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风养生桶加手插电脑电源风扇不转老是出现E3并一直滴滴叫是什么原因

浜 澶╅ 瑗夸26妤1 寮瀛涓正在初始化报价器太阳能凉水桶如何防冻1个回答以心sirue你好 你说的是太阳能水箱吗?太阳能主要分为三部分,水箱 支架 真空管 太阳能水箱本身就有保温效果的,真空管白天有集热效果,内外玻璃管中间也是真空的也不会冻住的,还有一部分就是管路,你要是担心管路冻住的话建议按照防冻带就可以了
你说的还是屋顶上存水的水塔?水塔或者叫凉水箱大多材质是不锈钢或者塑料的哦,是没有保温功能的,你可以自己做些防护。热门问答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查看更多21222324252627282930相关问答6个回答TKFcK不能用,有毒的,它会有化学反应的,只能盛冷水,不能装开水6个回答小—暖日317最好不要用了,可以买玻璃的啊。我老公前几天买了一个玻璃的挺好的。1个回答那孩子95LY1、洗冷水澡时因水温过低,人体会感到寒冷,产生一系列应激反应,如心跳加快,血压升高,肌肉收缩,神经紧张等,不但不可以消除疲劳,还易引起感冒,应尽量避免。对于那些身体体质有些差的朋友...3个回答苦心担待是那种两层的,之间有液体的平时放冰箱冷冻或冷藏,开水放进去会凉的很快6个回答爪机送粉195不建议用!现在的质量…………6个回答药师丸代艘最好别用3个回答桀_4256A:广州鹏皇玻璃制品有限公司乐扣凉水杯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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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院。  墨蘅静静的趴在床榻上,昏迷着,身体滚烫。  两天后,一直浑浑噩噩的墨蘅睁开了眼。  一双眼,再不复从前的怯懦,变的明亮澄澈,璀璨光芒,堪比夜空最亮的星辰。  回想起刚睁眼时,看见的那对男女,她就很想骂人。  明明跟着医学院的老师同学,一起在地震现场救治伤员,不过就是累了,在简易的手术棚里睡着了。  怎么一睁眼,她林墨蘅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成了墨蘅,那个从小弃养在外的相府庶女,他们嘴里克死亲娘的扫把星。  迷迷糊糊中,这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涌现,随着脑子渐渐清明,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老天还真是开眼,竟然让她倒霉催的穿到这个可怜人身上。  扫把星就算了,还成了不得已替嫁过来的冲喜新娘。  冲喜倒是成功了,可架不住人家醒来不认人,马上又娶了之前不想嫁过来的姐姐墨嫣儿。  她的嗓子,火烧火燎的的难受,似乎是有张粗粝的砂纸,在摩擦着她喉咙的内壁。  她想喝水,张了半天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背部烧灼般的剧痛充斥着她的感官神经。  那个丫鬟玉簪坐在那,闭着一双肿的跟核桃样的眼睛,时不时的抽噎两声,打着盹。  无奈,她只得自己勉强蓄积力量,双手撑着床板,努力爬起来,查看自己的医药空间还在不在?  还好,她的医疗空间,也跟着过来了。  喘着气,拿出需要的药膏,还没来得及反手涂抹,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传来,赶紧把药塞在枕头下,藏起来。  趴回去,侧头警惕的看向门外。  门扣扣响两下之后,一个眉清目秀的丫头走了进来,谨慎小心的看下身后,拿出个小瓷瓶:“这是我爹叫我给王妃拿来的,治外伤的。”  “你爹?”  墨蘅诧异的看向她,只有嘴型,却没声。  “我爹就是周管家,王妃叫我小莲好了。”  墨蘅挣扎半天,终于勉强发出粗哑的声音,每说一个字,喉咙都痛的不行:“多谢小莲姑娘,只是这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小莲抿嘴一笑:“不会,王妃放心好了,其实王爷为人挺好的,日子久了王妃就知道了。”  墨蘅叹口气,收下药,他是不是好人她不知道,但他眼盲她是肯定知道的,不然他堂堂战神,不是眼盲,怎么会把墨嫣儿那样一个诡计多端、薄情寡义的女人,捧在手心里,当做宝贝。  等小莲走了,将周管家的药打开放在鼻子前,一嗅。清冷的眸光一聚,果然是把她当傻子了。  周管家是他的管家,怎么会违背他的命令送药来,她初来乍道,跟他没那么熟好吧。  不用验,就那么一嗅,她就知道了,这是生肌膏,药的成分是不错,可里面却多加了一味不该有的东西,腐肉草。  她要是擦了这个药,只怕她的背,在没好的是时候了。  等背上的肉烂的差不多,就是她的死期。  不过,这药虽有毒,丢了却也可惜,万一哪天用上了呢。  收进空间,干巴巴地粗哑地咳嗽几声,叫醒玉簪,让她过来给自己抹药。  她不想让自己的伤好的太快,因为万一给萧离知道,不知道又会出闹出什么幺蛾子。  玉簪听见她的咳嗽声,猛的坐直身子,抬起头,懵懂的看向她,然后瞬间眼里都是惊喜,几乎是飞扑过来,带着哭腔:“四小姐,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四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看着激动的眼泪扑簌簌直掉的玉簪,墨蘅叹口气,把手上的药瓶递给她:“帮我擦药!管家送来的!”  “哦。”  玉簪接过药,拧开盖子,用手指沾着药膏,一点点地轻轻的涂抹在她伤口上。  药膏的清凉,让她受伤的地方,暂时感到了舒爽。  墨蘅双手交叉,放在枕头上,头侧着搁在上面,闭着眼,偶尔翳动的睫毛,卷起扑闪仿佛蝴蝶的翅膀飞舞。  刚刚经历过生死,未来的日子也可以想见。  要是可以回去就好了。  思绪纷繁中,她知道她是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时代,她所在的国家,叫玄月。  周边还有三个同样大小的国度,一个离国,一个周国,一个映国。  四国纷争不断,战火不熄。  玄月这些年,在萧离的带领下,不断扩展领土,渐渐强大,有了从四国中脱颖而出的迹象。  
  萧离是当朝皇帝唯一的亲弟弟,兄弟俩,年岁差的很多,作为叔叔的萧离,比太子也就大了三岁不到。  在京城,他就是万千女性梦想中的如意郎君,可对现在的墨蘅来说,却是闻名不如见面,不过尔尔。  三天后。  是回门的日子。  不是她的,是墨嫣儿回门的日子,至于墨蘅,不管是对相府还是对寒王府来说,都是个不存在的人。  自然也就没人记得她要不要回门。  王府门前。  停着一辆宽大奢华的双马四轮马车。  一身玄衣的萧离,俊朗若神祗,搀着打扮的艳丽非凡,满头珠翠的墨嫣儿,在众人的簇拥下,夫妻情深的出了府门,上了马车。  两人相携着坐定,墨嫣儿软若无骨的靠坐在萧离的怀里,纤纤玉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  马车即将启动,墨嫣儿眼眸一转,有几分犹豫地问道:“王爷,今日嫣儿回门,是不是也应该把妹妹也叫上?”  萧离怔了一下,要不是墨嫣儿此刻提起,他差点都忘了,他府里还有这个人。  凝眸看下窝在自己怀里,妆容精致的墨嫣儿,手在她腰间软肉上,轻轻一掐:“随你,你开心就好。”  “那还是叫上她吧,毕竟她名义上还是寒王府的王妃,位份上是嫣儿的姐姐,就算不念私下的姐妹之情,就是看在王府的名声上,也该叫上她。”  一番话让此时的萧离,顿时生出娶妻如此,夫复何求之感。  叫来管家,叫他去叫。  伤口还未愈合完全,勉强才能起身的墨蘅,一手支着下颚,静坐在窗前,呼吸着窗外,带着湿润朽木味道的空气。  望着满院子的杂草,思忖着,等她身上的伤好了,就带着玉簪,把这些杂草拔了,好好的收拾收拾这屋里屋外。  规划着,在院子的边边角角,种上些花草。  再种上两三棵葡萄树,樱桃树之类的,既可以遮阴,又有果子可以吃。  好歹,这儿以后就是她住的地了,收拾好了,自己也住的舒服些。  院门外,人影一晃,周管家气吁吁,急匆匆的从院外跑着进来,瞅见她坐在窗户那:“王妃,王爷让老奴来叫你,跟墨侧妃一起回门。”  “不去不行吗?”  墨蘅想都没想的,脱口问道。  相府,那个在她心里,跟王府一样陌生的地方,不去更好。  周管家见她脸色苍白,知道她身子不好,那么严重的伤,还不许人给她送药,要等它自己痊愈,不知等到几时。  于心不忍,犹豫一下:“要不老奴去跟王爷说说。”  见他为难,墨蘅轻叹口气:“算了,去就去吧。”  转身站起:“劳烦周管家稍等,我换件衣裳就出来。”  关上窗子,打开箱笼,看着那几件半新不旧的衣衫,墨蘅无语了,这就是她顶替墨嫣儿嫁过来,得到的嫁妆。  也不知是谁穿过,拿来给她充数的。  记忆里,她在乡下,穿的可都是布衣。  打开首饰盒,偌大的盒子,醒目的摆放着一根银簪,两根木簪,两对耳钉。  簪子都不咋样,不过耳钉倒是不错,一对梅花状的银耳钉,一对小小的玉石耳坠子。  “怎么办?”  玉簪无奈地问道。  墨蘅稍事想了下,指着箱笼里那个布的包袱:“把它打开,我还是穿我以前的衣衫好了。”  玉簪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套青色布衫,帮着墨蘅穿上。  又帮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簪上墨蘅选的簪头刻着梅花的木簪。  耳朵上,带上那对梅花银耳钉。  “要施点脂粉吗?”  站在墨蘅身后的玉簪,望着主子镜子里,模糊苍白的脸庞问道。  墨蘅对着镜子,左右照照:“弄点吧,不让这脸色出去,也太吓人了。”  满头乌发,仅用一根梅花木簪别着挽起的发髻,其余的披散在身后。  小巧的耳垂上,缀着一对小小的梅花耳钉。  身上一件简简单单的青衣布裙。  精致的小脸,薄薄的施了层脂粉,让她原本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眉眼清亮,亭亭玉立,站在那,仿佛荷塘濯清涟而不妖的一株青莲。  在马车里早就等的不耐烦的萧离,在她亭亭玉立,出来的刹那间,心莫名的颤抖了一下,忽然感觉到眼前的墨蘅,跟那天的墨蘅,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探究的打量几眼,在对上墨蘅那双冰凉的眼睛后,内心深处破开的细缝,冰封。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让本王等这么久。”
  满眼不耐地萧离冷声呛道。  墨蘅站在马车下,身姿挺拔,略微抬头,目光沉静似水的对上他的视线,淡雅从容恍若一朵月下青莲,风华万千,夺人眼目。  “抱歉,墨蘅临时接到通知,不想丢了王爷的脸,所以耽搁了点时间,还请王爷见谅。”  似清泉击打玉石的声音,清冽不带一丝的感情。  即便是看向他的目光,也让萧离感觉不到她在看他。他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没在看他,他在她眼里,他是空的,虚无的。她的视线,穿过他的身体,不知去了何处。  这是她吗?萧离疑惑的再次,看了墨蘅两眼。  木簪,银耳钉,布裙,这是故意穿成这样出来丢他脸的吧?  讥讽不满地道:“这就是你耽搁后出来的结果?”  “是啊,这是墨蘅箱笼里最好的衣裙了。”  墨蘅淡然自若的回道。  萧离呵呵,对墨蘅的回答不屑一顾,对她心机深沉,有了新的认识。  竟然想到用这样隐晦的手法,让他跟相府同时丢脸。  堂堂寒王府,堂堂相府小姐,箱笼里最好的衣衫,就是这身布衣布裙,最好的首饰就是一对银耳钉。  说出来,谁会相信。  这样的布衣布裙,别说他的王府,就是相府的丫鬟,都不会穿,她们身上的衣裙首饰,比她这身衣裙,好了何止十倍百倍。  摆明就是故意让他们丢脸。  无声地向别人说,他们是怎样苛刻于她的。  “你还是别”萧离想说叫她别去了,再旁看了半天的墨嫣儿,突然打断他的话,揉搓着他腰间的配饰:“王爷,时辰不早了。”  萧离伸出拇指,摩挲着她娇嫩的脸颊,侧转头,对着马车下的墨蘅,冷若冰霜地说道:“去后面,你以为就凭你,有资格跟本王同坐一辆马车。”  很多年后,某女坐在自己的马车上,冷眼斜睨,看着他,娇艳的嘴唇说出比冰雪还冷几分的话:“你以为就凭你,有资格跟本神医坐同一辆马车。”  如果知道会有那么一天,打死萧离,今天也不会说这句话。  墨蘅听了,眼都不眨一下的,脊梁笔直的优雅转身,朝后面的马车走去,留下一个倨傲的背影给他。  望着那渐渐走远的背影,萧离只觉得一股怒火突如其来,无处发泄,让他的心,梗的慌。  她的不怒不恼,她的平静,让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裂开了一条细缝。  “王爷,妹妹就是那性子,您别生气,跟她一般见识。”  冷眼看戏的墨嫣儿,柔声安抚着萧离。  明眸皓齿,肌肤赛雪,眉宇间自然散发的成熟韵味,此时的墨嫣儿就像一朵绽放在枝头,明媚娇艳的芙蓉花。  看着她,萧离心底的不快消失了,猛的伸手,抓住她的脑袋,对着她的嘴,就是一阵猛啃。  良久,气喘吁吁的墨嫣儿,红润的脸颊更加红润了,挂着银丝的嘴唇,莹润的跟带着露珠的花瓣差不多。  嘴上的胭脂膏子,都染在了萧离的嘴唇上。  娇嗔地伸出,涂着大红蔻丹的纤纤玉指,隔着衣衫,在萧离结实的胸膛上一点:“王爷真坏,在马车上,还要欺负嫣儿。”  萧离趁势握着她滑腻的小手,调笑道:“本王就对你坏,怎样?”  墨嫣儿抿嘴一笑,倚靠着他。  贴心地拿出手巾,细心地替他擦拭嘴唇上沾染的口脂。  后面,墨蘅端坐在小小的马车里,逼仄的空间,她跟玉簪不得不膝盖碰着膝盖。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回墨府,那个跟她毫无关系的地方。  只是她没的选,何况为了抚养原主长大的宋婆婆,她今天也必须要回去一趟。  相府,大门大开。  府里一众人等,喜气洋洋的,在相爷墨仕文、大夫人周氏的带领下,齐齐到大门口迎接。  萧离亲自带身为侧妃的墨嫣儿回门,这对相府来说,是多大的荣耀,更别提之前,还亲自骑马上门迎亲了。  在大家喜悦的目光里,萧离挽着墨嫣儿,俪影双双的下了马车,简单寒暄之后,在大家热热闹闹的簇拥下,进了相府气势恢宏的大门。  谁都不曾留心,后面跟着的小马车上,紧跟着下来的墨蘅跟玉簪。  两人识相的远远的跟在大队后面,免得打搅了他们翁婿一家叙说天伦的和谐气氛。  
  到了大厅前的院子前。  墨蘅想了一下,决定带着玉簪,悄悄的从另一边走开。  谁知,天不遂人意,她才转身,就让相府的二小姐,墨菲儿给堵个正着。  身形略微丰满的墨菲儿,今天打扮的甚是隆重,银红金丝绣蝴蝶的纱裙,腰间一条缀满金花朵的腰带,俏丽的颜色,映衬的她肌肤白皙如玉,隐约透着诱人的粉色。  遗憾的是,她身上头上过多的金饰,不仅让人看着眼晕,也让她原本娇俏的打扮,变的俗不可耐。  本想带金饰,给自己添贵气,在墨蘅跟前显摆的墨菲儿,不知道她这满头横七竖八插着的金簪,胸前佩戴的金锁,双手带的金镯子。  还有两边耳垂上,晃动着金灯笼式样的耳坠子。  落在墨蘅眼里,就成了一个活动的小小金库。  耀眼但俗气。  此刻,对自己俗不可耐形象,尚没知觉的她,圆润的双臂,交叉环在胸前。  傲慢地挑着她那双媚惑好看的狐狸眼,挑衅的站在墨蘅面前,扬声质问:  “四妹乌鸦变凤凰,雀占鸠巢,霸占了大姐的位置,成了寒王的王妃,地位尊贵,回来就不把爹娘放在眼里了吗?  回到府中,一众兄弟姐妹也就算了,连爹娘的安都不请,就想悄悄的离开,是不是也太猖狂了些。”  她嫉妒墨蘅,恨她这么轻易的,就得到了那万众瞩目的寒王王妃的位置。  早知道会让她捡这么大个便宜,当初不如她嫁过去好了,要是那会嫁过去的是她,那现在的王妃就是她,而不是这个人见人厌的扫把星。  不过现在还未晚,讨好了墨嫣儿,将来就算不能进寒王府,给她另外找门好的婚事,也是大有可能的。  寒王萧离就一个,可其他皇子还有王爷还多着呢。  所以,她今天特意精心收拾了一番,也特意选在这个时候,出来。  跟墨嫣儿浓烈的艳丽比起来,她美的更加精致玲珑,更小家碧玉一些。  她话音未落,已经进去的人,齐刷刷的回头,把视线落在墨蘅跟她身上。  不惊不慌的墨蘅,静静的扫他们大家一眼,不咸不淡地躬身行礼向父亲墨仕文,大夫人周氏问安。  一心想要讨好寒王萧离的墨仕文,知道寒王萧离为了墨蘅嫁过去不悦。  于是,逮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借题发挥,摆出尊长的架势,捋捋下巴上短短的胡须,下颚微抬:“目无尊长,丢人现眼,去祠堂跪两个时辰好好反省。”  闻言,墨蘅无所谓的直起身子,淡漠的跟着管家走了,丢给他们一个清冷的背影。  墨菲儿见她这样冷静,想看到的惊慌失措没看到,不甘地秀目一闪,趁着跟她爹缠着萧离说话的空档,上前,对墨嫣儿低声耳语两句。  墨嫣儿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  墨蘅来到祠堂,叫玉簪,去找人打听宋婆婆的事。  直挺挺的跪在那,老僧入定,让自己的脑子放空,暂时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人跟事。  不大会,玉簪回来了,失望的对她摇头,说没打听到。  失望之色溢于言表的墨蘅,不禁担心的蹙眉,不知墨府到底拿宋婆婆怎样了?  见墨蘅失望又担心,于心不忍的玉簪忍不住说,要不她再去找别人问问看。  墨蘅摇摇头:“算了,他们成心封口,你再去结果也是一样,还是别再去自找没趣。以后我在想办法就是。”  “不如我来告诉你呀。”  嚣张地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身金光的墨菲儿随之进来,将一切光线,挡在她身后。  跟她而来的丫鬟,不怀好意的关上门,跟在她身后,走到墨蘅身前。  墨蘅没搭理她,收回视线,转过身子,直挺挺的跪在那,眼观鼻鼻观心。  墨菲儿斜起一边嘴角,狞笑着,猛的撩起裙子,高抬起腿,大力的一脚,踹在墨蘅背上,把墨蘅直接踹翻在地。  突然的袭击,让跪着的墨蘅失去重心,趴在地上,想躲闪,无奈虚弱的身体,不能给她提供足够躲闪的资本,只能趴在那,任由她踩踏着她受伤还没康复的背。  玉簪见状要过来帮忙,却被早有准备的墨菲儿的丫鬟,牢牢抱住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墨菲儿对墨蘅施暴。  墨蘅背上没痊愈的伤口,再次裂开来,刺眼的鲜血又涌了出来,瞬间,就染红了她背后的衣衫。  她的狼狈刺激了墨菲儿,鲜红的血映红了她的狐狸眼,兴奋地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脚上,两脚交替,大力踩踢踹着趴在地上的墨蘅:
  “那个死老婆子死了,据说是重伤不治。你说她怎么就那么不经打。你看看你多皮实,鞭打二十,还好好的,果真是贱骨头一个,命硬的很,不愧扫把星的称号。”  墨菲儿踩的起劲,骂的痛快。  许久之后,身形丰满的她,终于踩踢踹累了,停下来。  脚酸了,嘴干了。  大口喘着粗气,擦着额头上的汗,不可一世的看着趴伏在地上的墨蘅,心里的恨意嫉妒,总算是减少了那么几分。  额头冒冷汗,眼冒金星的墨蘅,挣扎着爬起来,冷气嗖嗖的死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蹦出来:“宋婆婆真的死了?”  莫名的墨菲儿给她瞪的有点心虚,往后退了一步:“是啊,死了。”  墨蘅捋捋鬓角凌乱的头发,不在看她。  宋婆婆死了,原主唯一牵挂的人,死了。  忽然,她觉得很冷,从里到外泡在冰水里一样冷,有些是她自己的感觉,有些是身体本尊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上的马车,也不知道她几乎是挂在玉簪身上,狼狈不堪的爬上马车的,一上马车就一头栽倒在马车上,人事不知昏迷过去。  玉簪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只知道抱着她痛哭。  三天没吃饭,就早上喝了点粥。  身体虚弱到极致,在给墨菲儿一阵乱打乱踢之后,又得知了宋婆婆死了的噩耗,墨蘅能撑到出墨府就已经是奇迹了。  马车回到寒王府门前。  萧离搀着墨嫣儿下马车,走进大门,久久没有听到身后那辆马车有动静,暗忖,不会跪两个时辰,就娇气的不行了吧。  “去oooooo”萧离话没说完,就见玉簪满面泪痕,双眼红肿撩起帘子,跳下马车。  踉跄两步,站稳转身,双手伸进马车里,勾身垫脚把昏倒在马车里的墨蘅拖到马车边,请求车夫帮忙,把她背在背上,脚步踉跄的往大门这边走来。  同样跟着三天没吃,就早上喝点粥的玉簪,双腿软的直哆嗦,脚步虚浮,视线模糊。  死撑着,上牙死死咬着下嘴唇,拼尽全力的背着墨蘅,一步步朝萧离他们走来。  背上的墨蘅很瘦弱,分量并不重,可这会身体虚弱的玉簪,却觉得她很沉,沉的她每走一步,都要使出最大的力气。  摇摇晃晃,走着之字路线的玉簪,咬破了的嘴唇,一滴滴不断滴落的血珠,滴在她灰色的衣襟上,晕染开来,变成深色的小花。  嘴唇上的刺痛,提醒着她,她不能松手,一定要把小姐背回去。  好容易背着墨蘅,跨进了门槛高高的王府大门,实在支撑不住的玉簪,双腿一软,面朝下,噗咚摔倒在地。  背上的墨蘅跟着滚落一边。  萧离这才看见墨蘅,血迹浸染的后背,还有她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颊,跟她额头不断冒出的虚汗。  这个女人,不就是在祠堂跪了两个时辰吗?怎么又把背上的伤口给弄裂开了?  怎么就虚弱的像一阵随时都会消散的风。  他不知道,他的眉头微皱着。  趴在地上的玉簪,喘口气坐在地上,平定下跳动异常的心跳,扶起墨蘅:“四小姐,你醒醒,咱们回王府了,四小姐。”  萧离在怎么厌恶墨蘅,也不想让府里的下人,看见墨蘅躺在地上,毫无知觉的样子。  让周管家叫人,把她们主仆送回月华院。  吩咐府里的大夫过去瞧瞧。  萧离送墨嫣儿回房后,无视她的撒娇,找借口,独自来到书房。  不知为何,玉簪刚才倔强的一幕,让他想起墨蘅之前出府时看他的神色。  叫来门口的暗卫一:“你去月华院看看。”  “是。”眨眼,暗卫一就消失了。  一杯茶还未喝完,他就回来了。  “禀报王爷,大夫说王妃本来就身体孱弱,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受了伤没有及时治疗,血气两亏,忧思过重,内外夹攻,不好好调理,只怕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他萧离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残暴到什么人都杀的人。只要她不来招惹他,就当王府养个闲人,也不是不行。  想了一下:“你去跟周管家说,按照大夫的嘱咐,好好给她调养调养。”  “是。”
  暗卫一望下主子,拿捏不准,后面的话要不要说。  “有话就说,本王没时间跟你打哑谜。”  暗卫一咽下口水,还是老实的说道:“大夫还说治的了病,治不了命。王妃潜意识里没有求生的于忘,除非她醒来,不然就oooooo”  接下去的话,暗卫没说出口。  顿时,萧离面色阴沉堪比即将塌陷的天空,费劲心机嫁进来,却没求生意志,逗他玩呢。  他倒要看看,她怎么个不想活。  周管家叫人熬药去了。  屋里,就剩下玉簪跟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墨蘅。  萧离进去,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安静的躺在那,她的丫头眼睛肿的老大,坐在床边,肩膀耸动,还在抽泣。  桌上,放着一大碗冰凉的稀粥,还有一小碟看不出颜色,黑黑的咸菜。  周管家送药来,见萧离站在王妃卧房门口,楞了一下“王爷。”  萧离回身,看下他手上的药碗,抬脚走了进去。  进到屋里。  周管家把药递给玉簪。  玉簪接在手上,坐在床边,墨蘅嘴巴紧闭,她一勺都喂不进去,药汁顺着她嘴角流下,才止住的眼泪,刷的就又流下来,哭着说道:“四小姐,玉簪求你,把药喝进去好不好,四小姐,求求你,张嘴喝下去好吗?”  边哭边喂的玉簪,喂了一勺,两勺,没一滴进到她嘴里,全都顺着嘴角,流进脖颈,枕头上。  萧离带着肃杀之气大步过来,俯身,一把捏着墨蘅的下巴,墨蘅无意识的张开嘴。  盯着那失去意识,双目紧闭的小小人儿:“你费进心机嫁进王府,这么快就想逃了吗?没有本王的允许,只怕是阎王都不敢收你。”  一碗药,就直接顺着墨蘅张开的嘴,流进喉咙里。  松开手,墨蘅青白的下巴上,立时泛起两道红红的指印。  玉簪以为就这样了。  谁知,在周管家送来参汤后,萧离如法炮制,再次捏着墨蘅的下巴,让她张开嘴,没有半点怜惜,直接把一碗参汤给她灌进去。  玉簪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这么大碗,身体虚弱的四小姐能受的了吗?  心里嘀咕,却不敢吱声。  拧来热毛巾,给她擦拭嘴,脖子。  萧离背着手,走到院子里,倾长的身影带着凉薄:“以后仍然不许她出月华院一步,但是该有的供给不能少,本王不想有人说本王,虐待府里的人,连个闲人都养不起。”  “是,小的知道了。”  我的王爷,这话你早点说,那墨蘅姑娘不是也少受点苦,周管家望着萧离的背影。  萧离背在背后的手指,还残存着她下巴冰凉柔滑的触感,让他不觉手指互相摩挲,感受那奇异的感觉。  墨嫣儿在凤仪阁,等到天黑,也不见萧离过来用晚餐,派莺歌在门口张望半天。  桌上,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凉透了,还不见萧离的身影。  就让莺歌出去打听,看萧离在那。  不大一会,莺歌就神色慌张的进来,说萧离去了月华院,待了好一阵才出来,还吩咐说以后该有的供给都不会少。  “什么?“  墨嫣儿双目圆睁,大惊,她没想到,萧离这么快就转性,去了月华院,还要给她恢复该有的供给,这是要变相的承认她的王妃位置吗?  不,不行!有她墨嫣儿在,绝对不行。  墨嫣儿一掌拍在桌上。  手心传来的剧痛,让她恼怒,无处发火,就把满满一桌的菜肴,全都给推倒在地毯上。  萧离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满地杯盘狼藉的场面。  不防萧离突然进来的墨嫣儿低着头,双手缩在袖子里,不敢看他。  可即使不看,也知道他此刻的眼神有多凌厉。  “王ooooo爷”她爷字还在嘴里,萧离就已经甩袖子走出了凤仪阁。  墨嫣儿转身,对着莺歌就是一巴掌:“你这个废物,看见王爷来,也不提醒,你故意要看你家小姐,在王爷面前出糗吗?”  “大小姐,奴婢不敢,奴婢刚才也没看见,真的,是真的没看见。”莺歌仓皇地辩解。  “还不赶紧给本妃收拾了。”  这是萧离第一次,见墨嫣儿撒泼,缘由他已经知道。府里的暗卫已经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  记忆里,从认识她起,她连对人大声说话都没有过,永远都是温温婉婉的,带着令人舒服的微笑。  现在发这么大的火,是她在吃醋?
  可为什么看她为他吃醋,他并没有很高兴,反而心堵堵的,觉得很郁闷。  难道是,他不喜欢看见一向高贵典雅的墨嫣儿,跟个泼妇一样,做出跟其他泼妇一样的撒泼举止,应该是,萧离对自己说道。  竹香居,是萧离之前住了二十几年的居所,成亲以来,这还是他破天荒的第一晚回到这里居住。  也是他婚后,第一晚没有去墨嫣儿的凤仪阁。  沐浴之后,如墨的长发披在他身后,月色的中衣,胸口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他蜜色的肌肤,摇曳的烛光,给他俊美阳刚的面孔,增添了几分柔和。  那清亮又深邃的瞳孔深处,倒映着桌上的烛火。  他放下手上的书本。  随手拿起件长袍,披在身上。  鬼使神差的踏着夜色,竟然来到月华院。  月华院里,黑漆漆一片。  他走到半开的窗户前,玉簪趴伏在桌上,脸埋在胳膊里打盹,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响亮的鼾声。  床榻上。  蚊帐低垂。  他走了进去。  掀起蚊帐,她还在昏睡。  只是此刻她的面容,有些拧巴,五官都皱在一起,面上一层湿哒哒的汗水,原先没有血色的嘴唇,此刻跟殷红的樱桃一样红,卷翘的睫毛扑闪,似乎发烧了,在做什么噩梦。  痛苦嘤咛的声音,从那张小小的嘴里飘出来,刺激着萧离的耳膜,萧离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在说什么?  待要附耳细听,她又抿着嘴,不说了,她梦魇了。  萧离缓缓坐在了床边,伸出他的大手掌,按在她冰冷的额头上,给她一点安抚。  时间像是凝滞了,很久很久之后。  噩梦中,感受到一丝温暖的墨蘅终于平静下来,虽然她的眉头还是紧皱着。  萧离收回手掌,并没有立即擦去手心的汗渍,头一次,觉的这混合她自身清淡体香的汗渍味道,闻着也不错。  天明时,他悄悄的走了。  出了院门,才乍然回头,哑然一惊,他这是做什么,居然在这陪了她一整晚。  庆幸的是,没人知道他来过。  知道的人,也不敢说。  墨府大清早,闹翻了天。  二小姐墨菲儿一觉睡醒,双腿红肿发痒,一抓皮肤就烂了。  不敢下床,双手都给捆绑起来,找大夫看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猜测是不是晚上睡觉,不小心给什么毒物爬过了。  足足折腾了五六天,才渐渐好了。  这边,墨蘅终于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无力的靠坐在那,听着玉簪的唠叨,说多亏了王爷,给她灌药,否则就麻烦了。  以为墨蘅听了会高兴,会感激。  可墨蘅却只是淡漠的不能在淡漠地说了句:“多管闲事。”  萧离听暗卫说了这句话,差点没把桌上的砚台给砸了出去,他放下身段,去伺候她喝药,彻夜守着她,她竟然说他多管闲事。  他萧离是时间太多,还是闲的发慌,简直不知好歹。  “她的事,以后不必在跟本王说。”  他也是有底线的。  有了他的吩咐,关于墨蘅的生活细节,自然也就没人,在他面前在提起。  给冷落了三天的墨嫣儿,终于受不了,亲自去小厨房,熬了萧离喜欢喝的莲子粥。  在换上身素白的衣衫,纤腰细细,淡施脂粉,容颜有几分憔悴的端着来书房。  萧离在她走进书房院子的时候,就从空气里传来的熟悉香味,提前知道她来了。  拿着书本,装没看见。  “王爷,嫣儿给你熬了你喜欢的莲子粥,来,尝尝味道?”  墨嫣儿微笑着过去,站在书桌前,把莲子粥放在他面前。  萧离这才放下书本,凝眸看着她,怎么瘦了,下巴都尖了,这才几日就憔悴成这样。  想起往日恩爱,不免心痛。  一把把她捞在怀里,头放在她的柔软上,用力蹭着:“你这坏丫头,居然敢吃本王的醋,吃醋就罢了,还敢扔东西。”  听他说起这件事,墨嫣儿心一热,委屈的眼泪就泛上了眼眶,抱着萧离的头:“是嫣儿错了,王爷,你不要不理嫣儿,王爷。”  娇声软语,猫抓般挠着萧离的心。  大手一挥,书房的门窗瞬间关上。  墨嫣儿给他压在书房的软塌上,四目对视,面红耳赤,霞光飞粉,这可是白天。  萧离低头啃着她的颈脖,沙哑魅惑地低声说道:“本王想要,管他白天还是黑夜。”
  月华院。  墨蘅跟玉簪,挽着袖子,在拔墙角的杂草。  玉簪去花园里剪了些玫瑰花枝回来,插在院子左边,翻松施过肥的泥土里,种起来。  右边墙角下,种下几棵蔷薇花苗。  沿着正对门的石子路甬道两侧,种上移植过来的葡萄苗。  然后又叫玉簪去找周管家送来搭架子的木头柱子。  跟玉簪两个人,忙活了四五天,才把院子里的葡萄架搭好。  俩个人,站在屋檐下,望着有了改变的小院,想想以后,花开了,葡萄成熟了的美景,都笑了。  连续几天的春雨,让墨蘅的辛苦都有了回报,她种植的东西,全都活了,翠绿喜人,显示出勃勃生机。  成就感十足的墨蘅,一整天都站在屋檐下,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想着等玉簪回来,在让她去找几个小盆子,种上些盆栽,放进屋里或者是屋檐下也不错。  “四小姐。”  玉簪空着手,从外面,神色慌张的跑进院子。  见到她,停下,拍拍心口“吓死玉簪了!”  墨蘅蹙着眉望着她,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玉簪冰冰凉的手拉着她的胳膊:“刚才我去厨房,厨房里那胖婶的女儿,叫胖丫的,去茅房给蛇咬了屁股,人晕过去,嘴唇都黑了,他们都说她活不成了。”  “他们没去找府里大夫吗?”  “找了,可是因为伤口在屁股上,府里的大夫是男的,胖婶说宁可给她死,也不能让府里的大夫看了她的屁股。而且大夫诊脉之后说,那蛇肯定是含有剧毒的蛇,胖丫没的救了。”  愚蠢。  墨蘅暗自骂了一句,骂完才想起,这是什么朝代,别说屁股,就是胳膊腿都不能让人看见。  让玉簪在门口等着。  她回到屋里,偷偷从手臂上的空间里,拿出解蛇毒的药丸,卷镇,跟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用手巾包裹好。  出来。  “带我去看看。”  玉簪以为是她想去看热闹的,忘了她还在禁足。  拉着她:“四小姐,你还是别去了,万一给王爷知道”  墨蘅甩开她的手:“你不去我去。”话没说完,人已经到了院门口。  玉簪赶紧追上去:“我带你去就是了。”  冲到门口,对守卫说去救人,就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傻愣里,跑远了。  玉簪带着她,一路狂奔,来到下人居住的后院。  院子里,几个仆妇在掉眼泪。  屋里,胖婶悲怆的哭喊着胖丫的名字。  墨蘅带着玉簪,不顾院子里那几个仆妇的惊诧打量,走进屋子。  墨蘅径直走到床边。  “我看看。”  胖婶疑惑的看着墨蘅,跟外面跟着进来的仆妇一起腹语,她是谁呀?  “我叫玉簪,她是王妃。”  “王妃?”  虽然她们平日里,人都在后院厨房,可王爷娶了个小王妃,不喜欢扔在月华院的事,她们也都知道。  这会看见,着实吓了一跳。  这个王妃还是真是小,不过长的很好看。  就在她们惊诧的功夫,墨蘅已经全神贯注地,把手搭在胖丫的手腕上,把脉,然后翻开的眼皮,对胖婶说:“把她嘴巴捏开。”  胖婶傻愣愣的望着墨蘅没动。  “我会治蛇毒,快,不然就来不及了。”墨蘅神色严肃,说话的口吻不容置疑。  “哦”胖婶伸出她肥胖有力的手指,捏开胖丫的嘴。  墨蘅把手绢里的药丸拿出来一粒,塞进胖丫的嘴巴,看着她咽下。  然后挽起袖子。  打开卷镇,拿出银针,素手翻飞,扎在穴位上,压制蛇毒在胖丫身体里的蔓延。  玉簪疑惑的呆望着神情专注的墨蘅,四小姐竟然会医术?是宋婆婆教她的吗?  其他几人盯着墨蘅,也傻了,她们的小王妃,竟然会医术,真是了不起。  墨蘅在她们眼里,更美了。  嗞啦一声,墨蘅双手用力,扯开胖丫的底裤,把裤子脱在她腿根下的位置。  胖丫屁股上,伤口周围的肉,已经肿胀发黑,散发出阵阵腥臭难闻的味道。  墨蘅找根布带子,把头发全都归拢在脑后,绑扎牢固。  “赶紧去拿些白酒来,快。”  厨房就在隔壁。  一个仆妇很快的就拿着一小坛子酒进来。  墨蘅洗了手跟手术刀。  “你看着她,千万不许她乱动,清理伤口会有些痛,只是来不及用麻药了。”  “哦”胖婶站在胖丫头顶的位置,岔开双手,按住胖丫的双肩。
  另外两个仆妇,站在胖丫身侧,按住她的身体。  床的高度不合适,墨蘅只得站起身,弯腰给胖丫挖去已经腐烂发黑的肉。  一点点的,尽量轻柔的给她挖着。  等黑色腐烂的肉清理的差不多了,墨蘅猛的弯腰,低下头去,嘴巴凑到胖丫屁股上,给她吮吸毒血。  胖婶跟屋里其他人,登时全都愣了愣,眼睛瞪的跟铃铛一样大,嘴巴张着,半天都没合上。  她是谁?  她是王妃。  就算王爷不喜欢,不承认,她还是王妃。  竟然为了救一个下人,放下身份,把嘴巴凑到胖丫的屁股上,去吮吸毒血。  全都给震撼的只知道,傻傻的看着墨蘅,把一口一口黑漆漆的毒血,吸出来,吐在一边。  时间一点点过去。  墨蘅累的额头上都是汗。  地下已经吐了好大一摊毒血。  眼看着她吐出的血,渐渐变红,胖丫发黑的嘴唇,有了颜色,大家噗咚乱跳的心,这才逐渐安稳下去。  王妃救了胖丫。  这一忙,就到了天麻麻黑。  墨蘅艰难的伸直弯曲了半天的腰,还来不及洗下嘴巴。  就给苏醒过来,觉得屁股剧痛的胖丫,反手大力一挥,挥个正着,一个踉跄,额头撞在一边的桌角上。  众人赶紧松开胖丫,去扶墨蘅。  墨蘅摸摸额角,一抹鲜红染红了她的手指。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吱声了。  墨蘅笑笑:“没事,就赠破点皮,胖丫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没站稳。”  说着过去,洗洗嘴,然后拿出药,给胖丫敷在伤口上,包扎好。  撤下银针。  “这药两天换一次,胖婶,你认真看,我教你,你看会不会学会,不会的话叫人来叫我。”  胖婶认真看着,不会也要会,她也知道,王妃现在还在禁足中,万一王爷知道,那还得了。  “会,会。”  “那就好,就是换药前后,一定要记得,用酒洗手,不要感染。还有,这个吃的药,每天两次,大约五天之后,余毒就会清理干净了,我刚急着过来,没带那么多,你一会叫人跟我过去,我拿给你。”  “是,是,谢谢王妃,谢谢王妃救了我的胖丫,谢谢王妃。”  胖婶感激涕零的跪在墨蘅面前。  墨蘅急忙躲开:“胖婶,没什么的,是胖丫运气好,刚好遇到我会治的蛇毒,所以你要谢就谢老天爷好了。  赶紧起来,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人家跪我。”  胖婶以为她是客气。  玉簪再旁,见胖丫没事,心情大好:“胖婶,我家小姐说的是真的,她最怕这个,平日里都不许我跪的。”  胖婶听了玉簪这番话,这才站起身。  见她起来,墨蘅才松了口气:“晚上她要是发烧,多给她喝点水,要是烧的厉害,这个药给她吃一粒就好,不许多,一粒就好。”  “诶,知道了。王妃”  说完看着她还在冒血的额头,愧疚的不行“王妃,你的额ooooo”  “没事,我回去擦点药就是了,你们休息,谁跟我过去拿药。”  “小的去。”张嫂说道。  墨蘅用手绢捂着额头,带着玉簪,张嫂走在后面,回到了月华院。  进了屋子,假装背对着她们拿药,快速的从空间里把药拿出来,用纸包好,递给张嫂:“晚上胖丫要是有什么不对,就马上来叫我,别客气。”  “诶,知道了,谢谢王妃。”  张嫂扫下屋里,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多好的人那,王爷怎么就不待见呢。  墨蘅对着镜子,查看下额头,还好,不是很严重,就是蹭破了层皮。  将血渍清理干净,擦上伤药。  这才发现,她的腰酸的厉害。  玉簪见她反手捶打着腰肢。  过去,让她躺下,帮她轻轻的捶打。  敲着敲着,趴着的墨蘅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忘记说了。  “玉簪,你赶紧去找胖婶他们,叫她去找周管家,要些雄黄粉,洒在茅房,杂草多的地方,不然怕那蛇没走,还有人遭殃。”  “哦,玉簪这就去。”  玉簪砰砰砰地跑了。  累坏了的墨蘅,趴在那,眼皮沉重,很快就昏睡过去。  凤仪阁。  想着墨嫣儿累了一下午,萧离贴心的叫人去厨房,端些人参燕窝粥来,给她补身体。  
  谁知去的人回来说,厨房负责炖燕窝的胖婶,因为女儿胖丫上茅厕,屁股给蛇咬了,中毒快要死了,所以没来得及炖。  歪在榻上的墨嫣儿听到胖丫屁股给蛇咬了,想象一下那画面,不觉噗嗤一声笑出声。  萧离看她一眼。  “找大夫了吗?”  “听说找了,可是因为咬的不是地方,胖婶宁可胖丫死,也不肯给大夫瞧,大夫把脉说是剧毒的蛇咬的。”  “这样,那现在如何了?”  回话的人,垂着眼帘,不着痕迹的瞄了眼歪在那的墨嫣儿。  “后来月华院的王妃听说了,说她会治疗蛇毒,过去,给她吃了解毒的药,清理了咬伤的地方,还、还ooooo”  回话的人不知道该不该把墨蘅给胖丫吮吸毒血的事说出来。  萧离听的一半一半的,难受。  “还怎样了?”  “还亲自用嘴巴给她吸毒血。”  回话的人心慌慌的,憋着口气,一口气说完,看着地下,头也不敢抬。  萧离震惊了,墨蘅会治疗蛇毒,已经超出他的想象,还用嘴巴给一个下人吸毒血,先不说胖丫的身份如何,就是那地方,也太、太,那画面他自己都不想在想下去了。  “那胖丫现在怎样了?”  “府里的大夫看过了,说没事了,还说王妃医术高明,那么难解的蛇毒都会解。”  墨嫣儿见萧离听了默不作声,起身走到他身边,手打在他肩上:“王爷,四妹自小在乡间长大,会些土方也是有的,只是她行为粗鄙,让王爷丢脸了,还请王爷,看在嫣儿面上,不予计较。”  萧离奇怪的看她一眼:“本王说了要怪她吗?”  墨嫣儿一楞,旋即,灿灿一笑:“没有,嫣儿知道王爷最好了。”  “好了,你好好歇着,我书房还有点事,一会在过来。”  “嗯,嫣儿会等着王爷。”  墨嫣儿乖巧的点头。  萧离出了凤仪阁,直接往月华院走来,一路上都在奇怪,墨蘅怎么会解蛇毒,谁说住在乡下就会解蛇毒,那住在乡下的人,每年还会因为蛇咬伤,死那么多,当他萧离是三岁孩子吗?  屋里,趴在那,歪着头,睡的朦朦胧胧的墨蘅,听见有脚步声进来,以为是玉簪,也不睁眼,事实是眼皮重的也睁不开,声音嘶哑,:“玉簪你跟她们说了吧,我可能腰弯的太久,现在就跟要断了似的,要是可以,麻烦你在给我按下,可好?谢谢呀玉簪。”  她是主子吗?  这是主子对一个丫鬟说的话?这么客气。  难怪是在乡下长大的,还没把身份转换过来。  纤细的身子趴在那,腰细的他一只手掌就能覆盖住。  发丝遮掩的额头下,露出她受伤的额头,治蛇毒,还把自己给治伤了,也真是有她的。  萧离鬼使神差的过去,坐在床边,大手放在她腰上,不轻不重的替她按摩着。  暖暖的力道,随着血液流淌。  墨蘅舒服的哼了一声,睡意更深,喃喃说道:“玉簪,怎么一会不见,你的按摩功夫就这么好起来。”  后面的声音,越发轻微,萧离几乎没听清楚,只看见她翳动的嘴唇。  渐渐的,萧离看着小猫样柔顺地趴在那的墨蘅,嘴角噙起一个墨嫣儿都没有看见过的笑意。  玉簪回来见了,悄悄的又退了出去。  萧离走出房间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对站在院子里的玉簪说道:“当没看见过本王,要是给本王知道,你说出去,本王就将你卖给奴隶贩子,将你卖到边境,做几女。”  “是,奴婢绝对不说。”  玉簪一听,吓的双腿发软,噗咚跪在地下,背心一片冰凉。  等萧离走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缓缓起身。  萧离嘴角噙着暗卫都不曾见过的笑意,消失在夜色。  舒爽的夜风拂面而来,一如他此刻,轻松愉悦的心境,回到书房,对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幽幽灯火下,他深邃的眼眸,一洗白日的清冷,闪烁着春水的柔光。
  苗条修长的身躯,腰肢纤细不盈一握,臀部浑圆挺翘,刚才忘记拍一下了,手感肯定好。  这个念头一出来,萧离耳朵根都红了,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心虚的左右看看,暗叱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呢。  竟然对一个还未长开的毛丫头,动了心思。  口渴的紧,赶紧喝了几大口茶水。  墨蘅治好胖丫的事,在王府里传开来。  虽然王爷对墨蘅的态度没什么改变,可是在下人们心里,王妃的形象高大了许多,毕竟一个主子,为了救一个下人,不顾自己安危,用嘴治疗,还是那种地方,只怕放眼整个玄月王朝,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送往月华院的饭食,在厨房大婶们,能力许可之下,精致了很多。食材跟送往凤仪阁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可口是一定的,也再没有从前送隔夜菜的事发生。  对吃食本来就不讲究的墨蘅,对目前的状况满意极了。  这天,吃完午饭,闲着无聊,蹲在花圃前,查看她种植的玫瑰,已经成活的枝条上,隐隐约约的有了些,肉眼可见的小花苞。  墨蘅兴奋的招呼玉簪过去看。  主仆俩,低着头,数着有多少花苞,简单快乐的笑声,飞出院子。  墨嫣儿带着来王府看望她的墨菲儿,从墙外走过,听见她们主仆的欢笑声。  立马浑身都不得劲了。  驻足,眉毛渐渐挑起,神色凝重。  墨菲儿看下她,又隔空望望围墙里,眨眨眼,撺掇着墨嫣儿:“姐姐,菲儿难得来一趟,想去看看那个野丫头,可以吗?”  “当然可以,刚好姐姐我,也想看看,住在那样一个破烂院子,有什么好开心的?”  墨菲儿的提议,给了墨嫣儿决定进去的决心。  玉簪先看见她们进去,悄悄地拉拉墨蘅,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大小姐跟二小姐来了。”  墨蘅扭过头看她们一下,没有做声。  “姐姐,这院子我瞅着挺好的,你看看,虽然比不上你我从小居住的屋子,但是肯定比她在乡下居住的那个茅屋强多了,难怪会开心的大笑。”  墨菲儿四周打量片刻,夸张地大声说道。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可惜,王府没有更差的了,不然我肯定叫王爷,让她搬去。”  姐妹俩表情做作的一唱一和,墨蘅全当没听见,依旧看着她的花儿,  当她们姐俩不存在。  自小就是万人焦点的墨嫣儿,哪里能忍受墨蘅的无视,心火上涌,  对莺歌使个眼色,莺歌恶狠狠的过去,撩起裙子,露出小腿,一脚踹在墨蘅腿弯处:“你个贱丫头,看见大小姐二小姐来也不知道招呼。看本姑娘今天怎么教训你,喜欢看花是吧?翠柳,把她的花拔了。”  墨菲儿的丫鬟,翠柳听莺歌这么一说,挽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招呼着另外几个丫鬟,一起动手,几下就把墨蘅辛苦种的玫瑰拔了,葡萄苗也踩了,片刻间,就把个整齐的院子弄的乱七八糟。  墨蘅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再那上蹿下跳,目光如水,脸色宁静,对墨嫣儿她们的行为,不闹不怒。  知道墨蘅不想搭理她们的玉簪,心疼的看着已经长出花苞的玫瑰来。“四小姐,你看她们。”  墨蘅淡淡一笑,安慰的拍拍玉簪的手背:“傻丫头,不过是些疯狗罢了。我们是人,怎么能跟畜生计较。你什么时候,见过人给狗咬了,去咬回来的。”  “什么,你说我们是畜生?”  莺歌张牙舞爪过的冲到墨雨面前,高声质问,那样子可不就跟一条狗一样。  墨蘅眼都不眨的盯着她。  幽深的眸子,冷光嗖嗖的直冒。  莺歌给冻住了样的站在那,好一会,哼了一声,怏怏的走开。  墨菲儿见莺歌扛不住墨蘅的气场,退了回来,自己又张牙舞爪的走上去,指着墨蘅:“你别以为进了王府,你自己就是真的王妃了,你这个王妃怎么来的,你自己心中有数。”  “有数?”墨蘅意味深长的看下站在她后面,一言不发的墨嫣儿,长眉一挑:“我自然是心中有数的,只怕大姐也是心中有数。不过二姐,要是你不怕王府的人知道,没数,尽可大声嚷出来,我不介意。”  “说就说,谁怕oooo”
  一时冲动上脑的墨菲儿冲口而出,话说一半,知道不好的墨嫣儿过来,怒不可遏的上前,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大姐。”  墨菲儿捂着脸,忽然意识道,她刚才差点犯了什么错。  没心情在留在这的墨嫣儿,带着莺歌跟其他丫鬟走了。  墨菲儿见状,赶紧屁跟屁,讨好的跟在墨嫣儿身后,生怕被她落下。  没留心,刚才这一幕,都让院子外,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公子,看了去。  他就是萧离的至交好友林舟。  萧离中毒昏迷时,他出去给他寻找解药,解药还没找到。就得知萧离娶了墨家庶女,冲喜成功,醒了,按耐不住惊奇,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快到京城时,得知好友醒来后,又匆忙娶了墨嫣儿为侧妃,无端的对这件事,心生梗塞。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打听为什么冲喜时,嫁过来的是墨家庶女。  得知真相,对墨家的势利,对墨嫣儿的薄情,感到愤怒。  无奈,米已成炊,对萧离说了也没用。  心情抑郁,对这个未曾谋过面的小王妃,产生了好奇。  进王府,还没见着萧离,就从周管家嘴里,得知,前几天,王妃又救了厨房胖婶的女儿胖丫,不知不觉的,对她的尴尬处境,更增添了几分同情。  抱着想见见她的心思,来到月华院,还没进去,就免费看了一场闹剧。知道真相的林舟,看见墨嫣儿这幅德行,真心为萧离不值,对墨蘅面对墨嫣儿姐妹俩挑衅,淡然沉静,讶异。  在墨嫣儿转身离开之前,心思重重,悄无声息的先走了。  玉簪看着满院子的狼藉,瘪着嘴,都快要哭了。  “四小姐,要不看看,还有没能活的,咱们再给种起来。”  本来已经想说算了的墨蘅,见玉簪这么难过:“那行,今天先收拾,把不要的拿出去扔了,把能活的在种起来。”  说做就做,主仆俩挽起袖子,开始行动。  林舟坐在萧离对面,见一向眉目冷峻的好友,居然神色柔和不少,到嘴边的话,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你的毒怎样?”  林舟关切地问道。  “暂时压制住了,没事。”  “唉,看来还是我在走一趟,之前我找的神医鬼手,听说已经回了药王谷,我一会就出发,去帮你把他请来。免得你隔几日,就要忍受一次毒发时,全身彻骨疼痛的痛苦。  还有,你呀,身体还未康复,有些事还是悠着点好。”正事说完的林舟打趣道。  萧离嘴角微微勾起:“你觉得我萧离是这么没用的人。倒是你,年纪也老大不小的,赶紧的,看看有没合眼缘的,娶回家去,不然将来我孩子都满地跑了,你的还不知在那。”  林舟听萧离说起孩子,面色一整,非常认真地对萧离说道:“你这个可不敢玩笑,你自己身体还没痊愈,孩子的事,还是暂时不要考虑的好。”  见自己随口一说,就引来好友的担忧,萧离赶紧的澄清:“放心,我做了防备的。”他可不会对林舟说,他跟墨嫣儿其实并没走到最后一步,因为身体的关系,虽然每晚都在一起。  林舟这才松了口气,走到门口,忽然对萧离说了句:“你那个小王妃有点意思。”  小王妃?墨蘅?他去见过她了?  萧离无声的笑,要知道,林舟这家伙,可是极难得夸奖一个人的。  不知是不是受了林舟这句话的影响,在书房,处理公务的萧离,忽然无心做事,起身来到屋外。  趁着清幽的夜色,嗅着春天夜晚,特有的芬芳,在天边那轮即将圆满的圆月光辉下,披着一身银色的光华,不知不觉地又来到月华院外。  老远。  就听见月华院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说话的人,声音压的极低,可还是一字不落的飘进了寒王的耳朵里。  “娘,你说明天早上王妃会不会发现,咱们今晚给她补种的玫瑰花?”  “不知道,胖丫,你赶紧的。王妃真是可怜,在自个的院子里,种点花也招惹到人了,给拔了个精光不说,还故意把花木踩断。”  “是啊,娘,王妃真可怜。”  
  隔着院墙的花窗,萧离探头看去,是胖婶跟她的女儿胖丫,两个人蹲在那借着月色忙活。  暗卫三站在萧离面前。  萧离指指月华院。  暗卫三就把白天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重点是说墨菲儿,至于墨嫣儿,只说她当时在旁边来着。  “等她们走了,把竹香居前,那几株玫瑰,给她移植过来,不许让她发现。”  “是。”  凤栖阁。  烛火通明。  单手支着头,穿着透明大红纱衣,隐约露出洁白肌肤的墨嫣儿,坐在梳妆台前,失神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浸在自己的美貌里,不可自拔。  眉若翠染,鼻梁高悬,眼眸似水,肌肤细腻光滑,怎么看都好看的紧,确实无愧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只是委屈了,嫁给萧离做了侧妃。  丁的一下,想起那天回门,爹悄悄跟她说的那些话,猛的不安起来,爹叫她盯着萧离,有什么举动,都要报告给她。  不论大事小情,没重要的十天一次,有重要的立即汇报。  她差点就忘记了。  爹是太子的人,太子跟萧离暗里不合,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只是因为皇上在中间调和,才相安无事,到如今。  至于她,从听爹的安排认识萧离那天起,就注定了她的命运。  不敢去想,将来萧离发现了一切都是局,就连她对他的情,也没几分的真,会怎样?  唉,只希望将来太子跟爹铲除萧离时,能快准狠,一击即中,毕竟萧离这个战场上下来的杀神,暴戾狠辣非同一般。  沉思中,萧离掀起水晶珠帘进来,扑鼻而来的馥郁香气里,隐约有股淡淡的,几不可闻的怪味。  墨嫣儿见他站在那里,不说话,神色怪异。  背心凉飕飕的,猛的想起自己刚洗完澡,忘记处理腋下的味道,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腋下。  脸色发白的僵在那,萧离低声问道:“你不舒服?”  他误会她小日子来了。  “是啊。王爷,臣妾小日子来了。”墨嫣儿醒悟过来,顺着他的意思,胡乱点头,先应付过去在说。  “那你好好休息,本王回竹香居。”  “是,嫣儿恭送王爷。”急于送走萧离的墨嫣儿见他转身,赶紧起身相送。  送走萧离,墨嫣儿打开双臂,眉头紧皱,那味道袭来,连她自己都不敢呼吸,赶紧屏住呼吸。  萧离走到门口,才想起他过来,是要说什么。  想回头,算了,召来暗卫二:“以后墨家二小姐再来,不许她靠近月华院。”  “是。”  墨蘅大早起来,漱洗的时候,下意识的隔着窗户,往院子里看。  “玉簪,你看,咱们的花都种好了,是你昨晚弄的?”  玉簪伸出头去,看着墙角茂盛的玫瑰,莫名地说道:“没有呀,昨晚四小姐睡下我也跟着睡了,不知道是谁弄的。”  墨蘅凝眉,沉思片刻,想不出这府里,有谁会做这种事。  玉簪转动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珠,把认识的人都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四小姐,你说会不会是胖婶她们?”  “胖婶?”墨蘅一沉吟:“有可能,你什么时候看见她们,帮我说声谢谢。”  “好,不过我想她们会说不用,自从小姐你上次救了胖丫,她们多感激小姐都不知道。在她们心里呀,小姐你就是那人美心善的活菩萨。”  墨蘅见玉簪越说越没谱,没有任何威慑力的瞪了她一眼:“看来我得加紧研究下,怎么用银针控制人说话,免得你这丫头出去胡说八道,丢我的脸。”  玉簪嘿嘿一笑,嬉皮笑脸的把脸凑过去:“行,四小姐你现在就开始吧!”  墨蘅无语的摇摇头,把她推开一些。  萧离坐在书房,琢磨着到底是带墨蘅去参加宫宴还是带墨嫣儿。  若是平常的宫宴,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就带墨嫣儿去了,可这次毕竟是太后的寿诞,虽不是整生日,可也是她老人家的寿辰,马虎不得。  墨蘅是大家知道的王妃,可在这府里,墨嫣儿才是他认可的王妃。  带墨蘅去露脸,说真的,他还真不愿意。  可带墨嫣儿去,又于理不合。  他自己倒是不介意名声,可嫣儿毕竟还要在京城这些贵妇群中立足,不能无顾给她树敌。  周管家低眉敛目的站在那,不时掀起眼皮,偷偷瞅下萧离。  萧离单指叩击着桌面,良久:“你去库房,把日前宫里的布料,挑几匹好的给月华院那位送去,还有首饰。”  
  “是,王爷。”  就在周管家退出去之际,萧离想了下,又把周管家叫住:“墨侧妃那,多一倍。”  “是。”  快到门口的周管家正想转身:“去月华院的时候,顺便叫王妃过来一趟!”  “是。”  玉簪望着摆放在桌上的布料,眼睛都亮了。  一匹青色,一匹粉色,一匹浅绿,一匹浅紫,颜色好,花样也好。正适合这样的季节穿着,摸着也极其的舒服,光滑柔软。  关键是,这还是小姐嫁进寒王府以来,萧离第一次命人送来布匹首饰。  “麻烦周管家走一趟,多谢了。”  墨蘅客客气气的说道。  “王妃不用客气,这是老奴该做的。对了,王爷请王妃去书房一趟。”  “周管家可知王爷找我去,有何事?”墨蘅略略有些惊诧的看了眼周管家,好好的送来布料首饰,又叫她过去一趟,反常必有妖。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不过照老奴想来,应该是跟过几日,进宫参加太后娘娘寿辰有关。”  “这样,那就麻烦周管家带路了。”  周管家见墨蘅一身荆钗布裙,说走就走,也不说进去整理下衣裙,收拾下容颜,暗自感叹,王妃还是年纪太小,不开窍。  机会难得,也不知好好的拾掇拾掇自己,争取在王爷面前,留个好印象。  这还是墨蘅进府之后,第一次正式走出月华院。  一路穿廊过巷,转来绕去,还好有周管家带路,要是她自己个来,肯定迷路。  走了半晌,墨蘅不由的感叹,这王府着实太大了。  估摸着比她从前游览的清四王爷府还大不是一星半点。  到了书房外面。  墨蘅跟玉簪,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等着周管家前去通报。  周管家走上台阶,隔着门,冲里低声说道:“王爷,王妃来了。”  “让她进来。”  低沉悦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周管家转头,看向墨蘅:“王妃,王爷叫您进去。”  “你在这等我。”  墨蘅低声对玉簪说道。  周管家掀起门帘。  墨蘅径直走了进去。  书房很大,比她住的屋子还大,敞亮开阔。  相应的书桌椅子书架也都做的很大,颜色是黑色的。  整个屋子,沉稳大气,跟他这个人很配。  萧离坐在书桌前,盯着手上的书籍,听见墨蘅进去,并未转头。  墨蘅在离萧离大约五六步的距离,停下。  微微颔首:“见过王爷!”  萧离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然后没动静了。  萧离不说话,也没转头看她的意思,视线依旧在他手上的书籍上,似乎正看的入迷。  见此情形,知道他是故意的,墨蘅自然也没要主动开口的意思。  跟她玩心理战,小意思。  虽然前世她主修的不是心理学,却因为私下喜好,对心理学这门学科,也是潜心修习过的。  墨蘅安然淡定的站在那,目光随意的打量下屋子其他的角落,视线最终落在那几排高大的书架上。  那么多的书,他都看了?如果都看了,那的确厉害!那可不是几百本,最少也得有上千本吧。  听身后的人,久久的没有动静,也没主动跟他说话,打破僵局的意思。  萧离放下书。  身子舒坦的靠在椅背上,微微朝墨蘅的方向侧一点,清冷的看向离他几步远的墨蘅。  一身半新不旧的蓝色布衣,头上插根木簪,莹白的耳垂上,依旧带着那日回门带的梅花耳钉,  精致的小脸,干干净净,没一点脂粉的痕迹。  清爽之下,难掩她清丽的容颜。  她跟墨嫣儿不论长相气质都没一丝相同的地方,而且,墨嫣儿任何时候都是妆容精致,服饰华丽,艳丽逼人。  要是不说,恐怕没几个人会认为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在萧离把视线投向她的瞬间,墨蘅就把落在书架的目光,收了回来。  四目相对,一样的目光如水沉静,不见一丝波澜。  静谧中,萧离先开了口:“三天后,跟本王进宫,参加太后的生日宴席。”  
  “是。”  “希望你到时小心谨慎些,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本王丢脸。”  “是。”  “那个”萧离稍微停顿了一下:“你之前一直在乡下长大。本王到时会带嫣儿一起去,有她提点着,你无须害怕,只要跟着我们就行。”  “是。”  一问一答,三次,墨蘅每次都是一个字,萧离凝眸看看她,声量微微提高,显示他的不满:“到时候,好好的梳妆打扮一下,本王不希望别人说本王府里养不起一个闲人,把个王妃养的跟乞丐一样。”  “是。”  墨蘅依旧不咸不淡的一个“是”字。  萧离想发火,却又无从发起。  因为墨蘅知道他不满,听他语气不对,却连眼都没眨一下,神色如常,就跟刚进来时一样。  萧离的视线,定定的落在她面上两秒:“你走吧!”  “是。”  墨蘅微微躬身,行礼。  气定神闲的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她出去的背影,萧离搭在椅背上的手一紧,目光跟着变冷。  来了半天,就说了五个“是”,别说多余的字,就是一个多余的表情眼神都没有。  萧离对墨蘅的行为很是不解,是她在嫣儿上花轿之前,弄晕嫣儿,李代桃僵主动嫁过来冲喜的。  现在又摆出这幅生人勿进的疏离姿态,是何意思?  难道是说想以退为进,有可能。  想到这,萧离不觉轻哧一声,跟他玩心眼,她还嫩了些。  要知道,他在战场上耍计谋的时候,她还在娘肚子里呢。  “王爷,墨侧妃来了。”  人还没进来,一股浓郁的香气,先随风飘了进来。  萧离揉揉鼻子,乍然想起,刚才墨蘅在这时,她身上那股隐隐约约的清淡自然香味,比嫣儿浓郁的熏香,好闻很多。  头一次,觉得墨嫣儿身上的香味,太过浓郁,有些呛鼻子。  抬眼,就见墨嫣儿穿着一身亮眼的桃红衣裙,笑容灿烂的走了进来,衣裙上金线刺绣的花纹,随着她的步履,浮光闪动。  跟她头上金光闪闪的钗环,相互映衬,亮的刺目。  萧离暗自屏了口气。  墨嫣儿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身躯一扭,半个屁股,坐在椅子扶手上,一手绕过萧离的肩,将萧离环在臂弯里:“王爷,谢谢你带嫣儿去参加三天后的宫宴。到时,嫣儿一定好好的准备,绝不给王爷丢脸。”  “本王信你。”  萧离刮下墨嫣儿的鼻子。  墨嫣儿嘟嘟嘴,妩媚风情的将脸贴在萧离脸侧:“王爷,听说你也给妹妹送了好些布料首饰过去,难道她也要去?”  萧离不自在的侧侧身子,把自己跟墨嫣儿的距离,拉开些许:“这次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她是正妃,所以到时会跟咱们一起去。”  “哦!”墨嫣儿拉长声音。  “你不高兴了?”  “没有,要不高兴,也轮不到我一个侧妃不高兴,谁叫人家是你寒王的正妃呢。”  墨嫣儿的醋劲,让萧离旋即高兴了。  喜欢的女人,为自己吃醋,换谁都会高兴的吧。  长臂一拉,将墨嫣儿拉下来,坐在自己腿上,头放在她肩上:“带她去,也是为了你的名声,不能因为她,坏了你在京城贵妇圈中的名声。本王跟你保证,以后除去正式的宴会,必须带她去之外,其他的场所,本王一定只带你。”  “真的,那你可要记住了,要是以后忘了,就别怪嫣儿罚你。”  “罚本王?”  萧离剑眉一挑,斜睨看着墨嫣儿,随即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这样罚我吗?”  墨嫣儿眼波流淌,微红的脸,妩媚丛生,搂着萧离腰的胳膊一紧,娇声呢喃道:“王爷,真坏!”  萧离凝视着她,笑意缓缓从嘴角蔓延开来。  墨嫣儿闭上眼,将红唇递了过去。  猛的,萧离眼前浮现出墨蘅刚才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身体上的热度,陡然降下去几分。  视线转向书桌:“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嫣儿你先回去,看看还需要什么,就跟周管家说。太后娘娘的生辰礼物,本王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你自己看看,有没要准备的,其他的无需你操心。”  顺手将边关送来还未拆封的信件,拆开一封。
  没有等到萧离热,吻的墨嫣儿,失落的神色快速划过眼眸,尴尬的起身,整整衣裙:“那臣妾就先告退,王爷请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毕竟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  低垂的眼眸,迅速从萧离桌上的信件上瞥过。  假装处理信件的萧离,在墨嫣儿离开后,长舒口气,整个人都慵懒的靠向椅背。  修长的双腿伸的笔直,搁在书桌边缘。  双手交叉,放在肚腹处。  墨蘅墨嫣儿的影子,不断交替在眼前晃过。  心情浮躁了好一会,才哑然失笑的调节过来。  原来,他也只是个男人。  一个有了心爱之人,还会被别的女子动摇心神的普通男人。  这是墨蘅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盛装打扮。  浅紫广袖的宫装,层层叠叠地穿在身上,将她原本就窈窕的身形,修饰更加婀娜。  四指宽的腰带,紧紧缚着她的腰,让它纤细的不赢一握,似乎只要谁轻轻一掐,就能将其掐断。  发髻上,带着同色的水晶头面,晶莹剔透的水晶,如她的眼眸般,澄澈净明。  脸上略施脂粉,唇上也淡淡涂抹上一层淡淡桃粉色。  墨蘅对着镜子照照,拿起眉笔,脸贴近镜子,眯起一眼,顺着眼睑,紧贴睫毛根部,画了条眼尾处微微上挑的眼线。  两边画完,墨蘅还来不及细细欣赏,身侧的玉簪,已经兴奋的大叫起来:“四小姐,你这样一画,眼睛瞬间变的好大好有神。”  墨蘅淡淡一笑,眉目如画,恍若月下花开。  “那你的意思是本小姐,以前眼睛好小,并且没有神采是吗?”  “哪有,这世上再没有比四小姐眼睛更好看的人了,看一眼就能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你呀,惯会胡说。”  对自己今天的形象,非常满意的墨蘅,挺直她洁白修长如象牙的天鹅颈,缓缓起身:“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主仆俩来到大门前。  看见停在那的马车,均楞了楞,互相看看,这嘛意思?今天怎么只有一辆马车,她怎么去?  马车前的侍卫,见墨蘅的视线扫过来,面上都是一热,这王妃简直太漂亮了,漂亮的不像人,像天上飞下来的仙子。  萧离罕见的穿了银白的衣裳,如月下仙人,风姿翩翩,芝兰玉树的携着穿一身大红宫装,艳丽无双的墨嫣儿,走了过来。  远远的彼此对望。  萧离眼里荡起涟漪,他知道墨蘅长的很美,可没想到,稍加打扮的她,会这么的美。  美的站在那,仿佛随时都会乘风飞走的仙娥。  心一下一下,咚咚的跳动,有力的撞击着他的胸腔。  身旁的墨嫣儿也美,只是跟空灵动人的墨蘅比起来,她的美更俗艳。  墨嫣儿看见墨蘅的刹那,心肝都缩紧了。  恨不得立即过去,撕烂墨蘅那张清丽无双的脸。  她知道,这个不受相府待见,嫁过来冲喜的乡下妞,今晚势必会惊艳众人,成为万千目光的焦点。  她眼里的嫉妒,浓的让隔着这么远距离的墨蘅都能感受到。  不动声色,眼眸如水温柔,静等他们俩走过去。  萧离到了墨蘅跟前,上下看了她两眼,搀扶着墨嫣儿先上了马车,回过头,朝墨蘅伸出手:“来吧!”  语音平静,目光淡然。  墨蘅从他脸上,没看出异样。  略一沉吟,大大方方的伸出自己的手,递给萧离。  两手相接,墨蘅的手温暖柔软,握在萧离的手心里,犹若一团软绵绵的棉花。  她修剪整齐的指甲,透着自然的粉色,莹润可爱。  墨蘅撩起裙摆,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上去,就把手从萧离手里,抽了回来。  他的手很冰,冰冷的不正常。  萧离手心骤然一空,只剩下墨蘅手的余温,在他手心。  墨蘅进了马车,自觉的选了个离萧离墨嫣儿最远,靠马车门的地方坐下。  萧离大马金刀的坐在正中的位置。  墨嫣儿紧挨着他,双手环抱着他一只胳膊。  墨蘅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在那,连眼尾的余光,都懒得给他们一个。  马车四角悬挂的铃铛,伴随着马蹄的起伏,叮叮当当,清脆的响着,霎是好听。  墨蘅听着那悦耳的铃铛声,心境出奇的祥和。  从前的她,就爱极了风铃随风叮当作响的声音。  默默注视墨蘅的萧离,发现墨蘅嘴角泛起一个几不可查的浅浅笑意,眼神悠远。  她是想到了什么,才会露出这样浅淡却悠远的笑。  
  萧离在看墨蘅,墨嫣儿在看他。  见他上了马车,一直无视自己,既不跟自己说话,也不看自己一眼,只顾望着那边的墨蘅发呆。  心里不满,却不敢发作,只能憋屈的憋着。  眼波流转,看着面前矮几上装着葡萄的水晶盘,有了主意,涂着大红蔻丹的纤纤玉指翘起兰花,用指尖捻起一颗葡萄,妩媚地送向萧离的嘴边:“王爷,吃葡萄。”  正专注打量墨蘅的萧离,受到打扰,回过神来,眼前是墨嫣儿笑颜盈盈的美丽脸庞,手握虚拳,放在嘴唇边,轻轻咳嗽一下:“本王不爱吃葡萄,嫣儿,你自己吃。”  装做不知的墨嫣儿娇俏一笑,转手将葡萄送进自己嘴里,然后优雅的掏出手巾,接吐出来的葡萄籽。  “姐姐要吃吗?这葡萄真的很甜。”  墨嫣儿端起装葡萄的盘子,递向墨蘅,娇声软语地问道。  墨蘅稍微侧脸,淡淡的看她一眼:“不吃。”  话音未落,头就转了回去。  手尴尬停在半空的墨嫣儿,委屈的看下萧离,缓缓放下盘子。  以为这幅委屈的表情落在萧离眼里,他至少会安慰自己两句,可他只是随意看了看她,视线就继续投向那边的墨蘅。  “姐姐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吧,王爷!”墨嫣儿瞅着墨蘅问道。  “很漂亮!”  萧离回答的无比快,冲口而出之后,才觉不妥,转眼见墨嫣儿失落的样子,不禁有点后悔。  墨嫣儿咬咬嘴唇,酸溜溜的低声在萧离耳边问道:“那在王爷心里,是不是也是姐姐比嫣儿更漂亮?”  “她的确比你美。”  话已经出口,收不回来。萧离只好再次没有丝毫犹豫的接着之前回答,反正一次也是说,两次也是说。  他这反应,彻底惹怒了墨嫣儿,顿时,美眸含着一层如雾似水的泪花,颤声对萧离说道:“王爷,你叫马车停下,嫣儿要回府。既然在王爷心里,嫣儿不如王妃,那就让王妃陪您进宫吧!嫣儿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萧离眼带笑意,扫了墨蘅一眼,见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伸手将欲起身的墨嫣儿,圈在怀里:“可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  说这话时,再次特意朝墨蘅那边看去。  谁知,墨蘅就像自带屏蔽,把他跟墨嫣儿都隔绝在外。  对他们俩的谈话举动,无视彻底没一点反应。  萧离瞅着墨蘅,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何种心理,重重的在墨嫣儿脸上亲了一下。  亲完,霎那间又有些晃神,不明白自己为何反常,自打在府门口,看见墨蘅那一刻,似乎他的理智心神,就一直都不在状态。  见萧离当着墨蘅亲了自己,墨嫣儿转忧为喜,柔顺的趴伏在萧离的胸膛上:“姐姐,我跟王爷两心相许,情难自禁,一时失控,姐姐应该会谅解的哦。”  “你们随意,别说是亲一下,就是你们让墨蘅,立即把王妃之位让出来,墨蘅都没有异议。”  墨蘅笑着说道,那笑带着鄙夷,不达眼底。  身为一个现代人,看别人亲下脸算什么,有种你就当着本小姐的面,那啥啥的,才算本事。  墨蘅的这番话,让墨嫣儿很挫败,也让她自己觉得,自己说的那番话蠢透了。  “既然这么不喜欢这个王妃之位,那费尽心机嫁进来做什么?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萧离的眼眸,冷的似三九寒天的冰雪,第一次听墨蘅如此清楚的表达,她对王妃之位的不屑,忍不住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费尽心机?呵呵。”  如果可以,墨蘅此时真的很想大笑三声。  转眸,见墨嫣儿紧张的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抠住萧离的衣襟,忽然觉得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玩久点比较好,玩不死吓吓她也好。  话音一转,皮笑肉不笑地:“是啊,当时确实是费尽了心机,差地把墨蘅这辈子的心机都用完了,就为了这个王妃之位。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阴阳怪气的强调,在萧离听来,却是墨蘅对他这个寒王王妃之位的更加不屑。  “那你走吧!”
  大手一挥,打算把墨蘅打出马车去,手掌挥舞起来,才想起,他的内力因为身体里暂时压制的毒,不能使用,不甘的勘勘收回手掌。  目光如刀的盯着墨蘅,像是要在她脸上,盯出两个洞来。  饶是墨蘅胆子再大,在他这样凌厉的眼刀下,也不觉打了哆嗦,汗毛倒竖。  以前看小说,老是有眼风如刀,可以杀人的描写,她总以为那是夸张,现在亲身经历,才知道真的可以。  尤其萧离这样,经年在战场上打滚,双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鲜血的人,那目光更是可以狠戾地切割一切挡住它的东西,何况是她的血肉之躯。  咽咽口水,强撑着慢慢转过头,不在看他。  将已经在嗓子眼乱蹦跶的心,努力按了下去。  背脊前所未的挺直,所谓输人不输阵,大概就是说的墨蘅目前这样的状态。  “王爷,到宫门口了。”  侍卫适时的打破了马车里,难耐的沉寂。  墨蘅不等萧离说话,率先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逃离下来的墨蘅,深吸口气,眼前顿时宽阔的视野,让她整个人都豁然开朗。  还好到了,要是在多在马车里呆一会,她铁定会因为呼吸困难,丧命。  墨嫣儿小心的跟着萧离,也下了马车。  紧挨着萧离,朝宫里走去。  墨蘅迈着小碎步,隔着四五步的距离,紧随其后。  到了大殿。  门口的太监手上拂尘一甩,尖细的嗓子高声叫道:“寒王寒王妃到!”  萧离跟墨嫣儿走了进去,后面跟着的墨蘅,进去,却让太监直接领到大殿最偏僻的角落,塞进一群丫鬟装束的人堆里。  太监走了之后,墨蘅自己找个地坐下。  最后来的人是皇上皇后,跟今天的主角太后娘娘。  然后大家跪,她也跪,大家起,她也起。  趁着跪跪起起的间隙,墨蘅这才看见萧离坐的位置,就在皇上皇后太后的下首,第一位。  跟太子妃小皇孙,对面而坐。  果然地位超群啊!  墨蘅感叹着。  他端坐在那,眉眼肃穆,气色凝重,散发出跟宴席,格格不入的强大的气场。  墨嫣儿娇艳万分的坐在他身侧,笑靥如花的享受着其他人的注目礼。  墨蘅只顾着打量萧离,不防身旁,一个穿湖水色衣裙的丫鬟,正在奇怪的打量着她,看了半天,也没弄清墨蘅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没有答案,心有不甘,悄悄的又拉着她身侧一个穿蓝色衣裙的丫鬟,低声询问:“姐姐,你见过的人多,你看看她究竟是谁?说是丫鬟,穿着又不像,说不是丫鬟,她怎么坐在这?”  穿蓝色衣裙的丫鬟,伸长脖子,探头越过中间这个穿湖水色衣裙的丫鬟,盯着墨蘅看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说完,转头,去问她身侧的另外一个丫鬟。  那丫鬟半个身子,探出案桌,盯着墨蘅看了好一会,也是摇头。  墨蘅坐不下去,她觉得她要是在继续在这坐下去,会让这群丫头都看一遍。  不想成为焦点的墨蘅,悄悄起身,从角落出了大殿。  下了台阶,顺着脚下的小径,走进花园深处。  闭闭眼,静下来,开始捋马车上发生的事,琢磨个来回,也猜测不出,回去萧离会对她做出怎样的反应。  “你是谁?”  脆生生充满稚气的声音,在墨蘅身后响起。  墨蘅转过身,好漂亮的小孩子!  剑眉入鬓,鼻梁高悬,眼若明珠,光华闪闪。  年纪不过六七岁左右,却气势十足。  “那你又是谁?”  小孩子眉毛一挑,似是对墨蘅不认识他不悦:“连本皇子都不认识,真没眼力见。告诉你,听清楚了,本皇子是当今皇上的第五个儿子,今年六岁,大名叫萧烁光,母妃是李贵妃,记住了吗?”  “记住了,六岁,是皇上的第五个儿子,大名叫萧烁光,母亲是李贵妃,对吗?”  墨蘅弯腰平视着他,一字一句认真严肃地回道。  萧烁光小身板挺的笔直,一板一眼地再次问道。  “那你呢?”  “我?我叫墨蘅,是来参加太后娘娘寿辰宴席的。”  萧烁光沉思片刻:“你是墨丞相家的千金是吗?”  “算是吧。”  “那本皇子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因为我刚回来呀!”  “这样,不早了,本皇子带你回去吧,不然一会他们就该把好吃的都吃完了。”  萧烁光说着牵着墨蘅的手,往大殿走去。  
  大殿里。  思慕萧离已久的宋尚书千金,宋梅见墨嫣儿身为侧妃,却恬不知耻的坐在正妃的位置,穿着正妃才能穿的正红色宫装,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静悄悄的走到三公主身旁:“公主,你看墨嫣儿,明明是侧妃,坐在正妃的位置不说,还穿着正妃才能穿的正红色宫装,她眼里还有皇家的规矩吗?”  经她这么一说,跟别人闲话的安宁公主,这才注意到墨嫣儿,的确如宋梅所说。  若是别人她或许看在皇叔的份上,就睁只眼闭只眼的过了,可偏偏她是墨嫣儿,那就不行了。  宋梅也正是知道,安宁公主跟墨嫣儿一向不对付,只要碰头,定生是非,才找上她。  当然,她也知道,安宁愿意出头,才敢如此。  安宁冷冷一笑,起身缓步朝萧离这桌走来。  到了面前,微微躬身:“安宁见过七皇叔!”  “免礼!”  萧离手一抬,虚扶安宁公主一下。  安宁站直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墨嫣儿不说话。  墨嫣儿给她盯的心里发毛,不知道自己今天,哪里又招惹这个她命里的煞星!  萧离感觉墨嫣儿不安的朝他身旁靠了靠。  抬眸,就见安宁紧盯着嫣儿,一副准备挑事的样子,让他头疼。  一边是侄女,一边是心爱的人,明明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偏偏跟冤家似的,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年年起来年年斗,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安宁,今天是你皇祖母的生日!乖,回座位去!”  萧离怕她们俩又闹起来,先劝说安宁。  安宁听完萧离的话,点点头。  就在萧离以为她走开回去的时候,她却朝皇上皇后那边走去,躬身行礼,然后大声问道:“父皇母后,安宁今日有一事不明,还请父皇母后给安宁解惑。”  皇上跟皇后夫妻对看一眼,心说又来了。  这眼看就要及笄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  “你来!”  “你来!”  皇上跟皇后,用眼神对对方说道。  最终,皇后没有拧过皇上,柔声对安宁公主说道:“你说吧,安宁。”  安宁回头看下墨嫣儿,挑衅的冲她挑挑眉,复又回过头去:“母后,墨嫣儿明明是七皇叔的侧妃,却身穿身为正妃才能穿的正红色宫装不不说,还恬不知耻的坐在正妃该坐的位置,将皇家的颜面规矩,丢在脑后。  安宁知道,七皇叔喜欢她,可也不能因为喜欢,就坏了规矩,将皇家的颜面至于不顾。  这要是传扬出去,以后人人争相效仿,岂不天下打乱。  安宁想问的是,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那个宠妾灭妻?  还有明知道今儿是皇祖母寿辰,皇祖母又是最重规矩的人,她这样明目张胆胡作非为,不是成心来捣乱,打脸皇祖母吗?”  “这”  皇后无语了,恨恨的瞪了墨嫣儿一眼。  殿内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墨嫣儿身上,鄙夷、嘲讽、轻笑均有。  叽叽咕咕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跟墨仕文不对付的左相夫人尚夫人,站出来,走到中间,冲太后皇后皇上躬身行礼之后,接着安宁公主的话说道:“人人都说安宁公主年纪小,不懂事。可在臣妇今日看来,安宁公主却是在懂事不过。  身为侧妃,就该有侧妃的样子,拿捏好自己的身份,这样尊卑不分,鸠占鹊巢,就是诗礼传家的墨家,一向引以为傲的家教吗?”  尚夫人说道这,话锋一转,对萧离说道:  “臣妇也知道,墨侧妃跟寒王爷两情相悦,对她多宠爱些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这是宫宴,不是寒王府,坐在这里的人,无论是谁,都要给天下的人,做表率!  希望墨侧妃,以后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依仗王爷的宠爱,肆意妄为,给寒王府抹黑,给墨家丢脸。”  众目睽睽之下,墨嫣儿羞臊的一张粉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哪里还坐的住,起身走到大殿中间,朝上低头跪下。  下面。  众人的议论声中,墨仕文暗骂了无数句蠢货!  墨夫人对自己女儿的愚蠢,也是恨的牙根痒痒。  萧离看不下去,张嘴要替墨嫣儿说两句。  可他才张嘴,皇上就瞧见了,急忙拦下:“七弟,尚夫人说的对,该有的规矩都要有,没规矩不成方圆。朕念她今日首犯,又是母后的生辰,就罚她回去后,闭门思过一个月,为母后抄写佛经百篇,以示惩戒。”  
  “多谢皇上,臣妇一定谨记在心!”  墨嫣儿叩头谢恩。  站起身,规规矩矩的退着下去,不甘心的坐到后面的位置。  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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