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对父子吃3个饼,两对父子吃三个饼每人都吃到一整个个饼,为什么

李健首度公开与妻子合影,对全世界高冷,只对一个人卖萌
我对其他人都冷如冰霜
唯有对你暖如阳光
和一生最爱的人结婚!
拥有真爱,相伴一生
多少人曾爱慕你 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 岁月无情的变迁
王家卫说:人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以前我不信这句话,直到看到这样的故事,坦白说,我被搞得很感动。
1984年的夏天,在哈尔滨,一个10岁的小男孩,人生第一次遇到小他5岁的小女孩。
男孩吃着雪糕,虎头虎脑的;女孩在母亲怀里抱着,她长得像俄罗斯女孩,眸子很亮,她冲着这个男孩笑,男孩脸就红了。
又过了7年,男孩读了高中,女孩已是懵懂少女。
在一个长辈的婚礼上,两人再次遇见,男孩从楼梯上往下看,女孩从楼梯下往上看,两人目光交错,双眼如水。
正是在人群中多看了这一眼,两个人便缘定了终生。
后来,这个女孩成了李健的妻子。
李健也把这次遇见写进了歌里,这首歌就是被大家传唱的《传奇》。
我听过人世间太多的好故事,而李健的故事,却是最好的那一个。
李健,1974年出生于哈尔滨,与付笛生、孙悦同住在一个大院。
父亲是一名京剧武生,父艺子承,李健天天愣头愣脑在院子里压腿、翻跟头,咿咿呀呀练唱腔。
可他并不喜欢京剧,也从未想过以京剧为自己的职业。
1988年,美国电影《路边吉他队》传入中国,电影里男主角开车弹吉他,他看惊呆了。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知道吉他这个乐器,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乐器能弹奏出那么动听的音乐。
看完电影,李健做梦都想拥有一把吉他。
李健家有三个孩子,家庭生活拮据,那时候一把吉他需要200元,可疼爱他的母亲还是花了两个月的工资,送了他一把红棉吉他。
李健背着吉他,满街去找吉他班的招生广告,学费有30块的,有20块的,李健找了一个4块钱的。
从那以后,每个周末,在哈尔滨街头,你都能看到一个男孩,背着一把吉他缓缓走过街道。
风吹着他头发,他就会感到很自由。
每一个渴望自由的男孩,都会迟迟早早离开一座小城,到更遥远的地方去看一看。
而改变这个男孩命运的,往往都是因为他的爱好。
李健少年时学吉他
李健的命运转折点,发生在1993年。
那年他19岁,读高三。清华大学举办文艺爱好者冬令营活动,李健抱着吉他坐着火车就去了北京。
在舞台上,他弹唱了《说句心里话》,因为极高的文艺天赋,他拿到了第一名,直接被清华大学保送。
许多人十年寒窗都未必可以上得了清华大学,而李健只需要唱一首歌就入校了。
人间就是这样,有些人穷极一生不能到达的终点,而有的人只需迈出一小步,便可直接到达。
大学期间,李健读的是电子工程系。
前些年,这个专业出了一个留着长发,终日弹琴泡妞的学长,叫高晓松。
1991年,高晓松终因“不学无术”,自我退学了。和高晓松相比,李健是个乖孩子。
功课之余,李健弹琴写歌。可那年头,唱歌不是正经事,属于吃不上饭的偏行。母亲担心李健会影响学业,写信:
你不要老想着当歌星之类的,那些都是梦,不现实。
咱家人都是老百姓,你要学一门技术,毕业找个好工作,父母不指望你能出名挣钱。
和高晓松不同的是,李健自己也从未想过自己唱歌出名,音乐在他看来,不过是自己的爱好,是可以下酒的东西。
一个人如果把爱好当成了职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而电子工程才是自己的主业,是立身的东西。
就这样读了四年清华大学,他始终也没像高晓松那样,组乐队、去流浪。
高晓松声色犬马,遍游四海,而李健却沉静如一,心静如水。
李健在清华大学时
4年后,李健大学毕业了。
整个大学,他没出什么风头,毕业后,他也没出什么风头。
老老实实穿着西装去上班,当了一名网络工程师。
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就是一个office boy。每天穿着西装去打水,查资料,接人送人。
如果他愿意,愿意在网络工程有所建树,也许日后他会成为互联网大佬,像雷军、张小龙他们那样。
可李健终归是一个喜欢沉静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他没有什么梦想,没有梦想便是最大的梦想。
就这样,极其无聊地上了三年班,西装换了一套又一套,开水打了一瓶又一瓶。
有一天,有个清华校友,就是那个拥有奇特长相的卢庚戌来找他,问:
李健,你还想唱歌吗?
李健不紧不慢回答:可以啊。
他就是这样的人,生活里没有一件特别要紧的事。
只要能让我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觉得做什么都可以。
离职后,他们组了一个组合叫水木年华。然后他们2001第一张专辑《一生有你》就获得了白金销量。
当年《一生有你》到底有多火,记得2002暑假,我一个人骑自行车去西安的高校去玩,几乎每一个寝室窗口飘来的音乐都是《一生有你》。
校园里的男孩拎着水瓶打水回来,也会高唱:“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那一年,可以说,不会唱《一生有你》,就没有办法追女孩,追上了,也没有办法谈恋爱。
2002年,被夺走初吻的女大学生有多多,水木年华便有多火。
不难想象,如果继续下去,水木年华一定是中国当时最挣钱的组合,对于李健来说,只要露露脸,站站台,就会有数不完的钞票。
第二张专辑发行后,因为极高的名气,也让卢庚戌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只要市场需要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们做什么,便会有名有利。
可李健并不这么想,在一次商业演出以后,两个坐在返回北京的飞机上。看着机舱外的云,李健告诉卢庚戌:
“再做下去,我感觉我快要失去自我了。这样做下去,我知道会有名有利,可是心却丢了,那些热爱也就丢了。”
卢庚戌半天没说话,他懂李健,李健是把音乐看的比命还重的人。
下了飞机,两人便分开了。
李健不再唱原来的歌,也不再借用水木年华的名气,选择了“净身出户”。
以至于以后的很多年,都没有多少人知道水木年华曾有个叫李健的主唱。
李健(右)在水木年华组合时
离开后的李健,像一块热铁,突然捅进了冰水里。
没有人记得他,也没有人想起他。
他躲在北京,租了个没有暖气的老四合院,冬天生锅炉取暖,水管经常冻破,他自己安水泵。
他的邻居是个老人,耳朵不好,这样正好李健可以夜里通宵通宵地练琴。
他最刻苦的时候,有一个小偷盯上了他,凌晨一两点来探路,发现他在练琴。
等了半夜,天都快亮了,发现他还没睡,小偷熬不住了,只好走了。
楼上的一个邻居,后来告诉李健:我亲眼看你把一个小偷给熬走了。
那时候,李健特别穷。
为了生活,他会去一些商场促销活动上演出,舞台下边聚了一些大妈大叔伸着脖子看,商场的二三层走廊上的顾客也会伸头往下看。
音响设备很差,唱完歌,连掌声都没有。
他给观众致谢,但没人与他互动。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专辑,开了一场小型演唱会,新闻报道演唱会坐无虚席,事实上人根本没满,二层几乎没人。
朋友都劝他,让他多写一些流行歌,这样容易火,可李健不愿意,继续写自己的歌。
最惨的时候,自己费尽心血出了唱片,可根本卖不出去。
签约公司找他,提议拿他和几个大牌艺人“搭车炒作”一下,他想了想,直接拒绝了:
我觉得作为一个歌手,唱好歌就可以了。
人生什么是罪过,为了混口饭吃委屈自己的志趣就是最大的罪过。
李健单飞后,逐渐被人遗忘
那是他最糟糕的几年,收入微薄,连胡同口卖煎饼果子的大妈都同情他。
最可怜的时候,是在2005年,父亲患癌。
李健和姐姐一起凑钱,凑了半天,加起来也只有几万块钱。
去医院,看到病重的父亲,李健转过身就哭了。
李健最遗憾的是,2006年父亲去世,而李健却没能给父亲一个拥抱。
父亲生命的最后阶段,李健送他回哈尔滨。
火车上,父亲已经很虚弱了,李健背着他时,父亲对他说了句:
原谅爸爸,给你添麻烦了。那个夏天,父亲永远离开了。
十年里,李健最遗憾的是,自己没能给父亲一个拥抱。
每次想起来,他的眼泪都会夺眶而出。
以后的日子里,每次想父亲时,李健总会唱自己写的《父亲》。
李健的父亲叫李久良。他在冬天出生,在夏天去世,李健后来在他的墓碑上,刻下八个字:
冬夏恒久,一世温良。
父子情深,实在令人动容,座中泣下谁最多?不能再说下去了。
这样的日子,李健过了整整7年。而他同时期的人呢,连庞龙的《两只蝴蝶》,王蓉的《我不是黄蓉》都能火遍大江南北。
到了最后,比他没才的歌手,一个比一个火。最后,身边做音乐的朋友给李健的音乐判了死刑:
“你这种音乐,永远也火不了,实在太小众了。”
慢慢的,许多朋友都觉得他很无趣,一点都不开窍,都不愿意跟李健玩。李健就住在租来的房子里,那感觉,就像星爷说的:
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
可李健自己却说:当下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人不应该活在目的里,而应该活在过程里。
时间不是药,药在时间里。
故事得从2010年说起,那一年春晚,王菲理着短发,穿着彩带一样的裙子,唱了一首《传奇》,许多人被这首歌打动了。
然后大家慢慢去找,才知道这首歌的作者是一个叫李健的人,然后又知道了原来这首歌写了整整7年了。
一首歌写了7年,换做别人,这首歌恐怕早废了。
可时间总是公平的,它只会把最好的东西留下来。
然后,莫名其妙地李健之前积压的唱片,忽然卖脱销了,在冷水里浸泡太久的李健,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并不在意。
而再回头看看,和他同时期的人呢?
卢庚戌去拍了电影,汪峰口碑越来越差,阿杜也过气了,庞龙那些口水歌曲根本没人听。
最后在时间面前站着的,只有这个叫李健的音乐诗人。
他身上的气质还是一样,沉静如水,安静得就像空气。
他像是活在过去的那个时代,身上没有急躁,也没有得意。
依然像活在清华的大学校园里,活在一个出租来的房子里。
依然还是活在哈尔滨街头的那个少年,把自己做到了极致,就成了自己的风格。
又过了五年,李健参加《我是歌手》,更多的人都知道了他。
可他依然一点没变。
歌手李荣浩来看李健,他很喜欢李健的歌。想找李健加个微信,结果李健拿出来却是2002年时,买的诺基亚手机。
大家都很诧异,这也太老土了吧,原来李健还是活在过去的那个时代,没有智能手机,更没有微信。
诺基亚都已经倒闭好几年了,大家都忘记了怎么用键盘打字。
成名后,他还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没有买房,也没有买车。电视台找他参加真人秀,他也不去。
广告找他做代言,他也不去。除了演出,闲下来时,就住在租来的房子里。
他把房子收拾得很干净,养了很多盆花,有一台咖啡机,除了弹琴、写歌,几乎都在煮咖啡。
后来,采访越来越多了。李健觉得很烦,就去了美国“避风头”。
在别的明星眼里,这趁热打铁是往上爬的好时机,而李健却不管不顾。他说:
以前是小名小利,现在要面对的是真正的诱惑。
所以你内心必须知道,外在的情况变了,但内心的东西没变。
我只愿意做一个知识分子,一个音乐知识分子。
我们身边好像每个人都在变,李健却还是活得那么固执。
但正是这种骨子里的固执,才让人觉得他活得更像一个人,更让人感动不已。
年轻时,我们都想有一天,自己可以闲下来,安安静静读书。结果等到真闲下来,却没有读书的心境了。
李健还是一样,有一次,我一个音乐人朋友和李健聊天,聊来聊去,发现李健聊的都是读书。
比如《局外人》、《追忆似水年华》、《哈扎尔辞典》这类难读的名著,可他读起来,却感到有趣。
作家余华有一次在饭桌上遇到李健,余华还没说话。
李健就开口了:余老师,你的作品我都读过,我比你还要了解你。
余华很好奇,后来聊了很久余华的每一部作品。
才知道原来李健读他的作品,读一次哭一次,最后完全沉寂在作者写作的情绪里。
在明星都利用粉丝这个概念挣钱的今天,李健却在努力去粉丝化,他真心拿听众当朋友。
很多大牌明星,收到粉丝们的礼物,前脚收到,后脚就扔进垃圾桶。
而李健,则把听众送的礼物都摆在书架上,清楚地记得何时何地,哪位朋友送的。
从出道至今,将近20年了,如果你仔细观察,李健从未用过一句“粉丝”这个词,用过唯一的一次还是,他说:
我只有听友,没有粉丝。
他学长高晓松说过一句话:年轻时,我们都想一生穿着白衬衣,一生只爱一个人,可后来发现,我们都做不到。
在纸醉金迷的江湖里,每个人都会不同程度的迷失,迷失在所谓追求里。
迷失在自己所谓的无可奈何中,迷失在声色犬马里,也迷失在高高垒起的红酒杯里。
可李健没变,他身边站着的还是那个他10岁时遇到的那个女孩。
这个女孩叫孟小蓓,正是因为最初的遇见,两个人便定了一生。李健上清华,小贝壳也跟着上了清华。
在李健失意的7年里,小贝壳也陪在租来的房子里住了7年,两个人的篝火照亮着整个夜晚。
当明星都在拼命上头条,离婚分财产,出轨找新欢时,李健却对妻子说:
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才叫时光,否则只是时钟无意义的游摆。
过去二十年里,我们生活里每个人都变了,有的变得苍老,有的变得疲惫,有的变得面目全非。
而李健还是一样,内心还是一样干净,脸庞还是一样干净。
一样的微笑,一样的挽起袖子的衬衫,一样的握话筒姿势,身旁站着的,还是10岁那年,遇见的那个女孩。
李健在合适的时间首次公开了和小贝壳的合影。他说:
很多人止步不前,是没有碰到好的爱人。好的婚姻如虎添翼,不好的婚姻则会使人停滞。
李健是幸运的,最好的时光遇到了最对的人。小贝壳也是幸运的,她也做到了如歌中唱的那样: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还记得这首歌吗?重新听一遍,你一定会往事翻腾,感动不已吧。
对于我们更多人来说,每个人都是生来孤独,当你在孤独中睡去。
醒来时,总会觉得有暖心的希望在薄雾升腾的清晨闪现。
而我们终将不再惧怕失去,因为我们的灵魂和内心日渐虔诚,因为我们的孤独变得有处安放,因为我们更懂得了爱与被爱。
因为一生有你。
有一年,李健在演唱会上,最后一首歌演唱了老歌《一生有你》。
演唱会结束,他戴上墨镜走到大街上,被一个姑娘拦住。姑娘跟他说:
你知道吗?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男生每天都在校园广播给我点这首《一生有你》。现在,那个男生是我孩子的爸爸。
李健朝她点点头,说:谢谢你,还记得我的歌。
其实应该谢谢的,还有那些活得朴素,趋于淡泊的人。
因为他们耐得住了寂寞,最后才能享受得了真正的自由。
因为他们面对了时间,然后时间就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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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轩脸色阴沉,瞅了他一眼,开口道:“你今个去哪儿了?” 吴世勋讨好地挤出弯弯眉眼甜笑,作势要撒娇:“我出去转了转……”吴明轩不吃他那一套,大喝了一声“站好”,然后从背后抽出一根藤条“当啷”一声摔到面前的茶几上。 吴世勋又是一抖,然后就听见父亲的大声呵斥:“今天英格玛神父约我过去谈话,说你翘课,嘲弄老师,还欺负女同学,英格玛神父要把你开除!” 吴世勋装作吃惊的“啊”了一声,心里却不在乎,觉得父亲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让自己辍学。果真吴明轩呼哧呼哧骂了他一顿,然后就说:“总之我跟英格玛神父说好了,停你几天课,然后再处罚!” 吴世勋挑了眉,眼睛盯着藤条,小声咕哝:“爸爸我知道错了,我会跟同学老师道歉的,这么晚了您休息吧……”
“怎么,以为这就完事儿了?”吴明轩拎着藤条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严声厉色,“你今天开车撞了,还打人,你以为我都不知道!?”他说着猛地举起藤条狠狠抽 了吴世勋一下,然后大声骂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那是绸缎庄赵老板的车,他是船行的大股东,他的人你也敢动!你好大的胆子,张扬跋扈到外面去了, 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吴明轩说着抡圆了胳膊就打,吴世勋一见父亲是下了狠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上蹿下跳尖叫着躲避,口中大声呼喊:“爷爷救命!妈妈救命!” 本来已是夜深人静,故而吴世勋的尖叫声十分突兀,很快吴茂昌还有钱瑗 就在佣人的搀扶下跑了出来,连小姑吴明凤和小叔吴明辉也都赶到。 大家纷纷劝阻,吴世勋趁机躲到了吴茂昌背后,吴茂昌一边护着孙子一边劝儿子,却让吴明轩更加气恼。 “他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们惯得,说我不教育儿子,现在我教育了你们又拦着,他这个败家子,我打不死他!” 吴明轩说罢就去拉扯儿子,吴世勋一见爷爷护不住他,挨了两下打就往楼上跑。吴明轩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放过他,攥着藤条紧跟着追了上去。吴世勋哎呀呀地乱叫,慌忙之中一脚踏空,吴明轩去拉他却反被他拽住,两人一起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众人大惊,忙跑过来扶,吴世勋蔫头耷脑地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胳膊摸摸腿儿,没什么大事。但吴明轩却苍白了一张脸,捧着胳膊硬是起不来身。 钱瑗 惊慌不已,忙让管家开车把吴明轩送到医院,拍了个埃克斯光,发现竟然骨折了! 吴明轩又疼又怒,坐在医院病床上用完好的右手拍打床褥,扬言要废掉小兔崽子。钱瑗 一看事情不妙,跑到门外悄声让阿福赶快回去收拾东西,自己则是跑回家取了存款,然后带上儿子一起赶到了码头。 天色微亮,码头上却已经熙熙攘攘,吴世勋苍白着一张小脸红着眼睛,小兔子似地握着钱瑗 的手支支吾吾:“妈妈,爸爸没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钱瑗 摸了一把儿子的脑袋,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还有两张船票,万分担忧的说:“勋仔,这回你爸是真恼了,等他回去一定会把你打个半死。妈妈帮不了你,你还是出去躲一阵子,这是去上海的船票还有钱,你拿好,咱家在上海的房子你也知道,你在那儿好好待着,等你爸伤好了气消了再回来!” 吴世勋点了点头,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的钱,又瘪着嘴撒娇:“妈妈这钱能花多久啊……” 钱瑗 也觉得不太够,又把自己的钱夹塞给吴世勋,十分悲伤地拉住儿子的手:“天没亮银行也没开门,这钱你凑合着也能花两个月,你到了上海给你舅舅打个电话,他在那边有生意,我让他给你捎钱过去。勋仔,乖啊,可别惹事了,要好好的。” 钱瑗 说完用手帕蘸了蘸眼角的泪,又叮嘱阿福好好照顾少爷,然后目送着他们上了船。 汽笛拉响,客船很快就开出了广州港,吴世勋在微凉的晨光中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然后钻进了船舱。 (TBC)
二 傻宝儿(上)客船很小,走的也很慢,吴世勋在海上漂泊了几日,终于临近了上海。这日天色微微发亮,船员就来通知他一小时后靠岸,吴世勋早就腻歪了这种三等小客船,打了个呵欠冲阿福伸出手,后者便跑过来伺候他洗脸更衣。吴世勋懒洋洋的,等阿福给他穿戴好了,便翻身趴在床铺上,很自觉地把裤子褪了下来。屁股白生生的,伤口红丹丹的,瞧着像雪地里的梅花,霎是好看的。可阿福无心欣赏吴大少的臀部,赶忙从箱子里拿出一盒薄荷膏,用指头挑出一点,然后小心翼翼地涂在伤处。吴世勋细皮嫩肉,挨了几下藤条就留了印子,上船后立刻就红肿了起来,疼的他哇哇直叫。阿福走的急也没带药,只得从船医那里买来了这瓶薄荷膏,早晚两次按时给他涂抹。薄荷膏看着不错,效果却是不甚好,用了几天,那伤只轻了一点,到现在依旧是个红彤彤模样。阿福上完药,就询问吴大少要不要吃饭,吴世勋提上裤子想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他惦记着上海的好饭菜,只等上岸后大快朵颐。没过多久船员又来敲门,说已经看得见港口了,让客人都上去甲板,准备下船。吴世勋依言而行,带着阿福慢悠悠地踱了上去。甲板上站满了旅客,一时间竟是没了落脚之处。眼瞅着离岸越来越近,大家都兴奋了起来,阿福是第一次来上海所以显得十分激动,扯了一下他家少爷的袖子,十分好奇的问:“少爷,上海跟咱们广州有什么不同啊?有没有咱们西关繁华,好吃的多不多?” 吴世勋呵呵一笑,正想说阿福没见过世面,突然就感觉脚下客船猛地一震,然后就听见有人高喊:“不得了了,撞船了!” 这日天气不好,有雾,一辆货船急着离港,不小心就把吴世勋的船给撞了。说实话撞得并不严重,只是擦着船身蹭了过去,可这艘小客船年久破烂,禁不住一丝打击,歪了歪身子,竟然毫无预兆的翻了!吴大少十分不幸的落水,扑棱了两下就跟着大部队往岸边游,所幸离岸不远,又有小舢板来救人,没过多久他便平安抵达陆地。吴世勋捂着鼻子打了个大喷嚏,然后落水狗一样抖擞了身上的衣服,这才咒骂出声:“真他娘的倒霉!” 他 一声喊出幸存的旅客也跟着大声谩骂,嗷嗷着让船长负责。船长沉了船正在闹心,一看客人吆喝着要来算账,便把责任全推到货船身上。货船老板觉得客船太不禁碰,自身便存在着问题,所以也不准备负责。三方如此便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便动了手,码头上上演了全武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吴世勋把钱都带在身上,所以基本没啥损失,他喜欢看热闹却不待见斗殴,一见形势不好就准备走,可这时却发现阿福不见了。“不会淹死了吧?”吴世勋忧愁了一下,连忙冲人群大喊了几声。此时正值群情高涨,根本就没人理他,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往人群里钻,一边寻找阿福,一边提防旁人的拳脚。俗话说覆巢之下无完卵,群架之中无完人。吴世勋越过重重障碍进入了群斗中心,直起脖子公鸡打鸣似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就被一根木棍迎面击中!他捂住额头,晃了晃身子,硬撑着没倒,这时背后突然一疼,一把片刀顺着他的肩胛骨划了过去,顿时血肉横飞!吴世勋又疼又怕,勾着手去摸背上的伤,可没够着伤口又被人踩了脚,斜着身子摔在一边,脑袋不偏不倚磕在了石板上,哼唧了一声,便整个昏了过去。
二 傻宝儿(下)吴亦凡开着车抵达码头的时候,金俊勉正领着人收拾残局。吴亦凡按了一声喇叭,然后从车窗探出头,喊了金俊勉一声。“哟,阿凡来了!”金俊勉笑了一下便快步走了过来,手肘搭在车门上,拍了拍吴亦凡的肩膀,“你送完孟爷了,一会儿去哪儿?” “孟爷有应酬,我待会儿还得过去藏玉楼,这不顺便路过,就来看看你。”吴亦凡呵呵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然后打开车门先伸出一条大长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才下了车来。金俊勉瞅了他一眼,伸出爪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拍了拍,突然就笑道:“这腿***的长!你入了秋又长个儿了!?” 吴亦凡也笑,面颊上鼓起了肉嘟嘟,显出了几分稚气:“习妈妈给我吃的好,好像是长了些,现在我可是比勉哥高了。” “比我高了好,”金俊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心实意地称赞,“长成大个子,有用!” 吴亦凡微微一笑,挑眉瞅了瞅远处:“忙什么呢,怎么乱成这样?” “早上两艘船碰了,船老板和旅客打了一架,不久前才被巡捕房带走,我这不正清理场子呢。” 吴亦凡哟了一声表示惊奇,走到牙子上蹲下身,正好看见两个脚夫拖着吴世勋的胳膊,正把人往围墙边儿拉。金俊勉也挨着他蹲了下来,从兜里摸出烟递给吴亦凡,冲着那边儿一抬下巴:“喏,那个昏死了,拉边上缓缓,等他醒了再收拾。” 吴亦凡又看了一眼,只见吴世勋满头满脸的血污,浑身也脏兮兮的,不由得有些担心:“这还能活吗?还是找家医院送过去吧。” 金俊勉吐出一个烟圈,毫无恻隐之心:“活不活得了是他的造化,巡捕房都不管咱们管个屁,拉医院去治,钱谁出?” 吴亦凡皱眉:“没在他身上找找证件什么的,让他的家人来接了不就行了?” 金俊勉闻言嗤笑了一声,捏着烟屁股狠吸了一口:“他昏在码头这么久,早就被蟊贼光顾几遍了,你看连脚上的鞋子都没了。” 这时吴世勋已经被拖到了墙根处,失了支持软趴趴地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一条脱了关节的大蛇。吴亦凡蹲在围墙上居高临下的瞅视,沉默了一会儿便咬着香烟跳了下来。“干嘛呢?”金俊勉眯了眯眼,饶有兴趣地又点了一只烟。“我看看。”吴亦凡答道,然后用手抹开吴世勋面前的乱发,望了望他的眉眼。虽然沾着血,吴世勋依旧清雅秀丽,挺拔的鼻梁,浓密的睫毛,唯一雪白的下巴指着天空,尖尖的,显得脆弱而可怜。吴亦凡莫名心生不舍,站起身看了看金俊勉,说道:“瞧着挺齐整的,应该是位富家子弟,还是送到医院看看吧,好积份儿阴骘。” 金俊勉不屑地一弹烟灰,手扶着膝盖站起身:“要积你积,我可不掺和,你不开着车的嘛,顺便就送他过去呗。” 吴亦凡咧了咧嘴没说话,俯身搂住吴世勋的腰,一用力就把人扛了起来。金俊勉一看就乐了,笑嘻嘻地道:“哎呦我的凡哥啊,他伤了头你还敢倒着扛,就不怕血流成河?” 吴亦凡面上一红,回身瞪了金俊勉一眼,金俊勉也不逗他,给小弟们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个小子上前去帮忙。吴亦凡把吴世勋送到医院,自己便开车去了藏玉楼。跑堂丫鬟春红一见他就笑,走过来福了一福,脆声说道:“凡少爷来了,可巧孟爷刚走!” “走了?”吴亦凡蹙眉,“去哪儿了?” 春红答道:“孟爷和大鸿钱庄的谢老板泡澡堂了,留下话说你不用跟着,回去好好歇歇,凡少爷,你下班了!” “这样啊……”吴亦凡摸了摸下巴,冲着小丫鬟一笑,“那好,我就回去了!”说完便转身离开。这时习黛玉从里间出来,一见吴亦凡就招呼:“阿凡来了,怎么不进来看妈妈?” “习妈妈!”吴亦凡喊了一声快步走来,扶着习黛玉的胳膊,边走边说,“您忙了一天了,我怕您累着。” 习黛玉拍拍他的手背,吩咐了身边的李玉一声,然后拉着吴亦凡一起坐了下来:“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咱们一起吃饭。春红,去把曼琳请下来,就说阿凡来了。” 春红应了一声就往楼上跑,不一会儿就扶下了一位娇柔美人。美人冲着吴亦凡微微一笑,又对着辛黛玉福了一福,这才落座。“阿凡哥,最近很忙吗,都不见你来这边。”曼琳微微嘟嘴,粉面桃腮,十分的娇美。吴亦凡喝了一口茶水没说话,只低头望她。因为天热,曼琳穿着一件露肩金花旗袍,露出的两条玉臂雪白无暇,跟莲藕一般。吴亦凡心有所动,不禁称赞:“曼琳,你又漂亮了!” 曼琳面上浮起了一抹浅红,害羞的垂了眼,嗔怪道:“阿凡哥你乱说!”吴亦凡一挑眉:“我没乱说啊,不信问习妈妈!习妈妈,您说曼琳是不是又漂亮了?” 习黛玉用手帕捂住嘴呵呵一笑,涂了大红指甲油的手指在吴亦凡头上点了一下:“小崽子,待会儿吃完饭上楼跟你妹子说去,当着我的面儿讲,人家姑娘能不骚?” “这有什么**的?”吴亦凡嘟囔了一句,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了吴世勋的眉眼,想着那小子脏成那样都看着规整,真不知洗干净了会是个什么模样。吃完饭,曼琳便要拉他上楼说话。吴亦凡有些担心医院里的人,便推辞了几句开车走了。到医院的时候吴世勋已经醒了过来,头上身上都打着绷带,正坐在床沿上拿着一块热毛巾擦脸。吴亦凡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吴世勋把毛巾从脸上移下来,张着嘴巴啊了一声,然后哑着嗓子说:“我……我记不得了……” 这下换吴亦凡啊了——竟然救了个傻子回来!?他本是有些气,可一抬头看向吴世勋的脸,那份怒意一瞬间就烟消云散。只怪吴世勋长得太好,桃花眸子樱桃嘴,脸蛋白嫩的能掐出水,抿嘴浅笑间眉眼弯弯好似新月,简直好看的让人吃惊!吴亦凡不知觉地咽下了一口唾沫,站起来坐到他身边,捏着他的下巴把脸抬了起来。“你记不得了?” 吴世勋点了点头。“那你是不是傻子?” 吴世勋一听这话就怒了,啪的一声打落吴亦凡的手,闷声闷气地反击:“你才是傻子呢,你全家都是傻子!” 吴亦凡瞪大眼,没恼,还乐呵了。他蹙起眉峰扭头喊了医生,问他这是怎么回事。那医生显然是急着下班,随口说了一句“撞了脑袋失忆了”,然后转身就走。吴亦凡没细问也不在意,上前在吴世勋脸上捏了一把,嬉皮笑脸地说:“唉,你怎么办?” 吴世勋嘎巴了一下大眼,有些无措,只能抬头看他。吴亦凡起了促狭的心,揽着他的肩膀把人搂到怀里,低头闻了一下他头上的消毒药水味儿:“你是我捡来的,就跟着我吧,等你伤好了想起来了,咱们再打算。” 吴世勋昏头昏脑的,身上又疼,望着吴亦凡迷迷糊糊就点了下头。吴亦凡心里一乐,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低声嘟囔了一句:“***,捡了个傻宝儿!” (TBC)
两人(上)吴亦凡开车带吴世勋回了家,在自己狗窝里腾出一块干净地儿让吴世勋坐好,然后下楼烧了一壶热水,又从厨房翻出了一包点心。“我一个人住,都是在外面吃的,家里就这么些儿存粮,你吃点垫垫。”吴亦凡说着拎着水壶沏了碗茶,然后撕开油纸拿出几个豆沙饼搁在吴世勋手边。吴世勋傻呆呆的,伸手摸了一下茶碗,接着就嘟起嘴:“烫!”“哟 ,祖宗啊,还得我伺候?”吴亦凡骂了一句,却是捧起茶碗吹了吹,然后才送到吴世勋嘴边。吴世勋被人伺候惯了,虽然失了忆但是习惯还在,也不拘谨,就着吴亦凡的手就喝了一口。吴亦凡看着他红艳艳的小嘴有些心猿意马,伸手在他嘴边蹭了一下茶水,关切地问道:“好喝吗?”吴世勋抿起,丝毫不给面子:“难喝死了。”吴亦凡沉了脸,端着茶杯自己喝了一口,咂咂嘴觉得口味还算不错,便在吴世勋脸上戳了一下:“好着呢,你这个挑剔鬼,这还是孟爷给我的茶叶,我都没舍得喝!算了,估计你也不待见这普通的豆沙饼,还是我吃了得了。”吴亦凡说着就捏着饼子往嘴里送,吴世勋饿了一天早就顶不住,赶忙拉着他的手咔嚓咬了一口。酥皮一般,口感一般,豆沙馅也是一般。吴世勋鼓着腮帮子一边咀嚼一边腹议,然后握着吴亦凡的手腕,歪着头又咬了一口。吴亦凡惊奇了,赶忙往回撤了撤手。吴世勋攥着他的腕子不放,扭着脸很不忿:“你干嘛?”吴亦凡挑眉:“我还想问你干嘛,饼子就在桌上,你不会自己吃?”吴世勋嘎巴了一下眼睛,不明所以而且十分无辜:“啊,你不喂我吗?”“喂你?”吴亦凡更是稀罕了,觉得吴世勋简直是不可思议,“你好手好脚的,为什么要我喂你,你以前就是要别人喂吗,你到底是个什么出身?”他这一问吴世勋就感到头疼,他冥冥中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没有任何问题,可一想到为什么,脑仁就抽搐。“我不敢想,一想就头疼……”他哭丧着脸摸了摸脑袋,然后又摸了个豆沙饼。吴亦凡轻轻巧巧笑了:“头疼也不耽误你吃,你还真是个有福的。”吴世勋一口咬掉一半,垂下眼帘露出深深的双眼皮痕儿:“你明个要是给我买一斤上好的豆沙糕我就算有福的了。”吴亦凡伸手抹掉他脸上的点心渣:“还会贫嘴呢,看来没撞傻。”吴世勋翻了个白眼:“你才傻呢!”吴亦凡摊摊手:“我是傻,别人都不捡你我却给捡了,还伺候你吃伺候你穿的,我的确是傻。”他这么一说吴世勋就有些不好意思,把手里的饼子放了下来,抿着唇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吴亦凡也没真当回事儿,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哎,我叫吴亦凡,亦或的‘亦’,非凡的‘凡’,你以后跟别人一样喊我凡哥,我再给你起个名儿,总不能一直哎哎地叫你吧!”吴世勋觉得有道理,喝了口茶点点头:“好啊。”吴亦凡搔搔脑袋想了想,又坐下来摸了摸他的下巴。吴世勋嘟着嘴眯起眼,咕噜咕噜的哼唧了一声。吴亦凡乐了,一拍大腿下了结论:“你怎么跟只猫似地,就叫猫仔怎么样!”吴世勋又翻了个白眼:“我不要,你叫我猫仔我就叫你狗仔,我**你也**!”吴世勋不愿意当**,吴亦凡也不愿意,于是收敛了心思正经起来,翻着吴世勋身上的衣物查看:“你身上总得留下点什么线索吧,找找看。”吴亦凡把吴世勋仅剩的一件衬衣和长裤摸了个遍,才在袖口的铜扣背面发现了一个“勋”字,于是便给吴世勋起名叫做“勋宝”,跟他的姓,全名为“吴勋宝”。吴世勋,不,现在要称作吴勋 宝,对此表示了满意,吃完豆沙饼打了个小哈欠,揉了揉眼看向吴亦凡。吴亦凡觉得这人真是怪,要做什么都不说,单是看着人,好像他一个眼神使过来旁人就得心领神会,简直是怪到了极点。
三 两人(下)“要什么就说,你不吭声我怎么懂?”吴世勋伸出手:“我想洗澡,想睡觉,我背上有伤,你帮帮我。” “背上有伤手上又没有。”吴亦凡嫌弃他娇气,可还是端起脸盆拿着毛巾,牵着人走下了楼。 吴亦凡住在二楼,一楼是厨房还有杂物间,他让吴世勋在小板凳上坐好,然后倒了半盆子热水。 “先说好啊,你伤着了我才给你擦身呢,过几天伤口结痂了,你就自己洗,别跟个大少爷似地,什么事都让人伺候着,我可不做你的佣人。”吴亦凡说着把吴世勋扒了个精光,蘸着热水擦干净头手,然后就攥着脚踝擦腿肚儿。 吴世勋手脚细长皮肤雪白,小腿上面连一根腿毛都没有,干净细滑得比个姑娘要透亮。吴亦凡知道有些男孩是天生不长腿毛的,但还是忍不住想逗弄他,于是拎着湿毛巾在他膝盖上摔了一把,嗤笑道:“你跟白斩鸡似地,一根毛都不长啊!” 吴世勋居高临下地挑眉,然后刷的一下张开大腿,指着下体自在淡然地道:“喏,这不是毛,乌黑浓密整洁,还是卷曲的哦!” 吴亦凡瞪大眼,一下子就被口水呛住了!他捂着嘴撕心裂肺咳了几声,然后满面通红地在吴世勋大腿根上甩了一巴掌。吴世勋哎呦一声合上腿,鼓着眼睛怒视吴亦凡:“你怎么动不动就打人,我跟你无冤无仇的!?” 吴亦凡哼了一声,蛮不讲理地回道:“你是我捡的,我想打就打,怎么着?谁让你这么不要脸呢!” 吴世勋气得赤急白脸:“我怎么不要脸了,是你说我没毛我才给你看的,你竟然打我!” 吴亦凡抱着胳膊:“我又没使劲儿。” “我疼死了你还说没使劲?”吴世勋低头瞅了一眼,然后张开腿指着红手印给他看,“你看,都红了,明个起来准得青!” “大男人的介意这个干嘛?”吴亦凡蹙起眉,蹲下来扒着他的腿,只见雪白的大腿上落着一个红彤彤的手印,的确挺触目惊心的。 “可我真的没使劲,”吴亦凡不由得感叹,“你这家伙也太嫩了吧!” “知道我嫩你以后就别打我了。”吴世勋抿出两个,然后把脚丫伸到吴亦凡怀里,“快给我擦身,我累死了!” 两人吵吵闹闹地洗漱完,这才上楼睡觉。吴亦凡住的地儿小床却是很大,两个大男人躺上去是没有一点问题。 吴世勋背后受了刀伤,屁股蛋子还留着鞭痕,所以只能趴着。吴亦凡望着他那两坨白生生明晃晃的臀肉很不自在,提着油灯从衣服堆儿里翻出一条干净的裤衩,丢了过去。 “干嘛啊?”吴世勋从头上扯下裤衩捧到脸上用力嗅了嗅,然后咧着白牙呵呵一笑,“哟,挺香的!” 吴亦凡被他无赖的有些脸红,一把夺过来盖住他的光屁股,冲着没伤的地方轻轻捶了一下:“少他妈恶心人了,快穿上!” 吴世勋蹬腿伸腰把内裤套上,为了不勒住伤处半褪着,要掉不掉隐约露着臀缝。 吴亦凡对他无语了,把人往里赶了赶,然后吹灭灯上床。 吴世勋扭过头眨眨眼,突然喊了一声:“阿凡。” 吴亦凡闭着眼睛呢喃:“叫凡哥。” 吴世勋撇撇嘴,挠了挠脸蛋:“哎,你现在先养着我,等我伤好了想起来了,会好好报答你的。” 吴亦凡累了一天十分困倦,闻言勾起唇角无声一笑,然后便坠入了黑甜的梦境。 (TBC)
进楼(上)次日一早,吴亦凡就去商会上班了,临走前给吴世勋留下了两毛钱,还有一把大门钥匙。 吴世勋撅着屁股睡到快中午,才被尿憋醒,晃晃悠悠下楼洗了把脸,坐在床沿上癔症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清醒了过来。 “这……这是哪儿啊?”他抬着眼扫视了一圈吴亦凡的猪窝,末了才想起昨个的事,可再往前想,脑子就疼了起来。 “怎么就这么倒霉?”吴世勋腹议了一声,却是没再纠结,他本就是个乐观的人,天塌了当被子盖,从不想那些有的没的,再加上此时腹中饥饿,故而从柜子里翻出一套不干不净的衣裳穿上,揣着那两毛钱上街觅食去了。 两 毛钱面额不小,足够吴世勋吃个滚饱,可吃饱了之后吴大少就又空落了起来,总想着去哪儿玩玩。他以前虽然到过上海,但出入都是坐车,玩的也是一些大场子,所以面对这小街小巷,还真是莫名新鲜的第一次。不过地方虽然陌生,他还是凭着异常敏锐的嗅觉摸到了一家戏院,钱不够买坐票,只能站着听,但依旧在那里消磨了一个下午,挨到了天擦黑,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家去。 屋里没有灯,灶台也是冷的,吴世勋在笼屉里摸出一个冷馒头啃了,然后就坐在门口等吴亦凡。单纯地等,一个杂念都没有,因为一想事儿脑仁就疼,跟针扎的似地。 半个小时之后大门被人推开了,吴亦凡歪戴着鸭舌帽叼着烟卷,一瞅见吴世勋就乐了:“勋宝,看门呢?” 吴世勋迷糊了一下,没觉知出他这话里的调侃,乖乖点了点头,嘟嘟囔囔地抱怨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都快饿死了!” 吴亦凡转身锁了门,走到屋里点上油灯,昏黄的光线照着他光滑的脸蛋,反射出一种健康帅气的光芒。 “勋宝,过来”他冲着吴世勋勾了勾手指,然后把随身带的大食盒搁到桌上,“今个算你有福气,孟爷在藏玉楼应酬,剩下的点心习妈妈都给我装上了,正好带回来给你吃。去,沏壶茶!” 吴世勋盯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糕点不动身,张嘴就说:“家里没热水。”吴亦凡顺嘴就说:“那烧水啊!” 吴世勋一摇头:“可我不会。” 吴亦凡停下手中的动作蹙起眉,抬头盯着吴世勋,很疑惑地问:“水都不会烧,那你会干点什么?” 吴世勋又是一摇头,十分坦然地如实作答:“我什么都不会干。” 吴亦凡有些头疼了,觉知自己是捡了个**,除了长得好看,娘的啥都不会。可他心里抱怨可嘴上却是没说,将头上的鸭舌帽脱下来放到一边,闷声闷气地道:“算了,你过来,我教你怎么生火。”说着就往厨房走。 但吴世勋却坐在板凳上纹丝不动,从食盒里捏了一个枣泥包,吭哧咬了一大口:“你去烧水,烧好了我喝。” 吴亦凡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立刻就黑了脸,抱着双臂反问道:“那我要是不烧了,或者明个我不回来了,你怎么办?” 吴世勋鼓着腮帮子大嚼,好不容易腾出舌头回道:“那你给我点钱,我上茶楼喝去。” “娘的!”吴亦凡骂了一句,却是气笑了,“你倒是哪里来的少爷祖宗,都这份田地了还享受的很啊!”说完他走过来猛地抬腿一踹,一下子将吴世勋跺到了地上。 吴世勋猝不及防,哎呦了一声,捂着屁股大骂:“吴亦凡你妈的!好好的不说人话,上来就动手,你踹我干嘛!?” 吴亦凡哼了一声:“我不仅踹你,我还抽你呢!”说着上来就扭了吴世勋的胳膊,把人按到桌子上,抽出自己的皮带就给了他一下。 吴世勋尖着嗓子哀嚎了一声,眼泪哗啦一下就掉了下来:“你打我……呜呜……我还有伤呢,你有没有人性啊!” 吴亦凡不说话,运起力气又给了他几下,直打到吴世勋呜呜地求饶,这才把人放开。 吴世勋小脸上全是泪,嘴角上还沾着些点心末,大眼睛水光潋滟的,活脱脱一只大花猫。吴亦凡一动,他就抖一下,可怜巴巴的,却是平添几分惹人怜爱。 吴亦凡见他乖顺了,也就散了气,板着脸严声厉色地批评道:“打的就是你这好吃懒做的娇少爷,我不管你以前是个什么身份,总之你跟了我就得给我改了。你好手好脚的,就不能白吃饭,过两天我让习妈妈给你某个职务,不给你重活,做点别的也好。”
五 孟逆(上)事毕吴亦凡拉着吴世勋在楼里转了转,然后就带他去见曼珍。曼珍刚起来,只成了妆,还没有梳头,浓密的秀发披在肩上,别有一种慵懒之美。“曼珍!”吴亦凡喊了一声,然后就牵着吴世勋进来。曼珍一见是个男人就瞪大了眼,嗔怒道:“阿凡哥,你怎么带男人来我的闺房,真是的,快让他出去!”吴亦凡一挑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瞧了一眼吴世勋说道:“这有什么啊,我也是男人,都可以进来,为什么勋宝不行?!”曼珍不好意思挑明说,只嘟着嘴不语,一边梳头的丫鬟嫣儿却是笑了:“阿凡少爷您可不是普通男人,自然是进的姑娘的闺房了!”吴亦凡迷惑了:“什么意思?”曼珍怕嫣儿乱说话,瞪了她一眼,就让她下去了。吴亦凡见屋里没了别人,就扯着吴世勋给曼珍看,扳着他的肩膀转了个圈,又拉着胳膊,乐呵呵地说:“曼珍你看,这就是我捡到的那个小子,我给他起名叫做吴勋宝,你看他长得好不好?”曼珍歪歪头,细细看了吴世勋,见他眉目如画高挑帅气,然后就勾着殷红的嘴唇笑了:“确实好,跟个少爷似的!”吴亦凡一听曼珍夸赞就更是喜乐,捏了捏吴世勋的下巴,逗弄道:“哟,勋宝,你要真是个少爷的话记得报答哥哥我啊!”吴世勋咧咧嘴,将吴亦凡的手打下来,贼兮兮地瞧了瞧这屋里的摆设,然后凑到他耳边悄悄问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有妈妈还有姑娘,不会是妓院吧!”声音有些大,被曼珍听见了,便咬着嘴唇狠狠跺了一脚。吴亦凡一看她恼了就跟着着急,忙摆着手哄她:“曼珍你别生气,勋宝什么都不懂,胡说的!”说完就搂了吴世勋的腰,赶忙把他拉了出去。“笨蛋,说话也不看场合!”吴亦凡屈起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又拽着人顺着墙根蹲了下来,“这里是藏玉楼,是全上海最好的堂子之一,才不是什么低俗的妓院呢!”吴世勋不觉得自己有说错,抿了一下嘴,缩着脖子呢喃道:“说白了就是高级点的妓院,除了门面大点好点,姑娘漂亮点,都是伺候男人的,有什么区别呢……”吴亦凡找不出借口,也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只得眯起眼恶狠狠地警告:“哎,你是不是皮痒了,讨打啊!”吴世勋心里不服,可又怕皮肉受苦,只得吞下这口气,问些其他的事。“那我在这里干嘛啊?我又不会伺候男人。”吴亦凡回道:“停车啊,引路啊,搬搬东西,你要不会开车就让小张教你,这个不成问题的。还有忙的时候你也可以端茶倒水摆桌子,反正都是些不累人的活儿。放心吧,你一个大男人没什么便宜好占的。”吴世勋抿抿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先干着,先说好啊,我赚的钱我自己花,我要是有余钱的话再给你。”吴亦凡压根不在乎他那点微薄的薪水,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笑模笑样的骂道:“小气鬼!”
孟逆(下)自此吴世勋便在藏玉楼做工。活儿的确像吴亦凡说的那般不累,吃的也好,尤其收入颇为可观。 这日晚上吴亦凡回到家,正好碰见吴世勋守在煤油灯下数钱。他乜了一眼,不禁一愣:“你才干了几天啊,习妈妈就给你这么多钱了?” 吴世勋哈哈一笑,挑着眉毛洋洋得意:“习妈妈还没有给我薪水呢,这些都是我收的小费?” 吴亦凡坐下来:“小费?” 吴世勋把钱码好放到一个木匣里,说:“给人停车当然是要收小费的啦,而且楼里的丫鬟姑娘托我给她们买些胭脂点心什么的也会多给我钱,这样攒了几天,喏,挺多的啦!” 吴亦凡蹙眉:“妈的,你这兔崽子怎么还收姑娘的钱,我给她们买吃的从来都没要过钱!你也好意思伸手!?”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吴世勋不以为意,从兜里摸出个油纸包摊开,推到吴亦凡面前,“她们硬要给我,难道我还能不要了?我每天给她们跑很多趟腿儿呢,又不是白收钱不做事。喏,我专门给你买了会芳斋上好的豆沙饼,要是没有钱怎么吃的到?”吴亦凡没想到他还有这一出,呆了一下,然后就喜悦地笑了:“小东西,亏你有心!” 吴世勋也跟着笑,捏了一块送到他嘴边:“你最近没打我,表现的不错,爷赏你的,快张嘴!” 吴亦凡依言张嘴含住,细嚼慢咽,唇齿留香,果真是上好的饼子。他没想到吴世勋看起来傻乎乎的却是很有心,胸口便徒然生出了一股子暖意,觉知出了一抹亲密的味道。 “没白捡你,没给你白花钱。”他伸手捏了捏吴世勋的脸蛋,然后张嘴啊了一声,吴世勋乖乖地又给他喂了一块,然后猛然问道:“阿凡,你说我怎么还是想不起来,多大年龄,叫什么名字,我不会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吴亦凡一听这话便敛了眼,咽下口中的食物又喝了一口粗茶,说道:“大夫说你这毛病没法子治,除了自己想起来。其实你跟着我住挺好的,咱哥俩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你在藏玉楼当差,我跟着孟爷,家里热热闹闹也不冷清。要是你想起来走了,我可要孤单了。” 吴亦凡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但吴世勋可不这样想。他总觉着自己不该过这样的苦日子,不该跟着吴亦凡,又要挨骂又要干活,还得给人家当小厮,他骨子里觉得自己是个少爷,他只盼望这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不过这个念头想归想,吴世勋可是没有胆子说。吴亦凡虽不是个火药桶,但是脾气也不好,他将一片真心坦露了出来却被回绝,一定会恶狠狠地教训自己一顿。 吴世勋不吭声,捧着茶碗刺溜溜地喝茶,眼睛的余光扫过对面兴高采烈的吴亦凡,不由得瞧不起他——一包便宜的点心而已,至于这么开心吗? 果然,第二天,吴亦凡就开心不起来了。 吴世勋给一位姓柳的老板停车,结果嘴上的烟屁股掉在了车里,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将真皮的椅子烧出了一个大洞。柳老板十分生气,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吴世勋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打,当场就红了眼,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还手给了柳老板一个嘴巴子! 吴世勋人高马大,巴掌也是颇为有力,矮小的柳老板被他打得踉跄了一下,扑腾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一 旁的小厮丫鬟都吓坏了,没想到吴世勋胆子这么肥,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柳老板搀扶起来,李玉也出面好生安慰。柳老板心里窜着火,自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罢休,将李玉甩开冲过去揪住吴世勋的领子,踮着脚大声骂道:“小瘪三,敢打老子!?看我不废了你!”说罢将吴世勋一推,招呼跟班上来就打。 吴世勋躲了几下,可终究双拳难敌四,不一会儿就被众小厮按到地上群殴。李玉怕闹出事,忙让丫鬟去请习妈妈,这时突然听见门口有人喊了一声“孟爷到”,然后吴亦凡就跑了过来。 “李姐,怎么这么乱,出什么事儿了?” 李玉一见吴亦凡就松了口气,连忙说道:“你快救救勋宝,他闯了祸,柳老板正打他呢!” 吴亦凡脑中嗡了一声,拔腿上前踢开两个打手,然后一把将地上的吴世勋拽了起来,搂着他的腰护在怀里。小厮还要上前,均是被他的眼神吓到,吴亦凡阴森森的像是一只吃人的狼,仿佛下一刻就会要人命。 吴亦凡见没人敢过来,这才低头瞧吴世勋,吴世勋颤巍巍地靠着他,像是一只受气的小绵羊。 “勋宝,你没事吧,有没有打坏?”吴亦凡说着就捧起他脏兮兮的脸看了看,然后用拇指抿了一下脸上的鼻血。吴世勋被他这么一碰才回过神,鼻子一酸,泪珠就滚了下来。 “你娘的吴亦凡,你怎么才来,我要是被他们打死了怎么办?我疼死了疼死了!” 吴亦凡见他还能抱怨就知道并无大碍,微微放了心,然后就冲那柳老板问道:“你就是柳老板,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为什么动手打人?” 柳老板怒气难消,也不解释,踹了小厮两脚让他们继续打。小厮不敢不从,便纷纷围了上来,吴亦凡一手护着吴世勋一手攥着拳头,也是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背后有人清咳了一嗓子,然后一群穿黑衣的门徒鱼贯而出,从中请出了一位高个威武的中年男人。 柳老板一见那男人便气焰全无,弯着腰作了个揖,忙招呼道:“孟爷……”孟逆带着一副黑晶墨镜,板着脸不怒自威,瞅了吴亦凡和吴世勋一眼,然后转身对柳老板说道:“柳老板是吧,刚才李玉把事情的始末都跟孟某说了,的确是这小哥对不住你,你也别气,我让他给你道歉。”孟逆说着使了个眼色,吴亦凡忙把吴世勋推了出来。 吴世勋气鼓鼓地不愿低头,吴亦凡便按着他的脑袋鞠了一躬,赔笑说道:“柳老板我这兄弟不懂事,得罪您了,给您赔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这兄弟计较了。” 吴世勋不服,梗着脖子要说话,立马被吴亦凡捂了嘴,硬是拖到了一旁。 孟逆见他俩认了错,便又说道:“我这两个小哥已经认错了,柳老板就高抬贵手放了他们,您那辆坏了的汽车我让金俊勉给你开到修车厂去,给您换新车座。” 柳老板见堂堂浦江商会的孟爷出面说情,又给了自己台阶,也就表示了不介意,掏出丝绸手绢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臭汗,说道:“看在孟爷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 孟逆一听这话却是冷住了脸,扶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这事哪能算了,柳老板在我浦江商会的场子里受了气,坏了兴致,自然要让他们给赔了。李玉,去让习妈妈亲自过来招呼,扶刘老板上雅间,今个吃的喝的都算在我孟逆的账上!” 李玉福了一福,忙去请柳老板。柳老板这下赚足了面子,转怒为喜,呵呵笑了起来,大声赞叹了孟逆一番,然后就在丫鬟的簇拥下上了楼。 吴亦凡见问题解决,扯着吴世勋到孟逆面前道谢。 孟逆看看他又看看花猫一样的吴世勋,哼笑了一声:“阿凡啊,这不亏是你的人,和你当年一模一样,都硬气的打不得呢!” 吴亦凡搔搔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孟逆迈步经过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带你的小兄弟去洗洗,一会儿都过来见我。” (TBC)
六 义子吴亦凡带吴世勋洗了脸,又换了一套衣裳,这才进去见孟逆。 孟逆正在吃饭,习妈妈坐在一旁给他扇风,瞅见二人就微微一笑,姿容艳丽,雍容华贵:“你俩今个面子可大了啊,平时阿凡就不是个省心的主儿,这勋宝也不让我安生。” 吴亦凡一听赶忙道歉,身子压得低低的,很是真诚:“习妈妈对不起,都是我平时没教好勋宝,给藏玉楼惹麻烦了。”说着就拉吴世勋的衣袖,示意他低头。 吴世勋依旧不服,很是倔强地鞠了一躬,然后嘟着嘴咕哝:“习妈妈我给你道歉是因为我惹了麻烦,可我不给那个柳老板道歉,我烧坏他的车子也不是故意的,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我耳光,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这番话说的吴亦凡倍感头疼,可孟逆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个小子,真是有种啊!你俩都过来坐下,一起吃饭。” 吴亦凡有些拘谨,不太愿意在人前和孟逆坐在一起,但吴世勋却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下,自然而然地捧起饭碗,露出了笑脸:“谢谢孟爷了!” 他这么随意,倒显得吴亦凡生分了。吴亦凡张张嘴说不出什么,只得也坐了下来,学着吴世勋的样子端起碗。 孟逆又是笑了一声,执起筷子神清气爽地下令:“好了,吃饭!” 吴世勋没心没肺吃的很是欢愉,但吴亦凡捧着碗白饭却是味同嚼蜡。他摸不清孟爷的脾气和意图,这番照顾吴世勋,总感觉不对劲儿。 三人埋头苦吃,互不言语,吴世勋是饿的,吴亦凡是愁的,而孟逆则是饶有兴趣等着他们开口。这顿缄默的晚饭吃到了一半,终于习黛玉笑了起来。 “阿凡,你怎么吃的这么少,是不合味口吗?”习黛玉说着微微侧身,吩咐李玉道,“让厨房给阿凡做个番茄炒蛋,好让他拌饭吃。” 李玉答了声是,便去交代厨房。吴亦凡红着脸想要拒绝,可抬头的一瞬却是对上了孟逆的视线。 孟逆没有在看他,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吴世勋,嘴角含笑眼神宠溺,仿佛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孩子。吴亦凡心里猛跳了一下,又顺着他的眼光望向了吴世勋,吴世勋浑然不知地大快朵颐,脸蛋粉红粉白,十分的标致俊俏。 吴亦凡突然就不舒服了起来。 果然不消片刻孟逆就开了口,询问吴世勋的出身年龄,逗他和自己聊天。 吴世勋以前的事虽然都忘了,但哄人开心的功夫却依旧炉火纯青,尤其是对着年龄大的长辈,更是娇嗔卖乖,惹得孟逆抚掌大笑,连说了好几句“这小子有趣”。 吴亦凡心中警铃大振,趁着撒尿的功夫拉了吴世勋去了后堂,缩在墙角十分认真地跟他讲:“勋宝,你不要在孟爷面前下功夫,待会孟爷要是认你做干儿子你可绝对不能答应,晓得吗?” 吴世勋一挑眉:“你怎么知道孟爷要认我做干儿子?还有为什么我就不能答应了?你不就跟着孟爷吗,我听楼里的丫鬟说孟爷是商会的会长,在上海滩有权有势,督军市长都要敬他几分的,做孟爷的干儿子又有什么不好的?” 吴亦凡冷脸回道:“不合适。” 吴世勋抬着下巴又问:“怎么就适合你了,就不适合我了?你是不是怕孟爷喜爱我所以自己就失宠了,我比你讨人喜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吴亦凡没法给他挑明,咬了一下嘴唇,气急败坏地讲:“做孟爷的干儿子要身手好,胆子大,关键时刻能豁上命挡枪子,这些你做得了吗?” 吴世勋一呆,老实摇头:“当然做不了了。”可接着又说,“但是我会讨他欢心啊,挡枪子那些事情你做得来就行了,我就负责让孟爷高兴!” 吴亦凡想殴他,可瞧着他脸上的伤又不忍下手,于是搡着将人抵到墙上,捏着他的下巴恶声恶气地说:“你别给我惹麻烦了好不,算哥哥求你了!别往浦江商会里面进,我是小混混但你不能是,等你明白过来了就会发现自己一身骚,那时就晚了!勋宝,我救了你就不会害你,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我是不能要你了!” 吴世勋丝毫不理会他的苦心,挣脱他的手臂就走:“你不要我孟爷要,我才不跟着你吃苦呢!”吴亦凡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吴勋宝!” 吴世勋不摄于他的淫威,歪头道:“喊那么大声干嘛,有本事你求我啊。” 吴亦凡对着他实在没了法子,双手一合,壮士扼断腕地道:“我求你了,我求你总行了,浦江商会不是你能待的地方,我说的是真心话!” 他这般一说,吴世勋就有些不忍心,撇撇嘴皱了眉,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你……你还真求我了,哎,那算了,我就信你一次,不过只此一次哦!” 吴亦凡终于松了口气,稍稍放了心。等回到屋里又说了会儿话,孟逆果真开口要吴世勋。吴世勋应承了吴亦凡,不得不违心回绝,心不甘情不愿地在桌子底下恶狠狠地踩了吴亦凡的脚,然后又被他攥紧了手腕。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孟逆的眼睛,他明白其中的意思也没挑破,站起身戴上帽子,然后就要离开。 习黛玉挽留了两句,然后就将人送到了门口,吴亦凡去把车开了过来,从窗户里伸出头冲着吴世勋笑:“勋宝,你一会儿忙完了就先回去,我送完孟爷就回!” 吴世勋乖顺地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又对孟逆说了句再见。孟逆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然后一俯身就钻进了车里。 吴亦凡如释重负,心情愉悦,车也跟着开的顺畅。后座上的孟逆从后车镜中瞧见他的表情,突然噗嗤笑了一声。 吴亦凡猛然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往后看了一眼,略显羞涩地问道:“孟爷笑什么?” 孟逆气壮山河地回答:“笑你!”然后往后一靠,慢悠悠地说道,“阿凡长大了啊,都敢在我面前耍心眼了,今个那小子若不是你拦着,我还非收了他不可。” 吴亦凡有些心惊,对着后视镜慌忙解释道:“孟爷,不是那样的……勋宝那小子是我从码头捡回来的,好吃懒做,贪生怕死,又是个惹事精,待在您身边总是利大于弊的。我不让他答应就是怕他回头惹您不高兴,那时候再把他给赶走,孟爷面子上也过不去。” 孟逆哼了一声:“你倒是很替我着想。”说完这句一顿,随即话锋一转,“你是怕我看上那小子,为此忽略了你!?” 吴亦凡惊出一身冷汗,连忙答道:“阿凡不敢!” 孟逆冷笑:“是不敢还是不会,给我停车!” 孟逆一声令下,吴亦凡只得将汽车停在路边,后面的保镖一见前面停车也熄了引擎,不近不远地守着。 吴亦凡转过身,猛地就被孟逆捉住了下巴,手劲儿很大,捏的他生疼,却是连吭也不敢吭。 “孟爷,阿凡错了……”他垂着眼帘道歉,脸上浮现出一种难见的脆弱。 孟逆忍着气,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挥手甩了他一耳光。吴亦凡不敢躲,硬生生受了这巴掌,口中立刻觉出了淡淡的腥甜。 “孟爷,阿凡错了,您不要生气。”他又重复了一遍,把头垂的更低,不敢看孟逆。 孟逆咬着牙框,脸颊上鼓出了咀嚼肌,沉默了一晌儿之后,深吸了口气:“阿凡,这巴掌你该打,打了你还要给我记住,我孟逆说过的话永远都算数,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的干儿子,不会有什么人能顶替你在浦江商会的地位。那个吴勋宝我确实是喜欢,长得好,也有趣,能逗人开心。我认谁做干儿子都是我的自由,你没那个权力干涉,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很不开心。阿凡,我看得重你,就是因为你对我忠心,若是下次再逮住你私下给我玩花招,别怪孟爷不念你我父子的情分!” 孟逆这番话说的狠,吴亦凡张着嘴几次想解释也说不出话,因为他的确是存着私心。可并不是怕吴世勋顶替了他的位置,而是怕吴世勋离开自己。 他 是个孤儿,最念着有人陪伴,以前养个小猫小狗都能喜欢上好一阵,更别说如今捡到了吴世勋这个能说能跳的活宝。浦江商会不安全,他每次出门都是带着命的,这种日子他一个人过就行了,吴世勋可万万不能。他喜欢他,怜惜他,甚至是依赖他。若是吴世勋哪天突然没了,他真不知要伤心多久。 吴亦凡不说话,孟逆却是给自己点了一只烟。烟雾袅袅蒸腾在狭小的车厢中,孟逆又吐出了一句:“不认吴勋宝也好,他是撞了脑袋失了忆,等想起来估计就留不住,早晚还是得走。”说完他将烟头往窗外一丢,低声吩咐吴亦凡开车。 吴亦凡依言发动汽车,心里却是反复思考着“早晚得走”那句话。末了他在黑暗中猛然惊慌起来,禁不住用力压住自己的胸口。 (TBC)
七 玩去(上)柳老板事件之后,习黛玉就把吴世勋从外面调到内堂,随着小丫鬟一起端茶倒水,做一些简单轻快的活儿。 吴世勋一个大男人掉到了胭脂堆儿里,却是也不觉得憋闷,跟着若干的姐姐妹妹打打闹闹,俨然有了一种大观园里宝二爷的感觉。只不过真正的宝二爷是被人伺候的,他这个宝二爷是伺候别人的。 孟逆也来得勤,一是近期事务繁忙应酬较多,二是被吴世勋逗得开心,难免想多来看看他。每次谈完生意,习黛玉都会置办一桌子的好菜,吴亦凡吴世勋挨着肩膀坐在孟逆的面前,瞧着颇像一副活动的画——吴亦凡高大英俊,吴世勋阳光帅气,吵几句,乐几回,颇有几分家庭的感觉。 孟逆喜欢藏玉楼,习黛玉自然也跟着高兴,一高兴就禁不住偏爱吴世勋,而吴世勋却不是个能偏爱的人,他恃宠而骄,自然而然地开始欺负楼里的丫鬟小厮。 习黛玉知道,但是从不说他,直到这天曼珍披头散发地从楼上跑下来,习黛玉才无可奈何地传吴世勋来说话。 吴世勋进门一低头,抬头就冲着习黛玉笑,明眸善睐,十分灵巧:“习妈妈早啊!” 曼珍立在一旁擦眼泪,看见吴世勋就狠狠地跺了跺脚,指着他的鼻子喊道:“吴勋宝你这个**,就是你在我被子里放的蛇皮,你吓死我了!” 吴世勋故作惊讶地一挑眉,马上摊开双手以示无辜:“哎呀我的姑奶奶,你的屋子是男人都进不得,我哪有哪个本事在你屋里放东西?你怎么不查查是不是哪个丫鬟给放的,怎么还找上我了?”吴世勋说到这儿猛然一顿,脸上随即浮出了一抹坏笑,瞧着十分猥琐,“我倒是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男人能进得曼珍姑娘的房间,不就是亲亲的阿凡哥嘛~~~” 他说的轻佻,曼珍立马就红了脸,咬着嘴唇又是一跺脚,扭脸就对习黛玉哭:“习妈妈,你听听他都说些什么啊!?呜呜呜…… 阿凡哥才不是那种人,我……都是前天我给了阿凡哥烟没给他,他记恨,所以才使坏的……而且嫣儿说她亲眼见到吴勋宝昨个和厨房的小五一起玩蛇,除了他还会有谁?……习妈妈,今个不管怎么样您都得给我做主,不能让吴勋宝再嚣张下去了,他都踩到我的头上了!” 曼珍又哭又闹,习黛玉是哄不得。吴世勋自持着有孟逆撑腰,也是有恃无恐,蹲到习黛玉面前讨好卖乖又是捶腿又是吹茶,低眉顺眼的,很是乖巧。 习黛玉拿这两个人没办法,只得先训斥了吴世勋几句哄曼珍上楼梳妆,然后就扯着他的耳朵让他跪在面前,用食指用力点了点他的额头。 “小兔崽子,你平时欺负个小厮我就不说你了,你这次怎么还闹到了曼珍身上?她脾气大身子又不好,要吓坏了怎么办?” 吴世勋一嘟嘴:“我没有!” 习黛玉见他不承认,又在他额头上戳了几下,呵斥道:“还想骗妈妈我?这楼里除了你有这么大的胆子,信不信我把你关到柴房饿几顿!” 吴世勋见习黛玉是真动了火,赶忙见风使舵立马承认:“是我了,是我了!” 习黛玉板着脸问:“干吗做这事儿,曼珍又没得罪你?” “她是没得罪我……”吴世勋颔首,又说,“可她打了别人啊!” 习黛玉皱眉:“她打谁了?” 吴世勋义愤填膺道:“厨房的慧心,就是那个脸圆圆的,很老实的姑娘。前个儿她上楼给曼珍送饭,不小心把菜汤溅到了她的衣裳上,结果当场就挨了两个大耳光,曼珍的指甲还把她的脸给划破了!慧心一个姑娘家,太可怜了,她到现在都不敢出门,躲在下人房里哭呢!习妈妈,您说能不教训一下曼珍吗?她也太霸道了!” 习黛玉听罢抿了唇,扭头问一旁的李玉:“可有此事?”李玉点了点头,说:“这事儿是有,曼珍确实过分了点……” 吴世勋立刻哼哼:“岂止是过分啊,脸可是姑娘的命啊!”然后又往前跪了两步,赔笑道,“习妈妈我错了,我不应该擅自吓唬曼珍,应该跟您说这事儿的。您就别生气了,生气容易起皱纹的,那就不漂亮了!” 习黛玉满意他认错又十分介意容貌,闻言马上就敛住了怒气,又用手指抚了一下眼角,略显慌张地说:“勋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老?”吴世勋一蹙眉,撅着嘴咕哝:“的确是老……” 习黛玉面色不愉,正要发作,此时却听到他慢悠悠地吐出下半句:“您看着跟二十来岁似地,往常都是十七八,准是最近操心累到了!” 习黛玉憋着笑,扯着他的耳朵摇了摇,李玉却是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我看勋宝就是个人精儿,那张嘴净说些讨人欢心的话!真不知阿凡从哪里捡的大便宜,瞧把习妈妈逗得。要我说习妈妈您也就别烦心了,放他下去吧!” 习黛玉用手帕捂着嘴,又捏了几下吴世勋的脸,在他啊啊的惨叫声中佯怒道:“小兔崽子,下次可不许了,下去吧!” 吴世勋得赦,便打了个揖,笑模笑样的跑走了。
(下)下午时候吴亦凡过来藏玉楼,还没走到后堂就被嫣儿请到了楼上。曼珍扯着手帕梨花带雨,跟他好生哭诉了一番,各种添油加醋指出吴世勋的错处。 吴亦凡知道她既娇贵又有些小心眼,容不得别人不敬,所以硬着头皮劝慰了一番,这才得以脱身跑去找吴世勋。 而此时吴世勋正蹲在水塘边抽烟,鼻子嘴巴都冒着烟雾,抽的咕噜咕噜的,听见有人靠近便撩了一下眼皮,然后往一边蹲了蹲,酸溜溜地嘟囔道:“你那个曼珍妹妹跟你哭诉了吧,你是来教训我的?” 吴亦凡勾唇一笑,蹲下来也摸出一根烟,点着火儿用力抽了一口,然后揽住吴世勋的肩膀晃了晃:“你们俩的那些事儿我都听李姐说了,你又不是故意欺负她的,就算了。” 吴世勋搡了他一把:“那我下次要是故意的呢,那你是不是就要教训我了?” 吴亦凡闻言皱眉:“你怎么跟个姑娘似地,没有的事儿怎么说,存心难为我呢!” 吴世勋不觉得自己矫情,叼着烟卷一转身,把屁股对向吴亦凡。吴亦凡知道他是小孩子脾气,也不气恼,伸手在他圆滚滚的臀部上痛击了一掌,然后在对方的哀嚎声中站起身。“哎,你今个没事儿了吧,我带你出去玩。” 吴世勋跳起来准备反击,可一听这句话就两眼放光:“去玩,去哪儿玩?” 吴亦凡从口袋里摸出鸭舌帽扣到头上,夹着烟屁股又抽了一口:“问那么多干嘛,去还是不去,给个话儿!” 吴世勋自然是要去的,不仅去,还带上了自己的全部积蓄。 吴亦凡觉得奇怪,就问他:“你带这么多钱干嘛,跟我出去你不用带钱的。” 吴世勋闻言撩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就你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小爷花的,我还是全带上的好。再说了,出门玩哪有不尽兴的,钱这玩意花完了再挣,攒那么多作甚?” 吴亦凡一愣,略微思忖了一下,就发现吴世勋说的有理,便首次点头表示同意,还开上了孟逆的汽车,二人一路驰骋跑出了法租界,去了公共租界。 虽是傍晚,可公共租界的歌舞厅已经开门接客,舞女小厮们迎来送往,也是好不热闹。 吴亦凡把车停在路边,便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根烟,隔着一米远的距离跟吴世勋说道:“哎,惹祸精,我可跟你说了啊,这里不是法租界,别给我闹事,要不然孟爷来了也保不住。” 吴世勋对此话嗤之以鼻,仰着脑袋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进了歌舞厅。 上海滩的公共租界是原英美租界合并而成,故而舞池中不乏高鼻深目的白种人。吴亦凡掏钱买了门票,一转脸就瞅见吴世勋正盯着一位金发女郎的胸部看,不禁咧嘴一笑,轻飘飘地抽了他一巴掌。 “行了,别看了,那些欧洲女人看不上咱们这些华人,把精力放在咱们自己的姑娘身上吧!” 吴世勋挑眉:“你怎么知道我约不到洋妞,你等着瞧吧,我今个展示一下魅力给你看看。” 吴亦凡听他说大话,自然是不以为意,在吧台点了两杯威士忌,递给吴世勋一杯:“你会喝酒吧,尝尝,这可是英国酒,跟咱们白酒的味道不一样!” 吴世勋出身富贵,全世界的名酒自然是早就喝过,此时捧着这杯低档威士忌浅酌了一口,然后就指着舞池另一边道:“阿凡,你看到那边的两个洋妞了吧,看我怎么去勾搭。”说完他把酒杯一放,理了一下衣领就大步过去。 吴亦凡冷眼旁观,压根就没拉他的打算,只等着吴世勋碰壁,回来好笑话笑话他。 可天不遂人愿,几分钟后吴世勋便领着两位身材丰满的女士走了过来,将棕色头发的姑娘介绍给吴亦凡做舞伴。 吴亦凡挑高边眉睁瞪着眼略惊讶地扯着吴世勋低声道:“小兔崽子,好大的本领啊!你会讲洋文!?” 吴世勋呵呵一笑:“嗯~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我靠的可是个人魅力!” 吴亦凡双眼微眯坐式上下瞅他,心道丝毫不觉得他有什么魅力,可能钓洋妞也算的上是十分幸运,于是也不纠结,拥着那言语不通的性感尤物就进了舞池,随着音乐摇摆了起来。(TBC)
不知好歹(上)双吴二人年纪尚轻,精力充沛,连续在舞池中跳了几个来回,这才领着美人到一旁稍作歇息。 两位洋小姐浓妆艳抹,香气馥郁,颤动着浓密的睫毛含情脉脉说了一些半知半解的异国语言,然后各自搂住身边的青年献吻。 吴亦凡听闻过外国女人开放,可也没料到会在公共场合来这一出,故而一时惊呆,僵硬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可一旁的吴世勋却明显对此驾轻就熟,搂着那金发姑娘热吻了一番,双手还不老实的在那对儿白酥酥的胸脯上揩油。 吴亦凡有些受不了他这衣冠**的作为,不由得伸手拉了他一把,口中呵斥道:“吴勋宝,干嘛呢,对小姐尊重点!” “我哪里不尊重了?”吴世勋仰起头瞟了他一眼,嘴上全是粉嘟嘟的口红,“我们这叫两情相悦,你管得着嘛你?” 这话听来吴亦凡可是心有不快,但不快也只能罢了,姑娘是吴世勋找的,他无福消受更不好横加阻拦,于是只有点根烟,静静抽着。 棕发小姐貌似很喜欢他这种冷静俊美的青年,趴在吴亦凡胸口慢慢磨蹭,不时挑着大眼珠子望他。吴亦凡一手夹着烟,一手缓慢而温柔的抚摸她卷曲的头发,然后低头在她眼角亲了一口。 棕发小姐脸颊泛红,眼神迷蒙,似乎对他颇有爱慕之情,翕动着双唇刚想说话,此时从舞池中钻出来两个男人,快步走过来拉住了她。 吴亦凡迅速起身,扯着棕发小姐的胳膊将她护到身后,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位是华人,连忙用中文解释道:“这位先生,敝姓张,是这家歌舞厅的经理。这位是艾丽小姐,这位是伊万先生,艾丽小姐是伊万先生的女朋友,两人闹了些别扭,现在伊万先生想带艾丽小姐回去,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吴亦凡低头看了眼艾丽,指着那怒气冲冲的褐发洋人问:“你认识他吗?” 艾丽貌似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呼喊了一声自己的同伴。金发小姐正和吴世勋打的火热,此时离开非常的心不甘情不愿,于是跟艾丽递了个眼神,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卡片交给张经理,又跟他说了几句,然后才依依不舍地随着那位伊万先生离去。 张经理让服务生送三位出门,然后又折回来道歉。他微微俯身,脸上堆满了笑,毕恭毕敬地将那卡片递给吴亦凡,笑呵地说道:“那位金发的伊莎贝拉小姐,表示今夜与二位相处融洽,所以邀请二位上二楼玩,这张是伊莎贝拉小姐的贵宾卡,二人今夜可以尽兴。” 吴亦凡接过来瞅了一眼,见上面全是洋文,便不咸不淡地问道:“这两位小姐是什么来头?” 张经理笑道:“非富即贵,在下也不便说,二位还是随我上楼吧!” 吴亦凡看了一眼吴世勋,吴世勋耸肩表示无所谓,从兜里掏出手帕擦了一把脸,嘟嘟囔囔地问:“二楼有什么好玩的?”然后又对吴亦凡说,“你以前来过这个地儿吗,也不知道?” 吴亦凡叼着烟卷,双手插袋,瞅都不瞅吴世勋:“跟金俊勉来过一次,没上过二楼,走吧,又不会是什么龙潭虎穴,还能吃了你不成?” 吴世勋听罢自忖有理,便一同随着张经理上了楼。
八 不知好歹(下)一楼喧嚣热闹,衬托之下就显得二楼静谧安宁。张经理跟楼口的保镖示意,然后就打开大厅的雕花木门。 吴世勋眼前一亮,咬唇一笑:“呵赌场,还是高级赌场!幸亏我带了钱来了~~” 吴亦凡不动声色,下意识地蹙起眉,低头跟最近的服务生说了几句,然后把兴致勃勃地吴世勋扯到一边:“哎,勋宝,我跟你说啊,这里贵得很,你我兜里的钱只够这里的一把赌注。” 吴世勋挑眉:“一把就一把呗~” 吴亦凡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叮嘱道:“那好,咱们就玩一把,要是赢了就继续,输了就走。反正咱们是出来玩的,就当开开眼,别恋赌,别惹事,知道不?” 吴世勋点头,然后就把身上的钱换成了赌注,环顾了一眼四周,问吴亦凡道:“阿凡,你擅长玩什么?” 吴亦凡眨了下眼,有些为难:“这……我其实……” 吴世勋摆摆手:“你其实什么都不擅长吧,那跟着我好了,我有预感,我似乎是个很厉害的人哦!”吴世勋的预感,还是挺准的。牌九麻将还有梭哈,都是他所擅长,挨着玩了一遍就赢了个盆满钵盈,乐的他满眼发光。 吴亦凡压根就没想到吴世勋还有这手,交头接耳称赞了一番,便就起身放水寻厕所去了贵宾区的厕所自然也是不同凡响的。吴亦凡坐在那比自家洗脸盆还白净的马桶上顺畅了一番,然后用进口香皂洗了把手,又用高档毛巾抹了个脸。对着雕花镀金大镜前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领,好好的臭美了一阵,可等昂首阔步地走出去之后,却是立马就惊悚了! ——吴世勋正捏着扑克牌,而他对面坐的那位梳着一丝不苟的油头古铜肤色的高大男子,竟然是公共租界青帮的二把交椅,金钟仁!金钟仁人称金二爷,是帮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管着租界的赌场妓院外加烟馆,富得流油,八面玲珑,更是狡猾的可怕。吴亦凡两年前随孟逆应酬时见过这位金二爷一面,故而是认得的,也知是惹不起的,所以此时只觉脊背发麻,心底发虚,连忙凑过去坐到吴世勋身边,耳语道:“你怎么和他打牌?你知道他是谁吗!?” 吴世勋自然不知道,瞟了吴亦凡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打牌就打牌,我管他是谁嘞!” 这句话声大了,对面的金钟仁也听了见,他双眼微眯嘴角噙笑着点了一根雪茄,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道:“小兄弟胆量不错,今个我就跟你玩个开心,千万可别拘束!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老金的!” 金钟仁自称“老金”,那是对自己的谦称,可吴世勋向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缺心眼货,一听这话还真是来了劲,从兜里也摸出一根香烟叼上,痞痞地笑道:“好啊老金,这话我可是当真的哦,在场的人都能作证,你可不许赖皮哦!” 他年纪小,生的又美,一口奶音像极了泡在桂花蜜里的糯米藕夹脆生生糯绵绵,丝丝清甜。话语间自然而然带有一丝撒娇的意味。金钟仁这人因着身份显赫又仪表堂堂气质自然不俗,纵横情场多年,早已是个男女并蓄的人物,并且尤其偏爱美少年。这番一闻吴世勋的嗲声软语,心头立马一缩,一股子酥麻就顺着尾巴骨涌了上来,激得他四肢百骸无不舒坦。 “小东西!”金钟仁夹着雪茄呵呵一笑,打心眼里对吴世勋很是满意,回过头就对手下门徒耳语两句,然后就吩咐荷官发牌。 吴亦凡心里急,但是却有心无力,只能轻声交代吴世勋玩了这把就停手,只盼能赶紧走。 奈何那吴世勋却是向来喜与他唱反调,何况此时兴致正浓,更是把吴亦凡的话当放屁,两眼一吊嫌他烦,让金钟仁的手下把他带到一边吧台喝酒。 吴亦凡心急火燎,却也只能在一旁遥遥观战。瞅着吴世勋和金钟仁梭哈了一把又一把,每局金钟仁都刻意输给他。 吴世勋本就单纯,连连得胜又加上一旁人鼓吹,渐渐就有些飘飘欲仙,对周遭的危险毫无察觉。 玩至深夜十分金钟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点了下手里的赌注,微微笑着对吴世勋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没想到我老金今个算是遇见了个对手。勋宝啊,现在天晚了,我们干脆把手里的钱全压上,梭哈一把如何?你赢了,我赔你三倍,你输了就算了,怎么样?” 吴世勋玩的十分亢奋,一听条件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牌,然后把身边的筹码往桌子中间一推,双手合握戳了戳掌心豪气十足地道:“就依老金的意思,梭哈一把!” 金钟仁摸着唇上两撇风流倜傥的小胡子哈哈大笑,大手将筹码一推,然后示意对方摊牌。 赌桌上的手段吴亦凡见得多,自然知道吴世勋这把是绝对赢不了的。眼瞅着他脸上的表情由踌躇满志变成了惊诧失望,吴亦凡难受之余却也在心里暗暗庆幸:输了就好,输了就好,要是赢了,可得丢了半条命! 于是拍拍衣服起身,正要过去带吴世勋回家,这时却看见他猛地站了起来,青着脸对金钟仁大喊道:“我不服气!你赢了就跑,把我当猴耍,不行不行,我们再玩一把!” 金钟仁钓了一晚上的饵,就等着“鱼儿”的这句话,做了个勉为其难的表情停住脚步,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哟,这么气愤啊,可你都没钱了,拿什么赌?” 吴亦凡心中大喊不好,赶忙过去拉起吴世勋就想走。吴世勋不识好人心搡了他一把,然后就赤急白脸地对金钟仁说:“我是没钱了,但是我可以给你做工,用人力抵总行了吧!” 金钟仁要的就是这句话,摘下刚往头上戴的礼帽:“也行。”然后折回身子拉开椅子,又点燃了一只雪茄,“我老金从来不占人便宜,这样吧,一个月,你要是输了就在我这儿留一个月。” 吴世勋气鼓鼓地点头,又说:“你要是输了就把刚才的钱还回来!” 金钟仁笑的见牙不见眼,颔首道:“一言为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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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猪一样的战友吴亦凡恼的红了脸,拎着吴世勋的领子咬牙切齿:“兔崽子你昏了头了!你现在还是藏玉楼的人,你凭什么拿人力抵债!?你快跟我回去!” 吴世勋楞拽拽地不动,吴亦凡就去拖他,金钟仁自然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一挥手就上来两个虎背熊腰的门徒,左右开弓,立刻将吴亦凡拉了开来。 吴亦凡不肯干休,梗着脖子大喊:“金二爷你仗势欺人,给个后生下套,可耻!勋宝别再赌!你会后悔的!勋宝……啊!”话没说完,门徒就一把揪起他短发,抡圆胳膊狠狠甩了一耳光! 吴亦凡被打得眼冒金星,牙齿磕破了嘴唇,口中一股子腥甜。门徒趁势又朝他肚子上打了两拳,然后扭住胳膊用领带塞住嘴,押到一边儿。 吴世勋赌红了眼,对吴亦凡的惨况毫不动心,他挽起袖子又点了一根香烟,大模大样地上了牌桌。 结果当然是不出所料的输了,可吴世勋依旧不甘心,嚷嚷不休:“老金我们再……” “闭嘴!”沉脸一呵金钟仁已达目的除面具似的放下脸上一层皮笑,真是脸比翻书还快。走了过去一把扯住吴世勋的胳膊,捏着他的下巴细细地看。目光如舌,将吴世勋从头到尾舔舐了个遍,忽而啧啧赞叹:“真是个难得的美人,你这种货色我老金可还没遇见过啊!” 金钟仁阴森森地感叹了一声,然后丝毫不避讳在人前就搂住了吴世勋的腰。吴世勋挣了一下没挣开,方知事情不妙,一激冷汗眼中水光一闪,讪讪笑道:“老金……不,金二爷,这是干嘛……我回去收拾一下,明个再去你那里做工,怎么样?” 金钟仁大手一挥,豪气干天地说了一句“不必”,两手一紧低头在吴世勋颈窝处嗅了一口,张嘴就在动脉处一亲。 吴世勋立觉脖子上像是被蚂蚁蛰了,又疼又痒还泛着些恶心,刚想说话,那位高大的金二爷就摸了他的脸,急不可耐地想去一吻芳泽了! 吴世勋大惊之下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起腿就狠狠踢向对方裆部!金钟仁猝不及防,痛哼一声直不了腰,红涨着脸咬牙切齿道:“小瘪三,看二爷弄不死你!” 吴世勋从小没少挨骂,一挨骂就爱撒腿逃跑。金钟仁这声怒斥激活了他的避难系统,一扭头推开吴亦凡身边的两个门徒,扯着他的手就逃命。 吴亦凡胸中气恼他,但见此危难关头他还惦记着自己,胸中怒火便是散了大半。二人背靠背齐心合力击退若干打手,可敌众我寡赌场是金钟仁的势力范围顿时陷入一场苦战。 金钟仁贪恋吴世勋美貌,心下痛恨却也不忘了叮嘱众门徒当心他的脸,门徒们有了顾及也就束手束脚,而双吴二人又同为不要脸只要命的,故而敌多我少的局势一时竟打成平手。 吴世勋挨了不少拳脚,身上疼心里急,六神无主地哭丧了脸:“阿凡,都怪我……这下可怎么办?你想想办法啊!” 吴亦凡挥出一记左勾拳,嘴上痛骂道:“你这害人精,看老子回去非得扒了你的皮!” 吴世勋作势要哭,可念及此时吴亦凡瞧不见,便将那眼泪给收了回去,伏低做小道:“阿凡我错了,都听你的,救救我啊!” 吴亦凡最瞧不起他这没出息的样,呸了一声退到窗边,推开玻璃窗子就将吴世勋往外丢! 吴世勋不干了,扒着窗沿儿哭啼:“你干嘛,要杀了我啊!别推我!掉下去会死的!” “***的头!”吴亦凡骂完头上就挨了一把椅子,血哗啦啦地就淌了下来,他也顾不上疼,拖着吴世勋的屁股大腿使劲儿往外推,“快跳,这是二楼,死不了的!跳啊!” 吴世勋见他如此惨烈,此时也不敢不从,闭着眼大**似地跳了下来,一声惨叫四脚着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 吴亦凡把他推下去也紧跟着跳了下来,姿势相比之下甚是优美,像只猎豹。“猎豹”抹了一把头上的血捞起地上的“**”,然后二人扶持一瘸一拐地跑到汽车边,打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及至发动汽车,吴世勋终于是定了心,抓着吴亦凡的袖子咧嘴一笑,恬不知耻地说:“逃出来了,可是吓死小爷我了!” 吴亦凡摇开车窗向外呸了一口血唾沫,瞅都不瞅他地道:“真是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战友!”吴世勋哎了一声,指着自己迷迷糊糊:“猪?你是在说我吗?” 吴亦凡不搭理他,瞧了一眼后车镜,冷冷静静地说:“他们追上来了,你可坐好了,我加速了!”丢下这句话便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噌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孟逆的车子是最新款的福特,保养得好,所以性能极好,不消片刻就将后面的三辆汽车甩的远远的。 吴亦凡见此情形暗暗松了口气,只盼着赶快开回法租界,了了这事儿。可事与愿违,身边猪一样的战友再次发难,吴世勋身娇肉贵哪里熬得住疼便向吴亦凡哭诉身上疼。吴亦凡懒得理他,他便直哼哼,吴亦凡被鼓噪得狠了就禁不住踹了他一脚,结果被头上没止住的鲜血糊了眼,一个不慎就把汽车开到了闹市。 闹市人多车多,吴亦凡几个拐弯险些撞到人,好不容易猛地刹住了车,可二人的脑袋均是结结实实砸到了挡风玻璃上。 吴亦凡头晕眼花,趴在方向盘上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听见英国巡捕尖锐的哨声。他心中大喊了一声“不妙”,挣扎着想逃却是力不从心,被高鼻深目满脸毛的外国**从车里拽了出来,眼前晃悠的全是吴世勋那张欠揍的脸。 吴世勋眼角青了一块,应该是刚才磕碰到的,吴亦凡抬抬手指呢喃了几句“勋宝”,然后就晕了过去。 吴亦凡是在巡捕房的铁牢里醒过来的。而吴世勋就靠在他身边,晕沉沉地睡着。 吴亦凡暗骂了一句“没心没肺”,下意识地勾起嘴角要笑,但一动作就扯到了脸上的伤,疼的他不敢做声。好一会儿缓过疼,他便伸手推了推吴世勋,后者呜呜了两声睁开眼,癔症了一下就猛地抱住吴亦凡的脑袋。 “阿凡你没事吧,吓死我了,你一直昏着,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说完就扶着吴亦凡坐起来,端起一个破沿儿瓷碗,喂了他些不干不净的水。 吴亦凡口渴得很,也不嫌弃,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喝了个饱,然后咳嗽了几声,抖着手在身上摩挲了一番。 吴世勋歪着脑袋狐疑:“你找啥?” 吴亦凡翻遍全身一无所获,只得将希望投向吴世勋:“值钱的玩意,你身上有吗?” 吴世勋摇了摇头,接着却又点了点头,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玉扳指,递给吴亦凡。 吴亦凡撩了他一眼:“哪儿来的?” 吴世勋如实作答:“跟金钟仁打架时候,从他手上撸下来的。” 吴亦凡对他的行为不做评论,站起身子走到铁牢边儿,大声呼喊牢头。 英国**局的巡捕是英国人,但看守牢房的都是中国人,他哑着嗓子叫了半天,终于有个不受其烦的出现。吴亦凡赶快将意图说与他听,然后就塞了玉扳指。 牢头皆是见钱眼开,可拿钱办事也颇有诚信,故而这日下午时分金俊勉便驱车赶到,为二人交了罚金又挨个骂了一通,才发动汽车返回浦江商会。孟逆正在看账簿,见到双吴二人便哼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就一人踹了一脚。 吴世勋嗷唔一下,吴亦凡却是一声不吭。孟逆又扇了他两耳光,然后掏出雪白的手帕擦手上的血。 “阿凡,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跑到青帮的地盘上给我惹事,你说,你有没有道出自家的门牌?” 吴亦凡摇头:“孟爷,我没有。” 孟逆瞧了瞧他,又看了一眼吴世勋,说:“这事儿,是怪你还是怪勋宝?” 吴亦凡俯身一躬,连忙承认:“都怪我,是我拉勋宝去玩的,赌输了跑的人也是我,跟勋宝没关系,他是被我连累的!” 孟逆眯了眯眼,自然是不信,可也没再多言语,坐下来点了根烟,然后让金俊勉把两人带下去。 金俊勉见吴亦凡伤的不轻,所以也不责难他,开着车把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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