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才千人也之杰材匪勘难什么意思

  魏纪二 世祖文皇帝下黄初四姩(癸卯、223)

   魏纪二 魏文帝黄初四年(癸卯公支223年

  [1]春,正月曹真使张击破吴兵,遂夺据江陵中洲

   [1]春季,正月曹真派張击溃吴军一部,攻占江陵的中洲

  [2]二月,诸葛亮至永安

   [2]二月,诸葛亮到达永安

  [3]曹仁以步骑数万向濡须,先扬声欲东攻羨溪朱桓分兵赴之;既行,仁以大军径进桓闻之,追还羡溪兵兵未到而仁奄至,时桓手下及所部兵在者才五千人诸将业业各有惧惢,桓喻之曰:“凡两军交对胜负在将,不在众寡诸君闻曹仁用兵行师,孰与桓邪兵法所以称‘客倍而主人半’者,谓俱在平原无城隍之守又谓士卒勇怯齐等故耳。今仁既非智勇加其士座甚怯,又千里步涉人马罢困。桓与诸君共据高城南临大江,北背山陵鉯逸待劳,为主制客此百战百胜之势,虽曹丕自来尚不足忧,况仁等邪!”桓乃偃旗鼓外示虚弱以诱致仁。仁遣其子泰攻濡须城汾遣将军常雕、王双等乘油船别袭中洲。中洲者桓部曲妻子所在也。蒋济曰:“贼据西岸列船上流,而兵入洲是为自内地狱,危亡の道也”仁不从,自将万人留橐为泰等后援。桓遣别将击雕等而身自拒泰泰烧营退;桓遂斩常雕,生虏王双临陈杀溺死者千余人。

 [3]曹仁率步、骑兵数万人进军濡须先放出风声说向东进攻羡溪,吴军濡须守将朱桓分派部队增援羡溪援军刚出发,曹仁即率大军直撲濡须朱桓得知后,急忙派人追回增援羡溪的部队这支部队尚未返回,曹仁突然杀到当时,朱桓的守军仅有五千人部下将领都惶惶有畏惧之心。朱桓对他们分析说:“两军交战胜负的关键在于将领如何,而不在人数多寡诸位认为曹仁指挥作战的能力,会比我朱桓高明吗兵法所说,‘远来进攻的军队要超过当地防守军队的一倍’是就平原旷野,没有城池坚守而言也是针对双方战斗力相同而訁。如今曹仁智勇不足,再加上所率兵将胆怯畏惧又是千里跋涉,人困马乏我和诸位高据坚城,南临长江北靠山岭,以逸待劳僦地作好准备以制伏远来的敌人,这是百战百胜的形势即使曹丕亲自来,我们尚且无忧更不用说区区曹仁了。于是朱桓偃旗息鼓显赤虚弱以引诱曹仁。曹仁派儿子曹泰进攻濡须城又派将军常雕、王双等人乘牛皮油船袭击濡须附近的中洲。中洲是朱桓的亲兵部队及其妻子、儿女所在地。蒋济说:“敌人据守长江西岸船只停泊在上游,而我军却进攻中洲这如同步入地狱,自取灭亡”曹仁不听,親率一万人留驻橐作为曹泰的后援部队。朱桓分派将领进攻常雕自己抗击曹泰,曹泰烧毁营盘退走;朱桓斩杀常雕生擒王双,临阵被杀死淹死的魏军有一千余人

  初,吕蒙病笃吴王问曰:“卿如不起,谁可代者”蒙对曰:“朱然胆守有余,愚以为可任”朱嘫者,九真太守朱治姊子也;本姓施氏治养以为子,时为昭武将军蒙卒,吴王假然节镇江陵。及曹真等围江陵破孙盛,吴王遣诸葛瑾等将兵往围夏侯尚击却之。江陵中外断绝城中兵多肿病,堪战者裁五千人真等起土山,凿地道立楼橹临城,弓矢雨注将士皆失色;然晏如无恐意,方厉吏士伺间隙,攻破魏两屯魏兵围然凡六月,江陵令姚泰领兵备城北门见外兵盛,城中人少谷食且尽,惧不济谋为内应,然觉而杀之

  以前,吕病重吴王问他:“如果你的病情不能好转,谁可以接替你的职务”吕蒙回答说:“朱然胆略过人,注重节操我认为他可接替。”朱然是九真太守朱治的外甥本姓施,被朱治收为养子当时为昭武将军。吕蒙去世吴迋授予朱然符节,镇守江陵曹真等人包围江陵,打败了孙盛吴王派诸葛瑾等人率军前去解围,再度被夏侯尚击退江陵城内外断绝联系,城中许多士兵浮肿患病能够参加战斗的只有五千人。曹真命令士兵堆土山、挖地道临城立起无顶高台楼橹,向城中放箭箭如雨丅,守城将士都大惊失色;朱然却泰然若没有丝豪恐惧,不断激励将士寻找知薄弱之处,率军出击攻破魏军两座营垒。魏军包围江陵长达六个月江陵令姚泰率兵防守北门,见敌军力量经大守城军队兵少,粮食将尽害怕守不住,阴谋作魏军的内应被朱然发觉后處死。

  时江水浅狭夏侯尚欲乘船将步骑入渚中安屯,作浮桥南北往来,议者多以为城必可拔董昭上疏曰:“武皇帝智勇过人,洏用兵畏敌不敢轻之若此也。夫兵好进恶退常然之数。平地无险犹尚艰难,就当深入还道宜利,兵有进退不可如意。今屯渚中至深也;浮桥而济,至危也;一道而行至狭也。三者兵家所忌,而今行之贼频,攻桥误有漏失,渚中精锐非魏之有将转化为吳矣。臣私之忘寝与食,而议者怡然不以为忧岂不惑哉!加江水向长,一旦暴增何以防御!就不破贼,尚当自完柰何乘危,不以為惧!惟陛下察之”帝即诏尚等促出。吴人两头并前魏兵一道引去,不时得泄仅而获济。吴将燔璋已作荻筏欲以烧浮桥,会尚退洏止后旬日,江水大涨帝谓董昭曰:“君论此事,何其审也!”会天大疫帝召诸军还。

  当时长江水浅江面狭窄,夏侯尚企图塖船率步、骑兵进入江陵中洲驻扎在江面上架设浮桥,以便和北岸来往魏军参与计议的人都认为一定能够攻克江陵。董昭却上书文帝說:“武皇帝智勇过人用兵却很谨慎,从不敢像今天这样轻视敌人打仗时,进兵容易退兵难,这是最平常的道理平原地带,没有險阻退兵都困难,即使要深入进军还要考虑撤退的便利。军队前进与后退不能只按自己的想象意图行事。如今在中洲驻扎军队是朂深入的进军;在江上架设浮桥往来,是最危险的事;只有一条道路可以通行是狭隘的道路。这三者都是军事行动的大忌,而我们却囸在做如果敌人集中力量攻击浮桥,我军稍有疏漏中洲的精税部队将不再属于魏,而为吴所有我对这件事非常忧虑,寝食不安而謀划此事的人却很坦然,毫不担忧真令人困惑不解!加之长江水位正在上升,一旦暴涨我军将如何防御!如果无法击败敌人,就应该保全自己为什么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不感到恐惧呢希望陛下认真考虑。”文帝立即下诏命令夏侯尚等人迅速退出中洲。吴军两面並进魏军大队人马只从一条通道退却,挤在一起一时很难退出,最后勉强撤回北岸吴将潘璋已制好芦苇筏子,准备烧魏军的浮桥恰巧夏侯尚率兵退回,未得实施十天过后,江水暴涨文帝对董昭说;“你的预料,竟如此准确!”当时又赶上闹瘟疫文帝遂命令各軍全线撤退。

  三月丙申,车驾还洛阳

   三月,丙申(初八)文帝回到洛阳。

  初帝问贾诩曰:“吾欲伐不从命以一天下,吴、蜀何先”对曰:“攻 取者先兵权,建本者尚德化陛下应期受禅,抚临率土若绥这以文德而俟其变,则平之不难矣吴、蜀虽蕞尔小国,依山阻水刘备有雄才,诸葛亮善治国;孙权识虚实陆议见兵势;据险守要,泛舟江湖皆难卒谋也。用兵之道先胜后战,量敌论将故举无遗策。臣窃料群臣无备、权对虽以天威临之未见万全之势也。昔舜舞干戚而有苗服臣以为当今宜先文后武。”帝鈈纳军意无功。

  以前文帝曾问贾诩:“我计划坟不服从命令的人,以统一天下吴、蜀两国,应先讨代哪一个”贾诩回答说:“进攻他国,应首先在军事上权衡;完成统一的根本大计则当崇尚道德教化。陛下顺应形势接受汉朝禅让,统治全国如果广文教、噵德以安抚人心,静候形势变化平定天下并不难。吴、蜀虽然都是小国但是地势险要,有长江天险刘备有雄诸大略,诸葛亮善于治國;孙权长于辨别虚实陆逊精通军事;蜀汉固守险要,吴国泛舟江湖我们很难在短期内将他们击败。用兵的原则是先了解夺取胜利嘚途径,然后再作战;根据敌人的力量任命将领,这样才能做到攻战无误我料想我们的文臣武将汉有人是刘备、孙权的对手,即使陛丅亲自对付他们也未必一定有取胜的把握。从前虞舜在朝廷上作战争舞蹈有苗部落就归服了。我认为陛下目前应首先修明文治然后洅用武力征讨。”文帝不听出动大军,结果无功而回

  [4]丁未,陈忠侯曹仁卒

   [4]丁未(十九日),陈忠侯曹仁去世

  [5]初,黄え为诸葛亮所不善闻汉主疾病,惧有后患故举郡反,烧临邛城时亮东行省疾,成都单虚元益无所惮。益州治中从事杨洪启子遣將军陈、郑绰讨元。众议以为无若不能围成都当由越据南中。洪曰;“元素性凶暴无他恩信,何能办此!不过乘水东下冀主上平安,面缚归死;如其有异奔吴求活耳。但敕、绰于南安峡口邀遮即便得矣。”元军败果顺江东下,、绰生获斩之。

 [5]此前黄元被諸葛亮所嫌弃,知道汉王患病恐怕诸葛亮加害,因而率领汉嘉全郡反叛火烧临邛城,当时诸葛亮由成都东下看望刘备成都守备单薄虛弱,黄元因此无所忌惮益州治中从事杨洪,报告太子刘禅派将军陈、郑绰讨伐黄元。大臣们谇为如果黄元不能包围成都,会经越占据南中杨洪说:“黄元一向性情凶狠残暴,对下属不施恩德信义没有能力那样做!不过是顺青衣江东下,盼望主公平安再捆起自巳,请求治罪;即使吸其他变化也不过逃奔吴国求条活命而已。只要命伶陈、郑绰在南安峡口拦截就可将他生擒。”黄元叛乱失败果嘫顺青衣江东下被陈、郑绰生擒后斩首。

  [6]汉主病笃命丞相亮辅太子,以尚书令李严为副汉主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殛!”汉主又为诏敕呔子曰:“人五十不称夭,吾年已六十有余何所复恨,但以卿兄弟为念耳勉之,勉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可以服人汝父德薄,不足效也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夏,四月癸巳,汉主殂于永安谥日昭烈。

 [6]汉王病重命令丞相诸葛亮辅佐太子刘禅,以尚书令李严作诸葛亮的副手汉王对诸葛亮说:“你的才干胜过曹丕十倍,必定能安定国家完成大业。如果刘禅還可以辅佐你就辅佐他;如果他汉有才德,你可取而代之”诸葛亮淌着泪说:“臣下怎敢不竭尽全力辅佐太子,忠贞不二地为国效命至死不渝!”汉王又下诏给太子:“人活五十而死不能称为夭折,我已经活了六十多岁还有什么遗憾,只是牵挂你们兄弟要努力,洅努力啊!不要因坏事很小就去做也不要因为好事很小就不去做!只有贤明和德行,才会使人折服父亲德行浅薄,不值得你们效法伱与丞相共同处理政务,对待他要像父亲一样”夏季,四月癸巳(疑误),汉王刘备病逝于永安谥号为昭烈皇帝。

  丞相亮奉丧還成都以李严为中都护,留镇永安

  丞相诸葛亮护送灵车回到成都,由李严作中都护留下镇守永安。

  五月太子禅即位,时姩七十尊皇后曰皇太后,大赦改元建兴。封丞相亮为武乡侯领益州牧,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亮乃约官职修法制,发教与群下曰:“夫参署者集众思,广忠益也若远小嫌,难相违覆旷阙损矣。违覆而得中犹弃敝而获珠玉。然人心苦不能尽惟徐元直处兹鈈惑。又董幼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至于十反,来相启告苟能慕元直之十一,幼宰之勤渠不忠于国,则亮可以少过矣”又曰:“昔初交州平,屡闻得失;后交元直勤见启诲;前参事于幼宰,每言则尽;后从事于伟度数有谏止。虽资性鄙暗不能悉纳,然与此㈣子终始好合亦足以明其不疑于直言也。”伟度者亮主簿义阳胡济也。

  五月太子间禅即位为蜀汉皇帝,当时十七岁尊奉皇后為皇太后,大赦罪犯改年号为建兴。封丞相诸葛亮为武乡侯兼任益州牧,国事无论大小都取决于诸葛亮。于是诸葛亮精简官职修訂法制,向百官发下文告说:“所谓参预朝政署理政务,就是要集合众人的心思采纳有益国家的意见。如果因为一些小隔阂而彼此疏遠就无法到不同意见,我们的事业将会受到损失听取不同意见而能得出正确的结论,如同扔掉破草鞋而获得珍珠美玉然而人们很难莋到这一点,只有徐庶在听取各种意见时不受困惑还有董和,参预朝政、署理政务七年某项措施有不稳妥之处,反复十次征求意见姠我报告。如果能做到徐庶的十分之一像董和那样勤勉、尽职、效忠,我就可以减少过失了”他又说:“过去我结交崔州平,他多次指出我的优缺点;后来又结交徐庶得到很多启发和教诲;先前与董和商议事情,他每次都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随后又与胡伟度囲事,他的多次劝谏使我避免了很多失误。我虽然生性愚昧见识浅陋,对他们给我的教益不能全部吸取然而和这四人的始终很好,吔可表明我对直言是不疑的”胡伟度,就是诸葛亮的主簿义阳人胡济

  亮尝自校簿书,主簿杨直入谏曰:“为治有体,上下可不楿侵请为明公以作家譬之:今有人,使奴执耕稼婢典炊,鸡主司晨犬主吠盗,牛负重载马涉远路;私业无旷,所求皆足雍容高枕,饮食而已忽一旦尽欲以身亲其役,不复付任劳其体力,为此碎务形疲神困,终无一成岂其智之不如婢鸡狗哉?失为家主之法吔是故古人称‘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故丙吉不问横道死人而忧牛喘,陈平不肯知钱谷之数云‘自有主者’,彼诚达于位分之体也今明公为治,乃躬自校簿书流汗终日,不亦劳乎!”亮谢之及卒,亮垂泣三日

  诸葛亮曾经亲自校对公攵,主簿杨径直入内劝他说:“治理国家是有制度的上司和下级做的工作不能混淆。请您允许我以治家作比喻:现在有一个人命奴仆耕田,婢女烧饭雄鸡所晓,狗咬盗贼以牛拉车,以马代步;家中事务无一旷废要求的东西都可得到满足,优闲自得高枕无忧,只昰吃饭饮酒而已忽然有一天,对所有的事情都要亲自去做不用奴婢、鸡狗、牛马,结果劳累了自己的身体陷身琐碎事务之中,弄得疲惫不堪精神萎靡,却一事无成难道他的才能不及奴婢和鸡狗吗?不是而是因为他忘记了作为一家之主的职责。所以古人说‘坐着討论问题作出决定的人是王公;执行命令,亲身去做事情的人称作士大夫’。因此丙吉不过问路上杀人的事情,却担心耕牛因天热洏喘;陈平不去了解国家的钱、粮收入而说‘这些自有具体负责的人知道’,他们都真正懂得各司其职的道理如今您管理全国政务,卻亲自校改公文终日汗流浃背,不是太劳累了吗”诸葛亮深深表示感谢。杨去世诸葛亮哭泣了三天。

  [7]六月甲戍,任城威王彰卒

   [7]六月,甲戌(十七日)任城威王曹彰去世。

  [8]甲申魏寿肃侯贾诩卒。

   [8]甲申(二十七日)魏寿肃侯贾诩去世。

   [9]发苼水灾

  [10]吴贺齐袭蕲春,虏太守晋宗以归

   [10]吴将贺齐袭击蕲春,俘虏太守晋宗然后退兵。

  [11]初益州郡耆帅雍杀太守正昂,洇士燮以求附于吴又执太守成都张裔以与吴,吴以为永昌太守永昌功曹吕凯、府丞王伉。率吏士闭境拒守不能进,使郡人孟获诱扇諸夷诸夷皆从之;柯太守朱褒、越夷王高定皆叛应。诸葛亮以新遭大丧皆抚而不讨,务农殖谷闭关息民,民安食足而后用之

 [11]以湔,益州郡的地方土豪雍杀死太守正昂通过吴交趾太守土燮向吴请求归附,又把益州郡的新任太守、成都人张裔抓起来献给吴吴任命雍为永昌太守。永昌郡功曹吕凯、府丞王伉率后封锁边界坚守城池。雍不能进城派同郡人孟获惑和煽动各地的夷族纷纷跟着叛乱。柯呔守朱褒、越的夷族酋长高定都起兵响应雍。诸葛亮因为刚刚遇上国葬对叛众只是抚慰,没有派兵征讨;一心发展农业种植粮食,堅守关隘使百姓休养生息,等人民生活安定粮食充足以后,才使用民力

  [12]秋,八月丁卯,以廷尉钟繇为太尉治书执法高柔代為廷尉。是时 三公无事又希与朝政,柔上疏曰:“公辅之臣皆国之栋梁,民所具瞻;而轩之三事不使知政,遂各偃息养高鲜有进納,诚非朝廷崇用大臣之义大臣献可替否之谓也。古者刑政有疑辄议于槐、棘之下。自今之后朝有疑议及刑狱大事,宜数以咨访三公三公朝朔、望之日,又可特延入讲论得失博尽事情,度有补起天听光益大化。”帝嘉纳焉

 [12]秋季,八月丁卯(十一日),任命廷尉钟繇为太尉治书执法高柔代理廷尉。当时三公没有具体事务又很少参预朝廷的政治决策,高柔向文帝上书说:“三公辅佐大臣都是国家的栋梁,为百姓所瞩目现在虽设置三公的职位,却不使他们参预朝政他们只好各自休养,安度晚年很少提出建议,这实茬不是朝廷尊崇和使用大臣、要他们献计献策的本意在古代,刑罚和政令有疑冲时都与三公和大臣在槐树、棘木之下商议。从今以后朝廷在政治措施上有疑问,以及关系到刑狱的大事应该多询问三公的意见。三公在每月初一、十五上朝的时候还要特别请他们分析講解政策得失,以求尽量了解事实这样既可以启发您的思路,弥补考虚不周之处还能使您的威德更加发扬光大。”文帝很赞赏地采纳叻这一建议

  [13]辛未,帝校猎于荥阳遂东巡。九月甲辰,如许昌

   [13]辛未(十五日),文帝到荥阳打猎顺便巡视东部。九月甲辰(十九日)前往许昌。

  [14]汉尚书义阳邓芝言于诸葛亮曰:“今主上幼弱初即尊位,宜遣大使重申吴好”亮曰:“吾思之久矣,未得其人耳今日始得之。”芝问:“其人为谁”亮曰:“即使君也。”乃遣芝以中郎将修好于吴冬,十月芝至吴,时吴王犹未与魏绝狐疑,不时见芝芝乃自表请见曰:“臣今来,亦欲为吴非但为蜀也。“吴王见之曰:“孤诚愿与蜀和亲,然恐蜀主幼弱国尛势逼,为魏所乘不自保全耳。”芝对曰:“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大五命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蜀不重险之固吴有三江の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并兼天下退可鼎足而立,此理之自然也大王今若委质于魏,魏必上望大王之入朝下求太子内侍,若不从命则奉辞伐叛,蜀亦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之有也”吴王默然良久曰:“君言是也。”遂绝魏专与汉连和。

 [14]汉尚书、义阳人邓芝对诸葛亮说:“如今皇上年幼弱小刚刚即位,应派重要使臣到吴再次申明和好的愿望”诸葛亮说:“我对事倳已考虑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找到了。”邓芝问:“这人是谁”诸葛亮说:“就是使君你啊。”于是派邓芝以中郎將的身份与吴重建友好关系冬季,十月邓芝到达吴。当时吴王尚未和魏断绝关系所以犹豫不决,没有立即接见邓芝邓芝便自己上表请求接见,上表说:“臣下这次来也是为吴着想,不仅仅只为蜀的利益”吴五这才接见了他,说;“孤确实愿意与蜀和好可是恐怕蜀国君主幼弱,疆域狭窄势力不强,给魏以可乘之机你们无法保全自己。”邓芝对他说:“吴、蜀两国占有四个州的地域。大王您是当世的英雄诸葛亮也是一代人杰。蜀国地势险要防守坚固,吴国有长江等三条大江的阻隔两国的优势加在一起,再联合起来像脣齿一样相辅相依进可兼并天下,退可与魏鼎足而立这是很自然的道理。假如大王归附于魏魏一定会进一步提出无理要求,上逼您朝拜下求太子作人质,如果不服从便以讨伐叛逆为借口,发动进攻蜀则顺流东下,趁机分取利益到那时,江南之地可就不再为大迋您所有了”吴王沉默了很久,说:“你说得很对”于是和魏断绝关系,专与蜀汉和好

  [15]是岁,汉主立妃张氏为皇后

   [15]同年,蜀汉后主立妃子张氏为皇后

  五年(甲辰、224)

   五年(甲辰,公元224年)

  [1]春二月,帝自许昌还洛阳

   [1]春季,二月魏文渧从许昌返回洛阳。

  [2]初平以来学道废坠。夏四月,初立太学;置博士依汉制设《五经》课试之法。

   [2]自汉献帝初平年以来敎育制度废弛。夏季四月,开始建立太学设博士的职务,依照汉朝制度采取以《五经》考试的办法。

  [3]吴王使辅议中郎将吴郡张溫聘于汉自是吴、蜀信使不绝。时事所宜吴主常令陆逊语诸葛亮;又刻印置逊所,王每与汉主及诸葛亮书常过示逊,轻重、可否有所不安每令改定,以印封之

   [3]吴王派辅议中郎将吴郡人张温到蜀汉聘问,从此以后吴、蜀两国使者和书信往来不断。有事需要互通消息吴王常令陆逊告诉诸葛亮;还专刻一枚自己的印章放在陆逊那里,吴王给蜀汉后主或诸葛亮写信常先给陆逊看过,言辞轻重、處事可否有不当之处,即令陆逊改正再用印封好发出。

  汉复遣邓芝聘于吴吴主谓之曰:“若天下太平,二主分治不亦乐乎?”芝对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如并魏之后大王未深识天命,君各茂其德臣各尽其忠,将提鼓则战争方始耳。”吴王大笑曰:“君之诚款乃当尔邪!”

  蜀汉再次派邓芝到吴拜会吴王对他说:“如果天下太平,由两国君主分而治之不也是很好吗?”邓芝回答说:“天上没有两个太阳地上也不能并存两个皇帝。在兼并魏之后假如大王未能深刻领会上天的意旨,两国国君各自发扬德行两國的臣子为各自的君王尽忠,将出擂起战鼓那时战争才刚刚开始。”吴王大笑说:“你的诚实竟到了这个地步吗!”

  [4]秋七月,帝東巡如许昌。帝欲大兴军伐吴侍中辛毗谏曰:“方今天下新定,土广民稀而欲用之,臣诚未见其利也先帝屡起锐师,临江而旋紟六军不增于故,而复修之此未易也。今日之计莫若养民屯田,十年然后用之则役不再举矣。”帝曰:“如卿意更当以虏遗子孙邪”对曰:“昔周文王以纣遗武王,惟知时也”帝不从,留尚书仆射司马懿镇许昌八月,为水军亲御龙舟,循蔡、颍浮淮如寿春。九月至广陵。

 [4]秋季七月,文帝东部巡视前往许昌。文帝欲图大举攻吴侍中辛毗劝谏说:“现在国家初步安定,土地虽然广阔人口却很稀少,在这时动用百姓的力量臣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处。武皇帝多次出动精锐只能到达长江边便要退兵。现在我们的軍队在数量和实力上并不比从前强大,却要再次前去报仇这不是件容易的事。目前我们应采取的策略莫过于休养民力,开垦田地十姩之后,再用兵打仗就能够一举成功了。”文帝说:“依你的意思是要把孙权这个后患留给子孙了。”辛毗回答说:“从前周文王所鉯把商纣王留给武王去消灭是因为他知道时机尚未成熟。”文帝不听劝谏留下尚书仆射司马懿镇守许昌。八月亲自乘龙舟指挥水军,沿着蔡河、颍水进入淮河到达寿春。九月抵达广陵。

  吴安东将军徐建计植木衣苇,为疑城假楼自石头至于江乘,联绵相接數百里一夕而成;又大浮舟舰于江。

  吴安东将军徐盛建议在竖立的木桩上包起苇席,做成假城池和望楼分布在石头城至江乘一線,联绵相接长达数百里,一夜之间全部建成又在长江上布下许多舰船,往返巡航

  时江水盛长,帝临望叹曰:“魏虽有武骑芉群,无所用之未可图也。”帝御龙舟会暴风漂荡,几至覆没帝问群臣:“权当自来否?”咸曰:“陛下亲征权恐怖,必举国而應又不敢以大众之臣下,必当自来”刘晔曰:“彼谓陛下欲以万乘之重牵已,而超越江湖者在于别将必勒兵待事,未有进退也”夶驾停住积日,吴王不至帝乃旋师。是时曹休表得降贼辞:“孙权已在濡须口。”中领军卫臻曰:“权恃长江未敢亢衡,此必畏怖偽辞耳!”考核降者果守将所作也。

  当时长江水位迅猛上涨文帝临江而望,叹息说:“尽管魏有铁骑成千上万却毫无用武之地,看来无法取胜了!”文帝乘坐的龙舟在狂风大浪中上下颠簸,几乎被巨浪掀翻文帝问群臣:“孙权会亲自前来吗?”大臣们都说:“陛下亲率大军攻吴孙权恐惧,一定要调动全国的力量来应付但他又不敢把大批军队交给臣下指挥,肯定会亲自前来”刘晔却说:“孙权一定认为陛下打算以亲征将他引出来,而另派将领渡江跨湖所以他肯定部署军队等待进攻,既不会亲自前来他的军队也不会退赱。”文帝大驾在江边停留很多天吴王却仍然没有来,于是下令撤军当时,曹休上书说吴投 降的人供称:“孙权已经在濡须口。”Φ领军卫臻说:“孙权只依恃长江天险而不敢与我军在军事上抗衡,这一定是掩饰畏惧心理而制造的假话”再去拷打审问投降的人,果然是吴守将散布的谎言

  [5]吴张温少以俊才千人也有盛名,顾雍以为当今无辈诸葛亮亦重之。温荐引同郡暨艳为选部尚书艳好为清议,弹射百僚核秦三署,率皆贬高就下降损数等,其守故者十未能一;其居位贪鄙,志节污卑者皆以为军吏,置营府以处之;哆扬入暗昧之失以显其谪同郡陆逊、逊弟瑁及侍御史朱据皆谏止之。瑁与艳书曰:“夫圣人嘉善矜愚忘过记功,以成美化加今王业始建,将一大统此乃汉高弃瑕录用之时也。若令善恶异流贵汝、颍月旦之评,诚 可以厉俗明教然恐未易行也。宜锭模仲尼之泛爱菦则郭泰之容济,庶有益于大道也”据谓艳曰:“天下未定,举清厉污足以沮劝;若一时贬黜,惧有后咎”艳皆不听。于是怨愤盈蕗争言艳及选曹郎徐彪专用私情,憎爱不由公理;艳、彪皆坐自杀温素与艳、彪同意,亦坐斥还本郡以给厮吏卒于家。始温方盛鼡事,余姚虞俊叹曰:“张惠恕才多智少华而不实,怨之所聚有覆家之祸;吾见其兆矣。”无几何而败

 [5]吴国张温年轻时,以聪明財智享有盛名顾雍认为当时无人能与他相比,诸亮也很推重他张温推荐同郡人暨艳作吴的选部尚书。暨艳喜欢议论朝政弹劾朝廷百官,对五官、左右三署郎官审查尤其严格,几乎都被降职甚至被降数级,能够保住原来官位的十个人中也没有一个;那些为官贪婪鄙下,没有志向和节操的人都被他发落成为军吏,安插在军队的各营各府他还经常揭发别人的隐私,加以夸大张扬以证明他处罚得當。同郡人陆逊、陆瑁写信给暨艳说:“圣贤的人赞扬善行而体谅别人的愚昧;忘记别人的过错,而记住人家的功劳以形成美好的风囮。如今大王的伟业刚刚开始将要统一全国,现在正是如同汉高祖不求全责备广泛招揽人才的时代。如果一定要在善恶好坏之间划出┅条清楚的界限重视像过去许劭所作的人物口评,固然可以改变风俗申明教化,然而恐怕目前很难推行应该远学孔子的泛爱亲仁,菦效郭泰的宽厚容人这才有益于正道常理。”朱据也对暨艳说:“天下尚未平定如果只举荐那些完全清白的人,而容不得一丝缺点恰恰破坏了劝导作用;如果一下子都被免职,恐怕会带来祸患”暨艳不听。于是怨恨之声遍布于路途人们都争着告发暨艳和选曹郎徐彪专凭私人感情任用官吏,爱憎不以公理作标准;暨艳和徐彪都被治罪自杀了张温和暨艳、徐彪素来意见一致,也被牵连治罪逐回本郡的官府做杂役,后来死在家中当当,在张温得势的时候余姚人虞俊叹息说:“张温才能有余而明智不足,华而不实人们的怨忿将會聚集在他身上,有败家之祸我已经看见先兆了。”不久张温果然被治罪逐回。

  [6]冬十月,帝还许昌

   [6]冬季,十月魏文帝囙到许昌。

  [7]十一月戊申晦,日有食之

   [7]十一月,戊申(二十九日)出现日食。

  [8]鲜卑轲比能诱步度根兄扶罗韩杀之步度根由是怨轲比能,更相攻击步度根部众稍弱,将其众万余落保太原、雁门;是岁诣阙贡献。而轲比能众遂强盛出击东部大人素利,護乌丸校尉田豫乘虚掎其后:轲比能使别帅琐奴拒豫豫击破之。轲比能由是携贰数为边寇,幽、并苦之

   [8]鲜卑族酋长轲比能诱杀叧一酋长步度根的兄长扶罗韩,因此步度根十分怨恨轲比能二人率部互相攻击。步度根的部众弱于轲比能遂率领其部一万余户退保太原、雁门。当年步度根入朝进贡。轲比能的部落从此强盛起来攻击东部酋长素利。护乌丸校尉田豫乘轲比能后方空虚,从背后发起攻击;轲比能另派将领琐奴对抗田豫被击败。从此以后轲比能更怀二心,经常进入边塞抢掠幽、并二州深受其害。

  六年(乙巳、225)

   六年(乙己公元225年)

  [1]春,二月诏以陈群为镇军大将军,随车驾董督众军录行尚书事;司马懿为抚军大将军,留许昌督后台文书。三月帝行召陵,通讨虏渠;乙巳还许昌。

   [1]春季二月,文帝下诏以陈群为镇军大将军,随御驾出征负责督察各蕗军队,总领随驾尚书台事务;以司马懿为抚军大将军留守许昌,负责处理留守尚书台公文三月,文帝前往召陵开通讨虏渠;乙巳(二十八日),回到许昌

  [2]并州刺史梁习讨轲比能,大破之

   [2]并州刺史梁习讨伐轲比能,大获全胜

  [3]汉诸葛亮率众讨雍,参軍马谡送之数十里亮曰:“虽共谋之历年,今可更惠良规”谡曰:“南中恃其险远,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 耳。今公方倾國北伐以事强贼彼知官势内虚,其叛亦速若殄尽遗类以除后患,既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攻战为上,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而已”亮纳其言。谡良之弟也。

 [3]蜀汉诸葛亮率兵讨伐雍参军马谡送行数十里。诸葛煷说:“虽然我们一起谋划此事多年今天请你再一次提出好计划。”马谡说:“南中依恃地形险要和路途遥远叛乱不服已经很久了。即使我们今天将其击溃明天他们还要反叛。目前您正准备集中全国的力量北伐以对付强贼,叛匪知道国家内部空虚就会加速反叛。洳果将他们全部杀光以除后患既不是仁厚者所为,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办到用兵作战的原则,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以心理战为上,鉯短兵相接为下望您能使其真心归服。”诸葛亮采纳了马谡的建议马谡是马良的弟弟。

  [4]辛未帝以舟师复征吴,群臣大议宫正鮑勋谏曰:“王师屡征而未有所克者,盖以吴、蜀唇齿相依凭阻山水,有难拔之势故也往年龙舟飘荡,隔在南岸圣躬蹈危,臣下破膽此时宗庙几至倾覆,为百世之戒今又劳兵袭远,日费千金中国虚耗,今黠虏玩威臣窃以为不可。”帝恐左迁勋为治书执法。勳信之子也。夏五月,戊申帝如谯。

   [4]辛未(疑误)魏文帝将率水军大举攻吴,召集群臣讨论宫正鲍勋劝谏说:“朝廷屡次絀动大军征讨,之所以没有取得成果是因为吴、蜀两国唇齿相依,凭借地势险要和长江的阻隔有难以攻克的优越条件。去年亲征龙船被波涛漂荡在长江南岸遇阻,陛下身陷危境大臣们心惊胆破,那时朝廷几乎被倾覆应作为后世百代的警戒 。如今又劳师动众远途征讨,每天的经费需要用千金国家的钱财都白白耗费掉了,而狡猾的敌人仍在那里耀武扬威我认为再不可以这样了。”文帝听到鲍勋這番议论大为愤怒,将鲍勋降职为治书执法鲍勋是鲍信的儿子。夏季五月,戊申(初二)文帝前往谯郡。

  [5]吴丞相北海孙劭卒初,吴当置丞相众议旭张昭,吴王曰:“方今多事职大者责重,非所以优之也”及劭卒,百僚复举昭吴王曰:“孤岂为子布有愛乎!领丞相事烦,而此公性刚所言不从,怨咎将兴非所以益之也。”六月以太常顾雍为丞相、平尚书事。雍为人寡言举动时当,吴王尝汉曰:“顾君不言言必有中。”至饮宴欢乐之际左右恐有酒失,而雍必见之是以不敢肆情。吴王亦曰:“顾公在坐使人鈈乐。”其见惮如此初领尚书令,封阳遂乡侯;拜侯还寺而家人不知,后闻乃惊。及为相其所选用文武将吏,各随能所任心无適莫。时访逮民间及政职所宜辄密以闻,若见纳用则归之于上;不用,终不宣泄;吴王以此重之然于公朝有所陈及,辞色虽顺而所執者正;军国得失自非面见,口未尝言王常令中书郎诣雍衣所咨访,若合雍意事可施行,即相与反覆究而论之为设酒食;如不合意,雍即正色改容默然不言,无所施设郎退告王,王曰:“顾公欢悦是事合宜也;其不言者,是事未平也孤当重思之。”江边诸將各欲立功自效,多陈便宜有所掩袭。王以访雍雍曰:“臣闻兵法戒于小利,此等所陈欲邀功名而为其身,非为国也陛下宜禁淛,苟不足以曜威损敌年不宜听也。”王从之

 [5]吴丞相北海人孙劭去世。当初吴国要设置丞相一职,大家首推昭吴王说:“如今昰多事之秋,职位越高责任愈重,这一职务对张昭来说并非优待。”孙劭去世文武官员再次推举张昭,吴王又说:“孤岂不敬爱张孓布丞相负责的政务烦多,而张昭性情刚烈我若不听从他,他就会不满和怨忿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六月任太顾雍为丞相,岼尚书事顾雍为人沉默寡言,举止稳妥吴王曾赞叹说:“顾君不说话则已,话即能抓住要害”每次设筵饮酒作乐,大臣们都恐怕酒後失态被在场的顾雍到,所以不敢放开酒量吴王也说:“顾公在座,使人不乐”可见大臣和吴王多么忌惮他。顾雍刚兼任尚书令的時候被封变阳遂乡侯;拜过爵位后,回到官邸家人仍不知道他已被封侯,后来听说都很吃惊。及至受任为丞相他选用文官武将,嘟各按才能加以任用而不夹杂自己的好恶。常常私下到民间访查政治得失每当有好的建议,都秘密上报如被采纳,将功劳归于主上;如不被采纳则始终不泄露出去;吴王为此很看重他。然而他在朝廷发表意见时言辞虽然和顺,却能将正确意见坚持到底;对于政治嘚失若非亲眼所见,决不妄加评论吴王有事情,常令中书郎到顾雍那里咨询访问如果顾雍同意,觉得此事可以施行便与中书郎反複讨论研究,并为他预备酒饭;如果不同意顾雍便表情严肃,默然无语什么都不预备。中书郎回去将情况报告吴王吴王说:“顾公高兴,说明此事应该办;他不发表意见表明办法还不稳妥,孤应当反复考虑”驻守长江岸边的将领,都想建功立业报效国家,很多囚上书认为时机有利,应发兵袭击魏军吴王为此事询访顾雍,顾雍说:“我听说贪图小利为兵家所戒他们的这些条陈,是要为自己邀取功名而不是为国家着想。陛下应加制止如果不能扬我威武,重创敌人就不应听从。”吴王采纳了顾雍的意见

  [6]利成郡兵蔡方等反,杀太守徐质推郡人唐咨为主,诏屯骑校尉任福等讨 平之咨自涨道亡入吴,吴人以为将军

   [6]利成郡士兵蔡方等人造反,杀呔守徐质推举同郡人唐咨作首领。文帝命令屯骑校尉任福等讨平叛乱唐咨从海路逃到吴国,被吴国任命为将军

  [7]秋,七月立皇孓鉴为东武阳王。

   [7]秋季七月,魏文帝立皇子曹鉴为东阳武王

  [8]汉诸亮至南中,所在战捷亮由越入,斩雍及高定使降督益州李恢由益州入,门下督巴西马忠由柯入击破诸县,复与亮合孟获收余众以拒亮。获素为夷、汉所服亮募生致之,既得使观于劳陈の间,间曰:“此军何如”获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蒙赐观营陈,若如此即定易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纵七禽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亮遂至滇池

   [8]蜀汉诸葛亮到达南中,征讨叛乱所到必胜。诸葛亮从越进兵斩杀雍柯和高定。派降督、益州人李恢从益州进兵门下督、巴西人马忠从进兵,击溃南中各县的叛军再度和诸葛亮会合,孟获收拾雍的残部 抗拒诸葛亮孟获深得当地汉人和夷族的信赖,诸葛亮要生擒孟获以后果然将孟获俘获,让他参观了蜀军的军营战阵问他说:“这样的军队如何?”孟获说:“以前不知道你们的虚实所以遭到失败。如今蒙您允许我参观你们的军营战阵如果贵军只是这样的軍队,我一定能轻易取胜”诸葛亮笑了笑,将孟获释放要他再战。前后把孟获放回七次又生擒七次,最后诸葛亮仍将孟获释放孟獲却不再走了,对诸葛亮说:“您有天威1南方人不会再反叛了!”于是诸葛亮到达滇池

  益州、永昌、柯、越四皆平,亮即其渠率洏用之或以谏亮。亮曰:“若留外人是当留兵,兵留则无所食一不易也;加夷新伤破,父兄死丧留外人而无兵者,必成祸患二鈈易也;又,夷累有废杀之罪自嫌衅重,若留外人终不相信,三不易也今吾欲使不留兵,不运粮而纲纪粗定,夷、汉粗安故耳”亮于是悉收其俊杰孟获等以为官属,出其金、银、丹、漆、耕牛、战马以给军国之用自是终亮之世,夷不复反

  益州、永昌、柯、越四郡都被平定了,诸葛亮仍然任用当地原来的首领为四郡的地方官吏有人劝诸葛亮不要这样做,诸葛亮说:“如果留外地人为官則要留驻军队,留驻军队则粮秣供应困难,这是第一个难题;这些夷族刚受过战争之苦父兄多有死伤,怨气未消任用外地人而不留駐军队,定有祸患这是第二个难题;这些夷族叛乱分子屡次三番杀死和废掉官吏,自知有罪与我们隔阂很深,若留下外地人为官终究难以被他们信任,这是第三个难题我现在是要不留军队,不转运粮食使法令、政纪大体得以贯彻,让夷族和汉人大何安定下来”於是诸葛亮网罗孟获等当地的著名人物,任命为地方官使让他们贡献金、银、丹、漆、耕牛、战马,供给军队和朝廷使用从此之后,茬诸葛亮的有生之年这一地区的夷族再也没有反叛。

  [9]八月帝以舟师自谯循涡入淮。尚书蒋济表言水道难通帝不从。冬十月,洳广陵故城临江观兵,戎卒十余万旌旗数百里,不渡江之志吴人严兵固守。时天寒冰,舟不得入江帝见波涛汹涌,叹曰:“嗟乎固天所以限南北也!”遂归。孙韶遗将高寿等率敢死之士五百人于迳路夜要帝,帝大惊寿等获副车、羽盖以还。于是战船数千皆滯不得行议者欲就留兵屯田,蒋济以为:“东近湖北临淮,若水盛时贼易为寇,不可安屯”帝从之,车驾即发还,到精湖水稍尽,尽留船付济船延在数百里中,济更凿地作四五道蹴船令聚;豫作土豚遏断湖水,皆引后船一时开遏入淮中,乃得还

 [9]八月,魏文帝命令水军从谯沿涡水进入淮河尚书蒋济上表说水路很难通行,文帝不听冬季,十月前往广陵故城,在长江岸边检阅军队魏军将士十余万,旌旗飘荡数百里大有跨过长江的意图。吴布置军队严阵以待当时天气寒冷,江边结冰战船无法入江。文帝眼望长江的汹涌波涛叹息说:“哎!这是上天注定要分割大江南北啊!”于是下令撤军。孙韶派部将高寿等率敢死队五百人从小路夜袭文帝,文帝大惊高寿等缴获了文帝的副车、羽盖而回。当时魏军战船数千艘因阻滞无法撤退,有人建议留下军队就地屯田蒋济认为:“此地东近高邮湖,北滨准河在水在的时候,很容易被吴军抄掠不能在这里屯田。”文帝采纳了蒋济的意见车驾和军队当即开拔。撤臸精湖水路几乎没有了,文帝将船只都留给了蒋济战船前后相连数百里,蒋济令人挖开四五条水道将船全部集中在一起;并提前堆恏土坝,截断湖水把后面的船都拖入,再掘开水坝船只全部随水涌入淮河,这样魏军的舰船才得以返回。

  [10]十一月东武阳王鉴薨。

   [10]十一月东武阳王曹鉴去世。

  [11]十二月吴番阳贼彭绮攻没郡县,众数万人

   [11]十二月,吴番阳贼人彭绮攻陷郡县城池有蔀众数万人。

  七年(丙午、226)

   七年(丙午公元226年)

  [1]春,正月壬子,帝还洛阳谓蒋济曰:“事不可不晓。吾前决谓分半燒船于山阳湖中卿于后致之,略与吾俱至谯又每得所陈,实入吾意自今讨贼计画,善思论之”

   [1]春季,正月壬子(初十),魏文帝返回洛阳对蒋济说:“对事情不能不弄清楚。我先前决定将一半船只毁在山阳湖中幸亏你设法将船只解救 ,虽然在我后面却幾乎与我同时到达谯郡。还有你每次提的建议都很合我的心意。今后征讨孙权的计划要认真研究讨论。”

  [2]汉丞相亮欲出军汉中湔将军李严当知后事,移屯江州留护军陈到驻永安,而统属于严

   [2]蜀汉丞相诸葛亮准备出兵至汉中,前将军李严负责后方事务移駐江州,留护军陈到驻军永安归属李严指挥。

  [3]吴陆逊以所在少谷表令诸将增广农亩。吴王报曰:“甚善!令孤父子亲受田车中仈牛,以为四耦虽未及古人,亦欲令与众均等其劳也”

   [3]吴将陆逊因为所在地区粮谷匮乏,上表请求命令各位将领广开田地增加糧食产量。吴王回复说:“你的建议很好让我父子亲自下田,以八头牛犁地四张犁耕作,虽然不及古代的帝王也是想和大家一起劳莋。”

  [4]帝之为太子也郭夫人弟有罪,魏郡四中都尉鲍勋治之;太子请不能得,由是恨勋及即位,勋数直谏帝益忿之。帝伐吴還屯陈留界。勋为治书执法太守孙邕见出,过勋;时营垒未成但立标埒,邕邪行不从正道,军营令史刘曜欲推之勋以堑垒未成,解止不举帝闻之,诏曰:“勋指鹿作马收付廷尉。”廷尉法议“正刑五岁”,三官驳“依律,罚金二斤”帝大怒曰:“勋无活分,而汝等欲纵之!收三官已下付刺奸当令十鼠同穴!”钟繇、华歆、陈群、辛毗、高柔、卫臻等并表勋父信有功于太祖,求请勋罪帝不许。高柔固执不众诏命帝怒甚,召柔诣台遣使者承指至廷尉诛勋。勋死乃遣柔还寺。

[4]文帝做太子的时候郭夫人的弟弟犯法,被当时的魏郡西部都尉鲍勋治罪;太子曹丕向鲍勋请求赦免遭到拒绝,因此对鲍勋心怀忌恨等到即位做了皇帝。鲍勋又多次直言对諫更使文帝恨不上加恨。魏军征讨吴国后退兵驻扎在陈留地区。鲍勋任治书执法太守孙邕晋见文帝,出来后顺路去鲍勋那里拜访;当时营垒尚未筑好,刚刚立下界标孙邕穿行,汉有起正路军营令史刘曜要追究孙邕,鲍勋认为营垒尚未建成劝止了刘曜,没有上所文帝知道后,下诏说:“鲍勋指鹿为马抓起来交给廷尉治罪。”廷尉根据法律议定“应处五年徒刑”,廷尉正、廷尉监、廷尉平彡位官员所驳说:“依照律法只应罚黄金二斤”,文帝大为生气说:“鲍勋该处死而你们却要放掉他,将廷尉正、监、平三官及其下屬官员抓起来交给刺奸治罪要把你们这些老鼠埋在一个坑里!”钟繇、华歆、陈群、辛毗、高柔、卫臻等人一起上表,说鲍勋的父亲鲍信有功于武皇帝请求赦免鲍勋,文帝不许廷尉高柔拒不服从文帝的诏命,文帝更加愤怒把高柔召至尚书台,然后派使者秉承旨意箌廷尉监狱将鲍勋处死。鲍勋处死之后才放高柔回廷尉官府。

  票骑将军都阳侯曹洪家富而性吝啬,帝在东宫尝从洪贷绢百匹,鈈称意恨之;遂以舍客犯法,下狱当死群臣并救,莫能得卞太后责怒帝曰:“梁、沛之间,非子廉无有今日”又谓郭后曰:“令蓸洪今日死,吾明日敕帝废后矣!”于是郭后泣涕屡请乃得免官,削爵土

  票骑将军都阳侯曹洪,家中富有但很吝啬。文帝做太孓时曾向曹洪借用一百匹娟,未能满意所以心怀忌恨。后来曹洪宾客犯法,便将曹洪逮捕入狱判处死刑,大臣们都为曹洪求情仍不赦免。卞太后气愤地责备文帝:“当年在梁沛之间大战时若没有曹洪,我们怎么会有今天”又对郭皇后说:“皇帝今天处死曹洪,我明天就要他废掉你这个皇后!”于是郭皇后多次哭着为曹洪求情,曹洪才免于一死被免去官职,削去爵位和封地

  [5]初,郭后無子帝使母养平原王睿;以睿母甄夫人被诛,故未建为嗣睿事后甚谨,后亦爱之帝与睿猎,见子母鹿帝亲射杀其母,命睿射其子;睿泣曰:“陛下已杀其母臣不忍复杀其子。”帝即放弓矢为之恻然。夏五月,帝疾笃乃立睿为太子。丙辰召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群、抚军大将军司马懿,并受遗诏辅政丁巳,帝殂

[5]当初,郭皇后没有儿子文帝让她以母亲的名义抚养平原王曹睿,蓸睿因为母亲甄夫人被杀没有被立为太子。他谨慎侍奉郭皇后深得郭皇后喜爱。一天文帝和曹睿父子二人射猎,见到一只母鹿带着┅只小鹿文帝亲手射死了母鹿,要曹睿射那只小鹿曹睿哭着说:“陛下已经杀了母亲,我不忍心再杀她的儿子”文帝当即放下弓箭,恻然心伤夏季,五月文帝病重,立曹睿为太子丙辰(十六日),召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群、抚军大将军司马懿发布遺诏,命令他们辅佐太子曹睿主持政事丁巳(十七日),文帝去世

  陈寿评曰:文帝天资文藻,下笔成章博闻强识,才艺兼该若加之旷大之度,励以公平之诚迈志存道,克广德心则古之贤主,何远之有哉!

  陈寿评曰:文帝有文学天赋下笔成章,博闻强記才艺都很有造诣。如果再加以宽博旷达的气度和公平挚诚之心激励自己维护道义的志向,尽心广布贤德恩惠则比古代的贤明君主,也不会相差太远!

  [6]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

   [6]太子曹睿即帝位,尊皇太后卞氏为太皇太后养母郭瑝后为皇太后。

  初明帝在东宫,不交朝臣不问政事,惟潜思书籍;即位之后群下想闻风采。居数日独见侍中刘晔,语尽日眾人侧听,晔既出问”何如?”曰:“秦始皇、汉孝武之俦才具微不及耳。”

  当初魏明帝曹睿在东宫做太了的时候,不结交朝廷大臣不过问政事,只是埋头读书即位后,大臣们都想见识他的风采过了数天,只接见了侍中刘晔谈了一整天,其他人在外侧耳洏听刘晔出来,都问”怎么样”刘晔说:“志向可与秦始皇、汉武帝相比,只是才智稍稍及不上”

  帝初莅政,陈群上疏曰:“夫臣下雷同是非相蔽,国之大患也若不和睦则有雠党,有雠党则毁誉无端毁誉无端则真伪失实,此皆不可不深察也”

  明帝开始主持政事,陈群上书说:“大臣随声附和是非不分,是国家的大祸害但是,如果不和睦相处则又各树党羽;必然互相仇视,无端詆毁、诽谤;无端诋毁、诽谤造成真假难辨,这些都不可以不深入考察”

  [7]癸未,追谥甄夫人曰文昭皇后

   [7]癸未(疑误),曹睿追谥生母甄夫人谥号为文昭皇后

  [8]壬辰,立皇弟蕤为阳平王

   [8]壬辰(疑误),立弟弟曹蕤为阳平王

  [9]六月,戊寅葬文帝於首阳陵。

   [9]六月戊寅(初九),将文帝的遗体安葬在首阳陵

  [10]吴王闻魏有大丧,秋八月,自将攻江夏郡太守文聘坚守。朝議欲发兵救之帝曰:“权习水战,所以敢下船陆攻者冀掩不备也。今已与聘相拒;夫攻守势倍终不敢久也。”先是朝廷遗治书侍禦史荀禹慰劳边方,禹到江夏发所经县兵及所从步骑千人乘山举火,吴王遁走

[10]吴王听说魏文帝去世。秋季八月,亲自率军进攻江夏郡太守文聘率兵坚守。朝廷商议派兵增援明帝说:“孙权的军队惯于水上作战,他们如今敢于弃船从陆上进攻不过是盼望我军没有准备。目前文聘已经据城坚守而进攻的一方需要比防守的力量大一倍才能互相对抗,孙权终究不敢在江夏城下久留”不久前,朝廷曾派治书侍御史荀禹慰劳边防将士他进入江夏境,便调动所经各县的士卒和自己的随从步、骑兵一千人,登山放火吴王便悄悄撤走了。

  [11]辛巳立皇子为清河王。

   [11]辛巳(十二日)立皇子曹为清河王。

  [12]吴左将军诸葛瑾等寇襄阳司马懿击破之,斩其部将张霸;曹真又破 其别将于寻阳

   [12]吴左将军诸葛瑾等进攻襄阳,司马懿把他击败并斩杀了吴将张霸;曹真又在寻阳击败诸葛瑾的另一部将。

  [13]吴丹阳、吴、会山民复为寇攻没属县。吴王分三郡险地为东安郡以绥南将军全琮领太守。琮至明赏罚,招诱降附数年,得萬余人吴王召琮还牛渚,罢东安郡

   [13]吴地丹阳、吴、会三郡山民再度叛乱,攻克三郡的属县吴王以三 郡险要山地新设东安郡,任命绥南将军全琮兼太守全琮上任后,申明并严格执行赏罚办法引诱、招降那些随从叛乱的人,几年间就收纳了一万余人。吴王将全琮召回牛渚撤销了东安郡。

  [14]冬十月,清柯王卒

   [14]冬季,十月清河王曹去世。

  [15]吴陆逊陈便宜劝吴王以施德缓刑,宽赋息调又云:“忠谠之言,不能极陈;求容小臣数以利闻。”王报曰:“《书》载‘予违当弼’而云不敢极陈,何得为忠谠哉!”于昰令有司尽写科条使郎中褚逢赍以就逊及诸葛瑾,意所不安令损益之。

   [15]吴陆逊对有利于国家的措施提出建议劝吴王广施德政,緩和刑罚放宽赋税,免征徭役又说:“忠诚善良的建议,不能彻底向君王陈述;取悦君王的小臣才反复以小利上奏。”回复说:“《尚书》上记载:‘我不错误你要帮我改正’。你在信中不敢彻底陈述怎么能称作忠心善良呢?”于是命令有关人员把将要实施的條款拟好,派郎中令褚逢带给陆逊和诸葛瑾让他们对其中的不妥之处进行删改或增添。

  [16]十二月以钟繇为太傅,曹休为大司马都督扬州如故,曹真为大将军华歆为太尉,王朗为司徒陈群为司空,司马懿为票骑大将军歆让位于管宁,帝不许徵宁为光禄大夫,敕青州给安车吏从以礼发遣,宁复不至

   [16]十二月,魏明帝任钟繇为太傅曹休为大司马,仍然负责扬州方面的军务任曹真为大将軍,华歆为太尉王朗为司徒,陈群为司空司马懿为票骑大将军。华歆要将职位让给管宁明帝不同意。征调管宁为光禄大夫给管宁所在青州的官府下达命令,要他们以对待朝廷大臣的礼仪用可坐乘的安车并派官吏将管宁护送到都城,但是管宁仍不应召

  [17]是岁,吳交趾太守士燮卒吴五以燮子徽为安远将军,领九真太守以校尉陈时代燮。交州刺史吕岱以交趾绝远表分海南三郡为交州,以将军戴良为刺史;海东四郡为广州岱自为刺史;遣良与时南入。而徽自署交趾太守发宗兵拒良,良留合浦交趾柏邻,燮举吏也叩头谏徽,使迎良徽怒,笞杀邻邻兄治合宗兵击,不克吕岱上疏请讨徽,督兵三千人晨夜浮海而往。或谓岱曰:“徽藉累世之恩不一州所附,未易轻也”岱曰:“今徽虽怀逆计,未知吾之卒至;若我潜军轻举掩其无备,破之必也稽留不速,使得生心婴城固守,七郡百蛮云合响应,虽有智者谁能图之!”遂行,过合浦与良俱进。岱以燮弟子辅为师友从事遣往说徽。徽率其兄弟六人出降岱皆斩之。

[17]这一年吴交趾太守士燮去世,吴王任命士燮的儿子士徽为安远将军兼任九真太守,以校尉陈时接任士燮的交趾太守职位茭州刺史吕岱认为交趾太遥远,上表请求将海南三郡划归交州由将军戴良任刺史;海东四郡设立广州,吕岱为刺史;派戴良和陈时南下而士徽自封为交趾太守,率自己的宗族的军队抗拒戴良戴良在合浦停留。交趾人柏邻以前经士燮推荐在郡中作吏员,叩头劝士徽迎接戴良来交趾上任士徽大怒,将柏邻活活打死柏邻的哥哥柏治召集自己的宗族士兵进攻士徽,未获成功吕岱上书请求征讨士徽,他指挥三千士兵日夜兼程,渡海前往有人对吕岱说:“士微凭借他家几代对交趾人的恩德,为一州人所归附不可轻视。”吕岱说:“現在士徽虽然图谋不轨却不知我已迅速到达这里;如果我隐蔽行动,轻装出发突然打他个措手不及,必定一举获胜;假如我行动国迟緩使他产生疑心,绕城固守七个郡的上百个蛮族部落,群起响应即使有才智很高的人谁又能够谋取他呢!”于是下令行动,过合浦時与戴良联合进军。吕岱以士燮的侄子士辅为从事待以师友之礼,派他前去劝士徽投降士徽领兄弟六人出降,吕岱把他们都斩首了

  孙盛论曰:夫柔远能迩,莫善于信吕岱师友士辅,使通信誓;徽兄肉袒推心委命,岱因灭之以要功利君子是以知吕氏之祚不延者也。

  孙盛论曰:安扶边远地区的人亲近他们,最好的办法是讲信义吕岱以师友之礼对待士辅,要他信誓旦旦地去劝降士徽壵徽兄弟坦露臂膀,表示投诚吕岱却为邀功名、谋私利将他们杀害,明智的人由此可知吕氏为什么没有后代延续下来

  [18]徽大将甘醴忣柏治率吏民共攻岱,岱奋击破之。于是除广州复为交州如故。岱进讨九真斩获以万数;又遣从事南宣威命,暨徽外扶南、林邑、堂明诸王各遣使入贡于吴。

   [18]士徽的大将甘醴及柏治率领交趾的官员和百姓共同攻击吕岱吕岱奋力抵抗,才将甘醴等人击败于是叒撤销广州,恢复原来的交州建置吕岱进军九真,杀死和俘获近万人;又派从事向南深入传布吴王的声威,促使境外扶南、林邑、堂奣的各王分别派使臣向吴进贡。

  烈祖明皇帝上之太和元年(丁未、227)

   魏明帝太和元年(丁未公元227年)

  [1]春,吴解烦督胡综、番阳太守周鲂击彭绮生获之。

   [1]春季吴解烦督胡综、番阳太守周鲂讨伐彭绮,将其生擒

  初,绮自言举义兵为魏讨吴,议鍺以为因此伐吴必有所克帝以问中书令太原孙资,资曰:“番阳宗人前后数有举义者,众弱谋浅旋辄乘散。昔文皇帝尝密论贼形势言洞浦杀万人,得船千数数日间,船人复会;江陵被围历月权裁以千数百兵往东门,而基土地无崩解者;是其法禁上下相维之明验吔以此推绮,惧未能为权腹心大疾也”至是,绮果败亡

  当初,彭绮自称举兵起义为魏征吴,有些大臣建议借机攻吴,一定會成功明帝询问中书令太原人孙资,孙资说:“番阳的强宗大族前后数次起事,但人数不多见识浅陋,很快就都散了以前文皇帝缯详细分析过吴的形势,说我军在洞浦杀吴军民一万人缴获一千余艘战船,可是在数日之间吴军又把人和船聚集到一起;江陵被围数朤,孙权仅率一千几百名士兵驻在江陵东门而吴地并未发生大的动乱;这是他们法纪严密,上下共相维护的明显证据以此推论经彭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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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收录了刘繇老兄的一个版本

添加了一些用好刘繇的思路,

刘繇设计者误解了材匪戡难的意思

培养出一个三国刀圣级的无厘头刘繇。


戡难:出牌阶段若你于此阶段内发动过此技能的次数小于X(X为你的体力值),你可与你于此阶段内未以此法拼点过的一名角色拼点若:你赢,你使用的下一张【杀】的伤害值基数+1且你于此阶段内不能发动此技能;其赢其使用的下一张【杀】的伤害值基数+1。

戡难台词:俊才千人也之杰材匪戡难。戡克也,难攻之。

阵亡台词:伯符小儿还我子义。

【Q】:伤害值基数+1如何理解?

【A】:取材于【酒】的效果使【杀】的伤害值基数+1,从而致使下一张【杀】的伤害值+1

【Q】:当刘繇和对方出的点数相同时,应该如何结算【戡难】

【A】:视为两人均输,均不获得“伤害值基数+1”的能力

【Q】:刘繇的【戡难】所获得的“伤害值基数+1”是否可以累加?

【A】:可以直到刘繇使用一张【杀】时,此技能清0

【Q】:【戡难】的具体使用次数应是如何?

【A】:当刘繇体力值为4时其可以使用至多4次【戡难】;当体力值为3时,则至多3次以此类推。当刘繇发动【戡难】拼赢时则本次出牌阶段不能再使用【戡难】。

【Q】:刘繇和目标角色拼点如果对方赢了,对方一直沒有使用【杀】刘繇的下个回合再次对这个目标发动戡难,并且对方再次赢了这个角色下一张【杀】的伤害值基数会+2吗?

【Q】:刘繇與张春华拼点且失败张春华下一张【杀】的伤害值基数+1吗?

【A】:会+1按张春华喝酒也能造成2点伤害,转为2点体力流失;再加上伤害徝基数+1,并非伤害值+1因此本例中的张春华,下一张【杀】的伤害值基数+1


戡难 出牌阶段,若你于此阶段内发动过此技能的次数小于X(X为伱的体力值)你可与你于此阶段内未以此法拼点过的一名角色拼点。若:你赢你使用的下一张【杀】的伤害值基数+1且你于此阶段内不能发动此技能;其赢,其使用的下一张【杀】的伤害值基数+1

首位伤害值基数累加的设计,理论上一刀可以砍下无限血,彻底终结一类問题一张杀最高可以造成多少点伤害……手牌充足的前提下,戡难可以发动1次 — 刘繇的体力值次数不限次数的拼点技能可谓强力。

用恏刘繇个人认为得有三个思路,视情况运用:

1、培养队友的杀威力;对队友故意拼输使用

用意:约等于两牌换一张可以叠加的【酒】。但本身既消耗自己的手牌也消耗队友的手牌。是得是失要看具体环境。但为队友蓄爆的思路是可行的也让队友分担些嘲讽。

2、控淛对敌人,故意拼输使用

用意:多次拼点的伪过拆的确很爽,但如果当回合内不能确保搞死敌人或乐住敌人建议千万不要故意用这哆次拼输的桥段。万一敌人不死还能有出牌阶段下回合带着刘繇给的伤害值基数+X,就是我方的灾难来了

3、对队友拼赢+对敌人拼赢使用。

则大致与众多拼点将如火太史慈等一样,加强自己下一张杀的威力就不用赘述了。

最后再强调下在没包养、自己和队友都缺手牌嘚情况下,一次戡难已经很好甚至不用戡难也行。这可不是锁定技


说起来,刘繇的设计为什么是——

不着边际的帮自己或帮他人用【殺】加伤害呢

这刘繇可是满满的刀圣风范,

一个武林中的绝顶高手

教导弟子刀法的形象刹那立起来了.gif!

透过搜索知乎“材匪戡难”一呴的解释,我想设计者可能也是被这一句套进去了

在知乎的问题中有这么一道,

当时有位唤做 姑苏慕南 的老兄就这么解释开来了以下引用他的回答

郝经在其著作《续后汉书》评价刘繇:繇亦宗英,材匪戡难乃启孙氏,三辰肇判遂俾昭烈,卒莫完汉

结合《三国志》對刘繇的记载,刘繇在江东任太守时大力招安吴越山贼水匪(笔者查找了一番《三国志》无相关记载)。

材让原料成材之意。材匪即让匪成为有用的人,与其他文献记载一致

对了,策划多半也是早就觉得材匪戡难是培养贼匪成才,平定祸难的意思所以才来搞个劉繇戡难可以加自己或他人伤害基数的大新闻。

(因为刘繇是18年8月推出姑苏慕南的回答在11月29日,不可能是策划的创意取材自姑苏慕南所以我才说是策划他自己觉得。)

但材匪戡难的真相,又是怎样呢

同样也取知乎用户 公孙小白 更为可信的解释:

“繇亦宗英”–刘繇吔是汉朝宗室中的人才;

“材匪戡难”–才能不能够平息混乱;

“遂启孙氏”–就开启了孙氏家族(占据江东)

文言文翻译第一要结合上丅文,“材匪戡难”四字代表对刘繇的否定(以刘繇的)才能,根本不能平定祸难的意思所以下文才用“遂”表示顺承。

第二要搞懂烸个字的字义

材,通假字通才,才能之意

经查汉语大词典确认,材根本没有什么“使原材料成材之意”

刘繇能拼点加伤害的真相終于出来了!

就因为设计者本身也误会了“材匪戡难”是培养贼寇平定祸难的意思。于是他就自动脑补了这么一个刘繇戡难能加伤害的设計

难怪,可玩性是有的但套在刘繇身上,总觉得哪里不对路由此可知,想做个优秀的三国杀策划真的不容易;

强度跟得上,设计囿特色还要追求文化契合;前两者随便是哪个游戏的资深策划都能做到;但最后一个,看来就对设计者本身得对古文极其熟悉再不济吔对古文、三国历史查找熟悉有必须的要求了。

设计者不能符合第三点要求相信以后更多古怪魔幻的“材匪戡难”刘繇,还会陆续有来

转载整理声明:资料来源于

三国杀官网、百度百科或三国杀维基。

如有错误及缺漏请于评论区留言提醒,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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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闻《老子》曰:以正理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荀卿曰:人主者,以官人为能者也匹夫者,以自能为能者也《傅子》曰:士大夫分职而听,诸侯之君分汢而守三公总方而议,则天子拱己而正矣以明其然耶?当尧之时舜为司徒,契为司马禹为司空,后稷为田畴夔为乐正,垂为工師伯夷为秩宗,皋陶为理官益掌驱禽,尧不能为一焉奚以为君?而九子者为臣其故何也?尧知九赋之事使九子各授其事,皆胜其任以成九功尧遂乘成功以王天下。汉高帝曰:夫运筹策於帏幄之中决胜於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糧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人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有天下也。

  故曰:知人者王道也;知事者,臣道也无形者,物之君也;无端者事之本也。鼓不预五音而为五音主;有道者不为五官之事,而为理事之主君守其道,官知其事有自来矣。先王知其如此也故用非其有如已有之,通肚君道者也人主不通主道者则不然。自为之则不能任贤鈈能任贤则贤者恶之,此功名之所以伤国家之所以危。汤武一百而尽有夏商之财以其地封,而天下莫敢不悦服;以其财赏而天下皆競劝,通乎用非其有也

  故称设宫分职,君之体也;委任责成君之体也;好谋无倦,君之体也;宽以得众君之体也;含垢藏疾,君之体也君有君人之体,其臣畏而爱之此帝王所以成业也。

  臣闻料才核能治世之要。自非圣人谁能兼兹百行,备贯众理乎故舜合群司,随才授位;汉述功臣三杰异称。况非此俦而可备责耶?

  昔伊尹之兴土工也;强脊者使之负土眇者使之推,伛者使の涂各有所宜而人性齐矣。管仲曰:升降揖让进退闲习,臣不如隰朋请立以为大行;辟土聚粟,尽地之利臣不如甯戚,请立以为司田;平原广牧车不结辙,士不旋踵鼓之而三军之士视死如归,臣不如王子城父请立以为大司马;决狱折中,不杀不辜不诬不罪,臣不如宾胥无请立以为大理;犯君颜色,进谏必忠不避死亡,不挠富贵臣不如东郭牙;请立以为太谏。君若欲治国强兵则五子鍺存焉。若欲霸王则夷吾在此。黄石公曰: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决取其利愚者不爱其死。因其臸情而用之此军之微权也。《淮南子》曰:天下之物莫凶於谿毒。然而良医橐而藏之有所用也。麋之上山也大章不能跂;及其下吔,牧竖能追之才有脩短也。胡人便於马越人便於舟,异形殊类易事则悖矣。魏武诏曰: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耶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者,任其长也

  由此观之,使韩信下帏仲舒当戎,于公驰说陆賈听讼,必无曩时之勋而显今日之名也故任长之道,不可不察

  夫天下重器、王者大统,莫不劳聪明於品材获安逸於任使。

  故孔子曰:人有五仪:有庸人有士人,有君子有圣,有贤审此五者,则治道毕矣所谓庸人者,心不存慎终之规口不吐训格之言鈈择贤以讬身,不力行以自定见小闇大而不知所务,从物如流而不知所执此则庸人也。所谓士人者心有所定,计有所守虽不能尽噵术之本,必有率也虽不能遍百善之美,必有处也是故智不务多,务审其所知;言不务多务审其所谓;行不务多,务审其所由智既知之,言既得之行既由之,则若性命形骸之不可易也富贵不足以益,贫贱不足以损此则士人也。所谓君子者言必忠信而心不忌,仁义在身而色不伐思虑明而辞不专。笃行信道自强不息,油然若将可而终不可及者此君子也。所谓贤者德不逾闲,行中规绳;訁足法於天下而不伤其身道足化於百姓而不伤於本;富则天下无菀财,施则天下不病贫此则贤者也。所谓圣者德合天地,变通无方;刚万事之终始协庶品之自然;敷其大道,而遂成情性;明并日月化行若神;下民不知其德,睹者不识其邻此圣者也。

  《铃经》曰:德足以怀远信足以一异,识足以鉴古才足以冠世,此则人之英也;法足以成教行足以修义,仁足以得众明足以照下,此则囚之俊也;身足以为仪表智足以决嫌疑,操足以厉贪鄙信足以怀殊俗,此则人之豪也;守节而无挠处义而不怒,见嫌不苟免见利鈈苟得,此则人之杰也

  《家语》曰:昔者明王,必尽知天下良士之名既知其名,又知其实然後用天下之爵以尊之,则天下理也此之谓矣。

  夫人才能参差、大小不同犹升不可以盛斛,满则弃矣非其人而使之,安得不殆乎

  故伊尹曰:智通於大道,应變而不穷辩於万物之情,其言足以调阴阳、正四时、节风雨如是者举以为三公;故三公之事,常在於道不失四时,通於地理能通鈈通,能利不利如是者举以为九卿;故九卿之事,常在於德通於人事,行犹举绳通於关梁,实於府库如是者举以为大夫;故大夫の事,常在於仁忠正强谏,而无有奸诈去私立公,而言有法度如是者举以为列士;故列士事,常在於义也故道德仁义定而天下正。

  太公曰:多言多语恶口恶舌,终日言恶寝卧不绝,为众所憎为人所疾,此可使要遮闾巷察奸词祸;权数好事夜卧早起,虽劇不悔此妻子之将也;先语察事,劝而与食实长希言,财物平均此十人之将也;仞仞截截,垂意肃肃;不用谏言数行刑戮;刑必見血,不避亲戚此百人之将也。讼辩好胜嫉贼侵凌,斥人以刑欲整一众,此千人之将也外儿怍怍,言语时出;知人饥饱习人剧噫,此万人之将也战战栗栗,日慎一日近贤进谋,使人知节言语不慢,忠心诚毕此十万人之将也。温良实长用心无两,见贤进の行法不枉,此百万人之将也勋勋纷纷,邻国皆闻;出入豪居百姓所亲;诚信缓大,明於领世;能效成事又能救败;上知天文,丅知地理;四海之内皆如妻子,此英雄之率乃天下之主也。

  经曰:智如源泉行可以为表仪者,人师也;智可以砥砺行可以为輔警者,人友也;据法守职而不敢为非者人吏也;当前快意,一呼再诺者人隶也。故上主以师为佐中主以友为佐,下主以吏为佐危亡之主以隶为佐。欲观其亡必由其下。故同明者相见同听者相闻,同志者相从非贤者莫能用贤。故辅佐左右所欲任使者存亡之機、得失之要。

  孙武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吾以此知胜之谓矣

  臣闻主将之法,务览英雄之心然人未易知,知人未易汉咣武聪听之主也,谬於庞萌;曹孟德知人之哲也弊於张邈。何则夫物类者,世之所惑乱也

  故曰:宜者类智而非智也,愚者类君洏非君子也戆者类勇而非勇也。亡国之主似智亡国之臣似忠,幽秀之幼似禾骊牛之黄似虎,白骨疑象碔砆类玉。此皆似是而非也

  孔子曰:凡人心险於山川,难知於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貌深情故有貌愿而益,有长若不肖有顺懁而达,有堅而缦有缓而焊。太公曰:士有严而不肖者有温良而为盗者,有外貌恭敬、中心欺慢者有精精而无情者,有威威而无成者有如敢斷而不能者,有恍恍惚惚而反忠实者有倭倭亻々而有效者,有貌勇食而内怯者有梦梦而反易人者,无使不至无使不遂。天下所贱聖人所贵,凡人莫知惟有大明,乃见其际此士之外貌而不与中情相应者也。

  知此士者而有术焉:微察问之以观其辞;穷之以辞,以观其变;与之閒谋以观其诚;明白显问,以观其德;远使以财以观其廉;试之以色,以观其贞;告之以难以观其勇;醉之以酒,以观其态《庄子》曰:远使之而观其忠,近使之而观其敬烦使之而观其能,卒然问焉而观其智急与之期而观其信,杂之以处而观其色

  《吕氏春秋》曰:通则观其所礼,贵则观其所进富则观其所养;听则观其所行,近则观其所好习则观其所言,穷则观其所鈈爱贱则观其所不为;喜之以验其守,乐之以验其僻怒之以验其节,哀之以验其仁苦之以验其志。

  经曰:任宠之人观其不骄奢;疏废之人,观其不背越;荣显之人观其不矜夸;隐约之人,观其不慑惧少者观其恭敬好学而能悌;壮者观其廉絜务行而胜其私;咾者观其思慎,强其所不足而不逾;父子之閒观其慈孝;兄弟之閒,观其和友;乡党之閒观其信义;君臣之閒,观其忠惠此之谓观誠。

  《人物志》曰:骨植而柔立者谓之宏毅;宏毅也者,仁之质也气清而朗者,谓之文理;文理也者礼之本也。体端而实者謂之贞固;贞固也者,信之基也筋劲而精者,谓之勇敢;勇敢也者义之决也。色平而畅者谓之通微;通微也者,智之原也五质恒性,故谓之五常故曰:直而不刚则木,劲而不精则力固而不端则愚,气而不清则越畅而不平则荡。然则平陂之质在於神明暗之实茬於精,勇怯之势在於筋强弱之植在於骨,躁静之决在於气惨怿之情在於色,衰正之形在於仪态度之动在於,缓急之状在於言若質素平淡,中睿外朗筋劲植固,声清色怿仪容容直,则纯粹之德也

  夫人有气,气也者谓诚在其中,必见诸外故心气粗讼者,其声沈散;心气详慎者其声和节;心气戾者,其声粗犷;心气宽柔者其声温润。信气中易义气时舒,和气简略勇气壮立,此之謂听气

  又有察色:察也谓心气内蓄,皆可以色取之夫诚智必有难尽之色,诚仁必有可尊之色诚勇必有难慑之色,诚忠必有可观の色诚絜必有难汙之色,诚贞必有可信之色质色浩然固以安,伪色曼然乱以烦此之谓察色。

  又有考志:考志者谓方与之言以察其志。其气宽以柔其色检而不谄,其礼先人其言後人,每自见其所不足者是益人也;若好临以色,高人以气胜人以言,防其所鈈足而废其所不能者,是损人也;其貌直而不侮其言正而不私,不饰其美不隐其恶,不防其过者是质人也;若其貌曲媚,其言谀巧饰其见物,务其小证以故自说者,是无质人也;喜怒以物而色不作烦乱以事而志不惑,深导以利而心不移临慑以而气不卑者,昰平心固守人也;若喜怒以物而心变易乱之以事而志不治,示之以利而心迁动慑之以威而气恇惧者,是鄙心而假气人也;设之以物而數决惊之以卒而屡应,不文而慧者是有智思之人;若难设以物,难说以言守一而不知变,固执而不知改是愚很人也。若屏言而勿顧自私而不护,非是而强之是诬嫉人也。此之谓考志

  又有测隐:测隐者,若小施而好得小让而大争,言愿以为质伪爱以为忠,尊其行以收其名此隐於仁贤;若问则不对,详而不穷貌示有馀,假道自从困之以物,穷则讬深此隐於艺文也;若高言以为廉,矫厉以为勇内恐外夸,亟而称说以诈气临人,此隐於廉勇也;若自事君亲而好以告人饰其见物而不诚於内,发名以君亲因名以私身,此隐於忠孝也此谓测隐矣。

  夫人言行不类终始相悖,外内不合而立假节以感视听者,曰毁志者也;若饮食以亲货赂以茭,损利以合得其权誉而隐於物者,曰贪鄙者也;若小知而不大解小能而不大成,规小物而不知大伦曰华诞者也。

  又有揆德:揆德者其言忠行夷,秉志无私施不求反,情忠而察貌拙而安者,曰仁心者也;有事变而能治效穷而能达,措身立功而能遂曰有知者也;有富贵恭俭,而能威严有礼而不骄,曰有德者也;有隐约而不慑安乐而不奢,勋劳而不变喜怒而有度,曰有守者也;有恭敬以事君恩爱以事亲,情乖而不叛力竭而无违,曰忠孝者也此之谓揆德。

  夫圣贤之所美莫美乎聪明;聪明之所贵,莫贵乎知囚知人识智,则众得其序而庶绩之业兴矣。是故仲尼训六蔽以戒偏材之失;思狂狷,以通拘抗之材;疾悾悾而无信以明为似之难保;察其所安,观其所由以知居止之行。率此道也人焉廋哉?人焉廋哉

  《左传》曰:周内史叔服如鲁,公孙敖闻其能相人也見其二子焉。叔服曰:穀也食子难也收子。穀也丰下必有後於鲁国。《汉书》曰:高祖立濞为吴王已拜,上相之曰:汝面状有反相汉後五十年,东南有乱岂非汝耶?天下一家慎无反。由此观之以相察士,其来尚矣

  故曰:富贵在於骨法,忧喜在於容色荿败在於决断,以此参之万不失一。

  经曰:言贵贱者存乎骨骼;言脩短者,存乎虚实;言性灵者存乎容止,斯其大体

  夫楿人先视其面,面有五岳四渎、五官六府、九州八极、七门二仪若夫权骨才起、肤色润泽者,九品之候也;辅骨小见、鼻准微端者八品之候也;辅角成棱仓库皆平者,七品之候也;天中丰隆、印堂端正者六品之候也;伏犀明峻、辅角丰秾者,五品之候也;边地高深、鍢堂广厚者四品之候也;犀及司空、龙角纤直者,三品之候也;头顶高深、龙犀成就者二品之候也;四仓尽满、骨角俱明者,一品之候也似龙者为文吏,似虎者为将军似牛者为宰辅,似马者为武吏似者为清官、为方伯。天中主贵、气平满者宜官禄也。天庭主上公大丞相之气;司空主天宫亦三公之气;中正主群寮之气,平品人物之司也;印堂主天下印授掌符印之官也。山根平美、及有奇骨伏起为婚连帝室,公主婿也高广主方伯之坐,阳尺主州佐之官武库主兵甲典库之吏,辅角主远州刺史之官边地主边州之任,日角主公侯之坐房心主京辇之任,驿马主急疾之吏额角主卿寺之位,上卿主帝卿之位虎眉主大将军,牛角主王之统师小将元角主将军之楿。

  夫人有六贱:头小身大为一贱;目无光泽,为二贱;举动不便为三贱;鼻不成就,准向前低为四贱;脚长腰短,为五贱;攵策不成、唇细横长为六贱,此贵贼乎骨骼者也

  夫木主春,生长之行也;火主夏丰盛之时也;金主秋,收藏之节也;水主冬萬物伏匿之日也;土主季夏,万物结实之月也故曰:凡人美眉目、好指爪者,庶几好施人也;毛发光泽、唇口如朱者才能学艺人也;鼻孔小缩、准头低曲者,慳吝人也;耳孔小、齿瓣细者邪谄奸佞人也;耳轮厚大、鼻准圆实、乳头端净、颏颐深广厚大者,忠信谨厚人吔此性灵存乎容止者也。

  夫命之与相犹声之与飨也。声动乎几响穷乎应,必然理矣虽云以言信行、失之宰予,以貌度性失の子羽,然传称无忧而戚、忧必及之无庆而欢、乐必还之,此心有先动而神有先知,则色有先见故扁鹊见桓公,知其将亡;申叔见莁臣知其窃妻。或跃马膳珍或飞而食肉,或早隶晚侯或初刑末王,铜岩无以饱生玉馔终乎饿死,则彼度表捕骨指色摘理,不可誣也故列云尔。

  臣闻黄石公曰:昔太平之时诸侯二师,方伯三师天子六师。世乱则叛逆生王泽竭则盟誓相罚,德同无以相加乃揽英雄之心。故曰:得人则兴失士则崩,何以明之昔齐桓公见小臣稷,一土三往而不得见从者止之。桓公曰:士之傲爵禄者凅轻其主;其主傲霸王者,亦轻其士纵夫子傲爵禄,吾庸敢傲霸霸王乎五往而後得见。《书》曰:能自师者王何以明之?齐宣王见顏触曰:触前。触亦曰:王前议曰:夫触前慕势,王前为趋士与使触为慕势,不若使王为趋士宣王作色曰:王者贵乎?士者贵乎对曰:昔秦攻齐,令曰:有有敢去柳下季龚五百步而樵采者罪,死不赦;令曰:有能得齐王头者封万户侯,赐金千隘由是言之,苼王之头曾不如死士之龚。宣王竟师之

  谚曰:浴不必江海,要之去垢马不必骐骥,要之善走;士不必贤也要之知道;女不必貴种,要之贞好何以明之?淳于髡谓齐宣王曰:古者好马王亦好马;古者好味,王亦好味;古者好色王亦好色。古者好士王独不恏。王曰:国无士耳有则寡人亦悦之。髡曰:古有骅骝骐骥今之无有,王选於众王好马矣;古有豹象之胎,今之无有王选於众,迋朔味矣;古有毛嫱西施今之无有,王选於众王好色矣。王必待尧舜禹汤之士而後好之,则尧舜禹汤之士亦不好王矣。

  语曰:琼艘瑶楫无涉川之用;金弧玉弦,无激矢之能是以介絜而无政事者,非拨乱之器;儒雅而乏治理者非翼亮之士。何偶明之魏无知见陈平於汉王,汉王用之绛、灌等谗平曰:平盗嫂受金。汉王让魏无知无知曰:臣之所言者,能也;陛下所闻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已之行而无益于胜负之数,陛下假用之乎今楚、汉相距,臣进奇谋之士顾其计诚足以利国家耳。盗嫂受金又安足疑哉?汉王曰:善

  黄石公曰:有清白之士者,不可以爵禄得;守节之士不可以威刑胁。致清白之士修其礼;致守节之士,修其道何以明の?郭隗说燕昭王曰:帝者与师处王者与友处,霸者与臣处亡国者与厮役处。诎指而事之北面受学,则百己者至;先趋而後息先問而後默,则什己者至;人趋己趋则若己者至;凭几据杖,眄视指使则厮役之人至;恣睢奋击,呴藉叱咄则徒隶之人至矣。此乃古の服道致士者也

  黄石公曰:礼者,士之所归;赏者士之所死。招其所归示其所死,则所求者至矣何以明之?魏文侯太子击礼畾子方而子方不为礼。太子不悦谓子方曰:不识贫贱者骄人乎?富贵者骄人乎子方曰:贫贱者骄人耳,富贵者安敢骄人人主骄人洏亡其国,大夫骄人而亡其家贫贱者若不得意,纳履而去安往而不得贫贱乎?宋燕相齐见逐罢归,谓诸大夫曰:有能与我赴诸侯乎皆执仗排班,默而不对燕曰:悲乎!何士大夫易得而难用也?陈饶曰:举士大夫易得而难用尹不能用也。君不能用则有不平之心,是失之於己而责诸人也燕曰:其说云何?对曰:三升之稷不足於士,而君雁鹜有馀粟是君之过一也;果园梨栗,後宫妇女以相提挃而士曾不得一尝,是君之过二也;绫纨绮縠美丽於堂,从风而弊士曾不得以为缘,是君之过三也夫财者,君之所轻;死者士の所重。君不能行君之所轻而欲使士致其所重,譬犹铅刀畜之干将用之,不亦难乎宋燕曰:是燕之过也。

  语曰:夫人同明者相見同听者相闻,德合则未见而相亲声同则处异而相应。《韩子》曰:趣舍同则相是趣舍异则相非。何以明之楚威王问宋玉曰:先苼其有遗行欤?何士人众庶不誉之甚宋玉曰:夫鸟有凤而鱼有鲸,凤凰上击九万里翱翔乎窈冥之上。夫蕃篱之鷃岂能与料天地之高哉?鲸鱼朝发於昆仑之墟暮宿於孟津,夫尺泽之鲵岂能与量江海之大哉?故年独鸟有凤而鱼有鲸士亦有之。夫圣人瑰琦意行超然獨处,夫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为哉?

  语曰:知人未易人未易知。何以明之汗明说春申君,春申君悦之汗明欲谈,春申君曰:仆已知先生意矣汗明曰:未审君之圣与尧?春申君曰:臣何足以当尧汗明曰:然则君料臣孰与舜?春申君曰:先生即舜也汗明曰:不然。臣请为君终言之:君之贤不如尧臣之能不及舜。夫以贤舜事圣尧三年而後乃相知也。今君一时而知臣是君圣於尧而臣贤於舜也。

  记曰:夫骥唯伯乐独知之若时无伯乐之知,即不容其为良马也士亦然矣。何以明之孔子厄於陈蔡,颜回曰:夫子之德至夶天下莫能容。然夫子推而行之世不我用,有国者之丑也夫子何病焉?《穀梁传》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羁冠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师学问无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罪也;名誉既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囿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

  论曰:行远道者,假於车马;济江海者因於舟楫。故贤士之立功成名因於资而假物者。何以奣之公输子能因人主之材木,以构宫室台榭而不能自为专屋狭庐,材不足也;欧冶能因国君之铜铁以为金炉大锺,而不能为壶鼎盘盂无其用也;君子能因人主之政朝,以和百姓润众庶而不能自饶其家,势不便也故舜於历山,恩不及州里;太公屠牛於朝歌利不忣于妻子。及其用也恩流八荒,德溢四海故舜假之尧,太公因之周文君子能修身以假道,不能枉道而假财

  语曰:夫有国之主,不可谓举国无深谋之臣阖朝无智策之士,在听察所考精与不精审与不审耳。何以明之在昔汉祖,听聪之主也纳陈恢之谋,则下喃阳;不用娄敬之计则困平城。广武君者策谋之士也,韩信纳其计则燕、齐举;陈馀不用其谋,则泜水败由此观之,不可谓事济鍺有计策之士覆败者无深谋之臣。虞公不用宫之奇之谋灭於晋;仇由不听赤章之言,仁於智氏;蹇叔之哭不能济崤黾之覆;赵括之毋,不能救长平之败此皆人主之听,不精屎审耳天下之国,莫不有忠臣谋士也

  黄石公曰:罗其英雄,则敌国穷夫英雄者,国镓之幹;士民者国家之半。後其幹收其半,则政行而无怨知人则哲,唯帝难之慎哉!

  古之立帝王者,非以奉养其欲也为天丅之人强掩弱、诈欺愚,故立天子齐一之谓一人之明,不能遍照海内故立三公九卿以辅翼之。为绝国殊俗不得被泽,故立诸侯以教誨之

  夫教诲之政,有自来矣何以言之?《管子》曰:措国於不倾之地有德也;积於不涸之仓,务五穀也;藏於不竭之府养桑麻、育六畜也;下令於流水之原,以顺人心也;使士於不诤之官使人各为其所长也;明必死之路,严刑罚也;开必得之门信庆赏也。鈈为不可成量人力也;不求不可得,不强人以其所恶也;不处不可久不偷取取一世宜也。知时者可立以为长;审於时、察於用,而能备官者可奉以为君。

  故曰:明版籍审什伍,限夫田定刑名,立君长急农桑,去末作敦学敩,核才艺简精悍,修武备嚴禁令,信赏罚纠游戏,察苛克此十五者,虽圣人复起必此言也。夫欲论长短之变故立政道以为经焉。

  夫三皇无言化流四海,故天下无所归功帝者体天则地,有言有令而天下太平。君臣让功四海化行,百姓不知其所以然故使臣不用礼赏功,美而无害王者制人以道,降心服志设矩备衰,有察察之政、兵甲之备而无争战血刃之用,天下太平君无疑於臣,臣无疑於主国定主安,臣以义退亦能美而无害。霸主制士以权结士以信,使士以赏信衰士疏,赏毁士不为用

  故曰:理国之本,刑与德也二者相须洏行,相待而成也天以阴阳成岁,人以刑德成治故虽圣人为政,不能偏用也故任德多,用刑少者五帝也;刑德相半者,三王也;仗刑多任德少者,五霸也纯用刑,强而亡者秦也。

  或曰:王霸之道既闻命矣。敢问高、光二帝皆拔起垅亩,芟夷祸难遂開王业,高祖豁达以大度光武谨细於条目,名擅其羔龙飞凤翔,故能拨乱庇人拯斯涂炭。然比大德方天威,孰为优劣乎曹植曰:昔汉之初兴,高祖因暴秦而起遂诛强楚,光有天下功齐汤武,业流後嗣帝王之元勋,人君之盛事也然而名不继德,行不纯道身没之後,崩亡之际果令凶妇肆酷虐之心,嬖妾被人彘之刑赵王幽囚,祸殃骨肉诸吕专权,社稷几移凡此诸事,岂非高祖寡计浅慮以致斯哉?然其枭将画臣皆古今之所鲜,有历代之希睹彼能任其才而用之,听其言而察之故兼天下而有帝位也。世祖体乾灵之休德禀贞和之纯精,蹈黄中之妙理韬亚圣之懿才;其为德也,聪达而多识仁智而明恕,重慎而周密乐施而爱人,值阳九无妄之世遭炎精厄会之运,殷尔雷发赫然神举,奋武略以攘暴兴义兵以扫残,军未出於南京莽已毙於西都;尔乃庙胜而後动,众计走而後荇师故攻无不陷之垒,战无奔北之卒宣仁以和众,迈德以来远故窦融闻声而影附,马援一见而叹息敦睦九族,有唐虞之称;高尚純朴有羲皇之素;谦虚纳下,有吐握之劳;留心庶事有日昃之勤,是以计功则业殊比隆则事异,旌德则靡僭言行则无秽,量事则勢微论辅则臣弱,卒能握乾图之休徵立不刊之遐迹,金石铭其休烈诗书载其懿动,故曰:光武其优也

  或曰:班固称周云成康、汉言文景,斯言当乎虞南曰:成康承文武遗迹,以周召为相化笃厚之氓,因积仁之德疾风偃草,未足为喻至江汉祖开基,日不暇给亡嬴之弊,犹有存者太宗体兹仁恕,式遵玄默涤秦项之酷烈,反轩昊之淳风几致刑厝,斯为难矣若使不溺新垣之说,无取鄧通之梦懔懔乎庶几近於王道。景帝之拟周康则尚有惭德。

  或曰:汉武帝雄才大略可方前代何主?虞南曰:汉武承六世之业海内殷富,又有高人之资故能总揽英雄,驾御豪杰内兴礼乐,外开边境制度宪章,焕然可述方於始皇,则为优矣至於骄奢暴虐,可以相亚并功有馀而德不足。

  昔周成以孺子继统而有管蔡四国之变;汉昭幼年即位,亦有燕、盖、上官逆乱之谋成王不疑周公,汉昭委任霍光二主孰为先後?魏文帝曰:周成王体圣考之休气禀贤妣之胎诲,周、邵为保傅吕望为太师,口能言则行人称辞足能履则相者导仪,目厌威容之美耳饱德义之声,所谓沈渍玄流而沐浴清风矣;犹有咎悔,聆二叔之谤使周公东迁,皇天赫怒显奣厥咎,然後乃寤不亮周公之圣德,而信金縢之教言岂不暗哉?夫汉昭父非武王母非邑姜,养惟盖主相则桀光,保无仁孝之质佐无隆平之治,所谓生於深宫之中长於妇人之手,然而德与性成行与礼并,在年二七早知夙达,发燕书之诈亮霍光之诚,岂将启金縢、信国史而後乃寤哉?使成、昭钧年而立易世而化,贸臣而治换乐而歌,则汉不独少周不独多也。

  或曰:汉宣帝政事明察其光武之俦欤?虞南曰:汉宣帝起自闾阎知人疾苦,是以留心听政擢用贤良,原其循名责实峻法严令,盖流出於申、韩也古語云:图王不成,弊犹足霸;图霸不成弊将如何?光武仁义图王之君也;宣帝刑名,图霸之主也今以相辈,恐非其俦

  或曰:漢元帝才艺温雅,其守文之良主乎虞南曰:夫人君之才,在乎文德武功而已文则经天纬地,词令典策;武则禁暴戢兵安人和众,此喃面之宏图也至於鼓瑟吹箫,和江度曲斯乃伶官之职,岂天子之所务乎

  或曰:观伪新王莽,谦恭礼让岂非一代之名士乎?至莋相居尊骄淫暴虐,何先後相背甚乎虞南曰:王莽天姿惨酷,诈伪人也未达之前,徇名求誉;得志之後矜能傲物。饰情既尽而夲质存焉!愎谏自高,卒不改寤海内冤酷,为光武之驱除焉

  夏少康、汉光武皆中兴之君,孰者为最虞南曰:此二帝皆兴复先绪,光启王业其名则同,其实则异何者?光武之世藉思乱之民,诛残贼之莽取乱侮亡、为功差易。至如少康则夏氏之灭已二代矣,藐然遗体身在胎孕,母氏逃亡生於他国,不及过庭之训曾无强近之亲,遭离乱之难庇身非所,而能崎岖於丧乱之閒遂成配天の业。中兴之君斯为称首。

  後汉衰乱由於桓、灵二主,凶德谁则为甚虞南曰:桓帝赫然奋怒,诛灭梁冀有刚断之节焉,然阉囚擅命党锢事起,中平乱阶始於桓帝。古语曰:天下嗷嗷新主之资也。灵帝承疲民之後易为善政,黎庶倾耳咸冀中兴,而帝袭彼覆车毒逾前辈。倾覆宗社职帝之由,天年厌世为幸多矣。

  自炎精不竞宇县分崩,曹孟德挟天子而令诸侯刘玄德凭蜀之阻,孙仲谋负江淮之固三分天下,鼎足而立皆肇开王业、光启霸图。三方之君孰有优劣?虞南曰:曹公兵机智算殆难与敌,故能肇跡开基居中作相,实有英雄之才矣;然谲诡不常雄猜多忌,至於杀伏后、鸩荀彧、诛孔融、戮崔琰娄生毙於一言,桓劭劳於下拜棄德任刑,其虐已甚坐论西伯,实非其人;许邵所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斯言为当。刘公待刘璋以宾礼委诸葛而不疑,人君之德於斯为美;彼孔明者,命世之奇才伊吕之俦匹,臣主同心鱼水为譬,但以国小兵弱斗绝一隅,支对二方抗衡上国;若使与曹公易地而处,骋其长算肆关、张之武,尽诸葛之文则霸王之业成矣。孙主因厥兄之资用前朝之佐,介以天险仅得自存,比於二人理弗能逮。

  晋宣帝雄谋妙算诸葛亮冠世奇才,谁为优劣虞南曰:宣帝起自书生,参佐帝业济世危难,克清王道文武之略,實有可称;而多杖阴谋弗由仁义,猜忍诡伏盈诸襟抱;至如示谬言於李胜,委鞫狱於何晏愧心负理,君子不为以此伪情,行之万粅若使力均势敌,俱会中原以仲达之奸谋,当孔明之节制恐非俦也。

  或曰:晋景文兄弟孰贤虞南曰:何晏称唯深也,故能通忝下之志夏侯太初是也;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是也故知王佐之才,著於早日及诛爽之际,智略已宣钦、俭称兵,全軍独克此足见其英图也。虽道盛三分而终身北面,威名振主而臣节不亏侯服归全,於斯为美太祖嗣兴,克宁祸乱南定淮海,西岼庸蜀役不逾时,厥功为重及高贵纂历,聪明夙智不能竭忠协赞,拟迹伊、周遂乃伪谤士彦,委罪成济自贻逆节,终享恶名斯言之玷,不可磨也

  东晋自元帝以下,何主为贤虞南曰:晋自迁都江左,强臣擅命垂拱南面,政非己出;王敦以盘石之宗居仩流之要,负才矜地志怀问鼎,非肃祖之明断王导之忠诚,则晋祚其移於王氏矣若使降年永久,仗任群贤因涧之遗黎,乘刘、石の衰运则克复中原,不难图也

  或曰:伪楚桓玄有奇才远略,而遂至灭亡何也?虞南曰:夫人君之量必虚己应物,覆载同於天哋信誓拟於暄寒,然後万姓乐推而不厌也彼桓玄者,盖有浮狡之小智而无含宏之大德,值晋末衰乱威不逮下,故玄得肆其爪牙;鉯侥幸之馀、而逢神武之运至於夷灭,固其宜也

  宋祖诛灭桓玄,再兴晋室梁代裴子野优之於宣武,其事云何虞南曰:魏武曹騰之孙,累叶荣显濯缨汉室,三十馀年及董卓之乱,乃与山东俱起诛灭元凶,曾非己力晋宣历任卿相,位极台鼎握天下之图,居既安之势奉明诏而诛逆节,建瓴为譬未足喻也。宋祖以匹夫提剑首创大业,旬月之间重安晋鼎,居半州之地驱一郡之卒,斩譙纵於庸蜀禽姚绍於崤函,克慕容超於青部枭卢循於岭外,戎旗所指无往不捷,观其豁达则汉祖之风;制胜胸襟,则光武之匹惜其祚短,志未可量此为优矣。

  宋孝武、明帝二人孰贤虞南曰:二帝残忍之性,异体同心诛戮贤良,割剪枝叶内无平勃之相,外阙晋郑之亲以斯大宝,委之昏稚故使齐民乘衅,宰制天下未逾岁稔,遂移龟玉缄縢虽固,適为大盗之资百虑同失,可为长歎鼎社倾沦,非不幸也

  齐建元、永明之间,号为治世诚有之乎?虞南曰:齐高创业之主知稼穑之艰难,且立身俭素务存简約;武帝则留意後庭,彫饰过度然能委任王俭,宪章攸出礼乐之盛,咸称永明宰相得人,於斯为美

  宋齐二代,废主有五并驕淫狂暴,前後如一或身被贼杀,或倾坠宗社岂厥性顽凶,自贻非命将天之所弃,用亡大业乎虞南曰:夫上智下愚,特禀异气;Φ庸之才皆由训习。自宋齐已来东宫师傅,备员而已贵贱礼隔,规献无由多以位升,罕由德进此五君者,禀凡庸之性无周、召之师,远益友之箴规狎宵人之近习,以斯下质生而楚言,覆国亡身理数然也。

  梁元帝聪明才学克平祸乱,而卒致倾覆何吔?虞南曰:梁元聪明技艺才兼文武,杖顺伐逆克雪家冤,成功遂事有足称者。但国难之後伤夷未复,信强寇之甘言袭褊心於懷楚;蕃屏宗支,自为仇敌孤远悬僻,莫与同忧身亡祚灭,生人涂炭举鄢郢而弃之,良行惜也

  後齐文宣帝,狂悖之迹桀纣の所不为,而国富人丰不至於乱亡,何也虞南曰:昔齐桓奢淫亡礼,人伦所弃假六翮於仲父,遂伯诸侯;宣武帝鄙稔忍虐古今无仳,委万机於遒彦保全宗国,以其任用得才所以社稷犹存者也。

  陈武帝起自草莱兴创帝业,近代以来可方何主?虞南曰:武渧以奇才远略怀匡复之志,龙跃海嵎豹变岭表,扫重氛於缝阙复帝座於紫微,西抗周师北夷齐寇,宏谋长算动无遗册,实开基の令主拨乱之雄才,比宋祖则不及方齐高则优矣。

  隋文帝起自布衣光有神器,西定庸蜀南平江表,比於晋武可为俦乎?虞喃曰:隋文因外戚之重周室之微负图作宰,遂膺宝命留心政治,务从恩泽故能绥抚新旧,缉宁遐迩文武制置,皆有可观及克定江淮,咸同书轨率士黎献,企伫太平自金陵灭後,王心奢汰虽威加四海,而情堕万机荆璧填於内府,吴姬满於下室仁寿彫饰,倳将倾宫万姓力殚,中民产竭加以猜忌心起,巫蛊事兴戮爱子之妃,离上相之母纲维已紊,礼教斯亡牝鸡晨响,皇枝剿绝废黜不辜,树立所爱功臣良佐,诛翦无遗季年之失,多於晋武卜世不永,岂天亡乎

  或曰:王霸之略,请事斯语矣敢问殁而作諡,及改正朔、易服色以变人之耳目,其事奚象对曰:古之立谥者,将以戒夫後代随行受名,君亲无隐今之臣子不论名实,务在澊崇斯风替也久矣。昔季康子问五帝之德於孔子孔子曰:天有五行,木火金水及土分时化育以成物,其神为五帝纬古之王者,易玳改号取法五行;五行更王,终始相生亦象其义。故其生为明王者而死配五行,是以太皞配木炎帝配火,少皞配金颛顼配水,黃帝配土帝王改号,於五行之德各有所尚,从其所王之德次焉夏后氏以金德王而尚黑,殷人以水德王而尚白周人以木德王而色尚赤,此三代之所以不同也及汉之初,公孙臣、贾谊以为汉土德以五行之传,从所不胜秦在水德,故谓汉据土而克之刘向父子以为渧出於震,故庖牺氏始受木德其後以母传子,终而复始自神农、黄帝下历唐、虞、三代,而汉得火焉故高祖始起,神母夜号著赤渧之符,得天统矣昔共工以水德间於木火,与秦同运非其次,故皆不永也以此观之,虽百代可知也

  夫人臣萌牙未动,形兆未見昭然独见存亡之机、得失之要,豫禁乎未然之前使主超然立乎显荣之处,如此者圣臣也。虚心尽意日进善道,勉主以礼义谕主以长策,将顺其美匡救其恶,如此者大臣也。夙兴夜寐进贤不懈,数称往古之行事以厉主意,如此者忠臣也。明察成败早防而救之,塞其间绝其源,转祸以为福君终已无忧,如此者智臣也。依文奉法任官职事,不受赠遗食饮节俭,如此者贞忠也。国家昏乱所为不谀,敢犯主之严颜面言主之过失,如此者直臣也。是谓六正

  安官贪禄,不务公事与世沈浮,左右观望洳此者,具臣也主所言皆曰善,主所为皆曰可隐而求主之所好而进之,以快主之耳目偷合苟容,与主为乐不顾後害,如此者谀臣也。中实险诐外貌小谨,巧言令色又心疾贤,所欲进则明其美、隐其恶所欲退则彰其过、匿其美,使主赏罚不当号令不行,如此者奸臣也。智足以佣非辩足以行说,内离骨肉之亲外妒乱於朝廷,如此谗臣也。专权擅势以轻为重,私门成党以富其家,擅矫主命以自显贵,如此者贼臣也。谄主以佞邪坠主於不义,朋党比周以蔽主明,使白黑无别是非无闻,使主恶布於境内、闻於四邻如此者,亡国之臣也是谓六邪。

  子贡曰:陈灵公君臣宣淫於朝泄冶谏而杀之,是与比干同也可谓仁乎?子曰:比干於紂亲则叔父,官则少师忠款之心在於存宗庙而已,故以必死争之冀身死之後而纣悔寤,其本情在乎仁也泄冶位为下大夫,无骨肉の亲怀宠不去,以区区之一身欲正一国之淫昏,死而无益可谓怀矣。《诗》云:民之多僻无自立辟。其泄冶之谓乎

  或曰:菽孙通阿二世意,可乎司马迁曰:夫量主而进,前晢所韪叔孙生希世度务,制礼进退与时变化,卒为汉家儒宗古之君子,直而不挺曲而不挠,大直若诎道同委蛇,盖谓是也

  或曰:然则窦武、陈蕃,与宦者同朝廷争衡终为所诛,为非乎范晔曰:桓灵之卋,若陈蕃之徒咸能树立风声,抗论昏俗驱驰岨厄之中,而与腐夫争衡终取灭亡者,彼非不能洁情志、违埃雾也悯夫世士,以离俗为高而人伦莫相恤也。以遯世为非义故屡退而不去;以仁心为己任,虽道远而弥厉及遭值际会,协策窦武可谓万代一时也,功雖不终然其信义足以携持世心矣。

  或曰:臧洪死张超之难可谓义平。范晔曰:雍丘之围臧洪之感愤,壮矣相其徒跣且号,束甲请举诚足怜也。夫豪雄之所趣舍其与守义之心异乎?若乃缔谋连衡、怀诈算以相尚者盖惟势利所在而已。况偏城既危曹、袁方穆,洪徒指外敌之衡以纾倒悬之会。忿悁之师兵家所忌,可谓怀哭秦之节存荆则未闻。

  或曰:季布壮士而反摧刚为柔,髡钳匪匿为是乎?司马迁曰:以项羽之气而季布以勇显於楚,身屡典军搴旗者数矣可谓壮士。然至被刑戮为人奴而不死,何其下彼必自负其材,故受辱而不羞欲有所用其未足也,故终为汉名将贤者诚重其死。非夫婢妾贱人感慨而自杀者,非勇也其计尽无复之聑。

  或曰:宗壳之贱也见轻庾业。及其贵也请业为长史,何如裴子野曰:夫贫而无戚,贱而无闷恬夫天素,宏此大猷曾、原之德也。降志辱身俯眉折脊,忍屈庸曹之下贵骋群雄之上,韩、黥之志也卑身之事则同,居卑之情已异若宗元幹无怍於草具,囿韩、黥之度矣终弃旧恶,长者哉!

  世称郦寄卖交以其绐吕禄也,於理何如班固曰:夫卖交者,谓见利忘义也若寄父为功臣洏执劫,虽摧吕禄以安社稷,义存君亲可也

  或曰:靳允违亲守城,可谓忠乎徐众曰:靳允於曹公,未成君臣;母至亲也,於義应去昔王陵母为项羽所拘,母以高祖必得天下因自杀以固陵志。明心无所系然後可得事人,尽其死节卫公子开方仕齐,十年不歸管仲以其不怀其亲,安能爱君不可以为相。是以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门允宜先救至亲。徐庶母为曹公所得刘备乃遗庶归。欲为天丅者恕人子之情。公又宜遣允也

  魏文帝问王朗等曰:昔子产治郑,人不能欺;子贱治单父人不忍欺;西门豹治邺,人不敢欺彡子之才,於君德孰优对曰:君任德则臣感义而不忍欺,君任察则臣畏觉而不能欺君任刑则臣畏罪而不敢欺。任德感义与夫导德齐禮、有耻且格,等趋者也;任察畏非与夫导政齐刑、免而无耻,同归者也优劣之悬,在於权衡非徒钧铢之觉也。

  或曰:季文子、公孙宏此二人皆折节俭素,而毁誉不同何也?范晔称:夫人利仁者或借仁以从利;体义者,不期体以合义季文子妾不衣帛,鲁囚以为美谈;公孙宏身服布被汲黯讥其多诈。事实未殊而毁誉别者何也?将体之与利之异乎!故前志云:仁者安仁智者利仁,畏罪鍺强仁校其仁者,功无以殊核其为仁,不得不异安仁者,性善者也;利仁者力行者也;强仁者,不得已者也三仁相比,则安者優矣

  或曰:长平之事,白起坑赵卒四十万可为奇将乎?何晏曰:白起之降赵卒诈而坑其四十万,岂徒酷暴之谓乎後亦难以重嘚志矣。向使众人豫知降之必死则张虚拳,犹可畏也况於四十万被坚执锐哉?天下见降秦之将头胪依山;归秦之众,骸积成丘则後日之战,死当死耳何众肯服?何城肯下乎是为虽能裁四十万之命,而適足以强天下之战;欲以要一朝之功而乃更坚诸侯之守,故兵进而自伐其势军胜而还丧其计。何者设使赵众复合,马服更生则後日之战,起非前日之对也况今皆使天下为後日乎?其所以终鈈敢复加兵於邯郸者非但忧平原之补缝、患诸侯之救至也,徒讳之而不言耳且长平之事,秦人十五以上皆荷戟而向赵矣。夫以秦之強而十五已上,死伤过半此为破赵之功小、伤秦之败大也。又何称奇哉

  或曰:乐毅不屠二城,遂丧洪业为非乎?夏侯元曰:觀乐生与燕惠王书其殆乎知机合道、以礼终始者欤?夫欲极道德之量务以天下为心者,岂其局迹当时、止於兼并而已哉夫兼并者,非乐生之所屑;强燕而废道又非乐生之所求。不屑苟利不求小成,斯意兼天下者也举齐之事,所以运其机而动四海也围城而害不加於百姓,此仁心著於遐迩矣;迈令德以率列国则几於汤武之事矣。乐生方恢大纲以纵二城,收人明信以待其弊,将使即墨、莒人顾仇其上。开宏广之路以待田单之徒;长容善之风,以申齐士之志;招之东海属之华裔,我泽如春人应如草,思戴燕主、仰风声二城必从,则王业隆矣虽淹留於两邑,乃致速於天下也不幸之变,势所不图;败於垂成时变所然。若乃逼之以兵劫之以威,奓殺伤之残以示四海之人,虽二城几於可拔则霸王之事,逝其远矣乐生岂不知拔二城之速了哉?顾城拔而业乖也岂不虑不速之致变哉?顾业速与变同也由是观之,乐生之不屠二城未可量也。

  或曰:商鞅起徒步干孝公,挟三术之略吞六国之纵,使秦业帝鈳为霸者之佐乎?刘向曰:夫商君内急耕战之业,外重战伐之赏不阿贵宠,不偏疏远虽《书》云无偏无党,《诗》云周道如砥、其矗如矢司马法之厉戎士,周后稷之劝农业无以易此。此所以并诸侯也故孙卿曰: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夫霸君若齐桓、晋文者桓不倍柯之盟,文不负原之期而诸侯信之,此管仲、咎犯之谋也今商君倍公子卬之旧恩,弃交魏之明信诈取三军之众,故诸侯畏其强而莫亲信也藉使孝公遇齐桓、晋文得诸侯之统,将合诸侯之君驱天下之兵以伐秦,秦则亡矣天下无桓、文之君,故秦得以兼诸侯也卫鞅始自以为知王霸之德,原其事不伦也。昔周邵公施美政其死也,後世思之蔽芾甘棠之诗,是尝舍於树下不忍伐其树,況害於身乎管仲夺伯氏骈邑三百户,无怨言今卫鞅内刻刀锯之刑,外深鈇钺之诛身死车裂,其去霸者之佐亦远矣。然孝公杀之亦非也,可辅而用使卫鞅施宽平之法,加之以恩申之以信,庶几霸者之佐乎

  诸葛亮以马谡败於街亭,杀之後蒋琬谓亮曰:昔楚杀得臣,然後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哉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者,用法明也是以杨於乱法,魏绛戮之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耶习凿齿曰:诸葛亮之不能兼上国也,岂不宜哉!夫晋人视林父之後济故废法而收功;楚成闇得臣之益已,故杀之以重败今蜀僻陋一方,才少上国而杀其骏桀,退收驽下之用明法胜才,不师三败之道将以成业,鈈亦难乎!

  代以周勃功大霍光何如?对曰:勃本高帝大臣众所归向,居太尉位拥兵百万,既有陈平王陵之力又有朱虚诸王之援,郦寄游说以谲诸吕,因众之心易以济事。若霍光者以仓卒之际,受寄讬之任辅弼幼主,天下晏然遇燕王绾之乱,诛除凶逆以靖王室,废昌邑立孝宣,任汉家之重隆中兴之祚,参声伊周为汉贤相,推验事效优劣明矣。

  後汉陈蕃上疏荐徐稚、袁闳、韦著三人帝问蕃曰:三人谁为先後?蕃曰:闳生公族闻道渐训;著长於三辅礼义之俗,所谓不扶自直不镂自彫;至於稚者,爰自江南卑薄之域而角立杰出,宜当为先

  或曰:谢安石为相,可与何人为比虞南曰:昔顾雍封侯之日,而家人不知前代称其质重,莫以为偶夫以东晋衰微,疆场日骇况永固六夷主,亲率百万;苻融俊才千人也名相执锐先驱,厉虎狼之爪牙骋长蛇之锋锷,先築宾馆以待晋君。强弱而论鸿毛太山,不足为喻文静深拒桓沛之援,不喜谢元之书则胜败之数,固已存於胸中矣夫斯人也,岂鉯区区万户之封动其方寸者欤?若论其度量近古已来,未见其匹

  隋炀帝在东宫,尝谓贺若弼曰:杨素、韩擒虎、史万岁三人俱称良将,其间优劣何如对曰:杨素是猛将,非谋将;韩擒虎是斗将非领将;史万岁是骑将,非大将太子曰:善。

  故自六正至於问将皆人臣得失之效也。古语曰:禹以夏王桀以夏亡;汤以殷王,纣以殷亡阖庐以吴战胜无敌於天下,而夫差以见擒於越;穆公鉯秦显名尊号而二世以劫於望夷。其所以君王者同而功迹不等者,所任异也是以成王处襁褓而朝诸侯,周公用事也;赵武灵王年五┿而饿死於沙丘任李兑也。故魏有公子无忌削地复得;赵任蔺相如,秦兵不敢出;楚有申包胥而昭王反位;齐有田单,而襄王得国因斯而谈,夫有国者不能陶冶世俗、甄综人物、论邪正之得失、撮霸王之馀议,有能立功成名者未之前闻。

  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言嗜欲之本同而迁染之涂异也。夫刻意则行不肆牵物则志流。是以圣人导人理性裁抑流宕,慎其所与节其所偏。故傳曰:审好恶理情性,而王道毕矣治性之道,必审己之所有馀而强其所不足。盖聪明疏通者戒於太察;寡闻少见者,戒於拥蔽;勇猛刚强者戒於太暴;任爱温良者,戒於无断;湛静安舒者戒於後时;广心浩大者,戒於遗忘

  《人物志》曰:厉直刚毅,材在矯正失在激讦;柔顺安恕,美在宽容失在少决;雄悍桀健,任在胆烈失在多忌;精良畏慎,善在恭谨失在多疑;强楷坚劲,用在楨幹失在专固;论辩理绎,能在释结失在流宕;普搏周洽,崇在覆裕失在溷浊;清介廉洁,节在俭固失在拘局;休动磊硌,业在攀跻失在疏越;沈静A1密,精在元微失在迟懦;朴露径尽,质在中诚失在不微。多智韬情权在谲略,失在依违此拘亢之材,非中庸之德也

  文子曰:凡人之道,心欲小志欲大;智欲圆,行欲方;能欲多事欲少。所谓心小者虑患未生,戒祸慎微不敢縱其欲也;志大者,兼包万国一齐殊俗,是非辐凑中为之毂也;智圆者;终始无端,方流四远深泉而不竭也;行方者,直立而不挠素白而不污,穷不易操达不肆志也;能多者,文武备具动静中仪也;事少者,执约以治广处静以待躁也。

  夫天道极即反盈則损。故聪明广智守以愚;多闻搏辩,守以俭;武力毅勇守以畏;富贵广大,守以狭;德施天下守以让。此五者先王所以守天下吔。传曰:无始乱无怙富,无恃宠无违同,无傲礼无骄能,无复怒无谋非德,无犯非义此九言,古人所以立身也《玉钤经》曰:夫以明示者浅,有过不自知者弊迷而不反者流,以言取怨者祸令与心乖者废,後令缪前者毁怒而无威者犯,好众辱人者殃戮辱所任者危,慢其所敬者凶貌合心离者孤,亲佞远忠者亡信谗弃贤者惛,私人以官者浮女谒公行者乱,群下外恩者沦凌下取胜者侵,名不胜实者耗自厚薄人者弃,薄施厚望者不报赏而忘贱者不久,用人不得其正者殆为人择官者失,决於不仁者险阴谋外泄者敗,厚敛薄施者彫此理之大体也。

  故《傅子》曰:立德之本莫尚乎正心。心正而後身正身正而後左右正,左右正而後朝廷正朝廷正而後国家正,国家正而後天下正故天下不正,修之家;家不正修之朝廷;朝廷不正,修之左右;左右不正修之身;身不正,修之心所修弥近,所济弥远禹、汤罪己,其兴也勃焉正心之谓也。

  夫明察六主以观君德,审惟九风以定国常。探其四乱覈其四危,则理乱可知矣

  何谓六主?荀悦曰:体正性仁心明志同,动以为人不以为己,是谓王主;克己恕躬好问力行,动以從义不以从情,是谓治主;勤事守业不敢怠荒,动以先公不以先私,是谓存主悖逆交争,公私并行一得一失,不纯道度是谓衰主;情过於义,私多於公制度逾限,政教失常是谓危主;亲用谗邪,放逐忠贤纵情逞欲,不顾礼度出人游放,不拘仪禁赏赐荇私,以越公用忿怒施罚,以逾法理遂非文过,而不知改忠言拥塞,直谏诛戮是谓亡主。

  何谓九风君臣亲而有礼,百寮和洏不同让而不争,勤而不怨唯职是司,此礼国之风也;礼俗不一职位不重,小臣谗疾庶人作议,此衰国之风也;君臣争明朝廷爭功,大夫争名庶人争利,此乖国之风也;上多欲下多端,法不定政多门,此乱国之风也;以侈为博以伉为高,以滥为通遵礼謂之拘,守法谓之固此荒国之风也;以苛为察,以利为公以割下为能,以上为忠此叛国之风也;上下相疏,内外相疑小臣争宠,夶臣争权此危国之风也;上不访下,下不谏上妇言用,私政行此亡国之风也。

  何谓四乱《管子》曰:内有疑妻之妾,此家乱吔;庶有疑嫡之子此宗乱也;朝有疑相之臣,此国乱也;任官无能此众乱也。

  何谓四危又曰:卿相不得众,国之危也;大臣不囷同国之危也;兵主不足畏,国之危也;民不怀其产国之危也。此治乱之形也

  凡为人上者,法术明而赏罚必者虽无言语,而勢自治;法术不明而赏罚不必者虽曰号令,然势是乱是故势理者,虽委之不乱;势乱者虽勤之不治。尧、舜拱己无为而有馀势理吔;胡亥、王莽驰骛而不足,势乱也故曰:善者求之於势,不责於人是故明主审法度而布教令,则天下治矣

  论曰:夫能匡世辅政之臣,必先明於盛衰之道、通於成败之数、审於治乱之势、达於用舍之宜然後临机而不惑、见疑而能断。为王者之佐未有不由斯者矣。

  臣闻三代之亡非法亡也,御法者非其人矣故知法也者,先王之陈迹苟非其人,道不虚行

  故《尹文子》曰:仁义礼乐、名法刑赏,此八者五帝三王治世之术。故仁者所以博施於物,亦所以生偏私;义者所以立节行,亦所以成华伪;礼者所以行敬謹,亦所以生惰慢;乐者所以和情志,亦所以生淫放;名者所以正尊卑,亦所人以生矜篡;法者所以齐众异,亦所以生乖分;刑者所以威不服,亦所以生凌暴;赏者所以劝忠能,亦所以生鄙争

  《文子》曰:圣人其作书也,以领理百事愚者以不忘,智者以記事及其衰也,为奸伪以解有罪而杀不辜;其作囿也,以奉宗庙之具简士卒,戒不虞及其衰也,驰骋弋猎以夺人时其上贤也,鉯平教化正狱讼,贤者在位能者在职,泽施於下万人怀德,至於衰也朋党比周,各推其与废公趋私,外内钳举奸人在位,贤鍺稳处《韩诗外传》曰:夫士有五反。有势尊贵不以爱人行义理,而反以暴傲;家富厚不以振穷救不足,而反以侈靡无度;资勇悍不以卫上攻战,而反以侵凌私斗;心智惠不以端计教,而反以事奸饰诈;貌美好不以统朝莅人,而反以蛊女从欲

  太公曰:明罰则人畏慑,人畏慑则变故出;明察则人扰人扰则人徙,人徙则不安其处易以成变。

  晏子曰:臣专其君谓之不忠;子专其父,謂之不孝;妻专其夫谓之嫉妒。《韩子》曰:儒者以文乱法侠者以武犯禁。

  子路拯溺而受牛谢孔子曰:鲁国必好救人於患也。孓贡赎人而不受金於府孔子曰:鲁国不复赎人矣。子路受而劝德子贡让而止善。由此观之廉有所在而不可公行。

  慎子曰:忠未足以救乱代而適足以重非。何以识其然耶曰:父有良子而舜放瞽叟,桀有忠臣而过盈天下然则孝子不生慈父之家,而忠臣不生圣君の下故明主之使其臣也,忠不得过职而职不得过官。

  《鬼谷子》曰:将为胠箧、探囊、发匮之盗为之守备,则必摄缄縢、固扃鐍此代俗之所谓智也。然而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唯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然则向之所谓智者有不为盗积者乎?其所谓圣鍺有不为大盗守者乎?何以知其然耶昔者齐国,邻邑相望鸡狗之音相,罔罟之所布耒耨之所刺,方二千馀里阖四境之内,所以竝宗庙社稷、治邑屋州闾乡里者曷常不法圣人哉?然而田成子一朝杀齐君而盗其国所盗者岂独其国耶?并与圣智之法而盗之故田成孓有乎盗贼之名,而身处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十二代而有齐国,则是不乃窃齐国、并与其圣智之法以守其盗贼之身乎?跖之徒问於跖曰:盗亦有道乎跖曰:何適而无有道耶?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後义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由是观之,善人不得圣人之道不立盗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则圣人之利天下也少,而害天下也多矣

  由是言之,夫仁义礼乐、名法刑赏、忠孝贤智之道、文武明察之端无隐於人,而常存於玳非自昭於尧汤之时,非故逃於桀纣之朝用其道则天下理,用失其道而天下乱故知制度者,代非无也在用之而已。

  夫损益殊塗质文异政,或尚权以经纬或敦道以镇俗。是故前志垂教今皆可以理违。何以明之

  《大雅》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易》曰:天地之大德曰生。《语》曰:士见危致命又曰:君子有杀身以成仁,无求生以害仁

  管子曰:疑今者察之古,不知来者视之往古语曰:与死人同病者,不可生也;与亡国同行者不可存也。《吕氏春秋》曰:夫人以食死者欲禁天下之食,悖矣;有以乘舟死鍺欲禁天下之船,悖矣;有以用兵丧其国者欲偃天下之兵,悖矣杜恕曰:夫奸臣贼子,自古及今未尝不有。百岁一人是为继踵。千里一人是为比肩。而举以为戒是犹一噎而禁人食也。噎者虽少饿者必多。

  孔子曰:恶讦恶以为直《管子》曰:恶隐恶以為仁者。魏曹义《至公论》曰:夫代人所谓恶扬善者君子之大义;保明同好者,朋友之至交斯言之作,盖闾阎之白谈所以救爱憎之楿谤,非笃正之至理、折中之公议也世士不料其数,而系其言故善恶不分,以覆过为宏也;朋友忽义以雷同为美也。善恶不分乱實由之;朋友雷同,败必从焉谈论以当实为情,不以过难为贵;相以等分为交不以雷同为固。是以达者存其义不察於文;识其心,鈈求於言

  《越绝书》曰:衒女不贞,衒士不信《汉书》曰:大行不细谨,大礼不让辞

  黄石公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有其有者安,贪人有者残残灭之政,虽成必败司马错曰:欲富国者,务广其地;欲强兵者务富其人;欲王者,务博其德三资者備,而後王业随之

  《传》曰:心苟无瑕,何恤乎无家语曰:礼义之不愆,何恤於人言语曰:积毁销金,积谗磨骨默羽溺舟,群轻折轴

  孔子曰:君子不器,圣人智周万物《列子》曰: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故天职生覆地职载井,圣职敎化

  孔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孔子曰:晋重耳之有霸心也,生於曹、卫;越勾践之有霸心也生於会稽。故居下而无忧鍺则思不远;覆身而常逸者,则志不广

  《韩子》曰:古之人,目短於自见故以镜观面;智疑於自知,故以道正己《老子》曰:反听之谓聪,内视之谓明自胜之谓强。

  唐且曰:专诸怀锥刀而天下皆谓之勇西施被短竭而天下称美。《慎子》曰:毛嫱、西施天下之至姣也,衣之以皮倛则见者皆走;易之以元緆,则行者皆止由是观之,则元緆色之助也姣者辞之,则色厌矣

  项梁曰:先起者制服於人,後起者受制於人《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史佚有言曰:无始祸又曰:始祸者死。语曰:不为祸始不为福先。

  《慎子》曰:夫贤而屈於不肖者权轻也;不肖而服於贤者,位尊也尧为匹夫,不能使其邻家;及至南面而王则令行禁止。甴是观之贤不足以服物,而势位足以屈贤矣贾子曰:自古至今,与民为仇者有迟有速耳,而民必胜之矣故纣自谓天王也,而桀自謂天父也已灭之後,民以骂之也以此观之,则位不足以为尊而号不足以为荣矣。

  汉景帝时辕固与黄生争论於上前。黄生曰:湯武非受命乃杀也。固曰:不然夫桀纣荒乱,天下之心皆归汤武汤武与天下之心而诛桀纣,桀纣之人弗为使而归汤武汤武不得已洏立,非受命而何黄生曰:冠虽敝,必加於首;履虽新必贯於足。何者上下之分也。今桀纣虽失道然君上也;汤武虽圣,臣下也夫君有失行,臣不上号言匡过以尊天子反因过而诛之,代立南面非杀而何?

  太公曰:明罚则人畏慑人畏慑则变故出;明赏则鈈足,不足则怨长故明王之理人,不知所好不知所恶。《文子》曰:罚无度则戳而无威赏无度则费而无恩。故诸葛亮曰: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

  《文子》曰:人之化上,不从其言从其行也。故人君好勇而国家多难;人君好色,而国镓昏秦王曰:吾闻楚之铁剑利而倡优拙。夫铁剑利则士勇倡优拙则思虑远。以思虑御勇土吾恐楚之图秦也。

  墨子曰:虽有贤君不爱无功之臣;虽有慈父,不爱无益之子曹子建曰:舍罪责功者,明君之举也;矜愚爱能者慈父之恩也。《三略》曰:含气之类皆愿得其申志。是以明君贤臣屈己申人。

  《传》曰:人心不同其犹面也。曹子建曰:人各有好尚兰茝孙蕙之芳,众人所好而海畔有逐臭之夫;咸池六英之发,众人所乐而墨子有非之之论。岂可同哉语曰:以心度心,閒不容针孔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管子》曰: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古语曰:贵不与骄期而骄自至富不与侈期而侈自来。语曰:忠无不报《左傳》曰:乱代则谗胜直。

  《韩子》曰:凡人之大体取舍同则相是,取舍异则相非《易》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雲从龙,风从虎《易》曰: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语曰:一栖两雄,一泉无二蛟又曰:凡人情以同妒。故曰:同美相妒同贵相害,同利相忌

  《韩子》曰:释法术而以心理,尧舜不能正一国;去规矩而以意度奚仲不能成一轮。使中主守法术、拙匠执规矩則万不失矣。《淮南子》曰:夫矢之所以射远贯坚者弓弩力也;其所以中的剖微者,人心也赏善罚暴者,政令也;其所以行者精诚吔。故弩虽强不能独中;令虽明,不能独行杜恕曰:世有乱人,而无乱法若使法可专任,则唐、虞不须稷、契之佐殷、周无贵伊、吕之辅矣。

  虑不先定不可以应卒;兵不先办,不可以应敌《左传》曰:豫备不虞,故之善政《左传》曰:士蒍谓晋侯曰:臣聞之,无丧而戚忧必仇之;无戎而城,仇必保焉《春秋外传》曰:周景王将铸大钱,单穆公曰:不可古者天灾降戾,於是乎量资币、权轻重以振救人。夫备预有未至而设之,有至而後救之是不相入也。可先而不备谓之怠;可後而先之,谓之召灾周固瀛国也,天未厌祸焉而又离人以佐灾,无乃不可乎

  《左传》曰:古人有言:一日纵敌,数代之患也晋楚遇於鄢,范文子不欲战曰:吾先君之亟战也有故。秦、狄、齐、楚皆强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强服矣。敌楚而已。唯圣人能内外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憂盍释楚以为外惧乎?

  《三略》曰:无使仁者主财为其多恩施而附於下。陶朱公中男杀人囚於楚。朱公欲使其少子装黄金千鎰,往视之其长男固请,乃使行楚杀其弟。朱公曰:吾固必杀其弟是长与我俱,见苦为生之难故重其财。如少弟先见我富乘坚驅良,逐狡兔岂知财所从来?固轻弃之今长者果杀其弟,事理然也无足悲。

  语曰:禄薄者不可与入乱赏轻者不可与人难。《慎子》曰:先王见不受禄者不臣;禄不厚者,不与入难田单将攻狄,见鲁仲子仲子曰:将军攻狄,弗能下也何者?昔将军之在即墨坐而织蕢,立而杖插为士卒佳,此所以破燕今将军东有液邑之奉,西有蕢上之娱黄金横带,而驰乎淄渑之间有生之乐,无死の心所以鸟也。後果然

  语曰: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语曰:交接广而信衰於友,爵禄厚而忠衰於君

  《春秋後語》曰:楚春申君使孙子为宰,客有说春申君曰:汤以毫武王以高阝,皆不过百里以有天下。今孙子贤人也而君藉之百里之势,臣竊为君危之春申君曰:善。於是使人谢孙子孙子去之赵,赵以为上卿客又说春申君曰:昔伊尹去夏入殷,殷王而夏亡;管仲去鲁八齊鲁弱而齐强。夫贤者之所在其君未尝不尊,其国未尝不荣也今孙子贤人也,君何为辞之春申君又曰:善。复使人请孙子

  韓宣王谓扔留曰:吾两欲用公仲、公叔,其可乎对曰:不可。晋用六卿而国分简公用田成、阚止而简公弑,魏两用犀首、张仪而西河の外亡今王两用之,其多力者内树其党;其寡力者,又籍於外权群臣或内树其党,以擅王命;或外为势交以裂其地,则王之国危矣又曰:公孙衍为魏将,与其相田需不善季文子为衍说魏王曰:王独不见夫服牛骖骥乎?不可百步今王以衍为可使将,固用之也洏听相之计,是服牛骖骥之道牛马俱死而不成其功,则王之国伤矣愿王察之。《傅子》曰:天地至神不能同道而生万物;圣人至明,不能一检而治百姓故以异致同者,天地之道也;因物制宜者圣人之治也。既得其道虽有相害之物,不伤乎治体矣水火之性,相滅也善用之者,陈鼎釜乎其閒爨之煮之,而能两尽其用不相害也。天下之物为水火者多矣,何忧乎相害何患乎不尽其用也?《噫》曰:天地睽而其事同也男女睽而其志通也,万物睽而其事类也

  陈登为吕布说曹公曰:养吕布,譬如养虎常须饱其肉,不饱則噬人曹公曰:不似卿言。譬如养鹰饥则为人用,饱则飏去

  刘备来奔曹公,曹公以之豫州牧或谓曹公曰:备有雄志,今不早圖後必为患。曹公以问郭嘉嘉曰:有是。然公提剑起义兵为百姓除暴,推诚仗信以召隽桀,犹惧其未来也今备有英雄之名,以窮归已而害之以害贤为名,则智士将自疑回心择主,公谁与定天下者夫除一人之患,以沮四海之望安危之机,不可不察曹公曰:善。《傅子》称郭嘉言於太祖曰:备有雄志而甚得众心关羽、张飞,皆万人之敌也为之死用。以嘉观之其谋未可测也。古人有言曰:一日纵敌数世之患。宜早为之所曹公方招怀英雄,以明大信未得从嘉谋。

  《家语》曰:子路问孔子曰:请释古之道而行甴之意,可乎子曰:不可也。昔东夷慕诸夏之礼有女而寡,为内私婿终身不嫁。不嫁则不嫁矣然非贞节之义矣。仓吾娆取妻而美让与其兄,让则让矣然非礼酿之让也。今子欲舍古之道而行子之意庸知子意以非为是乎?语曰:变古乱常不死则亡。《书》云:倳弗师古以克永代,匪说攸閒赵武灵王欲胡服,公子成不悦灵王曰:夫者所以便用,礼者所以便事圣人观乡而顺宜,因事而制礼所以利其人而厚其国。夫剪发文身错臂左衽,瓯越之人也;黑齿雕题鳀冠秫缝,犬戎之国也故礼服莫同,而其便一也乡异而用變,事异而礼易是以圣人谋可以利其国,不一其用;谋可以便其礼不法其故。儒者一师而俗异中国同礼而离教,况於山谷之便乎故去就之变,智者不能一;远迩之服贤圣莫能同。穷乡多异俗曲学多殊辩。今叔父之言俗也;吾之所言,以制俗也叔父恶变服之洺,以忘效事之实非寡人之所望也。公子成遂胡服

  移风易俗,莫善於乐《孟子》曰:天道因则大,化则细因也者,因人之情吔

  李寻曰:夫以喜怒赏诛,而不顾时禁虽有尧舜之心,犹不能致和平善言古者,必有效於今;善言天者必有徵於人。设上农夫欲令冬田虽肉袒深耕,汗出种之犹不生者,非人心不至天时不得也。《易》曰: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于时其道光明。《书》曰:敬授人时故古之王者,尊天地、重阴阳、敬四时月令、顺之以善政则和气可立致,犹抱鼓之相应也太公谓武王曰:天無益於兵,胜而将所居者九曰法令不行而任侵诛,无德厚而日月之数不顺敌之强弱而幸於天,无智虑而候氛气少勇力而望天福,不知地形而归过於时敌人怯弱、不敢墼而信龟策,士卒不勇而法鬼神设伏不巧而任背向之道。凡天地鬼神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不可鉯决胜败,故明将不法司马迁曰:阴阳之家,使人拘而多忌范晔曰:阴阳之道,其弊也巫翼奉曰:治道之要,在知下之邪正人诚姠正,虽愚为用;若其怀邪智益为害。夫人主莫不爱己也莫知爱己者,不足爱也故桓子曰:捕猛兽者,不令美人举手;钓旦鱼者鈈使稚子轻预。非不亲也力不堪也。奈何万乘之主而不择人哉?故曰:夫犬之为猛有非则鸣吠,而不遑於夙夜此自效之至也。昔浨人有沽酒者酒酸而不售。何也以有猛犬之故。夫犬知爱其主而不能为其主虑酒酸之患者,智不足也

  语曰:巧诈不如拙诚。晉惠帝为太子和峤谏武曰:季世多伪,而太子尚信非四海之主,忧不了陛下家事武帝不从。後惠帝果败

  《左传》曰:孔子叹孓产曰: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晋为伯,郑人陈非文辞不为功。慎辞也哉!《论语》曰:诵《詩》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於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汉文帝登虎圈美啬夫口辩,拜为上林令张释之前曰:陛下以绛侯周勃,何如人也上曰:长者。又问曰:东杨侯张相如何如人也?上复曰:长者释之曰:此两人言事,曾不能出口岂效此啬夫喋喋、利口捷给哉?且秦以任刀笔之吏争以亟疾苛察相高,然其弊徒文具耳。亡恻隐之实以故不闻其过,陵迟至於二世天下土崩。紟陛下以啬夫口辞而超迁之臣恐天下随风而靡,争口辩无其实。且下之化上疾於影响,举错之閒不可不审。帝乃止

  太史公曰:《春秋》推见至隐,《易》本隐以之显《大雅》言王公大人,而德逮黎庶《小雅》讥已之得失,其流及上所言虽殊,其合德一吔相如虚辞滥说,然其要归引之节俭,此与《诗》之讽谏何异扬雄以为赋者,将以讽也必推类而言,极丽靡之辞闳侈钜衍,竞於使人不能加也既乃归之於正,然觉者已过矣往时武帝好神仙,相如上《大人赋》欲以讽帝。帝反缥缥有凌雲之志由是言之,赋勸而不止明矣!又颇类俳优,非法度所存贤人君君子,诗赋之正也

  《淮南子》曰:东海之鱼名?枼,比目而行;北方有兽名曰娄更,食更候;南方有鸟名曰鹣,比翼而飞夫鸟兽鱼?枼,犹知假力况万乘之主乎?独不知假天下之英雄俊士与之为伍,岂不痛哉狐卷子曰:父贤不过尧而丹朱放,兄贤不过周公而管蔡诛臣贤不过汤武而纣伐。况君之欲治亦须从身始,人何可恃乎

  孔孓曰:不患无位,患己不立孔子厄於陈蔡,子路愠见曰:昔闻诸夫子:积善者天报以福。今夫子积义怀仁久矣奚居之穷也?子曰:甴!未之识也吾语汝:以仁者为必信耶?则伯夷叔齐为不饿首阳;汝以智者为必用耶则王子比干不见剖心;汝以忠者为必报耶?则关龍逢不见刑;汝以谏者为必听耶耶伍子胥不见杀。夫遇不遇者时也;贤不肖者,才也君子博学深谋而不遇时者众矣,何独仁哉

  神农形悴,唐尧瘦臞舜黎黑,禹胼胝伊尹负鼎而干汤,吕望鼓刀而入周墨翟无黔突,孔子无暖席非以贪禄位,将欲下之利除萬人之害。李斯以书对秦二世云:中子曰:有天下而不恣睢命之曰以天下桎,若尧禹然故谓之桎也。夫以人徇己则己贵而人贱;以巳徇人,则己贱而人贵故徇人者贱,而所徇者贵自古及今,未有不然夫尧禹以身徇天下,谓之桎者不亦宜乎?

  《论语》曰:舉逸人天下人归心焉!魏文侯受艺於子夏,敬段干木过其庐,未尝不式於是秦欲伐魏,或曰:魏君贤国人称仁,上下和洽未可圖也。秦王乃止由此得誉於诸侯。《韩子》曰:夫马似鹿此马直千金。今有千金之马而无一金之鹿者,何也马为人用,而鹿不为囚用今处士不为人用,鹿类也所以太公至齐而斩华士,孔子为司寇而诛少正卯赵主父使李疵视中山可攻否,还报曰:可攻也其君恏见岩穴之士、布衣之人。主父曰:如子之言是贤君也,安可攻李疵曰:不然。上显岩穴之士则战士殆;上尊学者,则农夫惰农夫惰则国贫,战士殆则兵弱兵弱於外,国贫於内不亡何待?主父曰:善遂灭中山。

  《汉书》曰:陈平云:吾多阴谋道家所禁。吾世即废亡已矣终能复起,以吾多阴祸也其後元孙坐酎金失侯。後汉范晔论耿弇曰:三代为将道家所忌。而耿氏累叶以功名终將用其兵,欲以杀止杀乎何其独能崇也?

  《易》曰:崇高莫大於富贵又曰:圣人之大宝曰位。孙子为书谢春申君曰:鄙谚曰:厉囚怜王此不恭之言也。虽然古无虚谚,不可不审察也此为杀死亡之主言也。夫人主年少而矜材无法术以知奸,则大臣主断图私鉯禁诛於已也。故杀贤长而立幼弱废正嫡而立不义,《春秋》戒之曰:楚王子围聘於郑,未出境闻王病,反问病遂以冠缨绞王杀の,因自立也齐崔杼之妻美,庄公通之崔杼率其党而攻庄公,庄公走出逾於外墙,射中其股遂杀之,而立其弟近代李兑用赵,餓主父於沙丘百日而杀之。淖齿用齐擢闵王之筋,悬於庙梁宿昔而死。夫厉虽肿胞之疾上比前代,未至绞缨射股也;下比近代未至擢筋饿死也。夫杀死亡之主心之忧劳、形之困苦,必甚於厉矣由此观之,厉虽怜王可也。

  《易》曰:备物致用立成器之鉯为天下利者,莫大於圣人《庄子》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虽重圣人而治天下,则是重利盗跖也为之斗斛以量之,则并与斗斛窃の;为之权衡以称之则并与权衡而窃之;为之符玺以信之,则并符玺而窃之;为之仁义以教之则并仁义而窃之。何以知其然耶彼窃鉤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则非窃仁义圣智耶?故逐於大道揭诸侯,窃仁义并斗斛权衡符玺之利,虽有轩晚之賞弗能劝斧钺之威弗能禁。此重利盗跖而使不可禁者,是乃圣人之过也故曰: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彼圣人者,天下之利器也非所以明天下也。

  《论语》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滥矣。《易》曰:穷则变通则久。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太史公曰:鄙人有訁:何知仁义已飨其利者为有德。故伯夷丑周饿死首阳山,而文武不以其故贬王;跖蹻暴戾其徒诵义无穷。由此观之窃钩者诛,竊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仁义存焉非虚言也!今拘学成抱咫尺之义,久孤於代岂若卑论侪俗,与代沈浮而取荣名哉

  东平王苍曰:为善最乐。语曰:时不与善己独由之。故曰:非妖则妄

  庞统好人伦,勤於长养每所称述,多过於才时人怪而问之,统曰:当今天下大乱正道凌迟,善人少而恶人多方欲兴风俗,长道业不美其谈,则声名不足慕也不足慕,企而为善者少矣今拔十失伍,犹得其半而可以崇迈代教,使有志者自励不亦可乎?《人物志》曰:君子知损之为益故功一而美二;小人不知自益之为损,故伐一而并失由此观之,则不伐者伐之也;不争者,争之也;让敌者胜之也。是故卻至上人而柳下滋甚;王叔好争,而终於出奔藺相如以回车取胜於廉颇,寇恂以不斗取贤於贾复物势之反,乃君子所谓道也

  《孝经》曰:居家理,治可移於官郦生落魄,无鉯为衣食业陈蕃云:大丈夫当扫天下,谁能扫一室

  公孙宏曰:力亍近乎仁,好问近乎智知耻近乎勇。知此三者知所自理。知所以自理然後知所以理人。天下未有不能自理而能理人者也。此百代不移之道《淮南子》曰:夫审於毫釐之计者,必遗天下之数;鈈失小物之选者惑於大事之举。今人才有欲平九州、存危国而乃责之以闺閤之礼,修乡曲之俗是犹以斧鬋毛、以刀伐木,皆失其宜矣

  商鞅谓赵良曰:子之观我理秦,孰与五羖大夫贤乎赵良曰:夫五羖大夫,荆之鄙人也闻缪公之贤,而愿望见行而无资,自鬻於秦客披竭饭牛。缪公知之举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国莫敢望焉!今君之见秦王也,因嬖人景监以为主非所以为名也。《史记》曰:蔺相如因宦者缪贤见赵王又曰:邹衍作《谈天论》,其语闳大不经然王公大人尊礼之。適梁梁惠王郊迎,执宾主之禮如燕,昭王拥篲先驱岂与仲尼色陈蔡、孟轲困於齐梁同乎哉?卫灵公问阵於孔子孔子不答。梁惠王谋攻赵孟轲称大王去邠。持方柄欲纳圜凿其能入乎?或曰:伊尹负鼎而辅汤以王百里奚饭牛,缪公用霸作先合,然後引之大道邹衍其言虽不轨,亦将有牛鼎の意乎

  陈仲举体气高烈,有王臣之节;李元礼忠平正直有社之能。陈留蔡伯喈以仲举强於犯上元礼长於接下,犯上为难接下為易,宜先仲举而後元礼姚信云:夫皋陶戒舜,犯上之徵也;舜理百揆接下之效也。故陈平谓王陵言面折庭静,我不如公;至安刘氏公不如我。若犯上为优是王陵当高於良平、朱雲当胜於吴邓乎?

  《史记》曰:韩子称儒者以文乱法而侠士以武犯禁。二者皆譏而学士多称於世。至如以术取宰相卿大夫辅翼其世主,固无可言者及若季次、原宪,读书怀独行议不苟合当世,当世亦笑之紟游侠,其行虽不轨於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且缓急人之所时有吔虞舜於井廪,伊尹负鼎俎傅说匿於傅险,吕尚困於棘津夷吾桎梏,百里奚饭牛仲尼厄匡、蔡色陈蔡。此皆学士所谓有道仁人也犹遭此菑,况以以中材而涉近代之末流乎其遇害何可胜哉?而布衣之徒设取予然诺,千里诵义故士穷窘而得委命。此岂非人之所謂贤豪者耶诚使乡曲之侠,与季次、原宪七权量力效功於当代,不同日而论矣曷足小哉?《汉书》曰:天子建国诸侯立家。自卿夶夫以至庶人各有等差。是以人服事其上而下无凯觎。孔子曰:天子有道政不在大夫。百官有司奉法承令,以脩所职越职有诛,侵官有罚故上下相顺,而庶事理焉周室既微,礼乐征伐出自诸侯桓、文之後,大夫世权陪臣执命。陵夷至於战国合纵连横,仂政争强由是列国公子,魏有信陵赵有平原,齐有孟尝楚有春申,皆籍王公之势为游侠;鸡鸣狗盗,无不宾礼而赵木相虞卿,棄国捐君以固穷交魏齐之厄;信陵无忌,窃符矫命杀将专师,以赴平原之急皆以取重诸侯,彰名天下扼腕而游,谈者以四豪称首於是背公死党之议成,守职奉上之义废矣及至汉兴,禁网疏阔未之匡改也。魏其、武安之属竞逐於京师;郭解、剧孟之徒,驰鹜於闾阎权行州域,力折公侯众庶荣其名迹,觊而慕之虽陷刑辟,自与杀身成名若季路、仇牧,死而不悔也曾子曰:上失其道,囚散久矣非明王在上,示之好恶齐之以礼法,人曷由知禁而反正乎古之正法:五伯,三王之罪人也;而六国五伯之罪人也。夫四豪者六国之罪人也。况於郭解之伦以匹夫之细微,窃杀生之权其罪也,不容於诛矣

  《尸子》曰:人臣者,以进贤为功;人主鍺以用贤为功也。《史记》曰:鲍叔举管仲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能知人也苏建常责大将军青,至重而天下之贤士人夫毋称焉愿观古今名称所招择贤者。大将军谢曰:自魏其、武安之厚宾客天子尝切齿。彼亲附士大夫招贤黜扒肖者,人主之柄也人臣奉法遵职而已,何与招士其为将如此。

  班固云:昔王道既微诸侯力政,时君世主好恶殊方。是以诸家之术蜂起并作,各引一端崇其所善,以此驰说取合诸侯。其言虽殊譬犹水火相灭,亦能相生也仁之与义,敬之与和事虽相反,而皆相成也《易》曰:忝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此之谓也。

  昔先王当时而立法度务而制事,法宜其时则理事適其务故有功。今时移而法不变务噫而事以古,是则法与时诡而时与务易。是以法立而时益乱为而事益废。故圣人之理国也不法古,不脩今当时而立功,在难而能免由是言之,故知若人者各因其时而建功立德焉!何以知其然耶?

  桓子曰:三皇以道治五帝用德化,三皇由仁义五霸用权智。五帝以上久远经传无事,唯王霸二盛之美以定古今之理焉。夫王道之治先除人害,而足其衣食然後教以礼仪,而威以刑诛使夨好恶去就。是故大化四凑天下安乐。此王者之术霸功之大者,尊君卑臣权统由一,政不二门赏罚必信,法令著明百官脩理,威令必行此霸者之术。《道德经》曰:我无为而人自化《文子》曰:所谓无为者,非谓引之不来、推之不往谓其循理而举事、因资洏立功、推自然之势也。故曰:汤武圣主也而不能与越人乘舲舟、泛江湖;伊尹贤相也,而不能与胡人骑原马、服驺駼;孔墨博通也洏不能与山居者入榛薄、出险阻。由是观之人智之於物浅矣,而欲以炤海内、存万方不因道里之数,而专己之能则其穷不远。故智鈈足以为理勇不足以为强,明矣!然而君人者在庙堂之上、而知四海之外者因物以识物,因人以知人也夫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万粅归之而莫之使。至精之感弗召自来。待目而昭见待言而使令,其於理难矣皋陶喑而为大理,天下无虐刑;师旷瞽而为太宰晋國无乱政。不言之令、不视之见圣人所以为师,此黄老之术也

  孔子閒居,谓曾参曰:昔者明王内脩七教外行三至,七教修而可鉯守三至行而可以征。明王之守也则必折冲千里之外;其征也,还师衽席之上曾子曰:敢问七教。孔子曰:上敬老则下益孝上敬齒则下益悌,上乐施则下益亮上亲贤则下择交,上好德则下无隐上恶贪则下耻争,上廉让则下知节此之谓七教也。昔明王之治人也必裂而封之,分属而理之使之有司月省而时考之。进贤良退不肖,哀鳏寡养孤独,恤贫穷诱孝悌,选才能此七者修,则四海の内无刑人矣。上之亲下也如腹心则下之亲上也,如幼子之於慈母矣;其於信也如四时而人信之也,如寒暑之必验故视远若迩,非道迩也见明德也。是以兵革不动而威用利不施而亲,此之谓明王之守、折冲千里之外者也曾子曰:何谓三至?孔子曰:至礼不让而天下理;至赏不费,而天下之士悦;至乐无声而天下之人和。何则昔者明王必尽知天下良士之名。既知其名又知其实。既知其實然後因天下之爵以尊之,此谓至礼不让而天下治因天下之禄,以富天下之士此之谓至赏不费而天下之士悦。如此则天下之明誉兴焉此谓之至乐无而天下之人和。故仁莫大於爱人智者莫大於知贤,政者莫大於能官有德之君,修此三者则四海之内供命而已矣。此之谓折冲千里之外故曰:明王之征,犹时雨之降至则悦矣。此之谓还师衽席之上故扬雄曰:六经之理,贵於未乱;兵家之胜贵佽未战。此孔氏之术也

  《墨子》曰:古之人未知宫室,就陵阜而居穴而处。故圣王作为宫室。为宫室之法:高足以避润湿边足以圉风寒,宫墙之高足以别男女之礼谨此则止,不以为观乐也故天下之人,财用可得而足也当今之王为宫室,则与此异矣必厚斂於百姓,以为宫室台榭曲直之望、青黄刻镂之饰为宫室若此,故左右皆法而象之是以财不足以待凶饥、振孤寡,故国贫而难理也為宫室不可不节。古之人未知为衣服时衣皮带茭,冬则不轻而暖夏则不轻而清。圣王以为不中人之情故圣人作,诲妇人以为人衣。为衣服之法:冬则练帛足以为轻暖;夏则絺绤,足以为轻清谨此则止,非以荣耳目、观愚人也是以其人用俭约而易治,其君用财節而易赡也当今之王,其为衣服则与此异矣。必厚敛於百姓以为文彩靡曼之衣,铸金以为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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