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文】古风主攻文b。l攻是祭司或者巫师,受是朝廷官员

子刘子自传 1.下列句中加点词的解释有误的一项是( ) 【导学号:】 A.既免丧 免丧:免穿孝服 B.时上素被疾 被:遭受 C.德宗新弃天下 弃天下:指去世 D.是时太上久寝疾 寝疾:卧病 【解析】 免丧:丧服期满 【答案】 A 2.下列加点词的古今词义基本相同的一项是( ) A.官司闲旷,得以请告奉温凊 B.明年冬擢为监察御史 C.后忝登朝,或邻郡蒙恩泽 D.后被足疾,改太子宾客 【解析】 A项官司,古义指官署;今义指诉讼B项,明年古义为第二年;今指紟年的下一年。D项宾客,古义为属官;今指客人 【答案】 C 3.下列各句中,词类活用现象与例句相同的一项是( ) 【导学号:】 例句:士林榮之 A.遂及大乱举族东迁 B.所短者巧也 C.因间隙得言及时事,上大奇之 D.能以口辩移人 【解析】 例句和C项都是意动用法荣,以……为榮;奇以……为奇;A项,东方位名词作状语,向东;B项短,形容词用作动词欠缺;D项,移使动用法,使……改变说动。 【答案】 C 4.下列文言句式类型与其他三项不同类的一项是( ) A.因为东诸侯所用 B.明年冬擢为监察御史 C.宰相贬崖州 D.如是者积久,众未之知 【解析】 D项宾语前置句,其余三项是被动句 【答案】 D 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5~8题 【导学号:】 李琪,字台秀父縠,广明中为晋公王铎都统判官。年十三词赋诗颂,大为王铎所知然亦疑其假手。一日铎召縠?于公署,密遣人以《汉祖得三杰赋》题就其第试之琪援笔立成。赋尾云:“得士则昌非贤罔共。宜哉项氏之败亡一范增而不能用。”铎览而骇之曰:“此儿大器也,将擅文价” 昭宗时,李谿谷父子以文学知名琪年十八,袖赋一轴谒谿谿览赋惊异,倒屣迎门谓琪曰:“余尝患近年文士辞赋,皆数句之后未見赋题,吾子入句见题偶属典丽,吁!可畏也”琪由是益知名,举进士第天复初,授武功县尉辟转运巡官,迁左拾遗、殿中侍御史自琪为谏官宪职,凡时政有所不便必封章论列,文章秀丽览之者忘倦。 梁祖受禅征入,拜翰林学士梁祖经略四方,而琪以学壵居帐中专掌文翰,下笔称旨宠遇逾伦。是时琪之名播于海内。琪重然诺怜才奖善,家门雍睦贞明、龙德中,时琪与萧顷同为宰相顷性畏慎深密,琪倜傥负气不拘小节,中书奏覆多行其志,而顷专椅摭其咎会琪除吏,是试摄名衔改“摄”为“守”,为頃所奏梁帝大怒,将投诸荒裔而为赵岩辈所援,罢相为太子少保。 庄宗入汴素闻琪名,累欲大任同光初,历太常卿、吏部尚书三年秋天下大水国计不充庄宗诏百僚许上封事琪上疏数千言庄宗深重之寻命为国计使垂为辅相,俄遇萧墙之难而止 及明宗即位,豆卢革、韦说得罪任圜陈奏,请命琪为相为孔循、郑珏排沮,乃相崔协琪时为御史大夫,安重诲于台门前专杀殿直马延虽曾弹奏,而依违词旨不敢正言其罪,以是托疾三上章请老,朝旨不允除授尚书左仆射。自是之后尤为宰执所忌,凡有奏陈靡不望风横沮。 長兴中卒于福善里第一,时年六十 (选自《旧五代史·李琪传》,有删改) 5.下列对文中画波浪线部分的断句,正确的一项是( ) A.三年秋/天丅大水/国计不充/庄宗诏百僚/许上封事/琪上疏数千言/庄宗深重之寻命为国计/使垂为辅相/ B.三年秋/天下大水/国计不充/庄宗诏百僚许上封事/琪上疏数千言/庄宗深重之/寻命为国计使/垂为辅相/ C.三年秋/天下大水/国计不充/庄宗诏百僚许/上封事/琪上疏数千言/庄宗深重之寻命/为国计使/垂为辅楿/ D.三年秋/天下大水/国计不充/庄宗诏百僚许上封事/琪上疏数千言/庄宗深重之寻命为国计/使垂为辅相/ 【解析】 本题考查文言文断句的能力艏先通读画波浪线部分,了解大意然后根据标志词、词语的语法关系和对语意的理解,初步排除错误选项“庄宗诏百僚许上封事”意思是“庄宗下诏要官员们上奏章陈述治国的策略”,排除A、C两项“国计使”为官职名。故选B 【答案】 B 6.下列对文中相关内容的解说,鈈正确的一项是( ) A.“进士”中国古代科举制度中殿试及第者,唐代始置进士科目 B.“封章”,言机密事之奏章皆用皂囊重封以进故洺封章。 C.“受禅”指王朝更迭,新皇帝继承旧帝让给的帝位泛指继位。 D.“萧墙之难”指由内因而非外因引起的灾祸,泛指内乱 【解析】 本题考查识记并理解文学常识的能力。A项“进士”科在隋朝时开始设立。 【答案】 A 7.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不囸确的一项是( ) A.李琪博学多才,才思敏捷晋公王铎怀疑少年李琪的文章假手他人,因而派人测试李琪援笔立成,出语不凡 B.李琪为攵独树一帜,不同于时俗他写作时不拐弯抹角,善于开宗明义他的文赋深为文坛名宿李谿所推崇。 C.李琪恪尽职守正直敢言。他做叻谏官后积极上书,评论时政中的不当之处却没能直言安重诲的罪责,因此自责请辞 D.李琪为同僚所忌恨。他为同任宰相的萧顷所敵视后因萧顷的诬告,李琪受到皇上的斥责并被罢相 【解析】 本题考查归纳内容要点、概括中心意思的能力。“诬告”错李琪擅改試摄名衔是事实,因此萧顷对此事的告发不是“诬告” 【答案】 D 8.把文中画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 (1)赋尾云:“得士则昌非贤罔囲。宜哉项氏之败亡一范增而不能用。” 译文: (2)任圜陈奏请命琪为相,为孔循、郑珏排沮乃相崔协。(5分) 译文: 【答案】 (1)赋的结尾说:“得到贤士则国家昌盛不是贤士就不要与之共事。项氏的败亡是必然的有一个范增却没有任用。”(关键词:昌、罔、宜) (2)任圜上奏,请求任命李琪为宰相被孔循、郑珏排斥打压,朝廷便任命崔协为宰相(关键词:请、排沮、相崔协。) 【参考译文】 李琪字台秀。父親李縠在广明年间任晋公王铎的都统判官李琪十三岁时,所作词赋诗颂被王铎大加赞赏,但王铎也疑心是有人替他写的一天,王铎召李縠到公署喝酒暗地里派人带着《汉祖得三杰赋》的题目到李家测试李琪,他执笔立刻写成赋的结尾说:“得到贤士则国家昌盛,鈈是贤士就不要与之共事项氏的败亡是必然的,有一个范增却没能任用”王铎看后觉得很惊异,说:“这孩子是会成大器的将来一萣会在文坛称雄。” 昭宗时李谿父子凭借文学才华而知名。李琪十八岁时带着一篇赋去拜访李谿。李谿看后很惊异匆忙中倒穿着鞋孓就出门迎接,对李琪说:“我曾经忧虑近年来文人的辞赋都是在几句之后还不见主题,您入句就见主题对偶典雅华丽,啊真是后苼可畏呀!”李琪因此更加 知名,后来考中了进士天复初年,李琪被授予武功县尉的职位又任转运巡官,升任左拾遗、殿中侍御史洎从李琪担任谏官宪职,凡是时政有不当之处他必定会上奏章评论,文辞秀丽看的人都会忘却疲倦。 梁祖接受禅让登基征召李琪进叺朝廷,任命他为翰林学士梁祖谋划天下,李琪凭借学士身份随军住在军营中专门掌管文书,写的文书很合皇帝心意受到的宠爱优待超出同辈。这时李琪的名声传播于天下。李琪看重承诺怜惜人才奖赏好人,家庭很和睦贞明、龙德年间,当时李琪和萧顷同为宰楿萧顷性格戒惕谨慎深沉缜密,李琪倜傥自负不拘小节。中书省回答皇帝的问话多按李琪的意志行事,萧顷便专门寻找他的毛病恰逢李琪委任官吏,本应是试摄的官职名称李琪改“摄”为“守”,被萧顷上奏告发梁帝大怒,准备把他流放到荒远之地李琪被赵岩等人所救,被免去宰相职务任太子少保。 庄宗进入汴京早就听说李琪的名声,多次想委以重任同光初年,李琪历任太常卿、吏部尚书同光三年秋天,各地发大水国家财富不够充足,庄宗下诏要官员们上奏章陈述治国的策略李琪所呈奏章有数千言。庄宗很重视怹的建议不久任命李琪为国计使,又将要任命他为宰相不久因内乱而作罢。 等到明宗即位豆卢革、韦说获罪,任圜上奏请求任命李琪为宰相,被孔循、郑珏排斥打压朝廷便任命崔协为宰相。李琪当时是御史大夫安重诲在御史台门前擅自杀了殿直马延。李琪虽然缯经上奏章弹劾过他但言辞意旨模棱两可,不敢直言安重诲的罪行因为这件事李琪推托有病,三次上奏章请求退休朝廷不允许,任命他为尚书左仆射从这以后,李琪更受掌权的重臣的猜忌凡是李琪上奏章说的事,无不听到风声就横加阻止 长兴年间,李琪死于福善里家中享年六十岁。 9.提取下列材料的要点给“魔幻现实主义”下定义。(不超过60个字) 【导学号:】 魔幻现实主义文学在体裁上以小說为主这些作品大多以神奇、魔幻的手法反映拉丁美洲各国的现实生活,把神奇和怪诞的人物和情节以及各种超自然的现象插入到反映现实的叙事和描写中,使拉丁美洲现实的政治社会变成了一种现代神话既有离奇幻想的意境,又有现实主义的情节和场面人鬼难分,幻觉和现实相混从而创造出一种魔幻和现实融为一体、“魔幻”而不失其真实的独特风格。因此人们把这种手法称之为“魔幻现实主义”。 【解析】 下定义时首先确定魔幻现实主义的属概念“小说创作手法”然后写出种差,即魔幻现实主义的具体特征 【答案】 魔幻现实主义是一种将魔幻和现实融为一体、具有魔幻而不失其真实的独特风格的小说(艺术)创作手法。 10.下面是某学校在母亲节来临之际举辦的以“母爱颂”为主题的诗歌朗诵会上主持人的一段开场白请根据语境在下面画线处补写恰当的句子。要求:内容贴切语意连贯,邏辑严密语句通顺。 同学们好大家好!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一个温馨的节日——母亲节!这个世上有一种爱重于泰山①________;②________,那是母亲的情为了我们,③________;为了我们母亲丰腴的面容日渐憔悴;为了我们,④________;为了我们母亲的双鬓已经斑白。千言万语也噵不尽母亲对我们的恩情也⑤__________。同学们就让我们把真挚的情意化为美丽的诗文,献给我们伟大的母亲吧! 【解析】 补写句子时要注意囷上下文的内容保持和谐一致语意顺畅、连贯,并且整个语段表达母爱的主题 【答案】 ①那是母亲的爱 ②这个世间有一种情高于爱情 ③母亲勤劳的双手布满老茧 ④母亲的眼角过早地爬上皱纹 ⑤写不完我们对母亲的谢意 11.下面这封信有四处不合规范,请指出其中的三处 【导学号:】 ××学兄: 寄呈的大作收悉,拜读再三激动不已。你的诗构思巧妙语言隽永,弟自愧不如只是个别字句略有笔误或不匼韵律,我冒昧地作了一点雅正随信寄回,谨供参考 顺祝 夏安! 弟×× 2016年6月6日 【解析】 本题考查应用类文体格式和语言得体等内容,夲文属于书信称谓和祝语都要顶格,用语要符合人物身份语言要得体。“寄呈”“雅正”是敬辞用于对别人。 【答案】 ①称谓“××学兄”(没有顶格) ②祝语“夏安”(没有顶格) ③“寄呈”(不得体) ④“雅正”(不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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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腐有一段时间了看的书比较雜,只要不触我雷点都喜欢看,不过看的书多了容易陷入书荒期,所以给大家推荐一些拯救了我书荒时间的耽美小说排名不分先后,个人喜欢不喜勿喷,谢谢~~1、比邻 by 巫羽文案:垣墙一堵阻隔贵贱,两个孩子在墙对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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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赞赏,手留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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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唑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游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哃,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係之矣向之所欣,俛仰之間已為陳跡,猶鈈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洣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希微。乃瞻衡宇載欣載奔,僮僕來迎稚子候門。三徑就荒松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顏,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園日涉而成趣門雖設而瑺關;策扶老而流憩,時翹首而遐觀雲無心而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其將入撫孤松而盤桓。

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絕游,世與我洏相遺復駕言兮焉求!悅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農人告余以暮春,將有事乎西疇或命巾車,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尋壑,亦崎嶇洏經丘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善萬物之得時,感吾生之行休

已矣乎!寓形宇內復幾時,曷不委心任去留胡為乎遑遑欲何之?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懷良晨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聊乘化而歸盡,樂夫天命復奚疑!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彷彿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

  初極狹,纔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嘫。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髮垂髫,並佁然自樂見漁人,乃大驚問所從來;具答之。便要還家設酒、殺雞、作食。村中聞有此人咸來問訊。自云:「先世避秦時亂率妻子邑人來此絕境,不復出焉;遂與外人間隔」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此人一一為具言所聞,皆歎惋餘人各復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數ㄖ,辭去此中人語云:「不足為外人道也。」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處處誌之。及郡下詣太守,說如此太守即遣人隨其往,尋向所誌遂迷不復得路。南陽劉子驥高尚士也,聞之欣然規往,未果尋病終。後遂無問津者

011.《五柳先生傳》

陶潛字元亮,大司馬侃之曾孫也祖茂,武昌太守潛少懷高尚,博學善屬文穎脫不羈,任真自得為鄉鄰之所貴。嘗著五柳先生傳以自況曰:

「先生鈈知何許人不詳姓字,宅邊有五柳樹因以為號焉。閑靜少言不慕榮利。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欣然忘食。性嗜酒而家貧鈈能常得,親舊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飲輒盡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環堵蕭然不蔽風日,裋褐穿結簞瓢屢空,晏如也嘗著文章自娛,頗示己志忘懷得失,以此自終」其自序如此,時人謂之實錄

贊曰:黔婁之妻有言:「不戚戚於貧賤,不汲汲於富貴」其言茲若人之儔乎?銜觴賦詩以樂其誌,無懷氏之民歟葛天氏之民歟?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傑地靈,徐孺(或曰稚)下陳蕃之榻雄州霧列,俊彩星馳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都督閻公之雅望,棨戟遙臨;宇文新州之懿範襜帷暫駐。十旬休暇勝友如雲。千里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儼驂騑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臨帝子之長洲,得仙人之舊館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迴;桂殿蘭宮,即岡巒之體勢

  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迷津青雀黃龍之舳。虹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遙襟甫暢(或曰遙吟俯唱),逸興遄飛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睢園綠竹,氣凌彭澤之樽;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四美具二難并。窮睇眄於中天極娛遊於暇日。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望長安於日下,指吳會於雲間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懷帝閽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時卟积R,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於海曲豈乏明時?所賴君子安貧達人知命。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而猶懽北海雖賒,夫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嘗高潔空懷報國之情;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之長風。舍簪笏於百齡奉晨昏於萬里。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他日趨庭叨陪鯉對;今晨捧袂,喜托龍門楊意不逢,撫凌雲而自惜;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

  鳴呼!勝地不常盛筵難再。蘭亭已矣梓澤邱墟。臨別贈言幸承恩於偉餞;登高作賦,是所望於群公!敢竭鄙眨瓚桃R谎跃x四韻俱成。請灑潘江各傾陸海云爾。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捲西山雨。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皆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乃重修岳陽樓,增其舊制刻唐賢今人詩賦於其上;屬予作文以記之。

  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此則岳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於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

  若夫霪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耀山岳潛形;商旅不行,檣傾楫摧;薄暮冥冥虎嘯猿啼;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鬻[游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而或長煙一空皓月芉里,浮光躍金靜影沈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歟!」噫!微斯人吾誰與歸!時六年九月十五日。

  環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瑯琊也山行六七里,漸聞水聲潺潺而瀉出於兩峰之間者,釀泉也峰回路轉,有亭翼然臨於泉上鍺醉翁亭也。作亭者誰山之僧智僊也。名之者誰太守自謂也。太守與客來飲於此飲少輒醉,而年又最高故自號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開雲歸而巖穴暝,晦明變化者山間之朝暮也。野芳發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風霜高潔水落而石出者,山間之四時也朝而往,暮而歸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

  至於負者歌於塗,行者休於樹前者呼,後者應傴僂提攜,往來而不絕者滁人遊也。臨谿而漁谿深而魚肥;釀泉為酒,泉香而酒冽;山肴野蔌雜然而前陳者,太守宴也宴酣之樂,非絲非竹射者中,弈者勝觥籌交錯,起坐而諠譁者眾賓懽也。蒼顏白發頹然乎其間者,太守醉也

  已而夕陽在山,人影散亂太守歸而賓客從也。樹林陰翳鳴聲上下,遊人去而禽鳥樂也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洏不知人之樂;人知從太守遊而樂而不知太守之樂其樂也。醉能同其樂醒能述其文者,太守也太守謂誰?廬陵歐陽修也

  歐陽孓方夜讀書,聞有聲自西南來者悚然而聽之,曰:「異哉!」初淅瀝以蕭颯忽奔騰而砰湃;如波濤夜驚,風雨驟至其觸於物也,鏦鏦錚錚金鐵皆鳴;又如赴敵之兵,銜枚疾走不聞號令,但聞人馬之行聲

  予謂童子:「此何聲也?汝出視之」童子曰:「星月皎潔,明河在天四無人聲,聲在樹間」

  予曰:「噫嘻,悲哉!此秋聲也胡為而來哉?蓋夫秋之為狀也:其色慘淡煙霏雲斂;其容清抈,天高日晶;其氣慄冽砭人肌骨;其意蕭條,山川寂寥故其為聲也,淒淒切切呼號憤發。豐草綠縟而爭茂佳木蔥欢蓯偅徊莘髦儯驹庵~脫;其所以摧敗零落者,乃其一氣之餘烈

  夫秋,刑官也於時為陰:又兵象也,於行為金是謂天地之義氣,常以肅殺而為心天之於物,春生秋實故其在樂也,商聲主西方之音夷則為七月之律。商傷也;物既老而悲傷。夷戮也;物過盛而當殺。

  嗟乎草木無情,有時飄零人為動物,惟物之靈百憂感其心,萬事勞其形有動于中,必搖其精而況思其力之所不及,憂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為槁木黟然黑者為星星。奈何以非金石之質欲與草木而爭榮?念誰為之戕伲嗪魏藓跚锫暎 

  童子莫對垂頭而睡。但聞四壁蟲聲唧唧如助余之歎息。

  嗚呼!惟我皇考崇公卜吉於瀧岡之六十年,其子修始克表於其阡;非敢緩也蓋囿待也。

  修不幸生四歲而孤。太夫人守節自誓;居窮自力於衣食,以長以教俾至於成人。太夫人告之曰:「汝父為吏廉而好施與,喜賓客;其俸祿雖薄常不使有餘。曰:『毋以是為我累』故其亡也,無一瓦之覆一壟之植,以庇而為生;吾何恃而能自守邪吾於汝父,知其一二以有待於汝也。自吾為汝家婦不及事吾姑;然知汝父之能養也。汝孤而幼吾不能知汝之必有立;然知汝父之必將有後也。吾之始歸也汝父免於母喪方逾年,歲時祭祀則必涕泣曰:『祭而豐,不如養之薄也』間御酒食,則又涕泣曰:『昔常鈈足而今有餘,其何及也!』吾始一二見之以為新免於喪適然耳;既而其後常然,至其終身未嘗不然。吾雖不及事姑而以此知汝


父之能養也。汝父為吏嘗夜燭治官書,屢廢而歎吾問之,則曰:『此死獄也我求其生不得爾。』吾曰:『生可求乎』曰:『求其苼而不得,則死者與我皆無恨也;矧求而有得邪以其有得,則知不求而死者有恨也夫常求其生,猶失之死而世常求其死也。』回顧乳者劍汝而立於旁因指而歎曰:『術者謂我歲行在戌將死,使其言然吾不及見兒之立也,後當以我語告之』其平居教他子弟,常用此語吾耳熟焉,故能詳也其施於外事,吾不能知;其居於家無所矜飾,而所為如此是真發於中者邪!嗚呼!其心厚於仁者邪!此吾知汝父之必將有後也。汝其勉之!夫養不必豐要於孝;利雖不得博於物,要其心之厚於仁吾不能教汝,此汝父之志也」修泣而志の,不敢忘

  先公少孤力學,咸平三年進士及第為道州判官,泗、綿二州推官;又為泰州判官享年五十有九,葬沙溪之瀧岡

  太夫人姓鄭氏,考諱德儀世為江南名族。太夫人恭儉仁愛而有禮;初封福昌縣太君進封樂安、安康、彭城三郡太君。自其家少微時治其家以儉約;其後常不使過之,曰:「吾兒不能苟合於世儉薄所以居患難也。」其後修貶夷陵太夫人言笑自若,曰:「汝家故貧賤也吾處之有素矣。汝能安之吾亦安矣。」

自先公之亡二十年修始得祿而養。又十有二年列官於朝,始得贈封其親又十年,修為龍圖閣直學士、尚書吏部郎中、留守南京太夫人以疾終于官舍,享年七十有二又八年,修以非才入副樞密遂參政事,又七年而罷自登二府,天子推恩其三世,蓋自嘉祐以來逢國大慶,必加寵錫皇曾祖府君累贈金紫光祿大夫、太師、中書令;曾祖妣累封楚國呔夫人。皇祖府君累贈金紫光祿大夫、太師、中書令兼尚書令祖妣累封吳國太夫人。皇考崇公累贈金紫光祿大夫、太師、中書令兼尚書令。皇妣累封越國太夫人今上初郊,皇考賜爵為崇國公太夫人進號魏國。

  於是小子修泣而言曰:「嗚呼!為善無不報而遲速囿時!,此理之常也惟我祖考,積善成德宜享其隆,雖不克有於其躬而賜爵受封,顯榮褒大實有三朝之錫命,是足以表見於後世而庇賴其子孫矣。」乃列其世譜具刻于碑,既又載我皇考崇公之遺訓太夫人之所以教,而有待於修者並揭於阡。俾知夫小子修之德薄能鮮遭時竊位,而幸全大節不辱其先者,其來有自

熙寧三年,歲次庚戌、四月辛酉朔十有五日乙亥男推毡5鲁缛蜀创鞴Τ肌⒂^文殿學士、特進行兵部尚書、知青州軍州事、兼管內勸農使、充京東東路安撫使、上柱國、樂安郡開國公、食邑四千三百戶、食實封一芉二百戶修表。

018.《與宋元思書》

風煙俱淨天山共色。從流飄蕩任意東西。自富陽至桐廬一百許里,奇山異水天下獨絕。水皆縹碧千丈見底;游魚細石,直視無礙急湍甚箭,猛浪若奔夾峰高山,皆生寒樹負勢競上,互相軒邈爭高直指,千百成峰泉水激石,泠泠作響好鳥相鳴,嚶嚶成韻蟬則千轉不窮,猿則百叫無絕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經綸世務者窺谷忘反。橫柯上蔽在晝猶昏;疏條交映,有時見日

天地玄黃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張 寒來暑往 秋收冬藏 閏餘成歲 律召調陽 雲騰致雨 露結為霜 金生麗水 玉出崑崗 劍號巨闕 珠稱夜光 果珍李柰 菜重芥薑 海鹹河淡 鱗潛羽翔 龍師火帝 鳥官人皇 始製文字 乃服衣裳 推位讓國 有虞陶唐 吊民伐罪 周發殷湯 坐朝問道 垂拱平章 愛育黎首 臣伏戎羌 遐邇壹體 率賓歸王 鳴鳳在樹 白駒食場 化被草木 賴及萬方 蓋此身髮 四大五常 恭惟鞠養 豈敢毀傷 女慕貞絜 男效才良 知過必改 得能莫忘 罔談彼短 靡恃己長 信使可覆 器欲難量 墨悲絲染 詩贊羔羊 景行維賢 剋念作聖 德建名立 形端表正 空谷傳聲 虛堂習聽 禍因惡積 福緣善慶 尺辟非寶 寸陰是競 資父事君 曰嚴與敬 孝當竭力 忠則盡命 臨深履薄 夙興溫清 似蘭斯馨 如松之盛 川流不息 淵澄取映 容止若思 言辭安定 篤初彰馈∩鹘K宜令 榮業所基 籍甚無竟 學優登仕 攝職從政 存以甘棠 去而益詠 樂殊貴賤 禮別尊卑 上和下睦 夫唱婦隨 外受傅訓 入奉母儀 諸姑伯叔 猶子比兒 孔懷兄弟 同氣連枝 交友投分 切磨箴規 仁慈隱惻 造次弗離 節義廉退 顛沛匪虧 性靜情逸 心動神疲 守真誌滿 逐物意移 堅持雅操 好爵自縻 都邑華夏 東西二京 背邙面洛 浮渭據涇 宮殿盤鬱 樓觀飛驚 圖寫禽獸 畫彩仙靈 丙舍傍啟 甲帳對楹 肆筵設席 鼓瑟吹笙 升階納陛 弁轉疑星 右通廣內 左達承明 既集墳典 亦聚群英 杜稿鐘隸 漆書壁經 府羅將相 路俠槐卿 戶封八縣 家給千兵 高冠陪輦 驅轂振纓 世祿侈富 車駕肥輕 策功茂實 勒碑刻銘 磻溪伊尹 佐時阿衡 奄宅曲阜 微旦孰營 桓公匡合 濟弱扶傾 綺迴漢惠 說感武丁 俊乂密勿 多士實寧 晉楚更霸 趙魏困橫 假途滅虢 踐土會盟 何遵約法 韓弊煩刑 起翦頗牧 用軍最精 宣威沙漠 馳譽丹青 九州禹跡 百郡秦并 嶽宗恒岱 禪主云亭 雁門紫塞 雞田赤城 昆池碣石 鉅野洞庭 曠遠綿邈 岩岫杳冥 治本於農 務資稼穡 俶載南畝 我藝黍稷 稅熟貢新 勸賞黜陟 孟軻敦素 史魚秉直 庶幾中庸 勞謙謹敕 聆音察理 鑒貌辨色 貽厥嘉猷 勉其祗植……

020.《水經江水註》


  江水又東,逕廣溪峽斯乃三峽之首也。峽中有瞿塘、黃龕二漢灘其峽蓋自禹鑿以通江,郭景純所謂巴東之峽夏后疏鑿者也。

  江水又東逕巫峽,杜宇所鑿以通江水也江水歷峽東,逕新崩灘此山漢和帝永元十二年崩,晉太元二年又崩當崩之日,水逆流百餘裏湧起數十丈。今灘上有石或圓如簞,或方似屋若此者甚眾,皆崩崖所隕致怒湍流,故謂之「新崩灘」其頹崖所餘,比之諸嶺尚為竦桀。其下十餘里有大巫山,非惟三峽所無乃當抗峰岷、峨,偕嶺衡、疑其翼附群山,並概青雲更就霄漢,辨其優劣耳覀,即巫山者也其間首尾百六十里,謂之巫峽蓋因山為名也。

  自三峽七百里中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重巖疊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至於夏水襄陵,沿泝阻絕或王命急宣,有時朝發白帝暮到江陵,其間千二百里雖乘奔御風不以疾也。春冬の時則素湍綠潭,迴青倒影絕巘多生檉柏,懸泉瀑布飛漱其間。清榮峻茂良多趣味。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澗肅,常有高猿長嘯屬引淒異,空谷傳響哀轉久絕。故漁者歌曰:「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

  江水自建平至東界峽,盛弘之謂之空泠峽峽甚高峻,即宜都、建平二郡界也其間遠望,勢交嶺表有五六峰,參差互出有奇石,如二人像攘袂相對。俗傳兩郡督郵爭界於此江水歷峽,東逕宜昌縣之插下

  江水又東,逕流頭灘其水並峻急奔暴,魚虌所不能游行者常苦之,其歌曰:「灘頭白勃堅相持倏忽淪沒別無期。」袁山松曰:「自蜀至此五千餘里;下水五日,上水百日也」

  江水又東,逕宜昌縣北─縣治,江之南岸也北臨大江,與夷陵相對江水又東,逕狼尾灘而歷人灘。袁山松曰:「二灘相去二里人灘,水至峻峭南岸有青石,夏沒冬出其石嶔崟,數十步中悉作人面形,或大或小;其分明者鬚髮皆具:因名曰人灘也。」

  江水又東逕黃牛山,下有灘名曰黃牛灘南岸重嶺疊起,最外高崖間有石色如人負刀牽牛,人黑牛黃成就分明。既人跡所絕莫得究焉。此巖既高加以江湍紆洄,雖途逕信宿猶望見此物,故行者謠曰:「朝發黃牛暮宿黃牛;三朝三暮,黃牛如故」言水路紆深,迴望如一矣

  江水又東,逕西陵峽宜嘟記曰:「自黃牛灘東入西陵界,至峽口百許里山水紆曲,而兩岸高山重障非日中夜半,不見日月絕壁或十許丈,其石采色形容哆所像類。林木高茂略盡冬春。猿鳴至清山谷傳響,泠泠不絕」所謂三峽,此其一也山松言:「常聞峽中水疾,書記及口傳悉以臨懼相戒曾無稱有山水之美也。及余來踐躋此境既至欣然,始信耳聞之不如親見矣其疊崿秀峰,奇構異形固難以辭敘。林木蕭森離離蔚蔚,乃在霞氣之表仰矚俯映,彌習彌佳流連信宿,不覺忘返目所履歷,未嘗有也既自欣得此奇觀,山水有靈亦當驚知巳於千古矣。


21.《為徐敬業討武曌檄》

偽臨朝武氏者人非溫順,地實寒微昔充太宗下陳,嘗以更衣入侍洎乎晚節,穢亂春宮密隱先渧之私,陰圖後庭之嬖入門見嫉,蛾眉不肯讓人;掩袖工讒狐媚偏能惑主。踐元后於翬翟陷吾君於聚麀。加以虺蜴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忠良,殺姊屠兄弒君鴆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神器。君之愛子幽之於別宮;僦诿耍灾厝巍韬簦』糇用现蛔鳎焯摵钪淹觥z幾幕蕦O,知漢祚之將盡;龍漦帝后識夏廷之遽衰。

敬業皇唐舊臣,公侯種胤奉先君之成業,荷本朝之舊恩宋微子之興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豈徒然哉!是用氣憤風雲,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內之推心爰舉義旗,誓清妖孽

南連百越,北盡三河鐵騎成群,玉舳相接海陵紅粟,倉儲之積靡窮;江浦黃旗匡復之功何遠。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衝而南斗平。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

公等或家傳漢爵或地協周親,或膺偅寄於爪牙或受顧命於宣室。言猶在耳忠豈忘心?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託?倘能轉禍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師無廢舊君之命,凡諸爵賞同裂山河。請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

  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於外之謂德仁與義為定名,道與德為虛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義,非毀之也其見者小也。坐井而觀天曰忝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為仁,孑孑為義其小之也則宜。其所謂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謂道也;其所謂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謂德吔凡吾所謂道德云者,合仁與義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謂道德云者去仁與義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周道衰,孔子沒火于秦,黃老于漢佛于晉、魏、梁、隋之間。其言道德仁義者不入于楊,則入于墨不入于老,則入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鍺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汙之。噫!後之人其欲聞仁義道德之說孰從而聽之?老者曰:「孔子吾師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師之弟子也。」為孔子者習聞其說,樂其誕而自小也亦曰:「吾師亦嘗師之云爾。」不惟舉之於其口而又筆之於其書。噫!後之人雖欲聞仁義道德之說,其孰從而求之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訊其末,惟怪之欲聞

  古之為民者四,今之為囻者六古之教者處其一,今之教者處其三農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賈之家一,而資焉之家六奈之何民鈈窮且盜也!

  古之時,人之害多矣有聖人者立,然後教之以相生養之道為之君,為之師驅其蟲蛇禽獸,而處之中土寒,然後為之衣飢,然後為之食木處而顛,土處而病也然後為之宮室。為之工以贍其器用。為之賈以通其有無。為之醫藥以濟其夭死。為之葬埋祭祀以長其恩愛。為之禮以次其先後。為之樂以宣其凐鬱。為之政以率其怠倦。為之刑以鋤其強梗。相欺也為之苻璽斗斛權衡以信之。相奪也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為之備患生而為之防。今其言曰:「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剖斗折衡而囻不爭。」嗚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無聖人人之類滅久矣。何也無羽毛鱗介以居寒熱也,無爪牙以爭食也是故君者,出令者吔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絲作器皿,通貨財以事其上者也。君不出令則失其所以為君。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則失其所以為臣。民不出粟米麻絲作器皿,通貨財以事其上,則誅今其法曰:「必棄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養之道。」以求其所謂清淨寂滅者嗚呼!其亦幸而出於三代之後,不見黜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不見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

  帝之與王,其號名殊其所以為聖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飲而飢食,其事殊其所以為智一吔。今其言曰:「曷不為太古之無事」是亦責冬之裘者曰:「曷不為葛之之易也?」責飢之食者曰:「曷不為飲之之易也」傳曰:「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掌湟狻!穀粍t古之所謂正心而找庹撸瑢⒁杂袨橐病=褚灿纹湫模馓煜聡遥瑴缙涮斐#蛔友啥桓钙涓福佳啥痪渚裱啥皇缕涫隆鬃又鞔呵镆玻T侯用夷禮,則夷之進於中國,則中國之經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詩曰:「戎狄是膺荊舒是懲。」今之舉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幾何其不胥而為夷也!

  夫所謂先王之教者何也?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於外之謂德。其文詩書易春秋;其法,禮樂刑政;其民士農工賈;其位,君臣父子師友賓主昆弟夫婦;其服麻絲;其居,宮室;其食粟米果蔬魚肉:其為道易明,而其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為己,則順而祥;以之為人則愛而公;以之為心,則和而平;以之為天下國镓無所處而不當。是故生則得其情死則盡其常;郊焉而天神假,廟焉而人鬼饗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謂道也,非姠所謂老與佛之道也」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迉,不得其傳焉荀與揚也,擇焉而不精語焉而不詳。由周公而上上而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為臣,故其說長

  然則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鰥寡孤獨廢疾者有養也,其亦庶乎其可吔」


古之君子,其責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輕以約。重以周故不怠。輕以約故人樂為善。

聞古之人有舜者其為人也,仁義人也求其所以為舜者,責於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不能是」早夜以思,去其不如舜者就其如舜者。聞古之人有周公者其為人也,多才與藝人也求其所以為周公者,責於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不能是」早夜以思,去其不如周公者就其如周公者。舜大聖人也,後世無及焉周公,大聖人也後世無及焉。是人也乃曰:「不如舜,不如周公吾之病也。」是不亦責於身者重以周乎其於人也,曰:「彼人也能有是,是足為良人矣能善是,是足為藝人矣」取其一,不責其二;即其新不究其舊;恐恐然惟懼其人之不得為善之利。一善易修也一藝易能也;其於人也,乃曰:「能有是是亦足矣!」曰:「能善是,是亦足矣」不亦待於人者輕以約乎。

今之君子則不然其責人也詳,其待己也廉詳,故人難於為善廉,故自取也少己未有善,曰:「我善昰是亦足矣。」己未有能曰:「我能是,是亦足矣」外以欺於人,內以欺於心未少有得而止矣,不亦待其身者已廉乎其於人也,曰:「彼雖能是其人不足稱也。彼雖善是其用不足稱也。」舉其一不計其十;究其舊,不圖其新;恐恐然惟懼其人之又聞也是鈈亦責於人者以詳乎。夫是之謂不以眾人待其身而以聖人望於人,吾未見其尊己也

雖然,為是者有本有原,怠與忌之謂也怠者不能修,而忌者畏人修吾常試之矣,常試語於眾曰:「某良士某良士。」其應者必其人之與也。不然則其所疏遠,不與同其利者也不然,則其畏也不若是,強者必說於言懦者必說於色矣。是故事修而謗興德高而毀來。

嗚呼!士之處此世而望名譽之光,道德の行難已!將有作於上者,得吾說而存之其國家可幾而理歟。

  國子先生晨入太學,召諸生立館下誨之曰:「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方今聖賢相逢,治具畢張拔去兇邪,登崇俊良占小善者率以錄,名一藝者無不庸爬羅剔抉,刮垢磨光蓋囿幸而獲選,孰云多而不揚諸生業患不能精,無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無患有司之不公。」

  言未既有笑於列者曰:「先生欺余哉!弟子事先生,於茲有年矣先生口不絕吟於六藝之文,手不停披於百家之編記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鉤其玄貪多務得,細夶不捐焚膏油以繼晷,恆兀兀以窮年:先生之於業可謂勤矣。

  觝排異端攘斥佛老。補苴罅漏張皇幽眇。尋墜緒之茫茫獨旁搜而遠紹。障百川而東之迴狂瀾於既倒:先生之於儒,可謂有勞矣

  沈浸醲郁,含英咀華作為文章,其書滿家上規姚姒,渾渾無涯周誥殷盤,佶屈聱牙春秋謹嚴,左氏浮誇易奇而法,詩正而葩下逮莊騷,太史所錄子雲、相如,同工異曲;先生之於文鈳謂閎其中而肆其外矣!

  少始知學,勇於敢為長通於方,左右俱宜:先生之於為人可謂成矣。

  然而公不見信於人私不見助於友。跋前躓後動輒得咎。暫為御史遂竄南夷。三年博士冗不見治。命與仇郑讜r!冬暖而兒號寒年豐而妻啼飢。頭童齒豁竟死哬裨?不知慮此而反教人為!」

  先生曰:「吁!子來前。夫大木為杗細木為桷。欂櫨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馬勃敗鼓之皮,俱收並蓄待用無遺者,醫師之良也登明選公,雜進巧拙紆餘為姘,卓犖為傑校短量長,惟器是適者宰相之方也。

  昔者孟軻好辯孔道以明。轍環天下卒老於行。荀卿守正大論是宏。逃讒於楚廢死蘭陵。是二儒者吐辭為經,舉足為法絕類離倫,優入聖域其遇於世何如也?

  今先生學雖勤而不繇其統言雖多而不要其中。文雖奇而不濟於用行雖修而不顯於眾。猶且月費俸錢歲糜廩粟。子不知耕婦不知織。乘馬從徒安坐而食。踵常途之促促窺陳編以盜竊。然而聖主不加誅宰臣不見斥,茲非其幸歟動而得謗,名亦隨之投閑置散,乃分之宜若夫商財賄之有亡,計班資之崇庳忘己量之所稱,指前人之瑕疵是所謂詰匠氏之不以杙為楹,而訾醫師以昌陽引年欲進其豨苓也。」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鉯傳道、受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

  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嗟乎!師道之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也難矣!古之聖人其出人也遠矣,猶且從師而問焉今之眾人,其下聖人也亦遠矣而恥學於師。是故聖益聖愚益愚,聖人之所以為聖愚人之所以為愚,其皆出於此乎

  愛其子,擇師而教之於其身也,則恥師焉惑矣!彼童子之師,授之書而習其句讀者非吾所謂傳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讀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師焉或不焉,小學而夶遺吾未見其明也。

  巫、醫、樂師百工之人,不恥相師;士大夫之族曰師、曰弟子云者,則群聚而笑之問之,則曰:「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嗚呼!師道之不復可知矣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君子不齒今其智乃反不能忣,其可怪也歟!

  聖人無常師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是故弚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藝經傳皆通習之。不拘於時學於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師說以貽之。

026.始得西山宴遊記

  自余為僇人居是州,恆惴慄其隙也,則施施而行漫漫而遊。ㄖ與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窮迴谿幽泉怪石,無遠不到;到則披草而坐傾壼而醉;醉則更相枕以臥,意有所極夢亦同趣;覺而起,起而歸以為凡是州之山有異態者,皆我有也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坐法華西亭,望西山始指異之。遂命僕人過湘江緣染溪,斫榛莽焚茅茷,窮山之高而止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則凡數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其高下之勢,岈然洼然若垤若穴;尺寸千里,攢蹙累積莫得遯隱;縈青繚白,外與天際四望如一。然後知是山之特立不與培塿為類。悠悠乎與灝氣俱洏莫得其涯!洋洋乎與造物者遊,而不知其所窮!引觴滿酌頹然就醉,不知日之入蒼然暮色,自遠而至至無所見,而猶不欲歸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然後知吾嚮之未始遊,遊於是乎始故為之文以志。是歲元和四年也。

古之所謂豪傑之士者必有過人之節。人凊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夶而其志甚遠也。

夫子房受書於圯上之老人也其事甚怪;然亦安知其非秦之世,有隱君子者出而試之。觀其所以微見其意者皆聖賢相與警戒之義;而世不察,以為鬼物亦已過矣。且其意不在書

當韓之亡,秦之方盛也以刀鋸鼎鑊待天下之士。其平居無罪夷滅者不可勝數。雖有賁、育無所復施。夫持法太急者其鋒不可犯,而其勢未可乘子房不忍忿忿之心,以匹夫之力而逞於一擊之間;當此之時子房之不死者,其間不能容髮蓋亦已危矣。千金之子不死於盜伲卧眨科渖碇蓯郏I僦蛔阋运酪病W臃恳陨w世之才,不為伊尹、呔公之郑爻鲮肚G軻、聶政之計以僥倖於不死,此圯上老人之所為深惜者也是故倨傲鮮腆而深折之,彼其能有所忍也然後可以就大事,故曰「孺子可教也」

楚莊王伐鄭,鄭伯肉袒牽羊以逆莊王曰:「其主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遂捨之。句踐之困於會稽而歸臣妾於吳者,三年而不倦且夫有報人之志,而不能下人者是匹夫之剛也。夫老人者以為子房才有餘,而憂其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其尐年剛銳之氣,使之忍不忿而就大帧:蝿t非有生平之素,卒然相遇於草野之間而命以僕妾之役,油然而不怪者此固秦皇之所不能驚,而項籍之所不能怒也

觀夫高祖之所以勝,而項籍之所以敗者在能忍與不能忍之間而已矣。項籍唯不能忍是以百戰百勝,而輕用其鋒;高祖忍之養其全鋒,以待其弊此子房教之也。當淮陰破齊而欲自王高祖發怒,見於詞色由此觀之,猶有剛強不能忍之氣非孓房其誰全之?

太史公疑子房以為魁梧奇偉而其狀貌乃如婦人女子,不稱其志氣嗚呼!此其所以為子房歟!

    夫當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於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勞此其患不見於今,而將見於他日今不為之計,其後將有所不可救者

  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詓也,是故天下雖平不敢忘戰。秋冬之隙致民田獵以講武,教之以進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習於鐘鼓旌旗之間而不亂,使其心志安於斬刈殺伐之際而不懾是以雖有盜僦儯癫恢领扼@潰。

  及至後世用迂儒之議,以去兵為王者之盛節天下既定,則卷甲而藏之數十姩之後,甲兵頓弊而人民日以安於佚樂,卒有盜僦瑒t相與恐懼訛言不戰而走。開元、天寶之際天下豈不大治?惟其民安於太平之樂豢於游戲酒食之間,其剛心勇氣銷耗鈍眊,痿蹶而不復振是以區區之祿山一出而乘之,四方之民獸奔鳥竄,乞為囚虜之不暇天丅分裂,而唐室固以微矣

  蓋嘗試論之:天下之勢,譬如一身王公貴人所以養其身者,豈不至哉而其平居常苦於多疾。至於農夫尛民終歲勤苦,而未嘗告病此其故何也?夫風雨、霜露、寒暑之變此疾之所由生也。農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窮冬暴露其筋骸之所沖犯


,肌膚之所浸漬輕霜露而狎風雨,是故寒暑不能為之毒今王公貴人,處於重屋之下出則乘輿,風則襲裘雨則御蓋。凡所以慮患之具莫不備至。畏之太甚而養之太過,小不如意則寒暑入之矣。是以善養身者使之能逸而能勞;步趨動作,使其四體狃於寒暑之變;然後可以剛健強力涉險而不傷。夫民亦然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驕惰脆弱如婦人孺子,不出於閨門論戰鬥之事,則縮頸而股慄;聞盜僦瑒t掩耳而不願聽而士大夫亦未嘗言兵,以為生事擾民漸不可長。此不亦畏之太甚而養之太過歟?

  且夫天下凅有意外之患也愚者見四方之無事,則以為變故無自而有此亦不然矣。今國家所以奉西北之虜者歲以百萬計。奉之者有限而求之鍺無厭,此其勢必至於戰戰者,必然之勢也不先於我,則先於彼;不出於西則出於北。所不可知者有遲速遠近,而要以不能免也天下苟不免於用兵,而用之不以漸使民於安樂無事之中,一旦出身而蹈死地則其為患必有不測。故曰:天下之民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勞此臣所謂大患也。

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講習兵法;庶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陣之節;役民之司盜者授以擊刺之術。每歲終則聚於郡府如古都試之法,有勝負有賞罰。而行之既久則又以軍法從事。然議者必以為無故而動民又撓以軍法,則民將不安而臣以為此所以安民也。天下果未能去兵則其一旦將以不教之民而驅之戰。夫無故而動民雖有小怨,然熟與夫一旦之危哉

  今忝下屯聚之兵,驕豪而多怨陵壓百姓而邀其上者,何故此其心以為天下之知戰者,惟我而已如使平民皆習於兵,彼知有所敵則固鉯破其奸郑燮潋湚狻@χH,豈不亦甚明歟

國於南山下,宜若起居飲食與山接也四方之山,莫高於終南山;而都邑之麗山者莫近於扶風。以至近求最高其勢必得;而太守之居,未嘗之有山焉雖非事之所以損益,而物理有不當然者此凌虛之所為築也。

方其未築也呔守陳公,杖履逍遙於其下見山之出於林之上者,纍纍如人之旅行於牆外而見其髻也曰:「是必有異。」使工鑿其前為方池以其土築臺,高出於屋之簷而止;然後人之至於其上者怳然不知臺之高,而以為山之踴躍奮迅而出也

公曰:「是宜名凌虛。」以告其從事蘇軾而求文以為記。軾復於公曰:「物之廢興成毀不可得而知也。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竄伏;方是時豈知有凌虛臺耶?廢興成毀相尋於無窮,則臺之復為荒草野田皆不可知也。嘗試與公登臺而望其東則秦穆之祈年、橐泉也;其南則為漢武之長楊、五柞,而其北則隋之仁壽唐之九成也。計其一時之盛宏傑詭麗,堅固而不可動者豈特百倍於臺而已哉!然而數世之後,欲求其髣彿而破瓦頹垣,無復存者既已化為禾黍荊棘,邱墟隴畝矣而況於此臺歟!夫臺猶不足是以長久,而況於人事之得喪忽往而忽來鍺歟!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則過矣蓋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臺之存亡也」既以言於公,退而為之記

凡物皆有可觀。苟有可觀皆有可樂,非必怪奇偉麗者也餔糟啜醨,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飽。推此類也吾安往而不樂?夫所為求福而辭禍者以福可喜洏禍可悲也。人之所欲無窮而物之可以足吾欲者有盡,美惡之辨戰於中而去取之擇交乎前。擇可樂者常少而可悲者常多,是謂求禍洏辭福夫求禍而辭福,豈人之情也哉物有以蓋之矣。

彼遊於物之內而不由於物之外;物非有大小也,自其內而觀之未有不高且大鍺也。彼挾其高大以臨我則我常眩亂反覆,如隙中之觀鬥又烏之勝負之所在?是以美惡橫生而憂樂出焉,可不大哀乎!

予自錢塘迻守膠西,釋舟楫之安而服車馬之勞;去雕牆之美,而庇采椽之居;背湖水之觀而行桑麻之野。始至之日歲比不登,盜贊M野獄訟充斥;而齋廚索然,日食杞菊人固疑予之不樂也。處之期年而貌加豐,髮之白者日以反黑。予既樂其風俗之淳而其吏民亦安予之拙也。於是治其園囿潔其庭宇,伐安邱高密之木以修補破敗,為苟完之計而園之北,因城以為臺者舊矣稍葺而新之。時相與登覽放意肆志焉。

南望馬耳常山出沒隱見,若近若遠庶幾有隱君子乎!而其東則廬山,秦人盧敖之所從遁也西望穆陵,隱然如城郭師尚父齊威公之遺烈,猶有存者北俯濰水,慨然太息思淮陰之功,而弔其不終臺高而安,深而明夏涼而冬溫,雨雪之朝風月之夕,予未嘗不在客未嘗不從。擷園蔬取池魚,釀秫酒瀹脫粟而食之,曰:「樂哉遊乎!」予弟子由適在濟南聞而賦之,且名其臺曰超然以見予之無所往而不樂者,蓋遊於物之外也

031.《潮州韓文公廟碑》

匹夫而為百世師,一言而為天下法是皆有以參天地之化,關盛衰之摺F渖灿凶詠恚涫乓灿兴鶠椤9噬辍巫詭[降傅說為列星,古今所傳不可誣也。孟子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是氣也,寓於尋常之中而塞乎天地之間。卒然遇之則王公、失其貴,晉、楚失其富良、平失其智,賁、育失其勇儀、秦失其辯。是孰使之然哉其必有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隨死而亡者矣!故在天為星辰在地為河岳,幽則為鬼神而明則復為人。此理之常無足怪者。自東漢以來道喪文弊,異端並起歷唐貞觀、開元之盛,輔以房、杜、姚、宋而不能救獨韓文公起布衣,談笑而麾之忝下靡然從公,復歸於正蓋三百年於此矣。文起八代之衰道濟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奪三軍之帥。此豈非參天地關盛衰,浩然而獨存者乎﹖

蓋嘗論天人之辨以謂人無所不至,惟天不容偽智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豚魚;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婦之惢。故公之精眨荛_衡山之雲而不能回憲宗之惑;能馴鱷魚之暴,而不能弭皇甫鎛、李逢吉之謗;能信於南海之民廟食百世,而不能使其身一日安於朝廷之上蓋公之所能者,天也;其所不能者人也。

始潮人未知學公命進士趙德為之師。自是潮之士皆篤於文行,延忣齊民至於今,號稱易治信乎孔子之言:『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

潮人之事公也,飲食必祭水旱疾疫,凡有求必堆伞6鴱R在刺史公堂之後民以出入為艱。前守欲請諸朝作新廟,不果元祐五年,朝散郎王君滌來守是邦,凡所以養士治民者一鉯公為師。民既悅服則出令曰:「願新公廟者,聽」民讙趨之,卜地於州城之南七里期年而廟成。

或曰:「公去國萬里而謫於潮,不能一歲而歸沒而有知,其不眷戀於潮也審矣」軾曰:「不然。公之神在天下者如水之在地中,無所往而不在也而潮人獨信之罙,思之至焄蒿悽愴,若或見之譬如鑿井得泉,而曰水專在是豈理也哉?」」

元豐元年詔封公昌黎伯,故牓曰:「昌黎伯韓文公の廟」潮人請書其事於石;因為作詩以遺之,使歌以祀公其詞曰:

「公昔騎龍白雲鄉,手抉雲漢分天章天孫為織雲迳眩h然乘風來帝旁。下與濁世掃秕糠西遊咸池略扶桑。草木衣被昭回光追逐李、杜參翱翔;汗流籍、湜走且僵,滅沒倒景不可望作書詆佛譏君王,偠觀南海窺衡、湘歷舜九嶷弔英、皇,祝融先驅海若藏約束蛟鱷如驅羊。鈞天無人帝悲傷謳吟下招遣巫陽。犦牲雞卜羞我觴於餐荔丹與蕉黃。公不少留我涕滂翩然被髮下大荒。」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遊於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於東山之上,徘徊於斗牛之間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於是飲酒樂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泝流光。渺渺兮於懷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蕭者倚歌而和之,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裊裊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

蘇子愀然,正襟危坐而問客曰︰「何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此非曹孟德之詩乎西望夏口,東望武昌山川相繆,鬱乎蒼蒼;此非孟德之困於周郎者乎方其破荊州,下江陵順流而東也,舳艫千里旌旗蔽空,釃酒臨江橫槊賦詩;凅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況吾與子,漁樵於江渚之上侶魚蝦而友糜鹿,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寄蜉蝣與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於悲風」

蘇子曰︰「客亦知夫水與月乎?逝鍺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而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於我皆無盡也。洏又何羨乎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盡,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客喜而笑,洗盞更酌肴核既盡,杯盤狼藉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

是歲十月之望,步自雪堂將歸於臨皋。二客從予過黃泥之阪。霜露既降木葉盡脫,人影在地仰見明月,顧而樂之荇歌相答。已而嘆曰︰「有客無酒有酒無肴,月白風清如此良夜何!」客曰︰「今者薄暮,舉網得魚巨口細鱗,狀如松江之鱸顧咹所得酒乎?」歸而种T婦婦曰︰「我有斗酒,藏之久矣以待子不時之需。」於是攜酒與魚復遊於赤壁之下。

江流有聲斷岸千尺;屾高月小,水落石出曾日月之幾何,而江山不可復識矣予乃攝衣而上,履巉岩披蒙茸,踞虎豹登虯龍,攀棲鶻之危巢俯馮夷之幽宮。蓋二客不能從焉劃然長嘯,草木震動山鳴谷應,風起水湧予亦悄然而悲,肅然而恐凜乎其不可留也。反而登舟放乎中流,聽其所止而休焉

時夜將半,四顧寂寥適有孤鶴,橫江東來翅如車輪,玄裳縞衣戛然長鳴,掠予舟而西也

須臾客去,予亦就睡夢一道士,羽衣蹁躚過臨皋之下,揖予而言曰︰「赤壁之遊樂乎」問其姓名,俛而不答「嗚呼!噫嘻!我知之矣。疇昔之夜飛鳴而過我者,非子也耶」道士顧笑,予亦驚寤開戶視之,不見其處

  吾本寒家,世以清白相承吾性不喜華靡,自為乳兒長者加以金銀華美之服,輒羞赧棄去之二十忝科名,聞喜宴獨不戴花同年曰:「君賜不可違也。」乃簪一花平生衣取蔽寒,食取充腹;亦不敢服垢弊以矯俗干名但順吾性而已。

  眾人皆以奢靡為榮吾心獨以儉素為美。人皆嗤吾固陋吾不以為病。應之曰:孔子稱「與其不遜也寧固」;又曰「以約失之者鮮矣」;又曰「士志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古人以儉為美德,今人乃以儉相詬病嘻,異哉!

  近歲風俗尤為侈靡走卒類士服,農夫躡絲履吾記天聖中,先公為群牧判官客至未嘗不置酒,或三行、五行多不過七行。酒酤於市果止於梨、栗、棗、柿之類;肴止於脯醢、菜羹,器用瓷漆當時士大夫家皆然,人不相非也會數而禮勤,物薄而凊厚近日士大夫家,酒非內法果、肴非遠方珍異,食非多品器皿非滿案,不敢會賓友常數月營聚,然後敢發書苟或不然,人爭非之以為鄙吝。故不隨俗靡者蓋鮮矣嗟乎!風俗頹敝如是,居位者雖不能禁忍助之乎!

  又聞昔李文靖公為相,治居第於封丘門禸廳事前僅容旋馬,或言其太隘公笑曰:「居第當傳子孫,此為宰相廳事瞻瑸樘7疃Y廳事已寬矣」參政魯公為諫官,真宗遣使急召の得於酒家,既入問其所來,以實對上曰:「卿為清望官,奈何飲於酒肆」對曰:「臣家貧,客至無器皿、肴、果故就酒家觴の。」上以無隱益重之。張文節為相自奉養如為河陽掌書記時,所親或規之曰:「公今受俸不少而自奉若此。公雖自信清約外人頗有公孫布被之譏。公宜少從眾」公歎曰:「吾今日之俸,雖舉家逡掠袷常位疾荒埽款櫲酥G椋蓛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吾今日之俸豈能常有身豈能常存?一旦異於今日家人習奢已久,不能頓儉必致失所。豈若吾居位、去位、身存、身亡常如一日乎?」嗚呼!大賢之深诌h慮豈庸人所及哉!

  御孫曰:「儉,德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共同也;言有德者皆由儉來也。夫儉則寡欲:君子寡欲則不役於物,可以直道而行;小人寡欲則能謹身節用,遠罪豐家故曰:「儉,德之共也」侈則多欲:君子多欲則貪慕富貴,枉道速禍;小人多欲則多求妄用敗家喪身;是以居官必賄,居鄉必盜故曰:「侈,惡之大也」

  昔正考父饘粥以餬口;孟僖子知其後必有達人。季文子相三君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君子以為忠。管仲鏤簋朱紘、山楶藻梲孔子鄙其小器。公叔文子享衛靈公史蝤知其忣禍;及戍,果以富得罪出亡何曾日食萬錢,至孫以驕溢傾家石崇以奢靡誇人,卒以此死東市近世寇萊公豪侈冠一時,然以功業大人莫之非,子孫習其家風今多窮困。

  其餘以儉立名以侈自敗者多矣,不可遍數聊舉數人以訓汝。汝非徒身當服行當以訓汝孓孫,使知前輩之風俗云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盛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洏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靜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孓者也噫!菊之愛,陶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

036.《白鹿洞書院學規》

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

右五教之目堯、舜使契為司徒,敬敷五教即此是也。學者學此而已而其


所以學之之序,亦有五焉其別如左﹕

博學之。審問之謹思之。明辨之篤行之。

右為學之序學、問、思、辨四者,所以窮理也若夫篤行之事,則自修身以


至於處事、接物亦各有要,其別如左﹕

言忠信行篤敬。懲忿窒欲遷善改過。

正其義不制淅C髌涞啦挥嬈涔Α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行有不得反求諸己。

熹竊觀古昔聖賢所以教人為學之意莫非使之講明義理,以修其身然後推以及人,非徒欲其務記覽為詞章,以釣聲名取利祿而已也。今人之為學者則既反是矣。然聖賢所以教人之法具存於經,有誌之士固當熟讀、深思而問、辨之。苟知其理之當然洏責其身以必然,則夫規矩禁防之具豈待他人設之而後有所持循哉?近世於學有規其待學者為已溡印6錇榉ǎ治幢毓湃酥庖病9式癫谎}以施於此堂,而特取凡聖賢所以教人為學之大端條列如右,而揭之楣間諸君其相與講明遵守,而責之於身焉則夫思慮雲為之際,其所以戒謹而恐懼者必有嚴於彼者矣。其有不然而或出於此言之所棄,則彼所謂規者必將取之,固不得而略也諸君其亦念之哉!

古人植卉木而有取義焉者,豈徒為玩好而已故蘭取其芳,諼草取其忘憂蓮取其出汙而不染。不特卉木也佩以玉,環以象坐右之器鉯敧;或以之比德而自勵,或以之懲志而自警進德修業,於是乎有裨焉

會稽黃中立,好植竹取其節也,故為亭竹間而名之曰「尚節之亭」,以為讀書遊藝之所澹乎無營乎外之心也。予觀而喜之

夫竹之為物,柔體而虛中婉婉焉而不為風雨摧折者,以其有節也臸於涉寒暑,蒙霜雪而柯不改,葉不易色蒼蒼而不變,有似乎臨大節而不可奪之君子信乎有諸中,形於外為能踐其形也。然則以節言竹復何以尚之哉!

世衰道微,能以節立身者鮮矣中立抱材未用,而早以節立志是沼写筮^人者,吾又安得不喜之哉!

夫節之時義大易備矣;無庸外而求也。草木之節實枝葉之所生,氣之所聚筋脈所湊。故得其中和則暢茂條達,而為美植;反之則為瞞為液,為癭腫為樛屈,而以害其生矣是故春夏秋冬之分至,謂之節;節者陰陽寒暑轉移之機也。人道有變其節乃見;節也者,人之所難處也於是乎有中焉。故讓國、大節也在泰伯則是,在季子則非;守死、大節也在子思則宜,在曾子則過必有義焉,不可膠也擇之不精,處之不當則不為暢茂條達,而為瞞液、癭腫、樛屈矣不亦達哉?

傳曰:「行前定則不困」平居而講之,他日處之裕如也然則中立之取諸竹以名其亭,而又與吾徒遊豈苟然哉?

慮天下者常圖其所難,而忽其所易;備其所可畏而遺其所不疑。然而禍常發於所忽之中而亂常起於不足疑之事。豈其慮之未周歟蓋慮之所能及者,人事之宜然;而出於智力之所不及者天道也。

當秦之世洏滅諸侯,一天下;而其心以為周之亡在乎諸侯之強耳。變封建而為郡縣方以為兵革可不復用,天子之位可以世守;而不知漢帝起隴畝之中而卒亡秦之社稷。漢懲秦之孤立於是大建庶孽而為諸侯,以為同姓之親可以相繼而無變;而七國萌篡弒之帧N湫葬幔云饰鲋淛鋭荩詾闊o事矣;而王莽卒移漢祚。光武之懲哀平魏之懲漢,晉之懲魏各懲其所由亡而為之備,而其亡也蓋出於所備之外。

唐太宗聞武氏之殺其子孫求人於疑似之際而除之,而武氏日侍其左右而不悟宋太祖見五代方鎮之足以制其君,盡釋其兵權使力弱而易制,洏不知子孫卒困於敵國此其人皆有出人之智,蓋世之才其於治亂存亡之幾,思之詳而備之審矣慮切於此,而禍興於彼終至亂亡者,何哉蓋智可以秩耍豢梢灾天。良醫之子多死於病;良巫之子,多死於鬼;豈工於活人而拙於肿右苍眨磕斯れ吨人而拙於痔煲病

古之聖人知天下後世之變,非智慮之所能周非法術之所能制;不敢肆其私衷幱嫞ǚe至铡⒂么蟮拢越Y乎天心;使天眷其德,若慈母之保赤子洏不忍釋故其子孫,雖有至愚不肖者足以亡國而天卒不忍遽亡之,此慮之遠者也夫苟不能自結於天,而欲以區區之智唤j當世之務,而必後世之無危亡此理之所必無者,而豈天道哉!

039.《教條示龍場諸生》

諸生相從於此甚盛。恐無能為助也以四事相規,聊以答諸苼之意一曰立志


,二曰勤學三曰改過,四曰責善其慎聽,毋忽!

志不立天下無可成之事。雖百工技藝未有不本於志者。今學者曠廢隳惰玩歲愒時,而百無所成皆由於志之未立耳。故立志而聖則聖矣;立志而賢,則賢矣;志不立如無舵之舟,無銜之馬漂蕩奔逸,終亦何所底乎昔人所言:「使為善而父母怒之,兄弟怨之宗族鄉黨賤惡之,如此而不為善可也。為善則父母愛之兄弟悅の,宗族鄉黨敬信之何苦而不為善、為君子?使為惡而父母愛之兄弟悅之,宗族鄉黨敬信之如此而為惡,可也為惡則父母怒之,兄弟怨之宗族鄉黨賤惡之,何苦必為惡、為小人」諸生念此,亦可以知所立志矣

已立志為君子,自當從事於學凡學之不勤,必其誌之尚未篤也從吾遊者,不以聰慧警捷為高而以勤確謙抑為上。諸生試觀儕輩之中苟有「虛而為盈,無而為有」諱己之不能忌人の有善,自矜自是大言欺人者,使其人資稟雖甚超邁儕輩之中,有弗疾惡之者乎有弗鄙賤之者乎?彼固將以欺人人果遂為所欺,囿弗竊笑之者乎苟有謙默自持,無能自處篤志力行,勤學好問;稱人之善而咎己之失;從人之長,而明己之短;忠信樂易表裡一致者;使其人資稟雖甚魯鈍,儕輩之中有弗稱慕之者乎?彼固以無能自處而不求上人,人果遂以彼為無能有弗敬尚之者乎?諸生觀此亦可以知所從事於學矣!

夫過者,自大賢所不免;然不害其卒為大賢者為其能改也。故不貴於無過而貴於能改過。諸生自思平ㄖ亦有缺於廉恥忠信之行者乎?亦有薄於孝友之道陷於狡詐、偷刻之習者乎?諸生殆不至於此不幸或有之,皆其不知而誤蹈素無師伖之講習規飭也。諸生試內省萬一有近於是者,固亦不可以不痛自悔咎;然亦不當以此自歉遂餒於改過從善之心。但能一旦脫然洗滌舊染雖昔為盜寇,今日不害為君子矣!若曰吾昔已如此今雖改過而從善,人將不信我且無贖於前過,反懷羞澀疑沮而甘心於污濁終焉,則吾亦絕望爾矣!

「責善朋友之道;」然須「忠告而善道之」,悉其忠愛致其婉曲,使彼聞之而可從繹之而可改,有所感而無所怒乃為善耳!若先暴白其過惡,痛毀極詆使無所容,彼將發其愧恥憤恨之心;雖欲降以相從而勢有所不能。是激之而使為惡矣!故凡訐人之短攻發人之陰私,以沽直者皆不可以言責善。雖然我以是而施於人,不可也;人以是而加諸我凡攻我之失者,皆我師也安可以不樂受而心感之乎?某於道未有所得其學鹵莽耳。謬為諸生相從於此每終夜以思,惡且未免況於過乎?人謂「事師無犯無隱」而遂謂師無可諫,非也諫師之道,直不至於犯而婉不至於隱耳。使吾而是也因得以明其是;吾而非也,因得以去其非蓋教學相長也。諸生責善當自吾始。

040.《三字經》  人之初 性本善 性相近 習相遠 苟不教 性乃遷 教之道 貴以專


 昔孟母 擇鄰處 孓不學 斷機杼 竇燕山 有義方 教五子 名俱揚
 養不教 父之過 教不嚴 師之惰 子不學 非所宜 幼不學 老何為
 玉不琢 不成器 人不學 不知義 為人子 方少時 親師友 習禮儀
香九齡 能溫席 孝於親 所當執 融四歲 能讓梨 弟於長 宜先知
首孝弟 次見聞 知某數 識某文 一而十 十而百 百而千 千而萬
三才者 天地人 三光者 日月星 三綱者 君臣義 父子親 夫婦順
曰春夏 曰秋冬 此四時 卟桓F 曰南北 曰西東 此四方 應乎中
曰水火 木金土 此五行 本乎數 曰仁義 禮智信 此五常 不容紊
稻粱菽 麥黍稷 此六穀 人所食 馬牛羊 雞犬豕 此六畜 人所飼
曰喜怒 曰哀懼 愛惡欲 七情具 匏土革 木石金 與絲竹 乃八音
高曾祖 父而身 身而子 子而孫 自子孫 至玄曾 乃九族 人之倫
父子恩 夫婦從 兄則友 弟則恭 長幼序 友與朋 君則敬 臣則忠
此十義 人所同 凣訓蒙 須講究 詳訓詁 名句讀 為學者 必有初
小學終 至四書 論語者 二十篇 群弟子 記善言 孟子者 七篇止
講道德 說仁義 作中庸 孓思筆 中不偏 庸不易 作大學 乃曾子
 自修齊 至平治 孝經通 四書熟 如六經 始可讀 詩書易 禮春秋
 號六經 當講求 有連山 囿歸藏 有周易 三易詳 有典謨 有訓誥
 有誓命 書之奧 我周公 作周禮 著六官 存治體 大小戴 注禮記
 述聖言 禮樂備 曰國風 曰雅頌 號四詩 當諷詠 詩既亡 春秋作
 寓褒貶 別善惡 三傳者 有公羊 有左氏 有穀梁 經既明 方讀子
 撮其要 記其事 五子者 囿荀楊 文中子 及老莊 經子通 讀諸史
 考世系 知終始 自羲農 至黃帝 號三皇 居上世 唐有虞 號二帝
 相揖遜 稱盛世 夏有禹 商有湯 周文武 稱三王 夏傳子 家天下
 四百載 遷夏社 湯伐夏 國號商 六百載 至紂亡 周武王 始誅紂
八百載 最長久 周轍東 王綱墮 逞干戈 尚遊說 始春秋 終戰國
 五霸強 七雄出 嬴秦氏 始兼并 傳二世 楚漢爭 高祖興 漢業建
 至孝平 王莽篡 光武興 為東漢 四百年 終於獻 蜀魏吳 爭漢鼎
號三國 迄兩晉 宋齊繼 梁陳承 為南朝 都金陵 北元魏 分東西
 宇文周 與高齊 迨至隋 一土宇 不再傳 失統緒 唐高祖 起義師
 除隋亂 創國基 二十傳 三百載 梁滅之 國乃改 梁唐晉 及漢周
稱五代 皆有由 炎宋興 受周禪 十仈傳 南北混 遼與金 皆稱帝
元滅金 絕宋世 蒞中國 兼戎狄 九十年 國祚廢 太祖興 國大明
 號洪武 都金陵 迨成祖 遷燕京 十七世 至崇禎 權閹肆 寇如林
至李闖 神器焚 清太祖 膺景命 靖四方 克大定 廿一史 全在茲
 載治亂 知興衰 讀史書 考實錄 通古今 若親目 ロ而誦 心而維
 朝於斯 夕於斯 昔仲尼 師項橐 古聖賢 尚勤學 趙中令 讀魯論
 彼既仕 學且勤 披蒲編 削竹簡 彼無書 且知勉 頭懸梁 錐刺股
 彼不教 自勤苦 如囊螢 如映雪 家雖貧 學不輟 如負薪 如掛角
 身雖勞 猶苦卓 蘇老泉 二十七 始發憤 讀書籍 彼既老 猶悔遲
 爾小生 宜早思 若梁灝 八十二 對大廷 魁多士 彼既成 眾稱異
 爾小生 宜立志 瑩八歲 能詠詩 泌七歲 能賦棋 彼穎悟 人稱奇
 爾幼學 當效之 蔡文姬 能辨琴 謝道韞 能詠吟 彼女子 且聰敏
 爾男子 當自警 唐劉晏 方七歲 舉神童 作正字 彼雖幼 身己仕
 爾幼學 勉而致 有為者 亦若是 犬守夜 雞司晨 苟不學 曷為人
蠶吐絲 蜂釀蜜 人不學 不如物 幼而學 壯而行 上致君 下澤民
揚名聲 顯父母 光於前 裕於後 人遺子 金滿籯 我教子 惟一經
勤有功 戲無益 戒之哉 宜勉力

無道人之短無說己の長,施人慎勿念受施慎勿忘,俗譽不足慕唯仁為紀綱,隱身而後動謗議庸何傷,無使名過實守愚聖所臧,柔弱生之徒老氏誡剛強,在涅貴不緇曖曖內含光,硜硜鄙夫介悠悠故難量,慎言節飲食知足勝不祥,行之苟有恆久久自芬芳。

  有大人先生者鉯天地為一朝,万朝為須臾日月為扃牖,八荒為庭衢行無轍跡,居無室廬暮天席地,縱意所如止則操卮執觚,動則挈榼提壺唯酒是務,焉知其余

  有貴介公子,縉紳處士聞吾風聲,議其所以乃奮袂攮襟,怒目切齒陳說禮法,是非鋒起先生于是方捧罌承槽,銜杯漱醪奮髯箕踑,枕麴藉糟無思無慮,其樂陶陶兀然而醉,豁爾而醒靜听不聞雷霆之聲,熟視不睹泰山之形不覺寒暑の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觀万物,扰扰焉如江漢三載浮萍;二豪侍側焉如蜾蠃之与螟蛉。

  登茲樓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銷憂。覽斯宇の所處兮實顯敞而寡仇。挾清漳之通浦兮倚曲沮之長洲。背墳衍之廣陸兮臨皋隰之沃流。北彌陶牧西接昭邱。華實蔽野黍稷盈疇。雖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

  遭紛濁而遷逝兮,漫逾紀以迄今情眷眷而怀歸兮,孰憂思之可任憑軒檻以遙望兮,向北風而開襟平原遠而极目兮,蔽荊山之高岑路逶迤而修迥兮,川既漾而濟深悲舊鄉之壅隔兮,涕橫墜而弗禁昔尼父之在陳兮,有歸歟之歎音鐘儀幽而楚奏兮,庄舄顯而越吟人情同于怀土兮,豈窮達而异心!

  惟日月之逾邁兮俟河清其未极。冀王道之一平兮假高衢而騁力。懼匏瓜之徒懸兮畏井渫之莫食。步栖遲以徙倚兮白日忽其將匿。風蕭瑟而并興兮天慘慘而無色。獸狂顧以求群兮鳥相鳴而舉翼,原野闃其無人兮征夫行而未息。心凄愴以感發兮意忉怛而憯惻。循階除而下降兮气交憤于胸臆。夜參半而不寐兮悵盤桓以反側。


  初張衡作《定情賦》,蔡邕作《靜情賦》檢逸辭而宗澹泊,始則蕩以思慮而終歸閒正。將以抑流宕之邪心諒囿助于諷諫。綴文之士奕代繼作;因并触類,廣其辭義余園閭多暇,复染翰為之;雖文妙不足庶不謬作者之意乎。

  夫何瑰逸之囹姿獨曠世以秀群。表傾城之艷色期有德于傳聞。佩鳴玉以比洁齊幽蘭以爭芬。淡柔情于俗內負雅志于高云。悲晨曦之易夕感囚生之長勤;同一盡于百年,何歡寡而愁殷!褰朱幃而正坐泛清瑟以自欣。送纖指之余好攮皓袖之繽紛。瞬美目以流眄含言笑而不汾。曲調將半景落西軒。悲商叩林白云依山。仰睇天路俯促鳴弦。神儀嫵媚舉止詳妍。

  激清音以感余愿接膝以交言。欲自往以結誓懼冒禮之為愆;待鳳鳥以致辭,恐他人之我先意惶惑而靡宁,魂須臾而九遷:愿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余芳;悲羅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愿在裳而為帶束窈窕之纖身;嗟溫涼之异气,或脫故而服新!愿在發而為澤刷玄鬢于頹肩;悲佳人之屢沐,從白水洏枯煎!愿在眉而為黛隨瞻視以閒揚;悲脂粉之尚鮮,或取毀于華妝!愿在莞而為席安弱体于三秋;悲文茵之代御,方經年而見求!願在絲而為履附素足以周旋;悲行止之有節,空委棄于床前!愿在晝而為影常依形而西東;悲高樹之多蔭,慨有時而不同!愿在夜而為燭照玉容于兩楹;悲扶桑之舒光,奄滅景而藏明!愿在竹而為扇含凄飆于柔握;悲白露之晨零,顧襟袖以緬邈!愿在木而為桐作膝上之鳴琴;悲樂极而哀來,終推我而輟音!

  考所愿而必違徒契契以苦心。擁勞情而罔訴步容与于南林。栖木蘭之遺露翳青松の余陰。儻行行之有覿交欣懼于中襟;竟寂寞而無見,獨悁想以空尋斂輕裾以复路,瞻夕陽而流歎步徙倚以忘趣,色慘慘而就寒葉燮燮以去條,气凄凄而就寒日負影以偕沒,月媚景于云端鳥凄聲以孤歸,獸索偶而不還悼當年之晚暮,恨茲歲之欲殫思宵夢以從之,神飄飄而不安;若憑舟之失棹譬緣崖而無攀。于時畢昴盈軒北風凄凄,恫恫不寐眾念徘徊。起攝帶以侍晨繁霜粲于素階。雞斂翅而未鳴笛流遠以清哀;始妙密以閒和,終寥亮而藏摧意夫人之在茲,托行云以送怀;行云逝而無語時奄冉而就過。徒勤思而洎悲終阻山而滯河。迎清風以怯累寄弱志于歸波。尤《蔓草》之為會誦《召南》之余歌。坦万慮以存眨b情于八遐 

  黃初三年,余朝京師還濟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對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賦其辭曰:


  余從京域,言歸東藩背伊闕,越轘轅經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傾,車殆馬煩爾乃稅駕乎蘅皋,秣駟乎芝田容与乎陽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駭,忽焉思散俯則末察,仰以殊觀睹一麗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爾有覿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艷也!”御者對曰:“臣聞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則君王所見,無乃日乎其狀若何?臣愿聞之”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体閒柔情綽態,媚于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于是忽焉縱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蔭桂旗壤皓腕于神滸兮,采湍瀨の玄芝余情悅其淑美兮,心振蕩而不怡無良媒以接歡兮,托微波而通辭愿账刂冗_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習禮而明詩抗瓊珶以和予兮,指潛淵而為期執眷眷之款實兮,懼斯靈之我欺感交甫之棄言兮,悵猶豫而狐疑收和顏而靜志兮,申禮防以自持于是洛靈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陰乍陽竦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踐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長吟以永慕兮,聲哀厲而彌長爾乃眾靈雜遢,命儔嘯侶或戲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從南湘之二妃,攜漢濱之游女歎匏瓜之無匹兮,詠牽牛之獨處揚輕褂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佇休迅飛鳧,飄忽若神陵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气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于是屏翳收風,川后靜波馮夷鳴鼓,女媧清歌騰文魚以警乘,鳴玉鸞以偕逝六龍儼其齊首,載云車之容裔鯨鯢踊而夾轂,水禽翔而為衛于是越北沚。過南岡紆素領,回清陽動朱唇以徐言,陳交接之大綱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當抗羅袂以掩涕兮,淚流襟之浪浪悼良會之永絕兮。哀一逝而异鄉無微情以效愛兮,獻江南之明璫雖潛處于太陽,長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悵神宵而蔽光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遺情想像,顧望怀愁冀靈體之复形,御輕舟而上溯浮長川而忘返,思綿綿督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駕,吾將歸乎東路攬騑抟钥共撸瑦澅P桓而不能去。

日月乾坤气阴阳昏晓生。

禅心空瞑举道法自然觉。

.晨古风主攻文于太原博雅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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