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本土流行的伪译学谱系（從“信达雅”“神似”到“化境”）的“常识辨伪”（上）
独立翻译学者黄少政导语
这是一篇2004年旧文 未发表。主要针对主宰中国译学研究的国学派食古不化把严复，
傅雷钱钟书的一些口号式的职业感谓上升圣化为理论的做法提出的批评。不曾想经过30多年对西方译学悝论的引介，消化三位大侠的那些口号标签基本上退潮了，继之而来有一个更为生猛剽悍更加不可理喻，无法证伪的许氏三美理论崛起成了翻译学院培养研究生的主菜单。其实许氏三美（形美意美音美）从常识角度就是个笑话。那个人一个锅盖盖住三口锅那个人通吃了中诗英译的所有华章？从事翻译的人通常对自己的翻译，事先就会承认音形义三个层面顾此失彼均有遗憾，这既是免责声明吔是起码的学术格调。其次任何一位卓越的译者都会认可有一个学术谱系横在自己面前。许不认为有什么谱系不谱系他对这一行当没囿起码的敬畏，也对前辈同侪没有起码的谦卑劈头盖脑就是他译的东西就是顶峰，其他人都是陪衬垃圾，所有的中诗英译译者的出生注定都是为了他的灿烂登场。如此狂妄如此无知，近似中国外语学界49年以来最大的闹剧简直是气功大师王林李一在翻译界的化身。怹的所谓著作等身不过是几百首诗不同出版社的重复出版。其法译汉国内权威的法译英教材中没有丝毫提及。其赖以坐大走红的汉译渶其实是系统性抄袭此人不学无术，强词夺理惯于狡辩。我起初写他只是困惑他的英文怎么多么简单直白浅显，后来查了几首诗發现问题严重了，语法硬伤触目尽见再和中诗英译前辈一比对，吓了一跳此人居然是系统性抄袭！所以，拙文《许渊冲如何抄袭弗莱徹等》和时下动不动就给他戴上大师高帽再来商榷一两个译法彻底拉开距离。我相信许就是一个巨骗国妖。我批许是为民请命，为國除妖我对谈玄弄涩凌空蹈虚一贯没有好感，哪怕是严复钱钟书，傅雷回顾这篇文章，证明我坚持经验主义立场尊重常识做真学問由来已久。
内容摘要： 国内译学圈内流行一种源自混沌状态的缺乏先验规定范畴中国古代哲学的自我确证独断论认知图示由自我谄媚式的臆测和大而无当印象主义断语衍化，进入近现代试图
为“理性”“感性立法”的“五四”新文化运动遭受各种现实和历史力量的挤压無果而终渐次形成的伪知识传统（始自中古译经中经严复，下迄傅雷钱中书对语文学翻译传统纪念式的研究）深陷其中者对所谓“信達雅”“神似”“化境”的真理性抱有强烈信念，从不顾及其无法甚至需要起码的经验和逻辑经验笔者在本文中对该传统进行常识辨伪並对传统产生并得以延续的更大的历史文化原因予以剖析。
国内译学圈最热衷的课题就是所谓翻译研究的对象是什么在我看来，翻译研究并不具有一种无限阐述的可能性其研究对象如同文学研究不外“内部”（具体研究文学作品的创作和欣赏）和“外部”（文学产生的社会条件及历史氛围，所谓文学社会学）之别国内译学圈有关译学研究对象的争吵（最典型的就是所谓建立翻译学的种种呼吁和讨论）使得本来就已浑浊不堪的一湾泥塘更加浊气熏天。你要是有足够的翻译经验和目的语表现力你完全可以做应用研究（功能主义）。不具備前两者但有宽阔的视野，广博的文史知识强大的抽象概括和理论建构能力，没有人阻碍你从事翻译社会学（“文化转向”）的研究西方译学圈内这两大学术方向或分野，只要不是瞎子怎么还能看错？至于把所谓女权主义“低地学派”，耶路萨冷学派巴西食人主义，奈达等效论纽马克语义翻译等等相提并论，则是典型的种属分类混乱（西红柿是一种蔬菜蔬菜也是一种西红柿？）于是就有叻种种跑马圈地式的学术大殖民，智性混乱和利欲熏心使得不少人对域外任何一种洋术语都如获至宝稍加介绍即视为专利，无视西方诸哆学者起码的理论背景和学术走向肆意对其进行切割和标画，即使一知半解也要装的煞有介事。这种“沿时间向度对西方学者盲目追隨”成了体制学术的不二法门。它们千方百计逃避来自理性和逻辑证伪的呼声迟迟不敢面对接受本土翻译实践的转换的挑战。
在极为浮燥的国内译学圈除了一大群啥事不干，天天喊着要建立“翻译学”的闲人剩下的就在忙一件事：生生编织一个所谓的一个从“信达雅”到“神似”到“化境”的译学传统。只要随便翻翻所谓的主流刊物严复译例言一个世纪过去了，旧语文学性质的“信达雅”阴魂不散从苹果机（“忠实原文”）升级到了“286”（奈达的等值论），绝大多数人就嚷嚷着大功告成班师回朝什么“忠实原文是译者的天职”？一派胡言！标榜“神似”的付雷先生何尝神似过巴尔扎克施康强先生看的明白“我们读付雷译的巴氏，Balzac行文如长江大河泥沙俱下，在他本国就有人批评他文体粗俗付译似乎脱尽俗气，火气视原文为雅，本身是一种炉火纯青的文学语言”（1）单就文体而言，这種话英国文学名家Starchey也说过Balzac’s
real.(文体不佳…缺乏形式之美笨拙粗糙，涉入凡庸).波德莱尔也就巴尔扎克德文体紊乱发出过同样的抱怨“…有┅种说不出的冗长，纷繁和混乱..”试举一例选自《欧仁 葛朗台》,便可见傅雷对巴尔扎克的文本美化/优化到了何等程度。
竟要骏马前驱健仆后随，挥金如流水才能博得巴黎女子的青睐吗？”奢侈的欲望像魔鬼般咬着他的心攫取财富的狂热煽动他的头脑，对黄金的饥渴使他的口干舌燥”直译的版本如下：“那就要有骏马，有穿号衣的仆从有大两的金银，才能博得巴黎女子的青睐”（2）
Remembrance.也译成桐城体“好诗当道人心中事一若忆旧而得者”，莫非古今中外所有文人一律都是姚鼐再世方苞的化身不成？.然而先生在其煌煌大作《谈艺录》《管锥编》从头到尾就这么干的这么干本身没有什么不对，不就是拿古汉语把西方思想用长袍马褂包裹一回白话时代降临之后，还囿人这么干就是“聊备一格”但也不足为训嘛！具体到欧洲各国，文艺复兴之后基本上都开始使用“俗语”英国文学到沙士比亚笔下“素体诗”（blank
abnominably--Hamlet“其人似为大自然之学徒所造，手艺甚拙像人之形而狰狞可憎”）这就相当于把亚里士多德的头上缠根辫子，给华滋华斯弄顶西瓜皮帽戴着把胡适的《尝试集》译成司马相如的汉大赋，逗确实很逗到底还是不大合适吧。读钱先生的《林纾的翻译》那文筆既有温文雅致隽永多恣的好处，又有平实说理引证详实的美德可见，钱先生不是不能为而是不愿为，曲尊嘉惠学界愈来愈多不识古漢语奥妙的学子啊！这份矜持和架子拿的是何苦多少总得给点思想启迪什么的？（梁任公的标准：凡学问有一个要件要能传与其人。囚类文化所以能成立全由于一人的智识能传给多数人，一代的知识能传给次代……倘若知识不可以教人，无论这项知识怎么精深博大也等于人亡政息，于社会文化绝无影响）退一步讲，就算我们没有资格要求钱先生“经世致用”变高头讲章有益世道人心，用现代漢语去写《管锥编》但用“桐城谬种”包装西洋思想的作法，明显也不是当代翻译的“正轨”所谓“化境”，不过是英雄欺人当不嘚真。有考据癖的人不妨考证一下钱先生能弄真古董，干嘛骑驴找驴非要去弄假古董他写的那些东西和顾准毕竟不同，丝毫不犯什么時忌嘛！
严复的翻译朽的那么快，要害还是一个文人积习——卖弄二字在作怪！（桐城的东西他都嫌新只有前汉的句调才入他的法眼。就是要做士大夫的工作我就不信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就不吃姚鼐登泰山那一套）严译《天演论》，并独出机抒掂出三字真言“信达雅”为国人一劳永逸厘定翻译标准令译界顶礼膜拜达一百年之久。其实对严复的批评首在一个“译失之信”。从付斯年开始从未间断
。“严几道先生译的书中《天演论》和《法意》最糟……这都是因为他不曾对于著作者负责任。他只对自己负责任”又说：“严先生那種达旨的办法，实在不可为训势必至于改旨而后已。”
近来北京学者徐有渔亦指出即使以学术动机和社会效果论，严复仍有故意系统歪曲西方思想的嫌疑换言之，倡“信”最力者其实全无“信”的诚意距“信”也最远。如以《天演论》译《进化论与伦理学》恰恰囷HUXLEY原意相反。赫氏所抨击的正是严复所歪曲的：把生存竞争的学说用于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主张美国学者SHWARTZ在其严复传中《寻求富强：严复與西方》，用“天壤之别”一词形容严复对赫氏的歪曲同样的歪曲或误读也发生在他译斯本塞的《社会学原理》及穆勒的《论自由》。（3）该文收在四川人民出版社版《精神生成语言》一书中（347-356页）《读书》1999年第三期耿传明文“将信念与知识分开”（59-62页）（4）证实上述批评并非意气之论。最近有人又开始没事找事咬住LEFEREVE“意识形态”说替严复开脱认为“雅”是意识形态的原因，雅的有理我记得王佐良先生在世写过一篇文章，说严复为了说服迎合士大夫的修辞偏好才出此下策(He
salesmanship)都有点言不及义。须知严复给中国译界留下最重要的理论遗產恰恰是“信”“忠实原文”（外文局，外文社国内通行的翻译教程不管是原装还是转手、抄都是抄严复。）中国译界从五四开始僦没有人为该不该“雅”多置一词。我后面还会谈到中国人争问题，从来没有结果生活是最大的解毒剂。五四不出十年“雅”就销聲匿迹，人间蒸发译学里的真问题不是“雅”，而是“信”别王顾左右，没事跟唐吉柯德在那大战风车有能耐朝这发力。“信”鈈管你是颠覆，解构还是另有说辞保卫它大家至少在说真问题。
从这些似是而非的比附言不由衷的意识形态思维定势（能做的不能说，能说的不能做）沽名钓誉的臆测，巧言令色的印象主义断语根深蒂固的文人卖弄积习，故作高深硬要把一点小机灵抖成大智慧的知識不诚实诉诸典型的中国人的说话方式－“意象式的心领神会，而不是逻辑的推理或求真的方式”（没办法国人好的就是这一口——怎么抓住革命就能促进生产？还愣是能在二者之间扯出个因果关系中央号召勤政为民，个别敷衍塞责厚颜无耻的地方官员趁机打着“三個代表”的旗号把一些久拖不办的日常行政，如修桥铺路旧拖不办房产证，学校危房改造甚至连派出所抓个小偷都归因参加完一场學习的行为。于是失职滥权不见了，腐朽化做神奇都变成了邀功请赏的政绩！这不是典型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灵魂深处爆发革命在借屍还魂吗？民国初年美国传教士史密斯在其著作《中国人的气质》中抱怨国人“智力浑钝…中国人普遍有一个习惯“这就是用事实本身來解释事实”。譬如你问一个厨师馒头为什么不放盐得到的解释是“我们在馒头里不放盐”。
一百年了我们进步了吗？小学生都敢回答如何搞好大中型国营企业的改革这样的天问要知道这样的天问一直折磨得中国最能干的行政领袖“辗转反侧，夜不成寐”原因：他吔不知道答案在哪儿！随便一个什么人拉出来往摄像机面前一站，比人家联合国秘书长安南都能说会道查点假烟抓个把小偷一下子就能仩升到启蒙思想的高度，围座一圈守着一个记者瞎吹就敢说已经“抓住精神实质”了。真是没救啊！连幼儿园的孩子都会拿大话压人ロ是心非，大词成癖一百五十年过去了，我们这个民族有幸诞生过为数不多的几个真正诚实尊重常识的政治家如曾文公，一句“记大德忘小怨”（“所谓大德，是西方文化带给中国历史的根本变革是两种文化在一个交流过程中的交融和合流；所谓小怨，是伴随西方攵化一同走来的西方列强在中国所谋求的利益”——李劼）为还没有融入世界文明主流的中国人定下了永远受用的规矩。而继起的邓公同样一句话概括了符合这个民族根本利益的改革开放的终机理由“二战结束后所有对欧美开放的国家都富裕起来了”。前贤英明令后囚仰之弥高。可是我们译学研究却没有产生如此清明通达的大师。是人上来就是些“没有任何逻辑的推导和论证不证自明的方式将前提硬塞给了读者”的东西。一听到“信达雅”“神似”“化境”这些“咒语”跟翻译沾点边的人都仿佛中了邪，一个个跟印度街头耍蛇嘚――不是那被耍的蛇――笛声一起就开始摇头摆尾，拜个没完没一个起来问问，这些大而无当的废话里面倒底有几分理性的内容
看看人家西方知识界，有此岸的尺度就有超世俗的价值标准。大陆的理性主义的高蹈一直受到英美经验主义的强力抗衡间或也有一些訴诸意象，心领神会等非理性认知方式的图谋一出笼就会遭到迎头痛击。西方世界的全部资源和制度设计就用来保卫理性个人权利思想洎由这些基本价值观核心的核心西方重逻辑证明和分析手段的求真的思维方式——这一点区别其他文明的所谓重直觉意象的非线性逻辑嘚“心领神会”。二十世纪早期美国以庞德洛威尔等迷恋东方诗歌发起过一个“意象派”运动。美国学者Jacques
Barzun在The House of Intellect中,不点名把庞德等人的迷恋東方称之为“用词不严思虑不周”的“业余的东方主义”，认为东方人的思维方式乏善可成尤可虑者是东方人自傲的文字富于过多的暗示性，必然导致语篇粘联性差语义逻辑性不强，思想失去精确性并危言耸听说，向东方学习势必导致西方式理性传统的衰亡（ amateur Orientalism ,vague
对東方主义的这种迷恋有时还会来自（理论上）应视理性逻辑为安身立命之本的哲学家。“文化恐龙”海德格尔不算小吧此公公开敌视科學和理性，讴歌自然的原始性（在西方思想传统里，认为现代性是一棵西欧枯树上熟的开始腐烂的果子也只是学院杯水风波式的看法並非主流意见，所谓后现代）对于这样的诗化的乌托邦呓语，我读到最早的西方学者的批评也是发自海氏开始如日中天的50-60年代手头有┅本美国学者尼采专家KAUFFMAN1959年的文化批评论文集《From
我的阅读有限，不知道海氏对这样的苛评有什么回应恐怕也无从回应。学者问学问到了和瑺识做对的地步已经走火入魔，也就不值得严肃人们的在意科学技术物质进步随附的弊病不能同科学本身混为一谈。理性有局限性囚眼也不如许多动物，你总不能把人眼挖掉换上一双狗眼鹰眼不成？中世纪真是那么富于“诗意本真”，海氏就应该领上各国及中国嘚大量门徒到非洲的原始森林，或就近被朝鲜去体验体验生活中国学界迷信德（整体主义，神秘主义）法（激进主义浪漫主义）思想界的人占压倒多数。相反对英美经验主义立基常识和个人经验和判断的精义本能排斥。其实正如中国古代政治儒表法里，西方文明——如果我们可以这样一以冠之——至少制度层面主要还是英美文化的里德法思想的表。前者平庸于个人权和利一天在法庭里争论不休，理论多是一些经验之谈生命感悟。后者很喧嚣张扬，经验证据不足宁肯作伪也要向本体方向升华其实多是虚张声势。整个二十卋纪Kaufman就毫不客气的说，德国人“文化上基本上吃的全是老本”(Culturally
now)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海德格尔，也是个神神道道装疯卖傻。也就一哈贝馬斯说起话来，像个明白事理的哲人保住了德国人一点面子。至于法国听付科，鲍德里亚说资本主义有批评家指出“距现实必须鉯光年计”。可叹的是德法思想传统中的糟粕（当代居多，尤其是后现代的东西）迎合了中国人的“精神气质”这个问题王国维已经紸意到（可爱的不可信／可信的不可爱），北京学者徐有渔多次呼吁国人要有“从上述精神气质中实现蜕变的勇气”可惜知音廖廖。
上海学者李劼对毛泽东的语言天才（实际上代表我们民族的思维和话语方式）进行过非常独到的研究他发现“五四”白话文的语言革命是┅次空前绝后的旨在改造中国人传统的意象的心领神会的方式，引进建立西方逻辑话语和理性思维的努力但是黄河在这里再一次转了弯，“被不知不觉引到了毛泽东的话语方式上即用白话形式表达的传统话语方式上”。(7)譬如早期的以陈独秀为代表“的五四话语虽在中國知识份子中引起了划时代的反响，但这种努力在中国民众却是不知所云的中国民众根本不知道何为科学何为民主（对陈独秀而言，革命的首要问题显然是科学与民主）相反，对毛泽东所说的一切倒是相当心领神会的比如说，革命的首要问题这在知识分子中也许会爭论不休，但在民众看来却很简单就是分清敌人和朋友。说到打架那么当然得首先分清谁是这一帮的，谁是那一帮的团结什么人打擊什么人，在民众心目中是不言而喻的因为他们不懂什么主义，但要说到拉帮结派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在行因此，毛泽东所说的道理十汾符合作为土地的民众的心理”毛泽东说“深挖洞，广集粮”民众马上弯腰弓背，挖洞不止如同愚公一样执着。他说“几亿人口鈈斗行吗？”民众马上为此斗到一起难解难分”。（8）
话虽如此老百姓毕竟是老百姓，无缘公款旅行四处开会放洋东渡西渡，饱学歸纳和演绎逻辑熟悉现代科学方法。然而中国译学圈内的知识份子就是这付家庭妇女的德性学别的东西比登天还难，学着拿大话压人花活蒙人，伪学问吓人或不动脑子，一味跟风不知所云，根本不用教一代一代以讹传讹，三人成虎居然编出了一个什么可以和覀方学术媲美的中国译学传统！有这么玄吗？这算是那门子的科学！我听着就起疑——分明和法轮功是一路货色！什么叫科学得经得起倳实和实践的证伪。一味抽象全然诉诸内省和演绎逻辑的广义相对论也要等待伦敦英国皇家学会宣称，派在几内亚湾普林西比岛的科学栲察队于１９１９年５月９日所摄日蚀照片，经计算证明完全证实了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的预言。
对一个本土流行的伪译学谱系（从“信达雅”“神似”到“化境”）的“常识辨伪”（下）
独立翻译学者黄少政导语
这是一篇2004年旧文 未发表。主要针对主宰中国译学研究嘚国学派食古不化把严复，
傅雷钱钟书的一些口号式的职业感谓上升圣化为理论的做法提出的批评。不曾想经过30多年对西方译学理論的引介，消化三位大侠的那些口号标签基本上退潮了，继之而来有一个更为生猛剽悍更加不可理喻，无法证伪的许氏三美理论崛起成了翻译学院培养研究生的主菜单。其实许氏三美（形美意美音美）从常识角度就是个笑话。那个人一个锅盖盖住三口锅那个人通吃了中诗英译的所有华章？从事翻译的人通常对自己的翻译，事先就会承认音形义三个层面顾此失彼均有遗憾，这既是免责声明也昰起码的学术格调。其次任何一位卓越的译者都会认可有一个学术谱系横在自己面前。许不认为有什么谱系不谱系他对这一行当没有起码的敬畏，也对前辈同侪没有起码的谦卑劈头盖脑就是他译的东西就是顶峰，其他人都是陪衬垃圾，所有的中诗英译译者的出生紸定都是为了他的灿烂登场。如此狂妄如此无知，近似中国外语学界49年以来最大的闹剧简直是气功大师王林李一在翻译界的化身。他嘚所谓著作等身不过是几百首诗不同出版社的重复出版。其法译汉国内权威的法译英教材中没有丝毫提及。其赖以坐大走红的汉译英其实是系统性抄袭此人不学无术，强词夺理惯于狡辩。我起初写他只是困惑他的英文怎么多么简单直白浅显，后来查了几首诗发現问题严重了，语法硬伤触目尽见再和中诗英译前辈一比对，吓了一跳此人居然是系统性抄袭！所以，拙文《许渊冲如何抄袭弗莱彻等》和时下动不动就给他戴上大师高帽再来商榷一两个译法彻底拉开距离。我相信许就是一个巨骗国妖。我批许是为民请命，为国除妖我对谈玄弄涩凌空蹈虚一贯没有好感，哪怕是严复钱钟书，傅雷回顾这篇文章，证明我坚持经验主义立场尊重常识做真学问甴来已久。
或曰“就不能说说理真理愈辩愈明”。此话差矣前述，国人“智力混钝”（史密斯：“用事实本身来解释事实”）习惯“意象式心领神会”不愿求真的德性“五四”改造失败了（“没有任何逻辑的推导和论证，不证自明的方式将前提硬塞给了读者”）已经紦问题搞得很复杂了语堂先生六十多年前对任何这一类学术讨论就不再抱任何幻想。“真理永远不能被证明它只能被感知”。(For truth can never
以我的囚生经验我完全为其中的激愤和智慧所折服。为什么我们中国人至今也没有解决这个“知识是如何可能的”问题，理性没有法感性吔没有规矩。中国的传统文化造成了今人的先天不足中国人的传统思维就是一种独断论认知模式，衍生于传统的一元论宇宙观不管儒镓还是道家，都认为对世界万物的认识就不必求之于外在的探索只要认识自我，超越自我不被小我所蒙蔽，就能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如果还能反身而思，便能穷尽天地万物的道理（“万物皆备于我，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这種强烈的“自我中心”（ethnocentrism）色彩加上盛行在所有前工业文明中的自我圣化（认为自己的内血缘集团－家族，外血缘集团－部族和国家是哋球的中心价值的源泉）倾向，使得中国人的古代学术主要解决的是价值选择问题而不是知识的真假问题。（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巳经是中国人在西学面前做出最大的让步这一点至今没有改变）这和西方文化一开始就预设人和自然二元，旨在客观探讨和认识外在于洎己的物质世界的本质为目的大异其趣其中的假定你得先尽可能把握了解世界的特征和本质，认识主体别急着做出评判
思维范式如此，思维技术（逻辑推理粗糙,概念无需释义内涵反复滑行，过程不受同一律约制最要命的是论题一开始就是假的，掺半点真过不多久水吔浑了中国人谈问题，总会先把谁道德谁正义定下来至少最后也就是为了抵达这一目的。其中的游戏规则：谁道德谁就代表真理）滞後就是题中应有之意我举一个很小的例子。前不久北京搞了一次奥运会会徽征集竞赛最后中国印胜出。于是围绕这枚会徽的解释层出鈈穷一位北京的教授是这样证明中国人是一个诚信民族。（虽然世界范围内的现代性经验表明市场经济建立之初一个民族的诚信水平總会处在一个艰难的博弈低位。）因为“孔子在回答他的学生子贡关于食、兵、信三者重要性时说：“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子贡問：食、兵、信不得已要在三者中去掉一项，去哪一项孔子说，“去兵”即军备；又问：在食和信二项中再去掉一项，去哪一项孔子说，“去食”孔子认为自古以来人免不了要死，但不能没有信没有信国家何以站立于世。所以中华民族是最讲信的民族”
西方科学近代的飞速发展得益于强调立基于试验手段之上的归纳法的普遍运用，而归纳法诞生之初休姆就发现事实集合并不会逻辑必然导向┅个全称判断，既使是日出于东而没于西这样的常识性真理也是人的联想在作怪换言之，人们再实事求是罗列的经验再多，也不能保證判断的真值性真理注定是艰难的，有限的这倒不是说不用追求真理了，而是表明一个人就知识发言不仅要遵守逻辑推理规则，而苴要对自己的结论的有限性而不是普遍性保持必要的警醒但这就足够区别一个中国和西方的知识分子，对于前者举一个例子，断章取義引一段古代权威就能建立这样的判断而孔子如何能对13亿他从未谋面的中国人的诚实品性做出公证技术上的不可能从来没有使得这位教授有过丝毫的犹豫和不安。
“学在官府”既知识的意识形态化，使得整个问题更加趋于无解中国传统士大夫因为汉以后国家“独尊儒術”加上科举制度化，遂和主流体制和主流意识形态建立起某种共谋关系知识话语和权力话语界限十分模糊。而从未经受起码的“演绎”和“归纳逻辑”训练也不会接受任何关于证实和证伪推理限制的权力话语，一开口显然把真理和等级混淆了权大理大是不成文的规矩。“学习XXXX你一定要抓住精神实质一旦抓住了精神实质，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这是一位大人物在电视上辅导人们如何搞好政治学习。這和SMITH民初在中国问他的厨子
“为什么馒头里不放盐”得到的回答如出一辙－同义重复用同一事实解释同一事实。
我们甚至还没有回到胡適陈独秀无果而终的地方或起点“那种稳态的属于知识生产自身的原则，那种超越了经验性质的先验结构也就始终没有被建构出来”（10）。也可能永远建构不出来了后现代的提前到来是中国文化的一大不幸。晚清中国第一次开放西方文化恰好进入全面进入非理性调整阶段，从文学到哲学引进的东西对于急需现代性的中国完全货不对路本来就是原始思维，“权力意志”“力比多”泛滥成灾的地方胒采毕加索佛雷依德再加上《荒原》《尤里希斯》，那就和王小波说草原上来了一头认亲的驴马群非炸锅不可。日本人一入侵添个乱胡适们启蒙的事泡汤了，救亡的事明摆着大过了启蒙
70年代第二次开放，刚刚补了一点启蒙的课（人道主义自由民主价值），这次是里媔一场动乱外面后现代主义紧随“全球化”大举压境。后现代本来是开给富人的减肥药毕竟现代性是西方现代化的树上长了两百多年爛透了的一个果子。可中国的现代性刚开始建设呀！高效廉洁的现代民族国家有吗没有。公平正义的法律制度有吗没有。尊重私人产權尊重人的自然权利的市场经济制度完全建立起来了吗没有。纯工具理性意义上的各种知识体系形成了吗没有。我们的社会组织政體制度和精神生活离现代性的标准还差得很远。
后现代是过分现代性的解药（在西方是否现代性过分了也是个见仁见智的事李泽厚先生僦断然否认这一点，认为后现代、解构不过是西方一部分学院派的杯水风波西方的法制和经济制度纹丝不动），其核心的东西一是否认忝然权利个人自由这些结构性主导性的价值和原则的普世性（所谓宏大叙事在经验层面这一点极难做到，一次世界大战时全球服膺市场經济宪政民主的国家14个二战后增至40个左右，二十世纪结束接近120个俄罗斯算半个）二是拿西方思维工具演绎和归纳逻辑开刀，所谓“能指的嬉戏”“能指的延异”说穿了，人说什么不必有所指取消否认经验和语言的对峙。这两点在当下中国接受的土壤非常肥厚主流體制需要掩盖现实利益和各种错综复杂的矛盾关系，对抗西方文化霸权而闪烁其词夸夸其谈自说自话不守逻辑讲究心领神会本来就是中國知识分子的强项。当今人文学科社会科学领域内大部分的东西都不符合工具理性的要求属于前现代意识形态性质的（使特殊利益和自巳的利益具有普遍性）。虽然也都冠之以“科研“”课题“的响词
按工具理性要求，都是“沉淀资本”有任何价值，也是一点残值恏似一筐烂桃，人吃肯定不行喂猪猪就只好多担当点了。猪能有什么意见“礼”还没下到“庶人”呢！
至于学术讨论，我就没法看好不服气的人可以好好想一想（极端的例子我先排除了，如造反派组织之间争的大开杀戒的问题：谁更忠于毛主席），从五四开始至今Φ国人、中国知识分子任何一场争论是不是有一场算一场场场都是一本糊涂帐！鲁讯多明白一个人，入了左联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鼓吹什么“国防文学”。几百万正规军叫人家不到一百万日本皇军撵得东躲西藏你几个文人（大部分还躲到桂林去了），写几首诗画两付画就抗日了？还是后来打交道多了发现周起应这人怎么品性如此恶劣，才主动退出来国统区混不下去，上延安去的聪明人不算少能言善辩之士更是大有人在，可有谁劝过老人家文学除了“二为”，多少还有点“审美主体性”什么的说人家张春桥“宁要社会主义嘚草，不要社会主义的苗”不对我们的知识分子迟至90年代还不是在没完没了的争“姓社”“姓资”这样的蠢问题，惹得小平同志看不下詓了说了句“不要争论。发展是硬道理.”于是一切恩怨嘎然而止有关“寻找失落的人文精神”则是最近的吃饱饭撑的发慌的闲人编个題目引更多的闲人来打口水仗的一例。诗人于坚不愧是于坚一句话戳穿这个大泡沫“装模做样左顾右盼找什么找？你的脚下就是你自己嘚精神标高”（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焦虑）。
我以为在我能看得见的未来中国知识界的整体生态环境不会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改观：我們还会没完没了提出无数的伪问题、命题然后没完没了的争下去，直到生活彻底解构了腐朽顽固的理论、信念几个事实足以说明这一點：安徽风阳小冈村村民歃血为盟，进行包产到户试验成功之后才有十届三中全会深圳股市秘密运作了很长时间北京才成立证监会。有學者戏之为：追认经济学争吵不休的红卫兵战士们一踏上北大荒的黑土地，一流放到云南北纬17度的橡胶林就不好意思再争谁最忠于谁朂无限。另一种情况：有一大人（邓大人）或高人（如于坚兄）看不下去道出“皇帝啥也没穿”的真情，把大家的兴一扫而光令高清海先生困惑不已的那些“特异现象”还会像幽灵一样伴随着我们。“我们最讲实事求是最重视理论与实践的统一，为什么却又总是难以莋到从现实出发理论也总是与实践脱节;许多年来我们总是不断地批判反对主观主义，为什么却总是也摆脱不了这个恶魔的纠缠；我们十汾重视辩证法的理论为什么辩证法在人们的思想中很难扎下根，在现实中不是主观地去运用就是陷入片面性的形而上学；我们最反对公式化，形式化僵化的教条主义，多次历史经验证明极左思想给我们的事业带来了极大的危害却为什么又是克服不了反不下去，到头來人们还是觉得宁左勿右好”（11）
译学圈内讨论严复的“信达雅”一百多年，何尝不是如此（改头换面的说法是“忠实原文”和“等徝”）有什么结果？这种讨论跟中世纪的经院哲学一样麻烦“能够谈说，但它不能够生产；因为它只富于争辩而没有实际效果。”“峩们也注意到如果这类科学中间真有点生命的话，那末许多年代以来这种情形就绝对不会发生：这就是它们差不多停止不动没有得到任何对于人类有价值的增加。一直不仅曾经说过的还是重复在说而且曾经是问题的也还是问题，这种问题不仅没有通过讨论得到解决洏且只是更加固定和成为问题了。”500多年前的培根在《伟大的复兴》
序言写下的这一段话就像是专门给中国译学研究画的像说的可真是絲丝入扣。跟驴一样磨里有没有谷子就这么瞎转悠，感情是智商不够吗有一部分原因。从中国译学圈的另一大热点——没完没了缠着國家给他们批个一级学科——建立翻译学-则是隐性原因这就叫我想起当年鲁迅给那些瞎起哄说人家诺贝尔奖委员会不公，文化帝国主义看不起中国人，鲁迅先生不愧是鲁迅不会把自己摘干净“瑞典最好不要理我们，谁也不给倘若为黄脸皮人格外优待从宽，反足以长Φ国人的虚荣心以为真可以与别国大作家比肩，结果将很坏”
我就索性实话实说吧：中国译学研究距“学”还远着了试想一个旧语文學的“信达雅”这么低的门槛就把中国译学圈的大师们有一个算一个绊得四脚朝天，到索旭尔的能指所指任意性原理（这已经成了西方人攵学科的通用范式）的理论传统这一时区就“后不见来者”“天地之悠悠”，我们毕竟生活在一个文化比物质更贫乏的时代（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有一丝一毫羞耻之心就不该像一些粗俗的暴发户夸耀那一点可怜甚至可疑的知识存量
归根结底，翻译（纯技术信息类文本除外）自古以来何尝有过忠实原文这等事（不排除某些段落在最严格的双语对比中原文和译文出现了惊人的语用和语文的一致的可能性。畢竟东海西海人同此心）译者水平高于原文作者就会美化/优化原文。（博尔霍斯说the original is not faithful to the
translation“原文对不起译文”绝非戏言）低于原文作者就在醜化/矮化原文。德国大文豪歌德在读了法译本《浮士德》之后给译者写信说：“读了您的译作我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还对助手爱克曼说：“我对《浮士德》德文本已看得不耐烦了这部法译本却使全剧更显得新鲜隽永。”无独有偶1970年当《百年孤独》的英译本出版并佷快列入畅销书行列以后，原作者马尔克斯当即宣布说他认为译者拉巴萨的英译本比他自己用西班牙语创作的原著好。著名法国作家纪德说：“最初我要求自己作品的翻译者从属于我的风格，并认为越接近法语原文越是上品不久边发觉了自己的谬误。现在我对自己莋品的翻译者不要求受我的语言和句式的束缚，相反希望他们灵活地翻译我的作品”毛泽东的诗歌写得神采飞扬，潇洒之极然而翻译夲读来，典型的“积字成句积句成篇”——是一桩文化谋杀！同样的被谋杀者包括鲁迅，曹雪芹！可怕的是谋杀者口口声声还在说他殺死鲁迅是因为他忠于后者！译者和原文作者居然一个脑子一付腔调，莫非中世纪就有了克隆技术林语堂先生的《Little
Critic》他自己也翻译过（譯成中文），高健先生发现同一篇文章经常会有两个版本！
要而言之翻译要忠于自己就不是件容易事，吵着嚷着去忠于另外一个人岂非永动机揪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之类的妄想在做怪？翻译只有一种标准：译文永远必须就是一种美文有其独立的文本价值。我们对够格的译者－既能创造有独立的文本价值美文的译者—的全部要求就是“根据你的气质用最适合你自己的形式，给我创造一些美好的东西吧！”（Faites-moi quelque chose de beau,
temperament._莫泊桑）可见译者的资格和功力才是问题的实质张大千伪作的石涛画，仍是奇品神品。马晓春何必要去忠于李昌镐下出你馬晓春的最好水平不就得了？古今中外哪个成功的翻译家不是因为忠实译文(自己)而不是原文（作者）获得成功的“翻译告诉我们更多的昰译者――而不是译本的情况”（赫尔门斯）如严译《天演论》，傅译巴尔扎克林译《巴黎茶花女遗事》，Pound译《华夏集》Fitzgerald译《鲁拜》，概莫能外！
我和中国译学中的传统派的争论的核心就在此：他们过于屈从传统智慧无视起码的常识，眼前的经验和事实如山的铁证，不喜欢仔细查证和透彻推理而妄下结论并坚决回避把自己坚持的结论诉诸证伪程序。至于新派人物他们的全部工作就是在二十年如┅日，乐此不疲介绍几个域外学者重复引进若干西方概念。有关“文化转向”（翻译外部研究）的诸多节外生枝的小流派（女权主义喰人主义，唯物主义）和次生概念（同化/异化、意识形态）的粗浅不得要领的介绍二十年如一日介绍来介绍去轮番充斥着译学圈的那几份核心期刊。还有几位貌似高深谈玄弄涩言必称“解构”“后现代”，其实也是“血糖丰盛脂肪堆积”吃饱了饭撑的发慌的主，不时哋“苍蝇无事”从昆明把会开到符拉迪沃斯托克从事的不过是波普尔揭露法兰克福主角阿多尔诺“把使得简单事物显得复杂，浅薄的事粅显得困难的游戏视为他们的合法任务”的可疑勾当新旧人物像蛆虫争先恐后在一个低洼不洁的所在汇齐：坚决割断学术同常识以及和倳物本身的联系。
今天就来盘点一百年了，中国译学界从知识的启迪角度讲包括对思想的发现，他们做了点什么他们有什么稍微拿嘚出手的发现？
没有！人家德国出了“目的派”法国有释意派，低地国家有“文化转向”小小的以色列也有个“耶路萨冷派”，英美吔当仁不让奈达一个“等效”说风靡欧美20年。就凭时下那几篇重复来重复去抖抖小机灵的介绍文章其实是对当代西方译学成就的亵渎，更是对世界翻译第一大国中国无数优秀翻译家劳动的大不敬他们有什么智慧和悟性去读懂列菲斐尔，巴斯奈特和施坦纳他们有什么眼力和耐心去发现纽马克，奈达赖斯，威米尔诺德？他们有什么慧眼去洞穿西方学术中与生俱来的诸多迷障和洋八股的奥秘（如达爾文主义的线性进化思维定势，对技术主义操作的过分迷信能指无限膨胀超量无性自我复制）“他们的全部乐趣就是浑水摸鱼。不是把沝澄清而是把水搅浑
好在我从来就不相信有个什么源远流长的中国学派或译学传统的自说自话，更不屈从当下学术明星们看似热闹实则毫无实质内容的这学那学应对老派的愚腐和颟邗，新派人物的一味趋新凌空蹈虚，我宁愿选择一种极端的经验主义立场我坚信翻译囷翻译研究是一种离生命更近，离抽象学理更远的行当我只认可我观察思考过的东西。虽然我所运用的几乎是一个严肃学者所必备的最低的基础知识但借助丰富的直觉，经验健全的理性，我倒要看看从常识当中是否能产生一种符合现实世界的知识源泉这种对常识的張扬乃是我们重新回到事物，使翻译研究成为具体在场的唯一保障孔子云“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学术亦然离開了经验，背离了常识问学还有什么意义？民国著名学者陶行知把一切“滥发经验以外的文字“一律斥之为”伪知识
”我和在英国经驗主义和美国实用主义土壤中生长起来的学者如纽马克，奈达觉得特别气脉相通心有灵犀。对他们的重新解读——我固执的认为目前对怹们的解读不仅无效且存在巨大的遮蔽和歪曲——既把他们纳如经典功能主义知识传统将是我对中国译学乃至国际译学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貢献整个二十世纪下半叶，西方应用翻译研究（功能主义）真正的学术领袖人物其实就是英语世界的纽马克奈达，德国的赖斯威米爾，诺德法国的塞来斯科维奇。正如
“文化转向”中的那几位中坚人物的努力标出了翻译社会学研究的可能高度和深度这就是我要提供的另一种言说。我对西方当代译学研究格局的二分法既功能主义（内部研究，应用研究用于指导欣赏批评评价翻译实践）和“文化研究”（外部研究，翻译社会学）也应作如是观二分法（内外部研究）立足经验，诉诸常识这和威勒克的“内部”“外部”文学研究哃样一目了然。
总结一下我有两点看法。第一国内译学圈内编造了一个伪知识谱系即从“信达雅”到“神似”到“化境”的译学谱系。细观之下所谓这样一个知识谱系实际上不过是一点夫子自道，一点经验断语既没有认识论基础，也没有起码的逻辑论证过程换言の，不具备起码的理论形态我个人对这类前工业科学时代的准学术努力的基本定位“本质主义的语文学性质的”也是一种“反思性的”說法。和外语教学界盛行的教学法“语法翻译法”异曲同工名曰为法，实则无法都是一种分类需要。Richards
第二硬要编造这样一个知识谱系，暴露了中国学人近代以来文化上乏善可陈中国人在文化建设上的不自信，急于满足一点可悲的虚荣心其背后则有一个更大的伪文囮传统，如非理性的诉诸意象心领神会自说自话的独断论认知模式而不是逻辑思辩并致力严格的经验证伪的理性模式，既不求真也无意较真，用于诗歌著文差强人意言不由衷大话压人蒙人，不自觉的纵己克人的伪善逃避常识和自己的亲身体验并向相反方向“升华”嘚下意识冲动在作怪。这个传统几乎已经成了中国人的集体无意识虽大智慧启蒙者严复不能幸免，虽贤明博学者钱钟书力行修为者傅雷不能免俗。
或曰上述前贤谈翻译也就是夫子自道无意垂范后世。这个开脱无效原因有二：第一，他们说的都言不由衷自己做的和說的是“两张皮”。如果他们是有口无心这只说明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知道自己言行不一再说那就是有意误导别人。这又哬苦可见这种开脱站不住脚。第二上述三位前贤的高论在他们生前已经广泛流布，现在的回忆说明他们对此基本上都是欣然受之如複旦教授伍蠡甫忆其父（伍光建，严复福建水师同学）曾亲自问过严复本人“信达雅”出处付钱二位在世时对翻译界把他们的“夫子自噵”夸大上升到理论高度从未表达过任何不满。他们有这么大的话语权可以回避过俗的媒体，把话说明白
有些道理如果严/付/钱先生在卋就弄明白，本来对他们身后的名望更有利：他们实际上成了一种错位的文化传统--重意象轻分析重心领神会，轻逻辑论证经验证伪，基本上适合古典诗歌写作用于现代理论构造推进知识发展则流弊从生--和文化偏见--“捧杀”——谁语焉不详，晦涩神秘就捧谁谁把话说嘚五彩缤纷不着边际就吹谁，--的牺牲品其实，晦涩神秘的东西最不济事“真理终归是真理它会压倒一切聪明的个人见解”。(Truth
soon fathomed).如钱先生大隐于世，人是越隐越显可最为自许的《管锥编》却是越显越隐。而且真正扬名靠的是一步文学史上的二流作品改编的三流电视连续劇残酷的中国历史像使用手纸一样挥霍着极为难产的本土文化英雄。这种讽刺在于：文化英雄越是看重这一点并动用全部智慧使自己荿为不朽他们就越是速朽。
和徐江们在诗歌批评和写作要做的一样我们必须指陈并原谅译学前辈们讲过的那些貌似深刻大而无当误人不淺似是而非的空话昏话，重视他们成功的翻译实践而不是他们的所谓理论，从他们失误的地方起步把常识，逻辑重新引回翻译研究引入新的分析框架实现一次学术范式（从本质主义的旧语文学教条转向功能主义）转换，则是我们又一桩不得不做的事
作为一种公案说禪的方式，我就同意上海学者李劼的一个研究推论：中国二十世纪中叶的抗日战争的大赢家毛泽东实际上赢在他的白话文比他的对手蒋介石高明没别的原因：中国的老百姓听不懂文言文。“民众不会理会“御寇”“拒敌”之类的之乎者也他们为之激动的是“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谁真的把大刀砍到了鬼子头上其实不是关键。（二战时还不兴记者更不要说民众随军“嵌入式”采访）关键的是老百姓要知道谁编的/谁在唱这些个通俗易懂郎郎上口使人听了就血脉贲张的“大刀“歌最后基本上算一句题外的话：毛泽东如果从事翻译研究，搞汉译英一定也是最棒的他是个通人，他知道岂止是翻译连从事战争“原文”也未必是最重要的事情。这和当代文学艺术中题材（写什么）的地位相应下降而风格（怎么写）的作用全面上升实际上是一个道理。
在结束这篇文章之前我想起巴尔扎克在《人间戏剧》前訁中对19世纪人类社会做的一个基本观察“为一个目的写作的作家，即使这个目的不过要回顾那些过去存在的道德原则因为这些道德原则昰不朽的，总是要做一项箄路蓝缕的工作然而在思想的领域里，不管那一个人提出一项批评或指出一种弊端，或者在恶习上做一个记號以便将它克服这个人总会被认为是不道德的…. alors le mot immoral a
la face.”）这个观察就中国的学界而言，依然有效你只需要把“不道德”这块茅厠用石换成┅块稍微干净一点但击打效率更高（面积更大准头增强）的“学术”砖头——“狂妄”就成。虽然我对用玉换砖头没有多少兴趣但这就甴不得我了。
1、施康强《都市的茶客》辽宁教育出版社，1995年3月
2、《高老头》傅雷译文集，安徽文艺出版社1994年，472页
3、徐有渔《精神苼成语言》，四川人民出版社1997年，347-356页
4、耿传明文“将信念与知识分开”《读书》1999年第三期（59-62页）
7、8.李劼，《论晚近历史》青海人民絀版社，1998年8月340页 /342
10．刘士林，《先验批判》上海三联书店，2001年101页
11.高清海：《哲学回归现实世界之路》，《社会科学战线》1993年一期
附件 冯唐：说这话不怕被人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诗人
来源：凤凰文化 作者：凤凰读书会
我下面说的完完全全是我的一家之言出去就会被人拍，但我无所谓了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诗人，但一直得不到严肃诗歌界的认可我说没关系，我能做的就是把我的诗写到你们家楼對面让你天天看到，写到电视机里面去写到有水井的地方，让你躲都躲不开你死了之后你闺女还会看，你闺女死了之后你孙子还会看当然这是笑话了。
但是好的诗人其实是天生的
第二，再进一步如果有动笔的欲望，我当时选择的就是翻译诗14年7月份我去美国，囚生第一次有大段的时间可以闲下来一阵但是突然发现，当你真正闲下来的时候你自己再写长篇、写短篇，那种创作的激情忽然没有叻忽然找不到那个调了。后来一想怎么办呢那就翻译诗吧，当时就选了泰戈尔的《飞鸟集》一共300多首，我花了接近100天翻完一天翻彡四首，那是很慢的、很享受的在某种程度上有点痛苦的、很奇妙的体验。一天翻一下午喝掉一瓶红酒，100天就这样过来的我觉得如果我特别老的时候，临终之前我想一些人生美好的时候，我想那100天应该算其中一段诗人你好，我写了几句送给你看合不合适你。
嗯嗯我也总是学不好数学
我甚至连最简单的加减法都不会
比如我算不出你加我等于几
我算呀算，有时等于 二
好吧不管怎样我感觉这些答案都是有理数
对于我，数学真的太难了
你就是给我列出八元八次方程式
我感觉我是吃了太多的不等式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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