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夸奖赵州桥的句子关捩子什么意思?

> 喻世明言
第二十九卷
月明和尚度柳翠
  万里新坟尽少年,修行莫待鬓毛斑。前程黑暗路头险,十二时中自著研。
这四句诗,单道著禅和子打坐参禅,得成正果,非同容易。有多少先作后修、先修后作的和尚。自家今日说这南渡宋高宗皇帝在位,绍兴年间,有个官人,姓柳,双名宣教,祖贯温州府永嘉县崇阳镇人氏。年方二十五岁,胸藏千古史,腹蕴五车书。自幼父母双亡,蚤年孤苦,宗族又无所依,只身笃学,赘于高判使家。后一举及第,御笔授得宁海军临安府府尹。恭人高氏,年方二十岁,生得聪明智慧,容貌端严,新赘柳府尹在家。未及一年,欲去上任。遂带一仆,名赛儿,一日辞别了丈人、丈母,前往临安府上任。
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不则一日,已到临安府接官亭。蚤有所属官吏师生,粮里耆老,住持僧道,行首人等,弓兵隶卒,轿马人夫,俱在彼处,迎接入城。到府中,搬移行李什物,安顿已完。这柳府尹出厅到任,厅下一应人等,参拜已毕。柳府尹遂将参见人员花名手本,逐一点过不缺,止有城南水月寺竹林峰住持玉通禅师,乃四川人氏,点不到。府尹大怒道:“此秃无礼!”遂问五山十刹禅师:“何故此僧不来参接?拿来问罪!”当有各寺住持禀复相公:“此僧乃古佛出世,在竹峰修行已五十二年,不曾出来。每遇迎送,自有徒弟。望相公方便。”柳府尹虽依僧言不拿,心中不忿。各人自散。
当日府堂公宴。承应歌妓,年方二八,花容娇媚,唱韵悠扬。府尹听罢,大喜。问妓者何名,答言:“贱人姓吴,小字红莲,专一在上厅祗应。”当日酒筵将散,柳府尹唤吴红莲,低声分付:“你明日用心去水月寺内,哄那玉通和尚云雨之事。如了事,就将所用之物,前来照证,我这里重赏,判你从良;如不了事,定当记罪。”红莲答言:“领相公钧旨。”出府一路自思,如何是好?眉头一蹙,计上心来。回家将柳府尹之事,一一说与娘知,娘儿两个商议一夜。
至次日午时,天阴无雨,正是十二月冬尽天气。吴红莲一身重孝,手提羹饭,出清波门。走了数里,将及近寺,已是申牌时分,风雨大作。吴红莲到水月寺山门下,倚门而立。进寺,又无人出,直等到天晚。只见个老道人出来关山门,红莲向前道个万福。那老道人回礼道:“天色晚了,娘子请回,我要关山门。”红莲双眼泪下,拜那老道人:“望公公可怜,妾在城住,夫死百日,家中无人,自将羹饭祭奠。哭了一回,不觉天晚雨下,关了城门,回家不得,只得投宿寺中。望公公慈悲,告知长老,容妾寺中过夜,明蚤入城,免虎伤命。”言罢,两泪交流,拜倒于山门地下,不肯走起。那老道人乃言:“娘子请起,我与你裁处。”红莲见他如此说,便立起来。那老道人关了山门,领著红莲到僧房侧首一间小屋,乃是老道人卧房,教红莲坐在房内。那老道人连忙走去长老禅房里法座下,禀覆长老道:“山门下有个年少妇人,一身重孝,说道丈夫死了,今日到坟上做羹饭。风雨大作,关了城门,进城不得。要在寺中权歇,明蚤入城。特来禀知长老。”长老见说,乃言:“此是方便之事。天色已晚,你可教他在你房中过夜,明日五更打发他去。”道人领了言语,来说与红莲知道。红莲又拜:“谢公公救命之恩,生死不忘大德。”言罢,坐在老道人房中板凳上。那老道人自去收拾关门闭户已了,来房中土榻上和衣而睡。这老道人日间辛苦,一觉便睡着。
原来水月寺在桑菜园里,四边又无人家。寺里有两个小和尚,都去化缘。因此寺中冷静,无人走动。这红莲听得更鼓已是二更,心中想道:“如何事了?”心乱如麻。遂乃轻移莲步,走至长老房边。那间禅房关着门,一派是大槅窗子,房中挂著一碗琉璃灯,明明亮亮。长老在禅椅之上打坐,也看见红莲在门外。红莲看着长老,遂乃低声叫道:“长老慈悲为念,救度妾身则个。”长老道:“你可去道人房中权宿,来蚤入城,不可在此搅扰我禅房。快去,快去!”红莲在窗外深深拜了十数拜道:“长老,慈悲为本,方便为门。妾身衣服单薄,夜寒难熬,望长老开门,借与一两件衣服,遮盖身体。救得性命,自当拜谢。”道罢,哽哽咽咽哭将起来。这长老是个慈悲善人,心中思忖道:“倘若寒禁,身死在我禅房门首,不当稳便。自古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从禅床上走下来,开了槅子门,放红莲进去。长老取一领破旧禅衣把与他,自己依旧禅床上坐了。红莲走到禅床边深深拜了十数拜,哭哭啼啼道:“肚疼死也。”这长老并不采他,自己瞑目而坐。怎当红莲哽咽悲哀,将身靠在长老身边,哀声叫疼叫痛,就睡倒在长老身上,或坐在身边,或立起,叫唤不止。
约莫也是三更,长老忍口不住,乃问红莲曰:“小娘子,你如何只顾哭泣?那里疼痛?”红莲告长老道:“妾丈夫在日,有此肚疼之病,我夫脱衣将妾搂于怀内,将热肚皮贴着妾冷肚皮,便不疼了。不想今夜疼起来,又值寒冷,妾死必矣。怎地得长老肯救妾命,将热肚皮贴在妾身上,便得痊可。若救得妾命,实乃再生之恩。”长老见他苦告不过,只得解开衲衣,抱那红莲在怀内。这红莲赚得长老肯时,便慌忙解了自的衣服,赤了下截身体,倒在怀内道:“望长老一发去了小衣,将热肚皮贴一贴,救妾性命。”长老初时不肯,次后三回五次,被红莲用尖尖玉手,解了裙裤,一把撮那长老玉茎在手捻动,弄得硬了,将自己阴户相辏。此时不由长老禅心不动。这长老看了红莲如花似玉的身体,春心荡漾起来,两个就在禅床上两相欢洽。正是:岂顾如来教法,难遵佛祖遗言。一个色眼横斜,气喘声嘶,好似莺穿柳影;一个淫心荡漾,言娇语涩,浑如蝶戏花阴。和尚枕边,诉云情雨意;红莲枕上,说海誓山盟。玉通房内,番为快活道场;水月寺中,变作极乐世界。
长老搂着红莲问道:“娘子高姓何名?那里居住?因何到此?”红莲曰:“不敢隐讳。妾乃上厅行首,姓吴,小字红莲,在于城中南新桥居住。”长老此时被魔障缠害,心欢意喜,分付道:“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不可泄于外人。”少刻,云收雨散。被红莲将口扯下白布衫袖一只,抹了长老精污,收入袖中,这长老困倦不知。长老虽然如此,心中疑惑,乃问红莲曰:“姐姐此来,必有缘故,你可实说。”再三逼迫,要问明白。红莲被长老催逼不过,只得实说:“临安府新任柳府尹,怪长老不出寺迎接,心中大恼,因此使妾来与长老成其云雨之事。”长老听罢大惊,悔之不及,道:“我的魔障到了。吾被你赚骗,使我破了色戒,堕于地狱。”此时东方已白,长老教道人开了寺门。红莲别了长老,急急出寺回去了。
却说这玉通禅师教老道人烧汤:“我要洗浴。”老道人自去厨下烧汤。长老磨墨捻笔,便写下八句《辞世颂》,曰:“自入禅门无挂碍,五十二年心自在。只因一点念头差,犯了如来淫色戒。你使红莲破我戒,我欠红莲一宿债。我身德行被你亏,你家门风还我坏。”写毕摺了,放在香炉足下压著。道人将汤入房中,伏侍长老洗浴罢,换了一身新禅衣,叫老道人分付道:“临安府柳府尹差人来请我时,你可将香炉下简帖把与来人,教他回覆,不可有误。”道罢,老道人自去殿上烧香扫地,不知玉通禅师已在禅椅上圆寂了。
话分两头。却说红莲回到家中,吃了蚤饭,换了色衣,将著布衫袖,径来临安府见柳府尹。府尹正坐厅,见了红莲,连忙退入书院中,唤红莲至面前问:“和尚事了得否?”红莲将夜来事,备细说了一遍,袖中取出衫袖,递与看了。柳府尹大喜!教人去堂中取小小墨漆盒儿一个,将白布衫袖子放在盒内,上面用封皮封了。捻起笔来,写一简子,乃诗四句。其诗云:“水月禅师号玉通,多时不下竹林峰。可怜数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写罢,封了简子。差了一个承局,逸与水月寺土通于,要讨回字。不可迟误。承局去了。柳府尹赏红莲钱五百贯,免他一年官唱。红莲拜谢,将了钱自回去了。不在话下。
却说承局赍着小盒儿并简子,来到水月寺中,只见老道人在殿上烧香。承局问:“长老在何处?”老道人遂领了承局,径到禅房中时,只见长老已在禅椅上圆寂去了。老道人言:“长老曾分付道:‘若柳相公差人来请我,将香炉下简子去回覆。’”承局大惊道:“真是古佛,预先已知此事。”当下承局将了回简并小盒儿,再回府堂,呈上回简并原简,说长老圆寂一事。柳宣教打开回简一看,乃是八句《辞世颂》。看罢,吃了一惊道:“此和尚乃真僧也,是我坏了他德行。”懊悔不及。差人去叫匠人合一个龛子,将玉通和尚盛了,教南山净慈寺长老法空禅师与玉通和尚下火。
却说法空径到柳府尹厅上,取覆相公,要问备细。柳府尹将红莲事情说了一遍。法空禅师道:“可惜,可惜!此僧差了念头,堕落恶道矣。此事相公坏了他德行。贫僧去与他下火,指点教他归于正道,不堕畜生之中。”言罢,别了府尹,径到水月寺,分付抬龛子出寺后空地。法空长老手捻火把,打个圆相,口中道:“自到川中数十年,曾在毗卢顶上眠。欲透赵州关捩子,好姻缘做恶姻缘。桃红柳绿还依旧,石边流水冷湲湲。今朝指引菩提路,再休错意念红莲。恭惟圆寂玉通大和尚之觉灵曰:惟灵五十年来古拙,心中皎如明月,有时照耀当空,大地乾坤清白。可惜法名玉通,今朝作事不通;不去灵山参佛祖,却向红莲贪淫欲。本是色即是空,谁想空即是色!无福向狮子光中,享天上之逍遥;有分去驹儿隙内,受人间之劳碌。虽然路径不迷,争奈去之太速。大众莫要笑他,山僧指引不俗。咦!一点灵光透碧霄,兰堂画阁添澡浴。”法空长老道罢,掷下火把,焚龛将尽。当日,看的人不知其数,只见火焰之中,一道金光冲天而去了。法空长老与他拾骨入塔,各自散去。
却说柳宣教夫人高氏,于当夜得一梦,梦见一个和尚,面如满月,身材肥壮,走入卧房。夫人吃了一惊,一身香汗惊醒。自此,不觉身怀六甲。光阴似箭,看看十月满足,夫人临盆分娩,生下一个女儿。当时侍妾报与柳宣教:“且喜夫人生得一个小姐。”三朝满月,取名唤做翠翠。百日周岁,做了多少筵席!正是:窗外日光弹指过,席前花影座间移。这柳翠翠长成八岁,柳宣教官满将及,收拾还乡。端的是,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柳宣教感天行时疫,病无旬日而故。这柳府尹做官,清如水,明似镜,不贪贿赂,囊箧淡薄。夫人具棺木盛贮,挂孝看经,将灵柩寄在柳州寺内。夫人与仆赛儿并女翠翠欲回温州去,路途遥远,又无亲族投奔;身边些小钱财,难供路费。乃于在城白马庙前,赁一间房屋,三口儿搬来住下。又无生理,一住八年,囊箧消疏,那仆人逃走。这柳翠翠长成,年纪一十六岁,生得十分容貌。这柳妈妈家中娘儿两个,日不料生,口食不敷,乃央间壁王妈妈,问人借钱。借得羊坝头杨孔目课钱,借了三千贯钱。过了半年,债主索取要紧,这柳妈妈被讨不过,出于无奈,只得央王妈妈做媒,情愿把女儿与杨孔目为妾,言过我要他养老。不数日,杨孔目入赘在柳妈妈家,说:“我养你母子二人,丰衣足食,做个外宅。”
不觉过了两月,这杨孔目因蚤晚不便,又两边家火。忽一日回家,与妻商议,欲搬回家。其妻之父,告女婿停妻取娶,临安府差人捉柳妈妈并女儿一干人到官,要追原聘财礼。柳妈妈诉说贫乏无措,因此将柳翠翠官卖。却说有个工部邹主事,闻知柳翠翠丰姿貌美,聪明秀丽,去问本府讨了。另买一间房子,在抱剑营街,搬那柳妈妈并女儿去住下,养做外宅。又讨个奶子并小厮,伏事走动。这柳翠翠改名柳翠。
原来南渡时,临安府最盛。只这通和坊这条街,金波桥下,有座花月楼;又东去为熙春楼、南瓦子;又南去为抱剑营、漆器墙、沙皮巷、融和坊;其西为太平坊、巾子巷、狮子巷,这几个去处都是瓦子。这柳翠是玉通和尚转世,天生聪明,识字知书,诗词歌赋,无所不通;女工针指,无有不会。这邹主事十日半月,来得一遭。千不合,万不合,住在抱剑营,是个行首窟里。这柳翠每日清闲自在,学不出好样儿。见邻妓家有孤老来住,他心中欢喜,也去门首卖俏,引惹子弟们来观看。眉来眼去,渐渐来家宿歇。柳妈妈说他不下,只得随女儿做了行首。多有豪门子弟爱慕他,饮酒作乐,殆无虚日。邹主事看见这般行径,好不雅相,索性与他个决绝,再不往来。这边柳翠落得无管束,公然大做起来。只因柳宣教不行阴骘,折了女儿,此乃一报还一报,天理昭然。后人观此,不可不戒,有诗为证,诗曰:
用巧计时伤巧计,爱便宜处落便宜。莫道自身侥幸免,子孙必定受人欺。
后来直使得一尊古佛,来度柳翠,归依正道,返本还原,成佛作祖。
你道这尊古佛是谁?正是月明和尚。他从小出家,真个是五戒具足,一尘不染,在皋亭山显孝寺住持。当先与玉通禅师,俱是法门契友。闻知玉通圆寂之事,呵呵大笑道:“阿婆立脚跟不牢,不免又去做媳妇也。”后来闻柳翠在抱剑营,色艺擅名,心知是玉通禅师转世,意甚怜之。一日,净慈寺法空长老到显孝寺来看月明和尚,坐谈之次,月明和尚谓法空曰:“老通堕落风尘已久,恐积渐沉迷,遂失本性。可以相机度他出世,不可迟矣。”
原来柳翠虽堕娼流,却也有一种好处:从小好的是佛法。所得缠头金帛之资,尽情布施,毫不吝惜。况兼柳妈妈亲生之女,谁敢阻挡?在万松岭下,造石桥一座,名曰柳翠桥;凿一井于抱剑营中,名曰柳翠井。其他方便济人之事,不可尽说。又制下布衣一袭,每逢月朔月望,卸下铅华,穿着布素,闭门念佛;虽宾客如云,此日断不接见,以此为常。那月明和尚只为这世上,识透他根器不坏,所以立心要度他。正是:“慳贪”二字能除却,终是西方路上人。
却说法空长老当日领了月明和尚言语,到次日,假以化缘为因,直到抱剑营柳行首门前,敲着木鱼,高声念道:“欲海轮回,沉迷万劫。眼底荣华,空花易灭。一旦无常,四大消歇。及早回头,出家念佛。”这日正值柳翠西湖上游耍刚回,听得化缘和尚声口不俗,便教丫鬟唤入中堂,问道:“师父,你有何本事,来此化缘?”法空长老道:“贫僧没甚本事,只会说些因果。”柳翠问道:“何为因果?”法空长老道:“前为因,后为果;作者为因,受者为果。假如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是因,得是果;不因种下,怎得收成?好因得好果,恶因得恶果。所以说,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要知后世因,今生作者是。”柳翠见说得明白,心中欢喜,留他吃了斋饭。又问道:“自来佛门广大,也有我辈风尘中人成佛作祖否?”法空长老道:“当初观音大士,见尘世欲根深重,化为美色之女,投身妓馆,一般接客。凡王孙公子,见其容貌,无不倾倒。一与之交接,欲心顿淡。因彼有大法力故,自然能破除邪网。后来无疾而死,里人买棺埋葬。有胡僧见其冢墓,合掌作礼,口称:‘善哉,善哉!’里人说道:‘此乃娼妓之墓,师父错认了。’胡僧说道:‘此非娼妓,乃观世音菩萨分身,来度世上淫欲之辈,归于正道。如若不信,破土观之,其形骸必有奇异。’里人果然不信,忙劚土破棺,见骨节联络,交锁不断,色如黄金,方始惊异。因就冢立庙,名为黄金锁子骨菩萨。这叫做清净莲花,污泥不染。小娘子今日混于风尘之中,也因前生种了欲根,所以今生堕落。若今日仍复执迷不悔,把倚门献笑认作本等生涯,将生生世世,浮沉欲海,永无超脱轮回之日矣。”
这席话,说得柳翠心中变喜为愁,翻热作冷,顿然起追前悔后之意。便道:“奴家闻师父因果之说,心中如触。倘师父不弃贱流,情愿供养在寒家,朝夕听讲,不知允否?”法空长老道:“贫僧道微德薄,不堪为师。此间皋亭山显孝寺,有个月明禅师,是活佛度世,能知人过去、未来之事。小娘子若坚心求道,贫僧当引拜月明禅师。小娘子听其讲解,必能洞了夙因,立地明心见性。”柳翠道:“奴家素闻月明禅师之名,明日便当专访,有烦师父引进。”法空长老道:“贫僧当得。明日侵晨在显孝寺前相候,小娘子休得失言。”柳翠舒出尖尖玉手,向乌云鬓边拔下一对赤金凤头钗,递与长老道:“些须小物,权表微忱,乞师父笑纳。”法空长老道:“贫僧虽则募化,一饱之外,别无所需,出家人要此首饰何用?”柳翠道:“虽然师父用不着,留作山门修理之费,也见奴家一点诚心。”法空长老那里肯受,合掌辞谢而去。有诗为证:
追欢卖笑作生涯,抱剑营中第一家。终是法缘前世在,立谈因果倍嗟呀。
再说柳翠自和尚去后,转展寻思,一夜不睡。次早起身,梳洗已毕,浑身上下换了一套新衣。只说要往天竺进香,妈妈谁敢阻当?教丫鬟唤个小轿,一径抬到皋亭山显孝寺来。那法空长老早在寺前相候,见柳翠下轿,引入山门,到大雄宝殿,拜了如来,便同到方丈,参谒月明和尚。正值和尚在禅床上打坐,柳翠一见,不觉拜倒在地,口称:“弟子柳翠参谒。”月明和尚也不回礼,大喝道:“你二十八年烟花债,还偿不勾,待要怎么?”吓得柳翠一身冷汗,心中恍惚,如有所悟。再要开言问时,月明和尚又大喝道:“恩爱无多,冤仇有尽;只有佛性,常明不灭。你与柳府尹打了平火,该收拾自己本钱回去了。”说得柳翠肚里恍恍惚惚,连忙磕头道:“闻知吾师大智慧、大光明,能知三生因果。弟子至愚无识,望吾师明言指示则个。”月明和尚又大喝道:“你要识本来面目,可去水月寺中寻玉通禅师,与你证明。快走,快走!走迟时,老僧禅杖无情,打破你这粉骷髅。”这一回话,唤做“显孝寺堂头三喝”。正是:欲知因果三生事,只在高僧棒喝中。柳翠被月明师父连喝三遍,再不敢开言,慌忙起身,依先出了寺门,上了小轿,分付轿夫,径抬到水月寺中,要寻玉通禅师证明。
却说水月寺中行者,见一乘女轿远远而来,内中坐个妇人。看看抬入山门,急忙唤集火工道人,不容他下轿。柳翠问其缘故,行者道:“当初被一个妇人,断送了我寺中老师父性命,至今师父们分付,不容妇人入寺。”柳翠又问道:“甚么妇人?如何有恁样做作?”行者道:“二十八年前,有个妇人,夜来寺中投宿,十分哀求,老师父发起慈心,容他过夜。原来这妇人不是良家,是个娼妓,叫做吴红莲,奉柳府尹钧旨,特地前来,哄诱俺老师父。当夜假装肚疼,要老师父替他偎贴,因而破其色戒。老师父惭愧,题了八句偈语,就圆寂去了。”柳翠又问道:“你可记得他偈语么?”行者道:“还记得。”遂将偈语八句,念了一遍。柳翠听得念到:“我身德行被你亏,你家门风还我坏。”心中豁然明白,恰像自家平日做下的一般。又问道:“那位老师父唤甚么法名?”行者道:“是玉通禅师。”
柳翠点头会意,急唤轿夫抬回抱剑营家里,分付丫鬟:“烧起香汤,我要洗澡。”当时丫鬟伏侍,沐浴已毕。柳翠挽就乌云,取出布衣穿了,掩上房门。卓上见列著文房四宝,拂开素纸,题下偈语二首。偈云:“本因色戒翻招色,红裙生把缁衣革。今朝脱得赤条条,柳叶莲花总无迹。”又云:“坏你门风我亦羞,冤冤相报甚时休?今朝卸却恩仇担,廿八年前水月游。”后面又写道:“我去后,随身衣服入殓,送到皋亭山下,求月明师父,一把无情火烧却。”写毕,掷笔而逝。
丫鬟推门进去,不见声息,向前看时,见柳翠盘膝坐于椅上,叫呼不应,已坐化去了。慌忙报知柳妈妈,柳妈妈吃了一惊,呼儿叫肉,啼哭将来,乱了一回。念了二首偈词,看了后面写的遗嘱,细问丫鬟天竺进香之事,方晓得在显孝寺参师,及水月寺行者一段说话,分明是丈夫柳宣教不行好事,破坏了玉通禅师法体,以致玉通投胎柳家,败其门风。冤冤相报,理之自然。今日被月明和尚指点破了,他就脱然而去。他要送皋亭山下,不可违之;但遗言火厝,心中不忍。所遗衣饰尽多,可为造坟之费。当下买棺盛殓,果然只用随身衣服,不用锦绣金帛之用。
入殓已毕,合城公子王孙平昔往来之辈,都来探丧吊孝。闻知坐化之事,无不嗟叹。柳妈妈先遣人到显孝寺,报与月明和尚知道,就与他商量埋骨一事。月明和尚将皋亭山下隙地一块,助与柳妈妈,择日安葬。合城百姓,闻得柳翠死得奇异,都道活佛显化,尽来送葬。造坟已毕,月明和尚向坟合掌作礼,说偈四句。偈云:“二十八年花柳债,一朝脱卸无拘碍。红莲柳翠总虚空,从此老通长自在。”至今皋亭山下,有个柳翠墓古迹。有诗为证:
柳宣教害人自害,通和尚因色堕色。显孝寺三喝机锋,皋亭山青天白日。(2015大学论文)话本小说与禅宗下火文,话本小说,拟话本小说,话本小说概论,宋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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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大学论文)话本小说与禅宗下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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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公案名。又称台山婆子。赵州从谂以“勘破婆子”之语,显示随处作主之意。联灯会要卷六(卍续一三六·二六七下):“台山下有婆子,凡有僧问:‘台山路向甚么处去?’便云:‘蓦直去。’僧才行,婆云:‘好个师僧又恁么去?’每每如斯,僧举似师。师云:‘待我与汝勘过。’明日便去,亦,婆亦如是答。师归谓众云:‘婆子,我为汝勘破了也。’”盖僧向问台山之路,婆子答以“蓦直去”,乃教诫彼求佛道不可,然僧执著婆子之言词,并未了得游戏自在之妙意,故从谂藉“勘验婆子”一举,显示能杀所杀、权衡在手之禅机。(景德传灯录卷十赵州从谂条、密庵咸杰禅师语录卷下、五灯会元卷四、第十则、卷十八)p5937
FROM:【佛光大辞典】
(公案)‘五台山路上有一婆子,凡有僧,问台山路向甚么处去。婆云:蓦直去。僧才行三五步。婆云:好个师僧又恁么去?后有僧举似赵州。州云:待我去勘过这婆子。明日便去,亦。婆亦如其答。州还,谓众云:台山婆子,我勘破了。’见会元赵州章,三十一则,十则。
FROM:【《》】 [1]南怀瑾:参话头--学佛网
&南怀瑾:参话头
发布:清净乃空&[ &]&& 日期: 20:07:00&&
南怀瑾:参话头
今之言禅宗者,动辄便言参话头,大有禅宗即是参话头、参话头即是禅宗之概。古德有言:“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禅门宗旨衰弱,莫此为甚,可胜慨叹!
唐宋诸师,指示法要,莫不别具手眼。单传直指,如空手夺刃,于言语动作间,立断学者情根意识,开示旨归。所谓有杀人剑,还须有活人刀。既或未通,令彼自参。此所谓参者,要人在事上、理上,足踏实地去证。即如教下所说思惟修,而又非纯为思惟。盖思惟者,犹可用意识寻伺觉察。参者,非思量意识之可及。所谓“离心意识参去”。若能离了心意识之作用,了了无事存心,无境当前,无物碍膺,到得此时,正好一参。故所谓参者,不专指话头而言。及乎宋元之间,禅门已见衰落。中峰以后,参话头之学,于是大行。初则救诸狂禅之弊,继则立橛实地,千古难拔。直至于今,老死话下,永无出期者,不知凡几矣!
话头者,后世解说为一句话之头。即一句未起时,着力一觑,即看此话头也。如此参话头,实为看话头之方法,非参宗之学,乃观心之法门也。话头者,其原意即谓“话题’’也,即此一话,何以如此?为何如此?禅门话头约分二种:一为有义味语,一为无义味语。如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答曰:“镇州大萝卜头。”“青州布衫重七斤。”“麻三斤。”“乾矢橛。”“庭前柏树子。”等等,皆无义味语也。如“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曰:无!”“无梦无想时,主人公何在?”“万法归一,一归何处?”“谁教你拖这死尸来?”“念佛是谁?”等等,皆有义味语也。或有不用一句话头,唯单参一则古人可疑公案,如蚊子咬铁牛,死死啃去,此则名为参公案。亦与参有义味话头相类矣。往昔禅门古德,于参究之事,简其扼要中肯者,摘之如次。而以大慧杲之开示,为尤亲切。
黄龙示草堂清语曰:“要如灵猫捕鼠,目睛不瞬,四足据地,诸根顺向,首尾一直,拟无不中。子诚能如是,心无异缘,六根自静,默然而究,万无一失也。”
大慧杲语:常以生不知来处,死不知去处二事,贴在鼻孔尖上。茶里、饭里、静处、闹处,念念孜孜,常似欠人百万贯钱,无所从出。心胸烦闷,回避无门,求生不得,救死不得,当恁么时,善恶路头,相次绝也。觉得如此时,正好着力,只就这里看个话头。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赵州曰:“无!”看时不用博量,不用注解,不用要得分晓,不用向开口处承当,不用向举起处作道理,不用堕在空寂处,不用将心等悟,不用向宗师说处领略,不用掉在无事甲里。但行住坐卧,时时提撕,狗子还有佛性也无?无!提撕得熟,口议心思不及,方寸里七上八下,如咬生铁橛,没滋味时,切莫退志。得如此时,正是好底消息。(示吕舜元)
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此一字,便是个破生死疑心底刀子也。这刀子把柄,只在当人手中,教别人下手不得,须是自家下手始得。若舍得性命,方肯自下手。若舍性命不得,且只管在疑不破处捱将去。蓦然自得,舍命一下便了。那时方信静时便是闹时底,闹时便是静时底,语时便是默时底,默时便是语时底。不着问人,亦自然不受邪师胡说乱道也。又云:日用二六时中,不得执生死佛道是有,不得拨生死佛道是无。但只看个狗子有佛性也无?赵州日:无!(答陈季仕)士大夫学道,与我出家大不同。出家儿,父母不供甘旨,六亲固已弃离,一瓶一钵,日用应缘处,无许多障道的冤家,一心一意,体究此事而已。士大夫开眼合眼处,无非障道的冤魂。若是个有智慧者,只就里许做工夫。净名所谓:“尘劳之俦,为如来种。”怕人坏世间相而求实相。又设个喻云:“譬如高原陆地,不生莲花,卑湿污泥,乃生此花。”若就里许,如杨文公(大年)、李文和、无尽(商英)三大老,打得透,其力胜我出家儿二十倍。何以故?我出家儿在外打入,士大夫在内打出。在外打入者其力弱,在内打出者,其力强;强者谓所乖处重,而转处有力;弱者,谓所乖处轻,而转处少力。虽力有强弱,而所乖则一也。
万峰蔚禅师语:大凡参禅做工夫者,不得安然静坐,忘形死心,沉空守寂,昏沉散乱。须是抖擞精神,猛着精彩,急下手脚,剔起眉毛,咬定牙关,提起话头,立地要知。分晓不得,今日也恁么,明日也恁么,便就万法归一,一归何处上大起疑情,疑个一归何处。即将此一则公案,尽平生气力,提在手中,如一柄铁扫帚相似;佛来也扫,魔来也扫,邪来也扫,正来也扫,是也扫,非也扫,有也扫,无也扫,扫来扫去,扫到无下手处,无着力处,正好着力,无扫荡处,正好扫荡;忽然扫破虚空,突出一个扫帚柄来,①!原注:①内力外口来却在这里;在这里,依然是个张上座。一翻翻转,山河大地,明暗色空,尽是自家珍宝。草木砂砾,尽是自己法身。到这里,说甚么一归何处。只这一柄铁扫帚,亦乃和身放下。坐断常寂光,超出无生界,唤作无为无事人也。若是打不彻,透不过,切莫匆匆草草,道我会禅会道,不用参疑。问你腊月三十日到来,从前会得的道禅,用得着么?所以参须真参,悟须实悟。不可弄虚头,认光影,不求正悟。须向这里将本参公案、三百六十骨节、八万四千毫窍,并作一个疑团,并在眉毛眼睫上,看定通身是个万法归一,一归何处?行也如是参,坐也如是参,静也如是参,动也如是参,参来参去,通身是个话头,物我俱忘,心识路绝,澄澄湛湛,寂静无为;蓦然疑团子,爆地一声,直得须弥粉碎,大地平沉,进出一轮杲日,照耀山川,遮藏不得。那时却来嵩山门下,吃痛棒。(《续指月录》卷九之五)
观此数则话,则知宋元以来,参禅方法之渐变,终至成参话头一途。参话头之学兴,禅宗真面目灭矣!宗门与禅定已不可分。大慧杲只教人参话头,如何用工,无别指示。万峰蔚之说,则有参禅做工夫,并发疑情之事。自是以后,参话头、做工夫、疑情之说,常混为一谈。历传至今,遍据丛席。试略论之。
一、参话头
约分二类:(一)单提一念,看个话头,于此念未起时,内观返究,看从何处来?灭向何处去?(此法亦可谓看话尾)或看其是有是无(空),如此用工,实为观心别法,乃参话头之变相耳。但能用志不纷,收拾六根,归此一念,久而久之,偶或见得前念已灭,后念未生,当体一念,了无一物。此心此身,忽焉皆寂。心光透发,三际空悬。到了此时,外对六尘情境,如境里梦中,一切是幻非实,妄想亦起不来;即或有起,亦如游丝易断,无碍此心寂止。学人到此,往往自以为悟,已明得此心。倘一着此境,慧力勃发,所谓自心常生智慧。或有平素不善文字,亦能吟诗作偈,心身轻快,无与伦比。甚之,或踊跃欢喜,不知所以。或涕泪悲泣,不知何由。更有甚者,眼通进发,彻见山河大地,如琉璃,如水月,如观掌中果。乃至耳闻虫鸣,如听雷震,彻闻千里,不隔毫端。凡此等等,一有执着,即入魔境,此所谓禅病也。此时若无明师,往往不堪救药,但熟睡可治。须知此乃用心致力既久,念体忽空,光影焕发,孤光偶露也。到得此时,应觌面不觑,更令放下,不必再起观心看念头作用。若有光明影像,乃至喜笑悲啼、吟诗作偈等,皆为妄念所生,唯微细难察耳。苟无妄念,谁起觉受见闻耶?毫厘之差,千里之失,不可不审。(二)提起一句话头,进发疑情(所谓疑情者,心思不可解,疑问究竟其事,并非揣摩猜度也)。初则话头时断时续,妄想纷飞,疑情亦似有似无,不生紧切关系。渐久之,话头得力,疑情发起,心胸闷作一团,如有物碍膺,欲吐不出,欲罢不能,茶里饭里,行时坐时,终如有事不了,对境无心,对痴如憨。若在此时,身有不适,面带病容,切忌着力,应须放松此念,调摄此身,教令自在,亦可稍放此心,不再参究。否则,易得禅病,或至呕血,或至发狂。必使身安神爽,直参疑下去,忽然话头提亦提不起,疑情说有似无,说无似有,身止不动,六根无用,只有一些子管带。参如不参,放亦放不下,忽尔心身如忘,久坐不知时间。到得此时,有谓正是工夫落堂,是疑情的好时节。一般说法,要人于此时努力提起话头再参。有则要人就此放下去。后者,往往掉在无事甲里。前者,往往箭过西天,又复十万八千里也。若有明眼宗师,当时一展手眼,即可令其自明自肯。或有大根器者,忽然触物遇缘,打开漆桶,认得从前。但今时禅人,陷于此中者,确实不少。莫说不能悟,即此打翻漆桶,纵饶悟去,亦只是澄澄湛湛,灵明自在。认得这个而已。要说明心见性,透顶透底,前途九九八十一难,大有事在。不可笼统颟顸,妄自肯许,欺人固非,自欺何苦!
二、做工夫。本为修定修观之俗语别名也。今与参禅合一而言,颇有说焉。工夫一途,在禅门即谓行履,或称工用,亦称日用事;若在未明心地以前,皆属于参话头之事,已简如上述。今言其已明心者,初见之时,心身空寂,了无一物,山河大地,人我众生,皆成一片,如在大圆镜中。虽不起分别念虑,而于见闻觉知,了了分明,如飞鸟行空,清风疏竹,了无挂碍。心明境寂,如万里晴空,身轻愉快,如春风吹絮。此时须保任(保任者,保护任运自在之意)。有者,即于山边林下,涵养腾腾。或有掩空入关,杜绝外缘。凡此皆为顺缘直道,尚易着力。若处尘世中,行平常事,于热闹场中,灯红酒绿处,着力保任,事实为难。稍有不慎,反为境牵。一回放将去,再转殊不易。然道力坚固,智慧极顶者,觌面相逢,随时认得。虽然,到得此时,直须如丧考妣,潜符密行,只许自行将养,缄默自修,久而久之,忽焉有一日,或一时,此境放去,心身顿寂,兀尔若忘,人我天地,皆已抛向那边,更无一法存在。如冰消于水,踪迹全无。所谓“羚羊挂角无踪迹,一任东风满太空”。此时住定,或经短时,或经数日,乃至更久。忽复觉来,如雨过天青,昔之扰扰者,皆如昨梦,此心此身,语默动静,皆如在梦中镜里。“我自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常围绕。”但初则于不知不觉间,偶然碰到,自己无能作主。偶或一次,或时常碰到,皆是幸值。譬如瞎猫撞着死老,一点无自力可用处。久久工深,捉住关捩子,随时随地,要抛向那边,即离此界。要翻身入此,即出彼中。到此可见来去空有之实义,佛法现前矣。虽然,犹未也,直待脉解心开,六般神用,无不自在。凡悟性之人,自解作活计,更不须乎显说。此正三昧耶所戒处也。至此即可谓悟乎?曰:非关悟与不悟,仍所谓工夫边事耳!沩山云:“只贵子见正,不说子行履。”上根利器者,凡此种种,皆是剩语,一堆老烂葛藤,何须把捉。须顶天立地,本来平常,一个大丈夫,何有于此哉!然“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花样翻新,无妨旧版。但切记取,最初的,即是最后的,最后的,即是最初的。佛法之基础处,为小乘说处,尽是上上大乘妙密之行,并无奇特玄妙存在。如执此等工夫为实者,法执未脱,痴狂正甚。以禅门正眼观来,终是钝根小智耳!固真是过来人,具眼宗,不待学人开口问答,一望而知,已识其住在何境。学人命根,咸在自手,巧施锻炼,无不相应。倘为知解宗徒,只知说道理,如能言鹦鹉,中心无物,学人已到前站,请教指示,往往又作马后语,误人子弟,过不自知,滔滔者大多如此。殊可叹矣!真为善知识,逢学人入室请示,必须审慎观察,在定当机,视其根器差别,然后授以何种话头,方能相应。譬如学者病在大寒,应投以热药。病在大热,应施凉剂。若一味笼统,无论其相应不相应,只教人参一话头,此如万病一方,必至误人性命不少矣!
复如古德有言:“三条篾箍住肚皮,香炉古庙,冷湫湫底去,寒灰枯木,一念万年去,一条白练去。”“欲明此事,必须大死一番始得。”“此事如枯木生花,如冷灰爆豆。”“悬崖撒手,自肯承当。绝后再苏,欺君不得。”等等言语,皆禅师当机之开示。以实地工用与见悟同超,并非泛泛口头之事。但须视学人已到何种程度,因病施药,未可草草匆匆,拾古人牙慧而冒充善知识,如陈列古董死语,一味铺排,概无用也。若然,上来诸说,皆为寐语,亦切莫作为实法会。然则,又何须作此说耶?譬若有人于用铁板铜琶,高唱“大江东去”之余,不妨再取红牙檀板,低唱“杨柳岸,晓风残月”也。何以如此?曰:“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故耳!
现在再回到参话头,要想翻身的人注意呵!“念佛的是谁?”说穿了即无意思。因为不是你自己的功力智慧成就,到底力量不大。所幸天地间的事都可以借钱来玩。“念佛的是谁?”“就是我!”骂人的是我!穿衣吃饭的是我!拉屎撒尿的也是我,喜怒哀乐的还是我。不是我,哪会参?不是我?还是谁?这顶天立地,孤零零,肃然独立的就是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释迦牟尼一生下地来就告诉你,一句话就说完了。噫!你这不就翻过来了吗?提起即用,放下便休。提起是它,全水即波;放下亦是它,全波即水,波平了不就见海水?真笨!参来参去,这一点都不懂!但还有人千生万劫参不透哩!如果要瞒着你,念佛的到底是谁?你看那大丛林的老和尚坐在禅堂里,庄严肃穆,煞有介事地唱着“离--心意识--参!”像唱京戏的一样,听到就生气,使人抛家弃亲,痴儿痴女走天涯,你说惨不惨?但话说回来,这是个绝大的秘密,是大密宗,说穿不好的。你们将来还是要欺人一番,这是善骗,发善心骗人用功;参,参到后来,把人的业障都参完了,参通了,身心都转过来了,然后自己跳出来的,才是真的。现在时代不同,说明了再参--“恩生于害”--这是借力给你用功的办法。
儒家说圣人即是大人,所谓:“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记得我在灵岩山下来后师友皆说我明白了此事。我自己也觉得对了。果然在此后,什么都懂了。这一点是根本智、无师智。凡是什么新旧学问,疑难杂症,不懂的,到了心中,只要一念回光,什么都众流归元,就都懂了。如石头投到大海中,连个波纹都不见,提起即用,放下便休。
其时有一清末举人,当时快八十岁了,他是袁老师的朋友,某日问我:“小兄弟!悟了的人,即入圣界。我穷数十年之力,由理学入禅,见袁先生后,于禅略知一二,对于上述《易经》之理犹未悟及,请你试说看。”我当时告以人人都是圣人,大家早已到达。他说:“我可不是圣人!”我说:你的“我”正是圣人。盖所谓与天地合其德者,未将天当作地,地当作天,亦未将白天当夜晚,夜晚当白天,此即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也。夏天未穿皮袍子,冬天未穿单衣褂,即与四时合其序。你知道躲飞机、避炸弹,知道趋吉避凶,见鬼就怕,见神即礼拜,岂不是与鬼神合其吉凶吗?此时日本飞机丢炸弹,大家都知道躲,并没有去用头和它硬顶,如此皆自然合其道理,平常得很,人人都有知道,能做到,岂非人人可以为尧舜,可以为圣贤,人人可以为大人?其实《大学》、《中庸》学说的源头,一千多年来,包括宋明理学家在内,都说错了,未找到出处。《大学》中大人的观念从何而来?大学者大人之学也。所谓大人即从《易经》中的乾卦卦辞来的(见前段引述《易经》的一段话)。然如何才做到大人?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见到如此即为大人,即为圣人,出家即为佛。中庸则从《易经》中的坤卦卦辞来的,“黄中通理,正位居体”。“黄中通理”即谓中之庸。大学、中庸的基本根源,是从乾坤两卦的涵义而来,说天地之正气、天地之大德,大学从理入而说到行证境界;中庸从身证而说入理地境界。老先生学理学,根源都找不到,还谈什么儒学?
这是说我少年的锋芒太露,但也是因为见了这个,信得过、见得切故耳。当时重庆耆宿余叔痴老先生也在旁边,听了抓住我,乐得眼泪直流,哈哈大笑。
所以喽!话说回来,不要以为叫你拜佛是拜这个泥塑的佛,信这个、信那个,是信你那个“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天真至性的自性佛,要你认得这个就是“我”。你说见了这个“我”以后,还要修什么呢?莫胡闹,见了“我”以后正好修行哩!如何修?佛经自始至终就叫你“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但是谁又能做到?念念为善,孜孜为善,孜孜去不善,随时随地这个“我”能孤零零地做主。当然后面还有问题慢慢再说。
“念佛是谁?”“是我!”但可千万不能随便认可,否则真正害死人。要念得把无始业障习气一起捆拢来,捆到一句佛号之下,最好由它自己“吧!”的一声跳出来,让它来打你两个耳光,说你为何要骗他,你就可以说“善哉!善哉!”我也可以为你印证,你行了。但首先必须要忍住,才能助人,你看我忍了这多少年,机缘未到,从未说过,不想说就不说。“释迦拈花,迦叶微笑。”笑个什么?拈花的是谁?就是我!故他笑了,拈花就拈花,有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都没有,拈花即是我的妙用,可是环顾四周,又看众人都在干瞪眼。佛陀实在多事,故迦叶笑了,佛见他笑了,这一下可抓到他了,谁叫你懂得这个意思,这个责任就放到你的头上来了。所以害得迦叶一直到现在还走不了,这是一笑找出来的麻烦,所以快嘴菩萨实在不能多事。
庞居士问马祖:“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祖曰:“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天哪!西江水哪能吸尽,根本就没有这回事。龙湖禅师(唐僖宗太子)问石霜“祖师别传”之意。石霜禅师说:“待案山点头,即向汝道。”要等对面的案山点头,才向你说。其实:“才说点头头已点,案山哪有点头时。”庞居士也好,龙湖禅师也好,听人如此答案,当下即悟。“祖师别传”的那个意,什么意!屁的意都没有。说有意,早错了;说无意,也不对。
大根器,自己真知道了,真知道自己了,他就成功了。若是小根器就要问,见了“我”又如何呢?你看庞居士悟后,马上舍家弃财,优哉游哉地全家去修行了。那你又要问,为何不去弘法呢?彼时他的师兄弟们都是各居一方的大德、大禅师,要他出来干什么?若是情势需要,他还是照样出来弘法的。
老参菩萨们该翻身了罢!怕你们这个“我”认得不真,拣择得不够熟,这个“我”定不住,因此却把假“我”当真“吾”,如何能定得住呢?
你们天天想空念得定,却不能空。若到绝对空,一念不起,即罗汉境界。何谓绝对空?即摆到本来不动的本来面目处,其他妄想念头不起,永远定下去,即是无漏果。但你说罗汉应有神通。乱说!谁叫你们不通教理。《大智度论》上也告诉你们罗汉有两种:一种有神通,一种无神通,达此无漏果时,要修才有神通,不修则无,与道体无关,谁说当今无有罗汉?不通经教,武断!
当然,一念不生不容易永远保持下去,但生起念头,也不失罗汉果位,若能一念专精亦是定。如何定?譬如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念念念下去,一个杂念忘想都没有,一心不乱,这个念的不就是我?我不是在念吗?“一念万年,万年一念。”就是定。你说你空不了,其实叫你有,亦有不了。念不到十句后,看你妄念来不来!你说妄想妄念不好,要丢了才对。但大家不是很穷吗?黄金美钞最喜爱,现在我就叫你念念都要妄想黄金美钞,不间断,看你妄想得成功否?你若真正能妄想得成功,那我就要恭喜你这个财迷,你已经得财迷心窍世间大定了。这也是“我”的起用。所以世间有净土,有坛场(密宗术语),只是你修行不得力,见证不了耳!故永明寿禅师悟道后,提倡净土,何则?因为深知众生慧根浅,不知念佛的好。如此修持,谓之顺道。所以说你们如光想学空,只知这边事,亦只落得担板汉。若是士农工商们走入世的路,而起心动念处,念念做主,明明觉性,则是大菩萨境界,将来成就更大,作用更大。所谓“善能分别一切法,于第一义而不动。”
但是你们居士们,叫你们大亦不敢,小又不能;叫你们有既有不了,空也空不掉。悠悠岁月,歧路徘徊,无常迅速,伊于胡底。此乃见地不正,非功夫上事也,亦即理上的问题。譬如大XX法师回去,人家问你,山上和这一班居士们混了些什么?因你是亲身经过的,因此事上即能说出如此之理,理即事,事即理。你们最喜欢申辩说此乃理边上的事,唉!你们有什么理,你们所看佛经皆是佛的理,看了即迷信了,盲目了,不肯自己做功夫,切身体验修证,无此智慧穷此理,你所有的理,充其量只是“圣教量”。都是“比量”妄推而已。告诉你,你就相信了,这是迷信,不是正信,所以不能成佛。温州寿昌绝照辉禅师有偈说:“功夫未到方圆地,几度凭阑独自愁。今日是三明日四,雪霜容易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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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常念南无阿弥陀佛,一切重罪悉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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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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