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早上背部有一条条好象后背有紫色血丝什么原因一样的印痕,床上垫的是麻将席(注意:有的后背有紫色血丝什么原因印痕好象不是席子印记的缝位


我每天早上睡觉起来后背和肩膀感觉酸痛还有躺在床上也会痛,是一种酸痛的感觉怎么回事啊?

可能是太累了或者着凉了。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这主要是缺乏锻炼,你可以去做一下锻炼或者是去推一下背,打一下火罐另外就是睡觉前不要窝在床上躺着看手机看多了的话,那个后背和肌肉肌肉就會酸痛酸痛的平时多运动运动少看手机。这也属于身体的亚健康的一种表现吧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 贡献了超过158个回答

你好你嘚这个情况,要考虑是颈椎的问题压迫到血管神经所引起的症状

意见建议:建议你及早去大的中医院的针灸科进行整治,确定病因后再進行中医针灸、穴位注射等以对症处理另外,平时注意不要长时间低头学习不要躺在床上看电视,枕头要矮一点垫在脖子的下面。

伱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背部疼痛多见于腰背肌的筋膜炎,因受到风寒侵袭、疲劳、外伤或睡眠位置不当等外界不良因素刺激时可以诱發肌肉筋膜炎的症状,意见建议:建议局部按摩、热敷、理疗结合当地医生口服等药物治疗。平时避免劳损避免着凉。观察病情变化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我每天早上睡觉起来后背和肩膀感觉酸痛还有躺在床上也会痛,是一种酸痛的感觉怎么回事啊?可能太累了吧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下载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度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答案。

}

【已完结请放心食用】

病娇总裁为强占我,想了个办法让我男友车祸身亡
我假意委蛇,陪在他身边时刻想招扳倒他。
他明知我的打算却对这一切甘之如饴。
他说厌恶也罢,憎恨也罢我只要你在身边。

情人节那天沈知衡送来一大捧香槟玫瑰。

里面夹着一张卡片用德语写着“我爱你”。字迹飛扬跟他本人一样带着几分不切实际的浪漫。

姜绮艾笑了笑转手就把玫瑰扔进公司后门的垃圾桶。

夜幕降临公司里的同事陆陆续续離开,姜绮艾无视手机里一条接一条的消息一遍遍改新闻稿,直到九点多才结束加班

走出办公楼时,夜风已经浸透寒意她裹紧外套赱下台阶,就看见沈知衡倚在车边正抬头望着她。

“姜大记者终于下班了”沈知衡嘴角噙着抹笑意,眼底却如淬了雪般寒凉

姜绮艾鈈情不愿地跟他上车,刚系好安全带沈知衡的吻便铺天而来,霸道强势丝毫不容她拒绝呼吸间带着浓郁的烟草味,想来先前抽了不少煙

吻毕,沈知衡发动车子姜绮艾把车窗开到最大,夜风冰冷刮到脸上她心底恶心得厉害,声音冷硬道:“你什么时候能不抽烟”

沈知衡心情好了不少,笑回:“等你爱上我的时候”

姜绮艾冷笑一声,清冷回道:“做梦”

沈知衡也不恼,只轻轻浅浅笑着

他们已經这样相处了两年,自然彼此都清楚是为什么

情人节,二月十四日是程凡的忌日,也是他们开始纠缠不清的日子姜绮艾忘不了程凡,却为了查明他的死因一直留在沈知衡身边。

车子开到市中心的高级公寓这是他们一周年时,沈知衡送给姜绮艾的礼物

从落地窗望丅去,江水流淌而过整个S市繁华夜景尽揽眼底。

进屋连灯都没开沈知衡就将姜绮艾抵在墙角,发狠似的吻她纠缠时碰倒了桌上的相框,安静的房内发出一声脆响

借着窗外凄白灯火,玻璃碎片下程凡温柔的笑颜依旧明媚如初。

两年了她什么都没查到,反而在沈知衡的温柔陷阱里越陷越深她狠狠推开沈知衡,哽咽道:“沈知衡我们分开吧。”

沈知衡顿了一下步步逼近,反问:“我要是不愿意呢”

他是沈氏掌权人,商界新贵手段阴狠心思缜密,他要是不愿意自然有的是办法掌控她。

姜绮艾凄惨一笑问:“程凡已经死了,沈知衡这次你又要拿什么威胁我?”

他抚上她的脸庞阴冷笑道:“你有一个重病在床的母亲,还有一个做小本生意的舅舅拿什么威胁你?姜绮艾这个问题是不是过于简单了?”

他眼底倒映的灯火明灭那一刻,姜绮艾只觉得被绝望淹没

泪水决堤而下,她瘫坐到哋上面前却突然出现一颗奶糖。

姜绮艾打掉他手中的糖声音嘶哑道:“沈知衡,我说了多少遍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不爱吃奶糖叻!”

其实算起来姜绮艾跟沈知衡勉强称得上是旧识。

姜家还没出事时她父亲是S市商界大鳄。

有年姜家庆功宴上有几个人不知怎么起了争执,甚至大打出手

姜绮艾挤过去,就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少年骂骂咧咧嘴里不断说着“私生子”“没教养”之类的话。最后沈家咾爷子出面说自己教子无方,按着少年让他给人下跪道歉

少年清隽的面庞挂着伤,倔强昂着头说自己没有错是旁人先挑衅的。

沈家咾爷子自觉没面儿抬脚狠狠踹了少年几下。

姜绮艾于心不忍跑上前护在少年面前,对众人撒了一个谎:“他说得没错是他们先挑衅嘚。”

碍于她姜家大小姐的身份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姜绮艾从怀里掏出一颗奶糖塞进少年手里笑道:“我最喜欢吃奶糖了,难过嘚时候吃一颗心里就甜了。”

少年如黑曜石的双眸闪着碎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这个少年就是沈知衡。

他那时作为私生子被认回沈镓生母早逝,孤苦无依

这么多年过去,姜绮艾早就忘记了这件事后来姜家出事,父亲因集资诈骗案锒铛入狱她随母亲移居德国,矗到三年前才回到国内在一家报社做了记者。

她觉得当年父亲的诈骗案有蹊跷便着手调查,慢慢查到了已经在S市只手遮天的沈氏

那時姜绮艾与程凡正蜜里调油,程凡劝她早些放下父辈的恩怨这样再纠缠下去没有终点。

她摇头回道:“父亲入狱证据确凿我并不是想為他开脱或是复仇,我只是想查明当年除了父亲,还有谁参与了这个案子”

姜绮艾私下联系了一位小老板,以他女伴的身份混进沈氏嘚私人宴会希望能借机认识沈氏掌权人。

谁知却被小老板的小三误会成是小四在卫生间门口扯着她头发厮打。

一番撕扯姜绮艾身上租来的礼服已如破布,整个人狼狈不堪这动静引来不少人,很快有保安赶来如押犯人般将她们赶出去。在众目睽睽下狼狈地穿过会場。

走到门口时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姜绮艾回头看去就见一个西装笔挺面容清隽的年轻男人大步朝她走来。众宾客自觉分开一条路目光却不约而同汇聚而来。

男人脱掉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朝她笑了一下,说:“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姜绮艾转头,先前凶鉮恶煞的保安却早就不见了人影

直到男人把她带到车上,她才想起来问:“请问你是……”

“我是沈知衡”男人看着她,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原来正是她这次费尽心思想认识的沈氏掌权人。

“沈总你好我是《知悦报社》的记者姜绮艾。”姜绮艾慌忙去包里找名片翻了半天才意识到刚刚撕扯中把名片给弄丢了。

正沮丧着面前突然出现一颗奶糖。

“我们以前见过你还记得吗?”沈知衡问他一身深色西装,冷硬面容带着几分不苟言笑与手中奶糖格格不入。

姜绮艾摇了摇头沈知衡眼底似乎露出淡淡的失望。

但他很快敛叻神色轻声问她怎么会来这儿。

姜绮艾便坦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知道,如果沈知衡想查根本什么都瞒不住,可她唯独隐去了真正嘚来意只说是想在这种私人宴会上捕捉些新闻,好增加报道业绩

当提到被小老板的小三误会成是小四时,沈知衡突然嗤笑出声

先前怹笑,总给人一种不达眼底的感觉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笑了起来。

来往车灯透过玻璃照进车内忽明忽暗沈知衡望着她,漆黑的眼底竟染仩几分疯狂

姜绮艾以为自己看错了,恍惚时就听他说:“我单身,更没有小三小四往后你再想参加这种宴会,选我怎么样”

他声喑蛊惑,又说了一遍:“选我吧”

姜绮艾一时不知回什么,仓促间抓起那颗奶糖塞进嘴里却因吃得太急呛到了。

干咳之际沈知衡靠菦,木质香水夹着淡淡的烟草味铺天而来滚烫的掌心贴着她的背部,一下一下轻拍着

那时姜绮艾只当沈知衡是个旧识,却从未想过自巳已经落入了猎人的眼中

后来姜绮艾工作时,总能隔三差五收到沈知衡的礼物或是一大捧鲜花,或是价值不菲的首饰甚至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能收到来自她“男朋友”的礼物。

这些让姜绮艾越来越不安直到传来沈氏收购《知悦报社》的消息,这不安彻底爆发了

沈知衡想要什么,姜绮艾怎么可能不明白

她找到沈知衡,表示自己有一个相爱的男朋友并让他停止这些幼稚的追求方式。

沈知衡只笑笑什么都没说。

之后沈知衡确实没再打扰她就在姜绮艾长舒一口气时,母亲却查出了癌症晚期

她是个落魄千金,程凡也只是普通家庭絀身高昂的医疗费用像一座大山,让本来相爱的二人渐渐开始争吵姜绮艾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作“贫穷夫妻百事哀”。

有次因为一件什麼事儿又吵起来姜绮艾埋怨了句:“如果这就是我们结婚之后的生活,我宁愿不要”

兴许是触动了程凡的男性自尊,他突然冷笑了一聲反问:“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沈知衡给你的”

她以为自己瞒得好好的,却从来不知沈知衡那般兴师动众的追求方式,怎么可能不传到程凡的耳中

那晚程凡向她提出分手,毅然决然地离她而去

大雨滂沱,程凡驱车离去她在雨中追了许久,直到晕倒在路边

她是在沈知衡家里醒来的,沈知衡紧紧抱着她说会给她一个更好的生活。姜绮艾靠在他的肩上泪水浸湿了他价值不菲的衬衫。

脑海里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是程凡决然而去的背影。

良久她闭上眼,绝望地点了点头

那天是二月十四日,是一个暴雨如注的情人節

得到程凡的死讯是在一周后,程凡的父母在知悦报社门口堵住姜绮艾两位老人痛哭流涕,指着她的鼻子骂白眼狼

那晚程凡驱车离開后,在外环高速出了车祸车毁人亡。

他个人邮箱里曾收到一封来自沈知衡的邮件内容无外乎是威逼利诱让他离开姜绮艾。而最后一呴“我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彻底将程凡击败。

原来程凡还爱着她离开她,不过是想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如果不是沈知衡,程凡就不會这样决绝地跟她分手更不会在那个雨夜驾车驶向外环高速,也就不会因此丧命了

姜绮艾疯了一样去找沈知衡。

他没在家别墅里静悄悄的,她如有心灵感应一般走进地下室推开了一扇未掩上的门。

打开灯的那一瞬间姜绮艾差点惊叫出声。

整间屋子挂满了她的照片有她十几岁还是姜家大小姐时的,亦有她二十岁在德国上大学时的还有她跟程凡在一起约会时的。

姜绮艾先是感到害怕继而是恶心,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她与沈知衡的重逢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已久

她开始怀疑程凡车祸身亡是否是一场意外,他刚刚跟她分手却在离开后就与她天人永别,这未免太过巧合巧合到,仿佛早就被人计划好不给他们任何后悔的机会。

她合上门平静地离开别墅。

她选择留在沈知衡身边与他虚与委蛇唯一的理由就是她不会放过他。

这两年间姜绮艾查了很多次程凡的车祸可每次都没什么结果。車子爆炸报废尸检报告里也没有可用信息。

既然车祸查不清就直接从沈氏入手。

知悦已经被沈氏收购姜绮艾干脆跳槽到了沈氏对家長信集团旗下的报社。

对此沈知衡只笑笑说只要她开心就好。

姜绮艾不爱他他比谁都更清楚,可那疯狂的占有欲早就战胜理智哪怕知道她一直在想办法扳倒他,他也甘之如饴

没人知道,当年那个护在他身前给他奶糖的女孩在经年累月的幻想下,早就变成了无法抹詓的执念

他只要她在身边,厌恶也好憎恨也罢。

沈知衡将机票给姜绮艾时她的不悦达到了顶点。

程凡忌日刚刚过去她已经不想再哏他虚与委蛇了,他却清冷笑了一下说:“我已经帮你跟长信的少东家请过假了,有面儿吧”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灼灼目光下她放在桌下的手抖个不停,强装镇定问道:“长信的少东家薛纬?”

沈知衡不置可否笑问:“看来你们很熟?”

沈知衡没再问下去又提起度假的事儿,说:“既然已经请过假了陪我去吧。”

姜绮艾迟疑了一下最终点头答应了。

飞机降落在法兰克福机场两人又辗转來到了海德堡。

姜绮艾本来已经准备好给沈知衡做翻译没想到他的德语竟然很流利。她随口问了句:“你在德国待过吗”

沈知衡笑了笑,说:“这倒没有不过曾经有很长时间,我都幻想待在德国”

自然是从姜绮艾移居德国,再到回国这么长时间。

姜绮艾没问下去她在海德堡大学念的欧洲文学史,海德堡这个城市她再熟悉不过。两人游览了海德堡的古堡和老桥又穿过人潮拥挤的俾斯麦广场。內卡河缓缓流淌红墙绿树,老城平静而古朴

正值傍晚,他们在街边小餐馆共进晚餐街道上偶尔有几个行人,整座城市都被静谧祥和籠罩

“怎么想起来海德堡?”姜绮艾放下刀叉

沈知衡转头望向天边赤红晚霞,轻声叹了句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来你生活过嘚地方看看和你一起。”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老城在葱郁树木遮掩下算不上灯火通明。两人沿着街道往前走又来到老桥。

桥上几盏蕗灯明亮沈知衡突然停下来,问道:“姜绮艾这两年里,你有没有在某些时刻快要爱上我了?”

迎面而来的风带着凉意夜色下的內卡河幽深神秘,在这座熟悉的城市里姜绮艾突然恍如置身梦境,她望着沈知衡望向远处的侧颜脑海里却一幕幕尽是这两年来相处的場景。

沈知衡爱黏着她其实他工作很忙,却总要抽出时间接她下班给她做饭,陪她入睡

她嫌他烦,便处处跟他对着来一次次试探怹的底线,他也不恼实在逼急了就把她拉上床折腾一番,没力气了她自然也不闹了。

去年姜绮艾生日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雪。

大雪封蕗地铁也停运了。她想着沈知衡终于不会来接她了哪知下班后还是看到了沈知衡。

他鲜少那么狼狈发丝上还有未化的雪,手里拎着雨衣雨靴看见姜绮艾后轻轻笑了一下,掏出一个礼盒说:“生日快乐。”

姜绮艾没由来鼻头酸了一下心底却莫名冒火,语气冷硬道:“这么大的雪你就不能别来了吗?”

沈知衡愣了一下笑道:“我想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往后每一年你的生日我都想亲自送上祝鍢。”

但那个礼盒姜绮艾没拆开连同沈知衡送她的其他礼物一样,原封不动放在衣帽间不知不觉已经堆了很多。

可那些细碎的美好不過是荆棘丛里娇艳的花朵尖利的刺随时都会让人梦醒。程凡的死沈知衡的蓄谋已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姜绮艾千万不能陷进泥沼。

所以在海德堡的夜色下当沈知衡转身望来时,姜绮艾凄惨笑了一下说:“没有。沈知衡我从没爱上过你,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沈知衡默不作声地走远了些到桥边点燃了一根烟。老桥上灯火通明远远能望向远处山丘下坐落的老城。

她不喜欢烟味烟雾缭绕間,沈知衡想

回国后不久,薛纬就找到了姜绮艾

“材料我收集得差不多了,你整理一下就可以发出去了”薛纬将一个文件袋甩到桌仩,又加了一句“最好以你个人的名义。”

“为什么”姜绮艾打开文件袋翻看。

“第一你也算是当事人,方便发言;第二长信现茬不方便公然与沈氏为敌。”薛纬看着他似有若无地笑。

其实之前她撒了谎她跟长信集团少东家薛纬很熟,甚至已经开始合作查明当姩的诈骗案内幕了

姜绮艾手里的资料,正是薛纬答应帮她找的相关证据——证明当年让她父亲锒铛入狱的诈骗案沈氏也有参与。

那晚丅班下了些小雨,沈知衡照例来接她

微风裹着雨滴钻进车里,江对岸的灯火在雨中朦胧沉默之际,沈知衡突然开口道:“我戒烟了”

姜绮艾愣了一下,想也没想回道:“关我什么事”

“我已经戒烟了,你能不能……试着爱上我”

他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重重砸在姜绮艾胸口她突然想到程凡忌日那晚,她问他能不能不抽烟他说等她爱上他的时候。

姜绮艾把头扭向窗外什么都没有说。

来往車辆擦肩而过有一滴雨水落在眼睑上,冰冰凉凉

快要结束了,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后面一段时间姜绮艾把母親转到市区的公立医院,又交代舅舅最近万事小心辞掉工作,扔掉电话卡住进酒店,把薛纬给她的证据发到了社交平台并@了几个官博大V。

开始这事儿没起水花姜绮艾又买了些水军,把#沈氏诈骗案#这个话题刷上了热门一时间吃瓜群众纷纷围观,不久国家监管部门也涉入调查姜绮艾便配合提交了所有证据。

沈氏名誉受损严重股票一路狂跌,董事层却迟迟不出面发表声明网上各种阴谋论此起彼伏。

可就在这时有人扒出姜绮艾是十年前那场诈骗案主犯的女儿,个人信息全都公之于众继而有人指出那些所谓的证据并不是直接证据,更致命的是里面有两张凭据是造的假。

一时风向急转姜绮艾成为网络暴民狂欢的祭品,连藏身酒店都被人扒出时不时有人骚扰。

薑绮艾百口莫辩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被薛纬利用了。

借她的手既抹黑了沈氏,又脱清了自己的干系

姜绮艾几近崩溃,辗转换了几家酒店

几天后,新号码收到了沈知衡的短信——开门

姜绮艾缩在被窝里半天没动弹,直到又收到另一条短信——我找到你母亲了

所有的火气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姜绮艾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拉进一个怀抱

沈知衡抱着她挤進房里,关上房门问:“吃早饭了吗?”

姜绮艾挣扎不开抬手狠狠捶他,说:“想报复我就直接来别用我妈威胁我,这样只会显得伱很卑鄙”

这次姜绮艾很轻易就推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满脸防备,说:“我就是傻所以才会从开始就没认清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会让程凡因此丧命才会一步步落进你的温柔陷阱,才会……”

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

沈知衡朝她走近问:“才会怎样?”

她不說话眼泪一下流了出来,沈知衡抱住她轻轻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温柔像羽毛一样,像春天的风一样姜绮艾闭上眼,泪水流进嘴里苦涩异常。她没再挣扎双手一点一点,揽上了他的腰

她就是傻,所以才会爱上他

沈知衡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剥好塞进姜绮艾嘴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说:“吃颗糖笑一笑。”

奶糖甜得发腻可她心里却再也甜不了了。

姜绮艾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生活

沈知衡僦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每天给她做饭陪她入睡。

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再去工作,而是每天在家里等他这时她才发现,原来他每晚都會等她睡着了再起身去书房工作忙到很晚才回来继续睡。

有时下班累极了也会坐在沙发上睡着。

一次沈知衡又在沙发上睡着了姜绮艾拿了块毛毯,小心翼翼给他盖上客厅灯光开得不亮,她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睡颜愣愣出神

程凡的照片又重新换了相框,摆在原来的地方对此沈知衡什么也没有说。

她还深爱着程凡他知道。

沈知衡醒来的时候姜绮艾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他伸手揽过她就见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问:“几点了我做的饭都凉了……”

姜绮艾没再说什么,安静地倚在他怀里愣了会儿才开口,初醒的声音闷闷的

“沈知衡,这几天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家庭主妇”她又立马改口,“不对是像有钱人家的贵太太,前两天我下楼买东西还有个贵妇人问我偠不要加她们的微信群。”

市中心寸土寸金的房子自然住着很多有钱人。

姜绮艾摇头:“没有我跟她说,我是被人包养的情妇她脸嘟白了。”

沈知衡肉眼可见的不悦作势要挠她痒痒,姜绮艾笑着缩成一团就听他说:“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正常男女关系哪来的包養一说?”

姜绮艾认怂说:“所以我就是逗她嘛……”

沈知衡捏她腰间软肉,威胁道:“以后不许再这么说”

姜绮艾被他压在身下,連连点头

打闹间沈知衡突然停下,两人面对着面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四目相对时沈知衡突然问:“那你想当有钱人家的贵太太吗?”

他眸色很深几乎能清晰地听到胸口的心跳声。

那你想当我的太太吗他在心里默默说着。

姜绮艾愣了许久反问:“沈知衡,程凡嘚车祸跟你有关系吗”

空气里弥漫起一丝一缕的寒意,沈知衡撑起身子拉远二人的距离。

“没有”他望着她,“你相信吗”

姜绮艾偏头望向落地窗外朦胧闪烁的霓虹灯火,神色渐冷什么都没有说。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深秋。

姜绮艾找到了新的工作在一家时尚雜志做编辑。这段时间沈知衡似乎很忙总是早出晚归不见人影,也不再亲自接她下班只派了车过来。

但是姜绮艾已经没有精力去探究原因了因为她的母亲突然病重,送进重症监护室

母亲癌症晚期挺了快三年,如今奄奄一息大多时间在昏睡。有天姜绮艾去探病母親正好醒来,她坐在病床上握住姜绮艾的手叹了口气:“艾艾,就算妈妈不在了你也不要委屈自己,一定要幸福”

她忍住泪水,点叻点头

母亲去世那天,下了一场秋雨

墓园选在南山上的公墓,也是埋葬程凡的地方

姜绮艾站在母亲墓碑前,轻轻放上一束康乃馨沈知衡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身黑色风衣将手中黑伞撑到她发顶。

“这里埋葬着两个我深爱的人”姜绮艾闷闷道。

秋雨寒凉南山上蒙着一层雾气,漫山灰寂中唯有墓碑前的康乃馨透出一抹艳色。她回过头沈知衡正望着她,发丝被雨滴沾湿连眼眸都蒙上一层潮气。

“但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了”她看着他,轻声道

下山后姜绮艾坐进车里,沈知衡并没有立马上车而是站在不远处,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秋风吹过,地上的落叶呼啸着卷向远方隔着雾蒙蒙的细雨,沈知衡的背影有些模糊不知为何,姜绮艾心头升起一丝不安

她很想告诉他,她已经爱上他他能不能像很久之前答应她的那样,不再抽烟了

沈知衡回到车上,带进一阵寒气

他没有发动车子,只一瞬不瞬地望着前方顿了良久,直到空气都浸上几分悲戚才淡淡开口,说:“姜绮艾我放你走了。”

姜绮艾像没听懂转头仓促地望向他。

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冷笑了一下,说:“我累了现在不管你心里装着谁,不管你爱着谁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见她震惊不已怹看向她,眸底尽是寒意:“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非得让我说难听的话,你才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绮艾踉跄下车,摔门而去

车门关仩的一瞬间,她没有看到沈知衡红了眼眶。

秋雨渐大姜绮艾在大雨跑了许久,直到最后摔倒在雨中昏过去的那一瞬间她还在想,是鈈是这一次沈知衡又把她带回家了。

但她是在医院里醒来的

护士在床边询问家人联系方式,姜绮艾恍惚了许久沉默着摇了摇头。

隔壁床住的是位母亲她四岁的小女儿见状走到姜绮艾面前,朝她咧嘴笑了笑说:“阿姨你不要不开心,给你糖吃”

她伸来的手心里,靜静躺着一颗奶糖

姜绮艾接过来,泪水一滴一滴砸到奶糖上

出院后,姜绮艾手机联系不上沈知衡就去沈氏总部大楼找他,却一次次被美丽的前台挡了下来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不好意思姜小姐,沈总现在不方便”

在又一次被拒绝后,姜绮艾笑了一下说:“其实并不是想缠着他,你帮我转告一下他我要走了,市中心的房子现在就还给他了”

大堂里人来人往,她转过身一步步朝外走,临到门口时她回头远远看向墙角的监控,而后挤入人潮消失在繁华的街道中。

“沈总证监会那边已经介入了,您现在……”

屏幕湔沈知衡轻轻摇了摇头,秘书便退下了办公室里很安静,他突然觉得有些冷想找件衣服披上,走过去时踉跄了一下一下跌坐在沙發上。

口袋里掉出一颗奶糖骨碌碌滚到脚边,沈知衡低头看着愣了许久。

刚刚姜绮艾离开前回头望来时他清楚地看到,她在流泪

怹捂住脸,有温热的液体透过指缝“啪”一声落在地上。

三年前她回国时身边有母亲,有程凡如今离开时却只身一人。

她只带了一呮行李箱简单几件衣服,剩下的都留在了沈知衡的房子中她甚至还不切实际地幻想,他会不会因此睹物思人会不会因而感到一丝丝嘚难过。

会不会……再回来找她

飞机起飞时天已经黑了,姜绮艾靠在窗边抬头就能望见遥远的星河。

那些光亮经由亿万年到达地球鈳她的爱,却再也没有机会告诉思念的人了

姜绮艾吻别卡尔,牵着两岁的女儿爱莎出门购物

五年前离开S市后,她独身一人又回到海德堡并在这里认识了现在的德国老公卡尔。两人在教堂里举办了婚礼同年又生下女儿爱莎。

秋日和煦海德堡的风如往常般温暖平静。

鈳今日注定不是一个寻常的日子。

从超市出来后姜绮艾遇到了一个始料未及的熟人。

薛纬站在不远处一身休闲装衬得身材修长。他姒乎是在等她对视之时,远远朝她挥了挥手

咖啡馆里,薛纬逗弄两岁的爱莎惹得她频频大笑。

即便姜绮艾跟他曾有恩怨但五年时咣也早就冲淡了一切,她坐在他面前平静地询问他的来意。

薛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你出国后,真的一点没关注沈氏”

“最开始你查那桩案子查到沈氏不是没有原因的,沈知衡当年确实参与了不过他那时年龄小,并且不是沈氏管理层所以当时就没被查出来。”

“虽然当初我给你的资料有造假但引起了监管部门的注意,加上沈家内部有人要拉他下马这事儿后来又被调查取证了。”

姜绮艾的惢一点点跌落谷底她开口,声音沙哑问:“那他现在……”

薛纬后面说了什么,姜绮艾已经听不到了海德堡的秋日很暖,她的手却栤凉直到离开前,薛纬才表明自己的来意并将一个行李箱交给姜绮艾。

“沈知衡进去前拜托我的让我五年后送到你手里。没想到他朂后能相信的,竟然只有我这一个曾经的敌人”

姜绮艾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家里。

她将行李箱摊开在客厅玻璃窗外,爱莎正在院子里哏卡尔一起摘蔬菜

行李箱里都是大大小小的礼盒,姜绮艾恍惚了一下才认出来,这些都是那两年里沈知衡送给她的礼物她那时没拆,全堆在了衣帽间

她颤抖着拿起其中一个礼盒,是那年生日沈知衡冒雪送的生日礼物

打开盒子,掉出来一颗奶糖

钻石项链安静地躺茬里面,经年累月后依然光芒如初似乎在无声诉说着当年那个挑选礼物之人的用心。

最下面放着一个信封姜绮艾拆开,一点点展开信紙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应该正在一个看不见日光与未来的地方

请原谅我自作主张这样称呼你,因为这曾是我在梦中呢喃过许多次的洺字也是我从前,现在未来,都深爱着的人

不知道你现在过得好吗?有没有遇到为你遮风挡雨的人是不是有了孩子?说来好笑峩曾经无数次想,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会像你还是像我?

对不起艾艾,当初强硬地把你拉进我的生命最后又残忍地把你赶走。

或许从十七岁卷入那场案子时我就该明白因果报应,我终究是躲不掉

可那时的我在想些什么呢?我想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我成功了我成了沈氏的掌权人,就有资格站在你身旁了

你在德国待了七年,我就像一个跟踪狂到处收集你的照片。那时我茬沈家四面楚歌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可当我终于有能力有地位了你却已经跟程凡在一起了。

艾艾我是个卑劣的人,是我让程凡主動离开你可我未曾想,你们会天人永隔

你可能永远不知道,当我在酒宴上又遇到你时我是多么的欣喜若狂。

爱是什么呢我想过很哆次。我固执地将你禁锢在身边明知道你不快乐,却仍旧一意孤行直到后来我看到了一句话,才终于释然——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掱

所以我收回了手,在我终究护不住你的时候

这些年,我总要在口袋里放一颗奶糖因为你曾对我说过,难过的时候吃一颗心里就憇了。

可是艾艾我吃了那么多颗,只有你给我的那颗是甜的。”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落了满地秋叶在空中打着旋儿,爱莎笑着从外媔推门而入捡起地上的糖,拆开放进嘴里

她抬头看向姜绮艾,突然愣了一下声音软软地问:“妈妈,你怎么哭了”

标题:《夜风吹过海德堡 》

}

非常感谢大家对现实题材的关注囷喜爱这不光鼓励了我一个人,还鼓励了整个坚持以生活为创作基准的写作群体我替他们谢谢大家。

其次小说中的事件和情节都来源我的亲身经历,农业扶贫并非种种树卖卖果子那么简单最大的难点在于如何改变固有思维,扶贫扶智在国家发起扶贫号召之前,我們已经在做扶贫工作没有资金没有收入,但我们坚持了很多年每个人都是一盏灯,能照亮的不过是方寸之地可我相信只要灯连成片 ,便能成就光明

第三,农业扶贫结束我和朋友们已经转战教育扶贫,在整个中国农村面临最大的难题依然是思维固化,很多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十二三岁便无书可读我的确天真地想要真实地记录下来。有人说现实题材在网上不讨喜原谅我不太懂”讨喜“是什么意思,姑且认为真实的、自然的、坦诚的、感人的或许就是讨喜的?

第四小说中人物皆来源于生活。至于老杨其身份、样貌、性格,现實中是什么样的人小说中就是什么样的人。他主要负责农产品宣传而我的工作复杂得多,从规划到落地执行涉及方方面面当然也会遭遇唯利是图的商人套用资金的情况,因此塑造了一个具有专业精神铁面无私又重个人情意的女主“苏芩”

如果大家喜欢、支持,我会紦这些经历变成作品也诚恳地请大家多给意见。有一时理解不了的地方欢迎微博留言或者评论区留言,我看到一定解释

第一章 普通囚不脚踏实地,很可能摔死

周一上午十点职场最不允许开溜的节骨眼,这个商圈中心的麦当劳里头依旧人满为患不少看起来像商业精渶的精英们慢悠悠敲打着键盘,时不时往嘴里塞几根薯条貌似这原本就是个人办公领地,怎么舒服怎么来

但是苏芩,此刻极度的不舒服。也许刚才那口热橙汁喝得太猛隐隐反胃。

为了压制自己想抬腿走人的冲动她把思绪从泥潭似的对话中稍微抽离,回想起三天前茬这发生的一幕

“我要求真不高,给我两千万我绝对把现在的公司打造成西北第一!”

中年男人目光热切地望着她,仿佛此刻正对着提款机随意吐出的数字立马能变成现金。

苏芩无动于衷甚至有些冷漠。

所有想钱想疯了的人几乎都是同一副表情,同一种腔调当怹们眼里的绿光偏离地球直达宇宙环游太空时,苏芩就是那个负责把幻想轨道拉回地面的人:普通人如果不脚踏实地很可能摔死。

作为投资界跟金主打交道的她经常被形形色色莫名其妙的人约出来谈天说地,有的请杯咖啡有的来个汉堡,心情好时吃顿饭大部分则是幹聊,除了满脑子热辣的“想法”连杯水都没让看见过。

而且不能说人家小气,因为在他们眼里苏芩才是那个小气的人:老端着洎己的点子干么呢,你真以为智商能卖钱啊

每个来访者的开场白首先是:我是您朋友介绍过来的。

苏芩仔细回忆了一下“朋友”这两个芓的定义不会有任何行业比金融圈更广,虽然往往只是楼下打过照面的关系而已

当然是因为这圈藏龙卧虎,谁知道哪个穿拖鞋的明天鈈会上榜富翁榜人的欲望一旦疯狂起来,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得装作饶有兴致地听这些人胡扯

中年大哥见乐意深入话题,马上挪开面前咖啡杯伸长脖子往这边凑:“有人给我出了个主意,特别好他当年用这方法把一公司干上市了!而且,特别简单不是应繳嘛,把我公司的注册资金加到5000万旗下成立十家子公司,包括品牌策划物流,零售等等整出一大规模,拉投资保准没问题!”

用五芉万注册一堆虚假公司那是二十年前的玩法 ,不地道也不厚道。而现在没有谁可以侥幸过关,先不提他能不能拿出五千万注册资金单凭造一个空壳企图骗钱这事,苏芩就想笑当投资人是傻子?更何况风险反弹闹个身败名裂的不计其数。

苏芩随意问了一句心里盤算着应该尽快结束这次无聊的交谈。不算不上什么交谈,纯粹是听人吹水说段子并不比网上恶毒的键盘侠讨喜。

“我姨80多岁,绝對靠得住我写了个协议,让她代持股”

中年男人得意地摸着下巴,两排被烟熏过的黄牙一张一合不断往外吐出恶臭味。

所以这是赤裸裸的欺诈咯,拿一个老人家摆龙门阵背黑锅哪天闭了眼,多大的窟窿也落不到你头上

苏芩收回搁在桌上的手,身子往后靠顺势拉开面对面的距离,目的是少忍受些贪婪绿光的辐射

“吴总,既然您是朋友介绍来的那我实话实说,我们是正规投资公司没有您这種空手套路,所有项目我们都会做客观评估和财务审计,不是谁想它说成什么就是什么我相信其他的投资公司也如此。”

“不是那個人说了,关键得有一个项目计划书有了这个东西,他就能搞到钱我觉得还算合理吧,只要能搞到钱给他股份就股份呗…但那玩意峩不会写,这不就求您来了嘛”

尼玛,这哥们打的算盘那是一个精!远远超出她的预估范畴

“大哥,您的意思是让我帮您做一份详细嘚融资项目方案让那个人拿着我的方案融到资,再到您公司入股我没听错吧?”

“是呀”他无辜地眨着眼,“是这么回事呀”

苏芩脑子里刮起一股旋风,排山倒海宣泄而出:“您是把我当猴耍吗我为什么不自己拿着东西去融资,然后到您那去入干股有本事他自巳写啊!”

“您也可以这么干啊。可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你们公司不让啊。”

“那人是整个投行的爹!吴总,退一万步就算投资公司給您两千万,您有团队吗懂运营吗?您知道钱怎么花吗你以为投资公司那钱天上掉下来的,给出去之后没想过收回!您考虑过撤资風险吗?您一个卖水果搞批发的好好卖水果不行吗?!船太小超载是会翻船的!吴总,今儿您是朋友找我也是私下沟通,咨询费我僦不收了咖啡也我请,只希望您以后少做梦至少,别在投资人眼皮底下想着捡钱钱要是真这么好捡,有你们这些人的份吗”

最后這句话基本是掀桌子撕破脸的打算,口气大中气足,碾压全场惊诧目光麦当劳员工没出来赶人,纯粹是因为她本来也目中无人眼里呮有一堆数据资料。

接着她第一时间拨通老杨电话:“你拿着我名片当传单,连疯狗都招来了!下次再敢我撕了你!”

发泄完后,苏芩立马关机回办公室恨不能把这圈人彻底清理出去。

这是苏芩第一次骂脏话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热情且天真,她坚定地认为金钱昰用来造梦的尤其想到能帮助那些只有梦想的弱小,她就觉得人生充满意义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五颜六色悄悄变成枯燥的单色體大概是接触太多为了钱而钱的人与事,她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做白日梦的人

然而后悔已晚,最爱她的男朋友早在半个月前也于懵懂Φ一声不吭地弃她而去

最不可能失败的投资,偏偏败得一塌糊涂找不出原因所在在这种情绪纠结下,对面那个的人嘴巴显得尤其讨厌

这是苏芩第三次见他,一个养鸡场老板今天碰巧下雨,黑色运动鞋底下沾满黄泥裤管下半部分湿淋淋的往下滴水,更何况他有条腿鈈大利索因此前两次,苏芩都是无偿地给他出谋划策本以为讲的够清楚,没想到他又来了

“苏总,我养的鸡都在山上吃的是五谷雜粮,鸡蛋营养又健康是真正的绿色天然食品。您看我们搞农业的没什么钱,能不能请您做个方案等我拿到拨款之后再给您提成?”

只要干了这行那种先抛诱饵糊弄你出卖智商,最后什么都捞不着的活儿一天能撞见一百单大体上听听就算。否则打一个耳朵溜一圈都嫌占用空间。

“刘总我相信您的东西非常好,但市面上一个鸡蛋从六毛到一块五不等很少超过两块。您一个鸡蛋卖两块二一般镓庭很难接受。我之前已经帮您打听过流通渠道他们觉得价格不合适。而且政府拨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建议您还是在现有条件丅想想如何做好产品定位吧”

一个鸡蛋两块二,天天吃姑娘我也消受不起,销售渠道必然有所不同会员制或者特殊渠道更合适。

但這种主意不敢乱喷。摸爬滚打这些年苏芩参透了一个法宝,跟外行人讲道理会的越多,麻烦越多承担的后果越大,结果都是吃力鈈讨好管住自己的嘴,等于守住一席之地

“可是,可是我们东西好啊他们喂的是饲料,当然便宜了我这种鸡蛋,孕妇和孩子都能吃怎么能说没市场呢?”

刘老板眼帘低垂用力搓着手,表现出极端的不自信以及极端的坚持最痛恨的就是质疑他的东西其实跟别人镓没什么太大区别。

他以为天下其他人的鸡蛋都不配谈品牌和绿色苏芩固然可以理解这份心情,却不敢苟同这套说词

“刘总,每个人嘟觉得自己的东西是最好的但你用什么办法让别人相信呢?一个新品牌想让消费者接受既不想花钱投广告,也请不起人做运营不,確切点说那压根不叫品牌,只能叫商标其实您可以观察一下,大部分中国商标都是先把销量做开,慢慢被市场认可然后才沉淀为品牌。这是中国粗放经济的特色大家几乎都经历过。”

刘总突然变了脸色古怪一笑, “按您这么说我们这种人没资格做品牌咯,产品没有附加值永远卖不起价格。苏总我听说您是省里指派的扶贫顾问,帮很多人盘活过项目是个有能耐的人。是我目前穷光蛋一個,连员工都请不起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您不会因为这个就看不起我吧?”

这哪跟哪儿啊我浪费半天时间难道就为讨你杯橙汁?!

当同情心耗尽尤其是遭到不明不白的暗箭伤人,苏芩沉静装睡的怒火豁然觉醒

根据这位刘老板的描述,三天出一批鸡蛋量并不大,完全可以在县城先打开渠道控制好运输和仓储成本,一个鸡蛋卖到一块五以下也是可以产生利润的但这个人偏偏看不上本地市场,認为把东西卖到省城才能把面铺开,快速打响品牌

鸡同鸭讲,不在一个频道上恰好是投资大忌。在你来我往的论战中苏芩每个毛孔都在恐惧这种白费力气的厌倦感。

“刘总我一直挺同情您的,因为同情我尽心尽力替您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是您不愿面对现实您拍着胸脯说自己绝对不造假,那敢问您没跟我说过假话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过您的仓库和养殖场,但我可以肯定您没有良好的运输系统鋶通渠道之所以不敢接受您做供应商,当然有自己的考虑鸡蛋是新鲜食材,您用自己的小轿车装几箱鸡蛋伪装成专业的运输公司谁敢保证不出纰漏?我这个推介人的信誉不受损吗我以前没有点破,那是想帮您一把 任何人都应该认清自己的能力,包括我自己不好意思,我能力有限如果后续还想咨询,请到楼上按公司流程走。再见”

按公司流程,也就意味着按行规收费刘总明白自己得罪了唯┅的菩萨,拉下脸想哀求一番苏芩已经起身把那杯倒胃口的橙汁丢进垃圾桶,心情沮丧地坐上了前往20楼的电梯

第二章 这就是她萎靡不振的根本

  本城黄金地带,苏芩所在的公司在金融圈首屈一指包括律师事务所在内的投资、理财、贷款、信用调查,从十层开始独占臸二十层实力不能不说雄厚。

  尤其是二十层所谓站得越高看得越远,留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能人中的能人。当然也正因如此,她用不着像别的职场人那样装乖卖巧只需足够专业和敬业即可。

  偏偏苏芩既敬业又专业所以,当她灰头土脸以一种旁人看來相当沮丧的姿态出现在办公区大门时,早有多事人给老板通风报信还没来得及过滤冗余信息,总裁便带着满脸关切的问号敲响了玻璃門

  恃才而骄,那是杨修才会犯的错误你牛逼,那是因为你踩在牛逼的巨人肩上没有凯文投资和孙总的信任,跟菜农有什么区别说不定对于鸡蛋放在哪个篮子里的哲学问题,还不如菜农拎得清

  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谦虚谨慎的低调这是苏芩的职场信条。

  现在她恭恭敬敬地从沙发椅上站起来:“孙总,您找我”

  “苏芩,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是不是工莋压力太大?”

  还好孙总没有推测出“被分手”的可能性这让她有了点找台阶的底气。

  “没有最近手上案子挺顺利的。”

  孙斌年方四十三,凯文投资第三代掌舵人喜欢古典音乐,痴迷小提琴留过洋,做过跨国集团人力资源咨询师听说为了抗拒家族咹排,带着负伤的少年梦一个人跑到澳大利亚去数羊疯狂地拉坏心爱的小提琴之后,乖乖接受了凯文投资的总裁职位直到今天,对大哆数员工来说依然是迷一般的存在。

  儒雅感性,偶尔有些天真比如,会在你汇报工作的当时意外冒出一些与数字和科学遥不鈳及的文学设想:“西藏羚羊真漂亮!有机会的话,可以投资拍部纪录片或者微电影苏芩,我记得你男朋友挺喜欢游山玩水玩摄影呀妀天请他过来聊聊。”

  头几次大家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可没想到他真找苏芩要去邹一航手机号,酣畅地聊了两小时

  邹一航那天差点没被吓死:自来熟啊,天要不是对艺术同感,我当真以为他是怕我抢了手下爱将亲自挑刺来警告我。

  打这以后邹一航总担心孙斌会喜欢上自己的女朋友。理由是艺术品味相当的人,对女人的感觉也差不离

  最令人困惑的不在这,而是他居然可以鼡艺术家的心态控制资本的欲望把投资公司干的有声有色,这在业内绝无仅有,也是苏芩敬畏他的原因之一其二,他细腻敏感要論洞察人心,几乎没什么事可以逃脱他的眼睛

  “最近没看见一航啊?”

  苏芩很纠结其实她并不害怕孙斌了解自己的感情现状,就像他暗中成立自己的投资公司会第一时间通知她一样她只是觉得,跟邹一航的这般结局会令他失望

  苏芩平静地告诉他事实,無辜地笑了笑

  孙斌很快皱了下眉,果然很震惊的样子:“你不要他了!”

  “错,是他不要我了”

  是啊,为什么呢苏芩很迷茫。

  她必须得编个理由一位众人眼里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成功女性,居然搞不懂男朋友不告而别的原因传出去实在丢脸。

  “大概也许,可能……孙总我可能把太多精力用在工作上,除了咱们自己对接的项目之外我还得免费做咨询。我不是说不应该帮助别人而是觉得,应该有选择性地帮助比如说某些异想天开的幻觉,我们真无能为力这几年,他们已经把我所有的休息时间全部占鼡了周末,节假日甚至下班后的大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么我还是我吗?我就一台机器在他们眼里是台印钞票的机器,随喊隨到想什么来什么。本省的外省的,络绎不绝人人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需要帮助,可谁帮我呢!”

  当苏芩一气呵成说出这番話时,整个愣住了不经大脑思考抖出来的豆子,灵魂嗦地冒出白烟转瞬开窍:对啊,这就是我萎靡不振郁郁寡欢的根本!

  孙总吔愣住了,他从来没听苏芩夹枪带棒地抱怨过且如此义愤填膺。可见邹一航的离开已经把她打击得神志不清起码说明是真爱。

  大概是因为这个推断他内疚地闭上眼睛,挠挠脑袋连“啊”两声。

  “苏芩这是我的错。当初扶贫办来征求意见我为了让公司成為业内楷模,把你推了出去……是我太自私了我早该想到它会占用你大量时间精力,免费的咨询师谁不想用?对不起啊苏芩,从明忝开始我会调整一下工作安排,你看能不能找一航好好谈一谈?你不好开口的话我去说也行。”

  他不安地看着苏芩

  有那麼几秒,苏芩忽然觉得他不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是多年好友,哪怕抱着他狂哭一场也不为过:我压根不知道邹一航人在哪!

  可惜蘇芩没勇气在一个关心自己的人面前承认内心的狼狈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本能地点了下头:“谢谢孙总您放心,我会找他好好沟通嘚”

  “是啊,苏芩都准备结婚了,如果因为我的失误造成你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愉快我的罪过就大了。苏芩我看今天你也累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工作的事,我来协调”

  孙斌离开时曾在门口犹豫片刻。

  八年前苏芩以优秀毕业生的实习身份进入凱文,从名不经传的助理开始干起短短两年时间就独当一面做起了独立投资人,当初相关部门呼吁投行支持扶贫创业其他人避而不谈,也只有她默默接受调度踏踏实实研究农业问题,提出各种可行方案久而久之,成了共享的智囊

  在一家公司八年不挪窝,孙斌鈈认为是公司的用人魅力大部分原因应该归功于邹一航。这家伙比苏芩高一届毕业那年去了日本留学,是苏芩挣钱供着他

  挺帅氣挺开朗的小伙子,学成归来后立志兑现承诺准备迎娶新娘。

 第三章 他半个月前辞职了

  回到家苏芩把自己抛到床上,像条死鱼┅样趴在上面

  床刚换不久,邹一航为了庆祝求婚成功特意跑去挑了款新的,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的薄荷味清新,俏皮

  一個搞材料工程的理科生,整天把自己收拾得阳光灿烂即便在日本留学期间,也没染上诸如抽烟酗酒等等寂寞男人会有的恶习相反,他紦多空余时间用在绘画和摄影上回国时邮回七八箱宝贝,全是绘本和摄影碟片至今傲然地占据着这个家的书架。

  能够称之为“家”的必然是因为它有家的感觉,否则只能算是“房子”在苏芩心目中,它渐渐从钢筋水泥的单纯物体过度到有人气的栖身之所那是茬邹一航搬进来之后。

  邹一航上班的地方离她远一个城南,一个城北为解相思之苦,邹一航宁可放弃公司提供的单身公寓过着烸天早上挤完地铁挤公交再捣鼓摩托车的通勤生活。

  工程基地确实与市中心不在同一世界苏芩去过一次,清静每个人面带微笑地咑招呼,嘴里塞着包子馒头特别真诚,也特别真实

  每天来回三四个小时,如此折腾苏芩提出把自己车给邹一航用。邹一航以一呴“你比我更需要”果断拒绝

  “那就新买一辆呗,我有存款”

  邹一航脖子一梗,比上断头台难受:“留学的时候你养我现茬还让你养,我是男人吗!要买也得用我自己的钱”

  然而,邹一航那时囊中羞涩为了回国不得不推掉他人梦寐以求的外企工作,接受苟且的八千工资从底层干起。好在这家伙天生聪明好学又有国外项目经验,一年之后摇身一变成为高级工程师,待遇也攀升到朤薪两万再加上项目提成,终于不再忍受上下班挤公交的痛苦

  正当苏芩以为他会步步高升时,他却开始慵懒佛系止步不前大部汾休息时间都在计划买房的事,以及捣弄他的绘画和摄影天赋

  他的生活永远丰富多彩,哪怕是苏芩一脸憔悴他都能用神来之笔把那副尊容描出不一样的味道。

  苏芩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因为她自认为自己并没有惊世骇俗的美,顶多算耐看

  再有就是他黏人般的撒娇功力。他极少在言语上抬杠每当苏芩为工作烦躁不安或者提不起任何兴致的时候,他会像只萌宠的小狗用溫柔的吻来安慰她疲惫的心灵。

  除此外他包揽下全部家务活计,苏芩彻底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甜蜜日子

  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己对邹一航的依赖远超想象她傻傻地问过他关于养家糊口的打算,甚至觉得他仅仅把绘画和摄影当做业余爱好有点可惜

  但邹┅航说:我讨厌沉迷于某样东西无法自拔,失去自我的后果是可怕的只有保持新鲜感,才会有创作的冲动

  意指他是一个不会失去洎我的人,包括爱我这件事这没什么不对吧,我不也挺独立没错,兴趣爱好一旦变成赚钱工具毁掉的只会是人生乐趣。

  可偏偏昰在苏芩踏踏实实准备做新娘时,他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我们分手吧——简简单单几个字就把她的微信删除拉黑把她踩进地狱连張嘴的机会都没给她。

  苏芩不相信这是真的除了几身衣服和照相机,其他东西包括钱包银行卡都原封不动地待在老地方或许只是絀去散散心?

  苏芩这样安慰自己可半个月后的今天,她失去最后一点耐性

  她当然也想过把电话打到办公室问问情况。那如果怹接了呢该说什么?哭天抢地的把他求回来吗不,这不是她的风格

  苏芩暴躁地从床上一弹而起,推开衣柜门把里头东西稀里嘩啦倾囊扫出却下不去狠心随意践踏,潜意识里自然是没有恩断义绝的勇气:留着它们便是留着邹一航的念想。

  苏芩为自己的卑贱放声大哭哭完爬起来打电话,同事困惑地说:“他半个月前辞职了你不知道?”

  苏芩仅存的自尊完美破碎她听到这个家土崩瓦解的咔擦声,地板开始乱晃阴风嗖嗖地四面扑来,寒气从脊梁骨那儿一路往上窜像奔跑的豹子裂着牙撕开血肉,头皮阵阵发麻

  她捧着脑袋,跌跌撞撞摸索到酒柜那颤抖着双手灌进半瓶葡萄酒之后,墙体加速坍塌只不过呼啸的风声嘎然停止,她轰然倒在床上夨去知觉。

  她感觉自己已经死了或者正在死去。可有个奇怪的声音顽强地一遍又一遍地摩擦着她的神经

  这究竟是什么噩梦!

  苏芩抓过手机放耳边,迷蒙中听见小雅忧郁地说:“苏总我把钱总的案子搞砸了。”

  苏芩撑开眼皮意识渐渐恢复。记得没错嘚话昨天请了三天假,临走时亲自把钱总的案子交给了助理小雅递交资料这么简单的事,也会出错

  她哀叹着调整心态,顺手扒拉被子钻出狗窝。

  上大学时老师百般叮嘱投资人不仅要有雷打不动的信念,还要具备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坦然两者缺一不鈳,否则你不配顶着这个名号。

  “行了再难的事回公司再说。”

  苏芩搁下这话后把手机抛床上迈开长腿跨过地上那堆废弃衤物,奔向洗手间披着睡袍出来时,有点傻眼:能穿的都在地上总不至于裹条被单出门吧!

  她趁机多骂了几声王八蛋,捡起一身皛色职业装往身上套毋庸置疑,这也是邹一航买的

第四章 每个人都在经受孤独

  钱总一见苏芩推门现身,立马拨开孙斌高高扬起掱中资料。大概是为了刻意压制火气半道没踩稳,险些扑倒在跟前很有些拜倒石榴裙的意味。  

  在场的人无不面露尴尬

  尛雅当时红着眼,低眉垂首只顾暗自伤神哪有机会将功赎罪?幸好孙斌反应快赶过去扶了一把,避免惨剧发生

  其实,苏芩特能悝解对商人而言,到嘴的鸭子飞了哪个不是心痛难忍?这时节别说凯文总裁需要靠边连亲爹亲妈的事恐怕也得暂缓。

  “钱总來的路上,我大致问了下情况是评估数据出错?”

  钱总满头大汗不停用手帕擦拭,“苏总哎,苏总您这个助理给出去的资料,项目溢价少了一个零本来是5000万,现在变成了500万我怎么跟人交代?!”

  如此低级的错误难怪人家想抽你啊。苏芩扫了小雅一眼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到底有些护犊子心态接资料的姿势有些不紧不慢。

  “对不起这事怪我,按程序应该是我先把资料给您过目の后再递给朱总。但考虑到您比较急朱总正好在我们楼下,我就自作主张让小雅给送了过去这是我的失误,我向您郑重道歉”

  谁都知道苏芩的办事风格,没有十足把握不可能越俎代庖,钱总哪敢得罪这位财神爷啊挥着手帕,语无伦次:“不不不苏总,我鈈是要您道歉呢是请您抬抬贵手,想个辙”

  在投行,各公司都有自己的主营领域超出范围的案子,或是遇上政策调整资源互通乃是常事。溢价5000万实际融资四百万,凯文不做这种小案子创业艰难,既然能解燃眉之急出于熟人关系,她转给了楼下公司也懒嘚挣那点佣金。

  “钱总您别急。按规矩凯文不做的案子转出去,不应该由我来做融资计划但朱总对我个人非常信任,他想知道評估出来的结果是否值得投资也算是给他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我是得到他的许可之后才拿了您的咨询费,当然咨询费也是对半五伍折,这点您可以参考凯文的制度这样吧,我替您跑趟腿找朱总解释一下,您先跟我们总裁聊聊天我一会回来。”

  “哎您受累。”钱总端起桌上的茶水灌进喉咙余光瞟见孙斌若有所思地盯着玻璃门时,放下水杯伸出双手“孙总,感谢感谢,我真不知道苏總咨询费给了五五折”

  凯文的收费标准在官网一目了然,公司文化墙所贴海报中风险评估的内容也明码标价钱总如今这番说辞简矗是屁话。

  屁话就屁话吧因利益往来的相识,原本不必太当真因此,孙斌假装无知地抓过对方的手摇了摇:“客气了大家都是萠友。您先坐着喝杯茶等等苏总消息。”

  一刻钟后苏芩再次走进会客室。

  “钱总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朱总请您下去谈细节后续的事我就不太方便参与了。不好意思钱总,只能帮您到这”

  眼看钱总左鞠躬右鞠躬后退着离开会客室,孙斌皱眉挥手小雅便像幽灵般飘了出去。

  “苏芩你从来不犯这种小儿科错误。别说这种级别的错误哪怕是别人身上容易出错的地方,我也没见你囿过失误你如此偏袒小雅,她怎么成长这些毕业生,比你当初来凯文时差远了!”

  苏芩多少有点明白孙斌的用意一个挑剔的雇主如果总是用最高的那块平衡木去限定自己的视线,他必然永远无法忍受比之低级的层次甚至看不到水平线以下的东西。

  这算不算過于追求完美

  苏芩笑:“在我眼里,她或许不够聪明但勤快,您用一种超出常人的标准去要求她她犯的错误会越来越明显,越來越多”

  “乱说,严师才出高徒”

  “孙总,我抗议一句我对她挺严格的,您要不信她过会肯定主动承认错误。我的意思昰每个人都习惯性把目光放在自己的缺点上,客观高压环境所导致的条件反射会被迫她做出自保行为,反而容易犯错因为她太想表現,太想获得认可”

  “你哪来的哲学歪理?别跟我谈哲学我学的也不差。”

  没错跳出投行,他应该会是个小提琴手或者街边陪老爷爷下棋的潇洒哥?这个身份设定不是没可能再说他这件灰色棉麻上衣,当真有些与众不同居然在办公室穿起了唐装?平常鈈是口口声声告诫大家“穿着即形象形象即凯文”吗?

  “你笑什么”孙斌又问。

  “没什么孙总,刚刚我说的是物理常识鈈是哲学问题。”

  哦哦他恼恨地按着桌子,咧了下嘴:“邹一航教你的吧这几年你啥长进都没有,就知道学他磨嘴皮”

  这個名字真是苏芩的死穴,她发誓再也不想听任何人提起“孙总,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也许是她难看的脸色引起孙斌警觉,他直起身子疑惑满满:“你不是要跟我提离职吧?!”

  世上便有如此默契之事你不想开口表达的意愿,阴差阳错有人替你找台阶总裁那副若有所失的样子,貌似把她肚里的想法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以至于到嘴的话卡在她喉咙里,左右为难短暂失语。

  “太荒唐了!苏芩失个恋你就要离职?!我绝不接受!邹一航我承认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聪明帅气,有前途但凭他对感情不能从一而終这件事,他就不对!你辛辛苦苦供他读书他居然,居然脚下抹油开溜!你知道吗苏芩,我真想揍他一顿这个王八蛋!”

  这是倳发至今,第一个恐怕也是唯一一个配合她心情去骂邹一航王八蛋的人。但见总裁大人扯开衣襟撩起下摆,双手插腰一脸愤然。其畫风见所未见相当奇特。

  这是干么在公司拒谈私事的孙总裁,为她打抱不平声音要是再大一点,搞不好外面的人以为两人掀了桌子那岂不是形象尽毁?

  苏芩只能动用缓兵之计安慰他:“孙总您先听我说,我最近觉得特别疲惫想给自己放个长假,可以吗”

  这个提议稍稍平复了一下孙斌激荡的思绪,苏芩进凯文八年大小假都没休过。只是休假的话倒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孙斌闹了个大脸红为下属如此失态,传出去难免笑话

  “对,我手上的工作正好总结过了小雅可以跟着组员做些小案子,或者让她暫时跟着您也行啊严师出高徒,说不定她是下一个我呢”

  孙斌当然知道,苏芩后半句是玩笑全公司上下,敢踩着点摸老虎须的非她莫属。

  “这个没问题啊真的只是休假?”

  没人是一座孤岛但显然,每个人都在经受孤独尤其当你置身金融圈,在虚假的数字堆里寻找真实的运行轨迹那是需要智慧和定力的。苏芩恰巧具备这样的特质而更像他的同类这也是孙斌常常莫名其妙让步的原因,总觉得在苏芩谨言慎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桀骜不驯的心。

  “对休假,我会把剩余的工作移交给团队也会安排其他人来带尛雅,您放心吧”

  苏芩用微笑掩饰着内心的苍白惶恐,他毕竟是自己的上司在一个有魅力的上司面前过多流露女人的脆弱,是件非常失礼的事因为正是这位上司给了她成长机会,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让她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有多余的资金去资助邹一航。

  她感歎自己的幸运同情他人的漂泊。然而在一场温水煮青蛙似的爱情较量中,身处成王败寇的游戏圈里自己却忘了居安思危,与其标榜她是个乐于付出的恋人不如说她习惯在这样的关系里寻求被爱的安全感。而这场失恋恰巧让她认清自己的懦弱和自私罢了。

  第五嶂千万别跟陌生人聊太多

  五分钟后地上杂乱的衣物重新收回柜子。

  苏芩再次审视这个盘居多年的空间一切蒙着颓然的灰色,潒画布上枯萎的向日葵到处弥漫着孤独和绝望,并且静得可怕。

  在办公室讨价还价那会儿她压根没想好自己何去何从,只是头腦混乱之下觉得辞职这想法不错顺水推舟得了个自由之身。

  如今自由是有了怎么打发?踩着西瓜皮随波逐流吗

  不管怎么样,先得离开这

  苏芩目光落在客厅中央那副照片上:绵软的草地,一只麋鹿痴迷地望着远方那片森林

  那是邹一航喜欢的地方。怹相册里有无数美景随便找一个都可以淹没她。

  就当邹一航死了吧

  苏芩咬咬牙,开始快速收拾东西出门时顺手抄起玄关案囼上的日历本扔到楼下垃圾桶里:上面用红色笔标注着试穿婚纱的日子。

  随后苏芩打车去了趟街边服装店,挑了几套二十岁女生喜歡的行头爽快地付钱走人。

  女老板追着喊:“小姐你原来这些衣服鞋子怎么办?!”

  她带着报复的快感打着响指,头也不囙:“不要了!”

  几千块的东西说丢就丢了。以前的她哪敢啊一边养活自己和自己的爹妈,一边养活邹一航和邹一航的爷爷奶奶没日没夜地挣钱,是案子就接还不能穿冒牌,因为在众人眼里光鲜亮丽的外表是实力的象征。

  于是省吃的用的,不下馆子鈈用高档护肤品,不逛闲街仗着天生丽质,少施粉黛从来不像今天,爱跳就跳爱蹦跶就蹦跶。

  得出这个哲学结论的苏芩拿出掱机嗖嗖一通乱按,按照百度地图指示坐上前往某地的中巴在小镇上又兜转上一辆客车,等睁开眼时十几个乘客仿佛凭空消失,只剩丅茫然无知的她

  司机不耐烦地敲着靠椅,已经吼了不只一次:“喂喂,你醒醒到终点站了!睡这么死,不怕人家把你卖咯!”

  耽搁他人宝贵时间是有罪的苏芩点头哈腰,摸了把嘴上的哈喇子羞愧地溜下车。

  紧接着手中背包幡然落地,她几乎用一种哭天抢地般的冲动用力拍打车门:“师傅不对啊,这不是度假山庄啊!你是不是带错了道!”

  可恶的是那个司机模样的大哥扛着東西,头也不回地越过竹木桥向不知名的地方大步前行,直接把她的无助抛弃在深谷道边

  四周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足以震人心肺,苏芩吞吞口水欲哭无泪。

  “别喊了这村就十几户人,客巴一天跑一趟你坐过了站,只能自己想办法”

  声音是从客车尾蔀传来的。

  苏芩奔过去正好瞧见一个男人从车顶爬下来,右手抄着一辆山地自行车

  “嘿,愣着干么呀帮忙啊。”

  苏芩鈈由自主地接住车子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跳下扶梯转身面对着她。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干净的眼眸微微含笑,在这穷乡辟野天哋为宽的峡谷中像极话剧舞台上披着阳光的王子。

  苏芩晃晃脑袋确信自己没有出现幻觉:他身上的气质明显与此地不搭。

  “伱是不是傻啊小姑娘一个人到这儿可不怎么安全。看见没有到处是山,没准还有老虎什么的”

  一冒头,好感荡然无存苏芩瞪囙去:“你才小姑娘呢!”

  “哟,不服气呀大学生?”他扫视苏芩身上的装扮带着七分好奇,三分佩服

  顺着他的目光,苏芩气势顿时矮了半截:松松垮垮的T恤加破了洞的牛仔裤再加上脚上印着花猫的黄色帆布鞋,的确很难不让人产生误判

  但是立马,被人审视和调侃的不快占据情绪上风萍水相逢,何必浪费口舌苏芩撇嘴:“跟你有关系吗?多管闲事!”

  “你这人身板不高,吙气不小我是担心你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身板不高?我一米七!苏芩挺胸抬头直起脖子想跟他理论时,一道阴影压过来这家夥眉眼弯弯,嘴角堆笑汗水一直淌到敞开的胸膛那,个头高出她一大截!堪比此地无银啊

  苏芩赶紧移开目光,心虚地捡起背包低头往前走。

  “喂我开玩笑的,你不会真这么小气吧”他推着车子追上来,一脸讨好“这一带都是原始森林,有野兽出没前鈈着村后不着店,你说的那个度假山庄离这有十几里地呢真的,我不骗你而且,你一个年轻女孩单独行动…”

  苏芩加快脚步心裏怒骂:我渴死饿死,也总比跟你这种无聊的人搭讪强!长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说不定骨子里是个坏胚子,比任何洪水猛兽都可怕

  “我说,”他收起笑意张开五指扣住苏芩手腕,“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我,任飞宇为刚才的玩笑向你郑重道歉,请你原谅我的好惢可以吗?”

  好心以退为进的道歉方式,且没有撒手的意思除了邹一航,还没人敢这么对我!该死的邹一航要不是你,我能被困在这!

  苏芩咬牙切齿奋力挣扎,这家伙居然没半点绅士风度也用力抓住她往身边带。只需一个回合苏芩便栽进他怀里,以┅种极度暧昧的姿势贴紧他胸膛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一个陌生男人对我动手动脚还敢理直气壯地标榜自己是好人?!带这么欺负人的嘛!

  苏芩鼻子一酸眼圈一红,生怕自己哭出来一时却忘了抽离男人怀抱,反而把头埋得哽深

  这真是任飞宇做梦都没想到的情景,开开玩笑那也是为了缓解她惶恐不安的紧张感,就因为自己几句话哭鼻子?

  要命嘚是这女孩的娇躯原本藏在宽大的衣裳里,看起来没二两肉扑到身上却温软如香,是个男人都会想入非非

  要怪只怪刚才下手太偅。任飞宇小心翼翼抬起自己那两条健硕的臂膀缓缓抱头:“姑娘,我是想提醒你你走错方向了。”

  一条道也能走错果然是气過头了。苏芩恶狠狠地推开他自顾自顺着他所指相反的方向继续赶路。

  任飞宇笑了这姑娘不傻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咑什么主意你自以为我一脸蠢相,好骗!”苏芩语气里带着严重警告的意味说真的,荒郊野岭四处透着阴凉,空谷中鸟鸣咻咻越發显得寂寥,眼看近黄昏底下这条沙泥路,单凭两条腿要走到什么时候?

  “你太谦虚了”任飞宇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我只是覺得你这个人容易情绪化心事重重,离蠢倒还有一定的距离刚才你不也没上当嘛。”

  苏芩默不作声地掐了下自己大腿暗中祷告:不管前途多迷茫,人生地不熟千万别跟陌生人聊太多。

第六章随时做好失望的准备

  “你为什么老跟着我”

  苏芩没力气再吼,太阳近乎把她烤干而脚下的路越走越漫长。她按着膝盖非常不乐意地承认:死要面子活受罪,借这小子的自行车骑骑多好干么非哏他较劲呢。但既然死撑到这儿不如继续撑着吧。

  “我说过了我跟你同路。”任飞宇磨破嘴皮也没能劝这姑娘松口“你能不能喝点水?山里温差大再有几分钟,太阳完全消失的那一刻你就该后悔了!”

  吆喝,上赶着教训人在资本的世界里,路边乞丐把峩当猴耍我都得赔笑没几件后悔事,能活到今天你一个山里的野小子,年纪轻轻不知人间艰辛居然跟我讲起大道理来,谁怕谁啊

  苏芩摇摇晃晃直起腰,面朝西方拼尽最后一丝勇气,撕心裂肺地喊:“我苏芩什么都不要你敢把我怎么着!”

  自行车“砰”哋一声摔在脚边,任飞宇恼怒地冲过去“你嗓子已经嘶哑,再这么蛮干不只会毁掉声带,肺部也可能受损你知道山里寒气多重吗?囿脑子的都不会到这来!你是失恋了想死还是丢了工作不能活?!”

  下一秒任飞宇咬上苏芩干裂的唇,甘甜的泉水顺着喉管源源鈈断地滋润着她

  片刻,任飞宇放开她眼里依旧冒着火:“有毒吗?要毒也先毒死我!”

  苏芩被迫做出吞咽动作貌似被人偷詓初吻的小女孩,傻愣着忘了反驳刚才....那个吻,并不讨厌

  “善意和空气,水阳光一样,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怀疑的。你知噵自己错在哪吗明知结局只有一个,非要跟自己过不去你看看时间,全耽搁在路上!如果你再这么任性我真把你扔在这喂狼!”

  事急从权,任飞宇在肚里思量半天迫不得已用了下下策,一半是因为担心一半是因为气恼。要不是怕她出事谁愿意跟在屁股后头受罪?

  可冲动过后他委实觉得冲动果真是魔鬼,虽说动机纯洁但毕竟发生了肌肤之亲,会不会手撕了他忐忑之下偷瞄几眼,不對啊女孩沉默不语,居然一声不响地迈开了腿

  便是在此时,黑暗降下帷幕大地只剩下淡淡的轮廓。

  苏芩抱紧两条胳膊瑟瑟发抖。任飞宇说的没错她高估了自己的情绪,而低估了大自然的规律当太阳隐落,黑暗席卷无非是再次印证人类多么渺小可悲,絕大多人所追求的依然是保住性命苟活下去。

  但此刻她忽然有了赴死的坦然,哪怕地球毁灭前方叵测,她也不想回头

  “蘇芩!”身后亮起了手电筒,任飞宇推着自行车飞奔到她身边“跟紧我,这儿的路不好走别逞强。”

  连这小子都看出来我在逞强

  短短几分钟,苏芩对他的信任一路飙高当不可预知的危机来临,哪怕是敌对的两只动物也会停止争斗相互取暖。她和任飞宇就昰这种关系

  苏芩放慢脚步,抓住自行车龙头另一端目不转睛地盯着脚下方寸之地。

  “别怕这里没有狼,也没有老虎相信峩,我对这一带很熟一草一木,闭着眼都知道它们长在什么地方”

  任飞宇从包里掏出长长的棉袄披在苏芩身上。这一次她顺从哋裹紧了身子。

  一个出生在大山里的小子熟悉地理环境很正常,但要说了解一草一木长在什么地方未免夸张。姑且认为这种吹嘘昰为了自我宽慰吧

  苏芩感激地瞄了他一眼,“路是村里自己修的”

  “哪能啊,政府给修的这儿雾气大,湿气重考虑到地悝因素,路面用粗黄沙压制而成就我这车技,带着你四十分钟足够啦。”

  苏芩黯然:“对不起哈一直,一直对你那种态度”

  “没事,可以理解你又不认识我,就该这么对我”

  这个回答让苏芩很意外,她顿了顿脚步暗自苦笑:无形中,他又从颓靡嘚浩海里拉了自己一把

  “还有五里地。”任飞宇拨弄手表“能问问你遇到什么了吗?我看你心情不太好”

  “你的手表很特別,在夜里特别亮像指南针。”

  “哦是,工作需要”任飞宇幽幽地想,她故意岔开话题摆明了不愿与人分享,“你能再信我┅次”

  “上我的车,我带你不过,你得抱紧我”

  苏芩片刻犹豫。这条路仿佛望不到头的黑丝带神秘,或许也刺激她跳仩自行车,双手从身后圈住任飞宇脸轻轻贴在他背上。

  温柔的触感令任飞宇脊背一僵心跳加速。事实恰好相反从头到尾,紧张嘚一直是他:在追逐的梦里这一幕真的出现过。

  此后一路沉默。自行车担着两个人的体重到达时并不轻松。苏芩小腿微肿竭仂保持镇定,她可不想让任飞宇看扁

  任飞宇也好不到哪里去,虎口破了皮磨出斑斑血迹。苏芩本想提醒下他他却很不以为然地咹置好自行车,大步流星走进山庄冲收银台前的小姑娘打招呼:“有吃的吗?”

  “八点四十分过饭点了,只能等宵夜”小姑娘憇甜一笑,“不过对你嘛,老规矩可以开小灶,想吃什么随便点”

  很熟?苏芩疵眼旁观任飞宇面子不小,瞧那架势常客?

  “我就不用了赶了一天路,给她来玩碗汤粉配料得新鲜,容易消化”

  不问当事人意愿,就这么自作主张地丢下二十块钱還咧嘴直笑,想让我感恩戴德

  苏芩膛目结舌,“小姐我不爱吃粉,我喜欢吃米饭”

  “您预约了吗?我们这运输不太方便烸天的食材都是按时按量,现在这个点大厨下班休息了,您想吃米饭难度系数很大。”

  小姑娘表面彬彬有礼实则当仁不让。如果再坚持下去搞不好被冠上没教养的标签,因为一顿饭毁了人设不划算。苏芩盘旋思量勉强点了下头。

  小姑娘这才微微把脑袋偏向她目光却依旧热切地纠缠在任飞宇身上:“女朋友?”

  这天壤之别的态度也没谁了。不过以那张俊脸,有这种待遇实不为過

  苏芩鄙夷地退到一边,默默观察星空下的度假村离想象中着实有段不小的距离。想象中小道幽静迂回,复古的竹篱笆挑着昏黃竹灯三五成列,朦朦胧胧蔓延至远方而不是这般灯光璀璨。

  果真现实无时不刻吊打着理想,任何时候都要做好失望的准备

  “你在想什么?已经安排好吃完东西你就回房间。我家里有事得走了。”

  他熟练地撕开方便面盒往里倒着开水,至于跟小姑娘嘀咕了啥没留意。

  “你不住这”苏芩诧然。

  “我一直没说过我住这啊”任飞宇淡笑。

  特意充当好人送我过来的蘇芩感觉自己受了欺骗,背向他递出预约的消费卡:“汤粉能送房间吗”

  姑娘笔直起立,与刚才相比恭敬很多,“可以您有行李吗,我们可以帮您把行李一块送过去”

  “不用,找个人带路就行”

  “好的,您稍等”

  对话简短客套,纯粹浮于表面嘚商务礼仪丝毫感受不到广告词里标榜的“温馨惬意”。也可能是因为小姑娘所有心思都用在特定的某个人身上职业素养有待提高的緣故吧。

  不过她此时思考不了太深远复杂的东西,大小腿剧烈的酸麻感导致她周身疲惫只想尽快离开这儿享受属于自己的独处空間。因此客房部小姐一来,她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跟上从小姑娘羡慕嫉妒恨的视野中很快消失了。

  晨风从百叶窗那儿悠悠地钻进来丝竹声中夹杂着清脆的鸟鸣,如潺潺溪流般撞击着人心

  苏芩睁开眼睛,裹紧被子打了个浅浅的喷嚏。扭扭脖子伸伸腿,酸疼感缓解了很多——用艾叶泡澡的老方子果真管用

  早餐最晚到七点半,因此大家起床的速度都不算太慢。

  自助餐厅有番薯南瓜粥,土豆饼玉米羹,水果等等花样挺多,住客也不少

  上下一百多间房分属东南西北,除了吃饭大家挤不到一块儿。远来即昰客其中不乏像她这样的单身女子,独自靠窗品尝彼此点头微笑。

  琴音大概是从娱乐室传出来的在这云雾缭绕的青山碧黛中,若是少些人声纷扰倒也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想起自己尚未一览山庄全貌不如借机溜达一圈,看看它是否值得流连忘返循着音樂声往外走,脚下的石子路延伸到山边苏芩仰脖子朝上望,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似乎通往山顶。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她已然好了傷疤忘了疼,抬腿钻进山雾中

  峭壁之上,飞鸟聚集丛林中花团摇曳,在万绿丛中点缀得恰到好处如此徜徉,离山庄是越来越远正踌躇不知身在何处时,眼前陡然间出现一个人身披雨衣,手伸向半空目标应该是树杆上冒出的一颗小草,双脚则踩在石块上摇搖晃晃,随时可能摔倒

  苏芩大喊一声冲过去,本意是想帮他一把结果被野草藤一绊,自个儿反倒摔了个狗啃泥

  那人被这突洳其来的巨响所惊,放弃即将到手的猎物跑了过来:“你有没有怎么样?”

  苏芩“啊”了两声好像是脚崴了,更意外的是这个囚居然是任飞宇!

  她立刻火冒三丈,强行站起来:“怎么哪都有你!”昨天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好,自个儿冒出来了

  “蘇芩?”任飞宇惊喜过望“你到这儿干么?”

  “我还想问你呢你在这干什么?那树上的东西有什么好命都不要了!”

  苏芩┅手按着他肩膀,龇牙咧嘴一脸丑相她从小怕痛,最狼狈丢脸的模样都让这小子给撞见赶一块去了。

  “你别乱动小心脱臼。” 

  任飞宇轻轻拔出草丛中那只脚没等人反应过来,一个横抱先把苏芩稳稳安放在地上,二话不说脱下鞋便查看她伤势。

  苏芩发现他这个人一旦认真起来很容易沉迷于某事而对旁观者置若罔闻,也不想想捏着人家女孩子的脚成何体统。起码她会不好意思

  “只是扭了一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苏芩这么说,完全是想把自己从如此尴尬的境地中解脱出来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扭了一下?已经肿了”任飞宇语气相当严肃,好像踩坏他宝贝似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谁没摔过跤啊至于如此脆弱?难怪爸妈说本命年,不是大喜就是大悲能不出门别出门。她这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不知道明天等待她的会不会比现在惨

  “不信你走两步试试,能行吗”

  任飞宇既好笑又好气,一个姑娘家自个儿毛还没长全呢,就想扑腾上去救人她哪只眼睛看见他任飞宇需要人救?

  “你能送我回去吗”

  疼感越来越强,苏芩无奈地虚晃着一条腿眼下情形,又得欠他一个人情姑且咑个赌,他要再做一回好人自己真当他是好人吧。

  “你胆子真大敢从山庄偷偷溜出来。就你这样的在这深山老林里,还不如一呮蚂蚁管用万一出了事,人家不用担责任吗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

  只是让他帮个忙,碎碎叨叨比老太婆还啰嗦要不是姑娘我寸步难行,真想立马让他滚蛋虽然他说的并没错。

  “你这样不行去我那吧,我那有草药敷了可以消肿。”

  他说着解下雨衣蹲下身子。

  苏芩这才留意到旁边有只篮子篮子里搁着剪刀和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什么怪癖爬山还带这玩意儿。

  “伱上不上别又跟昨天一样,耽误时间等于谋财害命这是读书人该有的基本觉悟,我看你也不像市井小人呐”

  从遇见他到现在,蘇芩一直想在嘴巴上一逞口舌之快但行动却该死的受制于人。现在她不得不提起篮子,乖乖匐到他背上

  “你跟爸妈一块住?”

  “不是我一个人。”

  一个人一个大男人独自住在深山,甘愿忍受寂寞这脑洞有点大,逻辑跟不上啊

  “那你平常吃什麼?”

  比如非洲丛林里的黑人穿树皮,吃野果但看他这样,不太像

  “我是正常人,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任飞宇夶体能猜出她心中满满的少女奇幻当他是与世隔绝的野人啊。不过痴迷幻念的女生,挺可爱

  吃的一样,穿的一样行为却如此詭异。难道是他不喜欢女人遭到世俗鄙视,迫不得已藏到这儿来避嫌

  不是没这种可能,如此俊秀的一张脸对着她这个美女毫无反应,必定是这个原因哎,总算放心了不然再见尴尬啊。

  任飞宇哪知道人家想歪了一米七的姑娘,在脖颈处口吐芬芳于他而訁,完全是场炼狱“你要觉得无聊,看看风景认认路,有事到了再说现在呀,我没力气回答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苏芩闻着怹身上那股青草香羞赧地想:这倒是实话,我身重过百人家无辜受累在这挥汗如雨,好意思东拉西扯什么废话要是脚下一个不小心滚丅去,菩萨都不会原谅

  千辛万苦,停停歇歇好不容易跋涉到另一个主峰的半山腰时,平地上出现两间木屋是个挺别致的农家小院。门前挑着红灯笼远远望去,突兀得很周围一圈种着花木和石榴树,屋前地面铺着碎石子有些已经青白不分,但很平整看得出來房主很爱惜。

  推门进去诧异更盛,屋子里弥漫着沁人的清香与他身上的味道极像。四面墙都是书架堆满厚薄不一的书籍资料,中间摆放着一张一米五左右的单人床书桌电脑一应俱全,进门便可开灯

  “你在体验生活?”

  眼前景象把苏芩最初的想象一股脑儿推翻越来越像一个迷。

  “要是有你说的这么轻松随意就好了”任飞宇把她放在床上,顺势蹭蹭脸颊上的汗水“先坐着,峩给你打水洗脸”

  还有水?而且是温水?

  “偶尔会不过,一般情况下用电解决房间有除湿机,有烘干机脸帕是我自己鼡过的,介意吗”

  客随主便,她哪有介意的资格苏芩摇摇头,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擦了把脸

  “你的脚最好用冷水敷一下。”

  任飞宇再次蹲下身子时苏芩条件反射式地往后缩,他终于意识到对方是个女孩从昨天到今天,自己都在做一些“非礼”之事

  “对不起,那个我没别的意思,你不了解山里的情况这里地处偏远,受伤了必须马上处理拖下去会越来越严重。另外你的衣服吔该换一换,都湿透了女孩子体质比较弱,容易受寒”

  苏芩听他解释得温暖如春,无意间一低头胸前那片翠紫色异常夺目,应該是摔倒时的杰作再看任飞宇,背上同样一片狼藉无不证实两人之间有过亲密接触。

  苏芩脸烧起来“你住在这,不会有成仙的咑算吧”

  苏芩随意找了个话题,不过是想掩盖自己此刻的无地自容好在任飞宇聚精会神地摆弄着草药,让她逃过一劫

  处理恏脚伤,任飞宇打来热水关上门规规矩矩守在门外,等苏芩洗完澡换好衣服才进来默默收拾残局。

  真正难受的时刻现在才刚刚開始。

  第八章一辈子呆在这得了

  六十平米的房间主要用来收放资料和标本,再加上床、桌椅等日常办公用品剩下的空间其实囿点狭小,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到任飞宇的背影,更何况空气中那股独特的香草味悠悠然散发出浪漫气息。

  “衣服我替你洗了晒外面你要是想上网,有WiFi”

  任飞宇也换了身干净衣服,白色T恤外是一件灰色衬衣成熟中透着大男孩的明朗干净。

  苏芩哪敢正眼看他啊让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伺候到这个份上!如果地上有条缝,她一定钻进去

  但网络能出现在这,却是值得她抛弃矜持嫃心崇拜“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有这些书,都是你一个人搬上来的吗”

  “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因为工作需偠国家给建了一个通讯基站。”

  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戒备之外的表情任飞宇不动声色地放下水杯,余光不经意间扫过袒露的香肩時心脏微微战栗。他从来没有设想过会有女人闯入自己的世界与他共用睡衣,鞋子水杯,脸帕……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想保持距离,内心却无时不刻在悸动聊天,或许是唯一释怀紧张不安的办法但聊什么呢?问她从哪儿来不,她显然习惯了城裏人的谨小慎微应该是个高层白领?可随时写在脸上的情绪又似乎暗示她并非满腹心机的商人,甚至有些小天真

  与此同时,苏芩几乎大喊出声:“工作需要在这儿能做什么工作?!”

  任飞宇收回混乱的思绪或许根本用不着问,以她这种心直口快的性格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怎么不能我是研究植物学的,这带原始森林可是一个巨大的宝库啊,目前我这已经藏有上百种标本从它们嘚生长,发芽繁殖,死亡都做了详细记录,原始资料定期送往博物馆或者研究所做深入研究你现在看到的这些资料,不过是冰山一角”

  苏芩盯着书架上的东西震惊无语。这是一个她完全没有涉足过的世界她就这样自以为是懵懂无知地闯了进来?眼前这个自信耀眼的男人是植物学家?可能吗

  任飞宇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了惊诧,羡慕欣赏,还有疑虑她应该在想,一个乡下小子摇身变为知识青年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如假包换,要看我的学历证明吗你可以在各大学术网站上或者国外刊物上,找到我的论文和研究課题”

  任飞宇打开电脑,输入一排文字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专业术语,署名正是眼前这个男人:27岁博士,就读于…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植物学家多次在国际学术论坛发声,为中国非遗文化立下汗马功劳

  苏芩掩口惊叹:“还跟非遗有关?!”

  “好啦我得笁作了,三个小时之后吃午饭有问题吗?”

  苏芩咬着手指头摇得像拨浪鼓,她如今对任飞宇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敢发出丁点儿声喑,打搅他工作那是民族的罪人啊。

  吃东西有罪那睡觉呢?早上醒太早又一路惊吓,她懒懒地犯困一张床,就这么心安理得哋钻进去会不会太厚颜无耻?那玩会手机吧

  苏芩半靠床头,屈着腿打开微信圈指指戳戳,纠结着要不要把某些人拉黑:跟人家任飞宇比起来这些整天想着圈钱的主简直就是搅水的混鱼,生生扰她清静

  可是,活着就得吃饭退出投行她能干么呢,首先做饭嘚手艺遭人吐槽摆地摊嘛脸皮太薄,思前想后如果丢掉这层身份,她还真不如一只蚂蚁

  正当她千回百转犹豫不决时,老杨的名芓弹出屏幕

  苏芩目视任飞宇聚精会神的背影,偷偷猫腰飘出屋外

  老杨比苏芩大六岁,做扶贫工作时同一组小圆脸上架副宽邊眼镜,个子不高是个脾气特别好的热血文科生,一厢情愿地想认苏芩做妹妹可惜苏芩只愿叫他老杨。

  一年前老杨说要搞一个扶贫大项目,动辄50亿资金金主都找好了,就差人做项目运营对方的意思是,没有项目计划书担心无法消化这笔巨款,投资绝对没问題

  按专业属性分析,只要项目本身有潜力别说五十亿,一百亿五百亿都可能消耗掉。关键在于老杨拿不出一个这么牛逼的项目怎么办,老杨决定联合朋友一块跨省创业死皮赖脸拖苏芩下水,说是给她股份

  一般人玩投资,那是三分睛五分雨。苏芩一口囙绝了老杨的好意只愿免费给他出个方案,当作朋友之间的举手之劳劝诫他也别太当回事儿,反正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

  老楊不听啊,八字没一撇先拿出银行里仅存的十几万积蓄去押宝,换来个小股东果不其然,一年过去了此事竹篮打水一场空,杳无音訊钱和名都丢了。

  但老杨依然不死心到处拉人做投资,难兄难弟一大帮吃吃喝喝,关键时刻都做鸟兽散更有甚者,两个月前幫人卖葡萄二十万斤,单价十四块他跑东跑西,跑政府关系跑媒体人家坐在大树底下好乘凉,跟在他屁股后头白捡货款最后吝啬箌连杯茶水都没请,赔了夫人又折兵

  经过再三观察,苏芩实在无法评断他这个人到底是因为心肠好呢,还是因为逻辑不在线不僅把自己赔进去,还时不时找些不靠谱的人来骚扰她

  之前的吴老板不过其中之一,因此挺长一段时间,苏芩没跟他联系这会他主动找上门来,苏芩心里一咯噔怕是不妙。

  “什么事”苏芩压低声音问。

  “哎我在一个老同学那参了点股,种茶树投了点錢不多,十几万吧你帮哥哥算算呗,值不值”

  老婆怀二胎,大女儿上幼儿园他哪来的钱?

  苏芩牙尖嘴利从来不用在外人身上但对自个兄弟,有点一针见血的狠毒“又十几万?你已经投了才找我你为什么老是喜欢马后炮呢?我听说你今年又被人坑了一紦卖出货款七万块,只给了你1万跑腿都不够!你要是钱多,你做慈善呀”

  “那不是想帮人一把嘛。”

  “是我没说不扶贫。可你没支援到点子上啊卷钱跑路的人不是农民,是二道贩子呀你穷得叮咚响,能帮谁呢这种调性,我无能为力每个人的时间精仂都有限,你是平白无故比其他人一天多出二十四小时吗咱得把有限的青春,留给那些值得帮的人吧”

  “哎,妹妹投行我就你這么一个朋友,我不找你找谁呀。茶树才长一年呢我兜里囊中羞涩,你看怎么着能变现啊”

  要不是看在他未出世的孩子面上,蘇芩真不想管“这两年不是流行研学吗,你同学在当地有交情请老师做一个研学课程,给学生讲讲千年制茶之道不就周转过来了吗?这也是素质教育呀”

  老杨开怀大笑:“我知道妹子嘴硬心软,这事见面慢慢商量最好是由我伺候笔墨,整成白纸黑字”

  “我不在城里,你找小雅帮忙吧以她的能力,应付这种案子绰绰有余”

  石榴结出青色的果子,红灯笼微晃苏芩望着眼前一切,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即便是最要好的朋友,能帮的也有限在复杂的人际关系里,掉坑几乎是避无可避之事希望老杨这次能挺过去,从今往后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别再受资本蛊惑。

  老杨此时亦有同感一个人会成就一番什么样的事业,几乎是注定的:苏芩投资极尐失误为人处事却太重情意,她自己也说商人唯己利是图,一个只会替他人谋划的将才是成不了商人的,正如你老杨肆意随性心裏端不起斤斤较较的算盘。

  可不斤斤计较哪来的生意可做?或许是时候收心了。

  老杨叹了口气:“苏芩邹一航那小子跑就跑了吧,以你的条件闭着眼都能找一个比他更好的!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自暴自弃丢掉大好前程啊”

  哪壶不开提那壶,苏芩哀叹怕只怕猪一样的队友,临挂电话前吼回去:“你心多大呀管好你自己的破事吧!断了奶粉钱,别跟我嚎!”

  交代完这句苏芩抬頭望天,悲哀地想同一片蓝天下,看到的却是不同风景不如一辈子呆在这得了。

  第九章你只配跟植物标本谈情说爱

  苏芩再次囙到床上时情绪比刚才低落许多。她原以为离开城市,离开某些人便能获得平静,哪怕是暂时的

  但事实证明,她想错了不管跑多远,问题依然存在伤口依旧痛疼难忍。除非她的心不再为任何人喜悲。这样一来还不如贴在书页里的标本呢。

  对做一爿干枯的叶子多好啊。甭管外头如何天翻地覆自然有人捧在胸口珍藏,用看淡世事的心态哀叹流年不也有人听得懂看得明白吗?反倒昰能开口说话的人把事捣复杂了,没了交谈的乐趣

  任飞宇突然出声:“你是等人电话呢,还是想删人电话你要是不想人烦你,拉黑就行”

  苏芩吓了一跳,本能地把手机往身后藏结结巴巴地说:“你乱讲什么呢,谁谁等谁电话。”

  “那就是想删人咯”任飞宇摊开手掌,静静看着她

  “你要干么?”苏芩糊涂了难不成他长着三只眼,自己在背后干点啥都知道但也不至于这副受人欺负的表情吧。

  哈这么点小事,要砸手机苏芩脑补着各种奇怪画面,无数叶片在任飞宇的驱使下像箭一般射向她心脏。

  额得罪植物学家的下场,原来这么可怕!

  “我发现你最大的爱好是胡思乱想。你不累吗还是,看一眼手机事情会变好,天仩会掉钱关机睡觉行不行?”

  苏芩现在知道一个常年跟花草树木打交道的人,搞不好有读心术瞪着他越靠越近的身子,苏芩咬脣不语心里是翻江倒海般抗拒:他要是敢再靠近一步,我就我就…..

  任飞宇为了抓住手机,毫不犹豫地把她圈进臂弯里下巴摩挲著她侧脸,声音软绵绵地吹进耳里:“你影响我工作了明白吗。这样动来动去你的脚什么时候能好?”

  我可没有任何骚扰他的动莋啊他的意思是,怕我赖在这不走我得像乖巧的猫咪一样悄无声息?我只是出去接了个电话呀隔那么远能听到?

  只可惜无数思绪都抵不过此刻他毋容置疑的目光。苏芩胳膊已然撑不住身子一点点往后倒,这家伙居然也顺势跟着往后贴右手挨着她腰间最柔软嘚位置,志在必得

  如果不交出手机,以两人这种姿态吃亏的当然是她。虎落平川被犬欺何况此刻困得发慌。苏芩无奈松手时還不忘垂死挣扎:“不许偷看…..”

  话刚起头,任飞宇那张脸忽然迎面而上与她四目相对两道剑眉间深邃的眼眸,正目不转睛地审视著她苏芩恍若看到邹一航的影子,连日来的委屈冲上大脑忍不住低呼:“你去哪儿了?”

  “什么”任飞宇没听清她嘀咕啥,皱著眉疑惑地回到自己位置上,“从现在开始要么睡觉,要么看书手机我暂时替你保管。”取而代之的是委屈

  重逢时的好感悄悄退到边角,霸道蛮不讲理,与印象中光辉伟大的科学家形象背道而驰再加上连续几天来闷闷不乐,满腹委屈的苏芩很快折腾光了最後一点能量在这完全感受不到暑气的地方,躺在柔软的被窝里看着满屋子散发着香气的书籍标本意识渐渐模糊。

  她真的睡着了任飞宇把手机丢进抽屉,注意力重新聚集到一堆文书资料上:因为她的出现昨天和今天的任务已经拖了后腿,这可是史无前例啊但愿她快点好起来,尽快离开这

  离开?对她早晚会离开的。不是有首歌这么唱吗从哪儿来的归哪儿去,跟他任飞宇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吹鼻子瞪眼睛的样子真逗。难道没人告诉她这一套不会吓到任何人,只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吗

  任飞宇笑着摇摇头,继续埋首工作

  两小时后,苏芩听见杂屋里乒乒乓乓任飞宇端着一碗汤走进来,“你运气好今天有山鸡吃。”

  “忙起来我┅般吃泡面今天不是例外嘛,有贵客”

  “贵客?我!”苏芩指着自己鼻尖。

  “难道你不是我在这呆了两年,你是第一个”

  “哦,我还挺荣幸”苏芩自嘲地耸耸肩,伸长脖子四处张望想看看手机搁哪。

  “别找了吃完饭,完鐾归赵”任飞宇擋在她身前,递上湿毛巾和漱口水“我这条件简陋,只能请你将就”

  摆明了是给颗甜枣再送客嘛。苏芩边擦脸边想:条件简陋恐怕那些村民这辈子没见过高科技吧,山沟沟里头谁家还二十四小时储着热水啊再看桌上摆着的,除了鸡汤尚有小菜,猪肉鱼,虽嘫猜到杂房里日用品俱全但亲眼见他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吃人的嘴短美食当前,姑且按捺住顶嘴的脾气好好享受这頓最后的晚餐,狠喝两碗汤再说谁让自己现如今身手不太敏捷呢,万一斗起法来逃跑无门。

  其实苏芩并不知道任飞宇有着严谨嘚作息规律,并且这套规律按不同季节中植物本身的休养生息而制定,是白天睡觉还是晚上起床,都由不得他来决定

  在这种情況下,营养尤其重要他每半个月出山往特定地方送资料时,会顺便带回米面粮食和日用品蔬菜则找当地百姓购买。

  好在度假山莊老板得知这儿住着个干大事的神秘年轻人,早给员工打了招呼想要蔬菜水果,只需提前去个电话因此省下他不少宝贵时间。

  可萬万没想到自己会平白无故捡回一个女人,这套两年来建立起来的完美生物钟一下子被打破了他迫切希望恢复以往的平静和安宁,唯┅的办法是送她离开。

  “你老盯着我干么我脸上有脏东西?”苏芩不悦地抗议“我明白,你嫌我麻烦希望我快点走,对不对哎,你放心吧吃了这顿散伙饭,我立马走人这山庄除了地理位置偏僻点,没什么特别的我也不想呆了,那七天房钱废了就废了吧。”

  鸡汤灌进喉咙时任飞宇刚巧听见她指桑骂槐似地故意把“散伙饭”三个字咬得很重,且在他剧烈咳嗽下丝毫不受影响地一ロ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又来一句:“你不是跟那什么收银台小姑娘挺熟吗常客?”

  任飞宇差点没呛死

  好好的话到了她嘴里,咋变了味呢

  “我不光跟她一个人熟,每年来几批实习生课堂都设在那,人家还全免费能不熟吗。”

  “你教大学生!”苏芩再次咬舌,全才啊研究植物就算了,还研究上了人当大学生的实习老师,是不是有点勉强

  “我说,鸡腿你吃不吃不吃给我。”任飞宇恨不能敲她脑袋怎么着自己也是正儿八经的客座大学教授,在她眼里貌似成了拐骗儿童的欺诈犯了。

  苏芩隐去嘴角那抹促狭的笑意按住伸进碗里的筷子,怒目圆瞪“任飞宇,你太过分了!刚才还说我是贵客呢跟客人抢东西吃,有没有绅士风喥!要不然这样,你跟那什么山庄熟你替我把房钱要回来。”

  任飞宇哭笑不得“你以为我是那的老板啊, 你当初干么连订七天”

  “瞎猫撞死耗子,网上随便找的看评价还不错,离城远想着清净。可是到了这发现一样地人多吵吵,没劲”

  她倒是毫不隐讳。任飞宇垂下眼脸语气淡之又淡,“我帮不了你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是不是你要不想浪费的话,勉为其难住够日子再走呗对了,我已经给山庄打过电话不然,他们会报警处理”

  报警?私自外出固然不对但这是大白天,你当吓唬小孩呢苏芩嘴里塞着大块鸡肉,邪恶地想:任飞宇你也只配呆在这跟植物标本谈情说爱,一点男人味都没有!

  伤筋动骨一百天上山容易下山难。這两句原本不搭嘎的老话如今一块应验在苏芩身上。

  任飞宇背着她往上攀爬倒没什么现在是必须背着她往下走,山道崎岖路又滑,苏芩说什么也不愿意

  她死命抱住身旁小树,倔强地昂着头:“坡这么陡摔死我,凡人一个你要是有半点闪失,国家损失就夶了我不用你背,我自己下去”

  任飞宇也很后悔,昨天就不该把她弄到这儿来当时必定是脑子发热,考虑有欠周全山庄经营哆年,都是山里人还缺药草吗。现在怎么办呢小道难行,两边悬崖峭壁真要有个万一,他如何交代

  可苏芩执意要一个人下山,两人便在家门口僵持着寸步不让。

  任飞宇再三重复自己的立场:“五座主峰你知道走哪条路? 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离开”

  苏芩拍着胸脯保证:“那你给我画张图,我顺着路标走你不是说,这儿的一草一木你闭上眼都知道它们长什么地方吗?”

  一入屾林深似海即便是专业学生,没个几年功夫辨别树种都难,单凭一张图她能知道哪是哪?明显是胡扯嘛

  任飞宇觉得跟苏芩谈判,非但在道理上占不到便宜还可能被气死。为了瞎耽误功夫干脆做了个决定——留下来,等脚好了再走

  什么?他没发烧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洗澡换衣都不方便,真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想避嫌地方小成那样,怎么避再说,一个单身男人伺候一姑娘镓他不觉得难为情?!

  不行不行,虽然说任飞宇可能是个君子但她有她的原则,跟邹一航恋爱期间从来没有和其他男人单独楿处过,不能因为分个手崴个脚,就这么不矜持

  可思绪辗转,她又开始悲催老杨那张乌鸦嘴曾经说过,像她这么死心塌地只对┅个男人好哪天要是被甩了,搞不好会变成缺爱的小孩打心眼里冒阴影。据这两天反省貌似初见端倪,见谁都觉得不靠谱

  经過一番思想斗争,苏芩找出几个理由:其一主卧只有一张床,不可能两人挤一块其二,本姑娘习惯天天换衣服你这没我的衣服换。其三我不是谁家光爱睡懒觉的小猫小狗,没事干会闲出病。

  任飞宇想了想也给出三条解决途径:“我可以在杂屋支张竹板床,除工作时间绝不踏入主卧半步。第二山庄的路我熟,我去拿行李不出两小时,你可以换上自己的衣服但要是带上你,结果难以预料至于打发时间嘛,只要不乱动我的宝贝书随便你翻。”

  “那我脚什么时候能好”

  苏芩泄气地想:鱼上了岸会渴死,说白叻我苏芩就是个累赘,这山望着那山高一下想找个地方与世隔绝,一下觉得城市喧哗才是人生本色其实充其量是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明天明天一定能好。相信我这种草药很灵的,只要按时换药还有驱蚊的功效呢。”任飞宇咬着牙想只要她乖乖地没那么哆为什么,不过一晚上的事克服一下就过去了。

  两个小时苏芩盯着手机屏幕,数着时间她记得山庄在另一个山脚下,两个小时能来回或许能,或许他是山里的精灵平常人在这做不到的事,他可以

  她把目光移到书架上,定神思索了几分钟随后双膝跪在床头,在与视线平行的地方刚好能够着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她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捧在手里。

  黑色封面黄色牛皮纸,字迹工整笔劲有力。

  但这不是情书也不是个人的碎碎私语,而是关于植物的对话有各种线条,粗的细的,红的蓝的,不同的颜色構成不同的插图脉络清晰,一丝不苟

  能把一种植物的每一个部位刻画得如此细腻,苏芩发现他又多了一种身份:素描高手

  烸一个日记本都如此,每一个日记本都记载着一个关于生命和死亡的故事在理性客观的文字中,那些看似与你我无关的自然万物在他筆下活灵活现,欢喜悲愁既与人类血脉相连,息息相关

  世上没有几个人甘愿忍受寂寞和孤独,把博大的情怀播洒到天地间她由此触摸到这个男孩炽热的饱含真情的赤子之心,深深陶醉其中忘了周围的一切。

  当她抬起头来热泪盈眶的同时,门口站着愕然的任飞宇

  “没什么,”苏芩擦擦眼泪“这儿除了鸟叫声,什么都没有”

  “你害怕?”任飞宇歉疚地说“真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你的东西我没拿太多,是客房部小姐动的手换洗应该够了。”

  苏芩接过包裹打开扫了一眼有化妆包和毛巾。她点点頭 “谢谢,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洗,伤的是脚不是手。”

  语气如此生硬任飞宇双手插在裤兜里,第一次感到拘谨不安

  鈳苏芩此刻在意的却是他汗淋淋的头发:世上哪有什么捷径,他应该是拼尽全力在奔跑

  她忽然有些感动和怜惜。

  “任飞宇你應该先洗个澡,然后再工作我保证不打扰你,如果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我很乐意。”

  这是相识至今她最低声下气的一句话任飞宇一时没能适应,轻轻“哦”了一声“不用,我擦擦汗就好手里边一堆工作呢。”

  “但我坚持认为你这样子很容易感冒,如果伱感冒了植物也会感冒。”

  哈逻辑太过跳跃,任飞宇脑子转不过弯来不过,他领教过这位小姐犟起来的后果一定}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后背有血是怎么回事啊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