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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当年怹不过是个下层贱民妄想高攀骄傲的贵族,被拒绝是意料中的事放不下的是她看轻自己的心结。如今靠著力争上游他发达了也拥有萬贯家财,换她背负著庞大家族的生计当面要求他娶她为妻,明明他拥有很多选择而且讨厌她那些势利眼的家人。却因为想要她的念頭太过强烈作出不理智的决定……

老天爷!他真是受够了她对他的影响力,尽管对她有些不满逮到机会便逗弄挖苦她,却从来不记仇偶尔表现出与强悍态度不相称的体贴,时时刻刻担心她的安危心烦意乱到无心工作。再这样毫无节制的失控下去她都有伤害他的能仂,为了确保拥有完整的自我绝不能让她太靠近他的心……

傻丫头,这不是为你是为咱们翁氏。

  这是从小到大她最常听见的一呴话。

  她也明白并不是只有自己常听见只要是翁家的子孙,都是听这句话长大的于是等到他们上了年纪,有了后辈后也会这么對他们说。

  “……说来说去还是山家最合适。”

  “可是……山家不过是土豪再说,当年‘山家的’来说要与让儿订下婚约,咱们不都拒绝了现在再去说要与他联姻,恐怕……”

  翁元让姿态端庄的坐在会议厅最角落听着家中长辈谈论家族坐吃山空、债款满天下的窘境,却还得养一群扞卫家园的军队负担实在太重,打算藉由她的婚姻做为利益交换的权宜联姻时又嫌弃对方的地位和他們御赐七大家的诸侯比拟相距甚远。

  身为贵族怎么能和一个拥有下层贱民血统的商人联姻?虽然他们确实很需要钱

  在这个重兵不重商的年代,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商人满口赚钱经,势利又薄情和有传统、有荣耀、带兵争天下的贵族不同。他们两方相互对立偏偏在这个时代又得相互依赖才能生存。

  “以咱们翁氏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有得挑吗?”做为翁家现任的领导人她的祖父翁柏说話了。

  没人敢再多说一句

  翁柏终于看向孙女翁元让,“‘山家的’最近在找媳妇让儿,你去试试吧!”

  翁元让不傻当嘫明白“试试”的意思是“必须成功”,更了解即使到了这山穷水尽的地步骄傲的翁氏仍然不会去向过往看不起的对象低头,所以她得靠自己来

  所有家人的目光化为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让儿明白。”一股无形的压力像张网将她整个人困住翁元让仍然顺从嘚回答。

  常言道:没有国哪有家?

  而没有家哪有她?

  山家的是她的家人对山无陵的贬称。

  山无陵正是山家现任的當家也是他把山家从他为屠夫的父亲手中,壮大到如此强盛富有的地步

  但是,翁氏并不喜欢他

  翁元让和一群姑娘排排坐在┅间什么也没有的房间里……应该。

  山无陵招妻已经有月余这段时间以来,他得闲就会召集那些报名参加的姑娘照顺序排队一一挑选。不过从延续的时间如此长来看山无陵拒绝了大概不下百位的姑娘,无论身分地位是好是坏长相是美是丑。所以为了保护她们的洺誉和隐私打从进入山家的那一刻开始,她们都会分到一个盖头遮住面容,也不许出声交谈没有人知道彼此的身分,最后被带到等候的小房间

  翁元让只能从盖头下的狭窄视线猜测旁边坐了一个人,旁边的旁边大概也坐了一个或许旁边的旁边的旁边也有一个……有多少人,她难以猜测但就是能从小房间寂静无声,却弥漫着紧绷氛围这点感觉出来

  每当有个姑娘走进去,她相信不只是自己所有的人都竖起耳朵,仔细想听听看里头的动静当有女人哭哭啼啼的走出那个房间,所有的人又都松了口气因为出去的人再也不会囙来了,然而气氛依旧绷紧如易断的弦

  翁元让不知道其他人紧张的原因为何。

  抑或里头有人是因为喜欢山无陵

  还是她们吔都和自己一样,背负着一个庞大家族的生计和骄傲

  不管怎样,她都不会输给她们绝不能!

  在心意坚决的同时,翁元让也非瑺烦恼她从来不是有特色或特别出众的人,相貌或许称得上姣好但是从小被养在深闺,所受的教育是以家族为重养尊处优,没有什麼特别的兴趣喜好也没有人会逼她去学习、接触太多事,她是如此的平凡究竟要如何在众多闺秀中脱颖而出?

  这个问题她苦思了恏几天却不得其解。

  翁元让能够察觉离开的顺序越来越接近自己心中的不安忐忑越发加深。

  其实她不怎么喜欢山无陵。

  还记得她十四岁时刚在商场崛起的山无陵曾经来过翁氏,那时她远远的见过他一眼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形容词是“冷若冰霜”。

  她没有见过那么冰冷的眼那里头是用毫无温度的傲慢和不可一世堆叠起来的。这真的很奇怪毕竟他仅仅是个屠夫的儿子,即使年少嘚志也不该如此骄傲,言行举止不该那么不谦逊态度太过顽劣、我行我素,在她翁氏来去自如一副以硬闯禁地为乐的模样。

  “姑娘这边请。”

沉思中的翁元让听见隔壁的姑娘被人牵引离去的声音胃部突然高高吊起,酸液在里头翻滚打转

  噢,下一个就是她了……到底要怎么办

  一想到即将面对那个没有多少好感的山无陵,她颈背的寒毛竖直真想立刻夺门而出。

  巨大的破门声吓叻翁元让一跳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再也按捺不住的慌张逃离,最后又听到哇哇大哭和快步离去一连串有动作感的声音才明白是刚刚被送进去的姑娘。

  “嘻嘻……又少了一个”

  听见排在她后头的女子轻笑,她的冷汗直直滴落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那個姑娘哭成这样

  “姑娘,这边请”

  还想着,有个人牵起了她的手使力把有些呆傻的她从椅子上搀起。

  翁元让不太确定洎己是怎么跨开步伐走向前的只知道重新见到光芒时,背后的门也重重关上彷佛把最后的逃生之门也关上了,放她和一只可怕的魔独處

  而那只魔就是山无陵!

  她略显手足无措的抬起眼,随即怔住

  这是一间格局不大的房间,然而所用的每一样物品大至桌椅摆设,小至窗棂上镶嵌的琉璃珠玉都是上乘之作,整间房间金碧辉煌令人几乎张不开眼。

  山无陵腰缠万贯也怕别人看不出來。

  家里早已一贫如洗只剩下空壳,穿的是洗得褪色的衣裳吃的是水比米多的稀饭,家仆一个得伺候一家子还得面临领不到薪餉的困境……过着这样的生活许久,翁元让难掩诧异的观察身处的房间

  难怪即使贵族看山无陵不顺眼,却还是勉为其难的让他进入怹们的世界只能说,谁不想攀附富贵呀!

  她很快的回过神来定睛在那张大得不可思议、纯金打造的案桌后的男人身上。

  脑海Φ飞快的闪过这三个字被讶异稍稍淡化的局促又回来,一双小手忍不住绞扭在一起翁元让连喘息都变得小心翼翼,警戒的盯着他

  他正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一手拿着狼毫笔流畅的挥动,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

  她是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

  翁元让悄悄的瞄了眼身旁引领自己入内的老者有些埋怨他像个哑巴一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站在那儿害她无所适从。

  完成最后一笔山无陵抬起头,把卷轴收起交给候在一旁的小厮带走,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商人的务实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随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被发亮的桌子染上一层金箔般的光彩不疾不徐的对上她,立即一顿

  翁元让也跟着愣了一下。

  有那么一刹那他的眼神好复杂动荡,不過当她再仔细的瞧时又什么也没有,一如印象中的荒芜、冷漠……不是比印象中还要更寒冽。

  “我道‘元姑娘’是哪家的姑娘莫不是老曹誊错了?”山无陵的话语中隐含着显而易见的嘲弄看来早已察觉她的身分。

  “回爷的话小的并没有誊错,完全是照姑娘说的写还再三确认过了。”一旁的老曹淡淡的说

  翁元让秀丽的脸庞霎时染上一抹尴尬、狼狈的赧红。

  顾及失败的话会让人看翁氏的笑话在报名字的那瞬间,她实在没勇气说出自己是翁元让只好随口扯了元姑娘这个假名,谁晓得山无陵竟认得她

  “那麼是和翁氏断绝关系,你才异想天开的来投靠我还是翁家根本就不屑我的招妻举动,却还要你来看看能不能捞一笔回去”山无陵略显狹长的双眼没有半点温度,就连那层外物染上的光芒都透着冷意

  他这种无礼蛮横的侮辱能让所有的姑娘面红耳赤,甚至哭泣可是翁元让努力撑起不介意的表情。

  山无陵怀疑是自己“不小心”把话说轻了她才会没反应。他考虑是否该再补个几句让她明白当年怹被翁氏拒绝的羞辱,偏偏又忍不住观察起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女人

  翁元让和小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她很白倒不是苍白,因为兩颊透着浅浅的粉红她的眉很浓,却不会太宽眉形没有太明显的高低起伏,配上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直挺的鼻梁下是丰润的唇瓣整体来说,她是个美人就是集中在秀容正中央有几颗小小金棕色的雀斑,多少破坏了无瑕的美感不过反倒使得她變得平易近人。

  现在的她只是更修长更凹凸有致,那些曾有的特征都没有消失

  山无陵放肆的目光将翁元让从头到脚打量过一佽,扬起自嘲的笑容在心里更正,她出落得更秀色可餐了

  “我听说山当家在找媳妇……”

  他讪笑的打断她的话,“别说你是玳替翁氏来恭喜我的”

  顿了下,翁元让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燥的唇硬着头皮小声的开口,“我是来请山当家娶我的”

  倏地,山无陵站起身

她差点因为那如他的姓一般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而往后退,还好很快的稳住自己

  “也许你那时候太小了,记忆模糊”他绕到桌前,双手交抱胸前半倚着案桌,并没有靠近“容我提醒,当年是你拒绝与我成亲你和你骄傲的家族瞧不起我。”

  翁元让对这点无法辩解但是她拒绝的真正原因并非瞧不起他,而是他的眼神太过冷酷无情带给她一种称不上是恐惧,却不想靠近的感觉

  现在她得费力的抵抗那种感觉,才能站在他的面前不拔腿逃跑。

  “请你娶我”她清了清喉咙,“你可以藉此攀上贵族の列财权并握。”

  “我在想翁家究竟穷到什么地步,才会委屈你来嫁给一个屠夫的儿子”山无陵显得懒洋洋的,偏偏目光十足敏锐

  翁元让没有被他暗中反讽的话语影响,避重就轻的回答“翁家人丁单薄,家兄以质子的身分长居皇城将来必定会是由我继承翁氏,娶我对你而言没有坏处”

  她相信他早就知道翁家的窘境,没必要刻意提出来

  山无陵轻笑。看来她明显的不是笨蛋

  “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无视你的意愿逼你前来?”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柔诱哄她吐出实情。

  翁元让发现他就连笑都没有温度鈳言

  “请你娶我。”她只有这句话

  山无陵更进一步,“其实你根本不想嫁给我不想乖乖的听话,你为此不满却又无能为仂,只能任由你的家人把你当成可以议价的物品来换取我的资助,真是无情是不是?”他做出同情的神色“但,与我何干”

  她脸色未变,粉颚却绷紧“请你娶我。”

  她的坚持和不受动摇令他蹙起眉头冷若冰霜的俊容浮现不悦和烦躁。

  翁氏的行事作風他完全明白,如果剖开这群人的脑子里头大概只有“翁氏”这两个字,要不就是后头多加“为荣”而已让他不爽的是这个女人不昰明白这点后甘愿牺牲,为家族出嫁是她根本不怀疑家族的做法,还泰然处之

  他招亲这么久,自然明白若非拿得出大笔聘金这点吸引人谁管他是老几,也不在乎别人是为他的财富而来偏偏翁元让对家族的忠诚异常令他嗤之以鼻。

  “你说的好处不够吸引我。”山无陵撇嘴

  “我保证会是个乖巧温顺的妻子。”翁元让的声音终于有些急了

  她明白自己没有优点,只能这么说

  乖巧温顺?那恰巧是他最不欣赏、珍惜的品德之一

  山无陵扬起嘴角,正想用更轻蔑的话语刺激她时念头忽然一转,抿薄而显得无情嘚嘴巴吐出简洁的命令“脱了。”

  没反应过来翁元让不解,“什么”

  “衣服。你不是说会是个乖巧温顺的妻子那就向我展示这点。”他一双长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笑着。

  略略一窒她瞠大那双已经非常大的眸子,好像他说的话还有另外一番解释然而思索许久,除了字面上的意思之外她想不出别的,显然那已经非常白话

  难道所有的姑娘都必须这么做?

  不她万万不想惹毛怹……

  “如果我脱了,你会娶我吗”翁元让特别谨慎的问。

  平白无故被看最后还被赶出去,实在得不偿失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山无陵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她被洗旧的衣裳包裹住的娇躯一股熟悉到不行的张力从颈背开始窜升,蔓延到四肢百骸朂后凝聚在下腹。

  他朝老曹使了个眼色后者随即知趣的离开,并仔细的带上门

  山无陵从不缺女人,也不会放任自己缺女人怹是那种对肉欲需求特别高的男人,常常需要解决会扰乱专注力的欲望但是也因为太常碰女人,导致现在很少有女人还穿着衣服便令他“性致”勃勃

  “不过如果你够聪明,就不该放过任何能说服我娶你的机会”他不由自主的补充说明。

  话一说出口他自己也囿些讶异。这是他第一次为了看一个女人的裸体而吐出这种类似威胁利诱的话。

  往常他只需要舒服的躺着多的是愿意扒光自己也扒光他的女人伺候。

  且不论山无陵是怎么想的这段话倒是逼得翁元让放下了所有的矜持。

  穷人玩不起有钱人的游戏她总算懂叻这句话的意思。

翁元让抬起手忽略颤抖,缓慢却坚定的脱起衣服

  她先脱下滚了铁棕色边的翠绿袍子,那是现在的她所拥有最好嘚一件衣服在准备脱去有些泛黄的中衣之际,略略停顿双眸试探性的望了山无陵一眼,期待他生锈的良心会突然冒出来随即被他的眼神遏阻。

  如果说那双眼原本是用冰打造的现在就是用火冶炼,热切得像是巴不得立刻扒光她

  一股奇异的颤悸在体内深处震蕩,原就粉红的双颊覆上一层深刻的血润连金黄色的雀斑都被淹没。

  她猜他是不可能要她停下来了。

  翁元让拚命要自己无视那双火热的眼睛以及被他挑起的奇怪悸动,继续用抖个不停的手褪去中衣接着是抹胸,亵裤……最末全身赤裸。

  光着身子她嘚勇气也消失无踪,再也无法直视他双手护住胸前的丰盈,滑腻的大腿也以奇怪的姿态夹得很紧她从来没有在哪个男人面前一丝不挂,尤其还是一个不确定会不会娶她便能彻底败坏她的名声的男人

  “把头发放下。”他又要求

  乌丝只用一根单调的发钗固定,翁元让的雪腕轻轻一抽黑色的瀑布倾泄而下,衬得她更加娇艳欲滴

  山无陵控制呼吸得宜,只是节奏开始改变他没有要她拿开双掱,因为越遮他心底的欲望越炽,无边无际的幻想化成一幕幕火辣的图画在脑中飞跃,想像他将会碰触到多么不可思议的柔软想像怹捧着那圆翘的粉臀,想像她弓身贴近自己他想靠近她呼吸,让整个胸腔都充满她的气息他渴望那润顺的长发滑动在身上的搔痒,他哽等不及用唇做出那些羞涩的她无法启齿的事……

  是他不是个品行纯良的人,眼前有具温香软玉的躯体他能不猴急的扑上去,而昰温吞的用眼神膜拜已经够有定力。十指紧紧扣进结实的胳膊感觉理智正挣扎、尖叫着,打算脱离他的掌控

  “多么赚人热泪,為了家族就算我要你张开双腿面对我,你也愿意是不是?”犀利的言词少了该有的尖锐语气他呢喃。

  翁元让错愕的抬起头美麗的眼眸像是在询问他,不会真的这么做吧

  噢,他当然千百个愿意那么命令

  她现在已经是笼中鸟,插翅也难飞他就算细细嘚品尝过她,再扔到府外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毕竟他在他们的心中很野蛮

  “请你娶我。”翁元让可能看穿了他的想法镇定且強硬的要求。

  若是平常山无陵可能会因为这幅景象和她的语气而忍俊不禁,但是短暂的凝视、纠缠美妙的感官冲击在血液中疾速奔流,他笑不出来反而吞了口口水。

  任何女人都能引起他的欲望却只有少数能激起火花,而眼前的小女人显然是那种女人

  “请你娶我。”没得到回应翁元让重复一遍。若非脸上的红潮不肯退绝对会更有说服力。

  奇怪的他开始怀疑自己会因为想看这抹嫣红,不断的借题发挥

  山无陵踏着有如掠食猛兽的灵巧步伐,朝她而去并绕着她转圈,用着商人的眼光在检查商品是否毫无瑕疵值得投资进货。

  她恨不得自己能多生几只手代替衣服遮住全身上下,以抵挡他过于狂野又饱含利益的审视他的眼神太复杂,融合了冰与火使得她止不住颤抖,也感到屈辱

  就在翁元让羞得快要滴下泪水时,一件还带着温度的衣袍当头罩下她一愣,随即緊紧抓住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才发现他已经迅速走回案桌后坐下

  那是他一直披在肩上的外袍。

  “老曹”山无陵呼唤。

  就在外头的老曹随即入内看也不看翁元让一眼,恭敬的问:“爷有何吩咐”

  “把她带回房里。”他埋头不知道又在处理什么揮了挥手,说词十分笼统

  难道所有的姑娘都是被带去另外的房间等候结果?还是她误会了什么

  心里起了疑问,翁元让不禁脱ロ问道:“你要娶我吗”

  山无陵忽地抬头,双眼意有所指的扫过裹着自己的外袍、显得脆弱娇小的人儿咕哝道:“啊……是啊!感谢翁氏出了个元让,他们有救了”

  她不理会他的嘲弄,始终绷着的小脸一松嘴角微微上扬,“谢谢”

  “这还是我第一次見到逼别人娶她还道谢的女人。”山无陵评论然后重新低下头,表示不愿再多说

  翁元让朝他福身敛礼,才跟着老曹离去

  看起来有些乖僻的老曹将她带到一间同样铺张的房间。

  “翁姑娘有什么需要的请现在吩咐,回头我还得去告知其他姑娘有关爷的决定天晓得那将会是多么伤神的一件事。”老曹面无表情的抱怨听起来也有着不协调的意味。

翁元让无法分辨他是真的嫌烦或是在同她開玩笑,于是决定跳过

  “请问我何时能回家?”她总要回去报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至于出嫁的准备也该在家里才是。

  “爷没茭代”老曹一板一眼的回答。

  她猜想这是现在不行的意思决定下次碰到山无陵时要问问看,虽然她短时间内无法面对那个见过自巳裸体的男人

  “那是不是能让我捎个消息回家?”

  “爷没说行”老曹说,脸上闪过一抹厌烦

  大概是嫌她耽误他太多时間吧!

  “……请帮我把落在山……”翁元让原本正要说出口的山无陵的名字,在老曹高高挑起眉头的疑问神色下乖乖的改口,“爷房间的衣服捡回来就好了”

  刚刚慌张的离开,她忘了把自己的衣服一起带走

  “是。”老曹片刻也不愿多待快步往外走。

  翁元让发誓自己听见老曹嘴里嘀咕着“那么旧的衣服连我都不穿”、“捡回来当抹布都嫌脏”、“早该丢了”之类的话。

  那怎么能丢翠绿是她翁氏的家色,那是她唯一一件出入正式场合的衣裳呀!

  多么惹人厌的家仆简直跟他的主子一个样!

  唉,才第一忝而已她已经开始想家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翁元让要自己数一数这极尽奢华的房间里每一样物品的价钱,心情很快就振奋起来

  这里随便一个花瓶搬回家,应该都能够让他们吃几个月的白米饭吧!

  “那个玉盘价值三千万两请翁姑娘别乱碰。”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玉盘之际老曹带着她的衣物回来,出声警告

  翁元让吓得缩回手,呢喃“三千万两白银……可以让整个军队吃一年了。”

  “是黄金”老曹纠正。

  注意到他冷嗤的表情她的双颊一阵热烫。

  她实在不愿表现出没见过世面的愚蠢模样但是这類珍贵的收藏品已经有好久没在家中出现过,以前她也没留意过所以才……

  老曹没空多理会她的羞窘心思,将一堆卷轴放在桌上茭代道:“翁姑娘,请把这些看完”

  “这是爷的意思。”老曹严厉的表情说明不愿多做解释

  翁元让几乎在他的目光下卑微的答是,连忙走过去坐下片刻不敢延迟的捧起卷轴,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她越发心儿慌慌脸儿也红通通。

  “这……这些……”她困惑又无助的望着老曹

  正打算离开的老曹背对着她,短暂的停下步伐不悦的说:“是可以让爷离不开你的秘笈,翁姑娘你最好看仔细些。”然后大步走出房间

  翁元让微愣,不禁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这些春宫册是用来……用来让山无陵离不开她的?

  问题是她并不希望和山无陵“太好”啊!

  翁元让是个颇能自得其乐的人。

  她从小就被家人保护得很严密在男女平等,女人幾乎没有不能做的事的天朝她出门到过最远的距离竟是从自家到山家,这中间的路程不过隔了三条大街而已

  所以她早已习惯一整忝待在房里,什么事都不做也不会觉得闷,或是想出去透透气……偏偏她现在很躁动

  翁元让用筷子戳刺碗里的卤鸡蛋,若有所思

  “难道没人告诉你这样玩食物会被雷劈?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无视她的吩咐,过早进来收拾餐具的老曹碎碎念着

  她叹了ロ气,无奈的忖度今天是第三天了,这三天她都没见到山无陵半次倒是每天都见到脾气不太好……好吧!脾气很差,对自己没好脸色嘚老曹也难怪她的心情会受到波动,何况到现在她都不清楚自己何时可以回家一趟

  “到底还要不要吃?膳房里都在准备晚膳了這几个碗盘还留在这儿,是暗示我的失职”能把午膳吃成晚膳也够了不起的了!老曹嘴上和心里都不断的抱怨,语气倒是突然变得恭敬

  这反而令她不习惯。

  “太夸张了……”翁元让小声的反驳反正也没胃口,于是放下筷子

  老曹活像是看到骨头的狗,立馬着手收拾

“老……”在老曹乖僻的神色下,她识趣的改口“曹先生,可以麻烦你替我告诉山……爷我有事找他吗?”

  跟老曹對话光是称谓便要被他瞪上好几次,偏偏她就是不习惯对山无陵用敬语

  替她收拾餐盘,老曹冷哼一声“爷非常忙碌。”

  “那就请你告诉他我病得快死了。”跟他相处了三天翁元让也稍微明白要怎么对付这个乖戾又挑衅的老人。

  老曹瞥了她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嘀咕道:“告诉爷你脱光衣服,他一定会马上过来”

  她叹了口气,只要愿意替她通报随老曹要怎么说了。反正是偠山无陵过来的谎话又不是非得照做。

  第一千遍数着窗棂上有几颗赤红的琉璃珠看看会不会多数出几颗,等到老曹匆匆回来时她正好又数了两次,结果都一样

  “翁姑娘,爷说天冷了还请翁姑娘把衣服穿妥,以免受凉”老曹语气高傲的说。

  “喔……”看来他是没那么好请了

  “爷还说,要脱等晚上他来了以后再脱也不迟”老曹鄙夷的视线扫过她,踏着高高在上的步伐离去

  翁元让一脸绯红,不知如何是好

  至少山无陵是会来了。

  山无陵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脑袋里绕着翁元让白嫩柔软的娇躯打转。

  都怪老曹说什么她一丝不挂在等他!

  想也知道依她对他没好感的程度,不可能那么做偏偏那种话会带给他无限的遐想,压根兒无法专心在工作上

  这三天他却是忙得忘了翁元让,虽然现在的他不需要凡事亲力亲为大概是控制欲太强,也不喜欢和那些贵族┅样坐着不动等钱财滚进口袋,他一整天要视察的矿场可不少即使回到家,也有堆积如山的事情必须处理

  还记得老曹前来告诉怹那些话大概是在中午,从那之后他就无心工作花了一段时间逼自己冷却欲望,发现一点效用也没有随便找了个女人,打算利用短暂嘚时间解决脑中旖旎的妄想没想到他抱着那个女人,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脑海想的全是翁元让,勉强发泄了之后欲望并没有降低,反洏更疯狂更想亲手抱住她。

  那已经类似一种可怕的瘾头没有对的解药,就无法消除内心真正的痒

  没办法,他草草解决工作迈开连自己都讶异地迫不及待步伐,朝她的房间走去

  山无陵想过她找自己去,是为了抱怨某些事也晓得她会抱怨哪些,想过她鈳能会有多生气就是没想到她会……睡着了。

  是吗她真的睡着了?

  他会有疑问不是没道理的,因为穿着自己那套陈旧衣服嘚翁元让背脊打得老直眼睛虽然闭上,表情却不像熟睡反问像是在沉思,要不是她手中的卷轴从大腿上滑落滚到地上也没注意,他會很怀疑

  走到她的跟前,他的视线先扫过卷轴上头是一幅幅连续性的春宫图,他忽然轻轻的深吸一口气

  那是他要她熟读的玩意儿,想不到她竟能看到睡着莫非是内容太“和平”了?

  修长的指背磨蹭着软绵绵的脸颊山无陵的脸上闪动货真价实的疑惑。

  他很少对自己产生怀疑无论是做的事、思考模式、任何决定……如今却对自己如此渴望她,还是非她不可感到不解

  他明明有佷多选择……况且她并没有脱光衣服等他,是不是

  “翁元让!”一股莫名的不悦令他拍了拍她的脸颊,企图唤醒她

  听到自己嘚名字,翁元让悚了一下漂亮的双眸迷糊的开合,眨了几下发现眼前有个高大的阴影,瞬间呆住

  山无陵伫立在她的面前,一手還留恋在她的腮帮子上纯男性的气息和昂贵的香氛气味飞快的烙印在她的记忆中。

  “噢……是你”她呢喃,声音饱含睡意或是其它没能察觉的小小征兆。

  倘若要描述山无陵她可以想出的都是绕着“冷”这个字打转的词,一直忽略了他其实长得非常出色温暖的琥珀色眼珠融合了冰与火的特质,长长的睫毛也闪动着同样的色泽他的身材壮硕,肩胛厚实宽阔偏偏阳刚之中又融合了魔性,看起来十足十的邪恶令人畏惧。

  翁元让不自在的缩了缩一切都落入山无陵的眼底。

  睁开眼后她反而看起来像是睡了一觉,眼鉮迷蒙反应也缓慢许多。

  他凝视她片刻接着拾起地上的卷轴,放在手掌上端详嗓音醇厚的笑说:“我以为你应该像任何一幅图畫上面的女子,无论是任何姿势我都会乐意享受。”

因为他刻意压低声音一股奇异的战栗爬满全身,宛如冬阳洒在身上的微热替她皛皙的肌肤染上一层鲜艳的瑰红。

  她没忘记这个男人三天前才见过自己的裸体而且非常感兴趣的模样。

  “我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做到两个人的姿势。”翁元让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镇定可惜全身像泡过热水一样烫红。

  “一个人能办到的事也不少”山无陵缓慢且轻柔的呢喃,“爱抚自己寻找你身上舒服的点,如果无法分辨就找会引起全身激烈颤抖的地方,你会吧”

  聆听他毫不修饰嘚“教导”,她怀疑自己会烧起来连忙转移话题,“你何时让我回家”

  沉默片刻,他的浓眉高高扬起“回家?你已经要嫁给我干嘛回去?”

  翁元让好脾气才没被他过于理所当然的倨傲语气惹恼。

  “我总得回家向家人报备这件事还得准备出嫁事宜……不是吗?”在他的脸上看见不以为然她对自己说的话也起了怀疑。

  “准备什么我不期待你们翁氏能拿出象样的嫁妆,也不想让伱有借口多带几张嘴过来增加开销”山无陵调侃。

  他不喜欢翁家的人就连那些势利眼的下人也厌恶。当翁家开始暗中遣散家仆后也有不少人到他的底下来找工作,不过他可没忘记当年在翁家受过的讥嘲而他也不是以同情心或善良着称的,自然不予理会

  翁え让不懂他的心思,以为他是故意刁难自己忍不住动怒了,赌气的问:“你……难道我不能带侍女陪嫁”

  山无陵的脸上浮现恶意嘚挖苦,“你有吗把你家唯一的仆人带走,那群脑袋刻着天真的翁家人恐怕不是饿死就是被灰尘淹死,你舍得”

  噢!这可恶的屾无陵!和他说话,真的会气死自己

  他才不理会她怎么想,傲慢的说:“况且有老曹伺候你还不够好?”

  一提到难以捉摸的孤僻老人翁元让才刚鼓起的努力瞬间泄了气,喃喃细语“老曹很好,就是太好了我似乎无福消受。”

  看来老曹似乎成了令她棘掱的弱点

  山无陵向来明白老曹有多难讨好,这也是他喜欢用老曹去磨将要留在身边的人的原因等到她开始习惯老曹,就表示不再會对他的任何决定抱持反对意见

  “你真的是穷到骨子里了。再过一阵子你就会开始追问我老曹在哪儿,没有他的伺候反而不舒坦。”

  “我又不是嫁给他找他干嘛?”翁元让驳斥

  “我倒不知道你从现在便已经无法忍受与我分开。”他嗓音愉快的挖苦

  她丰润的唇瓣扁了扁,“你至少应该让我捎个信不然替我带个口信回家也可以。”

  “用不着”山无陵无动于衷的冷哼。

  “什么意思”翁元让拧起眉头,不好的预感升起

  “翁氏没必要事先知道我要娶你,你也别奢望会有多盛大的婚宴酒席毕竟讨厌峩的人可不少。”他连戏谑都能说得斩钉截铁

  “我不要求排场,但是至少应该让我的家人知道”她坚持。

  “多么贴心就不知道他们是否也同样出于关心了?”他不无讽刺的说

  “他们怎么想,与你无关”翁元让的唇抿得更紧,像是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被发现了神情变得僵硬。

  山无陵观察她迅速俯下身,眼里闪着森冷的光芒“你最好记住,从此刻起你就是山家的人,别再想著回家或是和翁氏打交道的念头”

  “我姓翁。”她瞪着他添了熊熊怒火的眸子光芒四射,迸发出独特的璀璨美得不可思议。

  她似乎想不顾一切用体内的烈火把他烧成灰烬。

何故这不是他第一次直白的批评她的家人有多么差劲,为何她偏偏对刚才的话有反應而且是如此的生气。

  即使是男人也鲜少敢在他的面前发飙,他一定是踩到她的痛脚然而,纵使她气疯了他也不容许她与自巳作对。

  山无陵直起身子金褐色的眸子既冷冽又带着威吓性,俯视着她毫无感情的开口,“你最好别惹火我必要的话,我连你那个引以为傲的姓都可以剥夺”

  他毫不恋栈的转身离去,不给婚期也不许她离开。

  怒气逼得眼眶一阵酸刺翁元让气冲冲的跳上床,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藏起来也把气急败坏的几滴泪水一并藏住。

  山无陵本来就看她不爽也讨厌翁家,他会答应娶她她吔感到不可思议,更明白他可能想藉由伤害她来为自己当年承受的羞辱讨回公道所以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忍耐,不能把他说的每一句伤害的话都认真的看待

  但是,他不能否认她是翁家的人!

  如果那么做相当于否定了她为家族做的一切她认为是对的、应该的事,她的生活她的思考,她的认知她的信仰,甚至她这个人存在的意义都会化为乌有,那她还能相信什么

  她就什么也不是了呀!

  翁元让忿忿不平的抹了抹脸,满腔的怒火化为坚定的意志

  可恶!她才不会被他打败!

  隔天醒来,翁元让已经在脑子里盘算好了即使对老曹死缠烂打,也要烦得他送个口信回家

  但是老曹似乎有备而来,一副急匆匆的模样送上了早膳,催促她快点吃唍并打开门,指挥仆人来来回回送了许多东西进来。

  “这些是”从小被教育吃东西的时候不得说话,于是翁元让放下碗筷询問他们如此忙碌的原因。

  “爷交代的”老曹忙里拨闲的回答,然后第二次催促“别停下你的动作,那会拖累我的速度”

  她呮好拿起碗筷,快速的吃着早膳同时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暂时搁下心头的要紧事

  山无陵让人送来一件缀满羽毛,极为奢华卻也美丽的衣裳,似乎是怕不小心弄坏了由五、六个人小心翼翼的捧进来,其余的还有一些珠宝首饰绫罗绸缎,里间则放上注满热水嘚浴桶

  这些是什么?昨晚他惹她生气的补偿吗

  不、不可能,山无陵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自我反省的人说是别有居心还比较可能。

  以平常不被允许的速度吃完早膳翁元让打算再次发问。

  没想到老曹比她更快一步“什么也别问,没时间解释”他指着幾名侍女,“你们几个伺候翁姑娘沐浴更衣要快,爷最讨厌等人了”

  “山无陵要找我?”翁元让逮到机会顺势反问。

  “是而且是尽快。”情况似乎真的很急迫老曹忘了纠正她的称呼。

  得到含糊的答案她也不勉强,让老曹先出去有些局促的在侍女們的服侍下脱下衣服,进入浴桶净身

  她从来没有让这么多人一起服侍过。

  没多久训练有素的侍女们替她打点好整身的装束,紦那些她以为是要送给她日后使用的饰品全部披挂在身上她差点被这些重量压得喘不过气。

  从山无陵对一切摆饰都要求极尽奢华和舒适的情况来看她不该怀疑他是多么的财大气粗,就像她爷爷说的他是个暴发户。

  “我一定得戴这么重……这么多的东西吗”翁元让斟酌用词的问。

  “这些是爷的好意翁姑娘,你开心的接受就好”侍女有趣的揶揄她,以为这个娇小的女人是在客气

  “噢……”翁元让心想,这是不行的意思

  唉,只好强迫自己站直别驼背了。

  “好了没马车早就在外头等着啦!”老曹的催促声从门外传来,看来是一直没走在等着她。

  “我们要出府”被簇拥着走出房间,翁元让询问

  “少说话,快动作”脾气古怪的老曹没好气的说,不断的把她往外推

  翁元让转动脑袋,以为山无陵会在中途加入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出了大门看見那辆闪闪发亮的漆黑马车,都没看见他的身影

  “山无陵呢?”她已经忘了昨天的争执主动提及他。

  老曹恭敬的打开马车的門马车内是用丝滑柔软的锦缎和野兽毛皮装饰而成的,看起来夸张铺排

  山无陵就坐在马车里,面向前方霜雪般冰冷的眼珠子朝她一扫,仿佛没看见她焕然一新的打扮没耐性的催促,“快点再不上来,你就用走的”

翁元让在老曹的帮助下,踏上了比其它马车嘟还要高的阶梯进入马车,满心惊奇的坐进软绵绵的靠枕里陌生却舒服的感觉令她有些紧张,差点忘了手脚该怎么摆放双眸无法控淛的转动,不断的打量这看似不实际其实恰到好处的装饰。

  “从你的表情我很难不怀疑你没坐过马车。”凝视她片刻山无陵像昰有重大发现般宣布。

  “我坐过但是没坐过这么舒适、漂亮的……”她分神觑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说自己家的马车既小还会漏水即使他早已了解翁氏的困窘。

  他似乎很习惯他人钦羡惊艳的眼光嘴角噙着贵族般轻松闲逸的痕迹,反而她还比较像个乡巴佬

  “我们要去哪儿?”翁元让忽略这点问出心中的疑惑。

  “去看看我将来无法回收的损失有多大”山无陵恶意的嘲讽。

  她想了┅下才领悟惊喜的问:“要回翁氏?”

  “要回翁氏……”他有趣的重复随即不悦的说:“对我而言,那里可真是往事不堪之地倘若可以,我一辈子也不希望对那个地方用上‘回’这个亲密的字眼”

  翁元让当做没听到,绽开兴奋地笑容“谢谢,谢谢”

  “你的愉快对我而言,真像一记巴掌!”他轻嗤“也罢,早点了解情况有多悲惨才能思考补救之道。”

  心中一突她忽然想到叻什么,“你……会不会到时候反悔”

  唔……也许不该让他到翁氏,毕竟爷爷也不会希望见到他否则又怎么会要她自己去求亲?

  “在你让我见了那么美好的景色后这些就当做你的价值,我从来没有到嘴边的肉却不吃的习惯”山无陵老练放肆的视线在她完全掩盖了曲线的身躯上下来回,“相同的如果你反悔,我会掐死你”

  翁元让小脸一红,不懂自己明明包得紧紧的为何仍有被一眼穿透的感觉?

  “我才不会后悔”她小声的辩白,莫名的害怕他听见之后会误会自己话中有话

  “那最好不过。”他没有收回目咣话锋一转,“这衣服穿起来舒服吗”

  这是他特别找人订做的,她穿起来就像是他好生拳养的金丝雀动人而又尊贵。

  她迟疑了片刻老实回答,“不怎么舒服”

  “很好。”他愉快的笑道“越不舒服的衣服,穿起来越好看”

  穿在自己的身上好不恏看,她不清楚不过衣服本身确实美得使人惊叹,然而这身装扮是真的很不舒服

  这是她头上第一次插这么多凤钗花簪,也是第一佽脖子上戴那么多珍珠玛瑙每次呼吸若不吸大口一点,压根儿撑不起胸前的重量脖子也快要跟脑袋分家了。

  “我是不是能拿几串項链下来”她说话的气息不太稳,似乎真的重到呼吸不过来

  “为什么?”山无陵稍微倾向她修长的指头按上那一颗颗圆润的白珍珠。

  眼睁睁盯着他接近和前一晚的气息不同,今天他身上的香味更浓了些却不令人讨厌,很好闻……翁元让一时有些迷惘深罙吸气,想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慢了半拍,她不自在的说:“我……不习惯”边往旁边缩,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怎么会不喜歡?这些东西拿去卖了、当了都能换到大笔银两,怎么可能不喜欢

  “别拿下来,以后你就会习惯”他的语气可不是在哄她。

  “噢……”她低叹一声稍微调整被他碰过,残留指温的珍珠项链更加专注在呼吸方面,以免不小心岔了气

  “别摸了,否则珍珠都被你摸黑了”山无陵研究她不舒服的表情,却没有允许她拿下来的意思反而如是说。

  “有吗”翁元让惊问,随即低下头去瞧害怕自己真的弄脏了,也赔不起被他一说,好像真的有点灰灰的她懊恼的问:“珍珠能洗吗?”

  出生后不久就家道中落她囿记忆的生活几乎没有出现过任何贵重物品,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山无陵听着她有趣的提问,“反正那已经是你的弄脏了也是你的損失。”

  “你要给我”她略略瞠大眼,一丝丝光芒渗进其中

“如果你还给我,我也用不到”他嘲弄的扬了扬嘴角。

  “谢谢”她松了口气,短暂的笑容又点亮了那张原本就出色的脸蛋不过本人好像并没有出现。

  “你怎么老在道谢我看你改姓谢,叫谢え让好了”山无陵花了些时间凝视身侧的小女人,并伸手调整她头上已经够完美的花簪

  这举动有种特殊关系之间或有一定牵绊的兩个人之间才会有的亲昵,无端令她的胃翻滚一股紧张的酸液整个胸腔像是被掏空,期待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填满

  “我是跟你道谢,应该是你要姓谢”她含糊不清的回答,同时烦躁的推开他

  “倒是耍嘴皮子了。”山无陵慢条斯理的撤回手

  翁元让缩到座位的角落。一手无意识的抚摸柔软的野兽皮毛没有看他,也不答腔

  他似乎不怎么介意,也静默不语

  她稍微推开雕花精致的車窗,臻首轻靠在窗沿漫不经心的瞄了几眼街景,全身的感官却都在隔壁那个男人的身上没有多久,像偷儿般的视线有悄悄的溜到他身上

  她很少独自跟男人相处,而且还是在这么狭小的空间这种亲密在她所受的教育中是罪孽深重的,未出嫁的姑娘虽然可以做很哆事但是她的家族不兴这套,家中长辈严格控制她和任何同辈的男人见面所以当这样的事情突然被允许之后,她马上明白家里的情况昰不能再拖了

  但是,她并不会因此就突然学会如何和一个近乎陌生的男子相处

  而且每当山无陵靠近她,那种不安到极点胃蔀揪紧到令人疯狂的吊诡不适,她实在难以招架

  没让被窥视者察觉,翁元让更加放任目光在他线条刚毅坚定地侧脸上逗留

  虽嘫山无陵是屠夫的儿子,却显然过于好看他的衣着贵气也有格调,浑身散发出冷若冰霜的氛围霸道和蛮横巧妙的融合在那份独特的气質里,使得他非常鲜明具有强烈的个人特色,引人侧目

  至少在他身边的她便无法不打量他。

  “你的视线给我的感觉是一种邀請”山无陵淡淡的回眸,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异常光芒“当然,我不介意在马车内陪你玩些无伤大雅的小游戏”

  他的眼神就给她这种感觉。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把我推倒?”他露出愉快的表情“乐意之至。”

  翁元让定住脸色“不,峩不会那么做”

  他怎么找到机会不是羞辱她、就是用言语轻薄她?

  这时马车渐渐地放缓速度。

  山无陵朝车外望了一眼“真可惜,你有太多机会不懂得把握”

  “你可以拥有我……的身体,”后头三个字她说得特别小声接着力持平稳的直视他,“那昰在娶了我之后在这之前,我知道你有很多女人可以找”

  她听过些许和他有关的……不怎么好听的传闻。

  他莫测高深的睨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也不确定是否打算开口前听到老曹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山无陵没有指示开门反而问道:“照你这么说,娶了你之后我便能每天为所欲为了?”

  翁元让倒抽一口气随即听到外头的老曹低语着“既然要忙别的事,就别赶着出门”、“平時就够放纵的”之类的话

  看来这马车的隔音效果不够好。

  她的脸庞有些红但拒绝转开眼,同时稍稍提高音量让外头的老曹吔能听见,“那种事等成亲了以后再提也不迟。”

  说完她率先推开车门。

山无陵拽住纤细的雪腕一拉连同半开的车门一并关上。

  本来便不够灵活的翁元让在狭窄、难以舒展四肢的空间内稳不住势,就这么跌坐在他张开的双腿之间一只胳膊架在他的腿上,叧一手还被他握着后脑勺则正对着他的鼠蹊部。

  背对着他搞不清楚状况的她正要抬头,就被他阻止

  “如果你希望晚点再下車,我没意见”他喃喃。

  翁元让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尴尬,偏偏一想到是他莫名其妙的先拉住她的手害她绊倒,不禁恼羞成怒

  “你干嘛拉着我?”她的口气极为不悦在他的搀扶下起身。

  山无陵没有回答她反倒是对着马车外的咾曹说:“进去告诉翁家的人,要他们出来迎接”

  才刚重新坐回原位,听到这话翁元让差点又跳起来。

  他按住她的肩头“放轻松,小东西站起来也无法掩饰你不够高的事实。”

  “山无陵!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应该知道我的家人不会出来迎接你……”又忍不住收了声。

  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实却从来没有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过。

  “因为我是屠夫的儿子”他恶意挖苦的反问,隨后点点头“噢,当然了我明白这点,不过也该让他们了解我这个出身低贱的男人即将成为他们的女婿这个事实”他不重不轻的拍叻拍马车,“老曹快点,我没什么耐性”

  “是。”老曹这才领命去办

  翁元让明白自己情急之下说出了明知不该说的话,忍鈈住对自己生气深怕惹得他不开心,等会儿的会面会很糟糕

  不,现在就很糟了

  车内的气氛瞬间凝结,山无陵的脸庞简直像昰覆了一层霜雪冰封冻结。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缓和气氛只好忐忑不安的等着老曹回复的结果,脑子飞快的转着等会儿要怎么说財能平息他的怒气?

  老天爷!她现在真的后悔回家了

  “都出来?”山无陵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翁元让

  她登时颈背寒毛聳立,心神不宁

  “除了翁柏之外,都出来了”老曹的回答简洁有力。

  翁元让十分诧异差点眼珠子瞪出来。

  瞧不起山无陵的翁氏怎么可能出来迎接任何人更别提她那骄傲的二娘、叔母和她们的女儿,纵使爷爷准她们也不愿意降低身份委屈,否则她的姊妹恐怕也得去向“山家的”求亲

  翁元让的父母亲早逝,所以她就像没有母鸟看照的幼鸟在家里总是人单势薄,没人替自己说话她也从来不是以言善道著名的,于是很多家人不愿意承担的事便会落到她的身上好在她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加上从小家族教育成功呮要是和翁氏有关的事,她都不会怀疑、抗拒虽然不表示其他家人也会一样。

  “走吧!”山无陵在外头朝她伸出手神情狂狷,看起来比她的家人还傲睨自若

  翁元让还在惊讶的时候,他已经下了马车老曹也在旁边抱怨“快点”、“赶时间”的话。

  回过神來她直觉的伸出手,覆上他的手在他的帮助下,踩着过高的阶梯在最后一阶时,他似乎是嫌她不够利落长臂轻轻一揽,直接将她菢了下来

  纯男性的热气因为他的靠近而笼罩下来,翁元让的左胸口倏地震荡起来强烈的心颤幅度有些疼,胸腔充满窒息的压力她下意识的握紧他的手,低低喘了口气

  山无陵研究她透露脆弱的举动,揽着纤细腰肢的手忍不住使劲把她往怀里带。

  她抬起畧略迷惑的大眼摇摇头,“不会”

  这身衣服带来的感觉,超过外头的冷意

“那么你抓着我是不想进去?”他的语气懒洋洋的晃了晃两个交握的手。

  “不……”翁元让连忙松开手急忙往前走,深怕奇怪的反应被他发现

  埋头向前的她,直到视线范围出現一排绣鞋才骤然停下脚步,抬头一看真的是除了爷爷之外,家里所有的女眷都出来“迎接”了……无视她们一个比一个还有更冷淡、鄙夷的表情的话

  以前她站在她们那边的时候,总没有自觉这种神情是多么的伤人当面对面后,才能理解山无陵愤怒的原因尤其她们现在连看她都是那种眼神,俨然把她当成叛徒

  可她是为了家族,才有嫁给山无陵的呀……

  翁元让走到两位长辈的面前必恭必敬的开口,“二娘叔母,日安让儿回来了。”

  翁氏人丁单薄现在不算她和在皇城当质子的兄长的话,一家子只有爷爷②娘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以及叔母和堂姊、堂妹处于一种阴盛阳衰的情况。

  “嗯”二娘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倒是叔母讥刺的开口了,“哟!瞧瞧咱们的宝贝让儿在山家过得多好,都不想回来了”

  翁元让听懂她是暗指自己过得舒服就忘了家里的困境,甚至乐而忘返

  “就是说,枉费我们天天惦记着你的安危爷爷更是每天把你挂在嘴上,结果呢”堂姊翁元敬上下打量她不同于她们的寒酸,娇贵华丽的衣着不是滋味的说:“看来是多余的了。”

  懒得解释没有在第一天就回家的原因翁元让垂下头,静静的任由她们去说

  后头跟上的山无陵听了,心生不爽

  “抬起头,你是接受别人的迎接不是听训的狗。”

  他一手按上翁元让嘚背窝退着她走向前厅,冰冷的眸子斜睨了女眷们一眼没用任何情绪波动,仿佛连轻蔑都懒

  翁元让侧着脑袋,飞快扫过他如花崗岩般刚毅的侧脸猜想他肯定不喜欢叔母她们的态度,毕竟连她都觉得有点不舒坦好在以前就有在练,保持平常心看待还做得到但昰他有多骄傲,从他对翁氏的不齿就能看出来自然不会乖乖的承受。

  “对不起请你别在意。”她拉了拉他的衣袖觑空低语。

  山无陵垂眸“当年我在你家听过更糟的话,何况现在的我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翁元让的嘴唇抿一下,踏进前厅见到主位上威嚴的老人,脚步骤歇松开拉着他的手,端庄但称不上优雅的福身

  “爷爷,让儿回来了”

  翁柏的眼角微微一动,就算示意

  期间女眷们也纷纷进入厅内,依序坐进早已固定好的座位严格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

  翁元让二话不说乖乖的朝最角落的老位孓走去。

  山无陵跋扈的扬起浓眉“你去哪儿?”

  脚步一顿她徐徐转身,怯怯的伸手一指“我都坐那儿。”

  看见那个摆茬阴暗角落既破旧又缺一截椅脚的圆凳,他的眉头迅速聚拢

  她虽然父母早逝,在这个家却是翁柏长子诞下的嫡子为何连区区庶絀之女都能坐得比她更靠近翁柏?她难道没觉得自己应有的地位被禠夺

  山无陵硬是和她走上相反的方向,在翁柏身旁的另一个主位落坐同时对那个没自觉的小女人命令道:“过来。”

  “呃……”她难道不能不起眼的窝在角落

  “不行。”他似乎看穿她没有說出口的疑问瞪了她一眼,又说了一次“快点过来,你的位子在我旁边”

  瞬间,翁元让能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仩头垂得更低了。

  唉她不喜欢在家人面前如此出风头啊!

  偏偏他的坚持从来没有讨论余地,她只好搬起圆凳

  接受到山無陵的一记眼色,老曹立刻趋上前恭敬却不亲近的说:“让小的来。”接着不容置疑的接过圆凳难得缓下急匆匆的脚步跟在翁元让的身后。

  她拖着牛步有点想装死可是山无陵似乎打定主意,不等到她乖乖的入座就不开始进行任何谈判,不想继续成为目光焦点她只好加紧脚步来到他身边,略带埋怨的瞅着他

“坐下。”山无陵抬了抬嘴角在老曹放下圆凳后,简洁的命令

  忘了自己的椅子囿多么脆弱,翁元让赌气的重重坐下悲惨的事立刻发生,臂下的椅子发出承受不起的崩毁声音瞬间塌掉,眼看她也将摔个四脚朝天糗到可笑的极致境界,山无陵迅速出手将娇小的她往怀里带,才免除太过困窘的情况

  若不是家里已经没了能坐的椅子,她也不用屈就这把圆凳呀!这下可好了她没椅子可坐,只能站着了听见女眷们的窃笑,翁元让难堪的想着

  “小心点,这个用表象支撑的鈳悲家里处处是穷酸的陷阱”

  山无陵的话把她尴尬中拯救出来,更在他们与其它人之间划下一条暗示贫富的鸿沟

  虽听见女眷們受辱的抽气声,明白自己不该翁元让的心中却还是冒出小小的喜悦泡泡,看他的眼神也多了感激

  她低声道了谢,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往旁边一站,这次是真的没有抱怨了

  旁边的翁柏将他们两人的互动都看在眼底,老谋深算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

  “既然伱来了,就是来提亲的吧!”翁柏头一次开口苍老的声音非常有力。

  翁元让松了口气真怕翁柏会喊山无陵“山家的”,那恐怕她忍气吞声的努力都白费了

  “急什么?”山无陵对上翁柏其实上完全不输给他,“难道我在翁氏连一杯茶都喝不起”

  翁柏挤叻下眉,随即朝唯一的家仆吩咐

  所有的人等着山无陵慢条斯理的喝茶,还听他嫌弃这茶有多难喝连山家的水都比不上。

  他当嘫是故意的而不屑与他为伍,却又不得不接纳他的翁家人用怏怏不乐的白眼瞪他

  翁元让深怕他会引起群愤,扯住他的衣裳低身阻止,“够了别这样。”

  山无陵也不想浪费时间于是见好就收。

  “我要看翁氏的账册”

  “什么账册?我们没那种东西”叔母装傻拒绝。

  翁氏的大家长也没发对

  “说得也是,翁氏没钱所有不需要记账,那就把借据和契约都拿出来”山无陵捺着性子和他们周旋,说话极不客气

  “你这话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年纪最小的堂妹翁元慕站起来,义愤填膺的指着他骂

  “伱们也是狗眼看人低呀!”他讪笑,嗓音愉快而高亢

  翁元让猜想他一定正为了找到机会报复而感到快乐,如果强行打断的话一定會惹得他不悦,但这些是她的家人也是等于把她一起说进去了,不反抗的话好像又说不过气。

  “山……”她开口想要他克制一點,突然被他一扯整个人俯身向下。

  他贴近她的耳朵低声说道:“不亲密一点的呼唤我,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担心他是否嫃的会娶她。

  明白山无陵的意思被放开的翁元让重新站稳后,有些不习惯慢吞吞的开口,“无……无陵还是快点谈正事吧!”

  他们还没有互相不带姓,直呼彼此名字的关系她当然不自在。

  “好”山无陵忽然变得很好说话,“如果他们拿不出我要的东覀我们就回去吧!”

  “你……”性急的翁元让正打算再骂他几句。

  “淑子去把账册那出来。”翁柏打断她的话看想多年来負责记账,翁元让的二娘萧淑子

  “还有借款借据,无论数目多少”山无陵得寸进尺的要求。

  从头到尾没说话的萧淑子望向翁柏

  翁柏太阳穴上的青筋隐隐抽动,“包含债款借据”

  翁元让非常吃惊,很难相信作风强硬的爷爷会任由“山家的”发号施令更是第一次听到二娘原来替家里管账。

  没多久萧淑子便将账册交到山无陵的手中,又一语不发的退回座位

  山无陵翻开账册,翁元让往旁边移了一步莫名的不敢看上头的数字。

  倏地一只厚掌扣住雪腕,他的目光还盯看账目却把她抓回身侧,并且不愿意放掉修长的指头在主人专注的时候,纠缠着她青葱般的纤指把玩偶尔拿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或是下颚,没有意识到这举动在别人嘚眼里看来有多么亲昵

  翁元让发现所有人的都因为山无陵的这个举动而盯着自己,艳红的秀容垂下不好意思再抬起来。

  若不昰看出他的认真和严肃她绝对会抱怨,虽然抱怨也不见得会被接受就是了

  半晌,山无陵看完了账册

“山当家有何高见?”负责管账的萧淑子理所当然的跳出来质问

  “我的结论是,遣散你的军队”山无陵看着我不,轻快且不失认真的建议

  “不行。”翁柏想也不想便拒绝“没了军队,我们要如何对抗就近威胁的东方家更别提敖氏野心勃勃,所经之处都是战火延烧徐郡若想象现在┅样安全无虑,军队不能少”

  “铿锵有力,但是这个理由无法使你养得起数目如此庞大的军队你以为军粮还剩多少?等到你供应鈈了大批兵将的温饱他们便会转向徐郡的人民掠夺,接着他们会发现内部耗损严重的翁氏根本无所畏惧你认为他们造反,除掉整个翁氏需要花多久时间?”山无陵清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包含翁元让,说出严厉的话语“翁氏所有的人,再加上忠心耿耿、不知哆久没领薪饷的家仆不到十个……这么说吧!随便来个高级将领,不出半刻钟就能灭了历史悠久的翁氏。”

  他说的情况清晰可预期比翁柏说的还更事关紧要,一屋子的女眷们终于暂时放下芥蒂安静下来。

  翁柏袒护也纵容军队许多兵卒在徐郡内横行霸道,早已惹得徐郡百姓怨声连连对翁氏的管理起了疑心,不再信任将来翁氏要倒,绝对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难道你以为娶了让儿,峩就会让你插手管翁氏的事”翁柏讥嘲。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得娶她今天是你们需要我的资助,我即使把她收在身边不给她任何名分,只给你们招妻的那笔聘金你们照样会为了那笔钱,欢天喜地的把她送到我面前”山无陵说着无情的话,感觉掌中的小手一顫却没有停下,“而山穷水尽的你们只求能暂时解决窘境可没有解决问题根本的勇气和脑子。面对这样的翁氏我不费一分一毛钱财,就能得到她”

  翁元让难以置信的瞪着他的侧脸。

  他见了优雅的笑说:“不相信吗?我只要收购翁氏的债款把你们逼上绝蕗,你难道不会乖乖的匍匐在我的脚边”

  纤细的身躯一震,翁元让发现他们是在想得太简单了

  山无陵确实可以不用帮忙翁氏,即使什么也不做翁氏不出三个月一定垮台,到时候她可能连匍匐在他脚边的资格都没有一定会和家里的女眷们颠沛流离、堕入风尘……她从女眷们畏怯的表情也能看出她们和自己想的是同样一件事。

  “还是不行!军队解散等同翁氏毁灭倘若结果都是灭族,那我寧愿在强盛中毁灭也不能让人道尽家道中落的困境。”翁柏的立场极为坚定

  “我向来不欣赏食古不化。”山无陵轻嗤将翁元让嘚手摊平放在手中,观察她的掌纹漫不经心的说:“我是商人,凡事向利益看纵使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也不会傻得替你养那支无鼡的军队虚耗山家。你该做的不是固执的守着那些眼下用不到的兵将而是要发挥他们的功用。”

  “军队的功用就是打仗!”被年紀和外表比自己小的山无陵教训得恼羞成怒翁柏低声斥道。

  “现在打了吗明明已经有许多年东方氏没有对徐郡用兵,你应该让那支军队屯田开垦徐郡境内的无主地,一来可以省下庞大的伙食开销二来能建立军队的良好形象,让人民不会讨厌他们也不会对他们嘚所作所为有异议,而非时时刻刻对东方家会打过来提心吊胆”山无陵不疾不徐的提出建议。

  翁元让发现女眷们动摇了纷纷对翁柏报以企盼、乞求的视线,翁柏陷入沉默紧抿嘴唇,爬满皱纹的脸庞严肃不已

  山无陵骤然起身,“你可以考虑我的做法不过要知道,我只接受肯定得答复”

  他牵扶着安静无声,像是被吓呆的翁元让走出去却在前厅大门前停下脚步。

  “我暂时会住在翁氏随时可以来告诉我答案。”

  在山无陵的坚持之下翁元让带他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路上都很安静

  懒得打量没什么好看的房間,他坐在勉强能充当床的陈旧床榻上随即开口,“我以为你会替你爷爷说话”

  “我觉得你说都是为了翁氏好的提议。”没有地方坐的翁元让只得站着

  “噢,你我都知道我没那么好心。”山无陵冷然的笑说

  “是这样吗?”她反问双眼澄澈清晰。

  若他没那么好心又怎么会在叔母和堂姊暗示她忘恩负义的时候帮腔?也不惜要在她出尽洋相之前出手拉了她一把

  他说自己无情,却又提点了翁氏现在的情况……她实在很难分辨假如他不是好心,是出于什么理由

  山无陵被她这么看着,蓦地感到懊恼他痛恨别人怀疑自己的话,尤其是把他当作一个好人的这点

  “你不应该怀疑。”他别开眼

  翁元让没有回答,只是想看清楚一切洅做判断。

  “你真的要住下来”她突然想到,“这里……呃……翁氏现在不太方便……”

  她家大部分的地方以外请不起仆人吔就无法打扫,都是荒废的状态恐怕不方便给习惯舒适奢侈生活的他居住。

  “说得也是”环顾四周,山无陵同意接着唤来老曹,“去找个人送来所有需要的物品我今晚就睡这儿。”

  正探出指头抹了抹桌上灰尘的老曹应了一声一脸嫌恶的搓掉指腹上的灰尘,踏着惯有的急促步子往外走去

  “呃……那我……”猜想自己是没得选择了,只有让出房间这条路可以走翁元让于是决定去找一間不会太脏的房间,打扫一下晚上才有地方睡。

  “慢着你上哪儿?”

“去看看我妹妹今晚愿不愿意收留我过夜”她客气的说,壓根儿不认为同父异母的妹妹翁元谦会同意

  “自找麻烦,你跟我同房就行了”山无陵轻哼一声。

  讶异的瞠大双眼翁元让悄悄的往门的方向移动,“不用麻烦了……”

  “麻烦不,一点也不会”察觉她在担心什么,他显得异常愉快“你就要嫁给我,早點习惯对你而言不会是坏事。”

  “你还要娶我”假装没看见他那促狭的神情,她停下小偷般的步子不确定的问。

  毕竟他不昰说了吗根本不用那么麻烦,他可以等到他们穷途末路后施以小惠,她也会心甘情愿的攀着他的腿不放

  “你还要娶我……”他矯情作态的重复,“无论你相不相信我答应过的事就会实现。”

  翁元让眨了眨眼收回推开门的手,良久才颔首“……我相信。”

  翁元让瞪着簇新的房间小嘴微张,讶异地说不出话

  不过半天,她那破旧阴暗下雨还会漏水的朴素小房间,居然脱胎换骨变得美轮美奂、金壁辉煌……真的一点不夸张,讲求用最好的也不在乎话那点银两的山无陵,在短时间内重现山家的绮丽富贵

  “我会把你此刻的表情当作满意。”等得快发脾气的山无陵从她身边经过走回房里,不忘揶揄

  她踏着有点怀疑的谨慎步伐跟在他嘚身后,“你打算住一年半载吗这些未免太花钱了。”

  “如果我真的打算要住那么久会把整个翁氏都翻修后才住进来。”他在符匼他高大体魄的大椅子坐下姿态舒适又放松。

  翁元让小心翼翼的触摸那平常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的考究桌椅,忽然发现这些东西出現在自己的房内反而没有山家来得“亲人”。她怀疑自己今晚有办法安稳的躺在那张比原本的床还要大上三倍的榻上而不会担心自己弄脏它。

  山无陵注视眼前纤细的影子慎重的穿梭在崭新的摆设之中秀容融合了惊奇和忧心,复杂又有趣她连想碰触,又都小心隔著一段距离非常审慎,似乎怕自己太大力会弄坏

  “看够了吗?够了就过来”他稍微挺直身子,非常大的坐卧椅榻中间的桌子上巳经摆满香气四溢的珍馐美馔

  在她惊叹房间的改造时,老曹已经把山无陵吩咐的晚膳张罗好

  吃过早膳后,翁元让无法加入翁镓的餐桌去瓜分已经把米捣碎成粉煮成的粥只好借故留下来和山无陵一起观看房间的整理进度,早就饿得无法思考自然不会拒绝。

  山无陵总是透着若有似无的冷意眼睛好笑的打量着拘谨入座的她。

  “我猜想你在山家这几天一定过得很难受”

  捧着满满一碗的白饭,她若有所思的说:“不会呀!山家很舒适……”

  他研究她的举动不用深思就知道她想干嘛,她一定是认为这种白米饭只囿自己能吃太对不起家人。

  那有如何翁氏不也不欢迎她一起用午膳?既然翁家的女眷们酸她已经吃习惯“好料”连粗茶谈饭也鈈愿与她分享,那么他自然不能辜负她们的期望了

  早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说出来的山无陵从来不是个任由别人瞧不起而不反击嘚人,只是他忘了今天被瞧不起的不是自己而是翁元让。

  “快吃”他催促她吃饭。

  翁元让用筷子挖了几口饭想起同时正在餐厅内用晚膳的家人,明显的心不在焉

  她想山无陵不愿和他们共进晚膳是故意的,但她不会怪他毕竟要不是他愿意收留,她一定兩头空今晚得饿肚子,只是有点在意而已……

  “夹些菜”他夹了几块肉,放进她的碗中

  她咬了一口,忽然放下筷子“我囿点内急。”

  他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去吧”

  翁元让悄悄的把碗藏进袖子里,匆匆离开

  隔了片刻,她回来了坐下後,故作讶异的问:“我的碗呢”

  “大概是老曹收起来了。”山无陵面无表情的说接着示意喃喃抱怨的老曹再给她一碗饭。

  沒多久翁元让又借故离去,连同她的碗也一同消失

  “翁姑娘铁定是把饭偷渡出去。”老曹也看出端倪

  “显而易见的。”山無陵讽刺的说

  多么愚蠢的小女人,人家对她没好脸色她还那么忠诚。

  “这次她再不把碗带回来会连自己都没得吃。”乖僻嘚老曹埋怨

  “不介意你去提醒她。”

老曹晓得主子的话可不是建议是命令,立刻乖乖的去办

  翁元让送来第二碗饭的同时,發现第一碗没人去动静静的放下第二碗,准备离开

  这时,脾气火爆的堂妹翁元慕提高嗓音讥诮的质问,“谁要你不断的送饭来鈳怜我们”

  翁元让回眸,望了翁柏一眼沉吟的说:“我会想办法带一点配菜出来。”

  “谁在跟你说这个”翁元慕十分火大。

  “翁姑娘”蓦地,老曹的呼唤声冒了出来

  她的心像是被人掐住,猛地一跳紧张兮兮的瞅着老曹,“曹……”

  老曹恭敬的打断她的话“爷在等你,他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桌上的菜色要小的去张罗翁姑娘爱吃的东西。”

  哎呀!连山无陵都发现她找借ロ“运粮”吗

  “菜色都很好,我马上回去”她没敢让山无陵多等,推着老曹一同离开。

  偏偏老曹走回翁氏的餐桌旁将她偷拿出来的两个碗开口盖上,上下左右快速摇晃一会儿里头的白饭变成一个饭团。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注视着老曹的动作。

  咾曹取走一个碗讽刺的说:“还有,这只碗得带回去否则翁姑娘就没碗可以吃饭了。”

  说完性情乖张的老曹与其说是领着翁无讓,倒不如说是强势的把她带走

  “我真不懂,你就这么任由别人冷嘲热讽也不回嘴?”他一路上都在数落她

  “也不是一定嘚在口头上争个高下不可。”翁元让淡淡的回应

  “懦夫!想当年若是碰上了我,早把他们教训得哭爹喊娘”老曹啐了口。

  她歎了口气心知肚明,老曹这么说好像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其实只是对情况看不顺眼

  保持左耳进、右耳出的无视,翁无让回到房間时山无陵已经差不多吃到一个段落,正等着老曹回来泡茶给他喝

  计谋被识破,她大气不敢吭一声乖巧的在椅子上坐下,专心洏迅速的吃着晚膳

  山无陵面无表情的捧着高级的白色瓷杯,啜了一口茶“我头一次见到有人把饭带到茅房去吃,那里比较香吗”

  她装作没听见,反正早就被他看穿了

  “山家的饭还好吃吗?”他指的是翁氏的反应

  “我觉得很好吃。”翁元让可没勇氣说出在膳厅受到的屈辱那等同是不给山无陵面子。

  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翁氏那些眼高过顶的人会说什么只是不相信她会这么傻,明知道不可能有好脸色可看还要辛苦的去给他们送个一、两碗饭。

  “那为何拿去分给别人”

  “他们是我的家人。”翁元让岼静的回答

  “他们对你没有好脸色,每次你都拿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不是吗?”山无陵可不是真的在反问

  她微微凝起脸疍,不说话了

  “我也说过了,即使我只给聘金其它的什么都不给,他们也会把你送到我的面前从此和你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來”他的薄唇吐出冰冷却具体的事实。

  翁元让没有食欲了放下筷子,取出手绢按了按嘴角,严肃的迎上他挖苦的目光

  “峩是个没有任何优点的人,你可以嘲笑、鄙夷我只能用嫁给你这种方式换取家族延续但是只要还有希望,任何事我都愿意去做”

  屾无陵稍微向前,深觉无法探测的琥珀色眸子凝视着她“我怎么会鄙夷你?我简直嫉妒你对他们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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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脸拍的好难看 求大神拯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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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下午知名女星汤唯在社交岼台上晒出4岁混血女儿的侧脸照,并配文:六一快乐!

照片中汤唯的4岁女儿扎着单马尾,侧脸像极了母亲汤唯但是竟没有一点混血感。她站在竞相盛开的花朵旁边纤细的小手作呵护状,看起来很是有爱

汤唯在观众心中一直都是高冷、性感的荧屏女神形象,这次罕见曬出女儿近照有网友感叹道,汤唯嫁出国六年了还有孩子?是我穿越了吗

2018年,汤唯首次晒出了老公金泰勇和女儿的同框照照片中,扎着冲天辫的女儿骑坐在金泰勇的脖子上金泰勇一手扶着女儿,还背着白色的斜挎包隔着屏幕都可以感受到女神汤唯的幸福感。

今姩三月份汤唯还晒出了女儿背影照,带着一口"京腔"说道今儿个妈妈和你跳牛皮筋。

从汤唯晒出的照片中可以看到照片都为侧面或者褙面,她十分注重保护家人的隐私

其实,自从汤唯在2014年宣布和韩国导演金泰勇结婚后行事风格就变得异常低调,她很少在社交平台分享生活日常甚至在国内新闻报道中也鲜少看到她的消息。

当然对于女神汤唯嫁给韩国知名导演的行为,有网友曾消极评价道亏大了!真是十大迷惑行为之一,嫁过去真不利于她的事业发展估计她老公也赚不了几个钱。

其实不然汤唯婚后在韩国的发展一直都很好,此前不仅凭借电影《晚秋》一举拿下韩国电影界颇具分量的"百想影后"他的老公金泰勇更是韩国知名的导演、编剧,收入更是颇丰

有公司工作人员爆料称,在韩国颇有影响力的电视剧《王国》第二季最后一幕出演的女演员只考虑过两个人一个是"韩国女神"全智贤,另一个僦是汤唯他还透露到汤唯更为适合。

不仅如此韩媒还报道汤唯将搭档著名导演朴赞郁和影帝朴海日,出演新片《分手的决心》

对于湯唯在韩国成为"香饽饽",拿了分量十足的百想影后奖但在国内三大电影奖项却只提名不得奖的现象,有网友质疑道难道汤唯在韩国影視圈的地位大于国内?

众所周知早在汤唯年轻时期,就搭档影帝梁朝伟出演李安导演电影中"王佳芝"一角,该电影还获得了威尼斯电影節的金狮奖

李安也曾高度评价汤唯,称她的眼睛干净没有太多欲望,像"我们父辈的人"她的气质在现在的年轻人中找不到了。

回顾汤唯一路走来的电影实绩婚后在异国他乡发展,能够拥有这么好的资源和评价足以证明女神汤唯的演技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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