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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州遗韵 (三)
  古 林
  古城新化以西偏南约一公里外,在由西北向东南走向的大山的北坡上,自古长满一大片原始野林,是一座典型的绿色生态自然博物馆。无论是当地人或是见识过这片野林的外地人,都满怀深情地把她亲切地称为“古州野林”。
  整片野林分布在状似筲箕凹般的山坡上,其覆盖面上下四、五公里,左右宽五、六公里,总面积约二十五平方公里。
  林木覆盖着的坡地,坡势上部较陡,中、下部相对平缓,内有小山梁,有深浅不一的箐沟,野林随地势起伏,自然而十分壮观。
  野林中生长着的树木以阔叶树品种为主,比较珍稀名贵的有高山栲、滇木荷、银木荷、滇润楠、肋果茶、铁核桃树、棠梨树、野樱桃树、野核桃树、红椿树、阔叶细松树、滇油杉、木莲、山玉兰、滇青岗、杜仲、杜鹃等等。名目繁多的树种千姿百态,混生共融,同组成林山树海,构成滇中地区一大天然奇观。
  有的老树主干粗到要两三个人手拉手才能围抱,层层叠叠的老树皮上长满苔藓,寄生着名贵的吊兰等草本植物。有的树木的主干,全被盛长翠绿叶片的青藤缠绕得严严实实,包裹得没有一块树皮外露。偶有老树的枝丫间,还可以见到生长着其他品种的小树苗。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尚有一棵需要十多人才能围抱过来的大空心树。树洞里可以安放一张八仙桌。笔者少年时曾在大空心树的树洞里避过风躲过雨,还捉过迷藏。
  林间形状奇异的树木并不鲜见,同品种同根生长的五棵一样粗壮挺拔的滇青岗树,被人们命名为“五子登科”;在几棵老阔叶细松树露出地面的根茎上,长出若干棵大小不一的幼树,被人赐予“儿孙满堂”的美称;一棵老而生机不减的大高山栲树,离地一米多高的树干一面隆生起两个连体大包,被人戏称为“老妇喜怀双胞胎”;一棵枯死的树身尚有一面皮质未死,从活着的皮质上,又长出几枝茁壮的树枝,被人誉为“枯木逢春”……
  在进入野林几百米处的主通道旁边,有一个树桩地面以上部分已经枯朽,但它的根系仍然活着。从活着的根茎上长出四五株粗细不等的小树,颇受进入野林中观景的外地游客关注。
  据守护野林的一位老人讲,在几年前的一天中午,七八位从城市到野林来游玩的人士,围着这一奇观越看越感兴趣,都希望把形成这一奇异状况的原因弄明白。刚好有一位新化的年长者带着孙子路过这里,游客便缠住他追根询问。
  过路人觉得无法搪塞过去,就直冲冲地对游客说:“在古代,新化人谁也不得动野林中的一草一木。但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有一位县城的官员,置法规于脑后,擅自利用手中权势,自作主张,命令人进野林来砍伐了这大棵长得异常标直的阔叶细松树,加工成木料,运进县城去作一座新建筑物的高级木材使用。奇怪的是留下的树桩大小根系硬是不枯死,仅两三年时间,就从活着的老树根上逐渐长出这几株小树,把这个老树桩围住。砍这棵古树时,老百姓没有资格监督权力,众新化人只能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慑于权势,谁都怕挨整不敢吱声。就在使用这棵古树木料建造的建筑物办理竣工验收手续的当天下午,喜庆的宴席尚未收场,这座耗费巨资建盖的建筑物突然起火。火乘风势,风助火威,尽管动用了当时所能用上的全部灭火器材及大批人力,想把大火扑灭,但大火仍以无法抗拒的强势蔓延,直到把整幢建筑物彻底烧毁为止。”
  众游客听了路人的讲述后议论纷纷,一致谴责任意乱砍林中古树的不法行为,由衷表达对这棵被砍掉的古树的痛惜之情。有的人把新建筑物被大火烧毁说成是“天意”,又有人动情地说:“枯树桩周围这几棵小树如同不幸的老树有孝心的儿女,应当在树桩旁边立起一块牌子,写上‘孝子守灵’几个大字,以警示人们,无论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来侵害野林中的古树,民怨难平,天理不容,势必要承受报应!”
  后来,在这个老树桩旁边真的增加了一根木桩,桩顶部钉着写有“孝子守灵”四个字的木牌。从那时到现在,亲眼目睹到“孝子守灵”牌子的不少人们,赏景之余,一旦明白个中原因,人性都会受到警示。
  在新化古稀老人对野林原生态的记忆中,五十多年前的野林里,在高大老树林层之下,满地生长着低矮而形状各异,品种繁杂的灌木丛,还长满适宜在阴湿环境中生长的形形色色奇异野草,盛开着一朵朵一簇簇含情脉脉的山花,也生长着野生杜仲、草乌、虫娄等药材。林地上到处可见横七竖八躺着老死倒地的枯朽树身,从高树上部逐年断落下来的干枝不规整地层层堆码起来。粗细长短不一的藤条,向四面八方乱串,缠绕着乔木、灌木、野草、山花、药材和堆积在林地上的朽木干枝,原始野林自然景观十分典型迷人。
  好多年前,云南大学就把这座野林选定为生物工程学院的教学实践基地。据植物学家初步考证,古林中的树木品种不少于300个。品种繁多的野生植物,构成和谐原始绿色自然生态群落,是滇中腹地一个天赐美景,人进入林间,宛如置身仙境。
  树龄各异、粗细不一的树木主干,密密麻麻地站立在林间,组成网状,人在林间举目向四方展望,视线均被林网挡在几十米之内。
  野林上部,高大乔木的分枝,各自倾斜向外伸展,相互交织成让人无法辨清头绪的枝条网。挂在每根树枝梢头的翠绿叶片层层叠叠,形成把天和地隔开的厚厚绿色屏障,绿得耀眼,绿得神奇,让人一睹心旷神醉。人站在林间抬头放眼看不到蓝天,即使炎夏晴天正午的烈日光束,也难以找到空隙投射到林地上。令人讨厌的尘埃废气,被远远地隔绝在茂林之外,林间就是一个异常洁净的大氧吧。人在林间深吸一口气,不仅感觉清爽,还能提神益气,是大自然无私恩赐给人们沁润心脾的享受。
  千百年来,树木连年落到林地上的败叶枯枝,在高湿度条件下,逐渐腐烂堆积,慢慢积累成黑黝黝厚绵绵的腐质土层。当人们把脚踏上去,大有踩着软而略有弹性的海绵垫之感。
  腐质土层是潮湿的,被腐质土层覆盖得严严实实的林地也是潮湿的。低凹之处,潮湿得步履所至足以湿鞋。腐质土层涵养的水分,不会轻易流失,绝大部分渗入林地之中,林地深处饱含着十分充足的水分,林地里的积水是古城新化人畜饮水之源。
  古州野林,曾经是野生动物和山鸟的良好栖息地。
  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古州人进入林间,不时能看见形似笨拙实际十分机灵的黑熊,还有十分精灵敏捷的成群猴子。野猪就更多了,结队急速在林地上奔跑觅食的野猪群并不鲜见。跳跃在树枝间的大小松鼠,白天躲藏在土洞中的野兔、穿山甲和山鼠栖身的洞口,随处可见。箐沟水塘乱石空隙中生息着的石蚌,白天躲在水底石缝里,夜晚爬到水边或乱石上面来捕捉小虫子充饥,啯啯的叫声此起彼伏。还有适宜在温湿林地生长的黑蛇、乌沙蛇、青蛇等爬行动物。几十年前,仅一两个人一般不敢进入野林之中,即使几个人结队进入野林深处,心里也有恐惧感。一九五○年曾有豹子到古州城里觅食,发生了不慎从厢房土屋面边掉入天井里抓伤人之事。
  四五十年前,大小不一羽色各异的野鸟,多得令人难以辨清分类,更无法计数。他们每天从日出到日落,自由自在地展翅在林间穿梭似地飞来飞去,或觅食,或嬉戏,真能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大饱眼福。习惯成群在林间奔跑,时而钻入灌木草丛之中,时而急速穿过无遮掩的小块地面,尾羽很长,羽毛色彩异常艳丽迷人的锦鸡、白鹇,能让偶尔进入林间深处的人们亲眼目睹其丰姿而引以为快。当野鸟吃饱虫子、林果,喝饱甘泉水,纷纷兴奋地发出的啼鸣声,伴随着风动树木枝叶的涛声,汇集成野林中独有的自然乐章,给幽静的林间增添了无限的生机,让人闻而心悦神爽。
  古州野林,原本是一座天然的水源库。树叶接下天降的雨水,或直接从叶片边缘滴落地上,或顺着树枝树干缓慢下流着地。厚绵绵的腐质土层把雨水吸饱涵养住,不让其流走,水再慢慢渗入林地土壤石缝之中积蓄起来。
  在迄今五六十年前,积蓄在林地中的丰富水分,缓慢从数不清的小泉眼中浸出,汇集到低凹处形成湿地,再形成无数小溪,最后聚合成流量大得哗哗有声的山箐水,日夜不停地从野林下沿向外涌出。
  现在年过花甲的古州老人都牢牢记得,昔日从古林中淌出来的大流量山泉水,先在野林下沿处分流。一部分水被古城人用乱石筑在野林下沿箐沟中的挡水坝,引到向古州城方向流淌的水沟中。这股水流到现在的农贸市场西南角部位,长年以足够流量形成的强大冲击力,冲转着一座水碾房的水轮,带动几百公斤重的石碾砣碾米。
  这股水发挥动力功能后,先在现在的农贸市场部位分流向两个方向流淌。其中一股水沿一条水沟向古州城方向下流,流到现在的汽车站地段,水再分两岔,一岔通过平沟流进古城内一个石砌的大水井中(即现在村老年协会活动室部位),保障着古城的人畜饮水。另一岔沿现在古城东南边近年用混凝土铺筑的公路走向流经古城池南部,再转向东流出城外,滋润着城池下面的大片肥沃田地。在现在农贸市场东北角向北分流而去的另一股水,沿古城北门外的山箐下流,灌溉古城西北箐沟两边大片稻田之余,继续下流汇入到泥村河中。
  至于从野林下沿乱石水坝空隙中间钻过,径直顺野林之下山箐流淌的涌泉水,灌溉了古城西南部人称米格岱大片农田有余的部分,继续朝东顺着落差大的箐沟向下流淌。流到城南一里地外,从近百米高的箐中垂直断岩顶跌落而下,形成古州“四景”中的“叠水烟霞”美景。夏秋季节水量大时,叠水瀑布形成的震耳响声,在方圆几公里外都可以听到。这条箐沟,因瀑布的响声而得名,千百年来,新化古城老幼妇孺爱称其为“响水河”。
  昔日的古州野林,林茂水丰,从野林中流淌出来的大流量山泉水,既是大自然赐予新化人的生命之源,也是古城人世代珍惜并精心保护野林原始生态理应获得的回报。
  说不怪也怪,说不神也神,古州野林后山脊以南背面相对平缓的大片山坡,其自然景观和古州野林截然不同。论海拔、气候和降雨量,山脊南北并无差别;论土层山那边反而更厚,但树木却十分稀少,展现在人们眼前的几乎全是瘦薄的草甸,故人们称其为“光头山”。
  一山两面两重天,固然有多种原因,但其中人为的原因是至关重要的。
  有一个神话故事在古城新化民众中自古流传至今。讲的是在远古时代,古州野林背面南坡也长满原始森林,但有一天,南坡山林突然发生野火,凶猛的火势迅速向坡顶蔓延。为防止野火翻过山脊烧毁古州野林,古州城官民立马奔赴火场扑火。可能因为这场野火是火魔天降的大难,很难堵住向山顶凶猛燃烧的火龙。为难之际,亲自上阵灭火的一位民族头人向众扑火者宣布:谁能勇敢扑灭最强势的火龙,就把爱女许配给谁为妻。人群中一位叫普大的壮实青年置个人安危于度外,冲进燃烧最猛最快的火海,双手舞动树枝奋力快速扑打,有效遏制住了火头。他的行动有力鼓舞带动着全体灭火大众向山火展开猛攻,也感动了上苍顿时降下倾盆大雨,终于把燃烧接近山脊的野火彻底扑灭,避免了古州野林蒙受山火之害,普大也和头人貌美贤惠的女儿结为终身伴侣。
  在古代,古城新化人珍爱保护古林,历来有很强的主观意识和约定成俗的成套规矩,有过硬切实的约束机制,并形成了年代久远的优良传统。
  旧时的古城人自觉约定,任何人不得带火种和刀斧进入原始野林,也不得徒手进入老林中拾柴禾。谁要是敢动着林中的一草一木,都属于严重违规违纪行为,必须无条件接受处罚。
  据新化的高寿老人们讲述,从古代到民国三十年代,古城人每年分别在盘龙寺和城隍庙中各有一次聚会,群众性地检查保护野林的规章制度和过硬措施落实情况,并不断对护林制度进行充实修改完善,是每次聚会必议的重要大事之一。凡会前有人犯有危害野林的违规违纪行为,当事人必须无条件在会上诚恳当众认错,并老老实实如数交出罚金。这一规定严而公平,无论对官员、乡绅或平民,均一视同仁,概莫能外。
  在旧时古城民众尚未听过看过“保护自然生态环境”文辞的年代,就能齐心协力地对野林原生态严加保护,实在难能可贵!这是先民朴实无华的真正以民作主所彰显出的强大威力!
  前面记述的野林原生态景观,是现在六七十岁的新化人幼时亲眼所目睹的,是时至今日仍没有淡忘的真实记忆,绝非杜撰。
  时过境迁,而今,进入野林的人们,无需细致观察,就能感觉到野林的原生态景观并不那么典型迷人了。
  如今,千百年来生活在古林中的黑熊、豹子、猴子、穿山甲等已经绝迹,也很少能见到野猪群了。只有幸存的少数野猪为啃草根充饥,在背静处用拱嘴拱出的土坑土堆,偶尔还可见散落在地面上。近几十年来,野林中的野生动物,随着岁月的流逝急速消失,而今,自古栖息在古林中繁杂的野生动物种群仅在年长的古城人脑海里存留着磨灭不掉的记忆。
  野林中的野生动物种群濒临消失,是其赖以生存的生物链发生变化,自然生态退化的必然后果。
  古州野林原始自然生态的日渐退化,固然有多种因素。但是,究其根本原因,古州城年长的人们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普遍认为,大自然的主人们如何正确对待古野林的态度是个关键因素。仅就他们共同关注并议论较多的情况作如下简述。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不切实际地狂热搞“一大二公”,强令以生产队为单位开办“公共食堂”。似官非官的生产队长迫于无奈,不得不指派黎民百姓到野林中砍伐柴禾,挑回大食堂做燃料。野林中长期集存下来的死树干枝,乃至千百年来精心保护培育成长起来的无数活树,大量被“公共食堂”的锅洞无情地化为灰烬。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没有经过严格的科学论证,少数人擅自利用手中权力,盲目决定并动员组织新化人,在野林边缘毁林开荒栽种不适宜种植的药材三七。连年派遣大批劳动力进入野林中刨腐质土,运到三七地里做肥料,砍伐了无法计数的小树,把树干搬运到三七地里作搭遮阴棚的支架用。
  这些不顾后果的随心所欲之举,使野林下部几平方公里范围内的林地蒙受了刮骨之害。劫难导致野林下部原来厚绵绵的腐质土层,遍地可见的野草、山花,茂密的幼树和灌木丛大量消失。时至今日,不算短暂的几十年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林地因蒙难导致裸露于地表的土石仍然随处可见。
  近三十来年,逐年增多的远近人们,自发地纷纷从四面八方闯入野林中观景猎奇。某些缺德之人,肆意践踏林地,随心所欲摘取寄生在老树皮缝中的野生吊兰等寄生植物,撬走林地上的奇花异草和小树苗,随意伤害千百年才能长成的古树古藤,野林再度蒙受创伤。经常能听到新化人议论说:“面对这种情况,分不清众多的管事人中,究竟谁在担负管护野林的主责,看不到采取切实过硬的措施严加管护,连有人把鸡放进林中啄食草木种籽都无人问津,基本上形成放任自流状态。”
  已经延续多年的这种状况,使野林约四分之一面积范围内的原始生态景观,不断遭受到令人心痛的破坏,公众普遍认为是管理方面的一大疏漏。
  但就整座野林而言,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总体原始绿色自然风貌,仍然没有完全丧失诱人的魅力,是人们饱尝天然绿色美景的难觅宝地,也可以作为景点向公众开放。
  但是,正如有一批专门做生态旅游的业内人士亲临古州野林实地考察后所言:“对原始自然生态景观的开发利用应当是有前提条件的,只能实行保护性开发开放。按法规应当在政府主导下,首先必须确立承担保护性开发开放责任的法人经营实体,依据有关法规和政策确立明晰的责、权、利关系;法人实体必须投入资金和人力,在林间建设严密的保护设施;对野林原生态严加保护的同时,必须采取切实措施对已经受毁区域的自然生态进行恢复;必须建立起成套严而有效的防护规章制度;必须有一支训练有素,有权依法行使护林职责的专业管理队伍。没有这些先决条件的开放,势必形成没有责任主体的无章无序的破坏性开放。昆明市西山区团结乡豹子箐景点的开发开放很有参考借鉴价值。”不难看出,人家这些话是源自肺腑的,是值得重视并认真对待的。
  近五年来,一些新化人不时在私下重复着同一个传闻。说的是2005年初夏的一天中午,一位外地的货车司机开车路过新化,在车站停车吃饭。他吃完饭后提着一支水烟筒走到街边,和坐在那里玩的几个新化人聊天。他问:“你们这里的男人节咋个过?”一位新化人告诉他:“这个节原本是几个本地的男子汉想出来的,他们每天早出晚归打工挣钱觉得很累,商定用每年的三月十八日这天,携家带口到野林边场子上自办一次野炊。这样做,一是春游,二是大伙从四面八方面来,互通消息,便于做活生意。那天,腾得出手来的人则打牌、下棋、跳乐、打陀螺……各选一项活动玩一阵子,图个开心,获得休闲。”
  司机又问:“参加玩的人多不多?”几位新化人七嘴八舌地告诉他:“新化人自愿参加这个活动,并非全都参加,之前已经过了十多次节,人都不算多。”
  “2004年,一位当地领导自告奋勇出面主持操办这个节日,叫全乡各村委会及村民小组的干部负责层层动员组织群众,主办者还向外地人发请帖、登广告,广泛邀约人们乘过男人节来古林中观风景。这一次大约来了三万来人,野林腹地只见人头见不到树,真是人山人海。”
  “尽管新化街上的食馆全都搬到野林边摆摊设点,许多闻讯来玩的外地人连吃碗米线也排不上队,因为好多饮食摊点都被主办人请来的客人占满了,我们新化自古以来就是这一天太热闹了。”
  司机再问:“这天收得多少进野林观景的门票钱?”
  其中一位心直口快的新化人回答:“据说发请帖请来的贵客逛野林和吃住不交钱,其他人每张门票上印着的交费金额是十五元。至于人家收得多少钱,只有天知地知,我们新化的大头百姓咋会知道。只听到一位知内情的人含糊地漏了一句:创收计划的气泡破了,还倒贴了‘黄瓜’几条。我们眼睛看得见的只是野林中不少地方被踏得满地都是灰尘。”
  这时,司机把烟吸够了,笑了笑说:“官员如此亲自大操大办男人节,对古州野林是益还是害,对你们新化人是福还是祸,只能擦擦眼睛等着瞧了。”随后,他友好地向新化人告辞一声,便开着车上路走了。
  这位司机的身影消失了,但他临别时说的一句话,加剧了作为野林之主的众多新化人本来就够凝重的沉思。
  近几年来,知道详情的多位人士都在说:“任人随心所欲折腾野林造成的恶果是有目共睹的,野林原始生态在持续退化,自然景观逐渐失去迷人的魅力。满怀兴致到野林中猎奇观景的人,已经明显地逐年减少了。”
  新化百姓看到的严重后果是:“野林向人们提供的水源日趋枯竭。现在,除非天降大雨,或者十多公里外的瓦白果水库开闸放水,水库水沿沟渠经野林下沿流淌,否则在野林下沿再也看不到源自野林、流量可观而又清澈的山泉水,听不到哗啦啦的流水声了。水源枯竭的恶果,是人为地有意无意伤害古林原生态避不开的报应。”
  值得严肃体察正视的现状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座野林在日渐陷入不堪忍受践踏的疲惫境地,她在悲凉地哀叹,在痛苦地呻吟,也在日益强烈地向大自然的主人们诉求,祈盼早日获得休养生息!
  千百年来,世世代代与古州野林相依为命的新化人与林中的草木山泉结下了割不断的深厚历史情缘。他们面对野林原始生态的长期持续恶化,有人把感受表述为:“如似浓烈的辣麻汤灌肚,心肝五脏由剧痛慢慢变为木麻啰。”此类在坊间坦诚倾吐的言辞,蕴含的情感是多味的。
  有一位素爱阅读报刊的年长者说:“我近年来才在一本国家级权威刊物上看到一篇重要文章,原来早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近十来年之中,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对保护好自然生态环境就高度重视。据有关方面的不完全统计,他所作的有关指示、报告不下三十次。一九七二年,他老人家还抱病主持召开了一次国家级环境保护工作会议。可能新化地处遥远的边疆,山高皇帝远,总理的声音传不到这里来,或者是传下来后被这里的狂风吹到九霄云外了,至少我本人就根本没有听到过。那段时期,上司硬要我们这等泥脚杆做的活计,主要是日复一日地加班加点去毁林开荒造地。有久远厚重历史文明的新化,个别人可以拍脑袋决定在野林边缘毁林开地栽种得不偿失的三七。我们只能服从人家的瞎点子去使力气,违心地砍了林边林里无数的大树和小树,刮光了大片野林腹地的腐质土。每砍一刀,每刮一锄,心就会疼一下。后来虽然有过拨乱反正,当年对野林的伤害,没有领头人站出来对人为造成的稀疏林木和土石裸露的林地进行治理,我内心总在承受着排不开的痛惜煎熬。”
  世代以务农为生计的新化老农们,不时在异口同声发出一样的感叹:“新化十年九旱,水对于我们来说太金贵了!建成瓦白果水库是一大伟业,正常年份库容水量基本上能够保证按照农事节令栽插下秧苗。但是,水库不能天天开着闸门,放水供给我们育苗和保苗,需要获得其他水源保障。如果能够恢复野林昔日的天然‘绿色水库’功能,新化人就能够享受到天人合赐的福分。假如水库因故积不起足够的蓄水,水源林的出水量又仍然有减无增,新化人遭受到严重的水荒,就呼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了,这并非是多余的焦虑哟。”
  去年除夕后的一天下午,有一位乡邻邀请亲朋好友到家里饮春酒,十来位应邀的酒仙同桌共饮。酒过三巡,其中一位客人起身告辞,说是育稻秧的田水已经干得露泥巴了,要去田边守候一夜,找点水把秧田灌满,他边解释边启步走了。一下子引发大伙围绕野林“天然水库”的供水功能能否有望得到恢复这一话题,展开了一番热烈的议论。
  一位人士首先表明悲观的看法说:“国家《森林保护法》颁布实施二十多年了,国务院下文批准把新平县全境的天然林列为重点保护范围也快十年了,对古州野林的保护似乎成为例外,看不到有切实有效的恢复保护生态措施落到实处,山泉水从哪里来?”
  另一位思想比较敏锐、被村里人称为“小灵通”的年轻汉子,理直气壮地讲话了:“这两年报刊、电视等传媒在日渐加大力度宣传,建设小康社会要求全面、协调、持续、科学发展;要坚持生态立业创业,要加强党的建设,政治民主建设,执政能力建设。对手握权柄的人实行问责制,在有的地方开始下猛药了。这些措施都是为了强化当局为民办好事办实事的责任感和效率,我相信国家领导人不是说说哄老百姓的。古州野林生态的保护和恢复问题,往后恐怕不至于像已经过去的这多年那样,旷日持久地没有人出面过问,我以为现在可以更加对公共权力寄托厚望了。”
  大伙思索了片刻,其中一位快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先拿起酒瓶,逐一给同桌的叔侄哥弟的杯子里斟满酒,然后端起酒杯说:“我认为‘可以更加对公共权力寄托厚望’这句话讲得好,来,大家共同再干一杯!”大伙立马站起来,一阵碰杯声过后,个个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喝得全部杯底朝天。
  这平淡的一幕,可谓是在新的形势下,民情民意无拘无束的真切表达。
  古 藤
  在古州野林的中心地带,自古有面积为三四平方公里的一片藤条区。藤蔓有粗的细的,长的短的,伏地生长的,攀爬到树干树枝上的,构成了野林中一大天然奇观,人称野林古藤。当人们置身其间,举目观看,都会被大自然的神工鬼斧所折服。
  古藤品种繁多,有常春藤、青藤、巴豆藤,还有人们俗称的龙血藤、红牛筋藤、皮条藤……据植物学家估计,品种接近一百来个。
  藤条从潮湿的山箐边和低凹地长出,藤梢以强大生命力向四面八方生长延伸。一棵主藤长出无数条分枝,枝梢以强劲之势向上生长,千方百计寻找树干树枝攀缘而上。无数粗细不一的藤蔓从一棵树串到另一棵树,自然而不规则地编织成藤条网,再细心的人也无法分辨清一根长藤的生长头绪。古藤与古树“攀亲”,藤缠树,树挂藤,相依为命,连理百年千年,跟着岁月千回百转,十分奇异壮观。
  有的古藤,生长岁月久远,主藤粗如梁柱,长达数十米;有的藤蔓分枝细如美髯,千姿百态。粗壮的主藤或似“蛟龙腾空”,或似“长龙戏水”,或似“巨蟒卧地”……这一奇观引起了许多知名学者的重视。
  笔者有一次回乡,有幸巧遇云南大学教授杨桂华女士,她正带着十多位弟子在古藤区考察。她赞叹说:“中国保护得最完善的古藤在石家庄。但是,实地到新化古藤区考察估算,这里的古藤品种比石家庄的还多,生长年代比石家庄的还久远。因为一条藤子长到手腕粗,大约需要一百多年时间,新化的古藤比柱子还粗的比比皆是,那么多的粗藤应当有上千年历史了,值得倍加珍惜和严加管护。”
  钟爱自然物种的人们,依藤条自由生长弯曲编织成的奇形怪状,分别赐予它们“丘比特之箭”、“美女藤”、“英雄救美人”、
“心藤”等等雅名。
  “心藤”长期在民间流传着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讲的是在很早以前,古城新化有一对恩爱甜蜜的年轻夫妻,结婚仅三天,当赶马哥的丈夫迫于生计,随马帮沿茶马古道远走他乡,一去不返回。
  妻子独守空房等呀等,时光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地流逝而去。她对丈夫忠贞不渝,无限思念加上日益加剧的思虑,被折磨得身心疲惫至极。她苦熬满三年,仍不见丈夫返回古城跨入家门。小妇人就到她和丈夫婚前谈情说爱的地方,茶不思饭不食,回味两相钟爱的甜蜜时日。头几天,小妇人站着想,后几天她只能坐着思,最后精疲力竭终于倒地停止了呼吸。
  过不多久,就在小妇人遗体腐化的地点,长出了一条翠绿叶片繁茂的青藤。这条藤越长越旺,九曲十弯,扭编成颇似人心的形状,世人认为是小妇人爱夫之心的显现,故给它取名“心藤”。据说,如果小妇人的赶马哥有朝一日回到“心藤”旁边,小妇人还会死而复活,还原真身,向世人展示她年轻貌美的芳容。
  “心藤”蕴含着古州人纯洁的人性,展示着古州女性对爱情的忠贞,也强有力地呼唤着世人的理性和善良心灵,提示着人们要心疼古藤,不要攀爬它,伤害它!珍爱“心藤”,就是对正常人性的坚持,是人们钟爱自然物纯朴情怀的体现。
  在古藤区域内,有一组扭编成千百个结的古老藤蔓,几年前有好心人在主藤干上挂了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诉冤藤”三个醒目大字。牌子上令人心情沉重的文字提示观者凝神细看,粗大的藤体上遍布着累累刀砍斧劈留下的伤痕,无疑是进入古藤区猎奇的某些蛮人肆意伤害它留下的证据。已经无法消除的伤痕本身,日复一日地向走近这条古藤的人们,诉说着世态炎凉而蒙受到的惨痛,也强烈地抗议着那些素质低劣之辈的斑斑恶行。
  指望这块牌子能够唤醒更多人们的理性、良知和自觉爱护古藤的情怀,让野林中富有特色的珍奇藤蔓不再受到人为的损伤,能平安地伴随人类生存永远,这仅只是操心挂这块牌子的人的一番良苦用心。
  据一位曾经参加守护过野林古树古藤的新化村古稀老人讲,这块诉冤牌挂上去将近两年,那根伤痕累累的粗藤上虽然见不到刀砍斧劈的新口子了,但其他藤条受害的事照样不断发生。
  有一天中午,他巡查野林走到盘龙寺,看见十多位操外地口音的游客从“诉冤藤”方向来到这里休息,边吃糕点糖果边聊天。他看见其中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头上戴着一顶用带着叶片的细青藤自编的绿帽,就走过去责问这个年轻人几句。这个年轻人见他手里提着装有垃圾的编织袋,就冲着他说:“老倌,狗操心掉秋毛,人操心不经老,你拾你的垃圾,我做我的藤条帽,关你什么事!你要拾我们腾空的塑料袋、矿泉水瓶去卖钱,尽快拾进你的袋子里走开。”
  老倌一听顿生一肚子火气,压着暗火严肃正告这个年轻人说:“上级把管护野林的重大责任托付给我们新化村老年协会,我是村老协派来看管老林的,巡查途中顺便捡捡众人丢在林地上的杂物,为你们游山玩水的人义务当清洁工。你扯一根藤,其他人也跟着扯,等你过些年再进这座老林来,恐怕连藤条的影子也见不着了,你咋会那么不懂事……”
  同伙游人中一位六十岁开外的男先生赶快站起来,痛斥了年轻人几句,这个年轻人才摘下藤条帽丢进垃圾堆,低着头坐到一边去。男先生走近守林老人跟前,递上一支香烟,诚恳地说:“很抱歉,我只顾赏景照相,没有把孙子管教好,请原谅。”守林老人不便再说什么,迈开脚步向林间深处走去。
  这天,老倌和往日一样,到天快黑才步入家门,在灯光下边吃晚饭边向家人倾吐白天被人当成拾荒者还未全消的闷气。
  老伴乘机再次劝他:“你无权无势,七十多岁的人了,还天天起早贪黑地去管你已经无力管的事,苦累一天,人家给你五块钱,只够买一包红河烟。有人把你看成是拾破烂的,叫全家人伤心,求你从明天起不要再去了。”
  这天夜里老人久久难以入眠,心里总是乱麻麻的,最后他终于想明白自己再心疼野林中的古树古藤,仅凭一架老骨头也回天无力,次日便痛下决心退出了守林老倌的行列。
  据了解,众多有社会历史责任感的古州后人,都殷切期望这位管林老人的所历所悟,不要演绎成千年古藤消亡的新版“心藤”历史故事。
  古 石
  新化落坐的山形地貌,有酷似“睡美人”之状;六祖山顶,有千百年不枯绝的甘泉;野林中,有人们难得一见的千百岁古树、古藤之奇;就连散落在山野表面的古石,也不乏天造神塑之妙。
  在古城西偏北约五里地的一条山箐中,有被古人称为“古州八景”之一的“水帘洞天”。在箐沟陡峭地段,有一个自然天成的古岩洞,洞深四五米,内宽五六米,洞底比较平整,洞顶高近三米,洞口上沿边比较平直。洞口外约一米以下的箐沟中,平卧着整块约一丈见方的巨石。比较光滑的巨石表面,有呈凹陷状的牛、羊、猪、鸡、人等生灵的“足印”,且印迹比较鲜明清晰。从远古到今三四十年前,大股清澈的山箐水一年四季顺势向下流淌,流到岩洞顶部,水均匀地从洞口上沿边分布成晶亮的水帘,泼洒到巨石面上,溅起的水花又形成箐中的水雾烟云。赏过此景的古人有诗赞曰:“嵚岩石上水潺湲,万斛珠帘掩洞门,欲拟仙乡何处认,此间即是小桃园。”
  现在上年纪的一些新化人,还记得历代祖先口传下来的一个神话故事。讲的是古代新化一户望族人家,有一个貌美聪明能干的丫环,有一天突然失踪。主人发动上百人四处寻找了三天,才在水帘洞中找到。来人软硬兼施,呼唤丫环回家,但她既不应声,纹丝不动。来人不得不动手去拉她,这一拉使丫环怀里抱热的两个石蛋掉落到岩洞地板上摔破了,瞬间从破石蛋中冒出一道红光和衣带当风的几个仙人,把丫环带上天去了。故事还说,巨石表面上的生灵足迹,是在丫环被仙人带着飞天之时留下的,故被古人称为“飞天足迹”。
  清康熙《新平县志》有记载:“水帘洞天,在新化古州城北五里。”“瀑布石门,如珠帘高挂,游人骚客玩尝于中。”“天下名胜,史不绝书,然莫为之前,虽盛弗传。新邑壤接荒服,而山川绣错,绵亘数十百里,盖天地之生成,原不限于遐裔也。探奇者苟置焉弗录,不几使山川寂寂,以贻林壑之憾乎?”
  伴随了古城古州人若干世代的“水帘洞天”,现在新化的年轻人却毫无印象。因为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起,后山大片原始森林被过度砍伐,广阔高山草地被开垦成硗薄低产的旱地,自然生态日渐受到严重破坏。昔日长年流淌着的清澈山泉水,随之被偶降暴雨突发的洪水所代替,巨石表面人畜禽的“脚印”已经被厚厚的泥砂埋入了地狱,岩洞口周边长满了没人的荆棘和野草,“小桃园”的美景已经消失二十多年了。当今的古州人及他们的儿孙后辈深感痛惜尽在情理之中。
  在新化以西十多里外的代味村后山上,还有三组石头,以其独具的奇异神韵,吸引着人们的视线和注意力。
  在距离代味村后山稍远一点的平缓山坡稀疏野林中间,有许许多多比洗脸盆大的石块,比较规整地聚合在一起,形成比四周略高的“石坛”,面积近百平方米。远看大有人工精心筑造之感,近看方知是自然天成。“石坛”整体形状酷似一朵盛开的莲花,故古州的人们赐予它“莲花坛”的美称。
  更吸引人眼球的是,在大小比较均匀的石块垒成的“石坛”中心顶部,托着一块近似小屋般大的巨石,把“莲花坛”装点得更加神奇。
  这块巨石绝对不可能是人工放置上去的,因为它自重不会少于四五吨,在大型吊装机械设备无法到达的荒山野坡上,若靠人力徒手挪动它到“石坛”顶部绝无可能。有幸亲临“莲花坛”饱览这一景观的人们,无不为天地造化之力而感叹!
  在“莲花坛”以下的深箐沟边,稳稳当当地竖立着一块高二十七八米,宽八九米的扁形巨石。相背的两面都颇具人像特征,但展示着截然不同的表情和心境。正面相给人展示的是内心舒畅的和颜笑容,背面相展示的却是忧患缠心的愁绪。
  对巨石笑相一面凝神细心观察一番,让人油然感觉到,它如同内心坦荡愉悦的得道老翁,难免联想起苏东坡“江城白酒三杯酽,野老苍颜一笑温”的诗句,顿生快人心脾之感。而透过仙石背面的愁容惴味一番,其所蕴含的另一种心境,又使人大有“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的悲切之情。
  在“莲花坛”之下的山坡上,自古至今有三块天生的石头更富有神韵。较大的一块表面比较光滑的石头,酷似一尊端坐的“观音”,左边有两块较小的石头,形神颇似两个趴在地上的小孩,紧紧依偎着“观音”而卧。
  “观音石”与人们熟悉的观音塑像形神兼似。只要仔细观察,毫无人工雕琢留下的痕迹,纯属自然天成。故古州新化人,无论男女老幼,世代尊崇它为从天而降的“石观音”。
  观音是佛教崇拜的大乘菩萨之一,也称“观世音”,其塑像、画像多为女性。佛经中称其具有“普门示现”,“广化众生、示现种种形象”之功力。人们通常把观音和天主教尊崇的圣母等同视之,往往连在一起尊称为“观音圣母”。
  在芸芸众生心目中,观音能赐给人们所祈所盼,故对其由衷敬奉,连“观音石”所在的这座大山,也早已被古州人称为观音山。
  在观音石前面七八米处有一眼山泉,古州人通称其为“观音泉”。据古稀老人讲述,过去,人们曾围着“石观音”、“观音泉”建盖过一座观音寺。但经历了漫长岁月的风吹雨打,寺庙早已倒了,现在亲临此地细心观察,寺庙的残垣断壁仍然可见。建盖观音寺时,曾书刻过一块碑记。这块立在其间的碑石至今还在,但因年代久远,碑石上所刻的文字已被风雨剥蚀得无法辨认了。
  千百年来,纯朴善良的远近人们,怀着崇敬之意,纷纷亲临“石观音”前畅抒埋在心底之愿,默表心中所想,暗求心中所祈,求粮丰畜旺,求平安长寿,求财,求学,求金榜题名,求美满婚姻,求子求女……
  据说,经过无数人的期盼和不断敬奉祈求验证,这尊“石观音”送子的灵气尤为显著,所以,人们又尊称它为“送子观音”。
  近些年来,随着旅游业的发展,“送子观音”的“灵气”越传越广,声誉也越来越高,现代版的传说也应势而生。
  据说,外地有一对婚后久不受孕的中年夫妻,盼子心切,喜闻新化古州“送子观音”之灵气,专程到“观音圣母”前烧香点烛摆放供品虔诚祈求,饮了稀奇的观音泉水。回去不久,妻子真的受孕了,经历了十月怀胎,顺利生下了又白又胖的双胞胎儿子,全家人皆大欢喜。
  人见人爱的双胞胎儿子满周岁时,这对夫妻满怀感激之情,备办了丰盛祭品,邀约上一伙至亲好友,带着开始咿呀学舌的两个宝贝儿子,一行人分乘几辆轿车,到“观音圣母”前真诚还了致谢之愿。
  上述奇石景观演绎出来的原版和新版神奇故事,一直在古州广大民众中随代际交替广泛传扬。显而易见,纯朴善良的古州广大民众,对自然物倍加珍爱,乃至把山间奇石也视为神灵加以崇敬,体现着人与自然之间质朴真切和谐的相依情怀!
  古 寨
  在古州新化境内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彝族大众,在总人口中所占比重超过七成,以普、杨、方、李、易姓居多。由彝家人历代聚居的村庄,通称彝家古寨。分布在古州秀丽山川土地上星罗棋布的彝家古寨,都有各自鲜明的特色和诱人的魅力。
  小黑达是众多彝族古寨之一,坐落在古州城以南一公里的地方,与古州野林毗邻,是离新化最近的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寨。
  寨子里的民宅建盖在坐西朝东的一面比较平缓的山坡上,由新平城通向新化、老厂方向的柏油公路贯村而过,交通十分方便。房屋依坡势一排一排地布局建盖,多是后屋两层、两厢房和前屋一层的土掌平顶房,高低错落有致,室内冬暖夏凉。多数房屋的土屋面与左邻右舍的同类屋面相连,住户足不出门,就能通过土屋面串到同一排的左邻右舍人家,山寨风格十分典型。全寨现有80多户人家,都是彝族,人口多年稳定在400人左右。
  分居在昔日古州区域内几千平方公里的彝族人民,有几个支系,每个支系都有各自的语言,现在,多数支系的民族口头语言基本上没有改变。有彝族文字的支系不太多,而小黑达是自古有彝文的彝家山寨之一,古彝书至今尚有保存。诸如诗歌、医药、祭祀、叫魂、驱邪等方面的彝文典籍,尚由彝家知识分子呗玛、师娘等或珍存在箱底,或把内容熟记在心中。前几年,在古寨中可以看到,历经漫长岁月而得以保存至今的彝文书刻古碑记和匾额,还可以听到彝家老人,在向儿孙们讲述的彝族文学故事,足以证明彝族文化底蕴厚实。
  自新化建州至今500多年中,汉文化对小黑达等众多彝家古寨都有直接间接的影响,但没有排挤替代掉彝族文化。汉、彝人民平等和谐相处,汉、彝文化共存共荣,实属难能可贵!
  在漫长的古代,神灵观念在古州广大彝民中也曾扎下深根。但是,广大彝族同胞在每段历史时期中,都有德才兼备、业绩显著的突出人士载入史册。特别是在近几十年来,古州彝民中不断涌现出有远大理想抱负,善于接受现代文化科学知识,具有新时代精神风貌的新一代出类拔萃栋梁人才。他们在报效国家及建设古州新彝寨的壮丽伟业中,做实事、创实绩,发挥着重要的骨干作用,致力于把国家大业及彝家古寨稳步向现代文明方向推进,令人赞佩和崇敬!
  有一个世代相传的神话故事,把古寨小黑达的一大块古石传扬得很广。
  故事讲的是:在很早以前,外地有一对新婚的神仙夫妻,手牵手迈着健步,四处寻找度蜜月的理想场所。当小俩口步行到小黑达时,夜幕已经降临,正赶上当地彝民围着篝火欢快歌舞。神仙夫妻被吸引到古寨男女老幼同乐的歌舞海洋中,尽兴狂欢到深夜。散场时,古寨人各自回家去了,两位仙人则向东方走去。约两个时辰过去,新娘突然发现作为订婚信物的花头巾忘记在小黑达村的歌舞场上了,焦急地向丈夫打了个招呼,独自转身返回去寻找。她回到歌舞场上找到了花头巾,拾起来在头上利索地挽花包头。就在她刚把包头缠绕完毕之时,正好古寨的大公鸡放声报晓,她的头颅瞬间变成一块巨石,面向丈夫所在的东方,稳稳当当地落在小黑达的土地上,这就是远近不少人们所熟知的“望夫石”。
  还有传闻说,“望夫石”还有一个奇特的功能,若一个人把嘴近距离对着“望夫石”的一面讲话,另一个人把耳朵贴在仙石的背面听,能清楚地听明白穿透过这块厚厚巨石的说话人声音,故人们又把它称为“传音石”。
  “望夫石”的传奇来历以及能传递声音的特异功能,给古寨小黑达赋予了神秘色彩,增强了她的声望。神仙能变成巨石永远屹立在小黑达,彰显出彝家古寨具有诱人的魅力。
  有幸亲临小黑达作过实地考察的人们都知道,坐西向东的古寨之后,有偌大一片山梁箐沟,海拔适中,全被茂密森林所覆盖,空气清新,温湿度宜人。出自寨子后面纱帽山林间的大股山泉水,日夜不停地向古寨流淌,人畜饮水自古不用发愁。寨子前有一大片稳产高产的梯田,后面及左右两侧的肥沃山坡台地,一年四季有充足的水源保障灌溉,稻、麦、薯、豆、烤烟等农作物连年稳产丰收,牛、羊、猪、鸡等六畜世代兴旺。性格开朗的古寨人古往今来衣食无忧,心情舒畅,健康长寿。这正是彝家古寨能够吸引仙女变成巨石落地生根的内在原因。
  小黑达颇具特色的彝家民居有机组合而成的诱人山寨风貌,以及古寨周围美丽迷人的自然景观,多年前还把摄制《花腰新娘》影片的大师们,吸引来拍摄过外景镜头呢!
  小黑达丰厚的人文内涵特征,人与自然和谐的优良环境,仅只是遍布在古州新化土地上众多彝家古寨中的一个缩影。
  世代生息在古州新化每个古寨中的彝家人,纯朴善良,胸襟开阔,性格豪放,做事干练,待人真诚,热情好客。他们以报效国家为重,以维护民族团结、社会和谐为荣,无私奉献各自的智慧和才干。对慕名而至的外地正派来客,都能以礼相迎,以诚相待。夜幕降临,往往执意诚邀客人融入到他们踏歌起舞的欢乐之中,尽兴狂欢,通宵达旦。
  当今的太平世道,为古州新化的彝家古寨提供了加速发展的良机,彝家人在实现小康目标的历史进程中,正朝着健康文明的既定方向阔步前进,精神世界和赖以生存发展的基础条件,都正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深刻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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