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井下图片的虫是叫什么

赵树英_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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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树英,男,1955年3月生,河南鹤壁市佳多科工贸有限责任公司高级工程师,中国昆虫学会第八届理事会常务理事。1988年,赵树英在佳多科工贸有限公司内成立了“紫外线应用研究所”,主要研究灯光的波长、波段对人体及目标生物的各种影响,标靶生物对电子辐射波、频率的不同反应。1992年,赵树英又成立了全国唯一一家物理治虫研究所,先后在汤阴县的石辛庄、大宋村、小宋村、降城、南士昌和县农科所建立了6个虫情测报点,深入研究虫害发生发展的规律。
赵树英基本介绍
20世纪70年代,刚刚小学毕业、只有十几岁的赵树英响应政府号召,来到鹤壁煤矿,成了一名煤矿工人。从井下到井上,赵树英一干就是十几年。
挖煤工人整天在矿井下工作,常年晒不到太阳,缺少紫外线的照射,身体内会缺乏维生素D,影响人体对钙的吸收,会造成骨质疏松、佝偻等疾病。因此,煤矿工人每天工作完,矿上会给他们照射紫外
赵树英在做实验
线,以补充身体内的维生素D。这种用物理方法补充维生素的方法引起了赵树英的关注,神奇的物理学特别是光学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从此,只有小学文化的赵树英开始孜孜不倦地钻研起了光学,书店和图书室成了他经常光顾的地方。赵树英的勤奋好学引起了煤矿领导的注意。后来,煤矿领导把他从矿下调到了矿上,负责矿里医疗器械的维护和管理,并把他送到上海学习了3年。3年的学习让赵树英补充了大量的物理学知识,使他成了矿上的“知识分子”。
上个世纪80年代初,赵树英停薪留职,回到老家安阳市汤阴县,在县城租房开了一家医疗器械修理店。在此期间,他一直没有放弃对光学知识的钻研,“那时候,我光买书就花了一万多块钱,家里有几千册书。”赵树英至今仍然自豪地说。
就在此时,赵树英了解到了昆虫的趋光性,发现不同的昆虫对光线有不同的“偏好”,这个发现让赵树英兴奋不已,“能不能研究一种器械,用这种方法吸引并杀死农田里的害虫呢?”从此,赵树英与危害农作物的害虫较上了劲,开始了他长达20多年的孜孜不倦的探索。1986年,有了一定的知识和资金积累的赵树英注册成立了河南汤阴佳多科工贸有限责任公司,主要开展生物物理应用工程的研究和开发,特别是灯光诱虫技术的研究和应用。
赵树英个人功绩
其实,利用灯光诱杀昆虫的研究由来已久。早在20世纪60年代,我国就开始了利用黑光灯、高压汞灯、双波灯诱杀害虫的技术研究与应用,但由于存在诱杀益虫和害虫的比例偏大、使用成本高、操作不方便、灯下危害加重等问题,一直难以大面积推广使用。
佳多杀虫灯
经过多年反复不断的研究、探索,1991年,赵树英和他的研制出了既能有选择性地诱杀害虫、又能保护益虫和中性昆虫的。频振式杀虫灯有几个优点:第一,它利用害虫的趋光、趋波特性,将光、波、色、味四种诱杀方式集于一体,增加了诱杀害虫量;第二,它利用昆虫的复眼结构——复眼上有小眼,小眼上有视柱,视柱上外层色素有白色的、有透明的,这些生理特性决定某一种群昆虫可在不同光线下飞行,配制出了能形成独特光源的灯管荧光粉,使杀虫灯对鳞翅目、鞘翅目、半翅目害虫诱杀效果显著;第三,选择益虫不敏感的灯光波长、灯体颜色,以避开草蛉、瓢虫等益虫,起到了保护天敌的作用。
佳多频振式杀虫灯问世之初,其推广应用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当时很多农民并不买账,他们把对付病虫害的希望寄托在使用较为简单快捷的农药上,根本就不认可杀虫灯,而害虫的耐药性却在逐步增强。
赵树英和他的佳多科工贸有限公司因此陷入了困境。
1992年,河南乃至全国的重要产棉区大面积爆发了棉铃虫害。此时,对频振式杀虫灯的前景颇为看好的全国农业技术推广服务中心,在全国选择了具有典型性、代表性的地区进行杀虫试验,这给赵树英和频振式杀虫灯带来了机遇。试验的结果非常好,频振式杀虫灯对害虫的诱杀率很高,能大面积防治水稻、小麦、杂粮、棉花、蔬菜、烟草、药材、果树、油料、林木等的病虫害。经过测试,使用了频振式杀虫灯的地区,棉铃虫的危害降到了20%以下,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
从此,频振式杀虫灯连年被全国农业技术推广服务中心列为全国推荐产品,从河南走向全国、走向世界。目前,赵树英的灯光诱虫技术及相关产品,已在全国95%的县得到推广应用,并出口到德国、澳大利亚、菲律宾、马来西亚等12个国家和地区,控害面积近500万公顷。
佳多频振式杀虫灯的问世,被农业部副部长称赞为“中国物理防治病虫害的曙光”,被中科院院士称之为“灯光治虫技术的一项重要进展”,全国农业技术推广服务中心主任更称赞其为“世界物理杀虫第一灯”。
赵树英发展历程
农林作物病虫害的发生发展是有规律可循的。正因为如此,我国历朝历代对病虫害的预测和防治都十分重视。20世纪30年代,我国就曾应用气候图法对三化螟、飞蝗的发生分布区域进行过预测。新中国成立之后,很快就加强完善了各级专业病虫害测报体系。
从事灯光诱虫技术研究以来,赵树英每年都抽出大量的时间和各地从事农林作物病虫害测报的专业人员“泡”在一起,风里来,雨里去,更能深刻体会到测报技术人员的辛苦和测报工具的简陋与落后。他下定决心必须尽快研制出集自动化、标准化、信息化于一体的农林作物病虫害测报系统,提高我国病虫害的测报和防治水平。于是,从1998年开始,赵树英和张跃进、吕印谱等农技人员一起,联合大专院校、科研院所和全国农业技术推广服务中心等单位,经过多年潜心研究,先后研制出了自动虫情测报灯、田间小气候采集系统、病虫调查统计器、定量风流孢子捕捉仪、有害生物抑制器、农林生态远程实时监控系统等一系列虫情测报及杀虫工具,从而实现了虫情测报及防治的自动化、标准化、信息化,提高了我国病虫害测报和防治的科学性和准确性。以此为基础,他们规划建设了农林作物病虫测报标准观测场。在已初具规模、位于汤阴县伏道乡的佳多生态植保科技园,田间农作物昆虫的活动情况,土壤、空气的温度、湿度等小气候状况,在一台电脑上可以实时监测并能及时得到监测结果。根据在这里观测到的数据,研究人员可以总结出这个观测场附近某种虫害在什么气候条件下发生发展的规律,对虫害进行预测、预报、预警,以便及时调整种植结构,利用物理的和生态的方法及时杀灭害虫。2007年2月,佳多农业害虫监测系统及灯光诱控技术研究与应用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对有害生物进行可持续管理控制,减少对化学农药的依赖,保护正常的生物链,保持稳定的生态环境,调节有害生物的种群密度,促进生态和谐——这是佳多未来的发展方向,也是建设生态植保科技园的意义,更是防治农林作物虫害所追求的最高目标。从简单的监测防治农作物虫害到促进生态和谐,赵树英和他的佳多实现了有害生物防治的质的飞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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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修东
  先不告诉你我的真名实姓,你也没必要问那么多,退一步讲,问了我也不会给你说。换个角度,就是给你说了,对你也佣啻笠庖濉D憧赡芤秆八迹芄橛懈雒懈鲂沼懈龀坪舭桑蛘呤茄藕糯潞磐夂糯蠛攀裁吹模唬膊荒芩嬉夂澳阋桓稣A赵B或者李C呀。好了,我比较喜欢酒,酒是我的命根子,酒是我的生身爹娘,加上我也爱凑热闹爱赶酒场,酒场是我的活力支撑,酒场是我的生命力源泉。知道了这些特点,这时你再猜对我的称呼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喜欢酒,喜欢它就像喜欢我的一个揣在心里、藏在窝里、兜在怀里、活跃在脑子里、经常魂牵梦绕的小情人,就像源源不断给我送来逗趣、时常增添笑料的我的一个乐子;离开了它我就觉得活不好,肠胃就要闹毛病,浑身就要没精神,说话就要没底气,生存似乎没了质量。既然这么喜欢它,那你就暂且叫我“酒虫”吧,也算是我有了一个外号。
  俗话说,酒是粮食精,气神往上冲。酒,是个好么,身边的人都这么说。只有人是个王八蛋!喝多了酒的人都这样说。酒,它让喜欢的人无所适从、轻轻松松,让不喜欢的人无地从容、战战兢兢,又让许许多多有一搭无一搭的“凑场人”顿感受到糊弄又无地自容,更让那些嗜酒如命的人精神垮崩、画龙点睛。知道酒、认识酒,来源于我对书上乱七八糟的事记得清记得明,一本书上就说,酒是老祖宗尧的女儿发明的;后来又有资料说,是一个皇帝发明的,据说有一天皇帝饮了自酿的酒后,几天大睡不起,鼾声如雷震惊,浑浑噩噩又喝几盅,啥事也不能办了,连续几日不理朝政,早朝成了一盘散沙,晚会成了摆设。打那,他就下令全国禁酒,因为这酒确实误国误事,不单单是麻醉人的神经。但是,随着社会交往的日益密切,人际关系的日趋复杂,酒的特殊功能也越来越多,交流、沟通、打关系、放置迷魂汤……这些,都是小时候我从父亲的口中和诸乡亲的故事里听来的。父亲曾对我说,没来煤矿干工时,家里选宅基地、家族遇红白事、调解邻里是非纠纷、商量点家族的大事等等,都要置办酒席,是酒在有意陪伴,上来酒,气氛活跃了,话匣子打开了,本不该办的事情都有了一路绿灯的铺垫和把事办成的理由。后来父亲说,就是我到矿上报名当工人,还是父亲找了相关的一家人,请了客,候了村长,才顺利盖章通过的,包括改大了几岁的年龄。看来,酒就是个好东西,不光活络血管,更活跃人情,活泛感情。那时,我就暗下决心,有了誓与酒瓶子联手到底,誓与酒场共存亡。那时的我就想,这样的想法很伟大很现实,这既是中国酒文化的传承,也是在为国民经济做贡献。这,应该是个不算矮的高度。
  翻看我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清晰的脑际影像,一般地,我放学回到家门口,老远闻到家里有酒味,就琢磨着一定是父亲探亲回来了,从此几天里,也就免不了看到父亲在啧咋啧咋地嘘溜那盅酒。一边听着戏匣子上的节目,一边捏着盘中仅有的几粒花生米,品尝着桌上几个家常小菜譬如小葱拌豆腐皮、煎豆腐,那得意劲滋润劲,深深留在我的记忆里多年挥之不去,经久不散。几年时间,随着我的弟弟妹妹相继出生,老爸喝酒的次数少了,简单弥留两口解解馋,就算有了酒的滋阴。那时,也难得像现在这样子你请我喝一场、我请你搓一顿,来个什么现施行的AA制,那时没这闲钱。那个年月,在矿上,能敲着饭碗,买上几毛钱的菜,一手端菜一手打稀饭,在老家农村就算天天过年了。酒是有吸引力的,养了酒虫子的人,与一般人的境界不一样。喝酒养着这酒虫子还差些,若是没有了酒,酒虫子就要四下抓挠八处抠嚓,使得喉咙发炎,感冒症状频发,人这个皮囊也就不肃静。于是,慢慢地,我发现,老爸离不了酒了。有天下了夜班,正常大约七点左右,而这天已经是中午十点多了,劳累了一个晚上的父亲,只是喝了一茶碗酒,就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母亲说着这话:不胜酒力呀。接着为他盖上了小棉褥子。母亲在我放学回来时就对我说,你父亲从事井下的活路,过去老人说是下窑,井下潮湿阴暗,空气混浊,头顶上是水脚下是水,几个小时不见阳光,吸得喝得都是些对人体不利的气呀水呀的东西,喝点酒就是为了驱凉祛寒,清理肠胃杂质,俗语不是说,酒肉穿肠过吗。有了酒的帮助,父亲就把酒当成了班后的一个影子,他走到哪,酒气就跟到哪,他去哪,哪就有酒虫的影子,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不喝不恣,少喝不中。父亲老家是枣庄那块的人,不中,就是不好的意思,不行的概念,少喝不中就是少喝不行的意思。只有当休班时,父亲才放回酒量,喝不倒不中,喝不恣不算,只有这时,时间拉得很长,酒瓶里的酒下得很快,而盘子里的菜刚刚盖住盘底,这时才会显示出人称父亲为“大酒虫”的雅量,也注定这个时段的酒虫生产了不少的故事。
  为我办理入矿手续、准备参加工作那会,父亲回到老家,和几个侄子一起,与村长、会计等对决,事后,家里二哥对我说,你爸的酒量惊人呀,一人一瓶还没奔倒,人家是越喝越迷糊,你爸却是越喝越明白,还净拉起一些矿上的稀罕事:谁喝多了酒歪倒地里了,谁喝多了还两腿骑在自行车上,谁喝酒后吐出的东西连路过的小狗都不愿意尝一尝,也有别家的小狗与不是主人的人一起躺在大路边的……这就是酒的力量,说的一家人嬉笑不止。村会计是个没出五服的哥哥,本来酒量就差些,可这天也放了卫星,他脸红红的,眼圆圆的,坐在小马扎上,腿伸出老远,而刚刚叨进嘴里的菜,一会儿自己又慢悠悠溜出来,成了酒桌的一景。二哥说,五叔的酒量,简直是无底洞啦。这时,父亲还没有“大酒虫”的雅号,真是亏了他了。
  由无底洞晋升为大酒虫,用了不到十年的功夫,随着我们举家“农转非”迁到矿上,挣钱的人多了,吃闲饭的人少了,家里的生活条件逐渐转暖,父亲也由零打的散酒换成了瓶装酒,也就大曲二曲啥的,连老窖都不舍得喝的,甭说什么特曲特酿了,不但瓶装,并且有了存货。“农转非”不久,几个弟弟正赶上矿上招井下工人,于是顺理成章继承父业,从事了井下采掘工作,唯有一个妹妹还在读书,就像老爹军装在身,孩儿是兵蛋子一样;也像邻居家的大爷从事建筑工,孩儿也就承继了专业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最容易叫人满足,哪怕这满足微不足道;自由自在的生活,最容易惹人品尝,哪怕这品尝,只有自以为是的滋味。中国的老百姓最容易知足,有饭吃,不愁;有酒喝,不断;有衣穿,无补丁;家里人相安无事,就觉得自己生活在福窝里了。父亲有自己的生活观工作观,上班的时间,尽力而为,尽心工作,尽己所能;下班的时间,属于自己了,他不愿看人打扑克,也不会替人急得慌;不愿意指指点点观战车马象,也不会争争吵吵说出个你死我活;不喜好遛鸟,那样人的心情会随着鸟儿变化,太没意思,也太牵强。真个就是一个爱好:与酒一杯醉对,酒后一壶俨茶。父亲退休后,有功夫和酒实打实较量了,于是由一天一顿变成了一天三顿。父亲说,酒虫子勾得嗓子怪痒痒,一杯酒下肚,浑身是胆,全身舒坦,这证明身体缺酒呀。从他的言行举止以及有好些在外边流传的那些故事,就知道“大酒虫”这个称呼,很有道业,也有年岁了。称呼对我父亲来讲,确实是非他莫属,我后来总结道:
  一两二两奄奄唇,
  三两四两润润喉,
  半斤八两刚恣悠,
  津巴布韦(斤把不畏)正兴头。
  一次酒后出去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矿宿舍南边的芦苇湾,尿在下体酝酿,见天色已晚,随即救急。刚刚方便完毕,老爸却怎么也走不动了。
  “你拽我干啥?我方便方便,一会再回来。”话语间,老爸双脚像是在井下穿了沾满泥巴的高筒靴,挪不动,移不得。
  “我不走就是了,别那么亲热。”
  “不让走,那就聊会呗。”
  支支吾吾间,也不知和它拉了一些什么呱,纠缠了多长时间,反正嘴皮子没住下。约莫有段时间了,等到下次尿急来临,老爸重复刚才的动作,方才将腰带从小柳树上解开----松开,使得拴了不知多久的腰带得以解脱。
  “这就对了,千里相送总有一别,别舍不得,我还会再来。”
  晃晃悠悠中,借着月光,老爸在家人的万般期待中,图拉图拉回得家。酒醒了,老爸自觉好笑,便把记忆之中的过程细细梳理一遍,叙述出来。自己讲的东西,便是真实的,要是不讲,别人也不会知道。母亲说,“这么冷的天,冻死你,俺咋给你家人交代,你得学会让人少牵挂了呀。”父亲只是一笑了之,算是作答。
  酒虫自有酒虫的思路,但是家里的牵挂与日俱增,只能变着法子让他循着现实中来。不几天,老妈便约伙我为爸配上了手机,并一再嘱咐父亲记住手机的号码,还写了二指小条装在口袋里。这天,依旧是半瓶酒顺畅下肚后,父亲愿意到东广场散步,母亲没再阻拦。只是逛了几圈椭圆形跑道,父亲便开始试试手机,一拨不通,二拨忙音,三拨正在通话中……哎,只好等清醒了再回家转。
  “你们,咋不接俺的电话?”情急之下,父亲在邻居的引领下,一进家门,便训斥家人。
  “不对呀,我们一直在家看电视,电话也没有响铃。”
  我于是拿过父亲的手机,仔细一观,哎呦歪,原来,父亲牢牢记住自己的手机号码,并且在反反复复拨打自己的号码,这,哪能打得通。第二天,再与父亲交谈时,把个父亲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笑岔了气。看来,酒虫自有酒虫的处事方法,自有独特的处世套路。自己高兴了就是过年,醉后方醒就是天天过年。
  父亲的离世到现在的多少年后,好友们再拿酒虫称呼我,既是祖传之中的遗传基因在游走,祖传的东西是万万不能忘、遗传的东西是万万不能丢的;也是发展,时代在前进,人际关系在膨胀,当然不光是为了酒围绕酒。为了便于区分,在这里,姑且把我的父亲称作大酒虫老酒虫吧。而对于我,有时,小酒虫的称呼更加恰如其分。相对于老酒虫,我----小酒虫的故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入矿那会儿,啥都新鲜:头戴矿灯,腰扎灯盒,工装整齐,矿帽坚固,一扫多少年来在脑海里形成的嘴叼油灯挖煤的镜头,觉得下井新鲜;下井就坐上0.8米宽的钢缆皮带,减少了在上下山步行的艰辛,还有,上井的时候可以躺在很干索的皮带上迷糊一会,觉得交通工具新鲜;还有就是到食堂去打饭,临近饭食的时间,拿着自己的铁饭碗,捏着铝勺子,勺子不住地接触铁饭碗,敲着有节奏的声响,老远就闻到了食堂里的香喷喷传得很远的味道,还不到小炒窗口,早早地取出菜票,几块钱的菜愿意吃啥就打啥,这就是意念中的工人的菜来张口、饭来顺手,觉得生活新鲜。最为值得大书特书的,便是那井上亮堂堂,犹如站在黑处看明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子鲜亮,井下一抹黑,就像站在明处看暗处,一切的一切朦朦胧胧已经不错了,倒是有些光景啥也看不清,很像在井下拧死矿灯啥都看不见,犹如一个睁眼瞎一样。这天中班上井已经午夜时分。井下觉得劳累,上得井来,便和几个老乡在矿南大门的饭店里猜拳行令滋润几盅,不知不觉间,仨个人的旁边已经摆放了三个特曲酒空瓶子。晕晕乎乎之间,不知道我酒量的我才拜得的老李师傅又叫了一瓶,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这瓶酒又下了肚。我给他说,老师,别再拿了,也别再启了,启开了就喝了。我和几位才入矿的老乡哥们互相搀扶着,怎么回得家,从出门的那刹,简直就是失忆了。第二天,我们几个都缺了勤,签到簿上被划了圆圈,也就是欠勤。后来老李师傅在第三天的班前会上才听张班长说,你的徒弟是咱矿上大名鼎鼎的老酒虫的儿子。这个时候老李师傅才如梦初醒。打那,“别启了,启了又喝了”,便成了我的名言。和我一块入矿的哥们,就连他的师傅也叫不上姓甚名谁来的时候,我已经小有名气,当然他们只是知道我的雅号就是酒虫,虽然对我的真名实姓对不上号。我的出名是因为酒,呵呵,到啥时候,咱也不能亏待了酒,也得叫酒汇同着像样的菜肴在肚子里多呆一会,是吧。
  实际上,我真正得到“小酒虫”的命名,还是那次托人办事。表哥要从掘三区调往才成立不久的综采队,盘算几次之后,找了几个有头有脸能说会道的老乡作陪,但是也缺不了酒量大能吃能喝的“酒陪”。我自成首选。正常程序进行的差不离了,我开始展现优势。找了一圈又一圈,加深了一层再加深一层,已经将客人喝得小辫朝天,四脚不着地,像是踩踏在了棉花上。
  “我就想让你们知道,山神爷的鸡巴是硬的,泰山也不是海吹胡旁立起来的。”我说。
  “老酒虫后有传人,这就是咱老乡的希望。”表哥的事情顺理成章,从此,小酒虫的雅号应时而生,大有越传越响的架势。
  有人说,酒不在多,以不误事为原则;酒不在孬好,以不闹事为证明。坐车图个墩,喝酒图个晕,要想喝得好,啥也甭找着。这很简单,喝多了睡一觉,不就行了,可我没那习惯。这天,要好的朋友说是孩子要结婚,于是安排了不错的兄弟商议事情,排排程序。上午酒场散尽,已是下午三点多。借着酒劲,我说,请请几个老伙计,晚六点准时一聚。这个酒馆我原先来过几次,也知道这里的小姑娘挺……酒过三巡,我出来寻找曾经的小桔子。“还是多少年前的那德行,我想啥时候射就啥时候射。”结果一失控,多玩了十几分钟,我靠,原来定的价格不中了,小桔子一拉脸,非要加钱。万般无奈之下,我打通了好友的手机,刚才还满脸笑容,坐在桌上一本正经的老宣,这时躺在车上装睡。好说歹说,才借了一百元支了钱,要不可难看了。接触久了生情,酒喝多了乱性,这个一点也不假,手中有粮,战事不慌,可是,酒兴大发,没钱了借钱也得痛快痛快不是,人,有时还不如个畜生,畜生们办完了事情还得挤挤眼弄弄眉,说句人听不懂的话,约定下一次的聚会呢,而人却不同,有时是甩巴甩巴完事,连看都不稀看一眼,简直是拔*无情。
  有时,虽然被称作酒虫,说明酒量很大酒瘾很大,但是喝完酒后也有乱腾的时候,乱说话说胡话,乱发信息发骚信息,乱打电话打了座机打手机,还有,我多少年的爱好就是酒后跟部室的女孩子当然有的是娘们谈话。才开始是谈工作,谈看法,交流交心,时间一久,就不单是谈工作了,不单单是交流交心了,多了一项交接交情。她们都摸准了我的习性,看我喝了酒都跑得远远的,座机不响手机不接,即使明天找她问及此事,也就说个忘带手机的由头,或者是手机充电了搪塞过去,酒醒了,也就没有了再追究的兴致和再追责的必要。
  躲,不是好办法,但是躲,确实为了别人好,省得惹出不明不白的事来,弄得朋友不是朋友,领导不是领导的。一个冬日,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第二天集团公司部门的专项检查就要来了,可上午在有了一个酒场之后,不管轻重缓急,还是把正在做报表的小张喊到了办公室,一拉就是一个下午,这还不算,小张的父亲老张原来是我的老领导,直接将手机打到我的办公室,问我在干啥。我一愣怔,原来是冲着小张来的。正要进行到关键时候的我的心情,一颤一顿,没了趣味。也不知道咋回事,这件事,老张还是趁着一个机会,给同是老乡的公司党总支谭书记说了个透彻,给谭书记也顺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不喝酒清醒,喝了酒就不理智了,本该支的钱不想支出,到头来尽落些埋怨。已经有几次的酒场,来了客人都是我安排,并且是无可争议地坐上首、当主陪。咂摸着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地趴在桌上,不想结账。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结完账了,走喽。我立马抬起头,欠起肥胖的腚,用那粗壮的手擦擦哈喇子,作欲走状,结果抬头的刹那,一桌子人纹丝未动,只是我的一抬头,引得大家一阵哄笑。长此以往,装朝卖呆,使自己的言行越来越丢脸。那次去矿区以外的跑马店玩耍,我提前说好兄弟们出车钱,我支饭钱,于是七八个人七八条枪一路浩荡来到有名的跑马店“不夜春酒馆”。尽兴之后,几个伙计已经酒力不支,跑得无影无踪。我一摸口袋,他奶奶的,没带这么多钱。不支钱,人家酒馆不让走,并说还要扣车。这时的我像没头的苍蝇一个劲的乱闯,随意打了几个同来的伙计们的手机,却是没一人接通。这可咋办?等我来到车门前,想让伙计们垫支钱款时,车子锁得铛铛的,里面没有一丝动静。奥,他们豁上不要车子,也不再替我支钱了。这种事情,看来我不是办了一次两次了。酒场是新鲜的,如果内容没有多大变化,一个劲的重复演练重复转播,人生也就没有多大的意思了。我想,明天还要上班,今晚必须回去,再说自己刚刚提了职,坐上了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不能有丝毫的松懈的。自己揣摩着,这副主任,那也是酒帮的忙。
  就是在上个月末,我的连襟和主管人事的公司副总打了招呼,也送了该送的。很快就得到了任命。
  “一定嘱咐好,他的酒很恶,发挥到正经地儿就行,就能成事,如果……”
  兄弟们知道了,三番五次说要贺贺,于是就有了这个场。
  “我说,李总啊,你得派人给我捎点钱来,要不我可回不去了。”
  李总知道我的关系网,也感知这件事情的利害,立刻亲自驱车来结了账。
  “这次丢人可大发了。”第二天,整个机关都知道了这事。
  酒啊,在瓶外是水,装在瓶里是典型的酒掺白水;喝到肚里闹了水鬼,半夜起来找水,找不到水后悔;酒啊,说起话来有时走嘴,就像这酒场,完全可以等到安定了再安排,可就是沉不住气刹不住裆,还是安排了,安排了就安排了,总以为哪个兄弟能有悟性把帐结了,可是……
  酒啊,多了,超过了定量,走起路来就闪腿,更为关键的,晚上喝多了酒,早上起来反胃,人还有他的不长出息处,中午端起酒杯,还是觉得很美!于是循环往复,醉中喝喝中醉,发了誓言再撕毁誓言,重新来过……
  酒虫不能有负盛名,得对得起它。近段时间,特别是副职转正后,我的酒虫子不住地挠,尤其是周六周日快到下班时,酒虫子反复抓挠嗓子眼,无节奏地发出求救和叫唤的信号:找酒喝,找酒喝。有时,越想的事情,越是来得快。老乡来电话了,说是一个老乡从打工的矿上回来探亲,相邀一聚。老乡嘱咐,顺便有点私事找他,来时一定带点东西,也显得我有脸面。我答应着,想来想去,在酒肴店买了一大块炸豆腐,这意味着都有福;还买了两根香肠,意味着长长远远,心想买多了也不一定能吃得了。仔细一想,老乡嘱咐带点东西,是不是暗示让带个陪客的呀,接着打手机让上中班的弟弟休班,陪自己一起去。结果是叫老乡数落了好久:让你带东西,也没说让你带人呀。多亏,你还没带几个酒虫子来,就算是烧高香了。老乡说。
  多少担任点职务,老乡同事觉得说话有分量,于是我这酒虫参加酒场的机会多了,使得酒虫的雅号也名副其实了。不管是啥场合,矿区范围内,甭管几里路,我都是骑车子去、保管是骑车子回来。酒后骑车是我的本事,只要是腿翩上去了,就会一溜烟,不待停顿的,一路打道回府。
  知道我这雅号,我后来琢磨,也有同事戳脊的因素。这天,第一场春雨淅淅沥沥,到了中午快下班时也没有停歇的念头。“叮铃铃,叮铃铃”,办公室电话响起,我顺手拿起话筒。
  “主任啊,上午在美点聚集,你来吧。”没有来电显示,听着熟悉的声音,我犯了愁。不去吧,伤了弟兄们感情,错过了一个酒场;去吧,不知道是啥场、有谁参加、为啥意图,是蹭酒场还是找自己办事,再说了还没听出约场的是谁。冥想中,酒虫子已经开始翻腾,由下而上爬行。犹豫一时,为了一场酒?还是披上雨衣,赶场吧。疾行中,赶到才开业不久的美点饭馆,饭馆空空如也,不见一丝人影。我都不信找不到,我暗暗跺跺脚,发下狠心。由矿区南门一直找到西,不下五六家饭店,均不见熟悉的身影。反正这时候了,也不能回家吃饭了,顺其自然,来到了宿舍淄博菜馆观察气象。
  “你可来了,一家人都快等急了。”
  站在门外的考核办公室小李接过我身上披着的沾满雨水的雨衣,似有激动地说。奔波不下十里路,找遍了附近几家常去的饭店,还是找着了,真是酒虫不怕巷子深啊。见到酒桌人的刹那,我们面面相觑,好似有几年没见面的亲人,手握得很紧,只是脸上的笑容有点不太自然。
  与我接触过的人大都知道,我----酒虫的最大爱好就是点菜。每当我自己请客时,都是掂对了再掂对,尽量拣青的、绿的、轻的点,分量重的大件尽量不考虑,颜色重的肉类不去触及。一次,科室里一家人说是趁着雨天去吃涮羊肉,我一反常态,愉快应允了,并第一个到达“洋之馆”,迅即点了白菜、豆腐、粉丝和二斤羊肉。吃到中段,一家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好意思说再上盘羊肉。我说,羊肉,假货太多,猫肉太多,还是白菜豆腐有营养好消化,青菜,那是我的命。才不过几天,科室里小张喜得贵子,凑足份子需要请客时,还是来到这家’洋之馆”。小张大大方方地说,主任,还是你点菜吧,你的见识广,被请的机会多,你点的肯定适合大家的口味。好的,拿过菜单,我一口气在菜单上打下羊肉的勾,并写上了“6”,就是六斤羊肉,六个人怎么也得一人一斤吧。还点了爆炒鸡拐骨、涮肚、炸河虾和一盘牛肉。酒过三巡,心直口快的欧阳副主任纳了闷了:“主任,您不是说,青菜是你的命吗,怎么今天逮住羊肉不放筷子了。”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别人请客时,你得给足人家面子不是,再说见了肉,我就不要命了。
  多年的酒场历练,酒虫关于酒的学问不断深入。也自圆其说,自解其劝。什么“你不愿意喝我不愿意喝,我们的感情必然要滑坡”。什么“你不喝醉我不喝醉,领导的心情你怎么能心领神会”。什么“酒瓶是水平,酒品是人品,酒风即作风,酒量如胆量,酒胆是色胆”。在清醒的时候,我经常为参加酒席的人讲解“三滴血”酿酒的故事,使听者无不深受感动,觉得长了不少的见识。说是多少年前,没有酿酒这一说,酿酒师研究多年不得要领。一次睡梦中,一白胡子老人飘飘欲仙,托梦让酿酒师在明天酉时(下午五点到七点)前,务必取下从门前路过的人的三滴血,加入粮食中,次日凌晨酿造出来的东西,也就是酉时的三滴血融入粮食,才称之为酒,必是天下之奇缺,酒香甘醇。上午开始,酿酒师就迫不及待地向路过的一个文人说明本意,痛快取下了第一滴血;下午三时,疾驰的马蹄声渐渐临近,酿酒师求血心切,费了口舌,又从武士身上取下一滴。眼看日头西斜,天暗下来了,这可急坏了酿酒师,望眼欲穿,苦等的时间越发觉得时间难熬。也就几分钟了,摇摇晃晃过来一疯子,哎,只能这样了……照法酿制,酒成功生成了。从此,喝酒的人,便有了“三部曲”式的习演作风。开始,文文邹邹,你敬我我敬你,主题鲜明,好话说尽,这是文人的血在起作用;一会儿,咬牙切齿,信誓旦旦,谁不喝谁是小狗,谁不一口气喝下谁是介于2A和2C之间的那玩意儿,这是武士的血在起作用。喝到最后,拍桌子砸板凳,胡话连篇,一口一杯,白酒红酒啤酒“三中”全会俱佳,有了狰狞的面目,有了老天爷老大自己便是老二的果敢,直至酩酊大醉方才罢休。我讲这故事,听者细心,讲者咧咧,从这个故事里,人们知道了酒虫的名声,奥,这还是文化范儿的酒虫呢。
  我虽然是酒虫,但是也有喝多的时候。这天,财务部长的女儿金榜题名,于是安排在一个周末让随礼的朋友一聚。在大门处,我就看到了前几日才与其闹了别扭的保卫处小井,自己就心有余悸,可别安排在一个桌上,真那样了,非闹事不行。有些事情就是怪,盼了,反而与你擦肩;不盼了,反而来到了近前。担任一定职务,梳理过来梳理过去,还是因为年龄等原因,财务部长让我坐在了主陪的位置上。当然,剩下的座次就由我来安排了,首当其冲将小井排在我右手的主宾位置。酿酒的第一滴血----文人的血起作用时,大伙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很热烈很融洽很激情。等到酿酒的第二滴血----武士的血涌上心头时,已经难以控制,你找我我找你,你分单位找我分专业找,酒场一片碰杯声,不差你我那几盅。借着还算明亮的室内灯光,从酒杯子凸出的肚子上,我看到了右臂坐着的那个人。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这时的我不能亏了酒虫的荣誉名号,于是站起来提议:倒满酒杯,喝完结束。在场的人,有的知道我是在和谁置气,也就嘟囔嘟囔嘴唇,没敢言语,唯独小井把嘴撇到了腮帮子上,表示一万个不同意。
  “让我坐这位置,大家就得支持工作,要不,从开始你就坐主陪。”我说着,顺手拿起酒杯下了半杯子。这时,我估摸着酿酒的第三滴血----疯子的血已经到了耳朵根,离极点不远了。见还是没有动静,我两手拽住桌布一O,整个餐桌向一方倾斜。哗啦啦,叮叮咚,咣当当,满满一桌已经狼藉的菜席,顿时成了一锅粥。好了,喜庆气氛忽而变成了尴尬的局面,酒场的人群不欢而散。这一呼喇桌子,我酒虫的酒后暴躁本性得以暴露,后来还向财务部长赔了不是。
  酒虫好酒,那是自然不过的,关键是酒后的好许愿,这个不得了。自己辖区的一个仓库,经常有人在我周六周日外出时领用东西,弄得我出去玩儿也没了心情。这天晚上,陪同公司领导出席宴会,刚刚回到办公室,看门的李大爷又说来借梯子用用。哎,正好的机会,我就把钥匙给了李大爷,并嘱咐他一定看好家,别让人钻了空子。也就几天的时间,也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几个好友借着元宵节同时也是情人节的机会小酌小洗小闹,这时不知趣的电话一个劲地响个不停。我只好放下已经攥了很久的话筒,不情愿地出来接电话。电话是李大爷打来的,他说,好几天不开门了,结果是今天一开门,不但还回来的梯子不见了,还丢了一捆书和几件礼品……我一听有点着急,无次序地骂着嚷着。我的顶头上司一看我好久没回歌厅,出来找我,问得真切了,我便把家里发生的事儿一股脑儿和盘托出,发牢骚般地说了,也就有了后来包赔损失的处理意见。实际上,和顶头上司之间关系好归关系好,有些事情是不能当兄弟看待的,因为这里还有公事的成分,走得太近关系太铁,不但不易成事更易坏事,包括自己的前程,事后诸葛般地琢磨,哎,谁也不愿意自己的手下有一个比自己能力强、关系广的人。好呀,你们不仁咱就来个不义,周四学习会上,我下达了命令:凡是部室的成员,每人拿出150元钱,有事情需要分摊。我的部室总体上说是个夏天太阳晒不着,冬天风雪刮不着,秋天小雨淋不着,春天风儿吹不着的舒服地儿,也就有了公司领导家属都来这里找个安乐窝的事儿,机电副总的兄弟媳妇,经营副总的小姨子……千方百计被安插到这里。这些关系自己用时较为方便,可是他们也是通天的人物,一件事情的征兆,一件事情的预兆,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会被及时地传递出去。几个员工往上一打听,这是收的哪门子钱,都不清楚。县官不如现管,端人家的饭就得先退一步把钱交了。副部长收上来的钱还没得热乎了手心,那边,公司领导的电话已经打到我的办公室,我照实说了,结果是重新分清责任,每人拿了50元,我自己拿了300元。哎,回过头来想想,还是那天的酒虫子上来惹得祸,不把钥匙给李大爷,也就不会有这档子事情发生。
  随着年龄的增长,就不断回忆起父亲临走那段时间的作为,酒是命,酒决定着一个人的命,再者说了,人,这一辈子总体上喝多少酒是有量的概念的,身体好时,没条件喝好酒,但还是猛劲地喝,损了身体,坏了肠胃,乱了肝脏,起初,表现的不那么明显,年岁一长,到处净病,有些是病魔缠身了,父亲的一日三顿酒最后成了酒依赖,就像我说的当初的青菜是我的命,可是见了羊肉就不要命了一样,父亲在没有酒肴的情况下,即使一盘花生米,也好闹几盅,人们见到的父亲的形象就是脸膛红扑扑,酒气醉醺醺,可是不影响他的走路和闲逛。人们经常说,人的寿命由得天注定,而天注定的成分和几率也是个人不注意身体的结果。前几日在与岳父小酌时,岳父讲的一个故事还牢牢记在我心里。岳父说,一位年富力强的青年人满腹疑惑地去追问上帝为什么叫他下地狱,而不念及自己在阳间做的善事好事大事特事,奖励一下让他上天堂。上帝略一沉思,答道,你上有老下有小,父母身体多病需要照顾,孩儿幼小需要照看,你却不顾及自己身体喝酒成性毁了肝肠,因工作生气掏空了身体,到现在却只顾自己到天堂行乐,两腿一蹬两眼一闭,一切与己无关了,这是最大的不孝,你说你有理由去天堂吗?!青年人顿悟初醒,自感理亏,老老实实地下了地狱。这则故事,深深地训示我:爱父母,爱子女,就要珍惜生命;爱家庭,爱自己,就要远离酒场。我不愿意再走那条路,所以也就开始琢磨起养生,总之是想把酒虫的雅号换成我的真名,重新审视我的一切,重塑我的形象。
  我开始说自己吃了头孢不能喝酒,我开始寻机说自己的血糖渐高只能少量饮酒并且不能喝啤酒,我开始顾及下午的会议说是坚决忌酒,也在喝了一小杯酒后开始絮絮叨叨假装醉酒说胡话,惹得一家人烦弃都来劝我别再喝酒……可这样的时候,能撑多久呢?我自己都不知道。酒虫,酒虫的名声就此打住,不再与酒为伍,不再让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的歌声缠绕,我自甘寂寞!那酒虫的撕咬,酒气的喷洒,酒场的召唤呢?
  大姨家表弟的妮子找了矿上职工子作对象,约定俗成到了订婚的时间节点,亲戚朋友商议参与人员,还是决定有我带队,作为女方代表出席。推脱不掉,或者是想重整旗鼓,留恋昔日岁月,展示一下自己,还是应允了。临近几天,我就在家里偷偷试验着找回喝酒的感觉,以便顺过茬来,省得到时冲不上去、掉不下来、拿不下对方。这天,几个老乡、表弟单位的领导等组成的六男六女共十二人的见面会如期举行。我的身上像打了兴奋剂,快要到达极点了,这次可要好好表现一番,我暗下决心。真是的,酒这物件,撂下了,还想;搁不下,还烦;真的停滞了,倒是清净了,可那可恶的酒虫子……在无端地撕咬着什么?又在无休止的拖拽着什么?我自己有时就想,一个男人,如果没了酒场,没有了酒友,没有了夜间的推杯换盏,没有了酒场的呐喊行令,没有了现场的耳鬓厮磨调情逗趣,那会是个啥样子。一位老领导曾经在一定场合说,酒,性,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两样东西,酒不能不喝,人不能没有性伙伴,要不,这人,这男人,活着还有啥意思。我不敢想,也不去想。酒,从尧的女儿发明开始,就是在挑逗人类;酒,从皇帝研究成熟的时候开始,就是在寻找人生的空闲,填补一些空白;酒,说到底实际上就是一个人的爱好,就好比是有的人业余时间愿意看书写作,写了就发给报刊编辑,并自我安慰道,写不写是自己的事,用不用是编辑的事情;有的人愿意利用空闲时间踢踢毽子玩玩游戏打打麻将跳跳舞蹈,有的人愿意插空到人家家里拉拉家常叙叙旧情牵牵不该牵的手;有的人愿意实行AA制天天泡在酒场奔波于酒场圈子……这都是一种业余爱好,不过唯有酒虫这种爱好得需要慎重培养、长期锤炼,急不得慌不得,急了就会玩直播或者是转播,慌了就会被酒场的其他人利用并抓住弱点授之以柄将自己灌醉。所以在酒场上,掌握主动权是很有必要的。这次,虽然有老乡大哥牵头,但是我孬好有点职位,大家都敬着我,让我说了算。按说,作为女方代表,这种场合是不能太主动的,但是,酒前的议论,一家人又旧话重提,大肆宣扬我的酒虫之道,酒量至尊,就又把我的活气激起来了。四红了再四喜,二两半的一杯酒不知不觉进了肚里;四喜了再十全,二两半的一杯酒不依不饶又进了肚里;十全了再一年,二两半的一杯酒不卑不亢又灌进了肚里。52度的酒分子异常活跃,火辣辣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到达地点后,还在腹腔内蹦跳着,有的在为上下左右的位置争斗着,它们不住地搅和、交火,使得我心情异常兴奋起来。疯子的气味相投,在这种场合,大家伙你言我语说起了酒呱:什么出门在外,酒场不怪;什么出门前有交待,少喝酒多吃菜;什么赢了别喝酒,输了就耍赖;什么不能喝酒,前途无有,一喝就饱,提职还早;什么能喝九两,领导培养,人在江湖走,哪能缺了酒,什么哥们不喝酒,很少好朋友……不一会,大家伙尽其所能,拉起了骚呱,只是老周讲了一个故事,说是女人喝酒的五个阶段,女席邻桌而坐,听得真切。他说,这五个阶段是,处女严防死守,少妇半推半就,壮年全来不够,寡妇你争我斗,老太不喝光忽悠。一会儿,大伙拉的呱就没法听了,引得邻桌的女席早早收场,一哄而散……几个同行的左右架着几个主宾主陪,这,才是酒虫的威风。回到家里,辗转反侧,自己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的酒虫演电影的故事。
  “快去看看吧,他们说一个姓郑的主任在往公司走的水沟边爬呢。”
  因为公司姓郑的主任有好几个,由此引来了好几个家属骑车前来观看,都没有认出模样,迷迷糊糊中,我还在水沟旁哇哇地吐着。妻子正在做饭,也听说了,有预感似的,立马花了五块钱租了个车子就赶到了现场,妻子来回翻了几下身,才真切的发现了是我早上上班时的穿着。
  “可丢死人了,看着人家都往回走,没有人认领,我猜一定是你。”妻子事后对我说。
  “我还以为你在外边吃了一些啥好么,仔细一看你吐的净是些白菜和木耳,有好几只狗走到跟前,只是闻了闻,就夹着尾巴走了,你,这时的你,真可怜。”妻子叨唠着。
  过了几天之后,我回忆起和谁喝酒,喝了多少酒,从哪个饭店喝酒,是谁陪着喝了这么多酒,都没再想起来。这次,相对于酒虫的称呼,有点砸牌子。
  经验证明,酒,能成事,也能坏事。酒虫这样的雅号,以及有酒必喝,无酒找酒喝;喝酒必醉,有时是醉得一塌糊涂,开会了会场上还散发着酒烟气;酒醉必乱,乱办公室、乱办公室的人、乱打领导的电话,钟情于最后发手机信息,把平日里不敢说的话、不该说的话,手指一按就发出去了,真过瘾;醉乱乱性,几次都是给部室里的女孩子发那些略带黄色的信息,让家人找到办公室,挨了训斥还不知道是啥原因。时间久了,难免被组织部门的哥们以笑话的形式传给公司主要领导,本来我的提升就是走后门托了人才办的事,本来部室几个人就不大服气,于是一直以来小报告不断,大报告连线,充塞了领导的耳膜,几乎,人人都能讲出几个关于我的段子、故事、典故。终于有一天,一位相当级别的领导建议我找找过去的老首长,调往外单位,也算是个下坡的梯子,省得挨了免都难看。一张数目可以的卡,一提档次可以的酒,我如愿以偿,被调往一个改制煤矿从事了企业管理考核工作。
  才开始,新的岗位需要我学习的东西很多,同时我也抽闲思考过去的时日和作为,思想保守了,行为收敛了,说话谨慎了。这时我怀想起父亲健在时教育的话,自己的酒喝得再多是自己的事,公家的酒、被人家请的酒,喝得越多越不是自己的,并且是越喝越少,就是说喝一回少一回。狐朋酒友的酒,凑场的酒,半路参与的酒场,今天你请我、明日我宴你的酒,老乡聚会喝的酒,都可以超量,甚至是高兴了,一醉方休也不为过,但是公家的酒,就要把握个度。干考核,确实不容易,人家想钻空子,在利益之外想多挣点,咱是在政策之内尽量多扣点,以便和领导有个交待,两厢矛盾的结合体,就得牺牲一方利益,或公或私。于是,酒,就起到了其他形式不易达到的作用,沾沾酒气,碰碰酒瓶,洗洗脚丫……慢慢地,又开始滋阴了,父亲的教诲早已抛得一干二净,飞到九霄云外。俗语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眼前不兑现,早晚有一天。终于在一次中午集体饮酒时,被公司干部作风检查组的同志查个正着,一起喝酒的几个副职和组织者,都受到了免职处理。好,这下轻松了,也不用有紧箍咒天天套着了。
  酒虫,我是小酒虫郑小九。还是俗语说得好:酒是粮食精,气神酒上生。再说,我也是有信仰的人,不管潮起潮落,不论仕途擢降,我都矢志不移。哎,都到了这个份上,我今天在家自己喝点,没事儿吧。就像当年我的父亲----老酒虫那样。【张修东原创小说/作者:张修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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