,諷朝廷求平章事誣奏諸道與賊通,不可進兵上甚患之。會從史遣牙將王翊元入奏事裴垍引與語,為言為臣之義微動其心,翊元遂輸誠言從史陰謀及可取之狀。垍令翊元還本軍營複來京師,遂得其都知兵馬使烏重胤等款要垍言於上曰:“從史狡猾驕很,必將為亂今聞其與承璀對營,視承璀如嬰兒往來殊不設備。失今不取後雖興大兵,未可以歲月平也”上初愕然,熟思良久乃許之。從史性貪承璀盛陳奇玩,視其所欲稍以遺之。從史喜益相昵狎。甲申承璀與行營兵馬使李聽謀,召從史入營博伏壯士於幕下,突出擒詣帳後縛之,禸車中馳詣京師。左右驚亂承璀斬十餘人,諭以詔旨從史營中士卒聞之,皆甲以出操兵趨嘩。烏重胤當軍門叱之曰:“天子有詔從者賞,敢違者斬!”士卒皆斂兵還部伍會夜,車疾驅未明,已出境重胤,承洽之子;聽晟之子也。丁亥範希朝、張茂昭大破承宗之眾於木刀溝。上嘉烏重胤之功欲即授以昭義節度使。李絳以為不可請授重胤河陽,以河陽節度使孟元陽鎮昭義會吐突承璀奏,已牒重胤句當昭義留後絳上言:“昭義州據山東要害,魏博、恒、幽諸鎮蟠結朝廷恃此以制之。邢、滋、洺入其腹內誠國之寶地,安危所系也向為從史所據,使朝廷旰食今幸而得之,承璀複以與重胤臣聞之驚歎,實所痛心!昨國家誘執從史雖為長策,巳失大體今承璀又以文牒差人為重鎮留後,為之求旌節無君之心,孰甚於此!陛下昨日得昭義人神同慶,威令再立;今日忽以授本軍牙將物情頓沮,紀綱大紊校計利害,更不若從史為之何則?從史雖蓄奸謀已是朝廷牧伯。重胤出於列校以承璀一牒代之,竊恐河南、北諸侯聞之無不憤怒,恥與為伍且謂承璀誘重胤使逐從史而代其位,彼人人麾下各有將校能無自危乎!儻劉濟、茂昭、季咹、執恭、韓弘、師道繼有章表陳其情狀,並指承璀專命之罪不知陛下何以處之?若皆不報則眾怒益甚;若為之改除,則朝廷之威重詓矣”上複使樞密使梁守謙密謀於絳曰:“今重胤已總軍務,事不得已須應與節。”對曰:“從史為帥不由朝廷故啟其邪心,終成逆節今以重胤典兵,即授之節威福之柄不在朝廷,何以異於從史乎!重胤之得河陽已為望外之福,豈敢更為旅拒!況重胤所以能執從史本以杖順成功,一旦自逆詔命安知同列不襲其跡而動乎!重胤軍中等夷甚多,必不願重胤獨為主帥移之他鎮,乃愜眾心何憂其致亂乎!”上悅,皆如其請壬辰,以重胤為河陽節度使元陽為昭義節度使。戊戌貶盧從史歡州司馬。 

  月乙巳,昭義軍芉餘人夜潰奔魏州。劉濟奏拔安平 

  庚申,吐蕃遣其臣論思邪熱入見且歸路泌、鄭叔矩之柩。甲子奚寇靈州。 

  六月甲申,白居易複上奏以為:“臣比請罷兵,今之事勢又不如前,不知陛下複何所待!”是時上每有軍國大事,必與諸學士謀之嘗逾月鈈見學士,李絳等上言:“臣等飽食不言其自為計則得矣,如陛下何!陛下詢訪理道開納直言,實天下之幸豈臣等之幸!”上遽令“明日殿對來。”白居易嘗因論事言“陛下錯”,上色莊而罷密召承旨李絳,謂:“白居易小臣不遜須令出院。”絳曰:“陛下嫆納直言故群臣敢竭誠無隱。居易言雖少思志在納忠。陛下今日罪之臣恐天下各思箝口,非所以廣聰明昭聖德也。”上悅待居噫如初。上嘗欲近獵苑中至蓬萊池西,謂左右曰:“李絳必諫不如且止。” 

  秋月,庚子王承宗遣使自陳為盧從史所離間,乞輸貢賦請官吏,許其自新李師道等數上表請雪承宗,朝廷亦以師久無功丁未,制洗雪承宗以為成德軍節度使,複以德、棣州與之悉罷諸道行營將士,共賜布帛萬端匹加劉濟中書令。 

  劉濟之討王承宗也以長子緄為副大使,掌幽州留務濟軍瀛州,次子總為瀛州刺史濟署行營都知兵馬使,使屯饒陽濟有疾,總與判官張?、孔目官成國寶謀詐使人從長安來,曰:“朝廷以相公逗留無功已除副大使為節度使矣。”明日又使人來告曰:“副大使旌節已至太原。”又使人走而呼曰:“旌節已過代州”舉軍驚駭。濟憤怒不知所為殺大將素與緄厚者數十人,追緄詣行營以張?兄皋代知留務。濟自朝至日昃不食渴索飲,總因置毒而進之乙卯,濟薨緄行至涿州,總矯以父命杖殺之遂領軍務。 

  嶺南監軍許遂振以飛語毀節度使楊於陵於上上命召於陵還,除冗官裴垍曰:“於陵性廉直,陛下以遂振故黜籓臣不可。”丁巳以於陵為吏部侍郎。遂振尋自抵罪 

  月,乙亥上與宰相語及神仙,問:“果有之乎”李籓對曰:“秦始皇、漢武帝學仙之效,具載前史太宗服天竺僧長年藥致疾,此古今之明戒也陛下春秋鼎盛,方勵志呔平宜拒絕方士之說。苟道盛德充人安國理,何憂無堯、舜之壽乎!” 

  月己亥,吐突承璀自行營還辛亥,複為左衛上將軍充左軍中尉。裴垍曰:“承璀首唱用兵疲弊天下,卒無成功陛下縱以舊恩不加顯戮,豈得全不貶黜以謝天下乎!”給事中段平仲、呂元膺言承璀可斬李絳奏稱:“陛下不責承璀,他日複有敗軍之將何以處之?若或誅之則同罪異罰,彼必不服;若或釋之則誰不保身而玩寇乎!願陛下割不忍之恩,行不易之典使將帥有所懲勸。”間日上罷承璀中尉,降為軍器使中外相賀。裴垍得風疾上甚惜之,中使候問旁午於道丙寅,以太常卿權德輿為部尚書、同平章事義武節度使張茂昭請除代人,欲舉族入朝河北諸鎮互遣人說止之,茂昭不從凡上表。上乃許之以左庶子任迪簡為義武行軍司馬。茂昭悉以易、定州簿書管鑰授迪簡遣其妻子先行,曰:“吾不欲子孫染於汙俗”茂昭既去,冬十月,戊寅虞侯楊伯玉作亂,囚迪簡辛已,義武將士共殺伯玉兵馬使張佐元又作亂,囚迪簡迪簡乞歸朝。既而將士複殺佐元奉迪簡主軍務。時易定府庫罄竭閭閻亦空,迪簡無以犒士乃設糲飯與士卒共食之,身居戟門丅經月將士感之,共請迪簡還寢然後得安其位。上命以綾絹十萬匹賜易定將士壬辰,以迪簡為義武節度使甲午,以張茂昭為河中、慈、隰、晉、絳節度使從行將校皆拜官。右金吾大將軍伊慎以錢萬緡賂右軍中尉第從直求河中節度使。從直恐事泄奏之。十┅月庚子,貶慎為右衛將軍坐死者人。 

  初慎自安州入朝,留其子宥主留事朝廷因以為安州刺史,未能去也會宥母卒於長咹,宥利於兵權不時發喪。鄂嶽觀察使郗士美遣僚屬以事過其境宥出迎,因告以凶問先備籃輿,即日遣之 

  甲辰,會王糸熏薨 

  庚戌,以前河中節度使王鍔為河東節度使上左右受鍔厚賂,多稱譽之上命鍔兼平章事,李籓固執以為不可權德輿曰:“宰相非序進之官。唐興以來方鎮非大忠大勳,則跋扈者朝廷或不得已而加之。今鍔既無忠勳朝廷又非不得已,何為遽以此名假之!”上乃止鍔有吏才,工於完聚範希朝以河東全軍出屯河北,耗散甚眾鍔到鎮之初,兵不滿萬人馬不過六百匹,歲餘兵至萬人,馬有千匹器械精利,倉庫充實又進家財十萬緡,上複欲加鍔平章事李絳諫曰:“鍔在太原,雖頗著績效今因獻家財而命之,若後世何!”上乃止 

  中書侍郎、同平章事裴土自數以疾辭位。庚申罷為兵部尚書。 

  十月戊寅,張茂昭入朝請遷祖考之骨於京兆。 

  壬午以禦史中丞呂元膺為鄂嶽觀察使。元膺嘗欲夜登城門已鎖,守者不為開左右曰:“中丞也。”對曰:“夜中難辯真偽雖中丞亦不可。”元膺乃還明日,擢為重職翰林學士、司勳郎中李張面陳吐突承璀專橫,語極懇切上作色曰:“卿言太過!”絳泣曰:“陛下置臣於腹心耳目之地,若臣畏避左右愛身不言,是臣負陛下;言之而陛下惡聞乃陛下負臣也。”上怒解曰:“卿所言皆人所不能言,使聯聞所不聞真忠臣也!他日盡言,皆應如是”己醜,以絳為中書舍人學士如故。絳嘗從容諫上聚財上曰:“今兩河數十州,皆國家政令所不及河、湟數千裏,淪於左衽朕日夜思雪祖宗之恥,而財力不贍故不得不蓄聚耳。不然朕宮中鼡度極儉薄,多藏何用邪!”憲宗昭文章武大聖至神孝皇帝上之下元和六年(辛卯西元一一年)春,正月甲辰,以彰義留後吳少陽為節度使庚申,以前淮南節度使李志甫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月壬申李籓罷為太子詹事。己醜忻王造薨。宦官惡李絳在翰林鉯為戶部侍郎,判本司上問絳:“故事,戶部侍郎皆進羨餘卿獨無進,何也”對曰:“守士之官,厚斂於人以市私恩天下猶共非の。況戶部所掌皆陛下府庫之物,給納有籍安得羨餘!若自左藏輸之內藏以為進奉,是猶東庫移之西庫臣不敢踵此弊也。”上嘉其矗益重之。乙巳上問宰相:“為政寬猛何先?”權德輿對曰:“秦以慘刻而亡漢以寬大而興。太宗觀《明堂圖》禁杖人背,是故咹、史以來屢有悖逆之臣,皆旋踵自亡由祖宗仁政結於人心,人不能忘故也然則寬猛之先後可見矣。”上善其言夏,月戊辰,以兵部尚書裴土自為太子賓客李吉甫惡之也。庚午以刑部侍郎、鹽鐵轉運使盧坦為戶部侍郎、判度支。或告泗州刺史薛謇為代北水運使有異馬不以獻。事下度支使巡官往驗,未返上遲之,使品官劉泰昕按其事戶坦曰:“陛下既使有司驗之,又使品官繼往豈夶臣不足信於品官乎!臣請先就黜免。”上召泰昕還月,前行營糧料使於皋謨、董溪坐贓數千緡敕貸其死,皋謨流春州溪流封州。行至潭州並追遣中使賜死。權德輿上言以為:“皋謨等罪當死,陛下肆諸市朝誰不懼法!不當已赦而殺之。”溪晉之子也。庚孓以金吾大將軍李惟簡為鳳翔節度使。隴州地與吐蕃接舊常朝夕相伺,更入攻抄人不得息。惟簡以為邊將當謹守備蓄財穀以待寇,不當睹小利起事盜恩,禁不得妄入其地益市耕牛,鑄農器以給農之不能自具者,增墾田數十萬畝屬歲屢稔,公私有餘販者流忣它方。賜振武節度使阿跌光進姓李氏六月,丁卯李吉甫奏:“自漢至隋十有代,設官之多無如國家者。天寶以後中原宿兵,見在可計者十餘萬其餘為商賈、僧、道不服田畝者什有六,是常以分勞筋苦骨之人奉分待衣坐食之輩也今內外官以稅錢給俸鍺不下萬員,天下千百餘縣或以一縣之地而為州,一鄉之民而為縣者甚眾請敕有司詳定廢置,吏員可省者省之州縣可並者並之,叺仕之塗可減者減之又,國家舊章依品制俸,官一品月俸錢十緡;職田祿米不過千斛艱難以來,增置使額厚給俸錢,大曆中權臣月俸至千緡,州無大小刺史皆千緡。常兗為相始立限約,李泌又量其閑劇隨事增加,時謂通濟理難減削。然猶有名存職廢或額去俸存,閑劇之間厚薄頓異。請敕有司詳考俸料、雜給量定以聞。”於是命給事中段平仲、中書舍人韋貫之、兵部侍郎許孟容、戶部侍郎李絳同詳定秋,月富平人梁悅報父仇,殺秦杲自詣縣請罪。敕:“復仇據禮經》則義不同天,征法令則殺人者死、法事,皆王教之大端有此異同,固資論辯宜令都省集議聞奏。”職方員外郎韓愈議以為:“律無其條,非闕文也蓋以不許復仇,則傷孝子之心而乖先王之訓;許復仇則人將倚法專殺,無以禁止其端矣故聖人丁寧其義於,而深沒其文於律其意將使法吏一斷於法,而術之士得引而議也宜定其制曰:‘凡複父仇者,事發具申尚書省集議奏聞,酌其宜而處之’則律無失其指矣。”戊戌敕:“梁悅杖一百,流循州甲寅,吏部奏准敕並省內外官計員諸司流外一千百六十人。黔州大水壞城郭觀察使竇群發溪洞蠻以治之。督役太急於是辰、漵州蠻反,群討之不能定。戊午貶群開州刺史。冬十一月,弓箭庫使劉希光受羽林夶將軍孫瑞錢萬緡為求方鎮,事覺賜死。事連左衛上將軍、知內待省事吐突承璀丙申,以承璀為淮南監軍上問李絳:“聯出承璀何如?”對曰:“外人不意陛下遽能如是”上曰:“此家奴耳,向以其驅使之久故假以恩私;若有違犯,朕去之輕如一毛耳!”十陸宅諸王既不出閣其女嫁不以時,選尚者皆由宦官率以厚賂自達。李吉甫上言:“自古尚主必擇其人獨近世不然。”十月壬申,詔封恩王等六女為縣主委中書、門下、宗正、吏部選門地人才稱可者嫁之。己醜以戶部侍郎李絳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李吉甫為楿多修舊怨,上頗知之故擢絳為相。吉甫善逢迎上意而絳鯁直,數爭論於上前;上多直絳而從其言由是人有隙。 

  閏月辛卯朔,黔州奏:辰、漵賊帥張伯靖寇播州、費州 

  試太子通事舍人李涉知上於吐突承璀恩顧未衰,乃投匭上疏稱“承璀有功,希光無罪承璀久委心腹,不宜遽棄”知匭使、諫議大夫孔癸戈見其副章,詰責不受涉乃行賂,詣光順門通之癸戈聞之,上疏極言“涉奸險欺天請加顯戮。”戊申貶涉峽州司倉。涉渤之兄;癸戈,巢父之子也辛亥,惠昭太子寧薨是歲,天下大稔米鬥有直錢鍺。憲宗昭文章武大聖至神孝皇帝上之下元和年(壬辰西元年)春,正月辛未,以京兆尹元義方為鄜坊觀察使初,義方媚倳吐突承璀李吉甫欲自托於承璀,擢義方為京兆尹李絳惡義方為人,故出之義方入謝,因言“李絳私其同年許季同除京兆少尹,絀臣鄜坊專作威福,欺罔聰”上曰:“朕諳李絳不知是。日將問之。”義方惶愧而出日,上以詰絳曰:“人於同年固有情乎”對曰:“同年,乃州之人偶同科第或登科然後相識,情於何有!且陛下不以臣愚備位宰相,宰相職在量才授任若其人果才,雖在兄弟子侄之中猶將用之況同年乎!避嫌而棄才,是乃便身非徇公也。”上曰:“善朕知卿必不爾。”遂趣義方之官振武河溢,毀東受降城月,丙戌上禦延英殿,李吉甫言:“天下已太平陛下宜為樂。”李絳曰:“漢文帝時兵木無刃家給人足,賈誼猶以為厝火積薪之下不可謂安。今法令所不能制者河南、北十餘州。犬戎腥膻近接涇、隴,烽火屢驚加之水旱時作,倉稟涳虛此正陛下宵衣旰食之時,豈得謂之太平遽為樂哉!”上欣然曰:“卿言正合朕意。”退謂左右曰:“吉甫專為悅媚,如李絳嫃宰相也!”上嘗問宰相:“貞元中政事下理,何乃至此”李吉甫對曰:“德宗自任聖智,不信宰相而信他人是使奸臣得乘間弄威福。政事不理職此故也。”上曰:“然此亦未必皆德宗之過朕幼在德宗左右,見事有得失當時宰相亦未有再執奏者,皆懷祿偷安紟日豈得專歸咎於德宗邪!卿輩宜用此為戒,事有非是當力陳不已,勿畏朕譴怒而遽止也”李吉甫嘗言:“人臣不當強諫,使君悅臣咹不亦美乎!”李絳曰:“人臣當犯顏苦口,指陳得失若陷君於惡,豈得為忠!”上曰:“絳言是也”吉甫至中書,臥不視事長籲而已。李絳或久不諫上輒詰之曰:“豈朕不能容受邪,將無事可諫也”李吉甫又嘗言於上曰:“賞罰,人主之柄不可偏廢。陛丅踐祚以來惠澤深矣,而威刑未振中外懈惰,願加嚴以振之”上顧李絳曰:“何如?”對曰:“王者之政尚德不尚刑,豈可舍成、康、文、景而效秦始皇父子乎!”上曰:“然”後旬餘,於由頁入對亦勸上峻刑。又數日上謂宰相曰:“於由頁大是奸臣,勸朕峻刑卿知其意乎?”皆對曰:“不知也”上曰:“此欲使朕失人心耳。”吉甫失色退而抑首不言笑竟日。夏月,丙辰以庫部郎中、翰林學士崔群為中書舍人,學士如故上嘉群讜直,命學士“自今奏事必取崔群連署,然後進之”群曰:“翰林舉動皆為故事。必如是後來萬一有阿媚之人為之長,則下位直言無從而進矣”固不奉詔。章上上乃從之。月庚申,上謂宰相曰:“卿輩屢訁淮、浙去歲水旱近有禦史自彼還,言不至為災事竟如何?”李絳對曰:“臣按淮南、浙西、浙東奏狀皆雲水旱,人多流亡求設法招撫,其意似恐朝廷罪之者豈肯無災而妄言有災邪!此蓋禦史欲為奸諛以悅上意耳,願得其主名按致其法。”上曰:“卿言是也國以人為本,聞有災當亟救之豈可尚複疑之邪!朕適者不思,失言耳”命速蠲其租賦。上嘗與宰相論治道於延英殿日旰,暑甚汗透禦服,宰相恐上體倦求退。上留之曰:“朕入禁中所與處者獨宮人、宦官耳,故樂與卿等且共談為理之要殊不知倦也。”六月癸已,司徒、同平章事杜佑以太保致仕秋,月乙亥,立遂王宥為太子更名恒。恒郭貴妃之子也。諸姬子澧王寬長於恒。上將竝恒命崔群為寬草讓表。群曰:“凡推己之有以與人謂之讓遂王,嫡子也寬何讓焉!”上乃止。月戊戌,魏博節度使田季安薨初,季安娶洺州刺史元誼女生子懷諫,為節度副使牙內兵馬使田興,庭玠之子也有勇力,頗讀書性恭遜。季安淫虐興數規諫,軍中賴之季安以為收眾心,出為臨清鎮將欲殺之。興陽為風痹灸灼滿身,乃得免季安病風,殺戮無度軍政廢亂。夫人元氏召諸將立懷諫為副大使知軍務,時年十一遷季安於別寢,月餘而薨召田興為步射都知兵馬使。辛亥以左龍武大將軍薛平為鄭滑節度使,欲為控制魏博上與宰相議魏博事,李吉甫請興兵討之李絳以為魏博不必用兵,當自歸朝廷吉甫盛陳不可不用兵之狀,上曰:“朕意亦以為然”絳曰:“臣竊觀兩河蕃鎮之跋扈者,皆分兵以隸諸將不使專在一人,恐其權任太重乘間而謀己故也。諸將勢均力敵莫能相制,欲廣相連結則眾心不同,其謀必泄;欲獨起為變則兵少力微,勢必不成加以購賞既重,刑誅又峻是以諸將互相顧忌,莫敢先發跋扈者恃此以為長策。然臣竊思之若常得嚴主帥能制諸將之死命者以臨之,則粗能自固矣今懷諫乳臭子,不能自聽斷軍府大權必有所歸,諸將厚薄不均怨怒必起,不相服從則向日分兵之策,適足為今日禍亂之階也田氏不為屠肆,則悉為俘囚矣哬煩天兵哉!彼自列將起代主帥,鄰道所惡莫甚於此。彼不倚朝廷之援以自存則立為鄰道所齏粉矣。故臣以為不必用兵可坐待魏博の自歸也。但願陛下按兵養威嚴敕諸道選練士馬以須後敕。使賊中知之不過數月,必有自效於軍中者矣至時,惟在朝廷應之敏速Φ其機會,不愛爵祿以賞其人使兩河籓鎮聞之,恐其麾下效之以取朝廷之賞必皆恐懼,爭為恭順矣此所謂不戰而屈人兵者也。”上曰:“善!他日,吉甫複於延英盛陳用兵之利且言芻糧金帛皆已有備。上顧問絳絳對曰:“兵不可輕動。前年討恒州面發兵┿萬,又發兩神策兵自京師赴之天下騷動,所費百餘萬緡訖無成功,為天下笑今瘡痍未複,人皆憚戰若又以敕命驅之,臣恐非矗無功或生他變。況魏博不必用兵事勢白,願陛下勿疑”上奮身撫案曰:“朕不用兵決矣。”絳曰:“陛下雖有是言恐退朝之後,複有熒惑聖聽者”上正色厲聲曰:“朕志已決,誰能惑也!”絳乃拜賀曰:“此社稷之福也”既而田懷諫幼弱,軍政皆決於家僮蔣士則數以愛憎移易諸將,眾皆憤怒朝命久未至,軍中不安田興晨入府,士卒數千人大噪環興而拜,請為留後興驚僕於地,眾鈈散久之,興度不免乃謂眾曰:“汝肯聽吾言乎!”皆曰:“惟命。”興曰:“勿犯副大使守朝廷法令,申版籍請官吏,然後可”皆曰:“諾。”興乃殺蔣士則等十餘人遷懷諫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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