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20多岁带泳圈女生上游泳课忘带泳衣真这么丢人么

重生豪门:首席辣妻萌萌哒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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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窗外闷雷重重,雨声淅沥,衬得住院部顶楼的VIP病房处格外安静。  重症病房里,年轻的女护士歪在单人沙发上沉沉睡去,鼾声时轻时重。  房中央唯一的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子,梳着方便医治的麻花辩子。厚重的齐眉留海,深褐色黛眉,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安静的在她微合的眼睑下扑出两弧暗影,占去大半张脸的氧气罩衬得她脸庞极为娇小。  “吱——”一名身穿白大袿戴着口罩的医生拿着检查卡推门走了进来,细微的开门声却使得床上的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朝门边看去。  对上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医生瞳孔一缩,眼里瞬间闪过一道慌乱,随即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这是位脑部受到强烈撞击差点变成植物人的重症病人,她晚上还曾有过心跳停止的记录。当时医生都已经宣布了死讯,谁知心电图在停了五分钟后又突然响了起来。不过她现在手上脚下都还缠着绷带,就算醒来了暂时也没有力气做什么。  而他,就要趁着她无法做什么的时候,做好他该做的事。  医生走到床边后,眼里突现凶光,他伸手将女孩面上的氧气罩拿了起来。  女孩瞳孔微微一缩,干涩的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极为努力却发不出声音似的。然而,就在医生放心之际,她突然拼尽全力大叫了一声:“啊——”  如此尖锐的大喊,在深夜的医院里,凄厉非常。  半掩住的病房门顿时被推开,病房里沉睡着的护士也被瞬间惊醒。她与医生面对着面,一眼就看到了医生手上还拿着病人的氧气罩,她几乎是本能地厉喝道:“柳医生,你在做什么?”  “啊没,我就是来看看病人情况如何了?”柳医生急忙将氧气罩放回去,手指发抖地摆正位置。  “发生什么事了?”站在门边穿着格子衬衣的年轻男人皱眉问道。  护士没作声,她有点怀疑却不敢乱说,毕竟她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只能看着病床上的女孩等她自己说话。  柳医生转过身去,口罩遮去了他大半僵硬的脸:“我给顾小姐做检查呢!没想到她突然醒过来叫那么大声,吓了我一跳。”  护士没看清楚,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做了什么,就算病人告状他也不用怕的。  是的,不用怕,不要怕!  年轻男人狐疑的目光落到他紧紧揪住检查卡,青筋爆起的手背上,眼中寒光闪过。他转脸看向床上的女孩:“顾小姐,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视线落到他半是熟悉半陌生的脸上,顾青丝突然愣住了。  被人收养,从小被欺,被姐姐推倒摔伤……一幕幕破碎的画面点点连起,串成一段全新的记忆。  她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顾拾亲,十八岁,实验中学高三年级学生,锦城四大豪门之一的顾家养女。  她以前听说过这个与她名字相似的女孩子,据说顾家对她很好,顾原舒夫妇将她当心肝宝贝一样疼着。哪怕她长相普通,脑子愚笨,性格古怪孤僻,与顾家另一位知书达理聪慧美丽的养女顾晴比起来,她根本就是顾家的耻辱,顾家的人也一点都不嫌弃她。  但同样身为有钱人家的养女,顾青丝从来是不信这种鬼传言的。果然,成为顾拾亲后她才知道,若要比伪善,顾家夫妇比起钟家夫妇,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拾亲所有的不好,原来都是他们耗费心机故意打造出来的……  “顾小姐,顾小姐……”呼唤声将顾青丝唤醒,她淡淡扫了眼强装镇定的医生,说道:“给我倒杯水!”姓柳是吗?她记住了!  她本以为是钟嫣然怕她不死才收买了医生来对付她,但是既然她不再是顾青丝,那么这一次的凶手应该另有其人。她会查清楚的,在这之前,轻信任何人都可能是又一次的死亡。  年轻人似乎怔了下,才吩咐护士:“倒水。”  “杜先生,病人已经醒过来了,我得针对病患做一套新的治疗方案,我先走了。”医生说是要走,却还停留原处,没得到允许不敢就这么离开。  就这一点,将他的心虚暴露无疑。  年轻人摆摆手,医生立即转身,满头大汗脚下仓促的离去。  顾青丝用吸管喝着护士倒来的温水,静静地望着病房里的年轻人。  这个人叫杜汶,是乔宁的助理。  乔宁是近来锦城最为有名的风云人物,一个月前,他空降而来,接掌了四大豪门排行第一的秦家,成为秦家的当家人。  据说背景十分强大,但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乔宁接管秦家后,忽然向顾家提亲,说要娶顾拾亲,但顾晴对他一见钟情。  几次三翻引诱失败,跟顾原舒夫妇吵闹想要代替顾拾亲成为新娘也同样失败,嫉妒的她就将顾拾亲从楼上推了下来,这就是顾拾亲之所以会躺在医院里的理由。  她也是因为养父家的姐姐喜欢的男人向她提亲,而被嫉恨交加的姐姐开车撞死的。她们的命运何其相似,怪不得自己会变成她。  而以乔宁的身份与条件,要娶据说又笨又傻又丑的顾拾亲,到底是真心喜欢,还是另有所图?  喝过水后,顾青丝眯上眼睛调息,杜汶将护士喊了出去,问清情况后,他眼神变得幽深。  他已经可以肯定,是顾拾亲那一声喊救了自己的命,但她为什么不说呢?  虽然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敢沉睡,却到底架不住身体虚弱,顾青丝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门把扭动的声音很轻,都没有惊醒守夜的女护士。但顾青丝素来是警惕的性子,几乎是门把稍稍一动她就清醒了过来。  杜汶将门推得大开,迎接身后的人进来。  雨后的清晨微暗,医院走廊里开着日光灯。因为背着光,那人身影有些许朦胧。  似乎被强光照射了般,顾青丝抬手挡了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仿佛突然跌入了一个美丽的幻境中,所以才能看到那样一个本不该存在于世的虚幻身影。  因为他存在,似乎周围的每一丝空气都变得精致漂亮起来。  随着他缓缓靠近,他的模样渐渐明朗起来……  
  他穿着高级私人订制的银灰色西装,工整到找不出一丝折痕。浓密的黑发打着时尚漂亮的微卷,冷峻的面容轮廓立体,精致到了再无可添的完美。若非鼻梁上那一架精细的金丝边眼镜为他添了三分儒雅,他的模样根本不像商人,倒像影中巨星一般耀眼夺目到不可直视。  高大的身形,走过的时候,仿佛医院的病房门都矮小窄仄了几分。  一身儒商打扮的他明明应该是儒雅温和的,但清冷的眸光淡然自若,冷静到近乎无情。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踩出拒人千里之外的矜贵,叫人感觉仿佛靠近一点,都是亵渎了他。  从前,顾青丝总觉得男人在大夏天还穿西裤,就是在装X,也不怕被热死。  可是眼前这人却让她觉得,西装,就该这么穿。  “如何了?”他停在离病床三步远的位置问杜汶,声音清冷,冰晶撞击一样悦耳却毫无情绪。  杜汶道:“医生说恢复良好,明天可以出院。”  差点儿变成植物人的人伤的是脑子,其他地方还好。既然能醒,自然就问题不大了。  “乔宁!”记忆中,顾拾亲是见过乔宁几次的。她对乔宁的印象只有三个字:很好看。  顾青丝从记忆里隐约能找出一些关于乔宁的印象,虽然也知道他长得好看,但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奇的,反正再怎么漂亮,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  只是,当亲眼看到他的时候,便是早有准备她也都给惊艳到了。  他的名字,脱口而出。  因为生病,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却叫乔宁意外怔了下。  他根本就没有看他,如果不是她出声,他甚至以为她还沉睡着。  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中,他看到的始终都是这位小未婚妻的头顶。她从来不敢抬头看他,在他面前话都说不全。他甚至觉得,她到现在都没有记清楚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可是今天,她竟然当众喊了他的名字。  讶异之际,乔宁视线自然下滑,落到顾青丝巴掌大的小脸上。  向来不会把精力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所以一直以来他需要关注的只有她的性情。  传言中顾家的小养女顾拾亲,好听点来说是温柔和善,乖巧懂事,长得安全,性格老实可亲。实际上锦城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顾家的小养女胆小懦弱,愚笨不堪,长相平淡无奇。品味更是奇土无比,巨俗无比,衣服虽件件是名牌款式却都非常老气,基本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才会穿的。  跟同样被顾家收养长大,却聪慧貌美又温婉大方的长女顾晴比起来,顾拾亲无异于顾家的耻辱。  不止是跟顾家谈到婚约之后,在这之前他也是暗中打量过顾拾亲两次的。她果然不愧是旁人口中愚笨胆小的典型,不管面对谁,永远都是低着头的,好像不管在谁面前都低人一等似的。  不仅是她没有记住他的样子,他今天也是第一次看清她的脸。  女孩有一双圆溜溜的星眼,很难见到的纯墨色瞳孔,睫毛长得不可思议,卷卷翘翘的仿佛真人版的芭比娃娃。小巧的鼻子,棱形的嘴,她面颊弧度极为优美,肤白如瓷,隐约泛着玉质的莹润光泽。  原来她长得一点也不普通,甚至比起据说是锦城最美姑娘的顾晴还要精致得太多了。  除了太瘦,找不到半点婴儿肥,还有太白,寻不出一丝健康红。她脸看起来就像个十四五岁的娃娃,全未成年的孩子样。  若说有哪里不好看,也就是那不知是谁给她弄的发型了。她明明有一头水光透亮的美丽长发,却偏偏被从头顶煎掉了一半压到前额成了厚厚的一层留海,西瓜皮盖头上一样厚重,怎么看怎么傻,怎么看怎么二缺。  配上她呆萌萌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想象到西瓜皮盖她头上的模样,忽然有点想笑。  乔宁嘴角弯起一道细密的弧:“何事?”  两个字,简短扼要。  顾青丝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能说的话,终是道:“没事,就是想喊一下你的名字。”  这样的回答……  那种怪异的感觉更浓了。  乔宁探寻般的看向顾青丝,她却已经回过头去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神愣直。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刚才说了话,恐怕旁边的人都得误以为她是个傻子。  这,真的是那个胆小愚笨,不管面对谁都低着头低人一等般的顾拾亲吗?还是因为生病,才有些异于往常?  没看出什么,乔宁也没多加关注,随意嘱咐了已经不知在何时醒来却一声没吭的护士一声好生照看后,带着杜汶和同来的保镖凌海转身出了病房。  等他走了约有一刻多钟,面颊通红如喝醉了般的护士激荡的心情才稍有平息,她羡慕地看着顾青丝道:“顾小姐,乔先生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吗?”  “嗯。”顾青丝懒懒应和了一声。  护士八卦地问道:“他长的那么好看,你怎么不看他呀?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她刚才醒来,只是看了乔先生一眼就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多看,更不敢出声打扰他。她看到顾小姐也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转移了视线,可是她似乎感觉得到,顾小姐不是不敢看,而是懒得看。  顾青丝看了满眼冒红心的护士一眼,随即一言不发的转回去继续望着天花板犯愣。  如果她真是十八岁的顾拾亲,看到那样的绝品优质男,而且此男还是自己未婚夫,那自然是怎么看也不够的。  可是,她并非十八岁。  从四岁被那个男人卖进杂技团,她就跟着团队天南海北的四处流浪。成为钟家养女后,也一直奉守着谨慎做事低调做人的原则。这么多年来,她见识了太多各式各样的人,对于能否看透一个人的品性,她还是有两分把握的。  乔宁,若非她出声喊了他的名字,恐怕他从进门到出门,都不会舍得赏一个眼角给她。倒是出言关心也叮嘱护士照看了,他表现得很是温和随意,但他眼里自始至终都是冷的,连说话都用最短的句子。  他温和的假面下,包裹着一颗冷若冰霜的心。
  连顾拾亲濒死住在医院里都只让助理陪着,这足以说明,乔宁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娶顾拾亲的。  凭他的身份和地位,谁有资格逼得他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更何况顾拾亲还只是一个养女,她在别人眼里又笨又丑又傻,根本配不上乔宁。可是乔宁却偏点名要她,这说明顾拾亲身上一定有他用得着的地方。  往白了说,就是他要顾拾亲,不是为了当妻,而是为了做棋。  那样的男人是剧毒,陪在他身边比陪着一只老虎更可怕,稍有不慎的代价就有可能是粉身碎骨,是死无全尸,是万劫不复……  她,绝不会笨到明知是飞蛾扑火,还敢引火上身。  “陈医生,还请你们再帮帮忙,拜托了!”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求求你了……呜呜……”  “医生你们救救青丝吧,她不能死啊!呜呜,她还那么年轻……”  病房外面的走廊里忽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哭声,顾青丝猛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钟尔南!燕瑶!钟嫣然!  突然掀开被子,赤着脚就跑了出去。  “顾小姐,等等,你身体没好不可……你要去哪儿啊!就算要走,也把鞋子穿好啊!”护士连忙拿着鞋子紧跟上来。  顾青丝才出病房,立刻就看到了钟家那虚伪的一家子。就在她斜对面的VIP病房里,单人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她盖着白色的被子,脸上缠满了白色的纱布,已完全看不到本来的样子。  病房外,钟尔南一脸疲惫的跟医生说着好话,燕瑶母女红着眼睛不停的哭着求着,似乎有多么的心痛多么的舍不得似的。  可是她顾青丝却清楚的记得,就在前天晚上,钟嫣然开车将她撞成重伤,然后拿了水果刀在她脸上一刀一刀重重划着……  她不记得自己被划了多少刀,只知道痛得晕过去后再醒来,自己就变成了顾拾亲。  “钟先生钟太太,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还请你们节哀。”医生无奈的摇头,看着钟家三口人,眼里有着怜悯与敬佩。钟先生不愧是锦城最有名的慈善家,那女孩能成为她的养女实在是太幸运了。可惜她命薄福浅,竟然红颜早逝。  想起给她包扎伤口时那血肉模糊,已经完全分不清鼻子眼睛的脸,医生不由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是什么人那么变态,那么凶残,竟然能将一个花季女子伤成这样。  医生离开了,钟尔南靠墙叹息,燕瑶母女抱头痛哭。  病房里,护士将白布拉起,掩去了那一张被白纱覆盖的脸……  刀子一次一次划破脸颊的痛楚,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每回想一次,便要痛得全身发抖。  她的尸体就在对面,而害死她的仇人却当着她和她尸体的面,如此哭闹不舍……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顾青丝紧紧地握住拳头,眼睛红到几乎能滴出血来,指甲扎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  她幽幽地望着钟家一家三口,拖着极为恐怖的语调说道:“她起来了,她走过来了……她说,她要跟你们回家……”  别的人或许听不出来,但钟家人一定能够听到,这声音,分明就是顾青丝的。  恐惧,铺天盖地。  心虚的钟嫣然吓得俏脸发白,她怒声喝斥道:“哪里来的土包子,在说什么鬼话?”  顾青丝冷冷望住她,说道:“我有阴阳眼,我能听懂鬼说话。她——”  她指了下病房里面的人,幽悠地说道:“她就站在你身后,她说她不会忘记你对她做过什么,她舍不得离开你,会一生一世都跟着你的……”  “啊!住口,你住口……”钟嫣然原本听到顾青丝的声音就已经半信半疑了,现在再听到她说的那些话,不由浑身发寒。不远处就是顾青丝面目全非的尸体,她不由的吓得抱头尖叫,“妈,我们快走,快走!她会杀了我的,她会唔……”  燕瑶自己也怕得要死,却急忙捂住女儿的嘴巴,拉住想要逃走的她,恨恨地瞪住顾青丝:“贱丫头,再敢胡言乱语,当心老娘打烂你的狗嘴。”  “咦——”周围的人纷纷惊讶地看着她,想来是没料到素以慈善著称的钟太太竟然这么粗俗霸道。  而且,钟家的养女不是车祸死掉的吗?为什么她们那么害怕?  见走廊里有不少人都盯着他们这里窃窃私语,钟尔南又急又羞,他愤怒交加的指住顾青丝喝道:“你这人哪儿来的,再敢危言耸听胡说八道,当心我告你诽谤。”  “我诽谤你什么了?心中无鬼,何必怕鬼?”顾青丝哧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她怕再不走,自己会忍不住发狂,冲上去撕烂那几张恶心的嘴脸。  钟家,要不是我顾青丝,十年前钟嫣然就被人卖到国外做妓了。是我救了她,你们才肯收留的我。  这十年来,我一直信奉低调做人样样让着钟嫣然帮着钟嫣然。工作后也把欠你们的学费养育费都还清了,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真当我顾青丝是泥捏的不成?  “顾小姐,你没事吧!”护士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顾青丝。  回了病房后她就躺到床上,瞪大眼睛怔怔的望着天花板,眼珠子久久不眨一下。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僵立不动,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有一会儿了,不累吗?  见她不答,护士又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顾小姐,你真的有阴阳眼吗?”  顾青丝回过头来,淡淡地望了她一会儿,忽然俏皮一笑,道:“我骗他们的。”  找陌生人诉苦,除了让人暂时同情一下外,毫无作用。  护士愣了一下,不解道:“为什么呀?”  顾青丝:“好玩呗!你不觉得他们一家三口心虚害怕的样子,很有趣吗?”  护士:“……”  ……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乔宁神色清冷地站在窗边,眉目微敛地看着底下的人来人往,像是帝王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土,又如神在俯瞰着下界的蝼蚁众生。  修长的背影高大到仿佛遮住了整个天空,压抑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柳勇生一边用纸巾擦着汗,一边强作镇定地恭敬问道:“不知乔先生找我来所为何事?”  乔宁没作声,倒是凌海突然抓住旁边一只椅子,朝柳勇生后膝控制好力道往下一砸……
  “咔——”骨裂声响起,柳勇生痛得大叫一声往前扑倒,趴在了地上。  凌海上前一步,将椅子往柳勇生背上一架,在椅子上坐下来,一只大脚踩住他的后背,抬手照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才揪着他头发将他头拉起来:“现在知道我们先生找你什么事了吗?”  柳勇生脸撞在地上,两管鼻血流下来,汗血交炽,无比狼狈。  头皮被揪得生疼,他却吓得喊也不敢喊,一个劲的呜咽着求饶道:“乔先生,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说,谁让你干的?”凌海甩手丢开柳勇生的头发。柳勇生哪里还敢撒谎,连忙应道:“是顾家大小姐,她给了我五十万,说是成功后再给我五十万。我,我知道错了,乔先生对不起,我真的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凌海再次拍了他后脑袋一巴掌,才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找出手机来,丢到他面前:“我报帐号,你来转。一百万,622……”  柳勇生迟疑不肯去拿手机,凌海踩着他背的脚一个使力,立即痛得他杀猎一样嚎叫起来:“乔先生饶命啊!我没钱,真的没有一百万啊,要是有这么多钱我也不至于……啊……”  不等他狡辩完,凌海再次使力。这回他都不浪费唇舌了,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地往柳勇生脑袋上扇,没一会儿就扇得他头脑发晕,再不敢心存侥幸了,连忙哭着求饶,手指发抖地拿起手机,将自己帐上的九十多万全都转到了凌海报的帐号上。  “还差五万六千块,回头记得给补上,否则逃到天涯海角,老子也会让人找到你,打断你的狗腿,懂了吗?”凌海提起椅子站起来,踢了柳勇生一脚。柳勇生连忙哭着头点的像鸡啄米:“懂懂懂……”他敢不懂吗?  “离开锦城,离开医界,能做到吗?”乔宁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勇生,恩赐一般问道。  “能……”柳勇生哪里还敢有半点反抗的心思,拼命的点头,涕泪交流。  除了摔倒在地撞破了鼻子和腿骨被椅子打断,他身上几乎没伤痕。可是现在他头晕想吐,胸肺俱痛,完全可以想象,若敢有半点不从,旁边那个大个子绝对能把他直接扇成傻子。  “乔哥,你说顾拾亲明知道有人要杀她,她为什么不说呢?”跟在乔宁出了办公室后,杜汶疑惑地问道。  他之前跟着乔哥也见过顾拾亲几次的,但是这一次的顾拾亲让他感觉特别怪异。好像面对着的,根本就是两个人一样。  “小可怜,不敢说呗!我敢打赌,这一次她之所以会从楼上摔下来,十成八是顾家那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下的手。”凌海不以为然地应了句,顾原舒夫妇还以为自己装的有多好,但是像他们这样的人,随便一眼就能瞧出来了。  乔宁对话题不感兴趣,他视线随意的望着前方,长腿阔步地往电梯走去。这是要离开了,连句再见都不乐意说,直到与凌海一前一后进了电梯,才交代杜汶道:“看好她。”  “明白。”杜汶额首。  隔了两页的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顾家三口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出了电梯后,直接右拐往病房那边走去,高傲地抬着头的三人竟然都没有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杜汶。  杜汶忽然伸手,拦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乔哥,顾家的人来了。”  乔宁默了下,淡然道:“去陪着。”  杜汶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不打算出面了。他收回手,电梯门当着他的面关上,数字开始一节一节地往下跳动。杜汶转身,快步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不管乔哥对顾拾亲是什么意思,至少她现在就是名义上的未来乔太太。欺辱她,等于是打乔哥的脸,他看谁敢!  可是等他快步走到病房处的时候,才发现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顾拾亲让护士去帮她买早点,但是护士前脚出门,她后脚也换好自己的衣服提着包离开了医院。  她在顾家用的东西全都是过度成熟的款式,但无一不是名牌。黑色的名牌手包里面现金只有三百多,银行卡却有不少,但那些都不过是给她撑面子用的,实际上她根本就不知道密码。至于里面有没有钱,鬼才知道。  出了医院后,她立即坐公交车去车站,坐上了前往同县的汽车。  高试时她成绩一般,但钟尔南自然不会让她连大学也上不完叫别人笑话他,所以她就选了早已看中的师范大学。  因为不是跟钟嫣然一个学校,她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死板克制,所以将成绩提升到了合格毕业,并有幸被导师留校,成为学校里最年较的教师。这些年,她一直都住在同县,只有过年过节才回来让别人看到钟家一家团聚温馨幸福。  一个半小时后,汽车到了同县,顾拾亲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自己对外说是租其实早已买下的公寓套房。可令人意外的是,房门竟然被打开了,还有一些工人在往外面搬着东西。  顾拾亲脸色发青,连忙推开一个搬运工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子里面。只见屋里像遭了抢劫一样乱成一片,卧室里的床套被单桌子椅子,没一处不被翻开,所有值钱的东西一件不剩。  她自己耗了几年时间完善的工作室,里面的电脑全都被砸成了碎到不能再碎的渣渣。  “小姑娘,你是干什么的?”其中一个搬运工人不解的看着像疯了一样在屋里冲撞的顾拾亲。顾拾亲停下来,红着眼睛喝道:“你们又在干什么?凭什么不经允许进别人的家!”  “这间公寓昨天被业主卖还给我们公司了,公司让我们把一些能用的家私搬走。你又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那搬运工人皱皱眉,只觉得莫名其妙。  业主?她就是房子的所有人,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卖房子了?顾拾亲声音干涩地问道:“这房子原来的业主是什么人?”  搬运工原本觉得她行迹有点怪异不想理她,可是见小姑娘快哭了的样子,终是没忍心地说道:“听说是锦城一位富商给她在同县工作的女儿买的住房,前两天她女儿死了,怕触景伤情,就把房子给卖了。”  前两天?是她才被钟嫣然弄死就直接卖了她的房子吗?可是医院今早,才宣布顾青丝的死讯。  触景伤情?是怕她留下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东西吧!  顾拾亲声音嘶哑:“这些东西是谁砸的?”  “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屋里就这样……小姑娘,你没事吧!嗳,小姑娘,小姑娘……”
  乔宁找到顾拾亲的时候,她正抱膝坐在路边一家服装店的玻璃墙边。  细密的雨丝将入夜的霓虹冲散,长长的头发将她娇小的身子覆盖。下半张脸都藏在手腕里,只露出一双乌黑却无神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前方撑着各式花伞来来往往的人,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此时的她浑身湿淋淋的,连睫毛都沾上了雨水,她自己却仿佛没有感觉。  乔宁皱眉,明知道自己的处境,明知道没有人会在乎,她凭什么任性?  处在她那样的位置,自己不会心疼自己,还指望靠着自虐来博取他人同情,要求别人心疼吗?  “过来!”他上前两步,单手插在裤袋里,停在离她五步之遥的位置,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淡然喊道。  顾拾亲眼珠子转了转,停在他身上。  他仍是早上那一身银灰色西装,长身玉立,一把鸦青色的格子伞隔去周围的蒙蒙细雨的同时,也隔去城市里的纷闹喧嚣,自成一个世界。  顾拾亲有些愣,她根本没想到他竟然会亲自来同县找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不管她的死活,虽然他眉心微敛仿佛有点不耐烦,她心里却悄然划过一丝暖流。  “过来!”见她不动,他再喊,声音已经有些冷。  顾拾亲连忙将腿放下站起,一瘸一拐地往他那边走去。  虽然她很想立即就跟这样危险的人物划清界线,但她隐约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人,所以不能从他这里下手。  “你鞋子呢?”  她身上是一套青色的职业套装,上身衬衣下身及膝的一步裙,露出白得过份的匀称小腿。左膝盖磨破了皮,被雨冲刷过后伤口发白,与周围全无瑕疵的肌肤衬着,看起来有点骇人。  还有她的脚竟然没有穿鞋子,白玉精雕一样的裸足踩在红色的地砖上,一瞬间鲜明叫人想不看到都难。  除了还没有学会走路的婴儿,他从没有见过形状这样完美还如此小巧的一双脚,仿佛他一只手就能将之全部裹住。  他怀疑,以她的码数,怕是只能穿娃娃鞋吧!  “被车子碾烂了一只,就没穿了。”感觉到他的视线,顾拾亲尴尬地缩了缩脚趾头低下头去。傻傻地站在他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正乖乖等待家长的发落。  好一会儿,不见乔宁动也不听他作声,顾拾亲心里不由忐忑起来。她微微抬起头来,却意外发现乔宁竟然一直在看她的脚,心中一紧,她下意识地猛地退了一个大步。乔宁瞬间抬起头来,神情仍是一如往常的冷淡:“去车上等着。”  顾拾亲立即如蒙大赦,迅速越过他走到路边停着的黑色轿车上,拉开车门爬进后车座砰的关上门,才暗吁了口气。  为什么他看着她脚的视线,让她有种他似乎很想摸一把的感觉?  咳……一定是错觉!他眼神明明那么冷。  摸摸双颊,烫得如同着了火。  摸摸胸口,是很多年没有过的狂猛臊动。  顾拾亲悄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笨蛋,明知道那样的男人沾不得,不是早就打算好要跟他划清界线的吗?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差点儿被美色诱惑了呢!  “叩叩——”车窗被敲响,顾拾亲狠狠地按了下烫红的脸将之按成白色,才划下车窗。  “换了!”一只袋子从窗外被扔进来,乔宁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后走到服装店的廊下站定,等待。  与车同色的玻璃让外面难以看到车内的情形,只能倒映出车外的纸醉金迷,但光线却可以透进来。  顾拾亲翻开袋子看了看,发现里面除了一件粉蓝色的连衣裙和干毛巾外竟然还有一套新的内衣和小内内,没想到这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男人,还挺细心的。不过这内衣竟然是刚刚开始发育的小女孩才穿的保守款,上面还印着几只可爱的米老鼠。裙子也是一层一层的轻纱少女装,他把她当还没有长大的初中生吗?  不管了,湿衣服穿着的确难受,顾拾亲矮下身,动作迅速地脱下衣服,拿毛巾擦干身子,将新衣服换上。把湿衣服叠好放进袋子里,再将座位上的水渍擦干,才按下车窗对乔宁招招手,示意她已经好了。  乔宁走过来,上车,开车,始终一语不发。顾拾亲安静地坐在后面,趴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街景。  他车开得很稳,但车速极快。她猜得不错,这人果然是表里不一的。西装,眼镜……这些一板一眼的东西并没能成功掩去他骨子里的桀骜。所谓的冷淡从容,不过是一层虚假的面具罢了。  “哧——”细微的一声响后,车停在锦城医院附近一家鞋店前。乔宁下车进了店里,没一会儿就拿了只鞋盒子回来,扔到后车座上。  顾拾亲捡起来默默打开,顿时无语。竟然还是女童款的凉皮鞋,平跟,镶着碎钻的蝴蝶结,梦幻的公主款。  这实在不符合她的品味,但她还是无声地穿上了。  码数正合脚,火眼金晴啊!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时,雨已经停了。顾拾亲提着湿衣服从车里出来,二人一前一后往医院里走去,经过一只垃圾厢时,乔宁忽然停了下来,丢给她两个字:“扔了!”  “什么?”顾拾亲抬头,有些莫明的看着他。  此时的她,一身蓝纱裙子少女鞋,配上她那一张精致绝伦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还要小了几岁的面孔,看起来就像初中生一样稚嫩,乖巧。  这样一来,连那西瓜皮式的傻缺发型都看起来顺眼多了。哪里像之前,成熟的服饰与俗气的发型完全相左,怪不得别人会说她土,没品味。  乔宁冷冷的目光落到她提着的袋子上,顾拾亲瞬间被火烫了般手一松,袋子就掉在了垃圾筒边的地上。她弯下一身想把袋子捡起来丢进垃圾筒里,乔宁误以为她还想把那又俗又土的衣服捡回来,不悦地上前一步扯住她的后衣领拖走。  顾拾亲:“……”  太鸭霸了!  掌控欲这么强的家伙,还有着如此强大的背景,真要跟他结了婚,以后还不得被他管得死死的。  难不成,以后她天天只能穿这种幼稚的衣服鞋子?  不行,这个婚,不能结!  绝对不能!
  原本就在住院,之后又被雨淋成落汤鸡,回了医院后乔宁立即让医生给顾拾亲做全面检查。但检查过后的结果却是,除了膝盖上的擦伤外,啥事儿也没有。  他望着像个孩子一样乖巧地躺在病床上的顾拾亲,顾拾亲也安静地看着他。无辜的表情下,其实正不停地腹诽。  都说她没事不要检查了,偏偏折腾那么一大圈,这贵宾区的检查费可贵了。  有钱人呐,果然任性,她也好想任性一回啊!可是,她的工作室被砸了,她的卡被人拿走了,她的房子被人卖了,她全身上下就只有一百多块钱了,如果现在把她赶出医院的话,今晚她都只能露宿街头了。  “怪不得都说狗尾巴草的生命力顽强。”乔宁忽然说了一句话,顾拾亲愣住。  喂,哥们儿,说好的高冷风你肿么突然改毒舌式了?你嘴这么欠你麻麻知道吗?  乔宁说完后转身就走,突然想起外套还放在一边的沙发上,他转身回来拿,刚好看到顾拾亲正对着他的背影青蛙一样鼓着嘴巴吹气翻白眼。  顾拾亲没想到他会回头,脸顿时涨得通红,乔宁却像没看到一样,捞了外套无声离去。  顾拾亲拉起被子蒙住脸在床上打了个滚趴下去唔唔闷叫,妈呀,好多年没这么丢人过了啊?  “顾小姐,顾小姐!”杜汶提着两个大袋子进来,看到床上拿被子将自己整个蒙住似乎还在发抖的人,担忧地走过来扯了扯被子。顾拾亲赶紧掀开被子翻坐起来,干笑道:“杜先生,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你没事吧!”杜汶问道。顾拾亲尴尬地摇了摇头:“你找我有事吗?”  “乔哥让我给你带了晚饭,你起来吃点吧!”  “哦!”别说她还真饿了,顾拾亲掀被下床,杜汶带来的吃食不少,顾拾亲问道:“杜先生,你吃过了吗?要不,一起吃吧!”  “不必,我已经吃过了。”杜汶在沙发上坐下来,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电脑看锦城财经新闻。护士去拿消炎药了,还没有回来。  顾拾亲正吃得香甜的时候,忽然听到杜汶的电脑里传来一道清悦的女声:“昨晚钟氏集团总裁的养女三小姐顾青丝自同县赶回锦城的途中因车祸身亡,但据目击者称,钟家三小姐入院时面部已被利器划成重伤。保守估计,伤口不下于十五处,证明此事绝非意外。目前此案已正式交由警方受理,到底是肇事司机穷凶极恶害怕暴露而杀人灭口,还是钟家三小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蓄意报复,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本台将继续关注……”  “钟家养女,顾青丝!”杜汶抬头看向顾拾亲,她仍然在安静的吃着饭,若无其事似的,但捏着筷子的手背却已经因为过度的用力而捏成了青白色。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杜汶忽然鬼使神差地问道:“顾小姐,这个名字跟你差不多的钟家养女,你认识吗?”  顾拾亲手顿了下,继续埋头吃饭,间或回了三个字:“不认识。”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呢!”杜汶定定地望着她,不愿放过她身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与动作,“不然你今早为什么要装神弄鬼的吓钟家的人,为她抱不平呢?”  顾青丝停了停后,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擦嘴,淡然地转过身来。纯墨色的瞳孔蒙着一层朦胧的水光,叫人看不透是什么情绪:“你想我告诉你什么呢?”  杜汶靠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道:“不如说说,你是不是真有阴阳眼。或是你为什么跟传言的不同。再不然,咱们来聊聊,那个被车撞死还惨遭毁容的钟家养女,顾青丝。”  这个顾拾亲,果然与传言的大不相同,而且她竟掩藏得那么好,不止他没有发现,就连乔哥恐怕都没有发现她的伪装吧!  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却老到到有时连他们都无法看透。这样的女人,让她近身接触到乔哥,也不知是福是祸。  “如果跟乔先生结婚就代表着我往后连上个厕所都能被你们窥视,我想,这不是我要的人生。”顾拾亲说完,扔下餐巾纸站起来,从手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宋谷兰的电话:“我不嫁乔宁,我要退婚。”  杜汶愣了下,开始还以为她是装模作样的,直到当真从话筒里听到宋谷兰尖锐的喝声,才知道她是认真的。但他仅仅只是讶异了下,没有阻止。  宋谷兰听到顾拾亲如此清脆肯定,完全没有征求意见的纯粹通知口气说出来的话,一时间哑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喝道:“死丫头,你说什么?”  小贱种,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皮痒了吗?  “我要退婚!”顾拾亲清楚地复述了一次。  宋谷兰瞬间暴跳如雷:“小贱种,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乔先生肯娶你那是看得起你。还退婚?你做梦。只要乔先生没说不要你,你就是残了废了,你也得给老娘爬到乔家去。”  如果可以,宋谷兰何尝不想退了这个婚约,让顾晴顶替上去。  那可是乔先生啊!锦城第一豪门秦家目前的当家人。而且据目测,他的身份绝对比秦家高,否则一个外姓人凭什么一来就能接管整个秦家!  可是明明样样完美至极的乔先生,这一次却偏偏眼睛发昏地瞧上了那个小贱种,无论他们一家人怎么说,他也不肯要更加漂亮有才华又温柔又知性的顾晴。他们虽然憋屈不甘,却也不敢为此得罪乔宁。  本来心里就有火,这个贱丫头居然还敢说什么退婚。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  你看中了一个绝世珍宝,做梦都想弄到手。结果你最讨厌最瞧不起的人却轻易得到了,但她却跑到你面前来得瑟地告诉你说,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东西,很想丢掉可惜丢不掉。  怎一样恼字了得!  “你还是让顾原舒滚去翻翻邮箱,再来跟我说话吧!老虔婆!”顾拾亲说完,没等到宋谷兰撒泼捉狂就施施然地挂了电话,走过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东西很少,一会儿就收拾好了,走到门边刚拉开门,就听身后杜汶道:“因为早上你失踪了,我才去翻的监控记录。如果让你不痛快了,我道歉!”  顾拾亲回过头来,弯唇一笑:“不必,总是要退的,我不过找个借口发作而已。再见!”  停了停,又说道:“我希望是,再也不见!”  说罢,随上关上门,脚步轻快地离去。
  离开医院后,顾青丝买了些零食随便找了家网吧,打开电脑给自己前世的最好搭挡秦佳发信息:妞儿,弄些钱来花花。  那边,一时间没有回应,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信息争先恐后不断的跳出来。  秦佳:青青,你真的是青青吗?  秦佳:你不是死了吗?  秦佳:这是回魂还是怎么了?  秦佳: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那个谁,谁谁谁快来掐我一把……  顾拾亲嘴角弯起,打下一行字,发过去:蓝精灵网吧,面谈。  秦佳:马上打火箭来,等我!  顾拾亲靠着椅背翻开自己的工作室查看工作近况,等到时间差不多时,才关上电脑下楼去等秦佳。  秦佳就是乔宁目前接掌的秦家的大小姐,虽然是秦朗的亲生女儿,可一样命不好。亲妈在她七岁时就去世了,本来是入赘到秦家来的爸爸不过半年就结婚,还带回了一个私生子一个私生女。私生子就比秦佳小了半岁,那个私生女今年也十八了,说起来跟顾拾亲还是同班同学呢!  如今的秦家已经是继母和私生子女的天下了,都说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认识顾青丝以前的秦佳,日子过的很不好。初中就寄宿在学校,上学坐公交车,连在食堂吃饭都得算准了量才能不饿肚子……正宗的秦家唯一继承人,却比顾青丝这个养女还要过的狼狈。  高中的时候,顾青丝偶尔发现邻班的秦佳在电子领域有着超越年龄的天赋,就主动找到她,由自己出资与她合伙开了一间电子工作室,承接各种电子业务。七年下来,她们虽然只在网上接业务,但工作室已经稳定,每年纯收入都是以百万计的,绝对足够她们让自己过得很好了。  这些事情,钟家和秦家的人当然都不知道。从第一次交谈过后,她和秦佳就再也没有正式见过面。有时候在一些宴会上碰到,也都会当做不认识对方的。  秦佳很快就赶过来了,蓝精灵网吧门口站了个陌生的女孩子,她也不看的快步往楼上找去。经过那女孩身边时,不妨她突然伸手捉住了她:“佳佳!”  “你是谁?”秦佳诧异的看着这发型古怪却长相极为精致,甚至漂亮到不输于顾青丝的小女孩。  顾拾亲笑道:“刚才给你发信息的人。”  秦佳惊诧了一下,瞬即冷了脸,愤然甩开她的手,“你这人神经病吧!拿死人开玩笑,很有意思吗?”  顾拾亲笑着,用顾青丝的声音说道:“佳佳,是我,我是青青。”  “你……”秦佳顿时满脸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  分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可是她竟然一下子就相信了一半。青青四岁就被她继父卖进杂技团,她是学过口技的。而她会口技的事,这世上就只有她秦佳一个人知道。  现在因为用的是新身体,咽喉部位没有得到长时间的锻练,她学起来不是特别像,但在外行人听来,她刚才的声音与顾青丝就是一模一样的。  “我们找个地方说话。”顾拾亲拉着发呆的秦佳,到附近最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然后把自己跟顾拾亲的事都告诉了她。  听完顾拾亲的诉说,秦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那两个贱女人,居然敢这么欺负我的青青,她们太可恶了。还好你又活过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真丑!”秦佳眼睛红肿一片,声音还带了点沙哑,想来是哭过不少时候了。顾拾亲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鼻子微微发酸。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能令她毫无理由的信任,也就只有眼前的女孩儿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擦过眼泪后,秦佳问道。  顾拾亲眼里露出愤色:“前世我隐忍十年,样样以钟嫣然为先,为钟家全颜面,却只落得毁容惨死的下场。且是死了他们都不肯放过我,说我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会遭来报复,分明是故意抹黑我的名声,拿我来做面子。这辈子,我不会再那么傻了。是他们逼我的,谁欠了我的,都得给我一分一厘的还回来。”  “你早就该反抗了。”秦佳噘嘴道,“当初你才十七岁时就能看得那么清楚,知道我不反抗就没有活路。是你给了我勇气与力量,才有了现在的我,可是你自己却犯傻,竟将钟家养育你十年当做天大的恩情,明知道他们不是好人还对他们感恩,样样为他们着想。分明是你救了钟嫣然,应该是他们欠了你的才对。要是你早听了我的话别对他们心软,凭你的脑子,怎会落到被钟嫣然那个女人弄到惨死的下场?”  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她没有后悔过。但是钟家的做法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所以,该讨的债还是要讨的。顾拾亲道:“佳佳,我的东西都被钟家的人要么砸了要么毁了,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你先借我点钱,我们工作室还是要继续开下去。”  “哦。”秦佳立即打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她,“我前不久拿钱投到公司里去了,这是我刚刚凑起来的两百万,不够你再给我发信息。”  “不用那么多,我前几天接了单子,做好就能结帐了。只要能弄到住的地方和电脑,撑过半个月就行。”顾拾亲不肯接卡。秦佳为了拿回本该属于她妈妈的秦氏,大学起就开始背着秦朗学习金融管理。毕业后开了家公司,随时需要钱周转,所以手头也不宽松。  “哎哟拿着,咱俩还用分你你我我的吗?以前我缺钱的时候,你哪一次不是倾家荡产的凑钱给我!”秦佳将卡塞进她手里,双手托起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会儿,嘻嘻笑道:“真有你的啊!重生前是绝世美人,重生后还是最漂亮的小萝莉。钟嫣然那个死女人怕是早就嫉妒你的长相嫉妒到日夜睡不安稳了,真想看到她知道你又活了,还是比她漂亮一百倍时是什么表情啊!”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秦佳接着兴致勃勃地说道:“对了,还有顾家那个顾晴,跟顾拾亲这样的小美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居然还有脸称什么锦城最美的姑娘!她原来要是瞧见了我们家青青,怕是得羞到蹲粪坑里吃一屎去吧!果断只能是我们青青这样的美人,才能配得上乔大帅哥。”  乔宁现在是秦氏的主人,秦佳当然知道一些他的事。  顾拾亲心口微微紧了下,随即松卸下来,她笑着扒开秦佳的手:“我不会嫁给乔宁的,我已经跟他的助理说要退婚了。”  “为什么呀?”秦佳不解,“他那么出色,你知道如今锦城有多少姑娘想嫁给他吗?远的不说,就我们家那私生女,天天在家里咬牙切齿地诅咒顾拾亲呢!”  “看吧,他就是个麻烦体。”顾拾亲两手一摊,说道:“因为跟他扯上关系,这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凭白无故就丢了性命。现在我成了她,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扎着纸人诅咒我早死呢!如果他是真心喜欢顾拾亲的倒也罢了,可他根本就对顾拾亲无情。”  “不会吧!”秦佳不敢苟同地说道,“青青你会不会误会什么了?顾拾亲就一个不受宠的养女,她身上并没有值得乔宁拿婚姻来换取的价值吧!我反倒觉得,他是真的喜欢顾拾亲的,毕竟顾拾亲这张脸长得这么好看这么可爱,而且特别招人怜惜,说不定他就是怜惜顾拾亲,才想要娶她呢!”  顾拾亲摇头:“不是,我见过他了,他眼里对顾拾亲并无情谊。”  秦佳怔了怔,心疼地看着她道:“青青,你过得太清醒了!一点儿也不像二十四岁的年轻女孩子。慧极必伤,做人该糊涂的时候就要糊涂。尤其是女人,该傻的时候就要傻。什么都看透的人,会过得很辛苦的。其实乔宁这人真的很不错,至少洁身自好,从不让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沾身这一点,在有钱有权的男人当中,实在是太难得了。”  那样一个出色的男人,明明有了婚约,她却能主动提出退婚,毫不留恋。  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可是青青,这个世界上男人有很多种,不是每一个都是庄弄秋的。  “是啊,宁愿洁身自好,也不要脏兮兮的女人沾身。的确是难得,自恋得难得。”顾拾亲坏坏地调笑着,眼里却清冷一片,没有情绪流转。现在自己就看明白,总好过掉进去摔得遍体鳞伤以后被逼着清醒。  秦佳无语:“又跟我说黄段子,人家这个纯洁的黄花大闺女,都被你带坏了。”  顾拾亲翻给她一个白眼:“是呢,好纯洁的黄花大闺花,都知道洁身自好是黄段子了。”  秦佳脸一红,笑着抻手捶了她肩膀一拳:“小混蛋!又欺负姐姐我。”  二人笑闹了一阵,秦佳忽然道:“对了,前两天公司里有人告诉我,在莫城找到一个姓顾叫阿玉的女人,有一个二十二岁的儿子,跟你说的条件差不多吻合。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去见见。”  顾拾亲微微一怔,眼里出现一丝恍惚,她伸手抚向自己的脸。  她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就算找到,又能怎么样呢?  秦佳心痛地抱住她道:“去看看吧!无论如何,总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顾拾亲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怯懦地摇头:“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也好,你什么时候想去了就告诉我,我随时有时间陪你的。”秦佳轻轻拍着她的肩,向来在她面前长姐一样能干坚强的顾拾亲,这一回却是难得脆弱的藏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腰道:“佳佳,你太好了。你要是男人就好了,我一定嫁给你!”  “为什么不说你要是男人,就娶我好了呢?”秦佳轻笑,心里却微微泛酸。  其实青青内心深处一直都住着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希望有人能让她撒娇让她依靠的吧!只不过现实不允许她软弱,所以她总是假装很坚强。  她真的很希望她能够嫁到一个好男人,疼她惜她一辈子,让她再也不必那么强大,仿佛无所不能。  乔宁那样的人的确冷情,可是无情的男人通常才是最痴情的,能让他动心的女人,一定会成为这世上的最幸福。  而她最爱的青青,绝对有这个条件这个资格。  只不过,因为害怕受伤,她不敢尝试。  “好啊,那我去泰国一趟,回来咱们就结婚。”顾拾亲哈哈笑着,伸手往她腋下挠去。秦佳痒得尖叫了一声,立即不甘示弱地扑过去,跟着挠回来,二人笑闹着倒在床上滚成一堆。  二人虽然已经七年没有正式见面,但基本每天都要网上联络的她们,却是一点儿都不陌生,哪怕是顾青丝已经换成了另一副面孔。  突然,顾拾亲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爬起来趴在床上拿出手机,是顾原舒的电话。秦佳趴在她背上,碎碎念道:“青青,说好了,这辈子不准再忍,一定要弄得这钟家和顾家的贱人死到不能再死。”  顾拾亲嘴角微微一勾,墨黑色的瞳孔划过一道隐约的邪气,纯洁的面容瞬间变得妖野,配合着那点点的稚气,点缀出一种诡异的美艳:“死了有什么意思,不死不活才更有趣不是吗?”  “啧啧啧,好一阵狂冷的阴风!”秦佳抱膝夸张地打了个寒颤,“很快,那两家的贱人就会明白,得罪我们青青,绝对会是他们这辈子做过的最最愚蠢最最后悔的事情,没有之一。”话是这样说,她眼里分明堆满了幸灾乐祸的笑,兴奋得很,期待得很。  顾拾亲按了接听键,却不主动开口,话筒那边传来顾原舒的声音,有着他从未有过的慈祥:“拾亲啊,你这傻孩子,身体不好不好好留在医院里,乱跑什么?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让爸爸可怎么活呀?”  “咝——”秦佳猛地抱紧胳膊,只觉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顾拾亲同样不耐地皱皱眉头:“说人话!”  顾原舒瞬间一窒,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再笑:“拾亲,既然你不喜欢住在医院里,那就回家里来吧!我让你妈给你熬了燕窝粥,你身体不好,得好好补补。”  “好啊!”顾拾亲轻巧一笑,随手挂了电话。
  等顾拾亲收了电话,秦佳才啧啧叹道:“这老男人怎么那么恶心啊!打个电话而已,又没外人,他还这么装。”  顾家也就是这十几年起势的,都说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顾原舒夫妇就一对表面光鲜内里烂臭的暴发户,骄傲,狂臊,粗俗,霸道。  青青说他们没少对顾拾亲动粗过,所以才将她养成了惊弓之鸟一样的胆小性子。  他们对背地里这么对顾拾亲,又何必连打个电话都要那么恶心的假装着温和与慈祥!  “因为,他不敢吼我了呗!”顾拾亲笑着摇了摇手机,“我录了一大堆顾原舒宋谷兰还有顾晴顾阳打骂顾拾亲的声音发到了顾原舒的邮箱里,如果那些音频传出去,顾家股市绝对能跌傻,他们现在可不敢轻易招惹我。”  秦佳一听,立即激动的跳起来,握住她的肩膀奋力摇晃道:“顾青丝,你疯了。蝼蚁撼大象,你掂量过自己有几斤几两没有?他们之前能让你不慎跌下楼,下次就敢让你不小心出车祸,你死了一次,脑门也跟着被车撞没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顾拾亲被摇得头晕眼花,不敢太用力推开激动的秦佳,她只好装可怜:“哎哟我头好疼,好疼,我刚刚才从医院里出来的……”  “青青,你怎么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见她捂着头喊疼,秦佳吓得脸色惨白,眼泪都掉了下来,连忙跳下床去穿鞋子。  顾拾亲趁此机将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床上,认真道:“佳佳,我不会有事的。我用那个录音只是想让他们给我退了乔宁的婚约,他们原本就恨不得退掉,现在更有理由了。而且,他们若真敢对我出手,你以为,我还是以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顾青丝和顾拾亲吗?”  就顾家那几只脓包,不是她瞧不起他们,她还真没放在眼里。跟钟家那一群道貌岸然的比,他们差得远了,虚伪二字套在他们身上都是抬举了他们。  要不是抱上了京城世家的大腿,十几年前的顾家夫妇只不过是厂子里做活计的工人呢!  到底是暴发户,底蕴不够,也没什么城府,一些想法再努力掩饰也难免会流于表面,这一点从他们对待顾拾亲的情形就可以看得出来。  在真正的恶人面前,顾家,不过就是一帮跳梁小丑。  秦佳还是很不放心,气愤地说道:“你以为你是铜皮铁骨还是金刚不坏?还是你以为,就算死了还有运气能再重生一次?”  “他们都已经对顾拾亲动过杀手了,一次人造意外,一次买凶杀人。你以为我不计较,他们就能安心的把这件事忘掉吗?”顾拾亲幽幽地说道,“不,他们只会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  秦佳吓的眼睛瞪得老大,很显然也明白顾拾亲说的是实话,她扯住她的袖子说道:“那我更不能让你回去了,万一他们把你叫回去,就为了斩草除根呢!”  “他们不敢。”顾拾亲笃定道,“在乔宁没有明确表态要丢弃我之前,他们不敢对我动粗。更何况……”  她停了停,唇角再一次邪肆地勾起,“更何况,若说要动粗,恐怕顾家全家人一起上,也不够我一次虐的吧!”  秦佳怔了怔,忽然破涕为笑:“那你要带只警棍过去。”是她关心则乱了,怎么忘记了青青那一手帅气的功夫呢!  在杂技团里的十年可不是白混的,再后来因为长得漂亮,为了自保,她也学过好几门功夫的。真要动手的话,顾家集体上来,恐怕也打不过青青一只手呢!  “行,带警棍。”顾拾亲无奈一笑。  秦佳:“不要吃顾家的东西,万一他们在饭菜里下化功散啊毒药啊春一药啊什么的。”  “你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了!”顾拾亲黑线。秦佳眼一瞪:“反正不准。”  “好,不吃……”  去顾家以前,秦佳非得拉着顾拾亲去换了新的裙子鞋子。还亲手给她挽了个漂亮可爱的丸子头,再小小地上一个浅妆,精致的面颊白里透红。原本被乔宁弄出来的幼稚初中生顿时变成了城堡里养出来的真正公主一般,哪怕什么饰物也不佩,却是气质天成,矜贵美好。  唯一不适的是,高跟鞋即便最小码的她穿起来还是松垮垮的。  “这双脚真的是太完美了,它配得上这世上最美丽的鞋子,回头我就给你下单订制去。”鞋店里,秦佳低着头,色一狼一样爱不释手的抱着顾拾亲的脚,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遍,那模样似乎是恨不得扑下去亲上一口似的。  顾拾亲打了个寒颤,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将她一脚踹开:“放开我,你这变一态的女人。”  秦佳坏笑道:“听说除了私密部位,女人全身上下最性感的就是脚了。古代女人的脚除了老公谁也不能看的,我想想,要是乔先生看到你这双脚,肯定会被迷死的。我好嫉妒他能天天摸,嘤嘤……”  顾拾亲顿时想起傍晚在同县时乔宁望着她脚时的古怪目光,窘迫地闹了个大红脸,几乎是有些失措地跳起来拍了下秦佳的脑袋:“摸你个头,快付帐!”  “遵命,我的公主!”  顾拾亲到顾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但对生活节奏快的大都市人来说,十点并不算晚,因此顾家四口人都还没睡觉地围坐在客厅里,显然是在等她。  除了顾家四人外,还有顾拾亲的专属司机吴叔与佣人吴妈。这二人是一对夫妻,顾原舒从他们乡下带来的。说是照顾顾拾亲的专属下人,其实就是帮他们死死控制住顾拾亲,并监视她一举一动的爪牙。  顾拾亲那傻缺的发型就是吴妈弄的,每天衣服也只能按照她规定的穿。她还从顾拾亲很小的时候就教她走路要躬着身弯着背,任何时候都不准抬起头来,因为这是对顾家人的不敬。  吴叔就负责看守,平时顾拾亲有哪些没有按照要求做到的地方,他就报回来,然后等待顾拾亲的,就是又一次更深刻的‘教育’。
  顾拾亲第一次抬头挺胸地踏进顾家客厅的门,焕然一新的不仅仅是打扮,还有整个人的气质与面貌。  这与从前的她判若两人,顾家的人差点儿都没能认出她来,一时间懵住。  顾晴是第一个认出她来的,因为从小到大,只有她最清楚顾拾亲的模样。那是她最最不能忍受的东西,让顾拾亲低着头走路,看到她要弯腰行礼,都是她提出来的。  她本来就对顾拾亲一百个看不顺眼了,后来因为乔宁更是结下了不解之恨。此刻,再看到顾拾亲竟敢在人前露出这样光彩照人,几乎是瞬间就将她比下去的一面,她眼里顿时就冒了火,分外尖锐的喝道:“顾拾亲,我们家好歹养了你十三岁,供你吃供你穿。没想到你竟然偷偷录音用来威胁我爸,你真是个恩将仇报,畜牲不如的东西!”  “贱丫头,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宋谷兰听此一喝,立即也认出顾拾亲了,她坐在沙发上满面怒容的诅咒着。要不是因为这臭丫头是乔先生钦点的人,她恐怕早已经忍不住扑上去动手了。  顾原舒倒是没骂人,他拿着一张锦城晚报状似认真的看着,把机会留给妻女,相信她们一定能好好教训那个不驯的野丫头一顿的。  顾晴的弟弟顾阳则是惊艳而痴呆地望着顾拾亲:“不是吧!她……她就是那个贱丫头?”  此时的顾拾亲已经将留海用小发卡夹起来了一大半,留下薄薄的一层挡在眉间。她微微昂首,露出精美绝伦的小脸。  所有人都知道顾拾亲长得很一般,她在顾家人见人欺从来不敢抬头说话。作为顾家的少爷,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顾阳每天忙着跟各种漂亮女孩约会,自然不会去在意一个奴仆的模样。  所以直到今天,他竟然还是第一次看清楚顾拾亲的样子。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连号称锦城最美姑娘的他姐,跟顾拾亲比起来都还要差了一截。  这会儿,顾阳十分懊恼,枉他还一直觉得自己已经阅遍群芳,居然没发现,最美的一朵其实一直就开在他身边啊!  立即就忘了一切外在因素,顾阳直接朝宋谷兰要求道:“妈,把她交给我吧!我保证好好的教育她,让她像从前一样听话。”  宋谷兰眼一瞪,正要骂他招惹是非,不知死活。  顾晴眼珠子却骨碌碌一转,急忙伸手抱住宋谷兰的胳膊,对顾阳道:“这个臭丫头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的确该好好教训教训了。不过你注意点,别弄伤了!”  “放心吧,姐,这丫头这么细皮嫩肉的,我怎么舍得弄伤呢!”顾阳嘿嘿一笑,站起来就要往顾拾亲走去。  宋谷兰连忙拉住他,恼火道:“臭小子,你要发混去外面,那丫头是乔先生要的人,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跟乔先生交代?”  顾阳闻言,脸上露出些许惧意。顾晴嫉恨地瞪了过度淡定,甚至还嘴角含笑的顾拾亲一眼,傲然道:“妈,她为了当顾家少奶奶,两年前就不知廉耻地暗中引诱阿阳。阿阳年轻受不住她诱惑也是理所应当,他有什么错?而我们,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我们又有什么错?”  顾阳一听,立即欣喜地频频点头:“不错不错,十五岁生日那天我喝多了,这丫头是自己爬上我床的。她还说要跟我结婚,做顾家的少奶奶。”  宋谷兰不甚赞同地皱眉道:“乔先生都见过她几次了,之前也没这种事,现在才说,你当乔先生真的会信吗?”  “就算不信又如何?”顾晴眼里露出恨意与得色,“重点是,她要是跟顾阳有了什么,乔先生就绝不可能会要她这样一只破鞋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好好安慰被戴了绿帽子的乔先生,替他出气。如果幸运的话,乔先生说不定就会被她感动,要娶她了呢!  当然就算乔先生还是不愿意娶她,只要能成功破坏掉顾拾亲跟他的婚约,她也乐意!  一个从小就被她踩在脚底下的贱丫头,想踩着她的头顶爬上去,做那高高在上的世家少夫人?  天还亮着呢!别做梦。  顾拾亲望着这一家子当她不存在般的决定着她一生的命运,觉得好笑的同时,更觉凄凉。  如果顾拾亲还是从前那个懦弱不知反抗的顾拾亲,那么就算被推下楼能够侥幸死里逃生,今天也绝对会一生尽毁吧!  顾晴的提议自然得了顾阳一百个赞成,宋谷兰当然也不愿意顾拾亲嫁乔宁那么出色又那么有地位的男人,之前只是怕得罪乔宁,才不得不同意。  现在,顾拾亲又拿那些录音来威胁他们,她对顾拾亲的厌恶与憎恨于是更深了一层。  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但想到自己还有京城的大人物撑腰,倒也不那么怕了。于是,不再说话,等于是默认了顾晴顾阳姐弟二人的提议。  至于顾原舒,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过报纸,就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话似的。  十七岁的顾阳长得不算差,但开荤太早,再加上碰过的女人太多,年轻的脸笑起来怎么看都有些猥琐。尤其是女孩子面前,这样的笑分明代表着危险。可是顾拾亲却是不退反进,嘴角的笑容比顾阳弯得还要深。  在顾家母女看来,此时的她就像傻子一样,不知道面对她的将会是怎样可怕的命运。  而等到他们发现顾拾亲身上流露出的森森恶意时,已经迟了。顾阳刚刚走到她面前不远处,抬起手正要来拉她,冷不防地被她一棍子给打得‘嗷’的惨叫一声,趴在地上捂着胳膊鬼哭狼嚎起来:“啊,妈,痛,痛死我了。我手要断了,嗷,嗷,好痛,别,别打呀……”  却是顾拾亲抡着没有开启电源的电棍,正跟打打猪打狗一样往他身上死命招呼。她专找痛处打,不求打死不求打残,只愿打到他痛到恨不能晕死过去。  其他人愣了愣,才先后又惊又怒的大骂着扑了过来,一副要打死她的架式。  但无论谁冲过来,都被直接一棍子打趴,然后电棍十分有节奏的一下一下的照着他们的痛处敲打着。很奇怪,他们明明想躲,却偏偏怎么也躺不开。想反抗,却是抬手手被打,踢脚脚被抽……  顾拾亲嘴角含笑,自始至终不发一语,任由他们痛叫咒骂。  她连跟这帮渣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简单,粗暴,直接!  对付渣子,就是要这么虐。  乔宁已经从杜汶那里得知了顾拾亲要退婚的事,如顾拾亲所料,这样一个掌控欲极强的男人,怎能忍受被人拒绝?  所以,他让人看着顾家,得知顾拾亲回了顾家后,立即就带着杜汶和凌海来了。  看清客厅里那一幕时,三人一致……
  这时候都快晚上十二点了,顾拾亲根本没想到乔宁会在这么晚过来。  看到他出现那一刻,她面上神情猛地僵了下,下意识的就想扔掉电棍,但也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正常。  反正也没打算跟他有什么,何必管他眼里自己是什么形象。  心思电转,顾拾亲再次扬起唇,依然照着客厅里被打趴在地上鬼哭狼嚎的顾家人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打着。  杜汶在医院里已经见识过她的另一面了,所以对此虽有些惊讶,但却又觉得似乎顾拾亲本该如此。凌海却是瞪大眼睛,嘴巴都忘了要合上。不是吧,说好的小可怜呢!  顾拾亲那一丝停顿的时间很短,但乔宁还是注意到了。他脚步停在门口,神情似乎并无变化,但仔细看,却能看到他微微往中间收紧的浓眉。  “啊,救命!”  “不要打了!”  “乔先生,救我……”  宋谷兰跟顾阳二人朝这边伸出手,顾晴已经又哭又叫地往乔宁这边爬过来,顾拾亲并没有阻止。但就在顾晴即将抓住乔宁裤腿的时候,在他身后半步远处的凌海忽然上前,一脚将她踹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们先生。”  顾晴被踢到一边,又是委屈又是疼痛的呜呜哭着,昂起一张面容皎好的小脸,梨花带雨的看着乔宁。  乔宁却是目不斜视的越过她朝沙发那边走去,眼角都不带瞄她一下的。  好无情的男人!  顾拾亲收回视线,照着顾原舒肩膀狠敲了一记,寒声道:“我要的,能给吗?”  顾原舒都被打懵了,几乎是本能地点头。点头过后,才突然想起来问道:“你想要什么?”  “电话里说的,能做到吗?”顾拾亲用电棍指着他,顾原舒想抬头去看乔宁,顾拾亲立即不客气地一棍子下去:“我在问你话,看哪儿呢!”  别说她不知道要尊重长辈,只要一想到原主这些年在顾家过的日子,她是什么同情心也没有了。  “啊!这事我作不了主,你自己问乔先生啊!”顾原舒痛得大叫了一声,却不敢当着乔宁的面自作主张,这让他觉得窝火至极。  他比谁都希望乔宁能够退了这场婚约,尤其是这一刻,无比的翼望。  只要没了乔宁做保护伞,这个该死的贱丫头,她等着瞧!  “都说婚姻乃是父母之命,你可以答应,当然也可以拒绝。你说是不是,尊敬的养父大人!”顾拾亲嘲讽一笑,再次挥了他一棍子。  乔宁只是想拿她当棋子,做棋自然是越听话越好,从前的顾拾亲就是最好的人选。但是现在,看清‘顾拾亲’难驯的真面目,他应该会改变主意的吧!  “啊,乔先生有哪里不好?爸爸是为了你好,才想给你找个好婆家,你就算不愿意也不该这样做啊!我好歹当了你十几年的父亲。”顾原舒还死咬着不肯松口,他就是想让乔先生看清楚,这个臭丫头可是连养了她十几年的养父母都敢打的。您可得想好了,真的要这么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不怕她在外面让他没脸吗?  顾拾亲当然明白顾原舒不敢当着乔宁的面擅自退婚,乔宁来了,她也就不用指望等到他答应了。之所以还逼问着,其实就是要借助他向乔宁表达自己的意思,现在目的达到了,她也懒得再纠缠。  再次给了他们一人一棍,才丢下电棍,拨了下鬓角一缕碎发,微昂起脸,踩着略有些松垮的高跟鞋,踢它踢它地往顾家大门的方向走去。  经过乔宁身边时,他突然道:“看看这个,再作决定吧!”  顾拾亲微微垂下眼帘,只见杜汶递了一张合约纸到自己面前,纸上正中间印着‘离婚协议’四个大字。  还没结婚就先离婚?顾拾亲愣住了,疑惑地看了乔宁一眼,才拿起协议。  协议写得很简单,大体意思就是二人协议结婚,她需要履行除陪睡以外的一切妻子义务。他则每月给她十万块的生活费,离婚的时候,再按婚姻期长短计算,他一次性支付给她每年一百万的赡养费,离婚后二人从此各不相干。  顾拾亲拿着协议思考了两秒,抬起手来:“笔。”  早有准备的杜汶立即递上了签字笔,但是对顾拾亲的印象却是瞬间就低了一层。  当时她在医院里说要退婚时,是如此的坚决而洒脱。今天她在这里收拾顾家的人,当着他们的面也丝毫不惧的风姿,是这样的狂肆而耀眼。  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小女孩也许并没有配不上乔哥。  可是,她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同意了这张协议,这让他忽然发现,自己前一刻的想法,实在有些讽刺。  迅速的在协议上签好字,将笔和纸一起放到杜汶手上,顾拾亲轻巧一笑,挥挥手:“再见,不送!”  乔宁难得地愣了下,都签了字不是应该跟他一起走吗,怎么还说再见?  杜汶也是怔了下,随即拿起协议书一看,顿时‘噗哧’一声,笑了。  凌海不解地看过来:“你笑什么啊?”  “你自己看吧!”见乔宁也看了过来,杜汶将协议递过去。乔宁没接,但他已经看到了。那离婚协议上离婚时间本来应该是空着,等以后离婚时他来填的。可是现在,日期已经被写上了。竟然是,今天!  也就是说,他们还没结婚,倒先离了。  没结婚,又怎么离?所以,这盖了律师印章的协议,被她签了后,立刻成了废纸一张。  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耍他!  乔宁脸一黑,立即转身长腿阔步地追了上去。  顾拾亲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是乔宁亲自追了上来。  她心里一紧,虽然没觉得害怕也觉得不用心虚,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撒开脚丫子往外狂奔。  心里直恼,这什么人啊!人家就不乐意跟他假结婚怎么了?又不欠他什么,凭什么他说要就要?她就不要!  “呀!”再怎么快还是没有跑得过乔宁的长腿,而且,那家伙太阴险也太没节cao了,居然踩她松松的鞋后跟。  鞋跟被踩住,顾拾亲抬腿失误往前一扑,惊得低呼一声。以为会跌个狗吃屎,后衣领却再次被人抓住。  乔宁就这么揪着她的后衣领,扯着她大步往回拉,就跟拖麻袋一样。  顾拾亲掰不开他的手,只能被迫极速地退着走。后退自然是跟不上他的速度,好几次差点儿跌坐到地上,两只鞋子都先后被拖掉了。  看着沿途而过的那一张张古怪的表情,顾拾亲只觉得又羞又窘:“混蛋,你懂不懂什么叫风度啊?放开,放开我……”
  顾家人做了表子忘了里子,顾拾亲的房间不过才十坪左右,还带着个很小的卫生间。房里连衣柜都没有,她每天的衣服都是早上吴妈拿过来的。  房间里除了一张书桌一只椅子外,只放了一张很窄的单人床。  厚厚的帘子,床上放着被子,没有凉席。屋里一直关着门,空调的凉风都进不去。明明已是子夜,门一开,却是一阵热浪滚滚袭来。  乔宁有一瞬间的后悔,他只是就近推开了一页门,没想到堂堂的顾家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房间。  不过,他也是立即就猜到了,想必这就是顾拾亲住的房间。  因此,脚步顿了下,他还是拉着顾拾亲走进去了。  ‘砰——’门被合上,他开了灯后,手上一个巧力将顾拾亲扔到床上,随即动手解起了衣服扣子。  顾拾亲吓了一跳,连忙将不远处的四脚椅子拿过来,防狼一样护在胸前,紧张地瞪着他:“你,你你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哦!”  乔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动作,再抬头看顾拾亲仿佛看到色一狼般的目光,额头青筋微微抽动了下,随即继续解扣子。  顾拾亲急了,抬高椅子,作出一副随时准备敲过去的姿势:“你以为你长得帅了不起有钱了不起啊!告诉你,姑奶奶不稀罕,你赶紧给我出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乔宁眸光讥诮地看了她一眼,并不作声。他只是觉得热了不喜欢汗味而已,这还都没长开的小丫头,会不会太瞧得起自己了?  他动作快疾而优雅,解完扣子后直接脱起外套来。顾拾亲顿时头脑一热,忽然抡起椅子照着他手臂狠狠打下去。这人一看身形就知道身手敏捷,偷袭才有可能得手,先下手为强!  但是,哪怕她趁着他脱衣时打下去的,乔宁还是迅速抬手准确的捉住了椅子一脚,将椅子扯过来往屋角一扔。  随着他的这扯一拉,顾拾亲身体顿时失衡,不可避免的往他那边倒去。显然乔宁并不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见顾拾亲扑过来他立即就往后倒退了两步。  人在身体失衡时本能的就会寻找能够抓到的东西来支撑,顾拾亲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乔宁稳定身体,但他的后退却使得她双手抓空。可是这房间也就那么大,除去床和书桌,空着的位置太小了,他退也退不了多远。顾拾亲不受控制的以一种狼狈的姿势摔倒跪趴,上半身扑到了乔宁身上。隔着丝滑轻薄的布料,娇小的脸正正贴在他两腿中间最私一密的部位……  乔宁瞬间全身紧绷,僵硬地掰着脖子低下头,不敢置信地瞪着面前仿佛在用一种最销一魂的姿势为他服务着的小女人。她竟然还没有发觉,不仅没有半点窘迫,还伸手推了他石雕般僵硬的大腿一下后顺势坐在地上,一个劲地捂着膝盖裂开的伤口疼得抽气。  乔宁额青筋无声抽动着,精致深遂的深褐色瞳孔射出吃人般凌厉的眸光,狠狠的瞪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的事情一样。  可是,他瞪了许久,瞪到眼睛都酸了,那坐在地上的小女人却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就没反应。她只死死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揉着膝盖,似乎已经疼得完全无瑕顾及其他了。  但是乔宁这个角度却看不到,此时,她脸分明已经红成了一片,那温度烫到几乎可以烧起来。  要不是在杂技团里做飞刀耙子时练出来的反应能力,让她在最快的速度内反应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让开,今天恐怕得尴尬死了吧!  头顶上那两道目光,实质一样,都快在她身上扎出两个洞来了!  嘁,她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他她能摔倒吗!至于这么凶吗?好像她把他怎么了一样。  乔宁瞪到眼睛都快出血丝了却毫无作用,气得他转身用力拉开了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顾拾亲心里不由一喜,之前想退也退不了,这回竟然无心插柳了。她连忙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揉揉脸,动动腿,拿着手包跟着心情愉悦的走出去。谁知才走出来就发现本该走了的乔宁竟然还站在门外,而且就在她走出房门时他突然转身往回走,二人差点儿撞到一起。  顾拾亲吓得倒退了几个大步,连忙拍着胸脯,皱眉喝道:“你怎么还没走?”  隐约嫌弃不耐烦的口吻,让乔宁脸一黑,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有不招女人待见的时候。  不悦的再次伸手,顾拾亲连忙往下一蹲,躲开了他的揪后衣领手:“喂,有话就说啊,别动手动脚的。”  乔宁唇角抽了抽,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在对她‘动手’,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能靠近他三尺之内的人,十根手指头数都有得剩。主动去碰一个人,无论是男女老少还是孩子,这绝对是这八年来的第一次。  但他却奇怪的并没有感觉得厌恶,可能是因为她看起来似乎比他还要嫌弃,所以对比起来,他那点儿不适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吧!  “过来说话。”乔宁转身上楼,往楼上的书房走去。那个可恶的小房子,他是绝对不愿再忍受一次了。  顾拾亲真的不想去,但是她也明白,如今的锦城,乔宁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她若是跟他扛上,别说报仇了,能不能好好过日子都是两说。所以,考虑过后,她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楼下客厅里,凌海错愕的看着二人一前一后上楼的情形:“我没看错吧!那只毛白肚黑的小兔子,居然敢讨厌我们先生,居然敢对我们先生不耐烦耶!”  杜汶扫了目光冒火,嫉妒痛恨到快要憋出内伤的顾家人一眼,施施然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答曰:一物降一物。乔哥这是终于遇上他的克星了!你没发现他今天特别的有人气吗?我可好多年没见他这么鲜活过了。”  凌海斜眼看过来,小声道:“你不会想说先生假戏真做瞧上那只小兔子了吧!你可别忘了还有殷小姐……”  “不然我们打赌?”杜汶眉毛一挑,不乐意听到凌海接下来的话,“一千万!”  凌海想了想,应道:“成!”  除了杜汶,在他们这帮弟兄眼里,殷小姐与先生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只小兔子的确有点与众不同,可要说她能让先生动心,舍殷小姐而就她他却是不信的。
  “为什么不同意?”楼上书房里,乔宁不解地看着顾拾亲。  他来锦城的时间其实比别人知道的还要早了一周,那一周时间就是用来调查顾家的情况了,也暗中去看了顾拾亲几次。  虽然对她的性格是看走了眼,但她在顾家的处境他却没有弄错。依他来看,能够名正言顺并风风光光的离开顾家,而且每月有十万生活费和每年百万的离婚费用,以后就算离了婚她自己也能过得很好。这样的条件对她来说,应该算是极好的福利了吧!  她说要退婚,态度算不上强硬,但却十分坚决。他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想要退婚,而非是欲擒故纵。  但是,为什么不愿意呢?  “我为什么要同意?”顾拾亲用比他更疑惑的方式回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不过是一纸协议而已!”乔宁皱眉,“何需喜欢?”难不成,你还妄想与我假戏真做?  “是啊,不过是一纸协议,而已!”顾拾亲靠着书桌,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是这一纸协议,却害得顾拾亲被顾晴推下楼差点摔死,还有人买凶要在医院里置她于死地。然后是今天……”  她抬手,将带来的录音笔打开,顿时顾家人丑陋的嘴脸被清清楚楚的复述了一遍。  “把她交给我吧!我保证好好的教育她,让她像从前一样听话。”  “……”  “不错不错,十五岁生日那天我喝多了,这丫头是自己爬上我床的。她还说要跟我结婚,做顾家的少奶奶。”  “……”  “就算不信又如何?重点是,她要是跟顾阳有了什么,乔先生就绝不可能会要她这样一只破鞋了!”  “……”  “你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说,你就是个天大的麻烦吗?”顾拾亲收了笔,淡然的望着乔宁,目光并不凌厉却让他突然有点狼狈的想要移开视线,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我并不缺你的一月十万一年百万。”  我们非亲非故,我不欠你什么,我不喜欢你也不稀罕你的钱。这样的我,何需委屈自己,为你一个陌生人成为二婚女人,成为所有钦慕你的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更加刻薄却是实情的话,她都没有说,但乔宁却感觉自己似乎都听到了。  平生第一次,对自己做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我很抱歉!”他掩去心里点点愧意,面色微僵。  “不需要。”顾拾亲站直身子,“不要再来打扰我就当补偿了。”  一句抱歉值几个钱,能换回顾拾亲的性命吗?  而且,虽然对乔宁先前不以为然的态度感觉寒心。但她也明白,就算没有他,只要在顾家一天,顾拾亲出事是早晚的事。乔宁的存在,不过是促使不幸发生得更快的引子罢了!  他出色不是错,如果他是真心想娶顾拾亲倒也罢了,可他不是。  所以,好不值!  “你恨顾家的人?”走到门边刚准备拉开门,身后忽然传来乔宁的问话,顾拾亲手微微一停,随即还是拉开了。  但才拉开一条门缝,身后一阵微风袭来,门被乔宁按回去,他站在她身后,与她仅隔着一掌的距离:“我承认,之前的事的确是我疏忽了。既然道歉已无用,不如我帮你报仇,当做给你的补偿好了。”  顾拾亲心里猛然一跳,顾家这种等级的敌人她其实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可是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京城大世家呢!还有钟家,百年豪门的底蕴可不是顾家这种暴发户可比拟的。以她一人之力,想要掰倒钟家,还不知是哪一朝哪一夕的事情。而且,能不能成功,她都不敢肯定。  如果能够借助乔宁之势……  “考虑得如何了?”乔宁望着面前赤着足也只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女孩,暗想也不知她怎么长的,明明脚那么小,身高居然一点儿也不矮。他自己有一八二的身高了,她至少也得有一六五了吧!这个身高对女人来说不矮也算不上高,但与她娇小至此的脚相比,这骨架比例就显得十分特别了。  顾拾亲转过身来,昂起脸看了会儿面前的男人,才忽而失笑,道:“乔先生,你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平常跟别人谈生意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意思?”乔宁面无表情地问道。顾拾亲说:“最想对付顾家的人其实是你自己,而不是我吧!”  还说什么帮我报仇补偿我,说来说去,不过还是想利用我当桥梁来收拾顾家罢了!  一样的意思,不过被你换了个说法而已就想忽悠我,真当我是平时连电视都不准看,连一些基本生活常识都懂不全的顾拾亲呢!  乔宁默了下,忽而扬唇一笑:“我这回可真是走眼大了!”  以为的小猫咪,居然是一只尖牙利爪的小雪豹。而且,貌似比狐狸还狡猾敏锐呢!  “说吧,什么条件你能够答应?”似乎心情不错,他嘴角依然带着点点笑意。  没有放任,没有张扬,甚至若不仔细看,你恐怕都看不出他在笑。但就是这么小小的一线微弧,却仿佛突然就温柔了岁月,黯淡了时光。  第一次看到他时,顾拾亲就知道乔宁颜值爆表。  可那一次她惊艳,也只不过是惊于他的相貌而已。这之后,很快就平息了心情,能将他当成普通人看待了。  然而现在,却因他这浅浅的一扬唇,精致完美的深褐色瞳孔瞬即褪去虚假的温和,令他整个人就像突然间拨云见月,露出真实面容,让人觉得不再是虚幻,也不再遥远得仿佛此生莫及,而是实实在在出现在你眼前的……  顾拾亲突然低下头,状似无意的右转,往前走了几步,离开了乔宁身影笼罩的范围:“不如,你先说说,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吧!”  不知道是她装得太好,还是他并不在意,乔宁并没有发现顾拾亲那一丝暗中的动容,他公事公办地说道:“我需要多多接触顾原舒查清一些事情,因此,要经常陪你回娘家省亲。”  等了会儿,不听下文,顾拾亲不信地问道:“就这样?”
  乔宁颌首,顾拾亲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找顾晴不也一样。相信她很会很乐意,你不必非我不可。”  真的有他说的这么简单吗?他真的会这么轻易就对她这枚棋子说出她的用途吗?  “我不喜欢花痴。”乔宁敛眉,听到顾晴的名字,脸上就露出了明显嫌弃的神色。  “反正是协议,不用你喜欢。”  “跑题那么远,你是想跟我聊到天亮吗?”  “好吧!”很快收拾好心情,顾拾亲转过身来,从书桌里拿出纸笔,一边写一边问乔宁:“第一条:月薪每月十万不变,婚姻折旧费每月一百万每年一千万,可否?”  虽然她不稀罕他的钱,可先前已经拒绝了,再答应不提条件,他怕是会怀疑她居心不良的。虽然,她的确是有了居心……  “你都已经写好了,我的意见重要吗?”他对钱的数字不是太敏感,于他来说百万与千万也就是说法不同而已。之所以前面开一百万,只因为之前的顾拾亲只值百万。但她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作用要大得多了。  乔宁静静地望着趴在一边写字的女孩儿,眼神深遂而幽远,似乎很想要扒开她的表皮,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以顾家对她看管的严密程度,到底要怎样,才能长成她这样一副铿镪性格呢?  “第二条:在外面要给足对方面子,比如我要用你来气顾晴之类的女人时,你得站在我这边。至于你想我如何全你的颜面,直接告诉我我会配合。可否?”  “第三条:只要自身利益不曾被损及,双方都不得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可否?”  “第四条:如果哪天我不愿意了,可以主动提出离婚,你不能拒绝。而你若不愿意了,可以直接离婚,跟我说一声就行。……哦,记得钱要给到位。行了,我要说的就是这几点,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不举行婚礼?很好,很合我意。不外出留宿?放心,超出十点回去我会提前告诉你的。……其他没有了?那好,就这么定了。这里签字……”  当顾拾亲挽着乔宁的胳膊,笑脸盈盈地走下楼来时,楼下等着的人差点儿眼睛都惊得脱窗。  凌海还用力揉了揉眼睛,难道是太晚没睡眼花了?可是为什么揉过眼睛看还是看到这样男俊女俏亲密相偎的一幕?一定是我揉眼的方式不对!  杜汶虽然觉得顾拾亲有可能会打动乔宁,可这……进展得会不会太快了些?  顾原舒却是又恼又恨,暗中气青了脸。他原本以为乔宁看到顾拾亲大逆不道地打他们那一幕,就会讨厌她了。可是为什么,他似乎还对她更好更纵容了?  顾晴则是直接受不住刺激的尖声喝问道:“为什么?乔先生,顾拾亲这种水性扬花,出身低贱,没有教养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您啊!您知不知道,她上个月还给我们学校一个男同学写情书,人家不理她,她还在学校的游泳池里跳水闹自杀过的?这事我们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她跟您站一起,只会玷污了您,让您被人耻笑的。”  乔宁微微侧脸看顾拾亲,顾拾亲赶紧将手挡在唇边,低声回道:“被人推下去的。放心,没有下一次了,不会让你因我丢脸的。”  乔宁颌首,不再理会此事,更没有理会顾晴。  顾晴又一次被他无视,险些憋得内伤,她气愤地指着顾拾亲道:“你不是说要退婚的吗?原来不过是哗众取宠,欲擒故纵的手段而已,你怎么这么虚伪?”  她其实很想骂人,甚至还想打人,只是当着乔宁的面,不敢太过出格。只能这样不痛不痒地点开,希望乔宁能看到顾拾亲小人阴险的一面,将她抛弃。  “谁说我要退婚了?”顾拾亲抱紧乔宁的胳膊,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小人得志一般恶劣的笑道,“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不管我怎么闹,乔宁都不会生我气的。就算我有千万个不好,但他就是喜欢我。而你在他眼里,就是苍蝇臭虫一类的东西,他连瞧你一眼,都不屑。就算我打废你,他也只会觉得是打轻了。”  “你……顾拾亲,你,你敢……竟敢……”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找死吗?  顾晴间或看了乔宁一眼,他任由顾拾亲甜甜蜜蜜的靠在他身上,却是当真连瞧也不屑瞧她一眼。顾晴气得浑身发抖,她眼睛瞪得血红,头发也因为之前被顾拾亲收拾时弄得乱糟糟的,脸上还曾被打过一棍,就跟发面馒头一样,肿得老高。  整个人,再也没有了半点传言中锦城第一美人和知书达理的才女风范,倒像个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病号似的。  顾拾亲眼中寒光一闪,锐利如刀锋般的视线略过被气得噎住说不出话来的她,落到顾原舒身上。  松开乔宁的胳膊,顾拾亲走过去,在顾原舒身边蹲下,伸手哥俩好的拍拍他的肩膀,笑:“尊敬的养父大人,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我给你送了那么一份大礼,你难道不该回我一份礼物吗?不用太多,八千万就够了。”  原本她只想用录音来换取退婚,但现在婚不退了,不如,就用来换些其他的。  “八千万还不多,你怎么不去抢?”  “想跟我们家拿钱,你做梦!小贱人。”  顾原舒还没来得及回话,旁边的顾阳和宋谷兰就忍不住了,一喝一骂的尖声叫嚷了起来,脸都绿了,几乎是恨不得扑过来跟顾拾亲拼命。顾原舒泯唇不作声,显然是不想付八千万。  顾拾亲也不勉强,她笑道:“人情往来,有往才有来。既然养父大人不愿回礼,那么这份礼物我还是转送给别人吧!相信别人一定会送我一份满意的回礼的。”  “你……拾亲,我是你爸爸!你五岁我就将你从孤儿院抱回来,我养了你十三年啊!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恩将仇报?”顾原舒气得几乎内伤,那些音频要是流传出去,对公司的损失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生意人最重要的是脸面与诚信,虽然也不是没人知道他们顾家对顾拾亲不好,可谁会为了一个与己无关的小养女让他没脸?所以这许多年的相安无事,让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以至于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那只始终被他们捏在拳心里捏圆搓扁的小白兔,竟然会反过来咬他一口。  而且,这一口可真重啊!让他一时间都找不到适合的方式应对。
  “所以啊,我给你打了个十折亲情价嘛!”说到这里,顾拾亲附身过去,贴着顾原舒的耳朵低笑道:“而且,还有推倒摔下楼,买凶杀人,打残同学等等相关礼物附赠哦!不过,既然养父大人不想要,那这礼物我还是转……”  “够了,我给你!”顾原舒急忙应道。  “爸!”  “老公!”宋谷兰母子二人急得大叫。  “闭嘴!”顾原舒黑着脸喝了一声,从胸袋里掏出支票簿,飞快地写了一张八千万的支票递过来:“我不希望在外面再见到那些东西,否则……”  否则后面,他没有说完,但眼里恨毒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拾亲拿过支票,确定无误后,拿到唇边重重亲了下,眯眯笑道:“放心!既然你已经付了钱,那东西自然就归你所有了,别人都没有资格听到呢!”  之前的录音全都是假的,专家稍一分析就可以分辩出来,但顾原舒自然不会怀疑真假并拿出去给人分辩。丢人呢!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录音都是假的,她绝对能直接发到媒体上去。  她计算机用得还行,大不了先离开锦城,然后远程操控,等搞垮搞臭顾家后,再回来找钟家算帐。  一些她随便录出来的音频换来八千万,可是将之前被钟家人拿走的钱加倍补了回来,她知足了。至于以后……她现在不是已经有了真正的录音了吗?以后还会有更多的。  将支票收进手包里放好,顾拾亲走过去抱了吓得抱膝坐在墙角发懵的吴妈一下,无比感激的说道:“要不是有你的悉心照顾,我永远也不会有今天的出头之日。吴妈,谢谢你!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不,不,我没,我没有……”眼见顾家的人突然集体朝她看过来,吴妈都快被吓瘫了。她不停的摆着手试图解释,但这时候,顾家却没有人愿意相信她了。  性相近,习相远,性格是可以塑造出来的。顾拾亲五岁来顾家,她在顾家十三年,一直都几乎是被当成犯人一样的看管着。如此严密的打压与控制下,她根本不可能这样犀利这样聪明,身手如此敏捷不说,还知道要录下他们欺负她的声音。  这些事情,没有人是天生就会的,一定有人在暗中教她。  而她平时能够接触到的人,除了顾家四口人,也就是吴姓夫妇了。现在出了问题,不是他们难道还能是顾家人自己不成?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顾家人一眼就发现刚才挨打最多的是他们,吴家夫妇身上衣服都还是整齐的。  这种时候不护主,却躲到一旁去,他们夫妻二人根本半点忠心都没有。  也许一开始被打得大叫,根本就是假装的,他们一开始就勾结了顾拾亲……  顾原舒瞪着吴家夫妇二人的目光毒蛇一样,恨不能将人直接撕成碎片。而宋谷兰却已经是忍耐不住了,大骂着扑上去,对着吴妈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贱女人,你吃我的喝我的,居然敢这么吃里扒外,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顾拾亲悄然一笑,留下他们一群狗咬狗,对乔宁道:“走吧亲爱的,我们该回家了!”  乔宁面皮难以自控的抽了抽,几乎不敢相信,之前还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在他面前都不敢说话,被他发现做鬼脸就脸红的小丫头,转个身就能这么没脸没皮的挂他胳膊喊他亲爱的。  那自然的动作与口气,仿佛她曾这样做过不下千百回。  这个本来被顾家当成犯人一样看守了十几年的小丫头,到底是要怎么个畸形的发育法,才能长成如今这副德性的?  别说是吴家夫妇在暗中帮助,她刚才那句话分明是在挑拨离间。  而且这个挑拨,她也用的那么随便。随便到,顾家的人只要仔细想一想就能发现问题。但那又如何?就算他们暂时相信了吴家夫妇的解释,以后也永远都不可能再完全信任他们了。  对于吴家夫妇来说,失去主家的信任,往后身为下人的日子可不好过了。但顾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们离开的,因为他们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  而对于顾家人来说,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甚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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