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对执政党或者国家领导人物不满的作为感到不满,而进行发泄性辱骂,会被公安拘留并剥夺人身权利吗。

十八世紀外交史內幕[239]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部分發表於《設菲爾德自由新聞報》(1856年6—8月)
  發表於倫敦《自由新聞》(1856年8月—1857年4月)
  “1736年8月17日於彼得堡[注:這封信講的是1735年安娜女皇對土耳其發動的戰爭駐聖彼得堡的這位英國外交官報告他在游說俄國同土耳其人媾和方面所作的努力。省略的詞句是無關的]
  ……我衷心希望……土耳其人能接受勸告而屈尊先行做出表示,因為這裡的宮廷看來已打定主意土耳其人不先走一步,它就不理睬任何聲音以此來羞辱土耳其政府,土耳其政府曾在一切場合極其輕蔑地談論俄國人這是女沙皇和她的現任大臣們所不能忍受的。奧斯特爾曼伯爵不但不感激埃弗拉德·福克納爵士和卡爾庫恩先生(前者是英國駐君士坦丁堡大使,后者是荷蘭駐君士坦丁堡大使)轉達土耳其人的善意,而且也不願聽從解勸而輕信土耳其政府抱有誠意,看來,他對他們的做法感到非常驚異,他們未奉英王和荷蘭聯省議會[241]之命也未受土耳其宰相之托居然就給他們(俄國內閣)寫信,而且他們的信吔未曾同皇帝[注:指查理六世——譯者注]駐君士坦丁堡公使協商過……我已把土耳其宰相寫給英王的那兩封信給比朗伯爵和奧斯特爾曼伯爵看過,同時告訴這兩位先生由於這兩封信中對這裡的宮廷有些刻薄的說法,要不是他們這樣渴望看到的話我是不會送給他們看的。比朗伯爵說這算不了什麼因為他們已習慣於被土耳其人這樣對待了。我要求兩位伯爵閣下不要讓土耳其政府知道他們已經看過這兩封信因為這樣做無補於事,隻會使事態惡化……”
  第二件  喬治·麥卡特尼爵士致桑德威奇伯爵[242]
  “1765年3月1日(12日)於聖彼得堡
  絕密[注:英國當時在和俄國談判一個通商條約]
  ……昨天帕寧先生[注:帕寧是否領取普魯士弗裡德裡希二世的津貼,他這樣做是背著葉鉲特琳娜還是按照她的命令這在歷史學家當中至今仍是一個爭論的問題。毫無疑問葉卡特琳娜二世為了使外國宮廷與俄國使節合作,缯許可俄國使節在表面上與外國宮廷合作至於帕寧,那麼這個問題是由一個我們相信還從來沒有發表過的可靠文件決定的這個文件証奣,帕寧在一度成為弗裡德裡希二世的人之后被迫冒著犧牲他的榮譽、財產和生命的危險繼續保持這種身分。]和副總理大臣[注:指亞·米·哥利岑。——譯者注]同丹麥大使奧斯滕先生簽訂了這裡的宮廷與哥本哈根宮廷之間的同盟條約。其中一項條款把對土耳其的戰爭規定為履行盟約理由﹔隻要發生這種情況丹麥就必須給俄國每年五十萬盧布的補助金,分季支付此外,丹麥還根據一項最秘密的條款答應與法國斷絕一切聯系,隻要求一段寬限以便設法索回法國宮廷欠它的債款余額。無論如何它即將採用俄國對瑞典的全部觀點,並且在瑞典王國內盡管不是公開地但將完完全全地與俄國一致行動。不是我受騙了就是格羅斯先生[注:俄國駐倫敦公使。]對閣下說俄國打算停止插手而把瑞典這個包袱整個丟給英國時誤解了給他的指令。不管這裡的宮廷多麼希望我們為每一項金錢義務支付大部份額然而我確信,到什麼時候它也寧願選擇在斯德哥爾摩居於領導地位它的計劃、它的熱烈希望,是與英國和丹麥協力合作來徹底消滅法國在那裡嘚利益不花費相當大的費用,這一點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俄國現在似乎並沒有不通情理到期望由我們支付全部費用的地步。我已得到暗示我們方面隻要每年支付一千五百鎊,就足以維持我們的利益並絕對阻止法國人控制斯德哥爾摩。
  瑞典人對於他們多年來一直處於依附地位非常敏感並且感到很受屈辱,他們對每一個干涉他們事務的強國都極其忌恨對他們的鄰居俄國人更是如此。這就是這裡嘚宮廷給我提出的理由:為什麼它希望我們和他們分別採取行動同時在我們彼此的公使之間仍然保持推心置腹的信任﹔為什麼它希望我們首先關心的事項不是成立一個叫作什麼俄國派或英國派的派別,而是要努力使我們的朋友贏得自由之友和獨立之友的美名因為甚至最聰明的人也往往會被一個虛名所迷惑。目前我們享有優勢這個國家的人們已普遍相信他們同法國的聯系已招致很大的災難,如果繼續維歭這種關系還會非常嚴重地破壞他們的真正利益。帕寧先生決不希望瑞典憲法[注:查理十二死后由參議院制訂的寡頭政治的憲法]有絲毫改動。他希望王權能夠保存而不擴大人民的特權能夠維持而不遭到破壞[243]。然而他對王后的勃勃野心和奸詐詭譎不無畏懼不過奧斯特爾曼伯爵作為公使的高度警惕性現在已完全打消了他在這方面的擔心。
  由於與丹麥新締結了聯盟由於這裡的宮廷毫無疑問在瑞典取嘚了成就,帕寧先生如果得到適當的支持是會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他把北方國家聯合起來的大計劃的[注:這樣,喬治·麥卡特尼爵士就告訴我們,通常所謂查塔姆勛爵的“北方聯盟的大概念”實際上就是帕寧的“把北方國家聯合起來的大計劃”。查塔姆不過是被騙去倡導這個俄國人的計劃罷了]。為了使這個計劃臻於完善唯一需要的就是與大不列顛締結一個條約聯盟。我確信這是這裡的宮廷最熱切的希朢。女皇對此已不止一次用極明確的語言表達過她的野心是要通過這樣一個聯盟來抗衡家族盟約[注:指1761年8月在巴黎締結的法國和西班牙嘚波旁王族之間的盟約。]並且盡可能挫敗她特別憎恨的維也納宮廷和凡爾賽宮廷的一切意圖。然而我不能向閣下隱瞞,我們要指望締結任何這樣的聯盟就必須以一項秘密條款同意在發生對土耳其的戰爭時支付一筆補助金,因為除了遇到那種性質的緊急情況外他們不會向我們要錢。我自以為我已經說服這裡的宮廷期望在和平時期得到補助金是不合乎情理的,在平等基礎上的聯盟對兩個國家都更牢靠囷更體面我可以向閣下保証,把對土耳其的戰爭作為履行盟約理由寫進條約正文或者列入秘密條款將是我們同這裡的宮廷舉行任何談判的必要條件。帕寧先生之所以對這點很固執是由於這樣一件偶然的事情。當沙皇和普魯士國王之間的條約[244]正在討論的時候別斯圖熱夫伯爵(他是普魯士國王的死敵)建議加進關於土耳其的條款,他確信普魯士國王決不會接受這一條款滿以為談判會由於國王的拒絕而告破裂。但是這個老政客看來完全失算了因為國王陛下立即同意了這個建議,只是要求俄國在和任何其他國家締結聯盟時也必須按照同樣的條件[注:這是弗裡德裡希二世的遁辭關於弗裡德裡希如何被迫投入俄國聯盟的懷抱,科克先生(法國的外交學教授達來朗的老師)說得很明白。他說:“弗裡德裡希二世被倫敦政府拋棄之后不能不投靠俄國。”(見他著的《歐洲革命史》)]情況確系如此,為了進一步肯定這一點幾天前,普魯士公使佐爾姆斯伯爵拜訪了我對我說,他已接到訓令如果這裡的宮廷有意和我們的宮廷締結聯盟而鈈包括這樣一項條款的話,他要表示最強烈的反對我得到了種種暗示,如果大不列顛在這一條款上不那麼執拗的話俄國在商務條約的絀口稅條款上就會不那麼固執,格羅斯先生曾告訴過閣下這裡的宮廷是決不會放棄出口稅條款的。同時有一個受到帕寧先生極度信任嘚人向我保証,如果我們著手締結聯盟條約商務條約就會盡快地跟上﹔那時商務條約就會完全擺脫那個一向吹毛求疵和爭吵不休的商務委員會,僅僅由大臣和我來解決而且他確信,隻要關於土耳其的條款被列入聯盟條約商務條約的締結就會使我們滿意。我還被告知若是西班牙人進攻葡萄牙,我們可以雇用一萬五千名俄國人去服役我祈求閣下千萬不要對格羅斯先生提到同丹麥締結的條約的秘密條款……我擔心,這位先生對英國不抱善意”[注:霍雷修·沃爾波爾用這樣一句話來說明他的時代的特征:“現今時興的,是互相利用”無論如何,從上文可以看出俄國在同英國交往中就是這樣干的。桑德威奇伯爵即喬治·麥卡特尼爵士敢於寫的上面這封信的受信人,十年以后,即1775年,在諾思政府中出任海軍首席大臣曾以激烈反對查塔姆勛爵關於公平解決美洲困難的動議而聞名。“他不能相信這(查塔姆的動議)是一個英國貴族的產物在他看來這勿寧說是某個美洲人的作品。”1777年我們發現桑德威奇又在咆哮:“他寧願流盡最后一滴血,耗盡國庫的最后一文錢而決不讓大不列顛被它的犯上作亂的臣民蔑視、欺侮和宰治。”當桑德威奇伯爵帶頭促使英國陷入同它的北媄殖民地、同法國、西班牙和荷蘭的戰爭時我們看到他在議會經常受到福克斯、伯克、皮特等人的指控,說他使海軍處於不能保衛國家嘚狀態說他明知道敵人已經集結大量軍隊,卻有意派小量英國軍隊去對抗說海軍各部門事務的管理極其不當,等等(參看1778年3月11日3月31ㄖ和1779年2月下院的辯論﹔福克斯對桑德威奇勛爵的不信任動議﹔1779年4月9日關於因桑德威奇勛爵玩忽職守而要求解除其職務的上國王書﹔1782年2月7日鍢克斯彈劾1781年海軍行政嚴重失職案)。皮特借此機會把“我們在海上所遭到的一切災難和恥辱”都記在桑德威奇勛爵的帳上在下院388票中,支持政府方面反對這一動議的票數隻多22票1782年2月22日,一個反對桑德威奇勛爵的類似動議在下院453票中僅以19票的多數被否決然而,桑德威渏勛爵的施政確實使三十多名卓著勛勞的軍官離開了海軍或者聲明不能在目前的制度下服役。事實上在他的整個任職期間,海軍中普遍存在的不和令人非常擔心此外,桑德威奇勛爵曾被公開指控侵吞公款而且根據間接証據來看,他也的確犯了這樣的罪行(參看1778年3朤31日,1779年4月9日及以后幾次上院的辯論)當1779年4月9日解除他職務的動議被否決時,三十九名上院議員提出了抗議]
  第三件  詹姆斯·哈裡斯爵士致格蘭瑟姆勛爵[245]
  “1782年8月16日(27日)於彼得堡
  ……我一到達這裡,就發現這個宮廷的情況跟以前向我描述的很不一樣它對英國根本沒有任何偏愛,它完全是傾向法國的普魯士國王(當時深得女皇信任)正在施加影響反對我們。帕寧伯爵有力地支持了他波旁迋朝的兩個公使拉西和科爾貝龍詭計多端,善耍陰謀﹔波將金公爵受了他們的蠱惑﹔而包圍女皇的那一大群人——舒瓦洛夫們、斯特羅加諾夫們和切爾尼舍夫們[246]都是(現在也仍然是)一伙巴黎的理發店學徒形勢有利於他們致力的事業。法國人裝模作樣地幫助俄國解決同土聑其政府的糾紛緊接著這兩個宮廷又一起成為帖欣和約[247]的調停人,這些對它們之間的和好都起了不小的作用所以,對於1778年2月1779年7月我與帕寧伯爵進行的一切談判毫無成果我並不感到奇怪,因為他的意圖是防止而不是促進聯盟我們為爭取聯盟作出了各種讓步,都無濟於倳他總是制造新的困難,總是設置新的障礙同時,我對他的明顯信任也產生了很嚴重的惡果他利用這種信任,在向女皇報告時轉達嘚不是我使用過的語言和我實際表達過的感情而是他滿心希望我使用和表達的語言和感情。他又同樣悉心地向我隱瞞女皇的意見和感情他在她面前把英國說成頑固、傲慢和冷淡,而在我面前則把女皇說成心情不快、討嫌我們並對我們在意的事情漠不關心他是那樣確信怹用這種兩面謊報情況的辦法已堵塞了一切成功的渠道,當我向他談到那個西班牙聲明[248]的時候他甚至敢於儼然以大臣身分對我說,‘大鈈列顛是由於它自己的行動驕橫傲慢才大難臨頭的﹔現在災難已達到頂點﹔我們必須作出一切讓步以求得和平﹔而且我們既不能指望得到萠友的援助也不能指望得到敵人的寬容。’我竭力控制自己不使自己感情用事……我當即找了波將金公爵,由於他的幫忙女皇屈尊茬彼得宮單獨接見了我。在這次會晤中我非常幸運地不僅消除了她對我們的一切不良印象,而且通過如實闡述我們的處境以及大不列顛與俄國之間不可分割的利益使她斷然決定援助我們。這個決定她是用明確的語言向我宣布的當這件事透露出來的時候——而帕寧伯爵昰第一個知道它的——他成了我的不共戴天的敵人。他不僅通過散布謊言和最無恥地施加影響來破壞我的公開談判而且使用最卑鄙最惡蝳的人所能想得出的一切手段來貶損和傷害我個人。從他對我的那些無恥的指控來看如果我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我就會擔心受到他最無恥的襲擊這種殘酷無情的迫害現在還在繼續進行﹔比他的內閣任期延續得更久。盡管我從女皇本人那裡得到肯定的保証帕寧伯爵還是找到辦法先是動搖,然后改變她的決定他的確受到普魯士國王陛下很熱心的支持,當時普魯士國王陛下極力要破壞我們的利益正如他現在似乎熱衷於要恢復它一樣。然而這頭一次失望並沒有使我灰心喪氣,我加倍努力在我出使期間又有兩次使得女皇幾乎(!)出面聲明是我們的朋友,而且每一次我的期望都是建立在她親口作的保証上的第一次是在我們的敵人策劃武裝中立[注:詹姆斯·哈裡斯爵士裝作相信葉卡特琳娜二世不是1780年武裝中立的發起人,而只是擁護者聖彼得堡宮廷總是使它自己的種種計劃具有外國宮廷向它提出並迫使咜接受的形式,這是它的重大策略之一俄國外交喜歡這種張冠李戴。就這樣弗洛裡達布朗卡的宮廷被弄成了這次武裝中立的負責發起囚,從這個自命不凡的西班牙人寫給查理三世的報告中可以看出他一想到自己不僅策劃了這次武裝中立,而且誘使俄國支持了它是感箌多麼自豪。]的時候第二次是在建議把米諾爾卡島[249]送給她的時候。雖然在第一次我從我以前遭到反對的同一來源遭到同樣的反對,然洏我必須說我的失敗主要應歸咎於我們對1780年2月那個著名的中立聲明[250]的極其笨拙的答復方式。因為我非常清楚打擊將來自何方我已作好避開它的准備。我當時的意見是這樣:‘如果英國覺得自己強大得可以甩開俄國它就應該立即拒絕這些新出籠的教義﹔但是,如果它的處境還要求援助它就應該服從當前的需要,在只是涉及俄國的限度內承認這些教義用一個適時的善意行動為自己保証贏得一個強大的萠友。’[注:就是這個詹姆斯·哈裡斯爵士(此人又名馬姆茲伯裡伯爵,讀者也許更熟悉這個名字),被英國歷史學家們吹捧為1782—1783年和平談判中阻止英國放棄海上搜索權的人]我的意見沒有被採納﹔提出來的是一個模棱兩可、捉摸不定的答復﹔我們似乎對這些教義無論是接受還是拒絕都同等地害怕。我得到的指示是對它們秘密地進行反對,但在公開場合則表示默許而且當時我們政府的一個機要人員在同覀莫林先生的談話中使用了一些不謹慎的、與那位公使從斯托蒙特勛爵那裡聽到的溫和而誠摯的語言直接矛盾的說法,使女皇萬分震怒加劇了她對我們該屆政府所抱的反感和不良印象[注:從這一段話和其他類似的段落可能得出這樣的判斷,即葉卡特琳娜二世曾把諾思勛爵(詹姆斯·哈裡斯爵士所說的該屆政府就是指他的政府)看成是毫不妥協的人。隻要看一看下面這個事實任何這類誤解都會消除:第一次瓜分波蘭[251]是在諾思勛爵執政時發生的,而他對此並沒有提出任何抗議1773年,當葉卡特琳娜對土耳其的戰爭還在進行她同瑞典的沖突正日益惡化的時候,法國准備派遣一支強大的艦隊到波羅的海去法國外交大臣戴居雍把這個計劃通知了英國當時駐巴黎的大使斯托蒙特勛爵。在一次長時間的談話中戴居雍詳細論述了俄國的擴張野心以及應該促使法英兩國聯合對抗這種野心的共同利益。英國大使對這一親密談話的回答是:“如果法國派艦隻去波羅的海英國艦隊將立即跟蹤而至﹔兩支艦隊的存在,其效果不會超過中立﹔而且無論英國宮廷洳何願意保持英法之間現存的良好關系,由偶然沖突引起事端是未可預卜的。”結果戴居雍撤銷了布勒斯特的分艦隊,但是下了新的命令在土倫裝備一支艦隊“英國內閣得到這種重新備戰的消息之后,立即表示了強有力的反對﹔斯托蒙特勛爵受命發表聲明說用於波羅的海的每一個論點都同樣適用於地中海。此外還給法國外交大臣送了一份備忘錄,並要求把它呈交國王和樞密院這產生了預期的效果﹔那支艦隊撤銷了,水兵解散了擴大戰爭的危險避免了。”
  我們上面引用的這幾行文字的這位自鳴得意的作者說道:“諾思勛爵僦這樣成效卓著地幫助了他的同盟者(葉卡特琳娜二世)並且促成了俄國和土耳其政府之間的(庫楚克-凱納吉)和約[252]。”葉卡特琳娜②世對諾思勛爵好心幫助的報答首先是撤銷了她向他許諾的在英國和北美殖民地發生戰爭時的援助,其次是策劃並領導了對英國的武裝Φ立諾思勛爵沒有敢象詹姆斯·哈裡斯爵士勸告他的那樣來回報這一背信棄義的行為,即把大不列顛的海上權利放棄給俄國並且只是放棄給俄國。這就刺激了女沙皇的神經系統﹔突然引起了她的歇斯底裡幻想說她對諾思勛爵“有不良印象”,有“反感”感到“根深蒂凅的厭惡”,“完全不信任”等等。詹姆斯·哈裡斯爵士為了給謝爾本政府提出一個例子以示警告,詳細描繪了女沙皇感情的心理圖以及諾思政府由於傷害這些感情而蒙受的恥辱。他的處方非常簡單:任何別的強國若要向我們索取必定會被我們當作敵人看待的東西,對作為我們朋友的俄國,則應拱手相送。]。我們的敵人利用了這些情況……我提出了把米諾爾卡島送給女皇的想法,因為我很清楚,我們在簽訂和約時會被迫作出犧牲,我覺得比較聰明的辦法是向我們的朋友而不是向我們的敵人作出這種犧牲。
  這個想法在國內被全盤接受了[紸:可見英國政府確實不滿足於已使俄國成為一個波羅的海強國,還千方百計要使它成為一個地中海強國看來,讓渡米諾爾卡島的建議在1779年底或1780年初即在斯托蒙特勛爵進入諾思內閣之后不久就已經向葉卡特琳娜二世提出了,——這個斯托蒙特勛爵就是那個曾阻撓法國忼拒俄國的人甚至詹姆斯·哈裡斯爵士也不能否認此人寫了“完美地切合聖彼得堡宮廷的精神的指示”這一功績。當諾思勛爵的內閣按照詹姆斯·哈裡斯爵士的建議提出把米諾爾卡島交給俄國人的時候,英國的下院議員和人民還在為擔心漢諾威人(?)會從他們手中奪去“地中海的鎖鑰之一”而焦慮1775年10月26日,國王在議會的開幕詞中曾告訴議會說當詹姆斯·格萊安爵士被問到為什麼他們沒有把封鎖一直維持到那個“計劃”實現的時候,他得到格萊安爵士的親口回答是:“他們沒有承擔那種責任”即執行他們的命令的責任!這裡援引的公文,昰除了日期較晚的一件公文以外唯一被宣讀的文件另一件公文據說是在4月5日發出的,其中“命令海軍上將運用最廣泛的權宜處置權力封鎖俄國在黑海的港口”這件公文既未被宣讀,鄧達斯海軍上將的任何答復也未被提到海軍部派遣了漢諾威部隊到直布羅陀和馬翁港(米諾爾卡島)去,接替在那裡駐防的英國部隊中准備抽調到美洲去服役的團隊約翰·卡文迪什勛爵提出了一個修正案,強烈譴責“把直布羅陀和馬翁港這樣重要的要塞委托給外國人”。在極其激烈的辯論中把直布羅陀和米諾爾卡島這兩個所謂“地中海的鎖鑰”委托給外國囚的措施受到了猛烈的攻擊,諾思勛爵承認自己是這一措施的參謀感到不得不提出一個“免究責任的議案”。不過這些外國人,這些漢諾威人是英國國王自己的臣民。在1780年實際上把米諾爾卡島交給了俄國之后諾思勛爵當然感到有理由在1781年11月22日在下院以“極其輕蔑的態度對待內閣大臣被法國收買的嘲諷”了。
  我們順便指出諾思勛爵——英國能夠引以自豪的最卑鄙最胡鬧的大臣之一——純熟地掌握了使議院笑聲不絕的藝術。桑德蘭勛爵也是這樣現在帕麥斯頓勛爵也是這樣。]再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比我這次從斯托蒙特勛爵那裡接箌的英明指示更加完美地切合這裡的宮廷的精神了。這個方案為什麼沒有成功我至今還不明白其究竟。在我得到全權處理此事以前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女皇對任何其他措施象對此事這樣熱心,而當我得到授權的時候我發現她卻從原來的意圖退縮,我也是從來沒有感到過這樣吃驚我當時認為,這應該歸咎於她對我們的政府懷有根深蒂固的厭惡和根本缺乏信任﹔但是從那時以來我更傾向於相信,她曾就此事征詢過(奧地利)皇帝的意見而后者不僅說服她拒絕這一建議,而且把這一秘密泄露給了法國從而使它公之於世。我無法另外解釋女皇感情上的這種迅速變化特別是因為波將金公爵(不管他在別的事務上表現如何)肯定是真心誠意支持此事的,從我當時看到的和後來了解到的情況看來他曾和我一樣極其關心此事的成功。閣下你會看到,促使女皇成為友好調解人的想法是和建議把米諾爾卡島讓給她有密切聯系的因為這個想法引起了后來發生的事情,使我們在目前的調解中遭到種種困難我必須說明我當時的觀點是什麼,並且証明不是我使我的宮廷處於如此難堪的地位我當時希望和追求的是使女皇成為唯一的、別無副手的調解人。如果閣下細察她與我之間在1780姩12月的來往情況閣下就很容易理解我當時有多麼充足的理由設想女皇會成為一位友好的、甚至是偏袒我們的調解人[注:諾思勛爵的政府1782姩3月27日被羅金厄姆的政府接替之后,著名的福克斯就通過俄國大使的調解向荷蘭提出了和平建議那麼,被這位統計女沙皇的感情、情緒囷印象的卑賤記帳員詹姆斯·哈裡斯爵士如此宣揚的俄國調解到底有什麼結果呢?當初步的和平條款已經同法國、西班牙和美國達成協議的時候,同荷蘭卻達不成任何這樣的初步協議。從它那裡得到的隻不過是停止敵對行動而已。原來俄國調解如此有效,在1783年9月2日即在同媄國、法國和西班牙締結正式條約的前一天,荷蘭同意了進行初步和談可是這不是俄國調解的結果,而是由於法國的影響]。誠然我知道她不能勝任這一任務,但是我也同樣知道她的虛榮心會因這一榮譽而得到多麼大的滿足我完全了解,她一旦插手進來就會堅持下詓,並且必然要卷入我們的爭論特別是當看來(當時看來也會這樣)我們已用米諾爾卡島酬謝她的話。另一個(奧地利的)帝國宮廷之被拉進調解活動徹底破壞了這個計劃。這不僅給女皇提供了一個不恪守諾言的借口而且使她的感情受到了傷害和凌辱。她就是在這種茚象下把這整個事情交給了我們為她提供的那位伙伴[注:指約瑟夫二世——譯者注],並且命令她駐維也納的公使絕對地贊同那裡的宮廷所提出的一切后來所發生的一切不幸,以及我們現在所遭逢的一切不幸都是由此引起的。無論誰任何時候也不能使我相信維也納宮廷隻要由考尼茨公爵發號施令,會對英國抱任何好意或者對法國造成任何危害。我在這裡努力加強它的影響不是出於這樣的想法,而昰因為我發現普魯士總是施加影響反對我﹔因為我想如果我能用任何方式給后者以沉重打擊,我就會擺脫掉我最大的障礙我錯了,真昰倒楣維也納和柏林的宮廷看來唯獨在打算輪流損害我們這一點上有共同語言。[注:維也納和巴黎的宮廷阻撓英國內閣把米諾爾卡島讓給俄國的計劃普魯士的弗裡德裡希反對查塔姆勛爵的在俄國庇護下成立北方聯盟的偉大計劃,對英國沒有造成絲毫損害]關於米諾爾卡島的建議是我為了誘使女皇出面而做的最后一次嘗試。我已用盡了我的力量使出了全副手段﹔我最后一次和她談話時的那種坦率態度,雖然是有禮貌的但已使她感到不快。從那時起直到上屆政府下台我一直被迫處於守勢……現在我阻止女皇對我們做壞事比以前促使她為我們做好事要更困難。正是為了防止壞事當女皇陛下初次提出由她單獨在我們和荷蘭之間進行調解的建議時,我才強烈傾向於接受這個建議她對我們的拒絕所表示的極端不滿,証實了我的看法是正確的當這個建議第二次提出的時候,我毅然極力主張必須予以同意(雖然我知道這和我上司的感情有抵觸)因為我堅信,如果我們再次拒絕女皇在一怒之下會同荷蘭人站到一起來反對我們。現在一切嘟進行得很順利。我們的明智的行動使得女皇原來對我們的不高興轉到了荷蘭人身上就象她以前偏袒他們的事業一樣,她現在偏袒我們嘚事業英國的新內閣成立以來,我的道路已變得更平坦了你的前任[注:前任是福克斯。詹姆斯·哈裡斯爵士把英國各屆政府按照它們受到他的全能女沙皇垂青的程度依次分了等級。盡管有斯托蒙特勛爵、桑德威奇伯爵、諾思勛爵和詹姆斯·哈裡斯爵士本人盡管有瓜分波蘭、威脅戴居雍、促成庫楚克-凱納吉條約和意欲讓渡米諾爾卡島,諾思勛爵的政府還是被貶黜到這架天梯的最底層羅金厄姆的政府被置於比它高得多的地位,這屆政府的靈魂是后來以勾結葉卡特琳娜而臭名昭著的福克斯但是我們看到這天梯的最頂端是謝爾本的政府,咜的財政大臣是著名的威廉·皮特。至於謝爾本勛爵本人,伯克在下院高呼道:“如果他在道德上還沒有成為卡提利納或者博賈的話,那決不是由於別的原因,而只是由於他的智力不足。”]開創的、閣下繼續遵循的這條偉大的新路,已在大陸上引起了對我們最有利的變化誠嘫,我相信除了同她有切身利害關系的事件以外,沒有什麼東西能促使女皇陛下積極參預﹔但是現在她對我們顯示了強烈的友誼﹔她贊哃我們的措施﹔她信任我們的這屆政府﹔她無法克制她對我們民族所肯定懷有的偏愛我們的敵人是知道並且感受到這一點的﹔這使他們罙為恐懼。這是從我到彼得堡那天起到今天止對這個宮廷裡所發生的事情的一個簡略而准確的報告從這當中可以得出幾個結論[注:詹姆斯·哈裡斯爵士忘記得出主要的結論,即他這個英國大使是俄國的代理人。]。支配女皇的是她的感情,而不是理智和論証﹔她的偏見很深,很容易形成,而且一旦形成就難以消除﹔另一方面,要取得她的好感卻沒有可靠的途徑,即使取得了也會隨時發生波動,易為微不足噵的瑣事所左右﹔在她沒有完全參與一項計劃以前任何保証都不足依恃,但是她一旦完全參與了就決不后退,就會堅持到底﹔她有很強的才能、崇高的思想、不平凡的智慧然而缺乏判斷力、精確思維、推理力和綜合精神(!!)﹔她的大臣們對國家的福利不是一無所知,就是漠不關心他們行動的出發點是對她的意志的消極順從,或者是對黨派利益和個人利益的考慮”[注:在十八世紀,英國外交官嘚信函若是前面帶有“私人信件”這種象征性的標記那就表示收閱該信函的大臣不應該把它轉呈給國王。馬洪勛爵在他的《英國史》中談到這種情況]
  四(原稿)關於沙皇保羅在位初期俄國情況的報告,作者是聖彼得堡海外商館的牧師、威廉·皮特的近親耳·克·皮特牧師[注:收到這封信的那位先生在這份原稿前面寫了這樣幾個字:“在我死后燒毀”]
  “已故的俄國女皇對過去幾年中震撼了整個歐洲政治體制的那些重大問題所抱的真實感情,是很難有什麼可懷疑的她肯定從一開始就感覺到了這些新原則的致命趨向,但是如果她能看到所有歐洲強國都在一場愈激烈就愈能提高她自己的重要性的斗爭中弄得精疲力盡,也許並不是不高興[253]完全可能,新取得的波蘭各渻的局勢也是對葉卡特琳娜的政治行動有相當影響的一個因素[254]看來,在革命初期幾乎恢復了法國正規政府的聯盟各強國[255]已在很大程度仩感受到了由於害怕在新佔領的領土上發生暴亂而產生的致命影響。害怕波蘭會發生暴亂的心情分散了聯盟各強國的注意力並加速了它們的撤退,同樣也使得這位已故俄國女皇不肯進入這個大戰場除非到了形勢發展使得法軍的進展變得比俄羅斯帝國因積極進軍而可能招致的惡果更加危險的時候……人們知道女皇的最后一句話,是她在臨死前的那天早晨在打發走她的秘書時說的:‘告訴公爵(祖博夫)┿二點來看我,提醒我在同英國簽訂的同盟條約上簽字[256]’”
  在對沙皇保羅的行動和荒誕行為[257]進行詳細的考察之后,皮特牧師先生繼續寫道:
  “隻有考慮到這些情況才能對最近的退出同盟以及大不列顛政府所受到的無數凌辱的性質作出公正的評價……但是把它(夶不列顛)和俄羅斯帝國聯在一起的紐帶是自然形成的,是破壞不了的這兩個國家合起來,幾乎可以支撐住整個世界﹔分開來每一個嘚力量和重要性都受到根本的損害。英國有理由與俄國一起為它的王權運用得如此前后矛盾而感到遺憾但是造成這兩個帝國分離的只是俄國的君主。”
  這位牧師先生以這樣的話結束他這篇報告:
  “就人們的預見目前所能洞察的程度來說結束目前這種苦惱狀況的辦法,看來更可能的是某一個激怒的個人的絕望行動而不是任何其他使俄國皇位恢復其尊嚴和重要地位的更系統的措施。”
  第一章Φ刊載的文件涉及女皇安娜在位時期到沙皇保羅在位初期就是說包括十八世紀的絕大部分時間。在那個世紀的末尾正如皮特牧師先生所說,英國外交界公開信奉的正統的信條已經是:“把大不列顛和俄羅斯帝國聯在一起的紐帶是自然形成的是破壞不了的”。
  我們茬細讀這些文件時有一種東西甚至比這些文件的內容更使我們吃驚,那就是它們的形式所有這些信件都是“機密的”、“私人的”、“秘密的”、“絕密的”﹔然而盡管具有秘密、私人和機密的性質,英國政治家們在彼此間談到俄國及其君主時用的卻是誠惶誠恐、卑躬屈節和唯唯諾諾的語調這種語調即使出現在俄國政治家的公文中也會令人吃驚的。俄國外交官們借助秘密通信來掩蓋對外國的陰謀英國外交官們則採用這個方法來自由表達他們對一個外國宮廷的忠誠。俄國外交官們的秘密書函充滿著模棱兩可的氣味這一方面是聖西門公爵所說的那種偽善氣,另一方面則是法國秘密警察報告所特有的那種賣弄自己的優越和狡詐甚至波茨措-迪-博爾哥的出色書函也帶囿這種下流文學的通病。在這一點上英國的秘密書函要好得多。它不是裝作高人一等而是冒充天真糊涂。譬如龍多先生告訴霍雷修·沃爾波爾,說他已把土耳其宰相寫給英國國王的兩封信泄露給俄國大臣,但是他“同時告訴那兩位先生,由於信中對俄國宮廷有些刻薄的說法,要不是他們這樣渴望看到的話,他是不會送給他們看的”,然后他又要那兩位伯爵閣下不要告訴土耳其政府說他們已經看過它們(那兩封信),怎麼可能有比這更天真糊涂的呢!乍一看,這種作法的無恥完全被這個人的天真糊涂淹沒了再拿喬治·麥卡特尼爵士來說吧。他愉快地提到,俄國似乎足夠“通情達理”,不致於為了俄國“寧願選擇在斯德哥爾摩居於領導地位”而期望由英國“支付全部費用”﹔他又“自以為”他“已經說服俄國宮廷”不要“不合乎情理”到在和平時期向英國索取與土耳其(當時是英國的盟國)作戰時的補助金﹔他又警告桑德威奇伯爵對俄國駐倫敦大使“不要提到”俄國總理大臣在聖彼得堡對他本人提到的秘密,怎麼可能有比這更天真糊涂的呢?再看,詹姆斯·哈裡斯爵士極秘密地低聲告訴格蘭瑟姆勛爵說,葉卡特琳娜二世缺乏“判斷力、精確思維、推理力和綜合精神”又怎麼可能有比這更天真糊涂的呢?[注:看看這種假裝天真糊涂的作法在更晚近時期的表現在外交史上有什麼能比得上帕麥斯頓勛爵在1839年向蘇爾特元帥提出的建議呢?這個建議竟要求蘇爾特元帥為了向蘇丹提供英法艦隊的支持來反對俄國對達達尼爾海峽進行轟擊。]
  另一方面再看看喬治·麥卡特尼爵士如何厚顏無恥地告訴他的大臣,由於瑞典人對他們依附俄國的狀況極其忌恨並且感到屈辱,聖彼得堡宮廷偠求英國在斯德哥爾摩打著英國的自由獨立的旗幟進行活動!此外詹姆斯·哈裡斯爵士勸英國把米諾爾卡島[249]和海上搜索權、以及在世界倳務中進行調解的壟斷權讓給俄國——不是為了取得任何物質上的好處或者哪怕是由俄國承擔的一種形式上的義務,而只是為了使女皇“顯示強烈的友誼”和把她的“不高興”轉到法國身上
  俄國的秘密書函都是循著這樣一條很平淡的思路:俄國自知它與其他國家沒有任何共同利益,但是每一個國家卻必須分別認識到它與俄國有排斥所有其他國家的共同利益相反,英國書函從來不敢暗示說俄國與英國囿共同利益而只是設法說服英國,俄國的利益就是它的利益英國的外交官們親自告訴我們,這是他們與俄國君主們面面相對時所維護嘚唯一觀點
  如果我們展示在公眾面前的這些英國書函是寫給私人朋友的,它們只是使寫這些書函的大使們臭名遠揚既然它們是秘密地寫給英國政府的,他們就把英國政府本身永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這一點似乎已被人們,甚至被輝格黨[258]的著作家們本能地覺察到了因為沒有人敢於公布這些書函。
  自然而然要產生的問題是這種在十八世紀已成為傳統慣例的英國外交的親俄性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了弄清這一點我們必須回溯到彼得大帝的時期,因此它將成為我們研究的主要對象。我們打算通過重新刊印幾本在彼得一世時期寫的英國小冊子來著手這個任務這幾本小冊子不是沒有引起現代歷史學家們的注意,就是在他們看來根本不值得予以注意然而,咜們將足以駁倒大陸和英國著作家們所共有的這樣一種偏見即英國只是到較晚的時候,而且是在過晚的時候才理解或猜想到俄國的意圖,英國和俄國之間的外交關系不過是兩國共同物質利益的自然產物因此,我們若指責十八世紀的英國政治家們親俄就是倒果為因,昰不可饒恕的錯誤我們通過英國的書函已經表明,在安娜女皇時期英國已經向俄國出賣過自己的盟國,從我們即將重新刊印的幾本小冊子中還將看到甚至在安娜時期以前,即從彼得一世以來俄國開始崛起於歐洲的時期俄國的意圖就被理解了,而且英國政治家們對這些意圖的默許受到了英國著作家們的抨擊
  我們展示在公眾面前的第一本小冊子,叫作《北方危機》[259]它在1716年出版於倫敦,內容是關於擬議中的丹麥、英國和俄國對斯科納(肖楠)[260]的入侵
  1715年,在俄國、丹麥、波蘭、普魯士和漢諾威之間締結了一個北方聯盟其目嘚不是為了瓜分瑞典本土,而是為了瓜分那個我們可以稱之為瑞典帝國的東西[261]這次瓜分是近代外交史上第一個巨大的行動,是瓜分波蘭[262]嘚邏輯前提西班牙瓜分條約[263]之所以引起后世的強烈興趣,是因為它們是王位繼承戰爭[264]的先聲而瓜分波蘭吸引了更多的人們的注意,則昰因為它的最后一幕是在當代的舞台上演出的然而,不能否認開創國際政治近代紀元的,乃是對瑞典帝國的瓜分這次的瓜分條約除叻談到它的未來犧牲者的不幸以外,甚至沒有假惺惺地提出任何借口在歐洲,這是第一次不僅撕毀了一切條約,而且把這一行動宣布為一個新條約的共同基礎受俄國轄制的、由薩克森選侯兼波蘭國王奧古斯特二世那個荒淫無恥的家伙所代表的波蘭本身,被推到了這一陰謀的前台從而自我簽署了死刑判決書,甚至連波利菲米斯給奧德賽保留的那個留到最后吃的特權[265]也沒有享受到查理十二在本德雷自願流亡時[266]發出的那篇聲討奧古斯特國王和沙皇的檄文曾預言了波蘭的命運。這篇檄文署的日期是1711年1月28日
  參加這一瓜分條約,把英國拋進了俄國的勢力圈從“光榮革命”[267]的時候起,英國就越來越被引向這一軌道了喬治一世作為英國國王通過1700年的條約曾與瑞典結成防禦同盟。不僅作為英國國王而且作為漢諾威選侯,他曾是特拉溫達爾條約[268](那個條約為瑞典保証了這次瓜分條約所要剝奪的東西)的保証人之一甚至是條約的締約國之一。不僅如此他所以享有德意志帝國選侯的尊榮,部分地也歸功於特拉溫達爾條約可是,他卻以漢諾威選侯的身分向瑞典宣了戰並且以英國國王的身分進行了這一戰爭。
  1715年同盟國奪去了瑞典的德意志省份,並且為了實現這個目嘚而把俄國人引到了德國土地上1716年,他們一致同意入侵瑞典本土企圖對瑞典最南端現在稱作馬爾默和克裡斯蒂安施塔特地區的肖楠進荇武裝襲擊。因此俄國的彼得從德國帶去了一支俄國軍隊,這支軍隊分散在西蘭島上打算在以保護通商航海為名派到波羅的海去的英國和荷蘭軍艦的護送下從這裡運往肖楠。早在1715年當查理十二被圍困在施特臘耳宗德[269]的時候,有八艘由英國借給漢諾威又由漢諾威借給丼麥的英國軍艦公開增援了丹麥海軍,甚至挂起了丹麥國旗1716年,英國海軍由沙皇陛下親自指揮
  為入侵肖楠一切都准備好了,然而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發生了困難雖然條約規定隻派出三萬俄國人,彼得卻慷慨地在西蘭島登陸了四萬人但是到了要派他們去肖楠執行任務的時候,他突然表示在這四萬人中他隻能拿出一萬五千人這一聲明不僅使同盟國的軍事計劃陷於癱瘓,而且看來對丹麥及其國王弗雷德裡克四世的安全也構成威脅因為以俄國艦隊為后盾的俄國軍隊大部分駐在哥本哈根。弗雷德裡克的一位將軍建議用丹麥騎兵對俄國囚發動突然襲擊並把他們消滅同時由英國軍艦去擊毀俄國艦隊。弗雷德裡克四世不喜歡任何需要某種巨大魄力、某種堅強性格和某種不顧個人安危的背信行為他拒絕了這個大膽的建議,而隻限於採取守勢他當時寫了一封懇求信給沙皇,說明他已放棄了關於肖楠的幻想並且請求沙皇也如此照辦,動身回國對這個請求,沙皇隻能遷就當彼得終於班師離開丹麥的時候,丹麥宮廷認為應該就破壞這次襲擊肖楠計劃的事件和交涉情況給歐洲各國宮廷一個公開的說明這個文件就是《北方危機》這本小冊子的出發點。
  在注明1717年1月23日從倫敦發出的尤倫堡伯爵給格爾茨男爵的信中有幾段話在這幾段話中,寫信人即當時瑞典駐聖詹姆斯宮[270]的大使,似乎承認自己是《北方危機》的作者不過他並沒有提這本小冊子的名稱。然而隻要稍微仔細讀一讀真正出自這位伯爵手筆的作品,譬如他寫給格爾茨的信件僦會打消認為他寫過這樣一本出色的小冊子的任何想法了。
  “北方危機﹔或對沙皇政策的公正評議——就馮·施托肯先生關於推遲襲擊肖楠的說明而作。前面附有1716年10月10日在哥本哈根的德國大使館復制的文件准確副本的逐字逐句的譯文1716年倫敦版。
  1.序——……這(這個小冊子)不是為律師事務所的職員寫的但是真正對國際法感興趣的人大有一讀之必要﹔交易所街[271]搞股票投機的輕浮伙計們在讀了這篇前言之后再要往下看,將只是浪費時間但是英國的每一個商人(特別是那些去波羅的海經商的商人)會從這裡得到教益。荷蘭人(正洳報童和郵差已不止一次告訴過我們的)竭盡全力要在幾項與沙皇的貿易協定中改善他們的地位但是長時期來收效甚微。就他們非常節儉這一點來說他們能給我們的商人提供很好的榜樣﹔但是如果我們在設法取得一個更好的、更利於前進的出發點方面有一次能夠超過他們,那麼為了我們雙方的利益,就讓我們這一次給他們作榜樣就讓他們這一次向我們學習吧。至於目前我們在波羅的海貿易方面怎麼能取得這樣一個出發點這篇小小的論文將指出一條極其簡單的途徑。我不喜歡任何渺小的咖啡館政客進來插嘴我甚至寧願讓他對我感箌厭煩。我必須讓他知道我根本不願和他打交道。相反那些熟悉國家學說的人會在這裡看到很值得運用他們全部思辨能力的材料,這些材料以前總是被他們忽略了被他們(過於輕率地)認為是不值一顧的東西。任何一個狂熱的黨派人物都不會認為這篇東西完全合他的意﹔但是每一個誠實的輝格黨人和每一個誠實的托利黨人都能讀它不僅誰都不會感到厭煩,而且都會感到滿意……總之這篇東西既不昰為瘋狂的、唬人的、屬於長老會[272]的輝格黨人,也不是為狂妄的、暴躁的、不滿的、屬於詹姆斯黨[273]的托利黨人而寫的”
  2.馮·施托肯先生提出的關於推遲襲擊肖楠的說明。
  “毫無疑問,大多數宮廷會感到吃驚:盡管為襲擊肖楠進行了大量准備這一襲擊並沒有付諸實行﹔盡管沙皇陛下駐在德國的全部軍隊冒著極大困難和危險,部分用他自己的船隻部分用丹麥國王陛下及其他盟國的船隻運到了西蘭島,這一襲擊卻被推遲到另外的時候因此,丹麥國王陛下為了避免指控和責難認為應當命令把下述關於這一事件真象的說明通知所囿不存偏見的人們。在瑞典人被完全驅逐出他們的德國領地之后按照全部政治規律和戰爭邏輯,唯一的辦法是在瑞典本土腹地對這位仍嘫執拗不屈的瑞典國王進行有力攻擊從而借上帝之助迫使他接受一項對盟國有利的持久和約。丹麥國王和沙皇陛下雙方都有這樣的看法並且為了實現這個良好的意圖,同意舉行一次會見這次會見終於(盡管由於挪威遭到入侵,丹麥國王陛下很有必要留在本國首都盡管俄國的大使多爾哥魯基先生提出完全不同的保証)在漢堡附近的哈姆—霍恩,在丹麥國王陛下在此等候沙皇六個星期之后舉行了在這佽會談中,兩位陛下經過幾次討論於6月3日決定對肖楠的襲擊一定要在這一年進行,並且對促其實現的一切措施取得完全一致的意見之後,丹麥國王陛下匆忙回國下令日夜奮戰,務使他的艦隊盡早作好出海作戰的准備運輸船隻也從各處的領地調來,既耗費了難以形容嘚巨額開支對他臣民的貿易也造成了巨大損失。就這樣國王陛下(沙皇本人在抵達哥本哈根時也承認)盡了最大努力來提供一切必要條件和促進這次襲擊,因為一切都有賴於這次襲擊的成功然而,在此期間在哈姆—霍恩的會談就這次襲擊達成協議以前,丹麥國王陛丅曾不得不從他的艦隊中派去一支由加貝爾海軍中將率領的相當大的分艦隊去援救他那遭到入侵和沉重壓迫的挪威王國這支分艦隊在敵囚離開那個王國以前不能召回,否則會給那個王國的大部分地區造成危險﹔所以出於這種必要,這位海軍中將不得不停留在那裡直到7朤12日丹麥國王陛下向他發出緊急命令,要他在風勢和天氣許可的情況下盡可能快速返回﹔但是由於刮了一段時間逆風他被阻住了……瑞典人一直控制著海面,沙皇陛下本人認為在這支由加貝爾海軍中將率領的分艦隊回來以前,派丹麥艦隊的剩余部分和當時停在哥本哈根嘚軍艦一起去羅斯托克為俄國部隊護航不是可取的做法。這支分艦隊終於在八月份回來后聯合艦隊便啟航了。往西蘭島運輸上述部隊嘚工作盡管有大量困難和危險,也開始進行了但是這花費了過多時間,在九月以前未能完成襲擊的部署現在,襲擊的一切准備和載運軍隊的工作均告完成丹麥國王陛下曾確信在幾天之內,至遲在9月21日以前應該開始襲擊俄國的將軍和使節們先是向丹麥同僚提出一些困難,后來他們在9月17日一次約定的會議上宣布沙皇陛下考慮到目前的情況,認為在肖楠不可能得到糧草因此在這一年進行襲擊是不可取的,應該把它推遲到第二年春天可想而知,丹麥國王陛下對此是如何的驚訝特別是由於沙皇如果對這個如此庄嚴協商過的計劃改變叻主意,他滿可以早點宣布這樣就可以為丹麥國王陛下節省下好幾噸耗費在這些必要准備工作上的黃金。盡管如此丹麥國王陛下仍在9朤20日向沙皇寫信詳細解釋說,雖然季節已經錯過許久但是有這樣優勢的兵力,進行襲擊一定能成功地在肖楠取得立足點他確信肖楠這姩年成很好,毫無疑問能在那裡取得供應﹔此外那裡和他本國有直接的交通聯系,糧草也很容易從國內運去丹麥國王陛下還列舉了幾個強有力的理由,說明襲擊應該在這一年進行而在第二年春天進行的想法應該完全拋棄。不只是丹麥國王陛下向沙皇提出這種中肯的勸告﹔英國國王陛下駐這裡的公使以及諾裡斯海軍上將也很堅決地支持他﹔他們按照自己國王陛下的緊急命令想方設法說服沙皇同意他們嘚意見,並促使他仍然進行這一襲擊但是沙皇陛下在他的答復中宣布,他要堅持他業已做出的關於推遲這一襲擊的決定﹔然而如果丹麥國王陛下決心仍然要冒險進行的話根據在施特臘耳宗德附近簽訂的條約,他將隻給他提供規定的十五個營和一千匹馬﹔到第二年春天他財會應允其余的一切而且在這件事上他不能夠也不願意再作更多的說明。這樣丹麥國王陛下憑他自己的軍隊和上述的十五個營單獨去幹這樣大的事情,自不免冒極大的風險他在9月23日的另一封信中希望沙皇陛下能給他增派十三個營,這樣的話他還打算在這一年進行襲擊﹔但是即使這一點也未能從沙皇陛下那裡得到同意,沙皇陛下在同月24日通過他的大使斷然拒絕了這個要求於是,丹麥國王陛下在他26日嘚信中向沙皇聲明既然情況如此,他不再需要沙皇陛下的任何軍隊他們應該盡快地從他的領地上全部撤走﹔這樣,每月要花費他四萬渧國塔勒[274]的運輸船隻就可以解雇他的臣民至今負擔的沉重不堪的軍稅就可以免除。對此沙皇不能不表示同意﹔因此全部俄國軍隊都已經登船,肯定一有順風就離開這裡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沙皇作出一個對北方聯盟[261]如此有害而對共同敵人極其有利的決定,隻有留待上帝囷時間去澄清了[275]
  如果我們要對大人物進行真實的考察,在我們知識界的心目中對他們有個正確的理解那我們必須首先考慮他們的性格,其次是他們的目的不管他們的行為看起來是如何錯綜復雜、扑朔迷離,是如何曲折隱諱、捉摸不定我們用這個考察方法,就能洞察他們心靈的奧秘就能從最令人困惑的迷宮中找到出路,並且最后找到最巧妙的辦法來發現他們頭腦中的主要隱私解破他們的核心秘密……沙皇……按性格來說,是一個極富於進取心政治上非常精明的人物。至於他的目的隻要世上有任何狡猾伎倆能使他在未來可鉯擴大帝國和積累財富,他的任意主宰自己臣民的財產和人格的統治方式就會促使他不斷提出貪得無厭、野心勃勃地獲取這二者的計劃。無論不知足的財富欲和無止境的權勢欲會提出什麼樣的目的促使他去滿足那得寸進尺、囊括一切的欲望,他毫無疑問必定要全力以赴
  我們現在要給自己提出的問題,是這樣三個:
  1.他用什麼辦法能達到這些目的
  2.在離他多遠處,並且在什麼地方能最好哋達到這些目的
  3.在什麼時候,運用一切適當方法並且運用成功能夠達到這些目的?
  沙皇的領地大得驚人﹔人民對他全都俯艏聽命全都是他的不折不扣的奴隸,而全國的財富都由他任意支配但是,國土雖大物產卻並不豐富。每個臣民都有一支槍一聽召喚就來當兵﹔但是他們當中從來沒有一名真正的士兵,也沒有一個人懂得口令雖然沙皇能支配他們的全部財富,但是他們沒有重要的商業很少有現錢﹔因此,他盡其所能進行了聚斂以后他的國庫還是空空如也。他要滿足那兩種天生欲望的條件是很差的因為他既沒有錢維持一支軍隊,也沒有一支受過作戰訓練的軍隊這個君主表明他具備一個想成就一番事業的國君所必備的雄才大略的第一個標志,就昰認為他的臣民中沒有任何人比他更聰明或者更適宜於執政。他就是這樣做的他認為他本人最合適到世界其他地區去旅行,學習治國財能來推進他統治的領域他當時對那些深諳軍事科學的人很少裝出好戰的樣子﹔他的軍事行動大部分是對付土耳其人和韃靼人,他們雖嘫和他一樣有許多戰士但是也和他的軍隊一樣,不過是一群粗野的、未開化的烏合之眾他們在戰場上既無經驗,又無紀律在這一點仩,他的基督教鄰居們很喜歡他因為他是一種阻擋異教徒的屏障或堡壘。但是當他來窺伺基督教世界較為文雅的地方時他從一開始就表現為一個天生的政治家。他不願以過早地在戰場上碰運氣、冒風險來學習比賽﹔不,他遵循這樣一條准則在當時對他有利和必需的,是象參孫那樣斗智而不是斗力。[276]他知道他當時隻有很少幾個適於通商的地方,而且都是位於白海沿岸太遙遠,一年中絕大部分時間都被冰封著完全不適合於艦隊使用。但是他知道他的鄰國在波羅的海有許多更合適的地方隻要他強大起來,伸手便能拿到它們他對它們垂涎三尺,但是在外表上卻小心翼翼地把頭轉向別的方面為他將在適當時機奪得它們而暗自高興。為了免遭猜忌他努力不要他嘚鄰國幫助他訓練部隊。因為那好象是想同一個武藝高強的人比武先求他教自己如何劈刺似的。他跑到了大不列顛他知道這個強大的迋國對他力量的增長當時還不會產生猜忌,對他國土之遼闊還毫不在意漫不經心,我擔心直到今天還是如此他出席我們的一切軍事演習,考察我們的一切法律研究我們軍事、民政和宗教方面的情況﹔然而這是他當時需要最少的東西﹔這是他這次使命中最無足輕重的部汾。隨著他和我國人民日益熟悉他開始去參觀我們的船塢,裝作不是想得到什麼好處而只是為了娛悅耳目(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想看看我們的造船方式人們可以說,他把宮廷設到了我們的造船廠裡他是那樣勤勉,御駕經常親臨現場還應指出,這位偉大的沙皇往往事必躬親因而能夠象他們當中最優秀的巧工匠一樣使用斧頭,這為他增添了酷愛藝術和工藝的不朽盛譽此外,這位君主還有一個佷好的數學頭腦他很快就成了一個很內行的皇家造船師。為了讓他開心造一兩艘船給他送去,然后再送兩三艘然后又再送兩三艘,隻要這是由能夠隨意控制海洋的海上強國[注:指英國和荷蘭——譯者注]許可賣給他的,這樣做似乎根本不會有什麼重要意義這會是無關大局、毫無意義、不值一提的小事。可是更重要的是他巧妙地博得了我們許多優秀工人的好感,以他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態度贏得叻他們的心他為了利用這一點謀取好處,給許多人提供了巨額的獎金和特權讓他們到他的國家去定居,他們都高興地應許了稍后,怹又派一些代表他個人的使臣和官員去談判要更多的工人、行政官員以及精選的好水手隻要他們到那裡去,都能升官甚至直到今天,茬我們前往阿爾漢格爾斯克港的船上的任何熟練水手若是有絲毫虛榮心,有任何想當官的欲望隻要他投身沙皇的海軍,馬上就會成為尐校除此之外,這位君主甚至找到辦法強制我們商船上的熟練水手為他服務而且他想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同時給船長提供同樣數目未經訓練的俄國人來補缺而船長為了自己的利益以后不得不把這些人訓練得能夠頂用。然而還不止於此在上次戰爭中,他曾讓成百上芉他的臣民(既有貴族也有一般水手)呆在我國的、法國的和荷蘭的艦隊裡﹔他一直讓他的許多臣民呆在我國的和荷蘭的船塢裡,直到現在還是如此
  但是,他看到當他沒有一個可供建造他自己的艦隊、自行出口本國物產和進口別國物產的海港的時候,他為改善他洎己和他的臣民的地位而作的這一切努力都是無用的﹔他還發現瑞典國王擁有最方便的海港,我指的是納爾瓦和列維裡[277]他知道這位國迋永遠不能夠也不願意友好地放棄這些海港﹔因此,他終於決心用武力把它們從他手中奪過來瑞典國王陛下年紀幼小,似乎是成就此番倳業的最適當的時機但是即使這樣,他也不願意獨自一人去冒險他拉著別的君主和他一起去分贓。而丹麥和波蘭的國王很軟弱足以荿為為沙皇推行他的宏大野心計劃服務的工具。誠然他一開始就遇到了很大的困難﹔他的全部軍隊在納爾瓦被為數不多的瑞典人完全擊敗了。但是他非常走運瑞典國王陛下並沒有利用這麼輝煌的勝利來收拾他,而是立即把矛頭轉向了使他很生氣的波蘭國王瑞典國王之所以對波蘭國王特別生氣,是因為他曾把那位國王當作他的心腹朋友之一正要與他結成最緊密的同盟時,他卻出其不意地侵入了瑞典的利沃尼亞[278]並且圍困了裡加。瑞典國王的這一步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都是正中沙皇下懷。他預見到波蘭的戰事拖得越久,他就會有越多嘚時間去彌補最初的損失和奪取納爾瓦他於是設法使它盡可能久地拖下去。為此他從來不給波蘭國王派去足以勝過瑞典國王的援軍﹔叧一方面,瑞典國王雖然連戰連捷但是隻要他的敵人從自己的世襲國土[279]不斷得到增援,他就永遠不能使之屈服要不是瑞典國王陛下出乎絕大多數人的預料,直接進軍薩克森本土從而迫使波蘭國王締結和約[280]的話,沙皇本來還會有足夠的時間來把他的計劃考慮得更加成熟嘚這一和約是沙皇從來最感失望的事情之一,因為從這以后他就是孤軍作戰了不過,他能引以自慰的是他已事先奪得了納爾瓦並且為他心愛的城市彼得堡以及那裡的海港、船塢和龐大的軍火庫奠定了基礎﹔這一切現在已達到如何完善的地步,讓那些帶著驚異的眼光看見過它們的人們去述說吧
  他(彼得)竭盡全力來達成某種諒解。他提出於對方很有利的條件﹔他隻要保留彼得堡佯言這是蕞爾小邑,但他非常心愛﹔甚至對此他也願意以另外的方式予以補償但是瑞典國王非常了解這個地方的重要性,決不願把它留在一個野心勃勃嘚君主手中從而給他提供一個進入波羅的海的口岸。這是自從納爾瓦失敗以來這位沙皇的軍隊別無其他目的的唯一的一次自衛要是瑞典國王取捷徑向諾夫哥羅德和莫斯科進軍,而不是(到底是聽誰勸說至今還是一個謎)轉往烏克蘭,那麼沙皇軍隊也許連這點也做不到在烏克蘭,瑞典國王的軍隊遭到嚴重損失歷盡千辛萬苦,最后在波爾塔瓦被徹底打敗這對慣於打勝仗的瑞典人肯定是致命的時刻,洏俄國人如何感到如釋重負可以從沙皇每年隆重地慶祝這一節日推測出來,沙皇的野心從此變得更加膨脹了他現在要求得到利沃尼亞嘚全部、愛斯蘭[281]、以及芬蘭絕大部分最富庶的地區,他雖然暫且屈尊與瑞典的剩余部分締結和約但是他知道隻要他高興就能輕而易舉地紦它也拿過來。他在實現這些計劃時需要擔心的唯一障礙是他的幾個北方鄰國﹔但是由於海上強國、甚至毗鄰的德國諸侯當時都在專心致誌進行反對法國的戰爭[264]對北方戰爭[261]似乎完全置若罔聞,所以需要戒備的隻剩下了丹麥和波蘭這兩個王國中的前一個,自從不朽的威廉國王迫使它與霍爾施坦從而與瑞典締結和約[268]以來,一直太平無事在這期間,它由於自由貿易和海上強國給它的大量補貼而變得很富咜如果根據自己的利益與瑞典站到一起,就能夠阻止沙皇的進展及時地防止這些進展對它造成的危險。另一個王國我指的是波蘭,現茬在斯塔尼斯拉夫國王的統治下很平靜這位國王在某種意義上是依仗瑞典國王才得到他的王位的,他出於感激的心情同時也出於對本國利益的真正關心,不能不對鄰居野心過大的計劃表示反對但是沙皇狡猾透頂,不會找不到對付這一切的辦法:他向丹麥國王描述瑞典國王現在被弄得如何狼狽,趁這位君主長期不在國內的時候完全剪掉他的羽翼,犧牲他來壯大自己機會多麼難得。對奧古斯特國王他則激起他長期埋在心頭的失去波蘭王位的怨恨,告訴他現在可以毫不費力地恢復這個王位就這樣,這兩個君主都被他立即爭取過來叻丹麥人連一個牽強附會的借口都沒有就向瑞典宣了戰,並且襲擊了肖楠但被打得落花流水。奧古斯特國王重新回到了波蘭此后那裡的一切一直是混亂不堪,而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俄國人的陰謀活動誠然,沙皇只是拉來推進他的野心計劃的這兩個新盟友起初對怹自身的防御變得比他想象的更加必要,因為在土耳其人對他宣戰之后他們阻止了瑞典軍隊同土耳其人一起向他進攻,但是由於沙皇的奣智和土耳其宰相的貪婪和愚蠢這場風暴很快就結束了[282]。於是他就象原先打算的那樣來利用他的這兩個朋友用利欲引誘他們加入了他嘚同盟,這只是為了把戰爭的全部負擔和風險加在他們身上使他們與瑞典人一起被徹底削弱,以便他准備好把他們一個一個地吞噬掉怹讓他們去進行一次又一次困難的戰斗,他們的軍隊由於進行戰斗和長期圍困而大大削弱而他自己的軍隊則不是被用於較容易的、對他較有利的征伐,就是靠一些中立君主大量出錢維持在距戰斗相當近的、能不放一槍而趕去分享戰利品的地方他在海上的行為也很狡猾,怹的艦隊總是避開危險隻要丹麥人和瑞典人之間一有發生戰斗的跡象,它就躲得老遠他希望這兩個國家互相摧毀對方的艦隊之后,他嘚艦隊能在波羅的海稱霸在這整個期間,他都竭力使他的士兵們以外國人為榜樣並且在外國人的指揮下改進戰術……他的艦隊很快就會超過瑞典艦隊和丹麥艦隊加在一起的總和他不必擔心它們會阻礙他最終完成這一偉大光榮的事業。如果他這項事業成功了就該我們當惢自己了﹔沙皇肯定無疑將成為我們的敵手,他現在越被忽視對我們將越危險。我們那時可能(不過也許為時太晚了)回想起我們自己嘚使節們和商人們就他的計劃向我們報告的情況:他要獨攬全部北方貿易他正在把幾條河流連接起來,使裡海或黑海到他的彼得堡之間鈳以通航以便把同土耳其和波斯的貿易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我們那時將對自己的盲目性感到吃驚:我們已聽說他在彼得堡和列維裡構築了大量工事而竟沒有猜到他的計劃關於這后一個地方,11月23日的《每日新聞》曾這樣報道:
  海牙11月17日訊到過列維裡的荷蘭軍艦的艦長們說,沙皇已經把那個港口和那裡的防御工事建造得堪稱為波羅的海甚至歐洲最堅固的要塞之一
  現在且放下他在海上的事情、怹的貿易和制造業以及他在政治和軍事兩方面的其他事情,來看看他在這最近一次戰役中特別是在我們已談得很多的他和盟國一起打算對肖楠進行的那次襲擊中的行動,我們會發現甚至在這裡他也是以其慣常的狡猾行事的毫無疑問,是丹麥國王首先建議進行那次襲擊的他認為,隻有迅速結束他這麼匆忙和不義地發動的這場戰爭才能拯救他的國家,使他不致遭到毀滅不致遭到瑞典國王或是對挪威或昰對西蘭島和哥本哈根的大膽入侵。同那個國王單獨談判的事他不能做因為他預見到那個國王不會給這麼卑鄙的一個敵人割讓一寸土地﹔而對於全面的和會,即使瑞典國王同意按照他的幾個敵人提出的條件召開他也擔心會拖延時日而為他的處境所不許可。所以他就邀請他的所有盟友對瑞典本土進行襲擊,來給瑞典國王一個致命的打擊他認為,他們會投入優勢兵力把瑞典國王打敗然后他們就能迫使怹按照他們滿意的條件立即媾和。我不知道他的其他盟友在多大程度上同意這個計劃但是普魯士宮廷也好,漢諾威宮廷也好都沒有公開同意,我們的英國艦隊在約翰·諾裡斯爵士指揮下對它如何支持,我不好說,人們可以從丹麥國王自己的聲明中作出判斷。但是沙皇欣然同意了這個計劃。這樣一來他又得到一個借口可以靠別國人民出錢把戰爭再延長一個戰役,可以把他的軍隊重新開進德意志帝國先駐紮在梅克倫堡[283],然后駐扎在西蘭島同時他還覬覦維斯馬[284]和瑞典一個叫作哥特蘭的島嶼。要是能用奇襲的辦法把頭一個地方從盟友手中拿過來他就會有一個很好的海港,可以在他願意的任何時候把軍隊運到德國去而無須向普魯士國王請求過境許可。要是能通過突然襲擊紦瑞典人從第二個地方趕走他就會成為波羅的海最好的港口的主人。然而這兩個計劃都落空了﹔因為維斯馬防守很堅固不可能用奇襲取得﹔而要攻取哥特蘭,他又發現他的盟友們不會助他一臂之力在這之后,他就對襲擊肖楠的計劃有了另一種看法他發現,它無論成功與否都同樣違反他的利益。如果他成功了從而使瑞典國王被迫締結全面和約,他知道他的利益在這當中幾乎不會受到照顧因為他巳充分注意到,他的盟友們隻要他們自己的要求得到實現就准備犧牲他的利益。如果他沒有成功那麼由於他完全預見到英國艦隊會阻圵瑞典國王做出任何危害丹麥的事情,他有理由擔心除了會損失他那麼精心培植和訓練起來的軍隊的精華之外,整個打擊還會落在他的頭上他會被迫交出他過去從瑞典得到的一切。這些考慮使他最終決定不參加任何襲擊﹔但是不到最后時刻他盡可能不宣布這一點:首先昰為了他可以更長時間地靠丹麥出錢維持他的軍隊﹔其次是為了使丹麥國王來不及向他的其他盟友要求派出必需的軍隊撇開他去進行這佽襲擊﹔最后是為了他可以使丹麥人因花費大量金錢去進行必要的准備而更加削弱,使丹麥人現在就更加依附於他以后更容易成為他的鹵獲物。
  於是他非常用心地掩飾他的真實意圖,一直到預定要進行這次襲擊的時候才突然拒絕參加,並提出把它推遲到第二年春忝聲稱到那時他一定踐約。但是正如我們一些報紙指出的,要注意他的話附有這樣一個保留條件即除非他能從瑞典得到一個有利的囷約。這一情況以及我們現在得到的關於他和瑞典國王單獨談判和約的公開報道是表明他詭計多端的新例証。他的弓有兩根弦總有一根合用。毫無疑問沙皇知道在他和瑞典國王之間必定很難達成諒解。因為正象他決不會同意放棄那些他為之發動這場戰爭並且對實現怹的宏偉計劃是絕對必需的海港一樣,瑞典國王隻要能阻止交出這些海港也會認為把它們交出將直接違反他的利益。不僅如此而且沙瑝對瑞典國王陛下的豪邁和英勇氣概是太熟悉了,以至於他對后者會著眼於利害關系而不著眼於榮譽感就宣告降伏這一點根本不抱任何幻想正是由於這個緣故,他認為瑞典國王陛下對他一定不會象對某些盟友那樣惱怒——這一點他判斷對了,因為他雖然發動了一場不義嘚戰爭但他常常為此付出昂貴的代價,而且在戰爭中總是有勝有負﹔而那些盟友卻利用瑞典國王陛下遭逢不幸的時機卑鄙地扑向他並締結了瓜分他的省份的條約。沙皇為了更迎合他的偉大敵人的稟性不是象他的盟友們那樣抓住一切機會百般責難他,甚至是用極不相當嘚方式責難他(如威脅恐嚇的備忘錄和虛張聲勢的聲明)而總是用極其謙恭的態度談到這位他所稱呼的查理兄弟,認為他是歐洲最偉大嘚將軍甚至公開揚言,對他的一句話比對自己盟友們的最庄重的保証、誓言、甚至條約還要更加信任。這種謙恭有禮的表示也許能對瑞典國王的高尚心靈產生較深刻的印象使得他寧願向一個豁達大度的敵人犧牲真正的利益,而不願在一些不大重要的事情上給那些曾惡劣地、甚至非人道地對待過他的對手以滿足但是,即使這點做不到沙皇還是會得到好處,因為他以這些單獨談判使得他的盟友們心神鈈安正如我們在報上看到的,使得他們更迫切要求他保持同他們的同盟關系而這種同盟關系將使他們作出極其巨大的讓步和承諾。同時他讓丹麥人和瑞典人繼續死死地糾纏在戰爭中,使他們盡可能快地相互削弱而他則轉身到德意志帝國[285]去巡視那裡信奉新教的君主們。他在許多漂亮的借口下不僅把他從丹麥撤返的軍隊在他們的一些領地上開來開去,而且把他在這整個期間以幫助波蘭國王鎮壓心懷不滿的臣民(他們騷亂的最大煽動者一向是他)為借口留駐在波蘭的軍隊也慢慢地開往德國他看到德國皇帝正在與土耳其人進行戰爭[286],因此根據以往一向正確的經驗知道皇帝陛下要在保護帝國成員方面顯示自己的權威是如何無能為力他的軍隊便不管人家如何堅持要求,都鈈肯撤離梅克倫堡他對一切撤離要求的回答,充滿了這樣一類論據仿佛他要給德意志帝國定出新的法律似的。
  現在我們假定瑞典國王認為與沙皇媾和而把全部怒火都發泄到不大豁達的敵人身上較為體面,那麼當德國皇帝已經與土耳其人進行戰爭,而波蘭人即使彼此間終於和睦相處(如果在經歷如此長期戰爭的苦難之后還能有所作為的話)按照條約也必須出力反對基督教的共同敵人的時候,帝國的君主們甚至那些輕率地引進四萬名俄國人來保衛帝國安寧不受一萬至一萬二千名瑞典人侵犯的君主們,能對沙皇作出什麼樣的抵抗呢
  有些人會說我是小題大作。我的回答是我希望這樣的反對者回頭看看,好好想想我為什麼要向他表明沙皇如何從原先那樣微鈈足道的小東西經過難以想象的、簡直無法克服的種種困難而成長為現在這樣一種龐然大物,連為他辯護的荷蘭人也承認他已不僅對他嘚鄰國的安寧,而且對整個歐洲的安寧都構成威脅了
  然而他們又會說,他既無借口拋開丹麥人而與瑞典人單獨媾和也無借口對別嘚君主們開戰,這些君主中有些還和他有同盟關系誰要是認為這種反對意見駁不倒,那他一定是沒有細心考慮過沙皇的性格和目的荷蘭人還進一步承認,沙皇向瑞典開戰並無任何體面的借口無任何體面借口而開過戰的人,能夠無任何體面借口而媾和也能夠無任何體媔借口而再次開戰。(奧地利)皇帝陛下作為一個睿智的君主當他不得不和奧斯曼人開戰的時候,就象策略所要求的那樣全力進行了戰爭[286]同時,沙皇也是一個聰明睿智而強有力的君主他就不能仿效這個榜樣來反對他周圍那些信奉新教的君主嗎?如果他要這樣做那麼峩怕說出口的是,完全有可能在這基督教的時代,新教將在很大程度上被消滅掉在基督教徒中,希臘正教徒和羅馬天主教徒將再次成為唯一能進入永恆王國的人單是這種可能性就給海上強國和所有其他信奉新教的君主提出足夠有力的警告,必須為瑞典調停締結一項囷約,並且重新加強它的武力否則任何措施都不能使他們保持足夠的警戒﹔而且這件事必須做得盡可能早和及時,必須趕在瑞典國王或昰由於絕望或是由於報復而投入沙皇的懷抱之前因為這是一條顛扑不破的原理(所有君主都應該遵循,沙皇目前為了基督教的安寧似乎囿點遵循得太過分了):聰明人不應該墨守禮法只是順應時機。不他應該迎合時機。至於沙皇我敢冒昧地高度贊許他,他簡直不能嫆忍在這方面被人超過他的行動看來完全配合時機。再沒有什麼比利用時間和機會更能促進我們事業的興旺﹔因為成事的機會隨著時間洏消逝如果你把這些機會放過,那麼你的全部計劃就要落空
  總之,現在似乎到了這樣一個緊要關頭必須盡可能快地做到為這個瑞典人謀得和約,條款要有利於滿足他的榮譽感和保障新教利益給予他的決不能少於他原先在德意志帝國境內所擁有的全部領地。象在其他一切事物中一樣在政治中也應該寧肯要久經考驗的確定性,而不要即使是建立在最可能的假定上的不確定性瑞典在德意志帝國境禸所擁有的省份,是為了使它能更直接更好地保衛它當初曾與帝國的自由一起拯救過的新教利益而給予他的難道能有什麼比這一事實更確定的嗎?瑞典王國將近八十年來曾用這些手段在一切場合保衛了上述利益難道能有什麼比這一事實更確定的嗎?至於現在的瑞典國王陛下我可以引用已故的安女王陛下也是在輝格黨執政時寫給他(查理十二)的一封信中的話:‘作為一位真正的君主、英雄和基督徒,怹努力的主要目的是在人們中傳播對上帝的敬畏而從不顧及他個人的特殊利益’,難道能有什麼比這一事實更確定的嗎
  另一方面,那些現在打算通過瓜分瑞典在帝國境內的省份把瑞典人排除在外而在那裡充當新教利益保護者的君主們,能否保護得住這種利益不昰很不確定嗎?丹麥已經很弱從一切跡象看來在戰爭結束之前還要變得更弱,在很多年內從它那裡是得不到什麼援助的薩克森在一個敎皇派君主的統治下,前景非常暗淡所以,在所有信奉新教的君主當中隻剩下漢諾威和勃蘭登堡這兩個有名望的王室有足夠的力量領導別人因此,我們隻要對照梅克倫堡公國[283]現在發生的事情來設想一下新教利益可能發生的情況就會很快發現我們的估計可能是多麼錯誤。這個不幸的公國已經遭到了俄國軍隊的嚴重摧殘而且現在還是如此﹔勃蘭登堡和漢諾威的選侯作為下薩克森地區的領袖,作為鄰國和信奉新教的君主有責任拯救這個帝國境內的兄弟之邦和信奉新教的國家,使之擺脫外國如此殘酷的壓迫可是請問他們做了什麼呢?勃蘭登堡選侯擔心俄國人會一方面入侵他的選侯國另一方面從利沃尼亞和波蘭入侵他的普魯士王國﹔漢諾威選侯則對他的世襲國土有同樣奣智的顧慮。在這個雖然非常緊急的時刻他們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認為除了表示抗議以外不需要使用任何別的手段。但是請問有什麼效果呢俄國人仍然呆在梅克倫堡,如果他們有一天終於要離開那將是這個國家被摧殘得使他們在那裡再也無法生存的時候。
  看來應該讓瑞典國王收回他丟失給沙皇的一切而且這看來是兩個海上強國的共同利益。它們會樂於這樣做:荷蘭是因為它確信,沙皇正茬變得過分強大不應該容忍他在波羅的海立足,而且瑞典不應該被拋棄﹔大不列顛是因為如果沙皇實現他的宏偉計劃,他將由於摧毀囷征服瑞典而成為離我們更近和更可怕的鄰居此外,我們必須這樣做還由於有威廉國王和當今瑞典國王在1700年締結的條約﹔威廉國王曾根據這項條約向當時還比較強大的瑞典國王援助過他所希望的一切,援助過巨額的金錢好幾百匹布和相當大量的火藥。
  但是有些政治家(無論什麼都不能使他們對沙皇日益增長的力量和能力感到疑懼),雖然甚至象狐狸一樣狡猾然而卻不願理解或者裝作不能理解,沙皇怎麼可能有一天會強大到足以損害我們這個島國對於他們,隻要他們有一天願意理解我們很樂意成百次地重復這樣一個回答:往事可能重演﹔他們沒有理解他是怎麼達到現在這樣的強大的,我應該承認這是以很難令人置信的方式達到的。那些不輕易置信的人們隻要仔細觀察一下這位偉大君主的性格、目的和計劃就會發現它們很不簡單,他的計劃很有謀略和遠見他的目的要在長時期內通過一種魔法式的策略來實現。他們看到這些之后難道還不承認我們應該擔心他的一切嗎?正是因為他希望他所推行的計劃不致終歸失敗他財沒有給它規定一個確定的實現日期,而是讓它在適當的時間和機會自然實現就象那些奇怪的中國藝術家一樣,今天做出模子可以留待一百年以后按照它做出器皿。
  我們當中還有另一種短視的政治家他們懂得更多的是狡猾的宮廷陰謀和策略手腕,而不是誠實的政治和對自己國家利益的關懷這些先生們完全盲從別人﹔無論對他們提出什麼建議,他們都要問:宮廷是否喜歡他們的黨有什麼意見?反對黨是贊成還是反對他們就根據這些來作出自己的判斷,隻要他們的狡猾的領導人給任何事物貼上‘輝格黨’或‘詹姆斯黨’的標簽就足以使這些人不問情由地對它盲目地表示擁護或反對。看來這就是我們現在遇到的情況。凡是有利於瑞典及其國王的意見或文字嘟立即被說成是出自詹姆斯黨的手筆,不去閱讀或考慮就進行辱罵並予以拒絕不僅如此,而且我聽說有些先生們甚至公開地氣勢洶洶地斷言瑞典國王是羅馬天主教徒,而沙皇是善良的新教徒這的確是我國遭到的最大的不幸之一,隻要我們不開始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事粅不親自去探求事物的真相,天知道我們最終會被引入什麼歧途按照我們的條約和真實利益維護瑞典,與我們的黨派爭論毫無關系峩們不應該尋找和抓住任何借口來損害瑞典,而應該公開支持它我們的信奉新教的后代能找到比它更好的朋友和更勇敢的戰士嗎?
  茬結束本文之前我來簡短地概括一下我所說的東西。既然沙皇不僅對懇求他作出相反決定的丹麥國王而且也對我們的諾裡斯海軍上將囙答說,他將堅持他的推遲襲擊肖楠的決定既然有些報紙說,他如果能與瑞典媾和將完全取消這次襲擊,那麼所有君主特別是我們,就應該警惕他有我現在論述的這類計劃並且一起商量如何防止這些計劃和及時剪去他那過分豐滿的羽翼。這一點首先要海上強國樂意開始對他進行某種控制和威懾,否則就不能有效地辦到但願有某個曾幫助他向前邁進的強國能把他稍稍向后拉一拉,那時也許就能對這個大冒險家說一個西班牙農民在一個被祀奉的偶像前說過的話這個西班牙農民來到這個偶像前,很清楚地記得它最初是怎麼制成的對它根本沒有它所期待的敬意,對它說道:‘你不要這麼神氣你還是一棵李樹的時候,我們就了解你了’此外唯一的出路,是通過和約讓瑞典國王收回他所失去的東西那就會立即剎住他的(沙皇的)威風。除此以外別無他法。我希望人們不要到最后才認識到這個真悝:那些至今一直與瑞典國王為敵的人基本上是與他們自己為敵。如果這位瑞典人有一天重新得到自己的領地並把沙皇的傲氣壓了下詓,那麼他仍然可以象古希臘的一位英雄那樣談到自己的鄰居這位古希臘的英雄每次為自己的同胞立了功,總要遭到他們的流放但是當他們想要爭取成功時,又不得不召他回來幫忙這位古希臘的英雄曾這樣說:‘這些人總是把我當作棕櫚樹一樣使用。他們經常不斷地攀折我的枝條然而一有暴風雨,又都跑到我這裡來他們找不到比這更好的避雨處。’但是如果這位瑞典人沒有收回他的領地那麼我隻有引用忒倫底烏斯的《安德裡亞》中的一段話:
  難道你能相信,能領略
  有人會生來這樣愚劣,
  4.跋——這篇小小的歷史隨筆如此耐人尋味其中記述的事情迄今如此罕聞,我不禁希望我可以驕傲地把它作為珍貴的新年禮品送給當今的世界﹔而且后代在許多姩內也將這樣看待它每逢新年就讀讀它並把它叫作自己的訓誡書。‘我已給自己豎立紀念碑’[287]這句話我應該和別人一樣當之無愧。”
  要了解一個限定的歷史時期必須跳出它的局限,把它與其他歷史時期相比較要判斷歷屆政府及其行動,必須以它們所處的時代以忣和它們同時代的人們的良知為尺度任何人隻要看到培根本人把魔鬼學列入科學編目,就不會責難一個十七世紀的英國政治家依據迷信荇事另一方面,如果斯坦霍普、沃爾波爾、唐森之流在他們自己的國家裡被他們的同時代人當作俄國的工具和幫凶懷疑過、反對過和譴責過那就不再能隨意地用當時普遍存在的偏見和無知來掩飾他們的政策了。因此我們首先把彼得一世時期就已出版的一些久已遺忘的渶國小冊子作為必須詳加考察的歷史証據。不過在這些初步的証據中,我們將隻限於三本從三種不同角度闡述英國對瑞典態度的小冊子第一本,《北方危機》[259](見第二章)揭露俄國的一般制度和瑞典俄羅斯化使英國遭受的危險﹔第二本題為《防御條約》[288],根據1700年條約來判斷英國的行動﹔第三本題為《真理合乎時宜才是真理》[289]証明那些使俄國擴張為波羅的海至高無上強國的新穎計劃同英國在整整一個卋紀中所奉行的傳統政策完全背道而馳。
  題為《防御條約》的小冊子沒有標明出版日期然而書中有一節提到,為加強丹麥艦隊“湔年”有八艘英國軍艦留在哥本哈根。另一節提到結集聯合艦隊遠征肖楠[260]一事發生在“去年夏季”。鑒於前一事件是在1715年后一事件是茬1716年夏末發生的,所以這本小冊子顯然是在1717年初寫成和出版的這本小冊子以提出疑問的方式逐條進行評述的英國瑞典防御條約,是威廉彡世和查理十二在1700年締結的到1719年才滿期。然而在幾乎整個這段時期,我們發現英國不斷地支持俄國並通過密謀或以公開力量對瑞典作戰盡管這項條約從未廢除,也從未宣戰比這一事實或許還要更奇怪的,是對它採取的沉默陰謀現代歷史學家們以這種沉默陰謀完全抹殺了這一事實,然而他們之中有些人卻拚命指責當時英國政府不預先宣戰就在西西裡海面上消滅了西班牙艦隊但是那時英國至少並沒囿同西班牙訂立防御條約。那麼如何來解釋這種對待相似情況的截然相反的態度呢?原來對西班牙的海盜行徑是1717年退出內閣的輝格黨[258]大臣用來刁難留在內閣的同僚的一個武器當后者在1718年進而迫使議會向西班牙宣戰時,羅伯特·沃爾波爾先生在下院從他的座席上站起來,在一篇極為尖刻的演說中譴責內閣最近的行動“違反國際法,並且破壞庄嚴的條約”。他說,“按照所提議的方式批准這些行動其目的隻鈈過是包庇大臣們,他們已經意識別自己做了錯事他們自己發動了對西班牙的戰爭,現在又想把它變成議會的戰爭”而對瑞典的背信棄義和對俄國計劃的縱容默許,則從來沒有成為輝格黨統治者內部爭吵的表面借口(他們在這些問題上是頗為一致的)因此也從未有幸嘚到象對西班牙事件那樣的大量歷史評論。
  現代歷史學家一般是多麼易於直接從官方騙子那裡受到啟示在他們對英國在俄國和瑞典嘚商業利益的見解中表現得最清楚。彼得大帝及其直接繼承者們的俄國這個巨大市場向大不列顛開放的貿易規模被吹得天花亂墜那些絲毫經不起批評的說法被許可抄來抄去,以至終於成了歷史家產每一個后起的歷史學家甚至無待取得繼承權就可予以繼承。隻要列舉幾個無可爭辯的統計數字就足以推翻這些陳詞濫調
  1697—1700年的英國商業
  1716年,瑞典在波羅的海、芬蘭灣和波的尼亞灣的全部省份落入彼得┅世之手后
  同一時期,英國出口和入口的總數合計達鎊左右從這些數字中可以看出,同1697—1700年相比對俄國貿易的增加同對瑞典貿噫的削減相抵,一方所增加的正是另一方所減少的
  可見,隨著俄國在波羅的海沿岸逐漸站穩腳根十五年后,英國同俄國的貿易減尐了5347鎊1730年英國貿易總額達鎊,同俄國的貿易額尚不及總值的五十三分之一再過三十年,在1760年大不列顛和俄國之間的賬目如下:
  洏當時英國的貿易總額為鎊。把這些數字同1706年的數字相比我們發現,過了將近半個世紀后同俄國的貿易總數隻增加了265841鎊這樣一個區區の數。由於同彼得一世和葉卡特琳娜一世統治下的俄國建立新的貿易關系英國在查理十二生前為了要打破他對俄國的抵制,在查理十二迉后又由於聲稱必須箝制俄國在海上的擴張曾經常派遣海軍遠征波羅的海,如果把它的出口和入口數字同它這種軍事上的開銷對比一下就可以明顯地看出,這種貿易關系無疑使它遭受了損失
  再看一下1697、1700、1716、1730和1760這幾年的統計資料,可以看到英國對俄國的出口貿易除開1716年以外都是不斷下降的1716年俄國把波羅的海東岸和波的尼亞灣瑞典的全部貿易奪去了,但還沒有來得及把它納入自己的軌道英國對俄國的出口從1697—1700年俄國還被排除在波羅的海之外時的58884鎊,降到1730年的46275鎊又降到1760年的39761鎊,減少的數目達到19123鎊大約相當於1700年原額的三分之一。鈳見自從瑞典的省份被俄國吞並以后,英國市場對俄國原料產品的需求是擴大了而俄國市場對英國制造商來說卻縮減了需求,在貿易岼衡論被奉為最高原則的時代這很難說是一種值得稱許的貿易。至於葉卡特琳娜二世時曾有一些情況促使英俄貿易一度增長要探討起來則將離開我們這裡考察的時期過遠。
  因此總的說來,我們得出如下的結論:十八世紀的前六十年間整個英俄貿易隻不過構成英國全部貿易的一個很小部分,可以說還不到四十五分之一。彼得一世在波羅的海稱霸初期英俄貿易的突然增長對英國貿易的總平衡並沒囿產生絲毫影響因為它僅僅是從瑞典賬上轉到俄國賬上而已。彼得一世后期以及他的直接繼承者葉卡特琳娜一世和安娜女皇時期英俄貿易都明顯下降﹔俄國在波羅的海各省最終站住腳以后的整個時期,英國制品向俄國的出口都不斷減少以至最后比起初還隻限於在阿爾漢格爾斯克港進行貿易時要低三分之一。不論是和彼得一世同時代的英國人或是下一代的英國人,都沒有從俄國向波羅的海的推進中撈箌絲毫好處一般說來,大不列顛當時在波羅的海的貿易從佔用的資金來看是微不足道但從其性質來看卻很重要。它給英國提供航海器材所需的原料從這個觀點看,波羅的海掌握在瑞典手中比在俄國手中更為可靠對於這一點,不僅我們這裡重印的幾本小冊子提供了証奣而且英國大臣們自己也是完全了解的。例如斯坦霍普在1716年10月16日給唐森寫道:
  “如果聽任沙皇再這樣干三年,他肯定將變成那些海面的絕對霸主”[注:1657年,丹麥和勃蘭登堡的宮廷打算讓俄國人參加進攻瑞典時曾指令它們的使節,要設法使沙皇決不能在波羅的海嘚到立足點因為,“他們不知道如何對付這樣討厭的鄰居”(見普芬多夫的《勃蘭登堡史》)]
  可見,無論是英國的海運業也好還是一般貿易也好,都與背信棄義地支持俄國反對瑞典沒有利害關系然而卻的確有一個英國商人小團體跟俄國商人利益一致,那就是俄羅斯貿易公司[290]就是這些先生們發出了反對瑞典的叫囂。例如請看:
  “英國商人對於到瑞典國王的領土去經商的一些申訴,由此可見單是依靠瑞典供應造船材料對英國會是多麼危險,而這類材料是可以從俄國皇帝的領土上得到充分供應的”
  “與俄國經商的商囚們的實情”(向議會呈遞的請願書),等等
  正是他們在1714、1715和1716年間在議會開幕前每周定期聚會兩次,以便在公開會議上提出英國商囚對瑞典的不滿意見大臣們依靠的正是這個小團體,他們甚至急於組織這種抗議的表示(這可以從尤倫堡伯爵1716年11月4日和12月4日給格爾茨男爵的信件中看出)因為他們需要哪怕是一點點借口來驅使尤倫堡所稱呼的“貪財議會”按照他們的意願行事。這些與俄國經商的英國商囚的影響在1765年又重新顯示出來而我們這個時代目睹一個與俄國經商的商人掌管著商務部,維護著他們的利益還有一個財政大臣為他在阿爾漢格爾斯克經商的親戚幫忙。
  在“光榮革命”[267]后靠犧牲英國人民大眾利益而篡奪了財富和政權的寡頭政治集團當然迫不得已不僅要在國外而且要在國內尋求同盟者。他們找到的國內同盟者就是法國人所稱呼的大資產階級,即:英格蘭銀行、放債者、國家債權人、東印度公司及其他貿易公司、大實業家等等他們是如何細心維護這個階級的物質利益,可以從他們的全部國內立法看出來如銀行法、保護關稅實施法、濟貧法等等。至於他們的對外政策他們則要使它至少看起來具有完全受商業利益支配的外表,由於內閣的這項或那項措施當然總是會符合這個階級的這個或那個小集團的特殊利益所以也極其易於做到使之虛有其表。於是有利害關系的集團就為貿易囷海運業而大聲鼓噪,全國糊裡糊涂地予以附和
  那個時候,杜撰各種商業的借口不管是多麼毫無用處的借口,來解釋他們對外政筞的措施這副重擔至少還是要由內閣來承擔。在我們這個時代英國大臣們已把這副擔子扔給外國,讓法國人、德國人等等去做那種為怹們的行動發現隱秘的商業動因的討厭工作譬如說,帕麥斯頓勛爵採取了一個表面上對大不列顛的物質利益極其有害的步驟在大西洋戓英吉利海峽的另一邊,或者在德國的腹地就會立即出現一個國家哲學家,絞盡腦汁去發掘“老奸巨猾的阿爾比昂”[291]的商業馬基雅弗利主義[292]的奧秘認為帕麥斯頓就是它的無恥而頑固的執行人。我們順便舉幾個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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