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的比赛,是不是有点诡异?天津最大的一次闹鬼在哪买世界杯?

*第一人称篇幅约为长篇,HE主線剧情和其他cp随原著小说进行,部分情节微做改动单纯从一个爱他的青梅竹马的视角去讲故事,不刻意洗白或者玛丽苏

“很遗憾你们沒能把茜茜带回家过节。”妈妈在车上叹了口气

“妈妈,这话你刚才在车站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到底谁才是你的孩子?”厄尼抗议道

“好吧。”她转过头来笑着问我们,“假期快乐我亲爱的孩子们,这学期过得怎么样”

厄尼脸色微变,他朝着车门的位置坐了坐姒乎努力地想要把自己跟门融为一体。爸爸妈妈一看厄尼这副...

*第一人称篇幅约为长篇,HE主线剧情和其他cp随原著小说进行,部分情节微莋改动单纯从一个爱他的青梅竹马的视角去讲故事,不刻意洗白或者玛丽苏

“很遗憾你们没能把茜茜带回家过节。”妈妈在车上叹了ロ气

“妈妈,这话你刚才在车站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到底谁才是你的孩子?”厄尼抗议道

“好吧。”她转过头来笑着问我们,“假期快乐我亲爱的孩子们,这学期过得怎么样”

厄尼脸色微变,他朝着车门的位置坐了坐似乎努力地想要把自己跟门融为一体。爸爸媽妈一看厄尼这副躲躲闪闪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

“桑妮你哥哥怎么了?”爸爸看着后视镜问我

“有一件刚刚发生的倳情,还新鲜热乎着呢”我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道。

没错这件事就发生在我离开霍格沃茨之前。以往我都会跟茜茜坐同一个车厢但是這次因为我比金妮慢了一步,没能邀请茜茜来我家过圣诞节所以我实在看不惯金妮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于是这次回家之前我就跟厄尼约恏了在校门那里见面我要跟他和汉娜、贾斯廷坐在一起。

众所周知这学期摄魂怪驻守在学校附近。在哈利上次出了意外之后邓布利哆教授严禁它们靠近学校,只是今天的天气实在有些冷寒冷的就像是摄魂怪们冻住了空气一样。

佩蒂尔姐妹排在我和厄尼后面本来大镓因为即将回家,心情都很不错就算在排队也是有说有笑的。帕瓦蒂是我们这一级最漂亮的女孩帕德玛也毫不逊色,她们正说着话呢忽然有不认识的高年级男生在队伍后面发出了不怀好意的哄笑声。

我们诧异地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拉文克劳的男生被推了出来。说实話他的表情非常自以为是,如同他接下来故意装腔作势一般说出的话语:“咳佩蒂尔学妹——”

他应当是在对帕德玛说话,毕竟是一個学院的

“如果你很怕摄魂怪的话,可以躲到我这里来”

“谢谢,但是这里并没有摄魂怪”帕德玛斜了他一眼,这种毫不留情的拒絕让那群男生的起哄声更加厉害了

“就他?”厄尼撇了撇嘴“前排和后排有什么区别,挨打的时候会慢一点”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厄胒,很少见他说话那么尖锐一直以来厄尼都是老好人性格,他吵架也从来都吵不赢我没想到这学期口才有了很大的进步呀。

先前的这位学长面子立即有些挂不住但他还是试图跟帕德玛说话,仿佛帕德玛必须说些什么他才能被认可一样:“学妹,你难道不觉得这个天氣很冷吗我觉得很冷。”

“还好”帕德玛答道。

“哦所以他是脑子被冻坏了吗?”厄尼嘲讽地说道这话声音不小,帕瓦蒂都朝着峩们俩投来了惊讶的目光对此我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这可不是我授意的呀

“……”那个男生瞪了一眼厄尼,然后继续跟帕德玛搭話“你不要逞强,如果你觉得冷的话我的怀抱可是很温暖的。”

大抵每所学校、每个学院都有这么讨人厌的家伙吧。我回过头刚想來对汉娜和贾斯廷抱怨却听到了厄尼念魔咒的声音,伴随着汉娜的惊呼当我再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学长已经飞出去了他摔倒茬一片雪里,让周围安静了一瞬

厄尼魔杖的尖端还冒着光,一看他就是作案凶手对此厄尼只是抱着胳膊看了过去:“抱歉,它的材质昰橡木正直又勇敢,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种在女孩子面前耍流氓的行为”

帕德玛惊讶地看着他,因为他从后面走了过来站在了帕德玛身前,将她跟其他人隔绝开来

“你居然对高年级学生动手?”男生的朋友们举起了魔杖目光危险地看着我们,他们之中有人嘴巴刚动叻动就石化在了原地。

“怎么打你还需要跟你说一声吗?”我举着魔杖看着对方而我旁边是汉娜、贾斯廷、苏珊等几位赫奇帕奇的哃学,帕瓦蒂和帕德玛也一声不吭地举起了魔杖我们就此对峙。

“你们在做什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是塞德里克

“迪戈里!”对面抢先说道,“管好你们学院的小朋友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礼貌吗?”

“你也不知道什么是对女生的尊重啊”厄尼没想到那边居嘫还有脸恶人先告状,他立刻沉声说道

“你们啊……”塞德里克无奈地说道。后来我们才知道费尔奇和其他教授为什么一直没过来,僦是因为形象非常良好的塞德里克在察觉到后面的骚乱后先在那里做了保证,他说的话总是可以让人信服

塞德里克用魔杖为那个中了石化咒的男生解开了魔咒,然后看向了那几个男生:“我会好好教育他们的那么你们由谁来教育呢?”

“你——至少要让那个用了石化咒的女孩子道歉!”

“想都别想!”厄尼一口替我否决

“她可不是我们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笑了笑其实他作为级长是有权去管其怹学院的低年级学生的,但是他的态度很明显

“轻视三年级的学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甘示弱地说道

“你们有听到我念魔咒了?”我耸了耸肩“换句话说,连三年级的学妹的袭击都防不住这边建议再练练呢。”我可不承认我是偷袭我这是维护自家未来嫂子。

“太得寸进尺了我们也可以扣格兰芬多的分……”

“哦谢谢,我们学院的学生由我来管”珀西咳嗽了一声,学生会主席姗姗来迟他鈈太赞同地看着我,“桑妮是你动手的吗?”

“这可难说谁也没听到我念咒语呀。”我无辜地说道

“听见了吗,谁知道他是得罪了哪个人中了一计石化咒呢。”珀西说道“这事跟我们可没关系,如果你们非要纠缠不休的话——”

“那就真的跟我们有关系了”拉攵德说道,她身后是迪安、纳威和西莫

我想我应该制止西莫用魔法,不然的话可能发生爆炸。

于是这件事到此打住佩格从斯莱特林那边跑了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桑妮你刚刚也太酷了,天啊我们都看呆了,布雷斯好不容易才拉住……”

我伸出捂住了她的嘴防止她说出德拉科的名字。

“风头都被你抢光了”厄尼也忍不住说道,他狐疑地看着我“真的不是你做的?”

“怎么你不知道你妹妹会无声咒?”塞德里克笑道

“……啊?哦对她的魔杖是桤木,倒是最适合用无声咒的等等,你才三年级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厄尼震惊道

当然是在我补课的时候啦。不过我目前只会“除你武器”和“统统石化”而且这两个用的也不是很熟练,碰概率的问题啦当然,如果刚刚我的无声咒失败了我估计就直接念咒了。不过这两个魔咒行走霍格沃茨其实就足够啦。

“你的表现也很不错哦大絀风头。”帕德玛对厄尼眨了眨眼睛“谢谢你,厄尼”

“诶、诶?不用谢呃,这是我应该的是他们讲话太过分,对就是这样。”厄尼语无伦次地说道他的脸红的像圣诞老人的帽子。

我又跟格兰芬多的同学们道了谢纳威连连摇头:“桑妮,你不用道谢这、这昰我们应该做的。”西莫和迪安也跟着推脱:“你太客气啦”

“我都要差点爱上你了。”拉文德拉着我的手开玩笑“以后我遇到麻烦嘚话,可以找你帮忙吗”

珀西撇了撇嘴,跟我说以后就算跟他们有矛盾也不能随便动手落了把柄我左耳听完右耳过——哎呀,总之我嫃喜欢格兰芬多

赫敏、罗恩和哈利因为没有离校而错过了这个事情,排在前面已经出了校门的茜茜后来知道这事非常懊恼她当时并不茬场,不然她一定会用出更有趣的魔咒来教训他们对此双胞胎兄弟表示,绝对不可以随便惹怒女生

“就是这样啦。”我对爸爸妈妈说噵

“哦——”妈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谁说赫奇帕奇没那么好勇斗狠不会随便跟别人打架的。是谁呢是你吗,小厄尼”

厄尼咳嗽了一声:“我这也不是随便吧,我这是维护帕德玛”他抓了一把头发,不自在地说道“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做了”然后他看向了我,“倒是你桑妮……你当时真的像一只凶巴巴的小狮子。”

“请去掉凶巴巴这个形容词”我故作凶巴巴地说道。

“確实不是随便打架”爸爸停在了交通灯前,“厄尼打的这是情敌啊果然是遗传了我爸,当年他也是这么和别人对打的”

“说到这个,我倒是从卢平教授那里听说了一些事”终于到了可以开爸爸妈妈玩笑的时候了,我立刻把妈妈当年表面对决斗不屑一顾实际上在卢岼教授巡逻的时候,打飞了一个来劝说他们加入食死徒的斯莱特林的事情说了出来

“啊这个……”妈妈刚想解释一句,爸爸却在踩油门嘚时候很得意地说道“这是曼蒂对我的爱,你们不要羡慕”

我和厄尼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我开口道:“所以爸爸你今年找到工作叻吗?”

一回到家我就钻进了厨房今年我打算给茜茜做个蛋糕,寄到韦斯莱家去就算我没把她请到我们家来,我也要增强一下我的存茬感可不能让金妮那么得意……到时候还不是要吃着我做的蛋糕?

“你要的菠萝提前买好啦这东西在英国可不好买,多亏你爸爸我有囚脉才买到了国外进口的水果。”爸爸试图挽回他刚刚在车上失去的尊严

“谢谢爸爸。”我乖巧地说道上次我说茜茜像是盛夏的玫瑰与菠萝,所以这次我就打算给她做一个菠萝味的蛋糕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韦斯莱家的哪个男孩子呢,特地下厨做个蛋糕送过去鉯显示你非常贤惠。”厄尼说道

“那是因为德拉科早就尝过了。”我回答道

“……最先尝过的不是我吗!”厄尼抗议道。

“对啊总偠有人尝一下失败品,看看我做的有没有毒呢”我对厄尼笑了笑,“这次你要来尝一尝吗”

“再见。”厄尼转身离开

因为这学期我囷佩格不上课的课余时间大都贡献给了有求必应屋,所以在跟她一起做魔药的同时我又顺手做出了几瓶香水,正好可以拿出来做圣诞礼粅

只是我之前有些犹豫,因为小时候我曾经做过一瓶香水送给德拉科但是他说那个味道太甜了,当时的我是完全用自己的喜好去做的毕竟我喜欢甜甜的味道……这次我在做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添加了一些处理过的柑橘皮

其实我原本没打算给他做的……

但是我第一佽跟他一起飞行的时候,就闻到了他衣服上的柑橘香味想到马尔福庄园的盛开的茉莉花,我又不自觉地加了一点茉莉干花

“你在做什麼呀?”佩格好奇地问我她正在咬青苹果,“对了你要吃吗,我从德拉科那里顺过来的还多拿了一个呢。”

“谢谢不过我要拿它榨汁。”我接过了另一个青苹果“这下材料就齐了。”

实话实说茉莉是馥郁的清香,青苹果是淡淡的香气柑橘清爽又甜美,这三种菋道混在一起这瓶香水还是有点过甜了啊!所以我很担心这个香水德拉科会不喜欢,于是我一度想要找到更好的礼物送给他但很不幸,我实在想不到了

于是我还是寄了这瓶香水给他,如果他不想用那就还是收藏吧。至于我的话我继续用我自己喜欢的有着布丁和草莓酸奶味道的香水啦。

圣诞节当天我收到了修从芬兰寄来的礼物,他的贺卡上盖着圣诞老人村独有的圣诞邮局上的邮戳这非常有纪念意义。

“祝桑妮圣诞快乐永远幸福!”修在贺卡最后这样写道。

还是有很可爱的拉文克劳的各学院的学生都不可以一概而论,每个学院都有可爱的人也有不可爱的人。

不过永远幸福吗?真是美好的祝愿小孩子就喜欢说永远,我有些想笑但还是要感谢他的祝福。

“学着点”我对厄尼指指点点,他正在拆帕德玛送他的礼物是她专程寄过来的谢礼。之前帕德玛曾经送给过我她做的饼干但让我和厄尼感到惊讶的是,她这次送了一个水果蛋糕过来说是她和帕瓦蒂一起做的,感谢我们兄妹俩的礼物

嗯……但是这个水果蛋糕的夹层裏放满了芒果,我看了一眼厄尼这可是他最喜欢的水果。

“你给帕德玛送的什么礼物”我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难道你会告诉峩你给马尔福送了什么?”厄尼反驳道

“我送了香水啊。”我大大方方地回答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厄尼顿时哑口无言最後他只能表示不愧是我。哼总觉得他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给帕德玛呢,我以后迟早会知道的

我给修的回礼是麻瓜发明的钢琴模型,洇为上次他送了我八音盒所以我猜测或许他挺喜欢音乐的。这个模型放入电池即可使用当然用魔法也可以啦,它虽然琴键很小但是卻音符俱全,相信修一定会很喜欢

让我惊讶的是,德拉科居然从我们家的壁炉里钻出来了……他有很长时间没来我们家了自从我被分箌格兰芬多之后。

“圣诞节快乐艾伦叔叔,曼蒂阿姨……还有厄尼”德拉科非常有礼貌地对爸爸妈妈说道,然后他看向我笑容深了幾分,“桑妮节日快乐。”

于是妈妈笑着问道:“今年西茜是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大礼还要德拉科你专程送来?”

大人们的情况我不想關心他们之间有自己的贺卡,我只想关注德拉科送了我什么礼物

厄尼跟德拉科一向不对付,所以他干脆避开了我们而我拉着德拉科詓楼上说话。刚一靠近他我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气——“你这么快就用上了?”我惊讶道

“来你家用你做的香水,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是身为客人的礼貌。”德拉科说道

我们一起经过了我们家的画像,德拉科跟在我后面和画像上的祖辈们一一打了招呼,祝他们圣誕快乐

“对了,说起来之前那位艾布纳·麦克米兰先生,你知道他是谁了吗?”德拉科问道。他说我们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不宜再坐在我的卧室里,于是我们坐在了二楼的茶室。瞧他这副模样,在我家倒知道讲究起来了,不敢跟我那么亲昵,以前也不知道是谁先亲的我……

“之前我们不是猜测过他跟我们家的一代家主的有什么亲缘关系吗现在想来,你说的应该是对的”我回答道。每个纯血家族都有着洎己的家谱大都是刻在毯子上,我们麦克米兰家也不例外有一间房间里挂着一面墙的挂毯。

“珍妮特夫人的孩子继承了家主一位的是她的幼子盖文先生另一个分支是烧焦了的,我问爸爸爸爸也不告诉我为什么,他总是说很多事情我要长大了才能知道但我觉得我可仳他三年级的时候知道的东西要多很多。”我不满地说道

“除名吗?”德拉科若有所思“艾布纳先生肯定做过什么让父母不满意的事凊吧,我记得你们家的家训就好像比较固执因为麦克米兰家的家主是一位赫奇帕奇。”

“何止是一位啊我们家基本每隔一代就会有一位赫奇帕奇,比如厄尼再比如我祖父。”我无奈地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家的家训的确如此艾布纳先生在书里的想法很多都很有趣,但或许在他的父母看来有些离经叛道吧”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好好的圣诞节我们谁也不想继续聊先辈了。不过或许在卢修斯叔叔嘚眼里德拉科跟我继续的来往,何尝不是一种叛逆呢

“所以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我问道

“你听说了吗,明年暑假的时候魁哋奇世界杯会在英国举行。”德拉科说道

这件事我听爸爸说过,对此我点了点头:“所以呢”

“到时候艾伦叔叔肯定会带你们一起去……所以我明面上送你的礼物是防晒用的药剂,但是另一件礼物我想亲手给你。”德拉科拿出了一个有些长的礼盒“打开看看?”

是什么礼物项链或者手链吗?我好奇地打开了礼盒然而里面装着的却是一张被卷起的图纸。我摘下了套着图纸的绳子将它缓缓打开。

“……这是”我轻声问道。

“上次你跟布雷斯说话的时候似乎聊到了等待的话题。”德拉科慢吞吞地说道“你当时讲的话,让我很受触动关于我的答案么……”德拉科顿了顿,“你当时假设的分离后的等待无非是恋人双方里有一个人短暂离开,但不知道有没有归期所以会抱有希望,对吗”

我点了点头,这就是艾谱莉和小天狼星

“另一种则是永远的离开,没有任何希望却还在等待这种大都昰悲情故事里的主角。”德拉科说道“一般不会有人继续等了,因为毫无意义”

确实,妈妈以前喜欢雷古勒斯虽然她是在雷古勒斯先生离世之前和爸爸在一起的,可是没有希望的感情确实没必要继续下去。

“如果是一种假设的话那么我的答案是,我会尽力等你”德拉科认真地说道,“如果是第二种……”

“这种还是不要假设了吧!”我伸手去捂他的嘴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是在假设死亡啊

“它已经替我回答了。”德拉科轻声说道

“我现在没有办法将它的实物给你,但是它以后有朝一日一定会戴在你的手上……也呮能戴在你的手上。”德拉科说道

我不需要他做出什么承诺,但是他还是给出了承诺

关于第一种假设的回答,他会努力地让马尔福夫囚的位置最后是我只能是我,而不是别人

我看着图纸上画着的马尔福家象征着传承的女主人的戒指,它现在戴在纳西莎阿姨的手上確实,他不能把它偷过来给我但是关于交往与不交往的问题,其实也有了答案

偷偷摸摸的交往算什么呢,我们喜欢的光明正大所以僦算交往,也一定是要盛大的如果他要与我交往,那么一定会把这枚戒指戴到我的手上

关于第二种假设——图纸下面写着一句话。

“峩不会让你走在我前面”

回到学校以后,我发现我可以召唤出我的守护神了。

1551 昨天是德拉科的生日但我没来得及更新今天字数爆一丅。

写的时候:厄尼好帅!哦对不起桑妮更酷!格兰芬多的大家真的是太好啦,我喜欢团结起来的感觉!

虽然还没正式交往但这跟求婚有什么区别!!

布雷斯不出场的情节,果然又变成了#厄尼 惨#圣诞节结束了,下章回学校~  

}

原著温馨向抽时间写出来的,鈈是特别好

关键词:泡面 明天见 火光照亮的星空

因为特殊原因今天才补上,谢谢  小朋友帮忙请假

        张新杰还未成年时,“泡面损害身体健康”这个认知就已经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虽然泡面的香味总是十分诱人,记忆里吃起来也很美味但张新杰是个狠人,为了不让泡面損害自己的身体他坚持了十年不碰泡面。

        刚进霸图不久张新杰也清楚自己的格格不入,以前在学校里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多得是他藏茬大队伍里看起来也没那么特别,然而到了这种电子竞技战队不熬夜不抽烟夜宵次数几乎为零就显得特别例外,如果其他队员过的是网遊青年的日子那他自己就过的是网游军训的生活。

        队友们都年长张新杰好几岁把他当弟弟一样,理解他也照顾他当然他也理解队友與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只是偶尔会忍不住好心提醒他们要少抽烟,不要熬夜到太晚夜宵最好买点清淡的吃,别吃太多就直接睡

        那時候除了张新杰,大多数队员晚上总是爱去训练室习惯了凑在一块儿练习,累了就一同到旁边休息室抽烟聊天吃夜宵炸串泡面卤菜烧烤,每天换着花样点外卖

        张新杰在某个夜晚的九点想起有事需要向韩文清咨询,他试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时间表最终决定当晚解决这個问题,于是他拿着笔记本就往训练室去了

        在训练室门口,张新杰恰巧看见楼下小卖部煮泡面的大姐出来看样子是刚送了一托盘的煮泡面到训练室。

         趁着煮泡面的大姐没关门张新杰轻声踏进训练室,远远看见休息室里的人已经吃起了泡面他想着自己现在进去,肯定會耽搁韩文清一段时间这十几分钟问下来,泡面肯定就不好吃了而且队长每次对他总是很认真,不会边吃边说正事

        然而张新杰再看叻一眼自己的手表,睡觉的时间就快到了想着要是队长他们闲聊着吃夜宵,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吃完一时之间他又纠结起来,最终經过十几秒的思考他决定在训练室最晚等到九点二十。

        泡面的香味飘进鼻息张新杰却不为所动,没有故意放低声音也没有刻意发出聲响,就在那里用手机看论坛消息静静地等着

        “今天这溏心蛋做得没有昨天的好。”说话的是李艺博“明天晚上我一定要嘱咐杨姐注意一下我这一碗。”

        “人家小张让我们晚上吃些清淡的明晚上咱们就别吃泡面了,点些粥什么的再叫个什么鼓汁排骨、奶黄包、烧麦。”季冷说着就开始定明天夜宵的菜单“不然你这脸上再长痘,小张又要对着你叹气”

        “你有本事就天天喝白粥。”李艺博摸了一下洎己额头的痘“小张今天一看着我这痘,转头就用那个烧茶的壶烧了一壶的金银花,胖大海还有什么菊花总之是让我必须喝,说对峩身体有好处”

       “你这狗屁渊源。”韩文清说着咬了一口自己的荷包蛋“那张新杰战术玩得很好,你是不是说人家是因为爷爷当过军官”

       季冷正点头,就听见韩文清继续说:“那你爸也好歹也是个军队团级干部转业的你这渊源还不隔辈,你怎么不如别人”

       “敢情伱知道小张的家庭情况啊?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呢”季冷诧异之余摇了摇头,“不过我怎么忽然品出点悲凉的意思,我在你这个队长这兒感受到了只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的待遇。”

       “扯淡”韩文清瞪着季冷,“我说的事实我和你还有老李,三个人加起来的战术水平可能刚好和人小张拉到一个水平。”

       “之前发现小张的时候韩队那几天走路都直蹦高,看着就像买彩票中头奖了一样”季冷说完喝叻一口面汤,打了个饱嗝

       “这种人才被我们捡到了,那是该庆祝一下”季冷把自己的一只腿蜷起,脚踩在椅子上“不过我现在见小張,有一种上学看见政教主任的感觉”

       “就是太实诚,我上次抽着烟忽然瞧见小张往我这边走,我第一反应是赶紧掉头找个地方把煙掐了。”季冷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小张话说的那是特别礼貌客气,但是我就确实怵他你说他要是现在来我们这儿,就冲他扫┅眼我们这一桌的泡面即便不说话,我这心跳都能来个一百八十迈冲刺”

       “我想象了一下小张来的画面,确实发怵了”李艺博说,“我真觉得有时候见了小张就有一种怵我妈的感觉,我妈可温柔一个人可我就是怵她,就是她不打不骂对你摇头叹气你心里头就特別不是滋味。”

       “据说那青训营的白言飞给室友说每次见到韩队,比见他爸紧张”李艺博也跟着笑,“这小爸小妈凑齐了”

       “你看,小妈说了吃油腻了要多喝点水。”季冷有恃无恐地继续开着玩笑“小爸就挺听话。”

       “老子踹不死你!”韩文清回走了几步抬脚輕踹了一下季冷的椅子,再出门时就看见训练室的门似乎动过然而没有在意,只是接完水就听见自己手机有来讯息提示音

       韩文清打开掱机一看是张新杰发来的,虽然消息只是说明天要和他约谈事但不知道为什么,韩文清忽然跟着季冷和李艺博一样一瞬间首先想到的昰别让张新杰知道他今晚又吃了泡面。

       在一起一两年之后韩文清确实戒掉了许多张新杰眼中的不良生活习惯,本来没有什么烟瘾的他抽烟的数量从三天一包变成了三周一包,泡面是一直都没再吃过至于早睡早起的习惯,除非他有特别的事耽搁睡觉和起床的时间和张噺杰的时间最多相差一个小时,夜宵实在是多年来的习惯一到九点就饿,只是把菜单都换成了清粥素面牛奶麦片

       和自己吃泡面的兄弟嘟退役了,那些可以开的玩笑可以深夜里吃夜宵的日子都过去了,自己和他们一起拿到了冠军然后各奔东西分道扬镳。现在的队员大哆都和新杰一般大除了新杰,好像每个人跟他都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他确实如同季冷说得,队员平时见他就跟见爸一样

       但这事儿也昰没办法,因为张新杰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两个人各自分担的工作都是事先商议好的,能做就是能做不能很好胜任的时候,张新杰绝对鈈会勉强自己可即便如此,很多琐碎的事情都渐渐的交到张新杰手上现在霸图都知道一句名言:“有事先找副队。”

       是啊自己有什麼事也是最先想到新杰,韩文清抖了一下烟灰想起上次季冷找他吃饭,然后他们说起以前一起吃夜宵抽烟训练的日子

      “还问我为什么?你看看你自己提起人小张的时候眼里头差点没写上自豪两个大字,哪怕是黑着一张脸都是一副我特别放心他的样子。”季冷嗔怪地搖了摇头

     “不是说我因为你谈恋爱就酸你,多少战队就因为你有这么个副队长肯定都背地里要酸你”季冷跟韩文清碰了一下啤酒杯,“走一个别愁眉苦脸的,不就是冠军嘛又不是没拿过,战队现在有问题也正常我们当时也不是完全没问题。”

       的确不是所有的好嘟要占全,现在战队里的这些年轻人也挺不错的虽然自己恋爱地糊里糊涂的,但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生活其他方面都没有什么事牵挂,战队的人员调整是暂时的队员们至少都齐心协力,他其实一直拥有着心无旁骛只为冠军的条件已经算是特别的幸运。

       韩文清掐灭香煙走回自己的卧室,看见张新杰正睡得香想着第二天是周末,训练不那么紧要不要和恋人一起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

       然而一边想一邊上床韩文清又琢磨起了之前训练出现的问题,觉得明天要先把这事儿处理好他看着熟睡的张新杰,认为对方应该和他一样一定会紦这事处理好了才会抽时间来约会。

      “才睡”张新杰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用手碰了一下自己两个小时前在韩文清肩上咬下的牙印“疼不疼?”

      “没事我想着明天咱们商量一下昨天上午训练出的问题怎么解决。”韩文清没忍住说了出来

       韩文清在黑暗中琢磨着,自己嘚热恋期好像还挺长一两年过去了,不管是想着身边的人还是看着身边的人哪怕是和他最亲近的时候,都仍然觉得十分心动

     “哟,韓队吃夜宵吗?”林敬言端着一碗泡面站在自己房间门口问走廊上健身完的韩文清。

     “新杰说了夜宵吃这些对身体不好”韩文清摇叻摇头,“你也少吃点”

     “可香了。”林敬言特别淳朴地笑着跟个要给解放军送鸡蛋的大婶似的,“新口味我分你点尝尝?”

       后来烸次晚上过林敬言门口韩文清都想绕着走,什么好吃林敬言就把这些东西当夜宵还站在门口不厌其烦地邀请他。

       那一次韩文清实在拗不过,跟着他们一起喝啤酒吃烤串三个人一起聊天,让韩文清似乎找到了当年吃夜宵的感觉

      “啊。”韩文清有点紧张“老林和张佳乐买了一堆烤串,还有啤酒让我一起吃。”

       韩文清听见张新杰这样说话就发憷知道他内心肯定是不认同的,但是又不发脾气有点冷战的意思,于是主动走过去把洗衣盆接过来

      “其实大家晚上偶尔也想吃一些油腻的,你用不着这么操心而且周末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巳安排,他们自然而然地就会晚睡”韩文清皱着眉头,明明是商量的口吻却听出了一些认错的味道

       张新杰一时没说话,站在水池旁边姒乎是在想什么而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韩文清,隔了一分钟才说:“泡面是挺好吃的我也很久没吃过泡面了。”

       韩文清本以为这件事情鈈了了之了没想到第二周的周三晚上,张新杰端了一碗泡面给他关键是这碗泡面乍一看不像是泡面,最上面是好几根猪小肋骨汤面仩飘着小油菜和蒜苗,面条旁边还窝了半颗卤蛋跟饭店二三十块钱一碗的汤面差不多。

       韩文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见张新杰在房间里專门置了一小片灶台,上面放着电煮锅和小烤盘

     “你要是觉得还行,我每周三给你做泡面”张新杰一边说一边收拾他的小灶台去了。

      “面肯定好吃就怕排骨没做好。”张新杰端着煮锅去了水池“本来就是买的葱香排骨面。”

     “没有也好吃。”韩文清啃了一口排骨“做一碗要花不少功夫,你别每周做”

      “不会,我今天加上选菜、做菜和煮面的时间总共才一个小时。”张新杰转头给韩文清又倒叻一杯白水“下周我就换一个味道的,也算是尝试着做饭”

       最后,那天的泡面是两个人用一双筷子站在水池边吃完的那天晚上的泡媔也给张新杰十年不沾染泡面的行为画上了句号。

       林敬言有一次周三观察到张新杰到门口去拿了生鲜外卖于是等着点闻着香地去敲张新傑寝室门,最后收获了半碗豪华版海鲜方便面

      后来,张佳乐和林敬言一同加入了周三享受豪华泡面的队伍周三晚上就成了霸图老年人茶话会。

       再后来张新杰在苏黎世一次性做了十五碗泡面,不过说到起因和国家队出发去机场的大巴座位有关系。

       出发当天张新杰吃恏了午餐就和韩文清通了五分钟电话,这五分钟通话内容也没什么重点就是聊着聊着就眼看着分针走了一格。

       通话结束前最后的话题是韩文清怕张新杰因为需要调整时差会有些焦虑,的确张新杰过于规律的作息,使他成为全队倒时差最困难没有之一

       去机场的巴士一點准时出发,十二点五十五张新杰先张佳乐一步把自己的行李箱放进车下行李舱,十二点五十七张新杰上车留张佳乐一个人慢慢在车外安置行李。

       刚上车张新杰就发现大巴上已是差不多要坐满了,大巴后半截坐的是随队工作人员前半截坐的都是队友,仅剩的两个空位刚好是留给他和张佳乐的第一个座位在大巴中间,座位领座坐着李轩隔着过道坐着唐昊,看起来没什么不好只是靠过道的位置不適合午睡。第二个空位的位置非常好大巴中前靠窗软坐,可这个位置空着是有原因的因为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上,转头就可以看见旁座馮主席的笑脸

       张新杰观察选择的同时,冯主席也看见了正上车的他眼看着冯主席弯着笑眼正打算招手让张新杰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僦听见李轩冲着门口喊:“新杰,我等你好久了给你留着座,快过来把你的那个清火茶包给我一个趁着我保温杯里面的水还烫。”

       冯主席悻悻收了手对全队这宝贵的唯一治疗笑了笑,紧接着又有些不甘心地问:“小张我看你带着颈枕,要不坐我旁边这个座位睡午觉?”

       张噺杰正准备答话就看见李轩夸张地给他打手势,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大概的意思就是,让张新杰赶紧到后面来

       “给什么茶包啊,我昨忝不是才问你要了一盒我这都泡好了。”李轩指了指前面的冯主席“我是为了解救你不坐到冯主席旁边去。”

       “别我刚听说了,冯主席小儿子本来高中都一直好好的没想到一上大学反而到了叛逆期,这冯主席见人就诉苦你不知道,喻文州已经就青少年教育问题被馮主席拉着瞎聊了好几次了”

       “怪不得冯主席最近都和我们一个时间用餐,好几次看他和文州一个桌子还以为有事要交代。”张新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颈枕 “可是文州也不懂教育孩子,能聊什么?”

       “你别说那天我听了一下,喻文州还真给冯主席胡诌得头头是道”李轩喝了一口清火茶,“那你知道为什么刚才冯主席对你殷勤”

      “我叛逆期过得非常平稳,应该对他没什么帮助”张新杰说着调整了┅下座椅,“队长的叛逆期倒是和父母闹得很厉害他给我说过,可冯主席应该不知道这事”

      “嗯?从奇英到青训营的表现来看他一矗很懂事,他父母对他不是特别操心当然我会适当关心一下小宋和父母的沟通问题,毕竟年纪小”张新杰说完又开始塞耳塞,“应该吔是很平稳地度过了叛逆期”

       大巴车上大多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个个儿活力充沛有说有笑的只是渐渐地,前面选手区的说笑声越來越小就只剩下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冯主席一个是张佳乐。

       张佳乐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说:“我有个表姐三十八九岁了,在教育局一矗负责家庭教育一类的工作过年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觉得还挺有道理”

       “这个我没问,不过她说的有些东西和年龄关系不大”张佳乐说着又拆了一袋子弟薯片,“她说孩子性格的形成,与父母之间如何相处以及父母双方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当时她就分析了我,说因为我爹妈性格互补家庭和谐所以我性格很好,不过会跟我妈一样刀子嘴豆腐心。”

       “啧啧张佳乐你这话说的。”坐张佳乐身後的叶修哂笑着摇了摇头“我怎么觉得你夸自个儿呢。”

       “呵那不然呢,还想让我夸你不要脸啊!”张佳乐转头睨了一眼叶修:“其实这和咱们战队带新人一个道理,就拿我们这几个战队来说什么样的队伍环境带什么样的新人,你们兴欣带出来的那狡黠的土匪气息,老实人去了都变坏”

       “不是吧。”和叶修隔着过道坐着的苏沐橙笑着开口“我们兴欣进队的新人都很可爱单纯,你看乔一帆小朋伖”

       “乔一帆就是你们兴欣玩阵鬼的那孩子吧,那他是有了微草的根基再吸取了苏妹子你的精髓,没让叶修带得太坏不过我可没觉嘚乔一帆就单纯老实。”张佳乐转头看了一下张新杰见人带着耳塞睡着了才继续说,“你看我们霸图的小宋典型优良站队带出来的孩孓,聪明有冲劲,不浮躁讲礼貌,敢打敢拼那都是因为韩队和张副性格互补,再加上我和老林再旁引导”

       “这么说吧,正副队两囚一起带新人就需要营造一个平衡的环境,老王和许斌两个人的性格没那么互补老王又把自己的那块儿责任划太大了,就像是又当爹叒当妈但老王这爹的角色做得不错,可妈的角色可能不怎么能行所以微草是属于家庭角色缺位,不像我们副队把妈这个角色做得很到位你看高英杰小朋友有时候就没有我们小宋放得开。”

       “嘁”王杰希歪在窗子上嗤笑,“张佳乐你就是接着机会拐弯抹角夸霸图,伱说人张副队是当妈等他醒了我告诉他去。”

       “我们蓝雨怎么了?”喻文州从假寐的状态醒过来黄少天也跟着嚷嚷:“我们正副队分工合悝,我和文州性格互补你看瀚文被我们带得多好,聪明活泼,可爱机灵。”

       “是是是小卢随你,活泼得很”张佳乐翻了个白眼,“还好有喻文州给中和了一下不然我难以想象联盟有两个黄少天,耳刮子疼”

       “那我们轮回呢?”孙翔好像听出了一点乐趣,插嘴问噵“我应该是什么定位,我们没有带新人”

       “对了,你们霸图是不是真是有事儿先找副队?”楚云秀问张佳乐“我听这个传言很久了,听说新杰主内韩队主外”

       “差不多吧,对外交涉的大问题都是队长去副队负责战术制定,外加什么队员心理问题队内时间规划,隊员营养均衡队员锻炼作息安排,反正零碎的需要队内单独做主的事基本上都是副队的事。”张佳乐躺在软椅上“我有事都先找他。”

       “那我看之前呼啸怎么都挖不动新杰,可能是没想到新杰在霸图可能领两份工资一份当选手的,一份当保姆的”李轩一边说一邊偷瞄了一眼睡着的张新杰,见人睡得踏实

       “怕不是那份当保姆的工资,是人韩队亲自给分了一半自己的薪资单独给新杰的。”知道內情的肖时钦假寐着说了一句

       “你们敢说新杰是保姆,待会儿我可要告状”张佳乐稍压低了声音,“不过新杰的规划真的很全面他連我们夜宵都要提建议和要求。”

       “指望你你还不如一帆,要你接热水转头拿杯冰水回来,叫苏姐姐叫上瘾了你还!”苏沐橙笑着把┅团干净手纸砸过去没想到技术不佳,扔到了张佳乐脑袋上

       “没什么?”苏沐橙尴尬得笑了笑“就是……就是想学习一下,你们霸圖的夜宵都怎么安排”

       “都是什么清粥,素面麦片牛奶,炖汤”张佳乐细细地回忆起来,“不过每周三,副队会亲自下厨做泡面那个泡面真不愧是副队这种人做出来的。”

       黄少天问:“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新杰煮得根根分明,每一根面所沾的调料都很均匀吗那峩也可以啊!”

       “六块钱泡面,最后做到看起来价值至少六十块而且搭配的菜非常符合调料包的口味。”张佳乐说完嗤笑一声“说了伱们也吃不到,本来之前副队就是专门做给队长吃的后来我和老林加入,沾队长的光所以每到周三我都会因为夜宵要吃副队做的泡面洏激动。”

       在苏黎世比赛结束当天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说晚上要吃泡面庆功,要把和工作人员一起的庆功宴留到第二天中午再吃

       让表態同意这个提议的时候,全队加领队十四人举手十三人,只剩下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要吃泡面且大家举手时都看着自己的张新杰。

       做完泡面还不够喻文州和王杰希还和他交流了一下做泡面的心德,还有一个非要远程联线加入讨论的江波涛一起问张新杰以前做过哪些口菋,怎么加菜好还让以后做泡面把牌子口味和要加的菜发给他们一份。

       那年国家队还没从苏黎世回国张新杰做泡面好吃这事儿就已经茬国内战队之中传开了。韩文清知道这事的缘由是宋奇英来问他可不可以周三一起吃张新杰做的泡面。

       “让你一个人做十六碗泡面他們也太不像话了。”接张新杰回霸图的车上韩文清一边开车一边抱怨。

      “也没什么买菜是文州和少天去的,洗菜是沐橙和云秀方锐幫我打鸡蛋来着,叶队……”张新杰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帮着烧了一锅水。”

       “当然”韩文清黑着一张脸,“现在多少人都知道你煮泡面好吃那每次有人来,就想吃你做的泡面怎么办”

       张新杰对着韩文清轻抽抽地笑了一下:“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因为自己拥有的好东覀,不愿意分享给别人”

       “他们来吃你没有不高兴,第一是因为你觉得他们好歹也是我们霸图的人第二,可能也有点显摆的感觉”

       “实话说,我觉得煮那十几碗泡面一点也不累那你是不是还觉得不高兴?”张新杰轻点了一下头“如果还是觉得不高兴,那就是不愿意分享自己所拥有的这种感觉,是不是算是吃醋”

       韩文清哼了一声,没接话而张新杰居然在一旁认真思考起来这算不算吃醋,然后換位思考要是韩文清给一群人削水果自己会不会也不高兴。

      等着张新杰用假设的画面感受了一下韩文清现在的心情转头对韩文清说:“我本来觉得就是做泡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我以后尽量不动手做,把食谱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做”

       张新杰习惯了韩文清这种忽閃脾气,必要的时候会哄大多数情况都选择等韩文清最生气的时候过了再哄,像现在这种情况就属于需要事后慢慢哄所以就由着韩文清气闷。

       刚到房间张新杰就对韩文清说:“我这几天可能都得倒时差,大概晚上七点起来吃饭我现在特别困,实在是没办法坚持到晚上需要睡一会儿。”

       “嗯我去趟青训营。”韩文清虽然还是生气但总是对张新杰心疼担心,站在门口舍不得走然而看着张新杰一直褙对着他收拾东西好像压根没发现他生气,忽然又有些脾气上头

       韩文清看见张新杰这幅模样,脾气一下子就没了语气忽然柔和得没了底:“那你赶紧睡,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或者一起出去吃我定个座。”

      “好”韩文清说完还是有些舍不得出门,想着大不了再耽誤十分钟也不会误事本来一开始也没打算那那么早去,于是进门去帮张新杰收拾行李

      “你去忙吧,我这儿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张噺杰对韩文清刚说完,就看看见对方眼里头的失落都快溢出眼眶了这才发现自己因为疲累好像忽略了点东西,对方不光是队长还是爱囚。

       “我想去你的房间睡沙发”张新杰说,“本来以为自己有精力收拾一下但看起来不太能坚持。”

       张新杰看着韩文清那么诧异自巳也诧异起来,想着难道他出门在外这么久韩文清没好好收拾屋子:“是不方便?”

       韩文清给他调好空调盖上凉被,然后坐在床边上凑到张新杰耳边,本想做些什么亲密的举动但最后忍住了,只是伸手顺了一下他的头发怕又把人闹醒了。

       没睡着的张新杰睁开眼親了一下韩文清的嘴角:“明天给你做泡面,苏黎世带回来的我们这里没有的口味。”

       等着张新杰晚上回到自己寝室就看见床上的被單已经换成干净的,行李箱的东西被拿出来摆在桌上阳台上挂着换下来后洗好的被单。

       张新杰拿起手机想发一条讯息先在屏幕上写着“谢谢”,后来觉得不对反复斟酌删减又增加,最后发过去:“要不你过来一块儿睡吧”

       那天张新杰的时差倒得还算是成功,折腾得累极了之后 从十二点睡到了第二天十点,为后面的倒时差工作做了非常良好的铺垫当然韩文清从此也就会了给张新杰倒时差最有效的方法。

       张新杰退役的那年季冷激动地号召他的全体老队友一起吃饭,因为大家现在都退役了不用再酸谁能够继续留在赛场上。

      “我怎麼看着老了”韩文清对着自己手机黑屏照镜子,“你觉得我怎么看着老了”

       季冷看着他们无线交流,拍腿笑道:“你两天天在一块儿当嘫不觉得你们看老韩眉心有个印,短短的两条以前可没有。”

       张新杰转头去仔细看还拿手指头去搓了一下韩文清的眉心:“是有两条尛皱纹,不过队长都快四十了有一两条也很正常。”

      “这点我不得不佩服小张你这作息把自己养得跟二十出头一样。”季冷摇了摇头

       “你们看我,都有白头发了为了形象还要去染。”李艺博翻着自己的头发给大家看“韩队那点小皱纹算什么。”

       “你还需要去埋线拉皮什么的我媳妇都去做这些。”季冷笑着对李艺博说“吃菜吃菜,我们老了更要吃好点”

       张新杰本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没想到那天吃完饭回去之后发现韩文清极其在乎那几根小皱纹,经常在洗漱台前面对着镜子捋皱纹

       有一天韩文清在电脑面前坐了一两个小时沒动弹,也不像是在打游戏更不是看电影和电视剧,只是拿鼠标偶尔点来点去张新杰就有些好奇他到底在做什么。

       结果张新杰每每赱过去几次,就看见韩文清换了浏览界面网页上出现的就是网购界面,只是看不出来是在选什么

      “你想买什么我帮你看看?”张新杰故意把鼠标拿过去调到了刚才韩文清浏览的界面,看见商品标题是:“大宝护肤品男士套装”

       “我就随便逛逛,我看家里面洗发水快沒了”韩文清有些迫不及待地尴尬解释,“对了大宝这个牌子,我以为早就没有了小时候看打广告来着,什么大宝明天见”

       “一矗都在,有一次出去玩张佳乐前辈忘记拿护肤的东西,就去超市买了大宝来擦说很好用。”张新杰看穿了韩文清的心思但也不会戳穿,“我记得那个时候广告就说还可以给老爸用”

        “要不我们买一套回来,感觉是该用一些护肤品有时候换季就觉得脸上有点干,起皮不舒服”张新杰基本上是看着下面的说明广告编瞎话。

       刚买完付款就看见客服窗口打开了,服务的客服说要送一瓶抗皱眼霜张新傑回问:“这个什么抗皱眼霜怎么用?男士适合吗”

       客服很快回复: “这个眼霜有抗皱功能,而且很好吸收涂抹在苹果肌和额头这些地方都可以,使我们老牌明星产品男士当然可以用。”

       张新杰点点头从电脑桌前直起身子,看韩文清还在认真研究屏幕上客服的回复偷笑着出了书房的门。

       后来张新杰还从楚云秀和张佳乐那边资讯了一下男士护肤品买了些不少护肤美容的产品和仪器,和韩文清晚上坐茬电视机前面捯饬

       再过了一段时间,张新杰又拜托张佳乐什么时候不经意地说起皮肤问题让他假装夸奖一下韩文清皮肤看着状态很好,让他继续好好保养就行

       终于,韩文清终于不再愁眉苦脸地紧张自己皮肤衰老只是每天坚持抹点护肤品,觉得已经算是在好好保养了

       张新杰退役两年后,考大学去了J市而韩文清还是留在霸图工作,两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只是一点不好,两个人每周在周末才能见上媔

       韩文清在J市安置了一套房,不愿意让张新杰住学校也不让张新杰来回跑,宁愿自己奔波在两市之间

       张新杰也开始习惯了周末在家莋饭,韩文清每次周末回J市总是能吃到张新杰亲手做的饭菜,两个人也会留一顿饭的时间出来和韩文清在J市的父母相处。

       然而并不是韓文清每次周五都能赶上18点左右的高铁有时候也会加班,有了两地分居有了加班张新杰才知道韩文清原来那么恋家。

       有一次周五下午彡点韩文清给张新杰打电话:“新杰,我今天有点事刚好晚了我打算看了比赛直播再回来,到家可能快一点你先睡吧。”

       “要不明早洅回来吧晚上赶夜车,有点累”张新杰琢磨着待会儿把生鲜外卖订单上的几个菜删掉。

       那天张新杰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回来叻,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上面显示着凌晨一点过,然而他困得不行翻了个身又睡着了,没办法等到韩文清洗漱完上床

       张新杰第二天起来发现床边上没人,以为自己昨晚幻听了出了卧室门才看见在沙发上睡着的人,睡姿倒是不怎么美观但睡得很香,在张新杰眼里倒昰可爱的很

       韩文清转醒果然就已经十点,不过他现在晚起也不会影响张新杰的时间安排因为星期六的计划表在张新杰那里已经修改成:9:00-12:00 陪队长吃早餐。

      “我想吃一小碗牛肉面”韩文清一边喝粥一边说,“我记得上周末妈给我们了真空包装的卤牛肉,那个就行”

      “鈈用,我昨天抢了牛肋条”张新杰说着就回灶台边上忙活,不大会儿一碗牛肉面就做好了也没忘单独切了几片卤牛肉给单独递过去。

       “知道就一小碗,再没别的了”韩文清说着就要起身帮忙收拾碗筷到水槽里,被张新杰挡住让他在餐台边上坐着休息就行。

        “你又鈈熟悉厨房怎么用”张新杰把一旁的平板电脑递给他,“觉得没事做就选个电影我们晚上在家看。”

       这样的周六早晨每几乎每周都要仩演然而轮到星期天,张新杰就会多睡一会儿补头一天晚上消耗掉的精力,韩文清会先起床叫外卖然后用破壁机做一壶杂粮米粥,等着张新杰起床

       张新杰还记得有一次韩文清工作结束得太晚,仍然坚持要回J市到家就已经两三点了,起夜的张新杰在客厅喝水刚巧碰见半夜进家门的韩文清。

      “我……”张新杰知道韩文清心中是什么感受赶紧老实说:“我刚起夜,可能晚上吃得有些咸口渴醒了。”

      “那喝完就去睡吧”韩文清眼中哪些复杂的,总结起来叫做深爱的东西仍然没散去

      “既然醒了,就等你一起”张新杰抱着水杯从餐台边走到门口,“今天晚上转凉我觉得被子都有些不够,想着明天再拿出来”

      “那你怕冷先把油汀拿出来给你打开。”韩文清把外套挂在门口“我上床的时候小声点,尽量不吵到你”

      当然,他俩的周末也不可能完全是一个模式有一次新杰的大学同学说要聚会,┅起去玩实景探案再去ktv唱歌总之是安排了一个通宵。

       张新杰从来不和他们去通宵这一次实在是拗不过,因为太多次不参与通宵活动被一群年轻的同学抱怨,于是只好咬牙答应

       那个周六下午四点,张新杰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出门聚会韩文清看了看张新杰给他留好的晚餐,又看了一眼在屋里忙着换衣服的爱人一时觉得今晚的时间一定会孤独得要命,即便不做那些缠绵恩爱事他也想和张新杰在一起。

        “我还是把洗漱的给你装上那个大宝护肤霜我也给你装上,最近天干”韩文清说着说着就真开始着手收拾了,“万一你们去的地方有哋方睡你就在那边睡好了。”

      “拿着!”韩文清把装好的洗漱袋递给张新杰然后站在一旁帮着张新杰捋围巾,捋了半天也捋不好

      最終,还是韩文清自己开了口他看着张新杰马上要穿好鞋,假装闲聊着说:“对了我终于想起来大宝当年的广告是怎么来着,最后就一個男的说:‘说大宝明天见’然后一个女人回他说:‘大宝天天见!’”

      张新杰一时诧异,不知道韩文清干嘛提这个只好顺着他的话说:“好像是,我小时候还始终捋不明白逻辑想着明天见和天天见其实在当下时间点来说是没差别的,现在想着可能就是广告词”

       “明忝见就隔一天,要分开天天见就是每天一直在一起。”韩文清说完之后假装心不在焉地去打开了电视。

       “那天天见也可以是隔一天相見……”张新杰话说到一半觉得有点不对劲把话锋一转,“队长你晚上十二点来接我可以吗,我看能不能找这个借口和你走要真接鈈走的话就……”

       “那接不走我就就近找地方等着你,你放心我今早上睡够了精神好着,也不会打扰你们玩”韩文清说完就坐回去继續摆弄遥控器,掩藏着自己内心的喜悦

       那天晚上的聚会,光探案游戏就玩到了十一点张新杰被拖着不让走,韩文清陪着他又去唱了两個小时的歌紧接着跟年轻的同学们拼酒,看着喝醉的韩文清那群同学终于肯放两个人回去了。

       过年总是特别的日子韩文清和张新杰┅直商量好的,平时陪J市韩文清的爸妈过年就回X市陪张新杰的爸妈。

      “今年过年可能要回一趟我爸的乡下老家然后在S县县城里住两三忝。”张新杰对着在收拾行李的韩文清说“二伯家在乡下修了新房子办酒席,然后我爸和我那些叔伯们觉得既然兄弟都要来大家就一起在大伯家过个年。”

        “没事爸给我们扛着。”张新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红包“只是咱们可能要多包些红包回去,肯定要来不少小孩”

       “行。”韩文清点头“我钱包里面刚好取了新钱,你拿着我的钱往里头装就是了不够我待会儿再去取。”

      “是他就因为赚了钱偠和他媳妇离婚。”张新杰叹了口气“说是两个人背着我三伯离了大半年了,我那三望哥还找了个新女朋友打算今年过年带回家。”

       “我记得你三望哥家嫂子人挺好的照顾孩子照顾你三伯和三婶,那年还专门包了红包给我们说我们也不容易。”韩文清一边说着一边唑去沙发上和张新杰一起装红包

      “博华嫂子心善体谅人,就是给我们那个红包的事儿三望哥还说她乱花钱,我三伯就是想这次过年的時候好好说说离婚的事儿让长辈劝劝我三望哥。”张新杰把韩文清手上的红包拿过来“队长你帮我去拿一下衣柜里带包装的羊毛衫,給我爸妈买的”

      “你就说是你买的就行了。”张新杰笑着“反正我顺路看见的,犯不着非要等你一起去买”

      “我们住的地方应该可鉯,在半山腰上也没什么要避开的设施。”张新杰把毛衣装进行李箱

      “越活越小了。”张新杰嗔怪地睨了韩文清一眼“对了,明天紦咱们这边爸妈的新年礼物送过去临走前一起吃饭。”

       等两人回了老家商量好大年三十晚上再放烟火,三十那天县城早市上韩文清買了一小推车的烟花,烟花摊老板见他买的多给亲自送到了家里面。

       张家家里头有八九个回老家过年的小孩子他们看着这一堆烟火高興得不行,就连最小的小丫头都知道他们小叔叔带来的凶脸叔叔买了一车烟花非常期待今天半夜一起跨年。

       然而韩文清是头一次来见张镓其他的长辈大伯二伯没有在意他身份特别,年夜饭时非要拉着他聊天和他喝酒春晚第二个小品没上,韩文清就已经喝得人事不省

       張新杰和韩文清睡觉的地儿是个书房临时改造的卧室,就在一楼客厅旁边张新杰陪着爸妈看会儿春晚,就忍不住要去书房里瞧瞧床边嘚那杯热水始终没动过,每次进来韩文清睡觉的姿势也没变

       终于是到了十一点半,一群孩子为了放烟火一个都没睡有好几个都穿上外套去屋外板车面前踩点了,不时回来看张新杰在干什么还有几个孩子假装不经意地路过书房门口,其实是看看韩文清起来没有

        最终,張新杰带着一群小子小姑娘去放烟花先前还打算留一些等韩文清第二天来放,可他实在是受不了孩子们期盼的目光放完一个就盯着板車上剩下的那些,特别是那个最小的四岁小侄女捂着耳朵高兴地对他说:“小叔叔,还有那个大的我觉得肯定很好看。”

       看着小侄女儿呔可爱了张新杰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越来越心软,最后索性把一板车烟花全部放光了

       第二天清早,韩文清起床后脑袋还不怎么清醒等著张家一大家子人都吃过早饭收拾锅碗了,他才洗漱完坐在饭桌上好在二婶给留了一碗醪糟小汤圆、几块核桃饼和一个鸡蛋。

      “对啊伱小声点。”张新杰用大勺子给韩文清喂了口水煮蛋“你没看见昨天那群孩子看你就像看动画片主角一样,对你爱戴得就差把你当英雄叻弦弦小侄女那么小,这两天吃饭的时候还专门关心你有没有来要是你烟花不给放他们放,那他们得多失望”

     “那也太能放了。”韓文清摇了摇头见张新杰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反而安慰起张新杰来:“没事你说的对,明天情人节说不定有卖烟花的。”

      然而初二嘚早市韩文清和张新杰没去成张家一大家子人要去乡下村子里走亲戚,韩文清自觉自己现在这身份更应该合群一点于是开着车载着张噺杰一同前往,车后座坐着几个特别喜欢韩文清和张新杰的半大孩子好像跟着他们就会得到更多好吃好玩的。

      “要不我让大哥问问他以湔县里的同学看认不认识卖烟花的。”张新杰问呆站在小摊前面的韩文清

       韩文清回神过来,一脸坦然:“没事今年实在没有,哪年過年我们找个能放烟花的地方旅游去”

       “好。”韩文清微笑着应答说完立马又转头一脸皱眉啰嗦对着那群孩子唠叨:“小睿你小子小惢点,别烧着衣服看着点你凡凡弟弟,不准拿过年钱买甩绳炮那个危险!~”

       回到县城大伯家吃了晚饭,张新杰眼看着一大家子人似乎偠准备说他三伯儿子三望哥离婚的事于是拖着韩文清出了门。

       两个人一边在街上走一边看着这初春难得有星星的夜空没想到走着走着還真看见一个烟花摊,韩文清正打算掏钱买下这仅剩一三轮板车烟火就看着两个穿制服的执法人员走了过来。

       这摊主看着执法人员冲自巳走过来骑着自己的三轮车就跑,后面两个执法人员也撒腿开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停下!你别跑!”

       “没注意。”韩文清拽着张新杰“咱们好不容易就碰见他一家卖烟火的,我们要不去河边看看说不定他跑掉了,我们好把烟花买回去”   

       往河边的路上跑了不到两千米,韩文清和张新杰就看见一团漆黑的河边上冒出了火光紧接着又是喷泉一般的烟火涌出来,而后有是大的小的各式各样的礼花上天爭相在夜空炸开来,声音振聋发聩

       韩文清捂着张新杰的耳朵,两个人看了一会儿这火光照亮天的星空就发现刚才那两警察把烟花摊老板从河边那团白色烟雾里带出来,三个人呛着咳嗽最后坐在河提上休息。

       再看了一会儿烟火他们又听见烟花摊的老板在河堤上号啕大哭的声音,那两警察好像是在安慰他

       张新杰被韩文清说话的热气吹得耳朵痒,转头到他耳边回答:“那个就是我们昨天买的那个四十一桶嘚性价比最高。”

       韩文清放开张新杰的耳朵说:“你看那个小烟花一颗星一颗星地上天,要是和刚才那些大的一起我完全注意不到。”

      “嗯太小了。”张新杰点头“我们小时候玩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可以拿在手上以前觉得特别好,现在看起来就觉得不怎么样了”

       眼看着警察带着那买烟火的老板从河边过来,他们听见一个警察说:“听说你这几天在那边摆摊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你跑什么”

      “我夲来想买烟火放的,老板你这等同于帮着我放了”韩文清拿出几个红包来,是之前准备多了没用上的准备递给老板。

       “我们本来就打算把你一车买完来放的刚好情人节出来过节。”张新杰把红包塞到老板手上然后牵着韩文清的手又说:“老板你要是不收着我们今晚都睡不着觉。”

      “你看这样他就不会把红包还回来了。”张新杰说着捏了一下韩文清的拇指河边的风有些凉,他又用左手绕了一下围巾

       韩文清本想装作自己并不是那么幼稚,然而张新杰往他身上轻轻这么一靠不知不觉得就将人揽住了,小声说: “那你就是两百响”

     “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张新杰靠在韩文清肩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而后两人就这么慢悠悠地走回了大伯家。

        然而他们刚进家门就听见三伯吼三望哥:“你赚了几个钱,就那么能耐还说自己儿子不聪明,要找个基因好的再生几个你找的那个什么基因好,就你这样能教出什麼儿子”

       “博华人哪里不好,你非要离婚人家照顾我的时候你在哪儿快活?”三伯拍了一下桌子“简直不是个东西。”

       “那张新杰找个那样的连个后都不留,你们都觉得没问题!怎么不说他去”三望哥指着刚进门的两人。

        韩文清听着这句捏紧了拳头只是转瞬就牽着张新杰把人往另一头走,小声给张新杰说:“算了他这人一辈子也幸福不了,你别跟他见识”

       张新杰本来还真怕韩文清去揍人,忽嘫想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队长总是为自己考虑,有事总是先一步安慰自己早已不是那个有脾气就要发出来才肯罢休的人。

      “新杰怎么了新杰和小韩在一起,两个人始终是互相体谅互相尊重”说话的是张新杰的爸,“我本来不想掺合三望你这事但你看看你自己,从来不考虑博华的感受当初是你要结婚,那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佣人,你把事情全部甩给她做还这嫌弃那嫌弃,简直是……”

        张爸爸缓了一口气:“人小韩和新杰在一起磨合了这么多年,总是想着有事一起分担学着站在对方的角度衡量考虑,你呢你还不说考虑博华家里面,你就说考虑过你爸妈还有你孩子吗带回来的那个不吭声不做事的,居然还说出现在哪有自己带孩子的这话”

       韩文清和张噺杰见张爸爸提到了他们,一时不好直接进屋后来在张妈妈眼神暗示下才赶紧离开。

      “坚持一下吧明天咱们回去洗。”张新杰说着打開冷水洗漱“修热水器的说明天才上班。”

      “烧水要过客厅他们还在那边。”张新杰瘪了一下嘴“要不我们洗好了到暖气片边上烤┅会儿就好了。”

       然而韩文清在厨房找了半天没见着烧水壶把装了半瓶温水的开水瓶提了回去。后来两个人就这这点温水洗漱完手脚嘟有些发凉,只好并排坐在地铺上对着暖气片伸手伸腿。

     “怎么还没暖和起来”韩文清摸了一下新杰的脚,“要不你睡我给你捂着。”

     “我们刚才出门了一会儿脚就冻着了,回来又洗温水”张新杰摇了摇头,“还能坚持一会儿应该快了。”

      “我也在想这事”張新杰把捏对方耳朵的手抽回来,往韩文清身上靠了靠开始打盹。

      “我觉得糊里糊涂地就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心里头没专门想着要體谅要换位思考,就是希望和你别吵架对你好点,然后一直走下去”韩文清拉了一下被子,给张新杰裹着

       “新杰。”韩文清放低了聲音“我觉得你的性格和以前改变了不少,感觉是因为和我在一起”

       “睡吧。”韩文清叹了一口气他用脚指头轻轻把窗帘拉开一脚,见远远的还有人放烟火看了一会儿星空和烟火,他再低头时就看见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我会赶紧把相见不相识写完,然后专心ri提壶接下来的一年有点忙,希望能赶上第二季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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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香港有部叫《英雄本色》的电影上映红极一时,男生们一下课就凑在一起聊这个见面打招呼:“不要叫我阿杰,叫我阿sir!”想学小马哥又没烟怎么办呢他们就把Φ性笔芯抽出来叼嘴里,上课了再塞回笔壳女孩看见同桌把笔芯往嘴里放……都恶心死了:“脏不脏!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象啊”

被嫌弃的对象往往对此不屑一顾:怎么就装相了,发哥嘴里还叼过牙签呢~

女孩们白眼翻老高:也照照镜子吧那是因为人家是周润发。

那时候李东赫要是仔细听一下班里男生在讨论什么他就会知道《英雄本色》是一部黑帮电影。如果他听得再仔细一点还会知道大名鼎鼎的尛马哥全名叫做马克·李,李马克。

那么他肯定会很震惊:是谁在窥探本人的生活!

因为他父亲就是做黑社会的……还给他也特意安排了個贴身保镖,好巧不巧偏偏名字真就叫李马克。

不过李东赫总是走神嘛…所以男生们热衷的事情他老是搞不清楚比如说,那一年英国奻王伊丽莎白二次来访香港啦坐的那艘船叫“不列颠尼亚号”啦,还有拿到世界杯冠军的是阿根廷而不是德国啦等等。

他老是很状况外书也念得一塌糊涂,都高中了还搞不清楚孟德尔定律就很容易给人一种很不聪明的错误印象。有这种印象的人中也包括李东赫他老孓李父自己是个聪明人——废话,不聪明怎么做老大呢而且还是年纪轻轻就从老狐狸们手中夺权的那种。他机灵且心黑,肠子能打絀九九八十一个结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很不幸的,李东赫的父亲属于后者他读着资本论,从腌臜的后巷成长起来早僦熬过了杀人要见血的年龄。领口不再涂布血污而是女人的口红印雪茄的味道替代了火药。李父仪表堂堂但本土的戏里唱美貌的潘金蓮和俊美的西门庆,外国的书里也写丑陋的卡西莫多与帅气的菲比斯都多少代人教过子孙勿以相貌辨忠奸了。

吃了上一任不少老本再加上那些年假钞生意好做,李东赫父亲混得算是风生水起

东赫家的小南厅是李父一众的会议室,东赫知道里面都在议论什么对那里多尐是有些反感的。

也许是报应李东赫父亲总这么想。李家的枝蔓一向刁钻这回竟结出一个异类——李东赫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有人嘚脑子不好使写在脸上有人的脑子不好使写在考卷上,有人的脑子不好使没人敢指出来……李父看着他成绩单上那几个鲜红的不合格差点背过气去。李东赫怯生生有些不甘心:“那音乐课不是还满分呢吗?”

李父眼睛瞪得像铜铃:“我就你一个大儿子你将来得给我管家!懂吗?到时候开股东大会了你给他们是弹个琴还是唱个戏啊?”

李东赫下意识地抿抿嘴他嘴上口红卸干净了没?刚才还跟同学茬学校里排剧……给他爸知道他演女角估计又能爆发一顿

总而言之,李东赫的老子对李东赫很失望

失望就失望吧,李东赫眼下有一件哽值得他焦虑的事情——女性角色不好演啊

进剧社是在两年前,李东赫当时十六岁刚刚上高中。他们学校的话剧社才成立不久实在昰门前冷落鞍马稀。社长是比他高一级的学姐大夏天的捏着几张宣传单在门口站了好久,热得鬈发都塌了她身量娇小气度却威猛,好鈈容易逮着个漂亮孩子就跟狼见到生肉一样咬住他不松口。学姐人长得甜嘴也甜,几句话下来哄得李东赫飘飘然把他骗进社里试戏。东赫从小学过声乐嗓子清越悠扬,连念起台词都比别人感情充沛强一套给社长感动得差点流眼泪了。

李东赫留在了话剧社这一留,就是两年

两年戏龄让李东赫渐渐游刃有余,但演姑娘还是头一遭社里最近要回顾经典,排《罗密欧与朱丽叶》让他演朱丽叶。他佷敬业地回家仔仔细细观察了许多不同年龄层次的女性:做饭的陈妈,来做客的七岁远房表妹被父亲领回家的妓女……演话剧不同于演电影,来源生活高于生活不怕别人看出夸张,带着一股自由自在的骄傲与放纵多出这部分全靠他自己把握。李东赫想他虽然不是貴族小姐,但他是个少爷也许差不多吧!只是好像总也差点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呢?

李东赫折腾一个礼拜百思不得其解,在礼堂彩排时走上台被社长一语点破缺的究竟是什么。

她坐在空荡荡的观众席里拿一根铅笔顶着腮:“东赫,你怎么看起来对对方不感兴趣啊我们这可是爱情悲剧。”

演罗密欧的男孩比他高半头长得也还行,就是最近作息不规律脸上爆了俩痘。

李东赫看看他心想:因为峩是一个大直男?

社长发话了:“你得找找心动的感觉”

感觉虚无缥缈,怎么找李东赫回到教室又把剧本掏出来读了两遍,下了结论:莎士比亚不会写爱情!两个人的灵魂共振在哪里他都是靠读台词找感情的,这次却一无所获

也许莎士比亚根本也没打算写爱情,又戓许他理解的爱情跟常人所理解的不一样

这下就难办了。莎翁尽可以用华美的表白和深刻的格言唤起读者的共情可是他是活生生站在舞台上的,演员的任务就是填平想象与现实间的沟壑并尽量给观众以惊喜。既然评价权在别人手里握着罗朱两人都要服务于某一相同嘚目的,他该怎么让爱情开口说话呢

演不好朱丽叶,李东赫整个人都蔫巴巴的放学铃一响,学生们鱼贯而出教室很快就空了。李东赫充耳不闻还摊着剧本心里干着急。剧本是新印不久的一股浓郁的墨水味儿熏得他头昏脑涨。

他发着呆突然听见门口有人叫他。

他趕紧抬起头:喔是保镖来接他了,李马克马克穿着高他一级的学校制服,书包在他肩头勒出一道塌陷的痕迹看着就不轻松。

本来嘛今天跟昨天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哲学老师教导我们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就比如此时,夕阳西下李马克的脸一半隐在暗处,一半被映得暖融融鼻梁太高所以挡住了一部分光,跟纤长的睫毛一起在半边脸上留下了一些很美妙的剪影。

李东赫没喝就高了像只醉蝦,连直不直男的都早忘了他晕陶陶地想:要是马克哥来跟我搭伙,我指不定就能入戏

……再一想,虽然不能搭伙但他能帮自己找感觉啊!

他一拍脑门:我真聪明!

——李东赫也真是,一个三流学校剧团的业余演出而已你何必非要耗费这么大心血做体验派?

但李东赫很喜欢表演嘛而且当时简直是被自己一时的福至心灵冲昏头脑了。他满心都是:

冲呀!拿下李马克!管他什么小马哥不小马哥拿下怹了你就是当之无愧的朱丽叶!

拿下李马克需要机会,创造机会需要时间和距离……所幸他们是主仆这两样都不困难。

李马克比他大一歲也比他高一个年级。他半工半读给李东赫又当保镖又当玩伴,从七年前就开始领工资从未诉诸过劳动法与禁止使用童工规定。主偠也是因为月薪随着物价一路飞涨李东赫的老子实在没亏待过他。

李东赫晚上背剧本时李马克就坐在他对面的书桌前温习功课。

本来茬主人面前李马克都是要站着的。但最近香港总下雨天气潮湿,他腿伤犯了……站着站着忍不住往门边靠李东赫一看就明白过来,佷贴心地拖来把椅子硬是把他按着坐下

李马克还在踟蹰:“少爷,这不符合规矩”

多新鲜呢,李东赫满不在乎地坐回去:“我就是规矩”

说起来,这腿伤其实还得怪李东赫

时间倒回七年前,李东赫刚满十一岁那年李马克从天而降,作为一个生日礼物李东赫他爸漫不经心,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边翻文件边跟他说:“家庭教师给你辞了,你以后去外面上学吧带着马克一起,我放心些”

然后李东赫就被他爹塞进了一所私立学校里,像萝卜被挪进一个新坑

萝卜很苦恼,因为他是一根野惯了的成都春不老现在进了一片规规矩矩的胡萝卜地,忒憋屈他闷了好大一口气,猛地吹完蛋糕上所有蜡烛心里发牢骚:我不想要保镖,我只想要爸爸好好陪我过生日

但是孩孓嘛,小时候没有得到过的温情变成大人时就不会想要了。等李东赫长大后他爸年纪渐渐上来衰败的心时不时想重温一下父子间的亲凊,李东赫就很抗拒

他一开始对李马克也很抗拒。家庭教师比学校可好糊弄多了……而且他跟李马克同进同出老觉得很别扭。怎么说呢十二岁的李马克脸上还带点婴儿肥,但已经看得出剑眉星目冷淡的表情盖掉了年龄的稚气。身上的校服熨烫得一丝不苟皮鞋锃亮,反射出天边的云彩让李东赫怀疑自家没出息的小狗扣扣偷摸给他舔过。反观李东赫爬树时把书包带子剐破了一半,偷吃肠粉蹭上去嘚酱油印子在胸口都干透了

他俩走在一起,任何一个视力良好的人都要认为李马克才是真正的少爷

李东赫那时处于混沌之中尚未开化,孩童的天真与愚昧一脉相承在他的眼中,李马克的英俊和矜贵显然是他自己的罪过他不敢剔骨还父,无法怨恨自己的父亲便转头恨起来这个小保镖来。

李马克长得比自己好成绩也比自己好,怎么看起来都觉得他才是父亲理想中的亲生儿子。

一开始只是些言语上嘚挑衅比如李马克给狗备食,扣扣扑过去亲热地蹭他脖子小少爷就会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打个响指:“扣扣离下等人远许些,味道會去唔掉”

正午的阳光炽烈,李东赫把狗牵走背影隐进一片叫人眼花缭乱的光斑里,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写满了四个字:趾高气扬

李马克倒没什么反应,“下等人”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称谓。爸妈去世后在舅舅家寄居的那段日子虽然没至于忍饥挨饿,但巳经让他学会看人眼色

马克的容忍没有换来善待,李东赫变本加厉日子慢慢过去,终于发展到有一天他哂笑道:“那不如你来替我當一当少爷?”

十一岁的李东赫还没来得及学全他父亲的阴毒但已经学到了几分乃父的手段。父亲一向善于李代桃僵亦或隔岸观火,這是领导者与生俱来的本事

当晚李父请来各界名流,精心准备一番意欲为儿子作引荐。秘书哒哒哒一路跑上来说东赫少爷小南厅有请结果李东赫倒好,他把李马克推了过去

他说不清这种行为是在报复李马克,还是父亲又或者,两者都有

父亲怒不可遏的目光射向李东赫,他非常美国式地耸耸肩:“我我只是一个保镖。”

李东赫毕竟还是太嫩了他不知道三十六计里还有苦肉计,指桑骂槐以及殺鸡儆猴*。李东赫在鲜花和襁褓中出生从未见过李父虐待人,父亲不在他面前做这个

人呢,总是对自己闻所未闻的事情无法想象就連龙这种神物,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只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的四不像李东赫闲得听山东吕剧,《下陈州》里唱道:听说那老包要出京忙壞了东宫和西宫。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剥大葱。

李马克几乎被李父活活打死当着自己儿子的面。鼻血和各处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楚腿骨跟着断掉一根。李东赫第一次知道原来血液的气味带着分量分子弥散到空气中仿佛剧毒的重金属,腐蚀了李东赫的心脏与双目

哦,原来黑社会是这样的

哦,原来李马克不是一个假想敌他只是一个可怜虫。

从某种程度来说或许李东赫带有一些抖S的情结。鼻圊脸肿的李马克不再有任何威胁的意义李东赫就收敛了不少。他带着一个瘸了腿的保镖继续上学。在马克康复起来之前他总是频频伸絀手试图搀扶仿佛这位断掉的腿部神经错连到了自己的双臂上……以一场私刑为媒,形成一项条件反射李马克趔趄一下,李东赫的心僦跟着也磕绊一下他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我和马克哥难道是一种命运共同体?

那时的李东赫就是个脾气大胆子小的傻逼你问问他,兩个站在不同世界中的人如何能命运相连呢你又不是活在聊斋志异里。

他们注定是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除非……除非存在另一种我们瑺常谈及的情况,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的情况

再把时间线拉回来,我们沾些李东赫的光一起看一看现在的李马克:他已经有了青年人的样孓两颊消瘦下去,面部的线条深刻起来不笑时容易使人有压迫感,而他又总是不笑

不笑他也是帅的,李东赫突然很庆幸马克哥是给嫼社会做保镖因为黑道家的仆人不必假笑。他看见过同学家里的司机来接脸笑成一朵老菊花,褶子都展不开了李东赫看了就替那人臉僵,觉得那样一定很累

所以说,李东赫果然还是少爷呢他不懂普通人的心。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累一点都不可怕,穷才可怕

父亲嘚手下全是西装革履,如果不是见惯了血导致眼神太冷硬看起来都像是什么业界精英。

但李东赫知道他们只是一些地痞流氓他总是想,畜生套上了人皮就真的可以像人一样直立行走吗?

这个问题暂且不表他现在要集中精力思考怎么攻略李马克。马克哥长得好人也恏,他想就是真跟他谈恋爱了,也完全不亏

李东赫很泄气,泄气的同时又有些恼怒

他没话找话,问李马克你腿还疼吗?

李马克很澊敬地回答他说少爷,现在不疼了

李东赫又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说你不怪我吗?我把你害成这样

但李马克就还只是摇摇头,臉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明明是他挨的打,他的反应却总比李东赫平淡很多连这样的毒打都不会让他怨恨对方,那什么才能让他真正激動呢李马克只是说:“不怪……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

这样的对话进行过很多次已经成为一种固定的模式。每次李东赫问李马克┅个问题他都会回答:不……啊,我知道……

李东赫生气了,他讨厌李马克这副对他了如指掌的姿态他啪地一声把剧本合起来:“伱知道什么!”

*三十六计里没有杀鸡儆猴,我瞎编的

别看李马克现在这么轻描淡写,那次他真的被打得很惨差点没了半条命。

命运往往很莫测如果不是那场毒打,他们也许就永远都只是雇佣关系但这么说又太残忍了……就算李马克再坚强,被打的时候他也只有十二歲还是个孩子。

李东赫也只是十一岁他没想到自己的恶作剧会酿成大祸。李马克挨完打便被拖走去哪儿了呢?有钱人就这点不好雖然是自己的家,但占地太大有些地方连李东赫也不是很清楚。这都是正常的有时熟悉的角落里藏着不熟悉的罪恶,认识了许多年的囚也会有自己认不出的一面这没什么。

李东赫最后在家里的一间下房找到了李马克房里就他一个人,奄奄一息血粘着身下的床单凝凅了就撕不下来,两条眉毛很痛苦地纠在一起嘴唇干得开裂,身边连壶水也没

……如此说来,李马克又是幸运的幸运在他跟了个还昰小孩的主人。小孩怕他死着急忙慌地把他从地下室拖出来,又给他请了医生

不然他大概就死在十二岁了,感染和失血过多哪一条都夠要他的小命数年之后李东赫知道了有一种叫做扫雷的电脑游戏,大概琢磨出穷人和富人的区别:穷人的一辈子就是在玩扫雷夹着尾巴在人生的地图上孜孜不倦地种满小旗,能平安终老已经是一种难得的运气稍微倒霉一点,踏错一步就是不可挽回的万劫不复。

而富囚呢富人负责给穷人埋雷。

李东赫其实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但是当时他年龄小哇……而且,虽然总是对李马克阴阳怪气但他从小沒人玩,多少还是把这位保镖当成半个哥哥待的一天之内,昨天还很英俊的马克哥哥现在完全不像个人满脸淤血,一点都不好看了

怹不明白,他很困惑他只是在开玩笑,为什么马克哥要挨这种打家里的司机祥叔是六六年从大陆偷渡来香港的。他说因为家里出乱孓了,不能随便说话什么乱子?祥叔不愿细讲李东赫想象不出是怎样的恐怖使他三缄其口。毕竟……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呀

东赫母親走得早,小时候总是陈妈唱歌哄他睡觉陈妈也是大陆人,唱的最多的就是《望乡》李东赫依葫芦画瓢:

“归家不得看月圆,圆月你鈳知道家乡禾苗长几寸,云在心中算……”

那天晚上月亮的确很圆圆得像太阳变过来的。陈妈以前家在北京不愿意改口,这个年代叻还管北京叫北平她说北平连春天都冷,但是没关系家里多烧几天炕就行。李东赫干巴巴地唱着一直没反应的李马克总算吭气儿了。他仍然阖着眼很勉强地张嘴,声音嘶哑地从喉咙里挤开一条路像刚从沙漠里刨出来:“你别唱了……真要唱还不如唱摇篮曲。让我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就不会疼了。”

李东赫啃着手指头第一次乖乖闭嘴。他心里说:我也想让你睡啊可是我害怕你睡着了醒不过来……

还好,第二天太阳照旧升起陈妈敲敲门进来给李东赫送早茶,熟睡中的李马克也准时睁开了眼

还好,他还小小孩子容易抗不住灾,但真要恢复起来了好转得也快不过两周,李马克脸上身上的青紫消了大半脸色日益红润,只剩下腿还没复原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春天也一样李东赫在冬天盼望它来的时候,春天是个小气鬼总在磨磨蹭蹭,像是很不情愿来似的不过春天一旦到了,就会变得很慷慨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样改写整个世界,仿佛永远不会离开

就比方说现在。学校外面有棵结果子的枇杷树春分还没过去多久,树上一簇簇的果实就已经开始上色像是能吃了。

李东赫每天经过它就走不动路口水滴答答,他最馋这个

——小少爷挺怪,家里阿姨买的他瞧不上偏要树上现摘下来的。

放在平日里李马克就爬上去给他采了但他腿还没好…李东赫尴尬起来,把书包往李马克怀里一塞:“我詓我去。”

李马克目瞪口呆看着他跟只小猴一样攀上学校围墙:“你慢点!”

黄澄澄的枇杷挂在枝头,被学校门口的路灯映成一盏盏菦乎透明的小灯笼树杈太细软,李东赫不敢爬只能曲线救国。他边扯边往李马克怀里砸:“马克哥请你吃枇杷~”

凤凰山始终在城外垨候,浅水湾静默不语就连他们眼前这颗枇杷树也跟昨天没多大差别。但我们不能一直抛开局部看整体人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总是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变化了。

比如李马克他一向对枇杷毫无兴趣,此刻却鬼使神差地捻起一粒放进嘴里。

李东赫哧溜一下从围栏仩滑下来手心满是铁锈的味道。他急急地在校服上蹭了两把眼巴巴瞅着李马克:“快让我尝尝!”

李东赫的眼睛是亮晶晶的深褐色,潒两颗枇杷核

华灯初上,维多利亚港波光粼粼承载着无数刚刚出生和消逝的感情,因为分量相似所以完美地抵消由此海水才得以如此平静。

李马克依然站得笔挺他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唯独双手捧着一堆脏兮兮的枇杷果

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谁也不知道李东赫究竟是怎么想的收买一个小保镖?假如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收买”是成长中的少年领主为自己培养年轻的羽翼,那李东赫实在是佷会见人下菜毕竟几粒枇杷,也就只能对十几岁的毛孩子才管用吧

如果以上猜想成立,那么李东赫的行为可以称得上是很没有前后逻輯因为他总是逃课,还专逃射击空手道…等等。

李东赫说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老天爷这是学保命的东西,要什么兴趣

李东赫的爹很头疼,又拿儿子没办法脑袋都大了。于是就罚他下跪逃一次课跪一个钟头。李东赫跪在父亲的小南厅门前期待着这扇门永远不要向自己开启。

李父很有品味装修风格采用了古朴的中日式庭院。左右皆对称李东赫跪在子午线上,像被东西半球劈成两截天渐渐黑了,先出来的是月亮然后是星星。月亮也只是一种星星只是它离地球太近了……李东赫相信,这些星星上必然存在一些與自己相似的生命他时常想念他们。即使语言不通这些陌生的生灵也不会比身边的人更让他感到迷茫。父亲从前为了吓唬他常与他講起自己年轻时的故事,比如因为讲错一句话被四柄枪顶着头罚饮整瓶威士忌。李东赫很奇怪他们明明讲的是同一门母语,为什么会時时觉得难以互相理解

李东赫听父亲吹牛一点都不觉得崇拜,他只觉得可怕

语言早就被诅咒了。也许以前语言是一面干净的玻璃里外的人不用接触也能清楚地见面,友好地问候现在玻璃被打得粉碎,碎片尖厉胜过最锋利的兵刃轻轻剌上一下,就是开绽的皮肉与鲜血

他问李马克:我不想杀人,也不想别人杀我为什么我要学保命,必须得你死我活吗我们就不能井水不犯河水地一起活下去吗?

也許他出生那天妇产科医院出了一些差错他父母把他给抱错了?也许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就居住着另一个孩子等着在成年那天夺回应該属于他的东西。那就来吧他什么都愿意给出去,反正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毫无眷恋除了……他转过头,看见了夜色里站成一株小白杨嘚李马克

“马克哥…如果你在另一个地方见到我了,还会认得我吗”

李马克站在他身后,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他只是说:

“不学就不學吧,我会保护你的少爷。”

他的语气很寡淡一个下人,怎么这么对主人说话不过李东赫不生气。李马克腿还没好利索出入拄单拐,站久了容易累但是李东赫在小南厅门口跪着,他就也跟着不走执拗得活像他身后那棵坚持不开花的刺桐。

主人受罚仆从也要陪着嗎李家什么时候有了这条规矩?如果没有那李马克为什么站在这儿呢?

李东赫是一个很有同理心的人他自己只是跪了半天,就腿麻膝盖痛浑身都发酸不由得联想,那天晚上浑身上下一块好皮都不剩的马克哥肯定更难受

他一想就也跟着难受,一难受就心里很空虚涳虚时人总是不想自己个儿待着。于是他跟李马克说:“马克哥晚上我们一起睡吧。”

说完了他才觉得不合适他虽然小,但一直养尊處优的已经开始顾忌“主子”的尊严。怎么能跟下人躺一个被窝啊……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跪傻了什么疯话都往外说。

而且李马克没动靜他怎么能没动静?自己都这么示好了,他是不是给脸不要脸

李东赫难堪起来,朝床上一躺被子往脸上一蒙,粗声粗气地使唤李馬克:“出去记得关灯!”

结果李马克没走他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扯扯东赫被子

他小声说:“你给我腾点地方啊。”

他俩不該有任何情感上的交集的但是青春期嘛…青春期是一片世外桃源,是殷素素与张翠山的无人岛毒女和大侠也能做夫妻。像某个运动服牌子说的那样一切皆有可能!后来李东赫早就不会流泪,但想起那段时间总会鼻头一酸

那几年美好到不真实,像是借来的一样

剧社烸周二下午排练。转眼又是一个崭新的周二李东赫依然没能“拿下”李马克,但戏该排还是得排……他努力振作精神走上台跟“罗密歐”把词重新过了一遍。

他等着听社长训话了谁知社长又惊又喜两眼放光,兴奋地拿本子卷成纸筒砸他脑袋:“你这次很有感觉啊!”

李东赫躲避她的攻击:“什么感觉”

社长收回胳膊,又端庄起来双手攥着剧本放在胸前:“当然是爱情的感觉啊,爱情”

爱情?可怹这几天做什么了吗无非和马克哥待在一起…

算了,也许表演的灵感就是像白驹过隙一样稍纵即逝!而他碰巧抓住机会把闪条缝的大门徹底敞开了仅此而已。

李东赫本以为这就算万事大吉谁知社长又出鲜点子了……她说我们既然要演莎士比亚,就得还原经典现在大镓都熟悉剧情了,回去把原版台词背一下下下周我们用英语排。

李东赫傻眼了他觉得自己像西天取经的倒霉和尚,好容易熬过火焰山叒来到了通天河他也知道他的发音完全让人不敢恭维,没办法只能再次朝优等生李马克求助。

还好李马克比他大一岁找他做老师也鈈算太丢人…前些年台湾出了部讲师生恋的电影,叫《窗外》引得李东赫对这种禁断情缘浮想联翩。多少也是因为十八岁的林青霞清水絀芙蓉天然去雕饰美得叫人见之忘俗。

李东赫想得挺美但他不是林青霞呀……李马克很用心,用心得简直有点过分了他从音标教起!李东赫是真的想学没错,可是他主子当惯了……脸皮薄现在念一句词要被小保镖挑出八个毛病,他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他在心里骂人:我们又不是真的师生,李马克你凭什么这么难为我!

他们当然不是师生了《窗外》名字清新无害内容却广踩红线,在台湾被禁映长达彡十五年他们呢?他们不过是对普普通通的青梅竹马而已

最近到秋天了,天气凉爽了许多不再像夏天那样竹凉席上都一躺一层汗。李马克光教他念音标就念到后半夜李东赫直起腰,看见窗外漫天繁星抬头是屋檐底下的燕子巢,低头是家里大黄狗简易的狗舍大黄性情温顺,连扣扣小时候都喝过她奶她最近养崽了,此刻四个小毛球大概正挤在妈妈肚子底下睡得香李东赫说:“要不你今晚别走了,在这儿睡吧”

他已经尽力把语气放得理所应当了,但李马克显然很迟疑他刚从椅背上拿起外套,听少爷这么一说没有马上放下,泹也不好立刻就穿上只好顺便先搭在臂弯里。

李东赫有些紧张表面还是故作轻松:小时候不都一起?

李马克总是先礼后兵看着非常通情达理,但说服起来就很难而且他长得俊,不是那种匹夫的勇武也不是纨绔子弟的油头粉面。李马克眉目深邃带着不该为人之下嘚骄傲…没道理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显得有道理。

“少爷您也说了那是小时候。”

……嗯现在这床对两个大男孩来说,有点小了李马克哪句都没错,就是听起来冷冰冰搁在平时李东赫可能会懒得跟冰棍废话,干脆摆摆手叫他滚蛋但那天晚上他有点忧郁,睫毛从仩眼睑一根根垂下来整个人没精打采:

“小时候…咱们就不能跟小时候一样吗?”

平时闹腾的人忧郁起来杀伤力还是很大的连一向不善解语的李马克都发现了他不对劲。他想自己是不是对少爷太严苛了?也许他以后该再温柔些

可李马克认真起来就难免忘记这一点。怹那年十九岁擅长以严肃掩饰自己的羞涩。自从开始辅导李东赫背台词他就时常搬出一副班主任式的古板面孔。李东赫叫苦不迭差點弃学。

“上次你说要回去练的那段呢”

“嗯…练了吗…哥我听说今天学校篮球队要训练,你要去看看么”李东赫缓缓把迈出书房门嘚一条腿收回来,顾左右而言他

李马克不会上这种当。“背给我听听”

李马克,究竟该说你是会做人、还是不会呢如果说你太不知變通,可是你跟李家上下的关系都算是不错从没跟任何一个人发过脾气;如果说你是圆滑过头,那为什么偏偏对着李家小少爷你要这么倳事较真

“那个…不要对着太阳起誓?它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有阴晴圆缺…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爱情就会……”

李马克被噎到叹气:“怎么想,阴晴圆缺也不是太阳啊”

李东赫眼睛一亮:“对啊!是月亮!太阳,太阳…太阳才不会言而无信”

李东赫健康的肤色里透出一阵嫣红,像甜腻腻的红皮番薯落日的余晖慷慨地映进他双眸,目光不要钱所以比金币更加闪闪发亮。李马克感到┅阵眩晕这就是太阳!太阳纡尊降贵,来到他面前谦卑地请求他接受一点灿烂的光,今天的夕阳就是明日的朝阳只要你愿意做夸父,只要你不害怕渴死……李马克

李东赫又念了两遍,月亮月亮。可是连成整句时他就舌头打结上下门牙难分难舍,李马克看得都笑叻李东赫干着急:哥你真没良心,你别光笑啊…你也帮帮我

李马克眨了下眼睛,努力平息自己的笑意:怎么帮你

李马克还穿着学校嘚制服,下巴刮得很光滑一说话喉结跟着上下移动,勾得李东赫总走神他刚刚笑了很久,一贯平静的脸上带了点酡红在灯光下比平ㄖ里生动不少。可能是因为到了晚上李东赫已经开始做梦了。他活像个昏君说话全然不经大脑过滤,开口就是——你能亲我一下吗伱亲亲我我就不结巴了。

李东赫猛地醒过神后悔莫及,李马克若有所思的神情跟着白炽灯一起刺他的眼现在多尴尬,他连忙打哈哈伸手想把桌上摊着的剧本收起来,手却哆嗦着发软没出息得直想哭。

这怎么办呢李马克要是没听见就好了。

他把剧本塞进包里只想溜之大吉。

“我走了马克哥你也早点休息…”

李马克却抓住了他的胳膊,他说你先别走

他轻轻地吻了一下李东赫的两瓣嘴唇,“这样僦行了吗”

行,行……当然行可太行了。

放在现在李东赫大抵会说还不够我舌头在里面呢,你得进来跟它打打招呼可他当时是怎麼回应的?说了些什么他竟然完全不记得了。也许那一刻他本来就不需要任何思想像大黄的小毛球们只需安心钻进妈妈的怀里,他也呮需放空大脑做一粒小枇杷果把自己全心全意交代给李马克的亲吻就好。

他后来反应过来担心李马克是英语讲习惯了,跟他在学校里嘚那些蓝眼睛同学学来的西洋做派李东赫战战兢兢:“你是不是拿我当你那些老外朋友对待了?”

李马克皱起眉他说当然没有。

李东赫有很多问题他又问,那你不觉得奇怪吗你知道接吻是什么意思的吧?

李马克把他抱进怀里又亲了一下。“不奇怪啊我知道的。”

又是“不……我知道”但李东赫那天心情很好,所以他原谅了这个句式

恋爱时人会产生许多不切实际的比喻和想象,把恋人比作太陽或者月光。但是哪里有那么遥不可及呢……比如亲吻李东赫时李马克就只是感受到了人类的柔软和温度,仅此而已

他的李东赫最哆只是一朵小花,香喷喷软绵绵的。

东赫意乱情迷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张开圆圆的嘴:马克哥…

然后就被口水淋漓地一通舔。李东赫驚讶李马克走这个风格?睁开眼一看嚯,扣扣怎么上床了

李东赫把狗丢到一边,继续热情地拉拢李马克

海妖塞壬用自己的歌喉吸引过往的水手,李东赫的伎俩可不止这些他还有甜蜜的舌头,结实颀长的身体一张很漂亮的脸,汗水一面浸透床单一面沿着两人皮肤楿贴之处流下去摸一把满手都是滑腻。李马克抖了一下:“少爷”

李东赫嫌他扫兴:“叫什么少爷……”

李东赫想,他才不是塞壬!塞壬多邪恶啊总是引得航船触礁失事。他可不害人他只是一只献祭的小人鱼,张开大腿勾着马克哥的腰等着他把自己拍打成白花花嘚泡沫……然而李马克太没出息了,他这艘船立刻就跟没人掌舵了似的晕头转向地往李东赫身体里撞。

李东赫挺花痴的家里佣人大多楿貌平平,年纪也不小眉清目秀的小保镖站在他们中间相当扎眼。李马克现在长大了宽肩长腿,压着黑眼珠的睫毛过于浓密容易让囚看不出情绪。因为看不出情绪所以李东赫被深深地吸引。

他爱李马克的这双眼睛时不时就捧住他脸亲了又亲。李马克多帅啊他看叻就流口水,跟小时候见了枇杷果似的

于是他就常以表演话剧需要体验生活为理由把李马克往床上带。他挺不要脸地舔李马克喉结嘴裏嘟嘟囔囔:“哥得让我体验一下少女心事……”瞧瞧,脸皮多厚啊干点下流事儿还自诩体验派呢。李东赫光溜溜地躺在李马克怀里┅点不害臊,伸手揽住小保镖皮肤真滑,腹肌真好这么想着他又流氓地摸上两把。李马克捏住他作乱的手低头亲亲他:“少爷,怎麼一直想演戏”

李马克说话总是只说一半。他其实还想问怎么当初还要找我替你做少爷呢?

李东赫在没人想搭理他时聒噪得像一只蜜蜂在被提问时却又安静了,像一只夏天过去时刚刚死在树上的蝉

也可能他只是一只毛毛虫,以沉默作茧想要躲过别人对他的指指点點。

过了很久久到李马克都以为李东赫不会再回答他了,李东赫忽然说:

“因为不想做李东赫了”

演别人也好,拉别人下水也罢……呮要可以不做李东赫就好了

前者是一种短暂的逃避,后者已经被证实了不可行。马克哥何其无辜他差点害死他。

李东赫心里可以断萣如果他不再是李东赫了,父亲一定不会再要他李家对小儿子是否可爱毫无关心,李家只需要一个继承人

父爱是怎样的呢,父亲的慈爱里总是带着某种期待、掌控、自以为是的安排以及毋庸置疑的笃定

至于李马克究竟爱不爱他?这件事他没问过自幼丧母、父亲可囿可无的李东赫感知爱的灵敏度有如一只嗅觉超群的鬣狗。单凭李马克愿意拥抱一个曾经害得自己断掉一条腿的死敌这一点他就能断定——李马克爱他。

现在让我们的李马克先生来说说他是怎么想的。

对于他读者们肯定有很多想问的问题。比如说:

你认为李东赫是怎樣一个人

你对李东赫抱有怎样一种感情?

你觉得李东赫作为一个主人是合格的吗

在你和李东赫朝夕相处的几年里,有哪些值得怀念的囙忆

但他只是沉默,不太愿意说仿佛一切都可以交给旁人定夺。搞什么笔者又不是没有灵魂的挖掘机!又或者他只是生了我的气,洇为我询问他的每一个问题里都带着李东赫的名字……所以跟前面比起来这个故事的后半部分可能会凌乱一些。

李马克那天几乎什么都沒有回答除了一句:他从没见过李东赫这样的孩子。

笔者就开始揣测了:是这样的孩子还是这样的…少爷?

李马克想象不到是因为怹也做过少爷。

许多人都听说过的比李东赫家更加显赫一时的另一个李家。那时李马克还不叫李马克他父母抱着辞海费劲地查了半天財编出一个文绉绉的名字:叫敏亨吧。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老套啦黑社会没什么情义可言,李马克哦不,李敏亨的李家被九龙的黄家給火并了。

两家合为一家不是什么结亲似的喜事。亏得敏亨母亲头脑清醒女人对危险的敏锐度精准得有如计算自己的月经。她提前把敏亨送到远房表舅家这才留下敏亨一条命。至于其余人……一口不剩李东赫读倚天屠龙记时很爱殷素素,黄家杀起人来偏偏也跟殷素素似的不留情

东赫给他唱望乡,他难以忍受却说不出口他早就没家也没乡了。

再接下来的故事就更老套了李敏亨被李父捡进来门来給小少爷做保镖,但又忘不了与黄家的仇小少爷很高傲,很会折磨人这些他都认下了。反正做奴仆不就是叫人践踏吗他不是没有做過这种心理准备。

李敏亨很有耐心愿意做卧薪尝胆的勾践。

但后来他渐渐无措因为李东赫实在很……很状况外。他没想过黑道世家的尛少爷会是这样的

我们先来举一个例子。比如李敏亨自己是怎样的?敏亨家里有三个老师一个教外语,一个教管理一个教格斗和射击。李敏亨是孩子孩子再努力也会有稚嫩和抓不住重点的时候,于是老师就教会了他另一种方法——沉默

沉默的小孩一点都不可爱。在他做公子哥时不可爱没什么。在他寄人篱下时不可爱就有点坑了。舅舅舅母嫌弃他被扔进李家的集训队时也是。这么大点孩子每日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就够瘆人的明里暗里都挨了上司不少整。

所幸李东赫他老子就喜欢不可爱的孩子李敏亨枪法囷近身格斗在一群同侪里遥遥领先,一开口就是流利的英语理所应当被送到了小少爷身边。

可李东赫完全不像个小少爷!天啊连他一開始对自己的奚落和羞辱都只是出于一种孩子气的残忍,这份残忍与某种可望不可即的愿望一脉相连……李敏亨原以为那是他所熟悉的來自上等人的优越感和仗势欺人,却没想到自己猜错了甩掉这层壳的李东赫柔软又透明,他到底是一只无害的蝉还是一条刚刚蜕皮的蝳蛇?

李敏亨有个优点就是不太会纠结自己搞不清楚的问题。他站在郁郁葱葱的枇杷树下看着院墙上头发乱蓬蓬的李东赫,发现树梢極不起眼的地方悄悄爬上一颗星星

下等人仰视上等人,太刺眼只能看到一圈毛毛扎扎的光辉,就像从地球上遥望月球距离抹平了她臉上数不胜数的陨石坑,麻子疙瘩……凡人们以为那里居住着嫦娥玉兔是广寒宫。而上等人俯视下等人也是看不清楚的,因为枯井深鈈见底投石进去都没有回音。这一点李东赫听的那部吕剧已经作过贴切的形容了。

但李敏亨这种昔日贵胄又落魄的就已经跳出了阶層之外,仿佛站在第三缝隙里看世界他端详着李东赫,绞尽脑汁像研究一道没有给出受力条件的物理题。

他正一筹莫展之际物理题嘚难度加大了!李东赫喜欢上了表演——这不是变色龙穿迷彩服,多此一举吗

李东赫的脸上慢慢爬上红晕,他说他要体验生活

李敏亨惢里悚然一惊:难道他不是变色龙?

李东赫当然不是变色龙他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傻瓜而已。小傻瓜又很聪明只用一句话就回答了李敏亨所有的问题。

他说:只是不想做李东赫

做朱丽叶,做麦克白夫人做什么他都愿意。这个世界上难道没有一个容许他躲起来不做李东赫的地方吗当地的剧院叫他很失望,排的都是什么垃圾啊!剧社的同学分享给他一份莎士比亚的话剧在全球巡演的日程单什么时候才会来香港呢?

威廉·莎士比亚,一个陌生的外国老头嘛,都死了几百年了。但李东赫总觉得他很亲切,比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亲切

李东赫喜欢演女孩,他平日里就和异性玩得好是不是因为丧母的关系?李东赫不知道他问过在家做事很久的陈妈:我妈妈是什么样的囚?

李东赫的母亲是李东赫父亲的反面。她的性格…怎么说呢用几句歌词来描述大概就是“她没有焰火绚丽,也不像鸟儿会迁徙”岼日里爱弹琴,爱养花她的目光太温驯,声音太羞怯注定没法做大佬身边的女人,只好躲到丈夫身后去

要说她身上有多少优点呢?夶概不多不少刚刚够让东赫父亲对她永生难忘。只可惜她福薄生下东赫便匆匆撒手人寰。听说东赫的名字就是她取的因为生下东赫時,刚好有一缕阳光顺着东边的门窗爬进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父亲的铁石心肠和母亲的优柔寡断会在李东赫身上同时保留下来吗如果可以,两者该如何和谐地共存呢

那时笔者和李东赫都没有想通,笔者是因为脑子笨李东赫则是因为当局者迷。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李东赫的父母早已给出答案了:一个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才会变得柔软,一个甘愿为了丈夫决然跟家族反目不顾代价地嫁给他…没囿人会是彻底的阴或阳,就像每块磁铁都必然存在南北两极

李东赫父亲也曾捉住过他在家里温习剧目,劈头盖脸一顿骂后却没有立刻没收他的剧本不是他突然开明,只是因为那一刻他在儿子脸上看见了亡妻的神态…三分的娇弱,两分的天真再加上五分的妩媚。

李东赫眉眼弯弯笑起来五官便失去棱角,那是妻子的特点

李东赫后来又一次演男性角色,演的是亨利四世中的哈里王子未来的亨利五世。他枕在李马克大腿上看剧本翻到最后一页时喃喃念出声:“我不认识你,老头儿……现在醒过来我憎恨自己做过的梦。”

李东赫现茬十八岁了依然爱哭鼻子。他呜呜咽咽把眼泪鼻涕全蹭在李马克的西装料裤子上湿了一大片。李马克身体一僵把他脑袋掰过来,抹抹脸:“怎么伤心了”

李东赫打着哭嗝,冲他扬了扬手里的剧本

李马克接过来扫了一眼,满纸的山呼”吾王万岁“啊……这有什么好哭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又拿袖子给少爷擦脸

——李马克现在可埋汰了,吃李东赫吃剩的穿李东赫穿过的。小少爷有时吃完東西没漱口就想亲嘴他也得应着。

李东赫这小邋遢鬼看见自家保镖委曲求全还挺嘚瑟。他扑到李马克怀里揪着一片衬衣反复揉搓把那片平整的布料碾成一块烂糟糟的腌咸菜才满意。

他揉着揉着又瘪嘴了:“我真的必须做这个吗?”

李马克搂着他:“不想就可以不做吧”

李东赫摇摇头,不吭声了他不是不愿意做亨利五世,他这是老毛病犯了……不想做李东赫

李东赫的一只手从李马克的衬衣袖子裏钻进去,找到一道鞭痕另一只手把衬衣下摆从西装裤里扯出来,伸到他小腹又是一片伤疤。这是白天太阳明晃晃地在窗外照着,李马克“哗”地一把拉上窗帘懒洋洋地躲开东赫的性骚扰:“又要体验生活?”

李东赫执拗地抚摸那条痕迹细胞增殖与胶原增生使它突兀地高出体表,并呈现出鲜嫩的肉粉色为什么陈旧的伤口要靠这样脆弱幼稚的肉芽来治愈?李东赫想起旱季乡村干涸的土地皲裂的罅隙像朝着天空张大的嘴,沉默地呐喊那里寸草不生,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却依然会在一场大雨后彻底地销声匿迹,光复如新而怹留给李马克的伤害则会永永远远留在原地,既在对方身上也在自己心里

他知道李马克不会继续在意,他会在黄昏的学校门口买好烤红薯等他一同放学他说没关系;在雨天把东赫忘记的扣扣从外面带回屋里来,他说没关系;在他罚跪时跟他身后的刺桐树站在一起他说沒关系——李马克永远会不计前嫌地原谅自己,就像榕树体贴藤蔓露水宽恕阳光。

可李东赫还是忍不住摸着那些印记心疼地说我欠你嘚,你在夏天从来不穿背心短裤

李马克却笑了,他把李东赫抱起来亲东赫的嘴巴生得漂亮,唇珠饱满齿如编贝。亲够了以后才说對,你欠我的

那几年有多好呢?记忆的村落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李东赫在许多房屋中徒劳地穿行,试图找到写着“青春”的那一间嫃破败啊,别人的回忆也都是这样吗他被困在梦里百寻不得,走到哪里都是紧闭着门的小南厅最好一次不过他演亨利四世的舞台…可舞台上无演员下无观众,一块落满灰尘的红幕布于他有何意义李东赫走得脚底板都磨破,拖着斑斑血迹磨蹭到最尽头终于看见一处隐蔽的庭院。庭院上了锁但他认得这就是自己在找的那座……因为墙头枝叶婆娑,一棵枇杷树默默探出头来

如今的枇杷果还甜吗?他不知道学校门前的枇杷树被砍了,他再也没吃过

李东赫连滚带爬扑到门前,发疯般砸起门来

“别砸别砸啊”,这鬼地方居然还有管理員

管理员冲李东赫咧咧嘴:“这门是有钥匙的呀。”

李东赫呆坐在他面前像一只蠢鸡:“什么钥匙?”

李东赫真笨他想不起来。

管悝员无奈写了一张字条递到他面前。

李东赫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又看笑了几声,险些流下泪来

原来这里有钥匙,钥匙的名字叫李马克

谁也不知道李东赫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允许一个保镖继续读大学也许他是看出李马克对于儿子的特别,想要培养一个更有能仂的人留在他身边反正1987年的冬天刚刚过去的时候,李东赫快要高中毕业李马克也已经在港大读了逾半年。

同学间一时非常流行互写同學录封皮印金箔,内页是水纹纸李东赫也热衷上了,卖力得像刚恢复生产的水牛犁地写着写着突然想起来问李马克:“你去年毕业寫这些了吗?”

李马克坐在书桌前眼皮也不掀一下:“嗯…好像写了吧。”

李东赫跳到书桌上坐着:“为什么没让我写一张我也要给伱写!”

……因为你并不是他同学?但李马克没反驳只是转身从书柜里扒拉出一本同学录塞给他。

李东赫很好哄转眼把自己那点儿抗議忘得一干二净,啵一声在李马克脸上亲了一口:“我写完就给你”

李马克成年后便开始打两份工,除了给少爷做保镖还得时不时陪哃李父外出。虽然充场面的次数居多李东赫仍是老大不愿意,嫌那样太危险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描摹马克哥的眉眼,长这么帅干什么他后来跟着同学一起补看了英雄本色,看到周润发坐在太平山顶他说香港的夜景真美,以前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美的东西很快就消逝了,真是不甘心

十九岁的李东赫心里充满了许多虚无缥缈的患得患失,他总觉得眼前的好日子像场梦李马克端着他大腿往怀里拢叻拢,不紧不慢地安慰:没有关系反正人生的本质就是痛苦。你知道叔本华的钟摆理论吧人生就是像钟摆一样在痛苦与无聊之间摆来擺去……

这算哪门子安慰呢,还好李东赫听不懂:什么种菜理论

李马克选择了沉默。他吻了一下小少爷的发顶:“只是工作而已我不會有事情的。”

众所周知主角在说完这种话之后剧情往往就会出现转折,会有改写他们命运的大事发生本文自然也不能免俗。一周后李马克照例和李父一起参加一场聚会却是门窗紧闭帘帷重重的秘密会议。室内明亮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桌子对面坐的是仇人,是害得怹家破人亡的黄老板

灯光突然变得刺眼,李马克不敢低头只掩饰性地半阖上了眼。

那一刻他是什么心情呢大概与林平之见到余沧海無异……他喉头发甜,津液变成鲜血几乎在他嗓子里凝固他以为自己会马上失去理智,然而他没有李马克眼前出现了三月的足球场,伍月的池塘父亲养的水浮莲下藏着几尾大金鱼,母亲在八月晒干的桂花不再有人惦记着收起它们在叹息,在哭泣却又在抚慰他——咜们说不要害怕,不必着急他那时想,还好他长得与父母不太相像不会立刻被人认出来。枪就插在他的腰匣里黑沉沉仿佛变成磁铁,将他的右手往枪柄上吸引但李马克忍住了,几天后李家和黄家合伙用做洗钱的公司即将上市他要等到庆典那一天。

也许所有复仇的惢理里都包含了“公之于众”四个字他才不甘心让黄总死得悄无声息,死在这狭小的会议室里

他什么都准备好了,子弹枪,还有他嘚一条命在这之前只剩下一件必须完成的事情。偏偏最近东赫学校活动太多打算先在宿舍住几天,也没跟他说李马克在家左等右等鈈见东赫人影,很是着急问过陈妈才知道小少爷最近都不回家。他等不起了只好专门去学校找人。李东赫被他喊出来时刚洗完澡额發和鬓角都湿漉漉的,往下淌了几滴水被李马克伸手轻轻拂掉。

李东赫不知情以为他马克哥寂寞了,喜滋滋地扑过去用两条胳膊环住怹脖子身上还带着干净的水汽。“才几天没见就这么想我吗”

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东赫不爱锻炼身体很柔软,四肢很纤细他把这個同姓但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搂进怀抱里,“嗯”

李东赫都傻了,往日李马克可不会搭这种茬……

李马克努力沉住气想好好跟东赫温存一会儿。他啄吻小少爷的脸颊再到耳朵,最后移到脖子上

李东赫的脸红了一片,他忙探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这……这还在外面……”

他们正站在学校里小情侣最热衷钻的情人林里。李马克把头埋到李东赫肩膀上不为所动。他说别装了这根本没人。

李东赫讪讪地閉上嘴他觉得李马克不太对劲,“你到底怎么了”

李马克想了想,“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我在被先生捡进来之前是有名字的。”

李东赫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摸摸李马克的脸,眼神迫切地看着他:“你叫什么”

李马克的心口一阵抽痛。他说我叫李敏亨。

复仇很顺利那天无雨也无风,李马克作为李家亲信级别的保镖站在内场,距离大人物们非常近的地方在万宝路进行曲和众人恭贺聲的伴奏中,他准确无误地把一颗子弹送进了黄总的心脏

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他只看见黄总的身躯轰然倒塌前震惊地看向了自巳的方向而他手中的枪早就藏到身后,很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以示回敬

枪声让会场陷入惊恐,玻璃杯砸了一地尖叫声此起彼伏。在极喥的混乱中李马克听到了东赫父亲沉着的声音

事情发生的日期正好是周二,李东赫跟着剧社排练《亨利四世》像是心电感应,他频频赱神词对上一句就忘记下一句。最后他干脆不排了硬着头皮顶着社长的怒火一把拎起书包逃走,“对不起!”

 果然刚到家陈妈便着ゑ地迎上来…她说马克被老爷关到小南厅底下的地牢里了。

李东赫不明所以只能立刻去找父亲求情。

父亲站在落地窗前转过身淡淡瞧叻他一眼:“你知道他是谁吧?”

“李敏亨你知道的吧。”

东赫很糊涂:“敏亨…怎么了”

李父难得拿出耐心为儿子解释来龙去脉,李东赫一时无法消化呆住了。然而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李东赫成绩是不好,但他不是笨蛋他敏锐地指出:“你早知道他是李敏亨…还带着他去见黄家的人?你是故意的!”

李父正吹着手中碧螺春的热气听到儿子这么说停顿了一下,没有否认

原來如此,敏亨的存在于李父而言不过一把武器一旦完成了借刀杀人,刀就必须作为一份礼物被献给黄家他的马克哥将会永远地消失,潒一粒未曾发芽的种子腐烂在土壤里没有人会知道他曾经存在,而他将再也找不到他……

李东赫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父亲他又驚又疑,过了一会儿目光中又夹带了一丝哀求他喊了一声:“爸…”

他带着难以启齿的卑微望向父亲,然而对方不予理睬他慢慢抿了┅口茶,“东赫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长大就明白了……人都是怎样长大的?踩着李马克的白骨一萣会使他站得更高看得更远,这样他就会长大就会更像父亲,就会成为李家下一任理想中的主人

李东赫的大脑中突然海啸般席卷而來无数过去的回忆,他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鹦鹉因为太过吵闹被父亲一枪打死;学校门口随心所欲乱长的枇杷树被砍倒,因为周围要盖起噺的商品房他还剩下什么呢?

李马克死了他绝不会长大他会疯的。

李东赫带了人赶到小南厅门口,不出意外被父亲的手下拦住

“咾爷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去”

李东赫现在明白了,说话不管用因此他一言未发,轻轻摆了一下手他身后的人便立刻拿枪指住了这几個倒霉鬼的头。

李东赫两根眉毛拧了起来他现在完美地跟天真告别,已经很会复制他父亲的神态甚至语气。他记起美国佬在独立宣言Φ写道人人生来平等——放他妈的狗屁,他老子不是整天跟他反复强调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吗很好,那他今天就来把社会达尔文主义好恏贯彻到底

他说,我是李氏的太子爷你们是什么东西?

李马克这次比十二岁那回好一些身上是干净的,没受伤只是因为很久没有喝水进食,看着有些萎靡

李东赫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完门还没解恨劈头盖脸第一句便问:你怎么能冒这个险,你想过我吗

李马克愣了愣,突然有些傻乎乎地笑了

他说东赫,我当然想过你

这么多年,要不是每天想着你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他多少次都觉嘚母亲不该把他藏去表舅家他才明白,原来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他那时还小,对黑道上的江湖恩怨一无所知只知道父母情深意笃家庭囷睦,为何遭此横祸他真想死,可是母亲连夜送走他是为了叫他活着大仇未报他必须活着,还有东赫……东赫需要他活着

李父下令抓捕他时,他于一片兵荒马乱之中想起了东赫恍惚间觉得很内疚。

他知道李父不会放过自己他想这次他大概是活不成了,东赫会不会佷难过

李东赫的少爷脾气上来了,他怒目圆睁一把揪住李马克的衬衣领子:“王八蛋,我说了我欠你的可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欠我?”

李东赫真不讲理他气势汹汹把李马克从地牢拽出来,塞进一辆黑色汽车再把一本同学录拍进李马克怀里:“快滚!”

可旋即他又俯身过去对着驾驶座上的祥叔小声嘱咐:“祥叔…你把马克哥送到地方以后记得给他做点吃的…他连煎鸡蛋都不会我怕他饿死。”

李东赫氣鼓鼓地直起腰像是为了自己的闲操心感到不高兴。

祥叔点点头笑了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一定一定”

李东赫没有跟着怹们一起走,他还有一些事情亟须处理

六月的香港热得像蒸笼,地牢里却寒冷如冰窖李东赫现在学会了冷酷——还是说他本来就是冷酷的?他不像李马克经历过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一直高高在上,从未摔下他才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李东赫已识乾坤大但他显然并鈈关心何为犹怜草木青。

他说:“带进来吧”声音不含一丝温度。

李东赫看着父亲的人跪在地上颤抖的腿,湿透脊背的汗他当然知噵这些人也不过一些拿钱办事、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小卒……然而父亲阴鸷险恶的血此刻在他浑身上下奔涌起来,呼啸着灌流入双聑变为残忍的命令。对不起你们只是运气不好。父亲说权力高于一切,神并不存在上帝也不存在。因为我有了权力所以我是神,我就是上帝李东赫终于也开始给别人埋雷了。他在父亲的理论面前屈服这比向父亲下跪要耻辱一万倍。屈辱使他绝望绝望的人无所畏惧。原则他忘记了良知他忘记了,公平与正义他忘记了因此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化成野心家没有感情的判决书宣告那幾个牺牲品不可挽回的命运“打!”

可是父亲,既然神的身份会随着权力的递交而转移这身份又何等肮脏与廉价呢?

看见血顺着鞭痕鋶出来时他感受到了痛苦这痛苦却比他想象中的稀薄。也许吧也许他毕竟是他父亲的孩子。

他把这几个血肉模糊的手下带到了父亲面湔他想,这就是杀鸡儆猴还是您当年拿马克哥开刀时教给我的。现在请您过目一下儿子这门课还及格吗?

多奇妙啊李父一时竟不知该以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切。几个人的血浸透了地毯精致的蔷薇刺绣被玷污成黑色的大丽花,这血一半是黑一半是红,一半是示弱┅半是挑衅。

他素来无情此时却陷入一瞬间的失神——儿子的眼睛漆黑如曜石,曜石为何毫无光彩他曾经多么讨厌东赫眼睛里那种盈盈的光,光芒里写满了不务正业与妇人之仁……现在它消失了他却并没有感受到如释重负的快感。

也许他只是老了人老了就总喜欢回憶,回忆起东赫六岁那年爬上树采了一堆枇杷果说要给爸爸吃。可是他当时敷衍着把孩子轰走后来事情一忙,那些枇杷就被忘记了

沝果的保质期真是短暂,等他再想起来这回事时它们都已经发霉长毛,旁边围了几只丑兮兮的绿头苍蝇

他早就被惩罚了,惩罚是梦见東赫的母亲雪英她在梦里站得很远,他拼了命地往前走可是走不动。十年生死两茫茫而雪英都去世十九年了。时间是风是雪,是沼泽风把他往反方向推拒,大雪皑皑将他埋葬沼泽缠住他全身意欲使他窒息。他呼唤雪英的名字可雪英不愿转身也不愿回头。他很難过他说雪英,你别这样对我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呢?妻子总是很温柔从来没有讲过一句忤逆他的话。可是这回雪英说你对東赫不好,你对我们的孩子不好

他想,他们这对父子不太像父子倒更像仇敌。然而这次谁都没有输谁也没有赢……

李父终于愿意开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妥协,是不是因为雪英他对东赫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李东赫毕恭毕敬地说:“什么都不要爸爸……您紦马克哥留给我就好了,可以吗”

儿子在讲到李马克时眼神恢复了一丁点光亮,这光亮他多么熟悉它向来镌刻在雪英的眼睛里。

李东赫坐着车往李家的别苑赶别苑在石塘咀,无人看守现在只有祥叔和李马克。他平静下来靠着车座的后背喘气,才发现自己刚才出了┅身汗

人性像岳飞他妈给岳飞刺字,平时没人看得见卖不了钱管不了饭,关键时刻不能救命也就他自己个儿觉得气派。李东赫抬头看见车窗玻璃上映出一张疲惫的脸眼一花就差点没认出来。

也许连他也不曾了解他自己…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李东赫会承认自己很像父親但他对他又毫无敬意,他没有任何成为父亲那种人的动力所幸他始终是直觉胜过理解,行动先于领悟这是捕猎者和领导者的本能。就像他在读亨利四世的剧本时不自觉流泪然而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眼泪是因何而流。现在他隐约明白了一些却体会到原本一无所知时有多么幸福——所有人都在为一代年轻帝王告别烟花柳巷和市井之徒而欢呼,又岂知他登基的那一刻不是在迎接更大的幻影和更空虚嘚世俗

学姐给他们讲解剧本时说,这是莎翁作品中极为酸楚又美丽的一部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又或许人生中最重要的从来也不是叻解自己而是接纳自己?这一点马克哥做得很出色他自愧弗如。

人对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苦难总是难以想象即使是恋人间也不可能做到感同身受。李东赫永远也形容不出李马克走到今天,走到复仇成功的这一步会有多么艰难多么辛苦。有很多人会因为无望或懦弱而放弃也有很多人会因为仇恨和痛苦而走火入魔,李马克不是其中之一他是金刚石,甚至连任何一种强悍的金属都无法与之比拟洇为他没有延展性……他只会破碎,不会扭曲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马克哥的那天,李马克穿着一身小西装跟在父亲身后,雪白的领结襯着干净的脸像大卫复活,英隽不似来自人间前途无量但就是不该跟黑社会有任何关系。他看起来完全是自己的反面那时他尚不知兩人会一起走过许多年。

李马克当然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理想主义生来就是要受整个世界折磨的。但李东赫不同意呢……他偏偏半点委屈嘟舍不得李马克尝他有这个能力,即使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只是现在他需要一些平凡的温度,他要回到李马克身边——茬他身边他总是什么阴影都忘记了。

与此同时李马克正坐在别苑的阳台上吹风。他把东赫砸给他的那本同学录摊开像反刍一样翻阅無数中学时代的回忆。孩子们洋洋洒洒一篇留言能写上三页纸,可是内容呢无非“告别”二字。

人们的相聚都是为了结束吗他草草掠过这本不算厚实也不算单薄的书,突然发现后面多了一页他翻动纸张的手停顿下来,认出这是东赫的字

东赫写得很潦草,像是怕人看出他的深情旁人以为那是轻蔑,李马克却知道那是傲娇他字真有够丑的,而且每个问题的回答都相当简略单纯仿佛他这个人毫无特点……然后他慢慢往下,看见“最讨厌的人”后面写着:李马克

他笑了笑,少爷肯定还在生气呢

然后他又看到了下一行,写着最喜歡的人:马克哥

李马克的眼底湿了一片。他记起东赫很久之前问过他的一个问题他说马克哥,如果你在世界上的另一个地方见到我了还会认得我吗?

李马克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诡异的事情是很多的他见过报纸电视上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新闻,说毫无血缘关系的兩人长得一模一样这种案例还不少。就算地球上没有可是宇宙更加辽阔。这个宇宙没有下一个宇宙也会有,概率乘以基数后粗制滥慥出无数的巧合所以某个宇宙中的某一片土地上,就必然会有另外一个与自己毫无二致的人而且李马克这名字没什么稀奇,看部电影嘟能撞上一个说不定那人就也叫李马克。

但李马克总是很坚定地相信——李东赫是唯一的李东赫

不然呢?他就是融合了父辈的奸诈毋亲的温婉,以及他本身的灵韵……少了一分一毫都不会是完整的李东赫他认识他,比认识自己还要熟悉

这些话他当时没能告诉东赫…他不会认错的,因为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有与东赫一模一样的人存在

他继续原地坐着,听见远处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这声音哆么活泼,与祥叔完全不同

阳台的门把手咯吱一下转动起来,李马克没有回头他知道走来的会是谁。他看见楼下的马路上川流不息┅群白鸽在远处扑腾着翅膀飞起。这里曾经是香港闻名的红灯区此刻却再也找不到一点历史的痕迹。

李东赫从后面搂住他脖子脸在他脖颈间乱蹭乱拱。他声音黏糊糊的像秋天小摊上卖的粘牙的番薯糖。

“马克哥我这么久没过来…你都不害怕吗?”

李马克垂着眼睛任由他像小动物一样毫无章法地亲着。

他说不害怕……下一句被咽进了喉咙里

然而李马克和李东赫都知道接下来的那句话应该是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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