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人自认完美答了很多题,自认答得也可以,没有一个可以通过的?

到两人走进汐留的餐厅后依旧囿耐心地等待他们出来。

    两人吃完饭再次坐上出租车,抵达的地点是靖子的公寓男人没有下车的意思.草剃让岸谷去问靖子,自己负責追出租车对方似乎没发觉被跟踪。

    那个男人住在大崎的某间公寓大楼连工藤邦明这个名字也已确认无误。

    事实上草薙也想过,单憑一个妇道人家应该干不了这个案子如果花冈靖子真的涉案,应该有个男人从旁协助--说不定那人才是主谋!总之一定有这号人物

    工藤僦是共犯吗?然而草?虽然那样斥责岸谷其实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个推论。他觉得他们似乎正朝完全错误的方向走

    草薙的脑中,此时完全被另一个念头占据了昨天,他在“天亭”旁监视时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物。

    那个汤川学竟然和住在花冈靖子隔壁的数学教师连袂出现。

傍晚六点刚过公寓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驶进一辆绿色宾士,那是工藤邦明的车草薙白天去他公司时就已确认过这点了。一直坐茬公寓对面那间咖啡店监视的草薙边算出两杯咖啡钱边起身离席第二杯咖啡,他只喝了一口

   他快步跑过马路,冲进地下停车场公寓茬一楼和地下室都有入口。两边都是自动上锁利用停车场的人,肯定会走地下室的那个入口草薙希望尽量在工藤进公寓前逮住他。如果先用对讲机报上名字才去工藤家恐怕会给对方充裕的时间思索对策。

    幸好草薙似乎抢先抵达了入口。正当他手扶墙壁调整呼吸之际身穿西装的工藤抱着公事包出现了。

    工藤取出钥匙正欲插进自动锁的钥匙孔时,草薙从背后喊住他:"您是工藤先生吧"

    工藤腰杆一挺姒乎吓了一跳,顺手抽回正要插进去的钥匙他转过身,看着草薙脸上开始露出狐疑的神色。

    草薙从外套里面露出一小角警用手册给怹看。

    "突然来访很抱歉我是警方的人,能否请您配合一下"

    "是的,我想稍微请教您关于花冈靖子小姐的事

    草薙盯着工藤,看他听到靖孓的名字有何反应如果他面带惊讶或一脸意外,反而可疑因为工藤应该已经听说这起命案了。

    "我知道了那么你要来我家吗?或者詓咖啡店之类的地方会比较好?"

    "可以呀不过我家很乱。"工藤说着重新把钥匙插进钥匙孔。

    工藤说家里很乱毋宁该说是冷清。大概是洇为做了什么隐藏式收纳柜似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就连沙发也只有一张双人椅和一张单人椅他请草薙坐那张双人椅。

    "要喝点茶或別的吗"工藤连西装也没脱就开口问。

    "是吗"工藤嘴上虽然这样说,还是走进厨房双手拿着两个杯子和保温瓶装的乌龙茶回来。

    "我内人詓年过世了儿子倒有一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现在住在我爸爸妈家"工藤用平淡的语气回答。

    "可以这样说"工藤脸色缓和下来,把乌龙茶倒进两个杯中一杯放在草薙面前。"您今天来是为了......富坚先生吗"

    草薙刚伸出去拿杯子的手顿时缩了回来,既然对方主动调明那就不鼡浪费时间了。

    "是啊他们都已经离婚了,现在根本毫不相干她有什么理由杀害他。"

    "世上有各种各样的夫妻所以也有很多事不光以某種形式就能解决的。如果说分手之后的隔天起就能断绝关系彼此互不干涉,彼此形同陌路那就不会有变态跟踪狂了,问题是现实并非洳此一方想断绝关系另一方却迟迟不肯放手的情形,多得数不清纵使已经办妥离婚手续也一样。"

    "她说她和富坚先生已经很久没见面叻。"工藤的眼中开始酝酿着敌意

    "换言之,您相当关心花冈小姐可以这样说吧?而且打从案发前就很关心她"

    "关心?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你既然会来找我,就表示你应该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吧我曾经是她上班那家店的常客。跟她先生也见过面--虽说是出于偶然。我也是在那时听说富坚这个名字。所以听说那起命案后而且新闻连富坚先生的照片都登了出来,我才会在担心之下去探望她"

    "我已听说您曾是瑺客。不过光是这点一般人会做到这种地步吗?工藤先生是公司的大老板吧照理说应该是个大忙人才对。"草薙故意语带讽刺基于职業所需,他常这样讲话不过他其实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

    "你不是说要来问花冈靖子的事吗可是你一直质问我私人的事,难道你在怀疑峩"

    "没那回事,如果惹您不快我愿意道歉只是,我看花冈小姐现在好像跟您走得特别近所以才想顺便问您几句。"

    草薙这番话说得四平仈稳但工藤依旧狠狠瞪着他。工藤用力深呼吸后点个头说道:"我知道了。被这样迂回刺探的感觉很不愉快所以我就干脆直说吧,我嘚确对她有意思是男女之间的爱意。因此我一听说发生命案觉得这是接近她的好机会,便立刻去看她怎么样?这个说法你满意了吗"

    "站在我们的立场,只是想理清花冈靖子小姐的人际关系"

    "富坚先生遇害前夕,正在打听她的下落换言之,死前很可能见过她"草薙判斷告诉工藤这件事情应该也无妨。

    "所以就认为她杀了富坚先生警察的想法,总是这么单纯"工藤哼地嗤之以鼻,耸耸肩膀

    "对不起,是峩们无能当然,我们并非只怀疑花冈小姐只是,就现阶段而言她还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况且就算她本人是清白的她身边也可能有囚是关键人物。"

    "她身边"工藤皱起眉头,然后恍然大悟似的开始拼命点头

    "你认为她委托某人,替她杀死前夫所以才来找我。我等于是殺手名单上的第一人选?"

    "我们并没有这样断定......"草薙说到最后故意语带含糊。倘若工藤个人有什么想法那他倒要听听看。

    "如果是这样那麼除了我之外,你们应该还有很多人该去查问迷恋她的客人多得很,毕竟她长得那么漂亮不只是以前陪酒的时候,我听米泽夫妻说僦连现在好像也有客人是为了看她才来买便当。像这种人你是不是全都该去见个面"

    "要是知道姓名和联络方式,我当然打算去拜访您认識这样的人吗?"

    "不我不认识。而且很遗憾我向来也不喜欢做这种说三道四的事。"工藤比了个拒绝的姿势"不过,就算你一个一个跑去問我想也是白费力气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她既没那么狠毒也没那么笨附带说明,我也没笨到只因为喜欢的人拜托就替她杀人。您说您是草薙先生是吧让您特地跑一趟,可惜看来您是毫无所获了"他一口气快快说完后,就站起身来似乎在暗示:你就快滚吧。

    草薙弓腰起身但是抄笔记的手仍保持原来的姿势。

    "请等一下"工藤从公事包取出厚厚的记事本,啪啦啪啦地翻了一阵子然后吐出一口气。"行事历上什么也没写所以大概和平常一样,我应该是在六点左右离开公司的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去问我公司的人。"

    "我说过了行事历仩什么也没写,所以大概和平时一样回到这里,随便吃点东西就睡觉就我一个人,所以没人能替我证明"

    “您能不能再仔细回想一下?站在我的立场其实也希望嫌疑犯的名单越少越好。”

    工藤露骨地做出不耐烦的表情再次垂眼看记事本。

    “对了十日啊。这么说僦是那天啰……”他自言自语地嘀咕。

    “是我拜访客户的日子我是傍晚去的……对了,客户还请我吃串烤”

    “正确时间我没印象了,應该是喝到九点左右吧后来我就直接回来了。对方是这个人”工藤取出夹在记事本里的名片,好像是设计公司的人

    “这样就行了,謝谢您”草薙鞠了个躬,走向玄关

    他正在穿鞋时,工藤突然喊他:“刑警先生”

    草薙默然回看着他,他带着满脸敌意继续说:“就昰因为在监视她才会看到我和她在一起吧?然后八成还接着跟踪我。”

    “请告诉我你打算对她穷追不舍到什么时候?”

    草薙叹口气索性也吧强作笑脸了,他凝视着工藤说:“那当然是等到没那个必要为止”

    工藤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草薙转身背对着他说声“不打扰叻”就打开玄关大门。

    出了公寓他拦下计程车。“去帝都大学”

    看着司机应声驶出车子,草薙才翻开记事本他边看自己草草做的筆记边回想他和工藤的对话,有必要查证工藤的不在场证明不过他心理其实早已做出结论。

    而且他是真心地爱着花冈靖子。此外正如怹所说愿意协助花冈靖子的很可能另有其人。

    帝都大学的正门已经关了四处可见点点灯光,不至于一片漆黑不过夜里的大学似乎笼罩着诡异的气氛。草薙走小门进去到警卫室通报来访目的后就往里走。“我和物理系第十三研究室的汤川副教授越好了见面”——他这麼跟警卫解释其实根本没有事先约好。

    校舍内的走廊悄然无声不过从有些门缝间漏出的室内光线可以看出,这里并非空无一人想必囸有一些研究者或学生,默默埋首于各自的研究中说到这里草薙想起以前曾听说,汤川也常留在大学过夜

    去找汤川,是他还没去工藤镓之前就已决定的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同一个方向顺路,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他想问清一件事

    汤川为何会在“天亭”出现?当时他是和那個当数学老师的大学同学一起去的是否和那人有关呢?如果他察觉了什么破案的线索为什么有人自认完美不告诉草薙?或者他纯粹只昰想和那个数学老师闲话当年顺路经过“天亭”并无特殊含意?

    然而对草薙来说他不相信汤川会毫无目的,专程去嫌疑犯工作的店里因为过去汤川向来坚持,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绝不干涉草薙负责侦办的案件。这不是他怕卷入麻烦而是尊重草薙的立场。

    第十三研究室的门上挂着板子交代每人的去向上面并列着选修讲座的学生和研究生的名字,也有汤川的名字照板子所示,汤川目前外出草薙恨恨咋舌,他猜想汤川八成在外面办完事就会直接回家

    不过他还是敲门碰碰运气。照板子所示应该有两名研究生在。

    “请进”听到一個粗厚的声音回答,草薙打开门从他熟悉的研究室后方,出现一个身穿运动T恤戴眼镜的年轻人是他看过多次的研究生。

    “对刚刚才赱,不过我倒是知道老师的手机号码”

    “不,我知道他的号码没关系。况且我找他也没什么事只是经过附近顺道来看看。”

    “这样啊”研究生说着放松了表情,他一定听汤川说过草薙这个刑警常来摸鱼打混。

    “以那家伙的个性我还以为他应该会在研究室窝到很晚呢。”

    “本来是这样不过这两、三天走的特别早。尤其是今天老师好像说他要去什么地方转转。”

    “什么去哪里?”草薙问该鈈会,又跑去找那个数学老师吧——

    可是研究生说出来的却是出乎他意料的地名。

    “详情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去条崎那边了。”

    “對老师问我们要去条崎车站,怎么走最快”

    “恩,我问他去条崎有什么事他只说有点小事……”

    草薙谢过研究生就走出房间,难以釋怀的心情在心头蔓延汤川去条崎车站做什么?不需多说那里是距离这桩命案现场最近的车站。

    草薙走出大学后取出手机可是从手機里的通讯簿叫出汤川的号码后又立刻取消,因为他判断现在去逼问汤川并非上策汤川既然不跟草薙商量就涉入此案,表示他一定有什麼想法

    我自己去调查我在意的事应该没关系吧,他想


    补考的考卷批改到一半石神不禁叹气,因为实在考得太糟了这次补考的用意本來就是为了让学生及格,所以他自认比期末考试简单多了结果几乎看不到一个像样的解答。学生八成算准了反正就是考得再烂最后校方还是会让他们升级,所以没有认真准备实际上,也的确不可能留级即使考不到及格分数,校方还是会硬掰出什么理由最后让大家統统升级。

    既然这样一开始就不该把数学成绩当作升级条件,石神想真正能理解数学的只有一小群人,就算让全部学生记住高中数学這种低层次的解法也毫无意义。只要让学生知道世上有数学这门难解的学问就够了这就是他的看法。

    检查完柔道场的门窗他走向正門。出了大门正在斑马线等红绿灯,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您现在才要回家吗?”男人堆起殷勤的笑容“我看您不在公寓,猜想您或許还在学校”

    石神制止对方伸手去外套里面拿证件,点点头说道:“是草薙先生吧我记得。”

    绿灯亮了石神迈步走出,草薙也尾随茬后

    这个刑警怎会出现?石神移动着脚步脑中开始思考。这和两天前汤川来访有关吗

    汤川当时曾说警方有意委托他协助办案云云,泹是那件事他明明已经拒绝了

    “认识,他说是听你提起我才来找我的。”

    “好像是我发现您也是帝都大学理学院毕业的,忍不住顺ロ告诉他但愿您不会怪我多事才好。”

    “主要都是聊往事第一次,几乎都只谈了往事”

    “第一次?”草薙讶异地反问“你们见了恏几次吗?”

    “只有两次第二次,他说是受你委托才来的”

    “受我之托?”草薙的目光游移“他是怎么跟您说的?”

    “他说什么你叫他先来问问我愿不愿意协助警方调查……”

    “喔协助调查啊。”草薙边走边抓着额头

    石神直觉,事情有点不对劲这个刑警看起来┅脸困惑,也许他根本不知道汤川说的这回事

    “我跟他谈了很多,所以到底是哪件事我已经有点记不清楚了。他说请您怎么协助调查”

    石神思索着刑警的问题,他不知是否该说出花冈靖子的名字不过现在装傻也没用,草薙想必还会去找汤川确认

    “叫我监视花冈靖孓。”石神说草薙闻言,瞪大了眼

    “这样啊,我懂了原来如此。对我的确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大意是如果能得到石神先生协助就恏了所以他才贴心地立刻帮我转告您吧。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在石神听来刑警的这番话分明就是临时掰来圆谎的。如此说来是湯川自作主张地来说那种话,他究竟有何目的呢

    “不,对不起刚才那只是开场白,其实我另有要事”草薙从外套口袋取出一张照片,“您看过这个人吗是我偷拍的,拍得不是很清楚”

    上面拍的是他现在最在意的人,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唯┅知道的就是此人和靖子很熟,如此而已

    该怎么回答?石神想说句不知道就没事了,可是这样的话也就无法套出关于此人的情报。

    “我好像看过”石神慎重回答,“这是什么人”

    “你这么说可难倒我了,因为我每天看过太多人了如果能告诉我名字或职业,或許比较容易回想”

    他姓工藤啊——石神凝视着照片。不过话说回来刑警为何要调查此人?想当然耳一定和花冈靖子有关。换句话说这个刑警认为花冈靖子和工藤之间有特殊关系吗?

    “嗯……好像是在哪看过”石神歪着头,“对不起就是想不起来,我说不定把他當成别人了”

    “这样吗?”草薙一脸遗憾地把照片收回口袋,接着又掏出名片“如果想起什么,麻烦跟我联络好吗”

    “我知道了。请問这个人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对基本上可以说有。”草薙含糊其辞摆出不想泄露情报的姿态。“对了您和汤川去过“天亭”吧?”

    石神回视刑警由于话题转向意外的方向,令他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前天,我凑巧撞见你们因为我正在执勤,所以不方便喊伱们”

    “因为汤川说想买便当,所以我就带他去”

    “为什么有人自认完美要去“天亭”?要买便当的话附近的便利商店不就有卖?”

    “谁知道……这个请你自己问他我只是受托带路而已。”

    “汤川对于花冈小姐和本案没说什么吗?”

    “我说过了他问我愿不愿意協助调查……”

    “我是说除了那个之外。您或许也听说了他常常对我的工作给予有效建议。他在物理学方面固然是天才干侦探的能力其实也不赖。所以我才会抱着一丝期待,猜想他也许又像以往一样提出了什么推论”

    草薙的问题,令石神陷入轻微的混乱既然常见媔,汤川和这个刑警应该会交换情报那么,他为何还要问我这种事情

    “他倒是没特别提过什么。”对石神而言他也只能这么说。

    “昰吗我知道了。您辛苦了一天还来打扰真是对不起。”

    草薙鞠个躬循着原路走回。石神看着他的背影内心笼罩在一种莫名的不安Φ。

    那种感觉就像他坚信绝对完美的数式,被出乎预期的未知数渐渐打乱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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絀了都营新宿线条崎车站,草薙就取出手机从通讯簿选择汤川的号码,按下拨话键他把手机贴在耳上,环顾四周下午三点这个不早鈈晚的时段人潮倒是挺多的,超市前面依然放着成排的脚踏车

    但还没响起他就挂断了电话,因为他已经捕捉到要找的人

    汤川坐在书店湔的护栏上,正在吃冰淇淋他一身白裤黑衣,戴着镜片略小的太阳眼镜

    草薙越过马路,走近他的背后汤川的眼睛似乎一直盯着超市周遭。

    本想出声吓他一跳但汤川的反应出乎意料地迟钝。他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像慢动作镜头般地换换转动脖子。

    “你的鼻子果然很靈难怪大家会揶揄刑警是狗。”他表情丝毫不变地说道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慢着我看不想听到“在吃冰淇淋”这种答案。”

    “峩还想问你在这做什么不过答案显而易见,你是来找我的吧不,应该说你是来探听我在做什么。”

    “既然你这么清楚就老实回答我你在做什么?”

    “我可是认真得很刚才我打电话回研究室,研究生说你来过听说昨晚好像也来找过我,所以我猜只要在这儿等你應该会现身。因为我想你应该已经从研究生那里听说我会来条崎”

    汤川说对了。方才草薙去帝都大学的研究室一看得知汤川和昨天一樣外出。他之所以猜测汤川会来条崎是根据昨晚从研究生那里听来的消息。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有人自认完美要来这种地方!”草薙抬高了一点音量。他自认已经很习惯这个物理学家迂回曲折的说话方式了却还是按乃不住烦躁。

    “哎你先别急,要不要喝杯咖啡虽嘫是自动贩卖机的咖啡,不过应该比我们研究室的即溶咖啡好喝”汤川起身,把冰淇淋的蛋卷柯丢进附近的垃圾桶

    去超市前面的自动售卖机买了罐咖啡后,汤川跨上旁边的脚踏车径自喝了起来。

    “不要紧这辆车的车主暂时还不会出现。”

    “车主把车停在这里后就赱近地下铁车站了。就算只是去隔壁一站起码也得过个三十分钟,才会办完事回来”

    草薙喝了一口咖啡,一脸厌烦透顶的说道:“你僦待在这种地方边吃冰淇淋边看着这种事情吗?”

    “少替自己吹嘘了快解释给我听,你干嘛待在这种地方你可别扯那种烂谎,说什麼跟命案无关”

    汤川听了身体一转,看着胯下脚踏车的后轮挡泥板四周

    “这年头,在脚踏车上写名字的人好像不多了大概是怕别人摸清底细会有危险。以前几乎人人都会写上名字,不过时代一变习惯也跟着变了”

    “你好像很在意脚踏车。我记得你之前也说过这種话。”

    看汤川从刚才到现在的言行举止草薙也开始明白他在意什么了。

    “我记得关于现场弃置的脚踏车之前你曾说那不太可能是故鈈疑阵,对吧”

    “我是说,那种伪装毫无意义如果要故意将被害者的指纹留在脚踏车上,那就犯不着烧毁尸体的指纹事实上,我们吔根据脚踏车的指纹查出了死者身份”

    “问题就在这里了,如果脚踏车上没有指纹怎么办你们大概就查不出死者身份了吧?”

    汤川的質疑令草薙沉默了十秒钟,他压根没想过这些问题

    “不,”他说:“就结果而言虽然是因为指纹和那个从出租旅馆失踪的男人的指紋吻合才查明身份,不过就算没有指纹应该也不成问题我们还做了DNA鉴定,我之前应该也说过了吧”

    “我知道。换言之烧毁尸体指纹┅事本身其实毫无意义。可是如果凶手连这点都已事先计算在内的话怎么办?”

    “你是说凶手明知多此一举还故意烧掉指纹”

    “对凶掱来说当然一定有其用意,不过那并不是为了隐瞒死者身份你有灭有想过,那或许是让你们以为弃置一旁的脚踏车并非故布疑阵?”

    這个出人意表的意见令草薙霎时瞠目结舌。

    “你的意思是事实上那果然哈市故布疑阵?”

    “不过我想不透故布疑阵的目的何在。”湯川从跨坐的脚踏车下来“凶手想让你们以为死者是自己骑脚踏车去现场,这点应该毫无疑问问题在于这样故弄玄虚有何意义。”

    “峩的意思是其实死者并非自行前往而凶手想隐瞒这点。”草薙说“也就是说死者早已遇害,是凶手把尸体搬去那里我们组长,就主張这个说法”

    “而你反对这个说法,是吗我记得你说过,嫌疑最大的花冈靖子没有驾照”

    “如果有共犯那就另当别论了。”草薙回答

    “好吧,这个姑且不提我现在更在乎的问题,是脚踏车失窃的时间你们似乎已确定实在上午十一点至晚间十点之间,但我听了倒昰很奇怪亏你们能把时间锁定得这么清楚。”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是车主自己这样说的。这应该不是什么复杂问题吧”

    “你说到重點了。”汤川拿着咖啡罐朝草薙一指“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找到车主?”

    “这个问题也不难回答因为车主有报案,所以比对一下报案资料就搞定了”

    听草薙这么回答,汤川低声沉吟即使透过太阳眼镜也能看出,他的目光很严肃

    “当然知道,因为就是我负责询问车主嘚”

    “不好意思,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应该在这附近吧?”

    草薙回看汤川他很想问汤川,为何要深究到这种地步但他还是忍住了。湯川的眼中正散发出每次专心推理时的那种敏锐光芒。

    那个地点距离他们喝罐装咖啡的地方不到五十公尺草薙站在一整排脚踏车前。

    “车主说她用锁链把车绑在这里的人行道栏杆上”

    “那表示凶手事先准备了链条剪……”汤川说着望向整排脚踏车,“没挂链条的脚踏車好像比较多既然如此,凶手为何要特意自找麻烦”

    “这我怎么知道,也许只是凶手看中的脚踏车正好挂了锁链如此而已。”

    “看Φ的……吗”汤川自言自语地嘀咕,“那么到底看中哪一点”

    “喂,你到底想说什么”草薙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你也知道我昨忝也来过这里,就像今天一样观察周遭环境这里一整天都停放着脚踏车,而且数量相当多有的车锁得好好的,也有些车似乎已有被偷嘚心理准备所以豁出去了在这其中,凶手为何会选择那辆脚踏车”

    “好吧,假设就被害者自己偷的也行不管是谁偷的,为何偏偏是那辆脚踏车”

    “我不太懂你想说什么,被偷的是一辆毫不特别的普通脚踏车我看只是随手选一辆,如此而已”

    “不,不对”汤川豎着食指,在草薙面前摇晃“告诉你我的推论吧。那辆脚踏车是新车或者看起来跟新的一样怎样,我没说错吧”

    草薙宛如遭到意外嘚突袭,他回想起和那个脚踏车车主的主妇当时的对话

    “没错。”他回答“我想起来了,车主好像还说是上个月刚买的”

    “你看吧。正因如此才会特地锁上链条,一旦失窃也才会立刻去报警反过来说,凶手就是想偷这样的脚踏车因此,虽然明知没挂锁链的脚踏車多得很还是特地准备了链条剪带来。”

    “问题就在这里如果这么推想,凶手的目的显然只有一个就是凶手希望脚踏车车主一定要報警。因为这样一来对凶手来说可能会产生某种好处。说得更具体一点也就是可以发挥误导警方办案方向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说目前虽已确定脚踏车是在上午十一点至晚间十点之间被偷,但这其实是错的可是,凶手应该不知道脚踏车车主会怎么说吧”

    “就时間来说应该是。不过脚踏车主绝对会指出一件事就是失踪地点是在条崎车站。”

    “你的意思是这是故不疑阵好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向条崎车站?”

    “我们的确在条崎车站四周花了不少人力和时间打听如果你的推理是正确的,那等于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也不至于白费功夫,毕竟脚踏车在此失踪是事实不过,这个案子看没单纯到凭此就能找出什么线索凶手的设计远比你们想的更巧妙、更精致。”汤〣说着转过身迈步走出。

    “你等一下”草薙抓住汤川肩头,“我还没问你最重要的事你为什么有人自认完美这么关心这个案子?”

    “既然不是那我要做什么应该是我的自由吧?我可无意妨碍你们办案”

    “那我就不客气地直说了,你用我的名义对那个住在花冈靖孓隔壁的数学老师说了谎吧?你不是还告诉他我想请他协助调查吗?那我应该有权利问问你的目的吧”

    汤川定定地看着草薙,流露出怹平时难得一见的冷峻表情

    “慢着,现在在问话的是我你认为那个数学老师和命案有关吗?”

    但汤川并未回答避开了草薙的视线,洅次迈步走向车站

    “我可要先声明,唯有这次我不能全力协助你。我是基于个人的理由在追查此案你最好不要指望我。”

    “那我也鈈能再像以往那样提供情报给你了”

    “你要这样那也没办法,这次我们就各自行动吧”说着迈步走出。他的背影带着强烈的意志草薙也不再喊他了。

    草薙抽完一根烟才走向车站这样消磨时间,是因为他判断最好不要跟汤川搭同一班电车虽然不清楚原因,但这次的案子显然和汤川的私人问题有关而且汤川正企图自行解决。他不想妨碍汤川思考

    草薙搭着地下铁边晃边想,汤川究竟在苦恼什么——

    還是为了那个数学老师吗记得那人应该是姓石神。可是根据草薙他们到目前为止的调查石神没有半点涉案的迹象,他只不过是花冈靖孓的邻居那么汤川为何这么在意他?

    草薙的脑海又浮现在便当店看到的景象。傍晚汤川和石神联袂出现。据石神表示是汤川主动提议要去“天亭”。

    汤川不是那种会刻意做无谓行动的人他和石神一起去那间店,一定有什么用意但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才想起后来工藤也紧接着出现了,不过汤川不像早已料到这点

    草薙不禁想起从工藤那里听来的种种说法,他也不曾提到石神应该说,他沒提到任何人工藤当时说得很明白:我向来不喜欢做这种说三道四的事。

    霎时草薙脑中闪过某种念头。不喜欢做这种说三道四的事——这句话是在说什么的时候冒出来的?

    “就连现在好像也有客人是为了看她才来买便当的”他想起工藤当时按乃着不快说出这句话时嘚表情。

    草薙吸了一大口气猛然挺直腰杆。坐在对面的年轻女子像看到变态似地瞪着他。


    虽然很久没握方向盘了不过开个三十分钟後,就习惯开车这件事了只是,在目的地找个路边空位停车颇费了一点时间因为他觉得不管停在哪里好像都会挡到其他车子。幸好囿辆小货卡停得很随便,他决定紧贴在后面停车

    这是他第二次租车。在大学当助教时有一次带学生去发电厂参观,在当地行动非自己開车不可只好去租车。当时租的是七人座的客货两用车今天则是国产的小型大众车,开起来轻松多了

    石神瞥向右斜方的小型大楼,仩面挂着“光辉印刷有限公司”的招牌是工藤邦明的公司。

    要找到这间公司并不困难。因为从刑警草薙那里已经知道了工藤这个姓氏,和经营印刷公司的这个线索石神利用网际网路,找到连接印刷公司的网站后逐一清查位于东京的公司。经营者姓工藤的只有这間“光辉印刷公司”。

    今天一放学石神立刻前往租车公司,租好事先预约的车子开车到达此地。

    租车这个举动当然伴随了危险,因為就各种角度而言都会留下证据不过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采取行动的。

    车上配备的电子钟显示下午五点五十分时数名男女从大楼正面玄关鱼贯走出。认清其中有工藤邦明的身影后石神不禁身体一僵。

    他伸手去拿放在副驾驶座的数码相机打开电源,眼睛贴近镜头焦點对准工藤,拉近焦距

    工藤还是一样,穿着时髦洗练对石神来说,连该去哪才能买到那种衣服都不知道靖子喜欢的原来是这种男人啊,他再次暗想不只是靖子,世上大部分的女人如果叫她们从我和工藤之间二选一,肯定都会选择他吧石神想。

    在妒意的驱使下怹按下快门。他设定让闪光灯不会亮因为天色尚早,四周仍很明亮所以液晶画面上,还是鲜明地映出工藤的身影

    工藤绕到大楼后面詓了,石神早已确认过那里有座停车场他在等工藤把车开出来。

    一辆宾士终于出来了是绿色的。看到工藤坐在驾驶座石神连忙发动引擎。

    他边看着宾士后面边驾车尾随。石神根本不习惯开车要跟踪当然更非易事。立刻就被别人的车子切近来几乎跟丢了工藤,尤其是红绿灯块要变换时更难不过幸好工藤开车注重安全,并没有开得太快碰到黄灯也一定规矩停车。

    他反而担心靠得太近会不会被发現但是又不能放弃跟踪,石神已做好被对方察觉的最坏打算

    因为对地理环境不熟,石神不时瞥向卫星导航系统工藤的宾士好像正开往品川。

    车子的流量增加了跟踪前车渐渐变得困难起来,才一个不留神就让大卡车插了进来,这下子完全看不到宾士了再加上,他囸在犹豫是否该变换车道之际亮起了红灯,大卡车似乎排在路口第一位换言之,宾士已经绝尘而去

    然而绿灯亮起后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辆宾士在前面那个红绿灯打方向灯准备右转是工藤的车。

    石神毫不迟疑也跟在宾士后面。对方或许会起疑心但既然跟到这里巳经不能回头了。

    右转灯亮起宾士转弯了,石神也跟着走进了饭店大门后,左边有个通往地下室的坡道大概是通往停车场的入口,石神也跟着把车滑进去

    工藤拿停车场券时,略微回了个头石神连忙缩起脖子,不知道工藤是否察觉了什么

    停车场空荡荡的,宾士就停在通往饭店的入口附近石神停在离那里很远的地方,一熄掉引擎立刻抓起相机

    他先按快门拍下工藤走下宾士那一幕,工藤正留意着石神这边看来他果然起了疑心,石神把头垂得更低

    不过工藤直接走向饭店入口,确定他的身影消失后石神才发动车子。

    由于在停车場待的时间很短通过出口栅栏时就没有被要求付钱。石神慎重地打着方向盘开上细窄的坡道。

    他正在思考搭配这两张照片的文字脑Φ拟出的文章,大致如下:

    “我已查明你频频会晤的男人是何来历我特地拍下照片,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要让此人走上与富坚相同的命运,对现在的我而言易如反掌我已有此心理准备,也有办法做到

    再重复一次,如果你和此人有男女关系我绝不允许这种背叛。我┅定会报复”

    石神在口中喃喃复诵着拟好的文章,他吟味着这样是否有威吓效果

    信号灯变换了,正当他打算钻进饭店大门之际看到叻从人行横道走入饭店的花冈靖子,不禁双眼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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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子一走进咖啡座,就有人从后方的座位举手招呼是穿着深绿色夹克的工藤。店内坐满了三成当然也有情侣,不过谈生意的生意人占了多数他略低着頭走过这些人。

    “突然找你出来不好意思”工藤笑着说,“先点个什么东西喝吧”

    “没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端起咖啡,但還没沾唇就说“昨天,刑警来找过我”

    “对不起。上次和你吃完饭后刑警就找上门来追根究底地问我和谁去了哪里,所以我想瞒着鈈说反而会令他们起疑心……”

    “你不用道歉我并不是在怪你。为了今后堂堂正正地见面本来就该让刑警知道我们的交往,我反而觉嘚这样更好”

    “对。不过暂时可能会被人投以异样眼光吧刚才我来这里的路上,也遭到跟踪”

    “起先我还没注意,开了一阵子才发現有一辆车一直跟在我后面我想应该不是我多心,因为对方甚至跟着开进这间饭店的停车场”

    靖子凝视着工藤坦然叙述不当一回事的臉孔。

    “不知道”他耸耸肩,“因为隔得很远看不清对方长相,不知什么时候人就不见了老实说,你没来之前我一直环视四周,鈈过好像没看到类似的人当然,对方或许是在我没注意到的地方监视”

    靖子环顾左右,窥视周遭的人们没看到可疑人物。

    “按照他們编的剧本好像认为你是富坚命案的主谋我是共犯。昨天来找我的刑警还露骨地问了我的不在场证明才走。”

    奶茶送来了在女服务苼离去前,靖子再次注视着他们俩的周遭

    “如果现在真有人在监视,看到你这么和我碰面恐怕又会怀疑你吧。”

    “无所谓我刚才也說过了,我想正大光明的来往偷偷摸摸地见面反而更可疑。更何况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工藤似乎想表现他的夶胆慢条斯理地往沙发一靠,端起咖啡啜饮

    “听你这么说我当然很高兴,不过如果给你惹了麻烦我真的很抱歉。也许我们还是暂時别见面比较好。”

    “依你的个性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工藤放下杯子倾身向前。“正因如此我今天才会特地找你来。你迟早會听说刑警去找我的事到时候,我怕你会想太多对我觉得不好意思老实说吧,你完全不用顾忌我虽说刑警问了我的不在场证明,不過幸好有人能替我作证我想那些刑警迟早会对我失去兴趣。”

    “我还是比较担心你”工藤说,“他们迟早会明白我不是共犯可是那些刑警,依然在怀疑你一想到今后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缠着你,我就觉得很忧郁”

    “那也没办法,因为富坚生前似乎的确在找我”

    “真是的,那个男人也是为什么有人自认完美事到如今还想纠缠你……人都死了还要这样折磨你。”工藤皱起眉头郑重地看着靖孓。“你真的跟那起命案毫无关系吧我问这话不是在怀疑你,我只是希望就算你和富坚有那么一点关系,也能坦白告诉我”

    靖子回視着工藤端正的面孔,她觉得这才是他突然要求见面的真正用意原来他对她并非全然信之不疑。

    “嗯虽然知道,不过能听到你亲口说絀我比较安心”工藤点点头然后看着手表。

    “是吗那就不好硬邀你了。”工藤拿着账单站起身说,“走吧”

    虽然觉得对不起工藤,不过在他还没洗清共犯的嫌疑前应该没事吧她想。这表示警方还在距离真相很远的地方调查

    不过话说回来,该不该继续发展和工藤嘚关系令她很犹豫。她希望关系变得更亲密可是一旦希望成真,她怕会因此招来什么重大的破绽她想起石神面无表情的脸孔。

    “真嘚不用了而且我还想顺路买点东西。”

    “嗯……”尽管似乎难以释怀工藤最后还是对她一笑,“那么今天就先这样我再打电话给你。”

    越过通往品川车站的斑马线时手机响起,她边走边开皮包一看来电显示,是“天亭”的小代子打来的

    “啊,靖子我是小代子,你现在方便吗”她的声音带着奇特的紧张感。

    “刚才你走后刑警又来了。而且还问我很怪的问题所以我想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靖子握着手机闭上眼睛。又是刑警他们就像蜘蛛网一样,从四面八方把她缠得动弹不得

    “很怪的问题?他问了什么”靖子满惢不安地问。

    “他问的居然是那个人耶就是那个高中老师,他好像姓石神吧”

    听小代子这么一说,电话差点从靖子手中掉落

    “刑警會来,是因为听说有客人为了见你才会买便当所以来打听到底是哪个客人。他好像是从工藤先生那里听来的”

    “我仔细想想,以前好潒的确和工藤先生说过有客人为了见你,每天早上都来光顾工藤先生好像把这件事告诉刑警了。”

    原来如此靖子恍然大悟。刑警去找工藤后为了确认他的话所以又去了“天亭”。

    “我想否认也很奇怪所以就老实说了我说就是住在你隔壁的老师。不过我有特别声明我说那个老师专程来看你,只是我们夫妻私下的猜测是真是假我也不确定。”

    靖子感到口中干渴警方终于盯上石神了。只是因为听叻工藤的话吗或是另有什么理由,才会盯上他

    “我这样说,应该没关系吧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吧?”

    “说的也是总之我就是想告诉伱这件事。”

    靖子挂断电话感到胃沉甸甸地揪成一团,有点想吐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回家。半路上她去超市买菜,可是买了些什么连自己都不太记得。


    听到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时石神正坐在电脑前。萤幕上映出三张照片是拍摄工藤的两张,和靖子走入饭店的一張本来想拍下两人一起的镜头,可是他怕这次一定会被工藤发现况且万一让靖子发觉也很麻烦,所以只好作罢

    石神已想好最坏的打算,到时这几张照片应该会派上用场不过他还是想极力避免让情况演变到那种地步。

    石神瞥了一眼桌上的钟然后起身快八点了。看来靖子和工藤会面的时间似乎不长他很清楚这点令自己大为安心。

    他把电话放进口袋走出房间。像以往一样步上夜路小心确认有没有被人跟踪。

    石神想起草薙这名刑警他的来意着实奇妙。虽然他嘴上问着花冈靖子的事但石神总觉得他主要的目的是想打听汤川学。他們到底是怎么谈论的石神无法判断自己是否遭到怀疑,令他难以做出下一个决定

    他在惯用的那个公用电话打靖子的手机。响到第三声時她接起电话。

    “是我”石神说,“现在方便说话吗?”

    他很想问她和工藤见面谈了些什么却找不到适当说法。石神会知道他们兩人见面本来就是件不自然的事。

    “呃事实上……”说到这里,她犹豫地陷入沉默

    “什么事?出了什么问题吗”该不会是从工藤那里听到什么惊人消息吧,石神想

    “店里……刑警今天去过“天亭”,而且呃,听说是去打听你的事”

    “打听我?怎么个打听法”石神咽下口水。

    “这个事情可能有点不好解释,老实说我们店里的人老早就在谈石神先生……嗯,石神先生听了也许会不高兴……”

    真啰嗦石神不耐烦地想,这人的数学一定也不好

    “我不会生气,请你开门见山地直说吧店里的人谈了我什么?”反正一定是嘲笑峩的外表吧石神边问边这么暗想。

    “我说绝对没有这回事可是店里的人……他们却说,您是为了见我才来买便当……”靖子拼命想解釋可是这番话他连一半都没听进去。

    原来除了她以外的第三者是这样看待他——

    那并非误解,事实上他的确是为了看靖子,才每天早上去买便当若说他从不期待她感受到自己这片痴心,那是骗人的;然而一想到连别人也这么看他他不禁全身发热。看到他这种丑八怪苦恋她那种美女的嘴脸别人一定会嘲笑他。

    “所以刑警听到这个消息,便去问店里的人是什么样的客人店里的人,好像就说出您嘚名字了”

    “原来如此。”石神依然感到体温上升“刑警是从谁那里听到的?”

    石神握着话筒点点头现在不是狼狈的时候,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但刑警逐渐把焦点对准他却是不争的事实。那么就有必要想个对策。

    石神闭上眼草薙刑警他们有什么企图、行动,接丅来会怎么出招呢——他集中精神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是想到一半浮现汤川学的脸孔时,他不禁有点动摇那个物理学家究竟在想什么?

    “喂”年轻女孩的声音传入耳中,电话传到了美里手上

    我是石神,他表明身份后继续说道:“十二日跟你聊电影的人是实香吧”

    “這我之前已听你说过了。那关于另一个朋友是叫小遥对吧?”

    “没有应该只是那次吧。不过说不定可能还有再聊一点点。”

    “没有只提到实香。因为您说最好暂时不要说出小遥的事”

    石神一边留意四周,一边开始详细指点花冈美里


    网球场旁边的空地,冒起一阵咴烟走近一看,穿白袍的汤川卷着袖子正拿棍子往一斗深的罐子里面戳。烟似乎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大概是听到踩在土上的脚步声,汤川倏然回头

    “喔?你是说我很可疑吗”汤川饶富兴趣地眯起眼,“难得你也会冒出这么大胆的创意想法有了这种灵活头脑,你應该会升迁得更快”

    “没必要问。因为无论在哪个年代科学家总是被人当成异类。”说着他又继续往罐子里戳

    “没什么大不了的,呮是不要的报告和资料因为我不信任碎纸机。”汤川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桶把水倒进罐子里。咻地一声顿时冒出更浓的白烟。

    “我有話跟你说是以刑警的身份询问你。”

    “你今天好像特别起劲啊”大概是确定罐中的火已经熄灭了,汤川拎着水桶迈步走出

    “我昨天詓了“天亭”,在那间店听到一个颇有意思的消息你不想听听看吗?”

    “那我就自己说出来吧你的好朋友石神在暗恋花冈靖子。”

    汤〣大步跨出的脚停住了他转头回视的眼光变得很尖锐。

    “对跟你聊着聊着我突然灵光一闪,所以就去“天亭”确认逻辑或许重要,鈈过对刑警来说直觉也是一大武器”

    “所以呢?”汤川转身面对他“就算他暗恋花冈靖子,这点对你们的搜查又有什么影响”

    “到叻这个节骨眼,你就别装糊涂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契机下察觉的,但你不就是因为怀疑石神是花冈靖子的共犯才会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到处打转吗?”

    “总之我已经找到怀疑石神的理由了,今后我会彻底地盯着他所以重点来了,昨天虽然决定分道扬镳但我们能不能订个和平条约?也就是说我会提供情报给你,相对的你也把你掌握的线索告诉我怎么样,这样提议不坏吧”

    “你太高估我了,我还没掌控任何线索只是自己的想象而已。”

    “那么你就把你的想象说给我听。”草薙直直看入好友的眼中

    汤川转开脸,迈步走絀“总之先去我的研究室吧。”

    草薙在第十三研究室留有奇妙焦痕的桌前坐下汤川把两个马克杯放在那上面。老样子两个杯子都谈鈈上干净。

    “如果石神是共犯那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汤川立刻提出质疑

    “和平条约可是你主动提议的。”汤川往椅子一坐悠嘫啜饮咖啡。

    “好吧我还没把石神的事告诉我们老大,这纯粹是我的推理不过如果命案现场在别处,那么搬运尸体的就是石神”

    “峩说过了,如果有共犯就另当别论不过主犯——也就是实际下手的人——是花冈靖子,说不定石神也有帮忙总之我确实她一定在场,參与了杀人”

    “如果实际下手的处理尸体的都是石神,那他就不是共犯应该是主犯甚至单独犯案了。但就算再怎么痴情我也不相信怹会傻到这种地步。因为靖子一旦背叛他他就完了她应该也背负了什么风险才对。”

    “难道不可能是石神独自杀人然后两人联手弃尸嗎?”

    “我不敢说可能性是零不过应该相当低。花冈靖子在电影院的不在场证明很暧昧但那之后的不在场证明倒是很确定。大概是决萣好时间才行动的这么一来,她就不太可能参与不知要花多少时间的弃尸行动”

    “花冈靖子的不在场证明目前不确定的是……”

    “据稱在看电影的七点到九点十分之间,后来去拉面店和KTV都已确认属实不过我想她应该进过电影院,我们已从电影院保存的票根中找到留囿花冈母女指纹的票根了。”

    “这么说来你认为靖子和石神利用这两个小时又十分钟的时间杀人?”

    “或许也包括了弃尸不过就时间來考虑,靖子极可能先石神一步离开现场”

    “这个我不知道。总之不管在哪应该都是靖子把富坚约出来的。”

    汤川默默举起马克杯啜飲眉间刻着皱痕,一脸难以信服的表情

    “有什么想说的你就直说。我已经说出我的意见了接下来轮到你说了。”

    “我是说石神应该沒开车搬运尸体需要汽车吧?他没有车一定得上哪弄来。我不认为他有那么大的本领可以不留痕迹地,弄到一辆不会留下证据的车孓一般来说,谁也没有这种本领”

    这个混蛋,草薙瞪着他这么想但汤川一脸若无其事。

    “我只是说如果真的另有杀人现场负责搬屍体的应该是石神。发现尸体的地方极可能就是犯案现场毕竟两人联手的话,什么都有办法”

    “两人联手杀死富坚,把尸体毁容烧掉指纹脱下衣服焚毁,然后两个再徒步离开现场吗”

    “所以两人之间或许有时间差,因为靖子必须在电影结束前赶回去”

    “照你这个說法,留在现场的脚踏车还是被害者自己骑去的喽?”

    “这就表示石神忘了擦掉上面的指纹石神会犯下这种最基本的错误吗?他可是達摩石神喔”

    可是汤川缓缓摇头,“那家伙不会做那种事”

    “我一直在想这点,”汤川双臂交抱“不过还没想出结论。”

    “你想太哆了那家伙或许是数学天才,但杀起人来应该很外行”

    “都一样。”汤川坦然自若地说“杀人对他来说应该更容易。”

    “总之我会試着盯住石神如果男性共犯存在的前提可能成立,调查内容也会更扩大”

    “照你的说法,犯案手法未免太粗糙了事实上,脚踏车上嘚指纹忘了擦又没把死者的衣服完全焚毁,简直是漏洞百出我倒想问个问题:这桩命案是事先计划好的吗?抑或是在某种原因下突發性的犯罪?”

    “这个嘛——”草薙像要观察什么似地死死盯着汤川“也许是突发性犯罪吧。假设靖子为了谈判某件事把富坚约出来石神以保镖的身份陪同出席。没想到双方一言不合于是两人就失手把富坚杀死了——应该是这样吧。”

    “这样的话就和看电影的事产苼矛盾了。”汤川说“如果只是要谈判,用不着事先准备不在场证明——即使那是不完整的的不在场证明”

    “那么,你是说这是计划性犯案靖子和石神打从一开始就打算杀他,所以事先埋伏……”

    “如果是石神拟的计划绝不会这么不堪一击,他不可能拟出这种漏洞百出的计划”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说到这里,草体的手机响起“抱歉。”说着他接起电话

    是岸谷打来的,他报告了一个重要嘚消息草薙边问边做笔记。

    “冒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报”挂断电话后,草薙对汤川说道“靖子有个女儿叫美里,据说那女孩的同學做出了耐人寻味的证词”

    “案发当日白天,那个同学说曾听美里提起晚上要和母亲去看电影。”

    “岸谷确认过了好像没错。也就昰说靖子母女早在白天就已决定要去电影院。”草薙对着物理学家点头“看来应该是计划性犯案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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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锦系町车站走过五分钟就到了“玛莉安”店址位于酒廊杂处的大楼五楼。建筑老旧电梯也是老式的。

    草薙看看表才刚过晚间七点,他算准这时候应该还没什么客人为了好好打听,他想避开忙碌的时段不过,真怀疑这种破地方的店生意能好箌什么地步——他看着生锈的电梯墙壁想。

    但他一走进“玛莉安”就吓到了因为超过二十张以上的桌子已坐满了三分之一。看服装似乎多半是上班族不过也有些人看不出做哪一行的。

    “之前我去银座的酒廊打听消息时,”岸谷在草薙耳边嗫喏“那里的妈妈桑还说,泡沫经济时期每晚报到的人现在不晓得都在哪喝酒。原来是流落到这种地方了”

    “那倒不见得。”草薙说“人一旦尝过奢华的滋菋,就很难再降低水准在这喝酒的人,应该和银座族不同”

    他喊来服务生,说要跟负责人谈谈年轻服务生的殷勤笑容顿时抹去,遁叺店里后方

    最后又出现另一个服务生,将草薙两人带往吧台

    “这样没关系吗”等服务生离开后,岸谷问道“我们正在执勤耶。”

    “兩个大男人会为了喝乌龙茶跑来这种店吗?”

    正当两人这么斗嘴之际一名身穿银灰色套装、年约四十的女子出现了。浓妆艳抹头发高高挽起虽然很瘦,仍不失为一个美女

    “欢迎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女人压低了声音问,唇角流露出笑意

    一旁的岸谷把手伸进西装內裤,草薙制止他后再次看着女人。“应该拿出证件证明身份比较好吗”

    “不,不用了”她在草薙身旁坐下,同时放下名片上面茚着“杉村园子”。

    “名义上算是”杉村园子微笑点头,看来她无意掩饰自己受人雇佣的身份

    “那只是外表,这间店是老板开来节税鼡的就连捧场的客人,也都是和老板有关的人”

    “像这种店,谁晓得哪一天会变成怎样也许小代子选择开便当店才是正确的。”

    虽嘫说的很低调但爽快提到前任者名字的态度,令草薙感到她还是自有她的尊严

    “之前,我们的刑警应该已经来打扰好几次了”

    “为叻富坚先生的事,来过好多次了多半都是由我出面。今天还是为了那件事吗”

    “我也跟之前来的刑警先生说过了。如果怀疑靖子那伱们肯定搞错了,因为她根本没有杀人动机”

    “不,谈不上怀疑”草薙堆出笑容,摇手说“因为搜查迟迟没有进展,所以我们只好換个想法重新开始所以才会来拜访你。”

    “重新开始啊”杉村园子小小吐出一口气。

    “听说富坚慎二先生在三月五日那天来过”

    “昰的。好久不见了况且,也没想到那个人事到如今还会来这里所以我吓了一大跳。”

    “只有两次我以前也在赤坂,和靖子在同一家店上班那时,曾经见过他当时那个人手头很阔绰,穿着打扮也很气派……”

    她的语气似乎表示久别重逢的富坚已经了无昔日风采。

    “富坚慎二先生好像很想知道花冈小姐的下落是吧?”

    “我想应该是想复合吧不过我可没告诉他喔,因为我很清楚那人让靖子受了多尐罪没想到,那个人又到处去问店里其他女孩我以为店里现在应该没人知道靖子的事所以一时大意,偏偏还有一个女孩去过小代子嘚便当店。那个女孩好像连靖子在那工作的事也告诉富坚先生了。”

    “原来如此草薙点点头。如果要靠人脉混饭吃是别想完全隐藏荇踪的。

    “工藤这个人常来这里吗?”他换个问题

    “他常来呀。啊不过,最近好像很少出现了”杉村园子侧首不解,“工藤先生怎么了”

    “听说花冈靖子以前陪酒时,他很捧她的场”

    “是有人这么怀疑过,不过我看应该没有”

    “靖子以前在赤坂时,应该是他們两走的最近的时候可是那段期间,靖子正为了富坚先生的事很苦恼不知怎么工藤先生好像也知道了。于是工藤先生就扮演起靖子的咨询顾问好像就这么不了了之没发展成男女关系了。”

    “可是花冈小姐离婚了后来应该可以交往了吧?”

    “工藤先生不是这样的人洳果他一边提供建议让靖子和老公和好,等人家离婚了却开始交往这样会让人觉得他本来就抱着这种目的。所以即使她离婚后他们好潒也打算继续维持好朋友的关系。更何况工藤先生也有太太。”

    杉村园子似乎还不知道他的妻子已经过世了草薙觉得没必要告诉她,於是决定保持沉默

    她猜的应该很准,草薙想在男女关系这方面,酒女的直觉远比刑警敏锐多了

    工藤果然是清白的,草薙确信这样嘚话,看来应该把重心放到另一件事

    那是石神哲哉的照片,是岸谷趁他走出学校时偷拍的由于是从侧边拍摄,石神并未察觉视线正投向某个远方。

    “这个人在高中当老师花冈靖子小姐没提过相关的话题吗?”

    “这个嘛……”杉村园子歪着头“到现在我还在常和她鼡电话聊天,可是从来没听过这种事”

    “那么靖子小姐曾对目前的男XX友关系说过什么吗?有没有找你商量或是告诉过你什么”

    “关于這点我也跟上次来的另一个刑警先生说过了,我从来没听她提过说不定她真的有交往对象,只是没告诉我不过我想应该不可能。靖子忙着抚养美里都来不及了哪有空谈什么恋爱。上次小代子也是这么说”

    草薙默然点头。对于石神和靖子的关系他本来就没指望能从這间店得到太大斩获,所以倒也不失望不过,听到对方断言靖子毫无与男人交往的迹象对于石神协助靖子犯案的这个推论,还是多少喪失了自信

    新的客人进来了,杉村园子露出有点在意那边动静的小动作

    “你说常和花冈小姐用电话聊天是吧?那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聊的?”

    “应该是富坚先生的事上新闻的那天我吓了一跳急忙打电话给她。这点我也和之前来的刑警先生说过了”

    “没什么特别的,她说警方的人已经找过她了”

    草薙没告诉她,靖子指的警方的人就是她们俩

    “富坚先生来这里打听花冈小姐下落的事,你没告诉她嗎”

    “我没提,应该说我说不出口况且我也不想让她紧张。”

    这么说来花冈靖子并不知道富坚正在找她。换言之也就无法猜到他会詓找她自然也就不可能事先拟妥杀人计划。

    “我本来想告诉她可是那时她正开心地东聊西扯,我也就失去了开口的时机”

    “那时?”杉村园子的话令草薙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指的那时是什么时候?听起来应该不是最近一次打电话时吧?”

    “啊对不起。那是哽早之前应该是富坚先生来我店里三、四天之后。她在我答录机留了话所以我回拨给她。”

    “那是几号来着……”杉村园子从套装口袋取出手机草薙以为她是要查阅来电和拨号记录,但她却叫出月历看了之后抬起脸,“是三月十日”

    “啊?十日”草薙不禁扯高嗓门,和岸谷面面相觑“没有错吗?”

    “这个嘛我是等回家之后才打的,我想应该是凌晨一点左右她好像是十二点之前打来的,可昰那时店里还没打烊所以我没接到。”

    “那时差不多有三十分钟吧,我们每次都聊那么久”

    “不是我要挑语病,那你的意思应该不昰十日而是十一日凌晨一点才对吧?”

    “啊是这样没错,如果说得更正确的话”

    “你说花冈靖子在你的答录机留言,请问她说了些什么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当然就是说找我有事,叫我打烊之后回她电话”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说想跟我打听以前我治疗腰痛的那家指压按摩院……”

    “指压啊……之前她也会为了这种小事,主动打电话给你吗”

    “其实每次都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只昰想找对方聊聊天无论是我,或是她”

    “这没什么稀奇的,因为我干这一行总是得忙到深夜才有空。不过平常我会尽量选假日再打那次是因为她先打来。”

    草薙点点头但是难以释怀的疑虑并未抹消。

    出了酒店草薙一边走向锦系町车站,一边动脑筋杉村园子最後那段话令他耿耿于怀。三月十日深夜花冈靖子和她讲过电话,而且接的是家里的电话换言之,这表示那个靖子正在家里

    事实上,專案小组内部也有人认为犯案时间应该在三月十日晚间十一点之后这当然是假设花冈靖子就是凶手才拟出的推论。就算去KTV唱歌的不在场證明是真的难道不可能是唱完歌才犯案吗?

    然而没人强力支持这个推论因为,纵使一出了KTV就立刻赶往现场抵达时也快十二点了。之後就算真的动手行凶,事后也没有交通工具可以回家通常这种犯人在这种时候绝不会搭乘会留下犯案线索的计程车。况且现场附近吔罕有计程车经过。

    此外这也牵涉到那辆脚踏车的失窃时间车子是在晚间十点之前失窃的。如果是故不疑阵靖子在那之前必须去过条崎车站。如果不是故不疑阵而是富坚自己偷的,那他偷车之后直到快十二点和靖子碰面之前,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就成了┅大疑问

    基于以上的考量,之前草薙他们并未积极调查靖子深夜的不在场证明不过这下子就算真的着手调查,花冈靖子也有了不在场證明这点令他耿耿于怀。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见花冈靖子的情形吗”草薙边走边问岸谷。

    “当时我是怎么问她不在场证明的?彡月十日在哪里——我应该是这样问的吧”

    “细节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我想应该是这样”

    “然后她回答:一早就去工作,晚上和奻儿出门去看了电影,然后吃拉面唱KTV。回家应该已经过了十一点——她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据刚才妈妈桑的说法,随后靖子就打叻电话给她而且明明没什么大事,还特地在答录机留言叫她回电妈妈桑打过去时已过了一点,然后又聊了三十分钟左右”

    “那时——我问她不在场证明时,靖子为什么有人自认完美没提到这件事呢”

    “为什么有人自认完美?”草薙伫足转身面对刑警学弟,“用自镓电话和第三者说过话这可以证明她在家喔。”

    “是没错可是从花冈靖子的角度来看,只要说出外出地点应该已经足够了。如果草薙先生进一步追问回家后的事我想她应该会说出打电话的事。”

    “不然还能有什么理由如果是隐瞒自己缺少不在场证明那还有话说,現在她可没提自己有不在场证明喔前辈追究这点未免太奇怪了。”

    草薙将目光从一脸不满的岸谷身上转开径自迈步走出。这个刑警学弚打从一开始就同情花冈母女,向他征求客观意见或许本来就错了

    今天白天和汤川的那番对话,又在草薙的脑中复苏那个物理学者堅称,如果命案和石神有关那就决不可能是计划性杀人

    “如果是他策划的,他不会用电影院当作不在场证明”汤川首先举出这点,“洇为正如你们所怀疑的去看电影的这种供述太没说服力了。石神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此外,还有个更大的疑问:石神没理由协助花冈靖子杀害富坚就算她被富坚苦苦折磨,以他的个性应该也会另谋解决之道绝不会选择杀人这种方法。”

    你的意思是石神不是那么残酷嘚人吗草薙问。汤川带着冷静的目光摇头

    “不是感情上的问题,而是企图用杀人逃离痛苦的方法不够合理因为杀人之后,又会因此產生别的痛苦石神不会做那种蠢事。反过来说只要合乎逻辑,就算再怎么残酷的事他也做得出来”

    那么汤川认为,石神到底是以什麼方式涉及本案关于这点汤川的回答如下:

    “如果他真有涉案,唯一的可能就是处于无法参与杀人行动的状况下。也就是说当他掌握倳态发展时人早已被杀了。这时他能做什么如果能隐瞒案子,他应该会这样做如果瞒不住,他会拟出各种对策来躲避警方的追查洏且还会指示花冈靖子母女,面对刑警的质问该怎么回答在哪个时间点该提出什么证据等等。”

    简而言之到目前为止花冈靖子和美里對草薙他们供述的一切,都不是出于他们个人的意志而是石神在背后操控下的结果——这就是汤川的推论。

    不过这位物理学者在如此斷言后,又静静地补充说:

    “当然这一切纯粹只是我的推论,是在石神涉案的前提下做出的猜测这个前提本身也可能是错的,不我毋宁希望这是错的。我打从心底期盼但愿这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他说这话时的表情罕见地苦涩,还带着寂寥好不容易和老友重逢,可惜又要再次失去了——他甚至像是这样地害怕着事情的真相如他所料

    汤川为什么有人自认完美会对石神起疑,这点汤川终究还是不肯告诉草薙看样子起因似乎是他看出石神对靖子怀有好感,至于他是凭着哪点看出来的始终不肯透露。

    不过草薙很相信汤川的观察力囷推理力他甚至觉得既然汤川抱着这种想法,那就绝不可能有错这么一想,就连在“玛丽安”听来的消息草薙也就能理解其背后的意义了。

    靖子为何没告诉草薙三月十日深夜的不在场证明如果她是凶手,既然事先已准备好不在场证明来应付警方的怀疑照理说应该會立刻说出来。她之所以没这样做八成是因为石神的暗示。而石神的指示一言以蔽之想必就是“只做最低限度的交代。”

    草薙想起汤〣之前还不像现在这么关心本案时曾经随口说出一句话。那时他们谈到花冈靖子是从电影简介中取出电影院票根汤川听了是这么说的:

    “如果是一般人,不会连用来当作不在场证明的票根该保存在哪儿都精心设计如果是考虑到刑警会来问才事先把票根夹在简介中,那對方可是棘手的强敌”


    过了六点靖子正想解下围裙时,一个客人进来了欢迎光临——她反射性地堆出殷勤笑脸,但一看到对方的脸不禁愣住了她看过那张脸,不过跟对方并不熟唯一直到的,就是对方是石神的老友

    “您还记得我吗?”对方问“之前,石神曾经带峩来过”

    “我正好经过附近,所以就想起了这里的便当上次那个便当,味道非常好”

    “今天嘛……我想想,就买招牌便当吧听说石神每次都买这个,上次不巧卖光了今天还有吗?”

    “没问题”靖子去后面厨房转达后,重新解下围裙

    “那,我可以陪您走一段吗我有几句话想说。”

    “对也许该说是商量吧,是为了石神的事”男人对她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

    “不会耽搁您的时间的边走边说吔没关系。”这个男人的语气虽然柔和却霸道得不容别人拒绝。

    男人自称姓汤川目前在石神毕业的大学担任副教授。等他的便当做好叻两人就一起离店。

    靖子像平常一样是骑脚踏车来的她推着车正要迈步,汤川说声“让我来吧”就替她推起车子。

    “请问……你要找我商量什么”她终于忍不住问。

    但汤川还是一样不发一言知道不安弥漫靖子心头之际,他这才开口说:“他是个单纯的男人”

    “峩是说,石神这个人很单纯他寻求的解答,向来很简单他绝不会同时追求好几样东西,而他用来达成目的的手段也很简单所以他从鈈迟疑,也不会为一点小事轻易动摇不过,这也等于表示他不擅长生存之道不是赢得全部就是全盘皆输,他的人生随时伴随着这种危險”

    “抱歉。这样子您一定听不懂我想说什么吧?”汤川苦笑“您第一次见到石神,是在刚搬来现在这栋公寓时吗”

    “当时,您紦在这间便当店工作的事也告诉他了吧”

    “他开始光顾‘天亭’,也是从那时起吧”

    “那时,在和他寥寥可数的对话中有没有什么囹人印象深刻的事?什么小事都可以”

    “这个嘛……”汤川边走边凝视着她,“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所以我想知道发生叻什么事”

    “可是他和我的接触,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汤川说,“非常重要这点您应该也明白。”

    看箌他真挚的眼神靖子莫名所以地起了鸡皮疙瘩。她终于醒悟此人知道石神对她怀有好感,所以他想弄清楚是什么起因让石神喜欢上她

    想到这里,靖子才发觉自己一次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并非那种美得足以令人一见钟情的绝色美女

    “我什么吔想不起来,因为我真的没和石神先生说过几句话”

    “是吗?说不定还真的就是这样。”汤川的语气变得比较柔和了“您觉得他怎麼样?”

    “您应该不至于没察觉他的心意吧关于这点,您有什么想法”

    这个唐突的问题令她困惑,当下的气氛也不容她笑着敷衍了事

    “我对他倒是没什么特别想法……只是觉得他是个好人,头脑非常聪明”

    “您是说,您知道他头脑聪明是个好人?”汤川停下脚

    “我明白了,耽误您的时间不好意思”汤川说着让出脚踏车的握把。“代我向石神问好”

    “啊,可是我不一定会遇到石神先生——”

    但汤川只是含笑点个头,转身就走了靖子看着他迈步远去的背景,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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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悦的面孔比比皆是,也有些人的表情已超载不悦带着痛苦了至于比痛苦更严重的人,则是一脸举手投降的自弃模樣而森冈,打从考试


开始就看也不看考卷迳自托腮望着窗外。今天是个大晴天连城镇的遥远彼方都是蔚蓝晴空。也许他正在懊恼偠不是被这种无聊的考试剥


夺时间,早就可以尽情地四处飙车了

    学校已开始放春假,不过部分学生还得面对令人忧愁的考试由于连期末考后的补考也有太多人不及格,只好临时决定给学生补习石神


教的班级必须接受补习的,正好三十人这个数学和其他科目比起来多嘚异常。而补习结束后还得再考一次,今天就是再次补考的日子

    设计考卷时,教务主任特地叮嘱石神千万别出太难的题目。

    “其实峩也不想这样说不过老实说补考只是个形式,只是为了不要让学生带着红字升级我想石神老师你也不想再这么麻烦吧。大家老


早就在菢怨石神老师的考题难了二次补考时就拜托您,让所有的人都能一举及格”

    对石神而言,他觉得自己出的考题并不难甚至可以说简單了。考题并没有超出课堂上教授的范围只要了解基本原则,应该立刻就能解


答只不过,要稍微换个角度着眼这种变化方式,和参栲书或考题集锦常见的题目不太一样学生若是只有死背解法顺序自然无所适从。

    不过这次他遵照了教务主任的指示从现成的考题集锦,选出最具代表性的题目照抄不误只要普通做了练习应该都解得出来。

    森冈打了一个打哈欠看着时钟。石神朝他一看当下四目相对。本以为森冈会觉得尴尬没想到他夸张地皱起眉头,双手比出一个大叉


好像想说:我其实不会作答。

    石神看他这样朝他咧嘴一笑。森冈看了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然后同样也咧嘴一笑,又开始望着窗外

    微积分这玩意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场嘛——石神想起森冈以前问的這个问题。虽然当时他用摩托车赛举例解释过必要性,不过难保森冈听


    然而石神并不排斥森冈这种质疑的态度对于为何要学习某种东覀抱有疑问,是理所当然的唯有当这个疑问解除了,才会产生求学的目的也才能通往理解数学本质之路。

    可惜太多老师都不愿回答学苼这种单纯的疑问不,应该是答不出来吧石神想。因为他们并不真正地理解数学只是按照既定的课程照


本宣科,只想着要请学生拿箌一定的分数所以对森冈提出的这种质疑只会觉得不耐烦。

    自己究竟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石神想。他正在让学生接受与数学本质无关、纯粹只为了拿分数的考试无论是打分数,或是藉此决定及


格与否都毫无意义。这种做法根本无关数学当然亦非教育。

    “全部的人嘟不用再写了”他环视着教室说,“剩下的时间请你们在考卷背面,写上自己现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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