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咋暖还寒的天气，万物都在苏醒，唯有张大成永远地睡去。张大成死后，狗旦和小气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小气经常跑到狗旦家玩，张燕对她也是不错，当半个女儿看待。在村子里，小气的父亲死了，更多的孩子更看不起她，总是欺负她。
　　这天小气和母亲哑巴从地里回家，在路上遇到几个调皮的孩子，直拿着砖头，扔着哑巴，个子高的是那个王二麻子家的儿子叫毛孩，一边扔石头还一边说道：“小气，你爸死了，你妈妈也会被你奶奶卖掉的，哈哈，到时你就是没爹娘的野孩子。”小气躲在母亲的后面，不敢出来，哑巴也生气的要去打那个孩子。可那孩子太坏，用长长的树枝打着过来。哑巴几次都扑了个空。这时刚从地里回来的狗旦看见了，蹿了上去就去揍那叫毛孩的高个子，谁知道，三个孩子一下子一起过来打狗旦，狗旦刚开始还占着上风，忽然被他们几个压在身底。高个子上去就是几脚，正好踢在了狗旦的脸上，鼻子立马流了血出来。看见血，吓的那几个孩子立马逃跑了。
　　小气看见几个孩子走远了，才走过来拉起了狗旦，狗旦摸着自己的鼻子，手上沾满了鲜血，他阴沉地眼神盯着小气，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从那以后小气再也不敢去张燕家了。直到一天张燕喊她过去拿点腌菜回家吃，她才蹑蹑地过去，她去了以后，看见狗旦在看电视，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她希望他能回头看一下自己，也希望他不要回头，因为她怕他。拿着腌菜，还没等张燕说玩一会再回家，只见小气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时狗旦才转身看了一下小气的背影。只是瞬间又继续看电视了。
　　本来还有点希望的家，如今更是要艰难地挣扎着。家里的农活全靠哑巴一个人操劳着，一晃又过了两年，小气八岁了要上学了，刘美珍找到村里，村长看见刘美珍拄着拐杖，赶紧端着凳子给她，她一脚抬起，一脚吃力的站着，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长凳子上。村长说道：“婶子，我知道你家是困难户，可那救济款不是已经给您了吗？”刘美珍急道：“我是为小气上学的事来的。”村长拍着脑袋说道：“哎呀，婶子你看我这脑子，咋怎么不够用的呢！对对，小气入学的事。我忘了通知你了，小气上学，学费是全免的。九月一号直接去报名就好了。”刘美珍听说孩子上学的事解决了，说了声谢谢直接拄着拐就回去了。
　　小气从此到学校了上课，放学回家就帮妈妈做些家务，或者地里的活，人家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气渐渐地懂得，这个学习的机会来的不容易，学习很刻苦，成绩在班级都是第一名，没考过第二名。
　　九月一日这天，小气背着人家给的旧书包，跟着瘸腿的奶奶到学校报名，正好狗旦和毛旦一起到学校报名。他们两已经上三年级了，刘美珍带着小气找到校长，校长早已接到通知了，那学费村子里已给的，所以发了书。小气兴奋的，把书都装在书包里。奶奶先回家去了，小气自己来到学校的一年级的教室里找个空位置坐了下来。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别人都好像躲着她一样，都离的远远的坐着，两个三个的在聊着什么。别人不和她说话，她也不和别人说话。老师进来交代了一下，然后就放学了。
　　小气独自走在人群中，如一群小鸭子里的丑小鸭，后来她只能一个人朝了一个路口走去拐到了另一条路上。在这条路上，她忘却了所有，因为路边的野花在野草丛中忽隐忽现。她是那样的喜欢这些野花，她觉得它们真幸福。它们静静地开着，艳丽炫彩，人人都喜欢它们。这让她很羡慕。
　　他停下脚步对着一株刚开的牵牛花说道：“花儿呀！花儿呀！你真漂亮，你能告诉我，大家为什么都喜欢你呢？是因为你漂亮吗？其实我也很喜欢你！”说着就要去摘那朵紫红的喇叭花。她的小手刚碰到花茎。“等等！”后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小气吓的浑身颤抖了一下。她的手僵在那里，回头看了下，原来是狗旦。她赶紧把手收回放了下来，眼睛里含有一种凝聚的神色。狗旦看着她凝重地说道：“你喜欢它，别人也喜欢它。你把它摘了，那你就夺人所爱了。你摘了它，它就不美了，你这是要害了她。”小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什么站在自己身后的，又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对花儿所说的话。羞红的脸立马觉得灼热。
　　小气淡淡地说道：“我害了她，那是谁害了我呢！是不是连我喜欢这野花的权利你也要夺去，你那意思不是说我不配是吗？”说着小气快步地跑了去。狗旦看着她的背影喊道：“我没有！我只是……”小气头也不会的一直在前面跑远了。狗旦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娇艳的喇叭花，心里泛起了怜悯和喜爱。他用手摸了摸，也有要采摘的欲望。他回想着刚才，就在刚才，小气对着花儿说了那么多的话。他豪不犹豫的摘下那棵喇叭花。他看着远远的背影，他跑了起来拼了命的去追她。
　　等他追到她的时候，他把那只拿着喇叭花的手放在后面。小气看见他，也不理他，沉着脸继续走。狗旦跑到她前面拦住她，然后从后面拿出喇叭花出来说道：“给，送你的。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你。从此以后我和你一起玩！”小气仍然阴沉着脸，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要，谁稀罕你的怜悯！”说着朝狗旦的身后走去，然后就跑远了。狗旦的手还僵在空中，最终花儿落地。他才醒悟，转过身，一个人影也没有了。他只能默默地朝家走去。
　　小气一口气跑到家。他把新书拿了出来，爱抚着。她觉得这就是她最宝贵的东西。是她的一切，睡觉时都舍不得放下。她爱这些书。渐渐地睡着了。她梦见了学校，梦见了老师。还有那路边的喇叭花。后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了狗旦，他朝自己笑，他拉着自己的手。就这样一直拉着。忽然他变了，变成了一个骷髅。她忽然醒了。一看天亮了。她怕迟到。背起书包，拿着哑巴做好的一块饼，边吃边朝学校走去，刚在那个路口，她好像看见一个人，是狗旦。狗旦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小气本想从那边的路走。想去看看喇叭花，有没有新开的花儿。看见他在那里。她从另条路走了。心想下午放学再去看。狗旦看见小气从另条路走了，也就没趣的自己一个人朝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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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气：　跟贴：0　分类：　发表于：14-11-17 11:32张大成脸上的最后一滴泪，慢慢地流了下来，泪的痕迹清晰地痛痛地抓着人的心，左邻右舍的邻居跑来张望，都不由的落下泪来！刘美珍的头发忽然间全白了，她恨自己对儿子苛刻，不该把钱都捂在了腰包里，如果拿出来给儿子治病也许不会死。看着儿子的尸体，拼命的呼唤，希望可以换醒儿子。忽然间刘美珍的脑子里浮现出往日的情景，从孩童一直到长大，电影般的放映着。刘美珍发疯似的哭了起来。大家都劝住了，这个家也只有刘美珍还能支撑着。她不能在倒下，她微微张开眼睛，不再哭泣。在那不停的哽咽，以往的泼辣也收敛了好多。
　　这天村长带着几个人，带着两花圈来吊唁。然后送来了两千元现金。村长看刘美珍腿脚不是很方便，只能把钱交给了张松。大家都商量着，要给张大成买副棺材。张松对刘美珍说道：“婶子，大成挺不容易的，活着没过一天好日子，如今死了，也要有个住的地方。我看还是买口棺材吧！”刘美珍叹气问道：“那得多少钱？你看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的，人已经死了，能简单点就简单点吧！”张松含着泪说道：“我去托熟人，看能不能便宜点，尽量买个便宜点的吧！”
　　果真一口柳树做的棺材，用拖拉机给拉了回来。因为柳树便宜，柏树的贵，张松考虑到他们家的困难，就挑个便宜的买了。找几个人把棺材给抬了下来。棺材上的虫眼还看的清清楚楚。大家都摸着棺材，还湿湿的，这时一位年级大的老头，头发也已白花花的了，是张大成的大舅子，摸着棺材说道：“这是新做的呢，这木料还湿湿的。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呀！”说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白色的棺材安置在张大成家的门前，和那破旧不堪地房屋。棺材亮的刺眼。村子里人停下自己家的农活，都过来帮忙。邻居们都穿梭在张大成家的里里外外。
　　张燕从自己家提来一袋大米，张松管起了账，他也知道这个家庭的困难，葬礼一切从简，这时有人提议说道：“村长带了两千元钱来，一千元棺材钱，还有一千元呢！不如请个唢呐班来热闹热闹！”张松一看就是村子里的王二麻子，一脸的麻子，不安好心。张松生气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个情况，想热闹，自己拿钱回家热闹去。”王二麻子碎道：“日你奶奶地，你咒我呢！”说着就要上来打张松，后来被几人拉走了。王二麻子气道：“什么玩意，你以为我想来吗？就你们这些个穷人，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说着扭头就回家去了。他的话被大家听见都生气道：“妈的，真是个二百五。”
　　到了入殓的时候了，在这个村子里的风俗，人死了，要把贴身的衣服扒下来，换好新衣服或者是寿衣，把换下来的衣服扔到屋顶上去，招回魂灵。刘美珍找出了，张大成结婚时穿的那套衣服，让哑巴给他换了。哑巴换衣服的时候，满脸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刘美珍说道：“结婚后大成把那套衣服收了起来，就再也没有舍得穿过。如今再穿着吧！就让他永久地穿着吧！”说着就泣不成声，睡倒在地上。几个妇女也是带着泪水，拉着刘美珍起来坐在了凳子上，刘美珍用袖子抹着眼泪。眼见哑巴把大成穿好了衣服后拼命的摇着张大成，也被几个人给拉了出来。
　　进来几个身体比较壮的几个人抬着大成，放进了棺材。然后把煮好的打狗饼子放了进去，又把嘴巴扒开倒了许多的糖进去，然后用火纸把脸盖上。当棺材盖子盖上的那刻，这个曾经拥有希望的人再也不会再有希望了。他的音容相貌只会留在大家的记忆里了。哑巴拼命地敲打着棺材，张燕陪着哭泣，张松也掉下了眼泪。村子里的人都嚎啕大哭起来。这个哭声响彻整个空间传的很远。然后在棺头点上引魂灯。又放了个破盆作烧纸用。最后搭起了停灵棚。灵棚就搭在了张大成家的门前的空地上。棚子里撒些麦秸。
　　大成唯一的女儿，小气年纪不过六岁，穿着孝袍，戴斜角孝帽，帽订麻匹。腰束茼绳拖地。手拿着裹着指魂纸的柳棍儿，跪在棺材前，不停的给张大成烧纸。每来一个吊唁的人就要去磕头迎接，受大人的摆布，她还是个孩子，多少有点贪玩，总是心不在焉地想跑出去玩，几次都被张松呵斥回来。大家看着大成棺材旁冷清的很。就把自己家的毛旦，和张燕家的狗旦，两个孩子叫来，也来披麻戴孝，认为是大成的干儿子陪着小气守灵。
　　狗旦和毛旦之前欺负惯了小气，如今却在这里，又在一起跪着，自从狗旦被张燕教训后，发誓再也不会打小气了，现在她父亲死了，觉得她挺可怜的，还把自己兜里的糖分给小气吃。大人们都在外面走来走去忙着活呢！几个孩子跪在那里，却偷吃着糖果。
　　停灵两天就出殡了，葬礼办的是非常的简单，饭菜都是家常菜，村子里来吊念的人该怎么出钱的，就怎么出钱一分都不能少，收账的钱，张松分文不少的交给了刘美珍。村长的两千块钱，最后只剩一百块钱了，张松给那些来吊念的人，买了几包烟，一人一颗散了出去。出殡的时候，只见两个花圈是显眼的，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在浓村要是死了老人，都是热闹非凡，请唢呐班！出殡那天更是热闹，一条长龙，到处都是彩带飘飘，什么纸器呀，花圈那可是排成了一条龙出来。
　　大成出殡就七八十来个人换着抬着棺材，空闲人就拿着两个花圈。只见三个孩子被大人架着在前面跑，后面是棺材，再后面是哭声。那些妇女们互相搀扶着走出灵棚，到路上朝着棺材远去的方向放声哭泣，在农村妇女是不准出殡的，只能在那干哭，张燕和几个妇女拉着刘美珍。哑巴只躲在屋里面哭泣着。这种时候，最痛苦伤心的也许只有哑巴，谁也不懂的她心里的苦楚，以后她将面临着什么样的人生。小气还是个孩子，父亲在她的心里，还是那样的不轻也不重，直到上学，长大，那个父亲却在她的心里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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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气：　跟贴：0　分类：　发表于：14-11-17 11:31生命的卑微。爱的脆弱，有的人活在世上生不如死，精神，肉体的折磨，人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最终的命运该是何去何从。80年代的农村也是我所看见过的农村生活的一角落，希望大家能喜欢！主人公小气先丧父后失去母亲痛苦经历，心灵唯一的灵魂上学也被抹灭。爱情的种子渐渐发芽，脆弱的爱情该何去何从！谢谢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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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气：　跟贴：1　分类：　发表于：14-10-28 08:22当时的农村，每一家几乎都有几个孩子，医疗条件差的年代。人走在田间的干水沟里，总是能撞见被丢弃地死孩子，这些水沟一般是遇到雨水多的天气作为庄稼地排水用的，这个村子的西头，就有一条水沟大约一米宽，因为地势比较高。几乎一年四季都是干枯的，总是长满半人深的野草。这里是专门扔死孩子的地方，那条沟被村子里人叫做乱岗，只要是谁家刚生下的孩子夭折了都会扔到这里。一到下雨天，漆黑的夜晚闪闪地鬼火就跳来跳去。因为刚出生的孩子，在农村死了，按风俗是不能进祖坟的，最好的是扔掉。俗话说：“人小鬼大！”就是这个道理！
　　只要村子里有了死孩子，就扔那里，那时的农村，人也只是能刚刚填饱肚子，不要说是喂只狗了，所以那个地方总是饿狗最喜欢光顾的地方。
　　张大成一心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能进祖坟，于是和母亲商量，“娘，你看这孩子，虽说在我们家才百来天，但也是我们家的人，要不就在祖坟上刨个坑，给爹作伴好了。”刘美珍暴跳如雷地说道：“你难道是要我死的快些吗？你可知道人小鬼大，他这一死，就是恶鬼，是永远投不了胎，要索一命抵一命才能投胎转世的。你把他埋在自己家的祖文上，你是想让他来害我们吗。我坚决不同意，我可告诉你，这个孩子必须扔到乱岗去，最好被狗叼了去。才能魂飞破散，不然会伤人的。”张大成被说的低着头，蹲在那抽着自制地劣质烟。然后抬头冒了句，“如果要是一命换一命，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她的命。”说着离开家到后面张松家去了。
　　刘美珍气的直跺脚骂道：“真是个不孝的儿子！”然后开始哭喊着，又说自己命苦！
　　乱岗，村子里的人都传说着那里有鬼，并且说道：“人小鬼大！说那里都是冤鬼！总是找那些身体弱的人索命，只有找到替身才能投胎转世。”村子里的人在夜晚都要从别处饶着走，不敢从那经过。
　　他找来了张松帮忙，只等哑巴睡着的时候才偷偷的把孩子偷出来。他们拿着铁锹，铁锨，带着孩子，跑到村西头乱岗旁边的一片树林，这是一片野生的树林里，月色朦朦，阴森的树林被寒风吹的吱吱作响，张松挖了个坑，张大成抱着孩子，手开始发抖，然后浑身发抖，最终抱着紧紧地，哭了起来。
　　张松看着他哭的那样伤心，怕他会出什么事，就抢了过来，一把推开他，把那具似千斤重般地孩子尸体放了进去。张大成用手捂着脸，蹲在那泣不成声。张松赶紧把土埋了进去。怕有什么闪失，又用脚踩了踩。这时天才刚刚亮，几只野鸟开始啼叫，东面开始出现鱼肚白的朝霞，张松是个男子汗，对于村里的那些谣传根本不放在心上。埋好后，张松拉起还在地上抽泣的张大成。悲戚地说道：“走吧！回家，入土为安！”弯腰拉起张大成就往家走去。
　　张大成回到家看见妻子，披头散发的，光着脚，在到处找孩子。大成的心又是一阵心酸，刘美珍坐在椅子上看见张大成回来了问道：“埋了还是扔了？”张大成哽咽道：“埋了！”然后张大成哇哇大哭起来。刘美珍看着儿子，从来都没有哭过这么伤心，就是小时候，大成父亲死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的伤心过。老太婆，心也软了下来说道：“既然都埋了，过两天拿两件衣服烧烧去，天冷了。”张大成又呜咽地哭起来。直到张燕过来串门才劝住。
　　看哑巴那样，大成又伤心了一会。自从那个孩子死后，大成的身体也一天天的坏下去。直到一天咳嗽的厉害，一口腥甜地液体从嗓子里吐了出来。是一口血，立马身体软了下来。胸口疼痛厉害。才要去医院，自己去医院一检查是痨病。在那个时候痨病还算是个比较严重的病，看病都要自己花钱，不像现在都是国家给钱治疗。面对家里的老弱病残幼。心里总是赌地慌。又舍不得花钱，病一拖再拖。直到最后昏迷了才去医院。医生不愿意治了，说已错过最好的治疗时期。
　　初春时节，张大成最终含着泪离开了人世，丢下了老的老，小的小。
　　哑巴也是伤心地几天不吃不喝。张大成临死的时候，把张燕，张松，母亲，哑巴，小气，都叫到床边。自从大成被查出是痨病，所有村子里的人如见了瘟疫一样的躲的远远地，都怕传染。快死了，实在无法张燕和张松只好带着口罩过来见最后一面。本来不想带口罩的，可是张燕的老公非让她带，还嘱咐不能碰他们家的任何东西。
　　等他们见到张大成，他已经C的如一堆枯柴了。面部已经扭曲了，眼睛已没有往日的光彩，眼睛如死鱼的眼。张燕和张松泣不成声！张大成用最后的力气招了招手，然后又摔在了床沿上，想让小气过来，来看最后一眼自己的孩子，因为第二孩子的死，张大成到死时都是内疚不堪。他一直都记得在给死去孩子烧衣服的时候，当他去的时候，包孩子的棉被还有衣服都被扯了出来，埋孩子的地方被掏空了，尸体没有了，只见还有狗印子留在那新翻的土上。他回来后哭的跟泪人似的，心一痛，才吐了一口鲜血。骂自己不该把孩子丢在乱岗的。孩子被狗叼去，他一直都没有对任何人说，在死的时候，流着最后的泪水哭着告诉给大家。大家听后都是泣不成声，刘美珍也觉得后悔，应该将孩子埋在祖文的。
　　小气不敢过去，因为年龄小不懂事，张燕只好把孩子拉到床边来，让张大成看最后一眼，小气硬着身子往后退，害怕的哭了起来。
　　张大成又把眼睛，死死地盯着哑巴看，泪流了下来，然后叫娘过来，老太太也失去往日凶煞的表情，开始老泪纵横的摸到床前。张大成用最后一口气说道：“我死后，不要把哑巴卖了，她是小气的亲娘，你们要相依为命！我不能尽孝，就让哑巴代我尽孝吧！一定要把小气养大成人！”然后一直重复这一句话，重复了几遍，就撒手人寰。
　　后来张松也得了痨病，还有村里开诊所地张勇也得了痨病。村里都说是被张大成传染的，但是最后他们两都活了下来，唯有张大成含着泪走了。家人的哭声把左邻右舍的人都招了来。他们看着这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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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气：　跟贴：1　分类：　发表于：14-10-28 08:20有些人这一辈子，总是这样的匆匆忙忙的来，然后匆匆忙忙带着遗憾去另个世界，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有人悄悄的离去，无声无息。时间的脚步总是很快，虽然张大成夹在妻子和母亲之间，受着夹板气，但家里有了孩子，有了后代就有了希望，对张大成来说，受再大的苦心里都是甜的。
　　张大成爱吸烟，舍不得买烟，吸自己种的烟，好的卖钱，差的留给自己吸，今年雨水多，烟叶都被炕的发黑，这些发黑的烟叶是卖不掉的，丢了可惜，只能收起来自己慢慢吸，就是这些烟加上生活上的不如意，原本健康的张大成也感觉到了身体渐渐地不舒服，开始是心口疼，后来是吐痰带血丝，再后来就是大口大口地吐血。
　　这年冬天，寒风如往年一样袭来，一场大雪过后，春天的脚步悄悄来临的时候。哑巴又怀孕了，但他的老毛病，咳嗽最近发作地越来越频繁，总是在夜间发作，一夜一夜的发作让他睡不踏实。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将来不久还会再有个孩子，这个孩子天生的营养不良，一个瘦小的身体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一晃就四岁了，孩子起名叫小气。因为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是斗大字不识一个，在这个村子里，什么怪名都有。像什么毛旦，狗旦，还叫有毛孩的这些，在当时可是很流行的。说起这样的名字好养活，只要家里面生了个男孩，保准叫毛旦的最多。张燕家的儿子起名叫狗旦，张松家的儿子就叫毛旦。狗旦和毛旦童年生，都大小气三岁。
　　小气暗黄色的脸，两个眼睛凹下去了凸显眼睛圆圆地大大地，直到八岁牙齿长的还是长长短短，没有两颗牙是整齐的。就是换了牙还是牙齿参差不一，明显的缺少营养。孩子生下来，刘美珍就不喜欢，倘若是个男孩子，也许命运可能会好点。
　　由于自己的母亲是个哑巴，自己从小很少有人带，在80年代的农村，孩子都是顺其自然的生长，就像野地里长出的树，没人管没人问，忽然一天长高了，可是弯弯曲曲，在离地面不高处就开始发杈，然后长出很多的小杈子。这样的树怎么能成材呢！所以直等到八岁才交给老师修剪。好的能修剪成一棵好苗子，坏的永远只能弯弯曲曲。在哑巴的眼里，孩子是她的一切。看见别的孩子欺负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她也是奋不顾身的护子自己的孩子。
　　一到夏季家里的大人都要到地里干活去了，他们的孩子一般都留在家里，那些孩子肯定不会听话老老实实在家呆着，都会成群结队的在村子里晃悠，什么掏鸟蛋啊，捉泥鳅呀！还有看人家园子里有没有的果树呀！那桃子青青的还长着嫩毛，总要偷偷地钻进去摘几个尝尝，咬了一口太酸了，眼睛闭上然后就把脑袋缩在了衣领里。如乌龟遇到危险时把脑袋缩进了壳里一样的搞笑。青色的桃子最终被扔进草丛里。桃树的主人老太婆总是拄着拐杖大老远的就骂了起来“几个要死的孩子，那可能吃来，白糟蹋了几个桃子。一群败家子！遭天谴的龟孙子！”几个孩子也不理会，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理亏赶紧跑开。像是故意要听老太婆骂人似的，几次下来，只剩下绿叶子挂在桃树上。气的老太婆拿着斧子就砍了树。
　　这天小气正好抱着一个西瓜从地里回家，在村头时遇到了两个跑过来的孩子，正是毛旦和狗旦，两人看见小气抱着一个西瓜，缓缓而来。两人小声商量下，是要把小气怀里抱的西瓜给夺过来。本来他两平常就欺负小气，常在小气的背后喊道：“哑巴的女儿！哑巴的女儿！”或者上去就直接踹一脚。最终必须要看见小气哇哇大哭才罢休。更可恶的是竟然还拿着泥块或者小棍子去欺负哑巴！哑巴只要见到小气被别的小孩子欺负，护女心切的她也不让他们，直接拿着手里的锄头就去追。他们总是嘻嘻哈哈地跑远躲起来。
　　此时小气看见他们两在前面，已经知道他们的预谋，脚步停了下来不敢过去，本来心里就害怕他们。现在又遇到他们，心里害怕不敢往前走，然后转身往回就跑。有的时候，你越是怕什么，他就越来什么。只见两人朝小气追了来。结果还是被他们两人抓住，小气害怕的眼泪快要掉了下来，最终还是哭了起来。这一次两人是冲她怀里的西瓜来的。夺了西瓜两人就跑了起来。正好哑巴回来做中午饭，看见两个孩子又在欺负小气，她发疯似的拿着棍子追了过去。两个孩子一下子慌了，赶紧撒腿就跑。最终还是两个孩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哑巴只能走到女儿身边替她擦眼泪。她也嫌弃她是个哑巴，一个手甩了出去，哭着，回家去了。
　　回到家看见奶奶坐在家门树下面乘凉。刘美珍看见孙女正抹着眼泪回来，然后冷冷地说道：“你这个没用的小娼妇，就知道哭，你没手吗？他们打你，你就不知道还手吗？哭，哭，我还没死呢！”说着刘美珍，脱着一只鞋扔了过去。正好被挺着大肚子的哑巴挡了过去，不然正好砸在小气的头上。小气吓的也不敢哭了。爬到床上就睡着了。
　　回家的张燕正好路过听见了，回去寻问狗旦是怎么回事。一听是抢了小气的西瓜，张燕气的往死里打了狗旦，狗旦发誓再也不欺负小气了。张燕才停手。然后到自己家里摘了两个西瓜送到张大成家。大成心里也憋屈，因为都是孩子，也就算了。
　　刘美珍走夜路时不小心把腿给摔断了，因年龄大了，腿断了，接是接上去了，可是从此离不开拐杖。如今走路也不方便，打麻将也不去了，天天只能帮儿子看看门。但是脾气更大了。动动就是破口大骂，难听不难听地统统骂一个遍。张大成看着如今的母亲也是愁的心发慌！食欲也越来越不好，最终连一碗稀饭也只能吃半碗。
　　又到了冬季，哑巴又生了一个女儿，那是在寒冷的冬天，鹅毛飘雪的季节。女儿在一百天的时候得了百日喉，加上天冷，没有及时的用药，夭折了，哑巴抱着已经断气的孩子，紧紧地搂着，不愿松开。就这样紧紧地抱在怀里睡觉，不愿丢下，也不准别人来抢她的孩子。刘美珍和张大成怕孩子臭在家里，得想办法把孩子夺过来，一个死了的孩子，虽然只有百天就死了，但也要入土为安。这个女儿的死给大成是致命的打击，看着白白胖胖的孩子，才来世上百天，就夭折了。泪爬满了大成晒的黝黑粗糙的脸。他看着孩子已经发紫的脸，浑身都在颤抖，不敢看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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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气：　跟贴：1　分类：　发表于：14-10-28 08:18深秋的落叶飘零的落下，也是果子成熟的季节。果子的成熟注定是要落地。
　　时间过的真快，十月怀胎，肚子里的孩子也似瓜熟蒂落一般就要来到人世，这个金秋时节对于这个特殊地家庭来说，双丰收，双喜临门。
　　这天哑巴在洗衣服，起来晒衣服的时候，起不来了，肚子疼了起来，躺在地上，动弹不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张大成去地里干活还没有回来，今年夏季雨水多，全村的小麦子都没有及时收，全都在地里生了芽，只收了一半上来，还交了一半的公粮，看样吃饭都快要成问题了。生牙麦子，磨出来的面粉，做出来的馒头都是黑的，吃起来粘牙齿，不好吃。
　　如今秋季了，要多收点包谷上来，好做冬天的口粮。正巧地里的包谷熟透了，张大成一早就下地去了，临走时还嘱咐母亲看好媳妇怕是快要生了。
　　此时眼见哑巴就要生了，家里一个人没有，正好张燕路过他们家，准备也去地里收包谷。看见哑巴躺在那里直捂着肚子，呜呜直叫。张燕赶紧跑了过去，也不敢上前去扶，急得她到处找人，可是村子里人都去收包谷去了。她没有办法只能去找刘美珍，他走到后面那五保户家，几个老年人在那搓着麻将。刘美珍也在那麻将桌上搓着麻将，正在入神，忽然听见张燕远远的喊她，她也装听不见更不理会。张燕看见她在那打着麻将，急着跑过来，说道：“不得了，你家的大嫂子要生了，躺在地上起不来了，赶紧的呀！”一桌子人都心惊胆战，其他三人同时说：“快，不要打了，救人要紧呀！”刘美珍漫不经心的说道：“急什么呀，把这牌打完，打完了再去，不碍事的死不了。我这牌可是清一色呢！来，五万！赶紧着出牌，谁也不许动！”说着抬头看看其他三个人。
　　张燕急的一头的汗，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希望一桌子人可以一起去帮忙，没想到，刘美珍会这样说，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两条人命呀！张燕边哭边大声骂道：”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哪！两条人命呐！”
　　只见他们还在那装听不见。气的张燕走上前去用两手把麻将桌子掀了，其他三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看麻将桌子也被掀翻了，然后都赶紧站了起来，陆陆续续地朝张大成家跑去。
　　刘美珍也立马站起来指着张燕骂道：“你，你个骚娘们，你说是我家儿媳生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跑这里捣乱来了。我的清一色呀！你赔我的钱！”说着就要来打张燕，张燕脱了鞋子就朝刘美珍头上砸去，然后气道：“你说谁是骚娘们的，你才是个骚娘们，我不是看着大成哥的面子，谁管你家的那些破事，就你做的那些事，村里哪个人不晓得，我呸，不要脸的。等我回来才收拾你！”说着赤着一只脚，朝大成家跑去，鞋子正好砸中了刘美珍的脑袋。刘美珍正要去追，被两个婆子拦了下来。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命苦。几个婆子也看不下去了，都不管她任她哭去。人都跑到大成家帮忙去了。就剩她一个在那大呼小叫地如狼嚎一般。
　　三个老头子，加上几个老婆子，好不容易才把哑巴抬上床去，哑巴痛的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呀！大家都在地里忙着呢！
　　这里也就是数张燕最年轻了，三十几岁，其他人都是老太婆。她交代几个年龄大的老婆子看着哑巴，自己跑到地里喊人去，心想得要找个接生婆才行，有百家的大村只有一个接生婆。
　　可张燕跑了去，接生婆不在家，都去地里忙去了，如果在去地里找她，肯定也来不及了，能不能找到还是个未知数呢，张燕心想这可怎么办，关键时刻只能找村子西边的一个小诊所。对就是张勇大夫了，张燕一口气跑到张勇家，还好张勇刚给一个病人打完针，准备关门下地干农活，张燕看见张勇激动的眼泪都落了下来，他真是孩子的救星。喘着粗气喊道：“快救人呀！两条人命！”张勇一听说是哑巴要生了，还要让自己去接生，张勇犯难了说道：“主要是我自己重来没有接生过，就是知道怎么接生的也只是在书上看过的呀！！”张燕急道：“人命关天！非你去不可！”张燕说着就去拽张勇。张勇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带着药箱奔了过去。
　　虽然他是个男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只能让他去接生。几个老太婆烧好了一锅水。张勇拿着药箱进来，然后把门关起来，留两个老婆子在里面，可是哑巴听不见别人说话，不知道怎么和她沟通，困难重重，张燕赶紧又跑到地里去，去喊张大成，只见张大成已经被人通知了，一个劲儿地朝家跑来。
　　大家都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大成跑了进来，助张勇才把孩子生下来。谢天谢地，母子平安。生了个女孩。孩子落地哇哇大哭！白白的，真是可爱，大成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看着床上躺着的妻子，大成豆大的眼泪流了下来。看着可爱的小家伙脸上立马笑的开满了花似的。
　　张大成为了感谢张燕，非要让孩子认张燕做干妈，张燕笑的合不拢嘴呀！看看自己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赶紧找块布，滴点煤油，然后包了起来。刘美珍这时拿着张燕的一只鞋子本想找儿子告状，一听生了个女孩，心虚的把鞋子丢给了张燕。但宁死不愿意让孩子认张燕做干妈。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但大成还是提了一篮子鸡蛋过去，张燕死活不要然后说道：“我和这孩子有缘，不然怎么让我撞见了呢！哈哈！虽然不能做我干女儿，以后也是天天见面的，你说是不是啊！把鸡蛋给哑巴坐月子吃。快拿走！”张大成也不听她说，放下鸡蛋就走。张燕最后还是把一篮鸡蛋给张大成送了过去另外又加了几十个鸡蛋在里面。
我的个性&，我张扬！
[] 　人气：　跟贴：1　分类：　发表于：14-10-28 08:17张大成眼瞅着，妻子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自己心里又喜又愁，喜的是孩子将要出世，自己身无分文，都不记得多长时间没有见过钱了，前天刚卖了一头猪，卖了一百多块钱，这钱还没有到手，就被刘美珍一手夺了去，那猪可是哑巴，每天割猪草喂的肥，才卖那么多的，卖猪那天，猪被买猪人拽走的时候，哑巴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
这头猪刚买来才是个猪崽着，半年多过去，长了这么大这么肥，自己喂的有了感情。看着被拉走了，挺着肚子跟了很远才回来。
张大成看在眼里，心里也觉得心酸，然后走到娘旁边说道：“娘，给我几十块钱，我给哑巴买点肉，排骨什么地补补。”刘美珍斜着眼说道：“怎么，她要补，老娘我年纪大了更要补，你心疼她，把娘忘记了。不给！”说着把钱，揣在了自己的里面衣服的口袋里。
张大成瞪着眼睛道：“你就这么狠心，这可是哑巴喂大的猪。”刘美珍听见这句话立马跳了起来挑着眉说道：“她喂大的猪，就了不起了，你买她回来的时候，花了多少钱？一千多块呀！一千多块都能盖间砖瓦房了。这一头猪，才卖一百多。你也不算算！还差多少？”边说边拍着巴掌。
张大成冷冷的道：“那好，既然你不给我钱，那我抓只鸡杀去！”说着，就去抓鸡，张大成见了一只肥大的老母鸡，拼命的追了起来，鸡像故意和他兜圈子似的，跑了一圈又一圈。这时哑巴在那哈哈大笑，刘美珍看见哑巴在笑道没好气道：“真是个傻子，大成，你别抓了，给你十块钱，去买两斤肉回来吧！正好我也好久没吃肉了。我可告诉你，还欠着一千多呢！赶紧给我挣钱还来。我们好住砖瓦房，张勇家人间都住上砖瓦房了。”
张大成听见母亲同意给自己十元钱了，心想十元就十元吧！总比没有强，他停了下来。接着钱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能跟张勇比吗？他是个医生，开个村诊所，天天见钱，哪像我们只有那几亩地，天让收，就收，天不让收，你一分钱也赚不到，还亏本呢！”刘美珍听儿子一说，听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然后叹口气说道：“哎，你说这天还不晴呀，小麦子在地里都要生芽了！”说着看看天，看着黑云又要飘到头顶了。然后用手势对着哑巴面无表情地说道：“马上又要下了，快点把那绳子上的衣服收了。”
张大成听到母亲又在使唤着妻子，心里还以为母亲改过自新了呢！可又来了，哑巴看见婆婆在给自己做着手势，明白是让自己收衣服，然后刚要去收衣服，张大成快她几步把衣服全收了。然后拿着钱去街上去了。
张大成拿着十元钱，正要准备去街上，可是哑巴也想去，跟着他后面一直要去。他只得领着妻子，朝街上走去。
夏季的燥热，他们走在满是灰尘的土路上灰尘扬起又落下，踩在上面真是软绵绵的感觉。张大成大胆的拉着哑巴的手。此刻他们的心也是如灰尘一样开心的跳跃着。村子里的人都和他们打招呼，他也一样跟着那些人打着招呼，到了街上，哑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都露了个洞了，大拇指露了一半出来。她站在鞋摊上，不愿意走了，她盯着那双红色带着紫色小花的橡胶底布鞋不愿意走。张大成看出了她想买那双鞋，张大成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十元，手里都冒出了汗来。
他心里很想给她买可是这十元钱是给她买肉的钱。张大成看着依依不舍的妻子还是问了问卖鞋人，“这双鞋多少钱？”卖鞋的老板，把鞋子拿了起来，递给哑巴热情地说道：“你先让她试下能穿吗？”张大成接过鞋，递给哑巴，哑巴嘴角露出了笑容，拿着鞋一下子穿在了脚上。不大不小正好，然后她又把那只鞋也穿在了脚上。老板盯着哑巴脚上的鞋子笑着说道：“挺合适的，十块钱，不能少！”张大成一听十块钱，脸羞红了，准备要去把哑巴鞋子脱掉，忽然身后传来一句：“这双新鞋穿在哑巴的脚上，真的很合适，真的很漂亮！大成你给她买的！”
张大成转身看看后面，原来是家后面的王松，王松和大成差不多大，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都经过年代的自然灾害，家里也是不怎么富裕，但比起大成家算是很好的了，最起码张松不像自己从小没有了父亲，张松的家底还算殷实。两人是从小长大的好哥们。大成笑笑说：“是的，张松，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你看行吗？”张松笑着问道：“什么事？你说说看！”张大成低着头小声说道：“能借我点钱吗？只要十元钱！”张松笑着道：“看看，是不是想买这双鞋？”张大成点头道：“恩！”张松然后笑道：“没事，这鞋算我买了，送给弟媳妇啦！对了你家快要添人口了吧！呵呵！当给孩子的见面礼吧！不过啊！可便宜他妈妈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掏了十元钱出来，递给了卖鞋子的老板。张大成感激地说道：“真是谢谢了！有时间到家里吃饭！”张松客气的说道：“好啊！有时间，我带上菜和酒找你喝两盅去。我还有急事先走了。”说着钻进了人群。
张大成想到了还要去买肉，不然母亲可要骂他了，他正要拉着哑巴走了，可是哑巴把地上的旧鞋捡了起来，揣在怀里，张大成看着破了个洞的并且沾满了泥泞的鞋子，顺手夺了过来，摔在在地上，然后做着手势对着她说：“不要了！”
可是哑巴还是微微弯下腰捡了起来。张大成再一次夺了，摔在了地上，拉着哑巴朝卖肉的走去，可是哑巴挣开张大成的手，还是把鞋子捡了回来。张大成看着哑巴那样地执着也就不再理她。两人到了肉铺，买了两斤肉，就直接往回走了。
到了家，张大成把肉拿给母亲看了看，刘美珍确定是二斤肉后，不再说什么，然后看到哑巴脚上的鞋子，她讶然道：“大成，哑巴脚上的鞋子，哪来的！”张大成在缸边舀了一瓢水大口喝了起来，喝完感觉舒服极了，用袖子抹了下嘴巴！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是人家送的，看哑巴脚上的鞋子露个洞给送了一双。你看怎么样啊！我觉得这鞋子挺好的！”
刘美珍把肉往桌子上一摔，说道：“哪有这么好的人呀！能送双鞋子给你！你别在那瞎扯淡，说到底是不是你借的。”说着就要上来揪耳朵。张大成只好说是张松给买的。刘美珍听到是张松，才松开手，然后冷冷地说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他，他不是刚生了儿子吗？看他得瑟的！”张大成拿开他母亲的手错愕地说道：“人家得不得瑟跟你什么关系？”
刘美珍愤愤地说道：“你懂个屁呀！你爸活着的时候，他们家可是连锅盖都揭不开，他小时候可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如今比我们家好点了，又得了个儿子。就得瑟成这样了。”
张大成淡淡地说道：“我看你是嫉妒人家！”刘美珍接着道：“大成我可告诉你，你的媳妇必须得生个男孩，不然你别想在村子里抬起头！”张大成有点生气道：“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孩子。一样养！”
刘美珍一听儿子这样讲气愤道：“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除非我死了，我说要男孩，就要男孩，女孩都是人家人，养了白养。”张大成小声嘀咕道：“什么逻辑！”
第四章&女儿出世
深秋的落叶飘零的落下，果子的成熟注定是要落地，时间过的真快，十月怀胎，肚子里的孩子也似瓜熟蒂落一般就要来到人世，这个金秋时节对这个特殊地家庭来说，双丰收，双喜临门。这天哑巴在洗衣服，起来晒衣服的时候，起不来了，肚子疼了起来，躺在地上，动弹不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张大成去地里干活还没有回来，今年夏季雨水多，全村的小麦子都没有及时收，全都在地里生牙，只收了一半上来，还交了一半的公粮，看样吃饭都快要成问题了。只有吃生牙麦子，磨出来的面粉，做出来的馒头都是黑的，吃起来粘牙齿，不好吃。如今秋季了，要多收点包谷上来，好做冬天的口粮。正巧地里的包谷熟透了，张大成一早就下地去了。此时眼见哑巴就要生了，家里一个人没有，正好张燕路过他们家，准备也去地里收包谷。看见哑巴躺在那里，急得他到处找人，可是村子里人都去收包谷去了。她没有办法只能去找刘美珍，他走到后面那家，几个老年人在那搓麻将，看见刘美珍也在那里。刘美珍在麻将桌上搓着麻将，正在入神，忽然听见张燕喊她，她也装听不见更不理会。张燕看见她在那打着麻将，急着跑过来，说道：“不得了，你家的大嫂子要生了，躺在地上起不来了，赶紧的呀！”一桌子人都心惊胆战，三人同时说：“快，不要打了，救人要紧呀！”刘美珍漫不经心的说道：“急什么呀，把这牌打完，打完，我这牌可是清一色呢！来，五万！赶紧着出牌，谁也不许动！”
张燕急的一头的汗，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希望一桌子人可以一起去帮忙，没想到，刘美珍会这样说，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两条人命呀！张燕哭道大声骂道：”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哪！两条人命。说着走上前去就把麻将桌子掀了，其他三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看麻将桌子也被掀翻了，然后都赶紧站了起来，陆陆续续地朝张大成家跑去。刘美珍也立马站起来指着张燕骂道：“你，你个骚娘们，你说是我家儿媳生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跑这里捣乱来了。我的清一色呀！你赔我的钱！”说着就要来打张燕，张燕脱了鞋子就朝刘美珍头上砸去，然后气道：“你说谁是骚娘们的，你才是个骚娘们，我不是看着大成哥的面子，谁管你家的那些破事，就你做的那些事，村里那个人不晓得，我呸，不要脸的。等我回来才收拾你！”说着赤着一只脚，朝大成家跑去，鞋子正好砸中了刘美珍的脑袋。刘美珍正要去追，被两个婆子拦了下来。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命苦。几个婆子也看不下去了，都不管她任她哭去。人都跑到大成家帮忙去了。就剩她一个在那大呼小叫地如狼嚎一般。
三个老头子，加上几个老婆子，好不容易才把哑巴抬上床去，哑巴痛的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呀！大家都在地里忙着呢！这里也就是数张燕最年轻了，三十几岁，其他人都是老太婆。她交代几个年龄大的老婆子看着哑巴，自己跑到地里喊人去，心想得要找个接生婆才行，有百家的大村只有一个接生婆，可张燕跑了去，她不在家，都去地里忙去了，如果在去地里找她，肯定也来不及了，能不能找到还是个未知数呢，张燕心想这可怎么办，关键时刻只能找村子西边的一个小诊所。对就是张勇大夫了，张燕一口气跑到张勇家，还好张勇刚给一个病人打完针，准备关门下地干农活，张燕看见张勇激动的眼泪都落了下来，他真是孩子的救星。，这时叶只有张勇去了，虽然他是个男人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只能让他去接生。张勇一听让自己去接生，可是自己从来没有接生过，就是知道怎么接生的也只是在书上看过的呀！人命关天，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带着药箱奔了过来。几个老太婆烧好了一锅水。张勇拿着药箱进来，然后把门关起来，留两个老婆子在里面，可是哑巴听不见别人说话，不知道怎么和她沟通，困难重重，张燕赶紧又跑到地里去，喊张大成，只见张大成已经被人通知了，一个劲儿地朝家跑来。
大家都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大成跑了进来，助张勇才把孩子生下来。谢天谢地，母子平安。生了个女孩。孩子落地哇哇大哭！白白的，真是可爱，大成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好了，看着床上躺着的妻子，大成豆大的眼泪流了下来。看着可爱的小家伙脸上笑的开满了花。张大成为了感谢张燕，非要让孩子认张燕做干妈，张燕笑的合不拢嘴呀！看看自己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赶紧找块布，滴点煤油，然后包了起来。刘美珍宁死不愿意让孩子认张燕做干妈。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但大成还是提了一篮子鸡蛋过去，张燕死活不要然后说道：“我和这孩子有缘，不然怎么让我撞见了呢！哈哈！虽然不能做我干女儿，以后也是天天见面的，你说是不是啊！把鸡蛋给哑巴坐月子吃。快拿走！”张大成也不听她说，放下鸡蛋就走。张燕还是把一篮鸡蛋给张大成送了过去另外又加了几十个鸡蛋在里面。
我的个性&，我张扬！
[] 　人气：　跟贴：2　分类：　发表于：14-10-26 09:33过了一年多，哑巴怀孕了，张大成更心疼妻子，不让她干重活，但是刘美珍直叫道：“怎么，现在的媳妇都娇惯了，你知道当年我在什么地方生的你吗？我是在高粱地里生的你，我在摘着高粱穗子，忽然间肚子疼，然后就把你生了出来.”
　　张大成摊上这样的娘，真是心里窝火，但是不理她，总是闷在心里。
　　现在哑巴怀孕了，他抢着把所有的活自己一个人抗了起来。
　　炎热的夏季，闷热燥热的空气总是附在人身体上挥洒不去。张大成下地干活总是早出晚归！
　　刘美珍还是趁着儿子不在家偷偷指挥着她做这做那。这天天气正热，刘美珍正好看见缸子里没有水了，刘美珍，就拿着两只空桶和一个扁担给她，做个手势让她去井边打水去。在村子南头一口水井，村子里人都从这里打水吃，离哑巴家有两里地的远。这时已经怀孕五个月的哑巴，肚子已经显怀了，她听婆婆的话，挑着空桶就去了井边。正好遇到刘磊的媳妇张燕也在打水，张燕看见她怀着孕，还来打水，心想是不要命了。张燕赶紧上前制止，可是哑巴根本不听，还以为张燕欺负她呢，呜呜哭了起来，可把张燕给吓坏了。正在张燕手足无措的时候，正好远远地看见张大成干完活回家，要从这边路过，赶紧喊道：“大成哥，快来，不好了！你家婶子又要你媳妇挑水来！你看她那样还能挑吗？”几个打水的都在发着笑。
　　张大成听到叫声，抬头一看，自己媳妇挺着肚子在井边站着，手里攥着两桶绳子。而且在哪抹着眼泪。张大成赶紧跑了过去，张燕看张大成过来了，自己准备要走，反而却被哑巴拽住，不给走。张燕可吓坏了，张大成到了，哑巴就哭的更厉害了，指着张燕，意思是说张燕不给自己打水。张燕不知道什么意思，这时已经围上来了好些人，都是来打水的。大家开始哄然大笑起来。
　　张大成翻译了一遍给张燕听，张燕笑了起来，大家都笑了起来。张燕冤枉说道：‘我不是不让你打水，你看那肚子，是不能打水的。”张燕说着，做着手势，朝她肚子拍拍。然后笑道对张大成说道：“大成哥，好福气，你看马上就要当爹了，要看好了，不能出意外。”
　　大家劝说，要大成回家好好说说娘，不能这样对哑巴！她也是人，两条人命呢！
　　张大成，接过哑巴的空桶，拽着哑巴就往家走。到了家只见娘不在家，气的把桶往那一摔。忍了多少年的怨气，今天终于要爆发了。他先把哑巴带到屋里间床上，让她休息。他坐在门口吸着烟等着娘回来。只见刘美珍高兴的回来了，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消掉。
　　刘美珍回来就往水缸里看，一滴水没有，她生气的喊道：“哑巴，哑巴，老娘让你挑水，你挑哪去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取悦我的儿子来伤我的心。”
　　张大成听到这句话，吐口唾沫说道：“你害不害臊你，你天天偷偷摸摸地跑到哪里去了？自从我记事，我爹死后，你就家里不闻不问，天天跑出去厮混，你年龄也不小了，都五十岁的人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刘美珍听到儿子这样的说自己，自己发疯了说道：“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说老娘了，老娘这些年亏待你了吗？哪一次难关，没吃没穿，还不是人家看我的脸帮衬着的！你现在有了媳妇了，把娘搁哪去了。”说着哇哇的哭起来，一屁股坐地上，一边脱着鞋，一只手拎着鞋子在地上砸着，还边哭边说自己命苦，早年死了丈夫。
　　这时邻居都过来劝架的劝架，看笑话的看笑话。人群中的张燕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把一屁股坐地下的刘美珍拉起来坐凳子上，嘴里劝道：“都少说两句吧！这么大年纪了，跟他们小年轻较什么劲呢！”
　　刘美珍听说是自己跟他们较真，解释道：“我不就让他媳妇挑个水，我一回来就和我大呼小叫的。我现在都被他们踩在脚下了，哪还是他们的娘呀！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呢！我”说着就要去撞墙。幸好几个人拉住了。这时张燕的婆婆也上前来劝了起来。张燕看见婆婆来了，也只好让道，去安慰大成去了，大成坐在凳子上生闷气，只顾吸着烟，只见那自己家种的碎烟叶，，用裁剪好的一张张小正方形白纸沾点吐沫简单卷了下，这种自制的烟，烟雾大的很，他在那抽个不停。只见他夹着烟的两手指甲泛着黄色。
　　张燕婆婆劝着刘美珍轻轻地说道：“美珍妹子啊！不是老嫂子我说你，你看看我家媳妇，怀孕时，我都不敢让她干重活，你想啊，那一桶水多重？还要挑两桶，然后还要走这么长的路，才能到家。她不能挑到家，孩子就没了，你也不想想，大成他娶个媳妇容易吗？妹子哎，你就放宽心喽！”
　　刘美珍听到都是向着儿媳妇的，反驳道：“你说说，我们那会生孩子，不都是干重活的，如今他们娇气了！”说着，脸往旁边一转，不再说话。就好像是别人欠她多少钱一样。
　　张燕婆婆说道：“这个妹子，我就要说你了，那会我们是命苦，那是没有办法，如今日子刚刚好过点，能惯着就惯着点，你看我家燕子，不要说当时不让她干一点点的活了，她怀孕那会我们可都是勒紧裤腰带，给她买什么营养品，什么水果，什么罐头。你可知道她肚子里怀着是你们家的孙子，张家的骨肉呢！你这么狠心，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
　　刘美珍听到张燕婆婆劝的也在理，然后站起来，到屋里睡觉去了，等着儿子给她台阶下呢！张燕婆婆又走到张大成面前，看着他吸着那发黑的烟叶，对大成担心的说道：“我说大成呀，不是大妈不关心你哦！你看你那烟叶子，吸成那样，你的肺能受得了吗？自己家种烟叶，那黄色的一等级的好烟舍不得抽，抽那卖不掉的黑烟叶。孩子呀！别抽了，戒掉，早晚会抽出毛病的。”大成知道大妈是在关心自己，应付道：“哎，以后我会戒掉的，这个东西太难戒了。抽上了不好戒掉。”说着被烟熏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吐了一口痰。
　　张燕也附和着说道：“是呀，前天在妹妹家看电视，说抽烟对娃不好呢！也对自己的身体不好！说有什么尼古丁对肺不好，反正我是坚决让俺家那口子戒掉。”张大成只能说道：“你看看我能戒掉吗？整天烦死了！”张燕婆婆明白他说的烦心事是什么。然后小声劝道：“大成呀！你也甭管，随她去，她也守寡不少年了，就随她去吧！你只管和你媳妇好好过，你想啊，你还年轻，总不能你娘能陪你一辈子吧！”张大成叹口气说道：“话是那么说，能表面无事，心里痛呀！好了。都没事了，大家都回吧！大妈，妹子你们也回吧！时间不早了该吃中午饭了。都回吧！让你们看笑话啦！”说着站起身来，挥挥手臂，让大家都走！
我的个性&，我张扬！
[] 　人气：　跟贴：1　分类：　发表于：14-10-25 16:46风一阵阵吹来，鹅毛般的雪花飘落下来，寒气袭来，白茫茫的一片，脚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音。夜幕已经降落，雪白色笼罩着整个天空，隐约能看清脚下的路，脚下那是回家的路，一米七八的张大成走在前面，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这件呢子大衣最值得向别人炫耀，也是他最华贵的衣服。
　　20年前的农村，谁家里能有一件呢子大衣，那可是富贵有钱的象征。这可是他花了五元钱在街上，旧衣店买的。
　　嘴巴都磨破了才讲到这个价钱。每每说起这件大衣，他的嘴上露出成就感的微笑。他匆匆地要往家赶去，路上的雪快要漫到他的膝盖，每走一步，他都觉得那样的艰难，雪下的太大了，他的棉裤脚都已湿透了，他一点也不觉得冷，可能是已经被冻的麻木了。只有雪花打在他的脸上，才感觉凉凉地，他的身上头上落满雪花。他后面跟着一个人，是个个子矮他半截的，穿着红色的棉袄，黑色的棉裤，围着一条毛线织的旧围巾，紧紧地跟着他的后面。不管她怎么地努力总是赶不上前面的那个人。雪越下越大，白茫茫中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四周银装素裹分不清方向，前面的路是那样的迷茫，唯一能感觉到的也就是落在脸上的雪花，凉凉的，然后化成水，再也没有了感觉。夜终于暗了下来，今天是张大成大喜的日子，他今天去隔壁村子，领回了自己的媳妇，因为自己村子太穷，多数都娶不到媳妇，更何况像张大成这样的家庭更是很难娶到媳妇。在张大成很小的时候，父亲死了，母亲成了**，两人相依为命。
　　如今一米八的个子，黝黑的脸上总是跳动着阳光健康的肤色。可是三十几岁了还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他。前天在亲戚的帮助下，给介绍了一个姑娘，姑娘白白胖胖，张大成一看就是能生娃的女人，就立马同意了下来。只可惜女子什么都是健全的，就是耳朵听不见，嘴巴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姑娘也不知道今年多大，看着可能比自己小不少，姑娘的父母全不在了，张大成并不介意，他要的是能给他生娃的老婆，娶媳妇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交给了中间人，才把她领了回来。
　　卖她的人也不知道是她什么人，只说是亲戚。雪下的更大了，前面的路更难走，迷茫，无助，两人跌跌撞撞地，隐约能看见前面的村子。两人终于走到了村头，雪把村子低矮的房子包围的像刚出炉的包子，显的更矮。村子很少能见到砖头房子，就是有也是几家有钱人的，也是半截石头，半截泥土房。屋顶全是茅草，一棵棵参天大树，在和这些包子相比，显的是无比的高，雪花打在树枝上也发出嘶嘶细微之声，堆积在树枝的雪花，越积越多，在无法承受的时候落了下来，姑娘躲闪不及，砸在姑娘的身上，张大成停住脚步，转过脸替她拍打着落到身上的雪。她也一动不动地，任他拍打。姑娘也没有名字，别人都直接喊她哑巴。
　　随后两人已经走在村子的一半了，这是个大村百户人家，村子全是旱地，没有水田，以种小麦为主。两人顺着村子里弯曲的小路，往家的方向走去，村子里好多家早已关门，只有糊满塑料纸的窗户，还亮着隐约的灯光。张大成还以为能在乡亲们面前炫耀一下，特别是那些还没有娶到媳妇的单身汉面前炫耀下，可是这种天气，让那些人都窝在屋子里。这个想法如今让他有点失望，不过他的心情还是高兴的，这一生中是最让他开心的也就是今天了。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两个人了。
　　他回头看看，停住脚步，毕竟自己是男人，这么深的雪，都觉得很难走，何况是她一个女子，他伸出一只手，拉着妻子。妻子也不反对，任他拉着。
　　两人终于到了家门口，家里有三间茅草屋做堂屋，一间小屋做厨房，没有院子。门前摆满长长的木头，一堆木头上早已被雪花覆盖。它们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木门早已关上，可见母亲已经睡下。他敲了敲门，然后叫醒母亲。母亲刘美珍听到儿子的喊叫声，赶紧拉亮电灯，
　　迎着灯光依然能隐约看见张大成母亲脸上的麻子，如黑芝麻般一颗颗刻在脸上。
　　她披了件袄子，出来开门。见两人都成了雪人！哎呀的说了声：“雪真大！”说着拿着件旧衣服，朝儿子身上打去，那雪花被打了下来，遇到温度，立马化成水，屋里还是很清冷的，他俩跺着脚。张大成夺过母亲手里的旧衣服，然后说道：“娘，去弄盆水给哑巴洗洗脚，脚都冻木了，没知觉，顺便我也洗洗。”人家说人白遮三丑，哑巴的白，黄昏的灯光下，看着她也算是个美人，可惜是个哑巴！
　　张美珍看看哑巴撇嘴道：“娶了媳妇忘了娘，刘磊他妈都这样说。”说着就开门到厨房烧水去了。张大成对着刘美珍的背影不服地说道：“那是刘磊，又不是我，今天是哑巴第一天来我们家，你就先委屈下啦！以后你们的洗脚水呀！我全包."说着看着哑巴开心的媚笑了起来。哑巴把围巾拿了下来，坐在一个凳子上浑身的发抖，可能是冻的，也有可能第一天到一个陌生人家。心里有点害怕。不一会，刘美珍提了一壶热水，并拿来家里唯一的一个盆子，盆子用来洗脸也用来洗脚，盆上的印花已经模糊不清。刚开门进来，张大成就赶紧迎了过去，接住水壶和盆。张大成把盆放在地上，然后到了半壶水。热水倒进盆里，一股热气散出。这一切都被张美珍和哑巴看在眼里。张美珍摇摇头，回屋睡觉去了，就剩下哑巴和张大成。张大成倒完水，放好水壶，然后就要去帮哑巴脱鞋子。
　　哑巴的鞋子湿透了，她没有穿袜子。雪白的皮肤在微黄的灯光下显的更是白，张大成除了看过母亲那白白地大腿，那是夏天，天气热，母亲在家只穿短裤，那样才会觉得凉快点。
　　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白的肤色。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双没有一点温度的脚放在热水里。哑巴顿觉，脚痒的难过，可能是因为冻木了，再遇到热水，开始恢复知觉。不过过了一会还是很舒服的。张大成开始给老婆洗脚，老婆的脚，白白的，滑滑的皮肤，从来没有近过女色的他心里泛起涟漪，不能自恃。然后他拿起一块洗脸毛巾帮她擦了擦脚，毛巾黑乎乎的已经看不见原来的颜色。然后把毛巾往桌子上一丢，抱起老婆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房间不大，只能放下一张床，一排细竹子编绑起来和外间隔开，因为房子比较长，没有砖头，只能绑起篱笆，刚好把堂屋给隔开，他的母亲睡在另外间，同样用竹篱笆隔开。
　　床很简单，两床破棉絮，没有枕头，只能用棉袄或者棉裤枕头。张大成把老婆抱上床，然后自己又回去，洗脚，倒水。然后进来，他的房间用了一块布帘门。他放下布帘，就脱了衣服上床，哑巴躲在墙角，瞪大眼睛望着他，怯怯地。
　　张大成心想，他说话她又听不见，干脆不说话，直接去脱她的衣服。哑巴见他来脱自己的衣服，吓地要哭了，嘴里不停的呜呜的叫。张大成看着一脸害怕的哑巴，停了下来，搓着两手，不知所措。他想到了一个方法，用手势告诉她脱衣睡觉。哑巴还是害怕的，不敢动一下，面对这样的媳妇，张大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听见隔壁娘的鼾声越来越来响。他没有办法，把一床被子盖在哑巴身上，另一床被子，一半铺一半盖，自己一会睡着了，自己还做了个梦，梦见哑巴给自己生了很多的孩子。等他醒来，看见哑巴还坐在那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他爬了过去，掀开她的被子，她睡的很香，可爱的脸，真的很美，他不由的用手去触碰她的脸，哑巴醒了，吓了一跳。张成立马拿开手笑笑。
　　心想不急，来日方长。他娘直接钻了进来说道：“哎，我说大成呀！听媒人说，你媳妇会做饭哦！今天呀饭就让她做了。快点叫你媳妇起来。”张大成，不得不听娘的话，赶紧把媳妇拉了起来，因为时间紧急，没有来及给她买鞋子，她的那双鞋子，已经湿透了，所以找了一双自己的鞋子给哑巴穿上。门外雪已经停了，屋檐下，吊着长长的冰锥，哑巴被张大成领到厨房，用手势告诉她怎么做饭，哑巴乖乖的去拿面粉，然后拿桶去打水。张大成心疼媳妇，自己去挑了两桶水回来。不要看她是哑巴，手巧，能干，能忍。
　　很快把饭做好，盛好端到堂屋的桌子上。刘美珍看着做好的饭，漫不经心的端起来吃了起来，张大成也坐下来吃了起来，大成招呼站在旁边的媳妇，坐下来一起吃。张大成津津有味的吃着媳妇做的饭，而刘美珍刚喝了一口稀饭，就吐了出来，翻着白眼道：“这么这么甜呀，难道这不要钱呀？放这么多的糖！”张大成，一句话不说，只是埋头吃饭，时不时的给媳妇，夹着咸菜。刘美珍看见这一幕，真是咬牙切齿，在八十年代里，村子里谁要是娶了媳妇，那可是天大的喜事，那些光棍们，羡慕不已，一家三口还在吃饭，门前就围了一群的人，大人，小孩，老人，男人女人，都把脖子伸的像鸭脖子似的，看着正在埋头吃饭的哑巴！这时可把张大成吓坏了，但也给他乐坏了。
　　因为人群里，都夸大成命好，娶了个这么白白净净的媳妇。直夸儿媳长的俊，张美珍心里恼火，然后把筷子一撂，碗一推。大声说道：“看什么看！哑巴有什么好看的！都走，都走。”说着站起来要去关门。可是被一个年轻人挡了回来，大家一听是哑巴，都无趣地笑笑，感觉这么漂亮的姑娘，是个哑巴真是可惜了，只听见那些小孩子起哄起来，大叫了起来，“大成娶了个哑巴！哈哈。”哑巴抬头看了那群人，心里也明白是来看自己的，看着他们在笑，却听不见他们在说的什么，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时可把刘美珍气坏了，拿着把笤帚就去往那些人身上，疯了似地打去，大家灰溜溜地跑走了，都不敢再来了，后来村子里都传开了，张大成花钱取了个哑巴当媳妇。
　　大家都议论纷纷，那些长舌妇们，前天还在议论刘美珍和某某老头有关系，今天就是张大成娶了个哑巴媳妇。
　　对于张大成，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不放在心上，他觉得娶了哑巴媳妇，自己乐意。可是刘美珍可受不了，他瞧不起儿媳妇，整天板着脸，可是哑巴也不脑，让做什么做什么，从来不偷懒。日子长了，村子里人也看到哑巴的勤快，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到了春天，两人同时下地干活，同时回来，形影不离，张大成不管到哪里都带着媳妇，给媳妇买花衣服，买新鞋子。
　　大家看着两人，刚开始还在笑大成，如今看着哑巴勤快，能干直夸大成命真好，每天早上，哑巴起的最早，去井边挑两桶水，然后做饭，做好饭，喂牛，喂猪，喂鸡。吃完饭还要同丈夫到地里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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