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山东建筑工程管理局局现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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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宝油画火热销售中..论我们现在的状况——中国第四代诗歌专号∣凤凰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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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视》(The Writer)“中国第四代诗歌专号”简要
《审视》总第9期“中国诗歌专号”于2014年11月在北京出版。 “中国第四代诗歌专号”集中后刊出了:人与、飞廉、小海、小西、马启代、从容、王夫刚、尹马、云飞扬、白鹤林、白连春、卢卫平、世宾、叶开、叶匡政、叶舟、左右、朵渔、江非、江离、刘不伟、刘川、刘春、刘珈彤、刘年、刘泽球、孙磊、孙立本、阳子、宇向、阿尔、阿斐、阿毛、阿翔、辰水、陈树照、陈先发、扶桑、谷禾、君儿、李成恩、李海洲、李宏伟、李季、李满强、李少君、李双、李小洛、沈浩波、宋啦、宋晓杰、苏非殊、巫昂、辛泊平、严彬、杨光、杨键、杨康、杨拓、杨勇、余怒、张进步、张灵、张伟锋、张翔武、张玉泉、张执浩、杜涯、金铃子、郎启波、郁颜、郑小琼、周瑟瑟、周瓒、草树、侯马、胡人、胡弦、柳向阳、泉子、施施然、炭马、哑石、赵思运、格式、贾薇、流苏、聂权、唐不遇、唐力、陶春、徐江、徐钺、黄礼孩、康城、梦亦非、萧乾父、曾蒙、道辉、董喜阳、董啸、寒烟、鲁橹、晴朗李寒、谢石相、谢湘南、游离、蓝蓝、雷平阳、楼河、路也、莫卧儿、墓草、谭克修、熊曼、熊焱、横、横行胭脂、颜梅玖、霍俊明、蔡根谈、戴维娜、魏克……等120多位中国当代实力诗人代表作品;
赵思运、霍俊明、刘波、钱志富、王士强、范云晶、李九如、赵卡、李壮、戴潍娜、耿占春、陶春、董喜阳、人与等批评家关于“第四代诗歌”的理论文章及对话。“中国第四代诗歌专号”由人与、刘川、刘波、郎启波、赵思运、谢石相、霍俊明等7名诗人及批评家共同发起,旨在提供一份生于年间这一代人的诗学、美学样本。
《审视》(The Writer)简介
汉语诗歌写作年刊《审视》2000年在郑州创刊,追求先锋性、开放性、经典性写作及心灵性的终极诉求。它性格鲜明,充满奇思异想的活力;它兼收并容,有自己的侧重与追求。这本坚持了十几年的民刊如它的名字来历:“认识你自己”,“未经省察的人生没有价值”,始终在写作中认识自己,在追求中省察世道人心。它推出了大量厚重且极具价值的诗歌文本与理论,彰显了民间汉语诗歌的文化精神与魅力,在省察与认识中完成了自己的价值取向,提供了当代诗歌及艺术的民间范本。
创刊人:人与、郎启波
主要同仁:人与、郎启波、墓草、叶匡政、谢石相、何三坡、尹马、云飞扬、董啸、鲁橹、戴潍娜、李季、刘高贵、张玉泉、张灵、刘珈彤、绳子……
日,《审视》“中国第四代诗歌专号”发布会暨作品朗诵会在北京蓬蒿剧场举行:
主办:审视诗刊、凤凰网读书频道、蓬蒿剧场
协办:润声文化、蓬蒿文学朗读、凤凰网读书会
总策划:郎启波 严彬 唐娟
统筹:刘不伟 郭蘇一 李晓彬
宣传:谢雱
海报:李岳 毛雅洁
现场主持:唐娟
《审视》“中国第四代诗歌专号”发布会暨作品朗诵会部分诗人与读者合影
《祖母记》
作者:飞廉
从女儿的神情里,今晚,突然
我看见了你。女儿好奇,照镜,追问。
而你不曾留下照片,名字,更无
故事。你父亲是有名的“童百万”,
他教你狮子滚绣球、牡丹花开
等算盘绝技。直到出嫁,邻人才
知晓,那深院,原来藏着一位千金。
接下来,你生育两男五女。
时代的风雨,样样躲不过去--
土匪狰狞的黄牙,
国共激战,枪声击碎了屋顶的瓦,
土改,祖父落下早死的病根……
晚年,你终于过上了太平日子。
你很少出门。但恐惧,绝不会
因此放过你。政府强推火葬,
你怕,只好悄悄死去;
不经任何仪式,偷偷埋进土地;
第二天,世上多了一座不合法的
小土堆;第二年,长满青草,
供我归来哭泣。而去年,
一场史无前例的平坟运动,
抹去了你人间90年最后一缕痕迹。
《北凌河》
作者:小海
五岁的时候
父亲带我去集市
他指给我一条大河
我第一次认识了北凌河
船头上站着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
十五岁以后
我经常坐在北凌河边
河水依然没有变样
现在我三十一岁了
草仍在岸边出生、枯灭
尘埃飘落在河水里
像那船上的孩子
只是河水依然没有改变
我必将一年比一年衰老
不变的只是河水
草仍在生长
会和我一样老去
失去的仅仅是一些白昼、黑夜
永远不变的是那条流动的大河
《神降临的小站》
作者:李少君
三五间小木屋
泼溅出一两点灯火
我小如一只蚂蚁
今夜滞留在呼仑贝尔大草原中央
的一个无名小站
独自承受凛冽孤独但内心安宁
背后,站着猛虎般严酷的初冬寒夜
再背后,横着一条清晰而空旷的马路
再背后,是缓缓流淌的额尔古纳河
在黑暗中它亮如一道白光
再背后,是一望无际的简洁的白桦林
和枯寂明净的苍茫荒野
再背后,是低空静静闪烁的星星
和蓝绒绒的温柔的夜幕
再背后,是神居住的广大的北方
《哭庙》(长诗节选)
作者:杨键
傍晚总是缓缓地来到一条小路上,
如同一个缓缓的穿着老旧的的确良衬衫的温良老人,
这样温软,光线柔和。
不是魔鬼主宰我们,
而是自然纠正我们。
柳树、银杏树、松树,
没有高处,
只是一种气息,
一种荒凉烧出来的气息,
一种老旧的的确良似的温软气息。
《我的中世纪生活。洗澡》
作者:赵思运
我的家里很穷
兄弟姐妹也很多
我们都去小镇的公共澡堂洗澡
整个小镇只有一个澡堂
澡堂里黑乎乎的
找不到存放衣服的地方
通往水池的窄道黑暗而潮湿
把衣服放在那里既不卫生
我们就把衣服脱在家里
然后赤条条地穿过长长的胡同走到澡堂
那些骑士或者有钱的人家
有仆人一直跟着他们拿衣服
看管他们的贵重物品
我们只有在家里脱了衣服
然后赤条条地穿过长长的胡同走到澡堂
我们这个小镇很小
拐两个街角
就会到达镇子边缘
在我们这里
我常常看到十几岁二十岁的女孩或者男孩
坦然地赤身走过胡同走向澡堂
他们就捂住前面
流露出久已失传的天真
《请把我埋葬在你的床上》
作者:郎启波
我或许死于无从查明的疾病
我很早就老去,在祖国
熟悉的大街小巷里迷路
我年轻时特别留意辨别方向
那时城市比原始森林更茂密
我常迷失于花裙间的红绿灯
那时我的情人全部早我死去
一个死于旧朝的江南烟雨
一个死于京师的八大胡同
还有一个死在去边塞途中
抱歉我不能说出她们之名
如今——我只剩余了
最后一个年轻的情人,还有
些前尘的回忆,残存的诗句
我预感自己将死于一场意外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去,
请让我死在和你偷情的床上
床上的泥土柔软极了,
你可以轻易将我埋葬。
作者:寒烟
如果我有一个伤口
那肯定是世界从我这儿拿走了什么
那年冬天,我带着半颗心
不是去寻找另外半颗
只想碎得更彻底,像一个末路狂徒
因此,大海的闪光才被我看成
一万把斧头的锋芒
一个伤口里有挥霍不完的黑夜
每个黑夜都是被眺望固定的尽头
大海泛滥我全身的血气
让我安静,让我着迷--
只有这更大的伤口才能把我安慰
只有这儿才有为伤口保鲜的盐
《童心祭》
作者:谢石相
翻来覆去中渐渐老去的床
越睡越清醒的夜
我常常不由自主地坐起来哼一曲童年的挽歌
每每忆起从生命的河床上流逝多年的童心
我的脸上就会绽放出两朵底色鲜明的笑靥
一朵招展在金融界的职业性和风中应酬
一朵却凋零在梦醒后的抑郁里,强颜摇曳
那挽歌每一次从睡梦中惊醒童年的梦
那床头案几上一直盛开的瓶花就开了
那床头案几上一直闷骚的炉香就点燃了
惊飞一夜童年的梦,点燃一柱炉香
起初不过是焚烧黑里枯涩的笑靥
接着又把偶尔返红的童心渐渐毁灭
当笑容和童趣在相互的折磨里最终瘫倒在床上
黑夜和白天已然再次折腾了一个轮回
我又精疲力竭地撩开窗帘,但见晨曦
如夕阳,倾注在对面写字楼忧郁的脸上
慢慢流淌,冲洗出生命的本色
《一个非素食主义者的下午》
作者:霍俊明
一个没有落叶的南方城市
四季如暖棚里的植物没有变化
这是一个下午,超市在高档小区的拐角处
一条鱼已被扔放于案板之上
身体被活着切开,上下两截仍在抽搐痉挛
鱼眼瞪得更大,两腮在费劲地翕动
对于我这样一个非素食主义者来说
对于一个有着长年乡村饥饿症的人来说
这个下午第一次有了血腥味
我想知道是哪个混蛋
两眼不眨地实施了这场酷刑
他没有像其他同行那样将鱼摔昏在水泥地上再动刀
他没有像其他同行那样用铁钉的木棒击打后再动刀
他直接下了狠手
甚至还不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而是直接了当,一劈为二
希望他不是因为老板不发工资而下了手
希望他不是因为失恋、失眠、阳痿早泄而下了手
希望他不是因为工作无聊一心想买iphone5而下了手
他是一个个实实在在的冷血暴徒
在这个下午
他对一个非素食主义者也下了手
作者:戴潍娜
云团被分割的傍晚。她在消失的语言中
寻找蒙面人的脚印,彷佛跟踪
地球苹果上,削掉的一片时间。
你的面目未曾显现。盾甲,一种逃离
古兰少女躲在树叶背后的
眼睛,有生之年裁剪出你一天中的动人之景
透过昆虫的翅,她看见盾脸上繁缛的花茎
像一片湖水,倒影出心头的缠蛇
那比日日夜夜更为漫长的鞭
雷电把你的柔情送进她耳骨深处
在那里,死后,骨头和骨头亲热
如同在无星的海面宅邸
尖刀般的浪涛上她与暗夜互赠诗篇
脚印叠着脚印在人间施善行骗
面盾--可以同时藏匿一个最好的人和一个最恶的人
难道要她跪下,清洗被你走过的有毒土地?
谜面戏台般升起,答对的或猜错的,永不落幕
她想切开的云团,原是一块生铁
饥饿一般的咸
你的面目成为一切奥义
最后一天,她会站进骨灰匣子
向生命中不可解释的事物--
尊严地回礼
《只是安静这个词》
作者:鲁橹
只是安静这个词
只是这个词
仿佛只是需要
也仿佛从来就在
只是安静这个词
只是这个词指引
你看见油菜花红花子树木
你看见海、溪流、岩石
静静地存在心若止水
可那些汹涌的根茎、摇晃、崩裂、暗暗地光
它们从来就在
只是安静这个词
只是这个词
对喧哗不见对繁荣不见
仿佛放弃的一段华彩
万物都会看见自己的归路
只是安静这个词
只是这个词
我抱紧它犹如睡着……
作者:雷平阳
我只爱我寄宿的云南,因为其他省
我都不爱;我只爱云南的昭通市
因为其他市我都不爱;我只爱昭通市的土城乡
因为其他乡我都不爱……
我的爱狭隘、偏执,像针尖上的蜂蜜
假如有一天我再也不能继续下去
我会只爱我的亲人——这逐渐缩小的过程
耗尽了我的青春和悲悯
《诗学(1)》
作者:余怒
街上很多车辆,
很多人头攒动。
他们移动得太快。
我不担心车祸,但起码的原则是:
车辆不能由一个内心孤独的小屁孩驾驶。
看完一场电影,我还沉浸在那些情节里,
有时禁不住自语两句。在街上溜达,要
注意一些一二三。其中一、时刻保持
各器官的一致;二、不要边走边吃
冰棍或羊肉串(以免产生满足感);三、不要
迷迷糊糊,睹物思人,春眠不觉晓。
看到两个怀孕的女人打架,我绕过去。
我有我的时间表,不能被她们缠住。
拐过一条街,我又看到了一群
流着血的老太太。她们完全不顾自己,对身后拖着的
长长的血迹没有表示出丝毫惊讶,反而使劲给一个
正在指挥交通的女交警鼓掌。
后者站在路中间,时而给她们一个微笑。
一个流浪汉,一动不动地趴在绿化带的护栏上。
他穿着T恤衫,背后印着:我是会飞的恐龙,谢绝性事。
(性事?他?笑话。我想这句话可能是针对
特定的某个人说的。我在估计他的年龄。)
我的论点是:车辆应当靠右行,地球是不能反转的,
否则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由持相反论点的家伙承担。
作者:尹马
一个背着楼梯的人,有那么一天
会来到一座山上;一个爬上天空的人
他的北方、南方,他的胸膛
长着一片森林
金黄的、脱下故乡的森林
生长桉树和月光,藏着孤独
和我们的妻子
一个走下天空的人,有那么一天
会回到一座村庄;他的北方、南方
雨水正赶往一棵树
他在自己的身后,找到
我们的妻子
《就是死,我也要死得像一个诗人》
作者:白连春
就是死,我也要死得像一个诗人
我要紧紧握住笔,死在笔尖上
就是死,我也要死得像一个农民
我要埋在庄稼地边,守着它们生长
我是一个穷人,但我不是死于自己的穷
我是一个病人,但我不是死于自己的病
就是死,我也要死得像一个诗人
尸体腐烂了,心却完整地留下
在我的故乡,在我的祖国
在我一生侍候的白菜和萝卜跟前
在一棵草的根部。我的心是
一缕风,一片月光,一眼山泉,一声鸟鸣
一个农妇在秋天的深夜压低了的哭泣
就是死,我也要死得像一个诗人
不埋怨,不退缩,不放弃,不投降
生为农民,我将永生做农民
生为诗人,我将永生做诗人
在时间苍茫无边的大海的波澜底下
我的死要成为一粒萤火至少把自己点燃
《玻璃清洁工》
作者:卢卫平
比一只蜘蛛小
比一只蚊子大
我只能把他们看成是苍蝇
吸附在摩天大楼上
玻璃的光亮
映衬着他们的黑暗
更准确的说法是
他们的黑暗使玻璃明亮
我不会担心他们会掉下来
绑着他们的绳索
不会轻易让他们逃脱
在上下班的路上
我看见他们
只反反复复有一个疑问
最底层的生活
怎么要到那么高的地方
《夜间的树林》
作者:世宾
它们合伙建造了音乐厅,它们的音乐厅
没有屋顶,也没有良好的隔音设备
它们是蚱蜢、青蛙、猫头鹰和一些甲虫
它们把音乐送到了邻近的窗口
没有谁要求它们,它们把歌唱
当成劳动中间的闲暇
它们时常行动在草丛中或枝丫上
山藤有时会把它们扶到林子上端
如果在雨天,水滴和溪流的哗哗
会加入音乐的多声部
萤火虫被认为是哑默者,它的职责
只是打着灯笼,在岩石和草丛的山坡上
向四处宣告黑夜的平安
《南关新村》
作者:左右
所谓南关新村,就是我租居的地方
它位于城南,坐落碑林
来这里的人,很难找对村路。转来转去,像童话里的迷宫
这里的砖房,大多四五层。很多房门
面面朝北,一年四季,难见阳光
我刚刚搬过来的时候,美女和台吧小姐
时常在这里出没,皮条客衣冠不整
小偷猖狂。每走夜里,总有人磕磕碰碰,打架骂街
我在这里居住一年,现在只剩下
老房东和没钱的穷小伙们
就连一直生意很火的西施美食城,成人用品店
小杏内衣坊,韩国发艺屋,马上要搬走了
夜里的星星,开始荒芜,灯影空瘦
交房租的时候,房东说,这里马上要拆了
《论我们现在的状况》
作者:朵渔
是这样:有人仅余残喘,有人输掉青春。
道理太多,我们常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
将词献祭给斧头,让它锻打成一排排钉子。
或在我们闪耀着耻辱的瞳孔里,黑暗繁殖。
末日,没有末日,因为压根儿就没有审判。
世界是一个矢量,时间驾着我们去远方。
自由,也没有自由,绳子兴奋地寻找着一颗颗
可以系牢的头,柏油路面耸起如一只兽的肩胛。
爱只是一个偶念,如谄媚者门牙上的闪光。
再没有故乡可埋人,多好,我们死在空气里。
《个人史》
作者:江离
我睡着了,在一个洞穴中
如果还不够古老
那就在两个冰河期之间的
一个森林中,我看见自己睡着了
在那里,我梦见我自己
一个食草类动物,吃着矮灌木
长大并且进化,从钻石牙齿的肉食类
一直到我们中的一个
那就像从A到K,纸牌的一个系列
今天,我出来散步
玩着纸牌游戏,我忧伤和流下眼泪
这全不重要,我仍然是没完成的
一件拙劣之作,时间的面具
只有一件事是值得注意的:
我醒来,如果有一天我醒来的话
发生的一切就会结束,就是这样
《拯救火车》
作者:刘川
火车像一只苞米
里面是一排排的座位
我想就像搓掉饱满的苞米粒一样
把一排排座位上的人
从火车上脱离下来
剩下的火车
一节一节堆放在城郊
而我收获的这些人
多么零散地散落在
通往新城市的铁轨上
我该怎样把他们带回到田野
《无言者》
——献给懦弱的人
作者:孙磊
无言者对有言者说:雨
会有一天大起来。
无言者的言不是沉默的。
对一个体制而言,
无言者的雨是鲜红的、热的、
无言者面对一处山水,
如面对一座立刀旁的监狱。
说无言就是说死,
说出雨,紧接着雨大起来
立刀旁全是沟渠,引浑浊的雨水
向更多的寂静流去。
《经过幼儿园》
作者:阿斐
院门一打开
花朵树苗们涌出来
淹没了家长群和我
这些未来的科学家、工程师
被剥削者和杀人犯
现在还只是一滴水
就形成泛滥之势
作者:阿毛
她一直在做的:给鲜花除草,
给句子除词。
顺带剪掉枯枝败叶,
删除形容词、情景句,
甚或剪掉某些章节,和生养它的
旧日子,但她
剪不掉旧日子的黑白,
和弥漫的眷念;
剪不掉句子中的梁祝,
和彩蝶满天。
剪不掉内心中的荒原,和
荒原里的风声。
磨刀霍霍,喘气吁吁,
头发洒落一地——
几缕成为鲜花,几缕成为利剪;
不断地剪除,不断地绵延……
她有花香和隐忧,
我有佳文和剧痛。
作者:陈先发
要逃,就干脆逃到蝴蝶的体内去
不必再咬着牙,打翻父母的阴谋和药汁
不必等到血都吐尽了。
要为敌,就干脆与整个人类为敌。
他哗地一下脱掉了蘸墨的青袍
脱掉了一层皮
脱掉了内心朝飞暮倦的长亭短亭。
脱掉了云和水
这情节确实令人震悚:他如此轻易地
又脱掉了自已的骨头!
我无限眷恋的最后一幕是:他们纵身一跃
在枝头等了亿年的蝴蝶浑身一颤
暗叫道:来了!
这一夜明月低于屋檐
碧溪潮生两岸
只有一句尚未忘记
她忍住百感交集的泪水
把左翅朝下压了压,往前一伸
说:梁兄,请了
请了―――――
《到玉树采诗》
作者:李成恩
农事多神秘,玉树多诗
我置身玉树,做采诗者
我背负纸,手拎一支笔
我在玉树的雪山与草原之间
随着牦牛与白云的移动
我确定我的步子--牦牛的步子
我确定我的姿态--白云的姿态
我确定我的身份--高原采诗者
我反对被称为无所事事的游玩者
我不玩山,不玩雪,不玩通天河
我只在白云上写诗,只在草原上
把我的词语、意象、节奏与音乐
全部拿出来与玉树交换她的诗篇
我到土地里采诗,通天河畔勒巴沟
农田勤劳,一年有四次耕作
我佩服不懒惰的土地
但我听到农妇一边撒种一边说--
牛若连年产子牛无力
田若常年产籽田无劲
--我从背上取下纸
记下这爱护土地的诗句
《陪父亲买斧子》
作者:李季
铁器摊前父亲认真地
挑了一把最大的
左看看右瞧瞧
然后用指头试了试钢口
然后在地上磕了磕
听一听声音摊主说八十
父亲没有讲价
爽快地付了钱
我知道父亲为什么不回价
我接过斧子其实它就是一块铁
生活的一部分
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作者:李双
土墙呼之欲出
土墙没有声音它的声音
在月光越过女墙的时候有一次绊倒
小时侯我们骑上它
当它是集体的马
有一次我们想累死它
我们磨破了裤子
累死集体的马
土墙有一千次塌倒
土墙还要有一千次塌倒
仍站在它站的地方
它汗淋淋的舌头
《岳父在我的书房》
作者:沈浩波
岳父住进我的书房半年多了
我每天都能看到他
我和他相处的时间
比岳母和妻子加起来还多
那年他被推进火化炉前
我帮他换上黑色的丝绸寿衣
抚摸过他冰冷的骨头
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
修炼多少世缘分
才有资格亲近他的死亡
抚摸他不属于人间的脸
岳母和岳父关系不好
不同意把遗像挂在家中显眼处
我自告奋勇
将老头儿的照片搁进书房
倚墙放在左手边的桌上
我有时会对他抱怨:
“你女儿和你一样脾气暴躁
这事儿你得承担责任”
老头儿笑眯眯的看着我
《也许有这样一个老人》
作者:宋晓杰
老到什么程度,反而转向澄明?
一张皱巴巴的脸,与孩子的天真
人间的水晶、星星一样,具有无法估量的纯度
并被仓促的生活赋予永恒的意味--
你看,连疤痕都是月亮的形状
曾是一条“恶棍”,黑,且硬
风暴也不能诱出他一星半点的眼泪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却有了向善、向好的转变
洗尽隔年的灰土,擦净后半夜鞋帮上的湿泥
深一脚浅一脚,摸黑拔掉眼里的毒刺儿
用烙铁熨烫自身……对自己下手
必须干净利索,迟一秒,都不是他的性格
可是,他也有今天--
血流缓慢,不再穿林越户地追风
不怎么说话,却对所有他爱过和恨过的人微笑
瘦一点,枯一点,失水,缩小
无缘无故就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眼中升起黄昏的柔光
在民谚和宗谱面前,略微低了一点点头
——只是,墙上那柄深藏在鞘里的剑,依然锃亮!
作者:张执浩
拎一只腊猪蹄去菜市
请最好看的肉案女剁成块
买一块豆腐一把韭菜回来
毛毛雨在中途落下
背书包的父母
磨蹭着不肯回家的小人儿
是否不过马路就能我行我素
路过读书院的时候我低头
看了一眼自己,我看见我
拎着四种颜色的塑料袋
走在五颜六色的人群中
而人群不过是不断溃堤的防波堤
作者:杜涯
最初看见桃花,是在我的幼年
那年春天,父亲和一群大人带着我
去给一个邻村的表哥上坟
走出那个村子,我便看见了
满园的桃花
当时我欢呼一声
一头扎进了桃林
那个上午,我在桃园中兔子一样
穿行着,桃花在我的头顶
开得绚烂而又宁静
猛然,我吃惊地站住
我看见父亲和那群大人
正坐在一座坟前哀哀地垂泪
一堆纸灰被风吹得
四处飘散,然后像黑色的蝴蝶
消失在桃花间
后来我知道,那座坟中
埋着我的从未谋面的表哥
他在十八岁的那年死于一场疾病
那个春天,我记住了桃花
还有纸灰坟墓大人们的泪水
后来我注意到,在我们的村边
也有一片硕大的桃园
每年,桃花都开得异常绚烂
那时,我常坐在门口
看着父亲走在路上
然后消失在桃林的那边
后来父亲死去,桃树也被一棵棵砍掉
如今许多年过去
那个地方不再有桃花开放
而故园的人也已相继老去
作者:郑小琼
你们不知道,我的姓名隐进了一张工卡里
我的双手成为流水线的一部分,身体签给了
合同,头发正由黑变白,剩下喧哗,奔波
加班,薪水……我透过寂静的白炽灯光
看见疲倦的影子投影在机台上,它慢慢移动
转身,躬下来,沉默如一块铸铁
啊,哑语的铁,挂满了异乡人的失望与忧伤
这些在时间中生锈的铁,在现实中战栗的铁
--我不知道该如何保护一种无声的生活
这丧失姓名与性别的生活,这合同包养的生活
在哪里,该怎样开始,八人宿舍铁架床上的月光
照亮的乡愁,机器轰鸣声里,悄悄眉来眼去的爱情
或工资单上停靠着的青春,尘世的浮躁如何
安慰一颗孱弱的灵魂,如果月光来自于四川
那么青春被回忆点亮,却熄灭在一周七天的流水线上
剩下的,这些图纸,铁,金属制品,或者白色的
合格单,红色的次品,在白炽灯下,我忍耐的孤独
与疼痛,在奔波中,它热烈而漫长……
《相对论》
作者:胡人
苹果可以使人进步
灯光发明了更多的眼睛
三十岁之后
我们停下来,仿佛被瞬间鞭策成人
我们有了厨房、皱纹
和一屋子的音乐
在陌生人群中,也能够侃侃而谈
我们可以使雨天变晴,粮食增产
我们吃下去,像外交部长一样聪明
有时候,我们会梦到去了另一个国家
一个看上去很孤独的国家
那里牛羊遍地,自给自足
像1840年前的清王朝
我们要么带去大炮,要么俯首称臣
我们最终走上了山冈
那么多的树木
那么多的岩石
它们有宪法和公积金吗?
当我们八十岁,去看海
想说说我们的一生
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只有大海依然浪花翻卷,向东流
《读茨威格的蒙田》
作者:柳向阳
昨夜读茨威格的蒙田,书中说
蒙田知道我那个时代完全可能发生
古罗马的帝王们统治下发生的
那些暴行。
这居然让我有几分惊喜。
让我想起十多年前
一次夜深时读王勃的《滕王阁序》
突然间的感动泪流。
今天我才清醒地意识到我有幸
亲眼看到他们说的那些暴行
正在身边发生。我说:我辈之责任
千年不易。
《火车站》
作者:唐力
火车站,一个巨大的子宫
容纳了那么多的离别和痛苦
容纳了那么多的
泪水和欢欣。人声鼎沸,汽笛轰鸣
落日下沉,天空高远
亿万年的时光在楼群上
闪着微光。而在下面
一列火车,像一段撕裂的脐带
就要离开站台。我扛着我的身体
从火车站口出来,面对生活
我再次诞生,不是通过母亲
衰老的身体
而是通过巨大的,嘈杂的火车站
作者:徐江
听过猪叫,见过猪跑
也吃肉,我没有见过
一周前,在四号路市场
看见卖熟食的桌案上
有什么东西闪光
走近才知道,一个猪头
眼眶下有两道冰痕
它们透明着
一点不像冻住的泪水
也怪,熟得发白的猪脸
冰痕像泪水流淌
天哪,路灯是那么暗
甚至比不上
一瞥间我头顶的星星
夜晚,我看见猪泪流淌
一个素食主义者
那一瞬,我走了过去
也许有什么出了错
作者:徐钺
海滨城市的下午,日光
在空调低沉的抱怨声中衰减
像镇定之后的癔症病人
晚报过早地送到,洗净的蔬菜
还在塑料盆里谈论价格
妻子还没回来
隔壁在放霍洛维茨,在他
刀头面朝的方向
心跳很轻,像被轻轻剁着的葱头
他认真地看着案板,有一次
将左手食指放到嘴边吮吸
但刀没有停
作者:黄礼孩
水里的动物锐减,大海枯萎地动荡
阳光照不亮珊瑚花,午夜的风明明灭灭
没有人躺在甲板上,用星光铺盖睡眠
没有的,再也没有人写下愤怒的诗篇
呵,拿什么去换取明天的生计
没有人知道,水手在悲伤地看着大海的落日
航行途中干净的水和食粮,一如生命中的敬畏
现在也丢失了
作者:蓝蓝
正午的蓝色阳光下
竖起一片槐树小小的阴影
土路上,老牛低头踩着碎步
金黄的夏天从胯间钻入麦丛
小和慢,比快还快
比完整更完整——
蝶翅在苜蓿地中一闪
微风使群山猛烈地晃动
《未有之前》
作者:刘珈彤
未有语言之前已有了爱
未有双眼之前已有了向往
未有睡眠之前已有了梦境
未有那样的你之前
已有了这样的我
《在星期一谈论死亡》
作者:李宏伟
星期一不应该有死亡发生,即使有
也不能留到晚饭后,公开谈论
星期一,我们应该围坐在一起
吃完每一道菜肴,劝尽世上的酒水
回想那创造的工匠如何用斧子分开山羊和绵羊
就此心存感激,然后选出一位母亲
去隔壁洗干净所有的碗筷
死亡亲历亲为,走完流程才打来电话
一旦接通就不能中途去转水果拼盘
你可以说喂,也可以直接喊出她的名字
开出维生素药片,准备到此结束
但她开始说话,普通话和方言交互切换
间歇还伴有哭泣,这哭泣让人慌乱
重中之重,是确定事故发生的距离
最近时不到一米,最远时二十米开外
嗯。你放下心来询问细节,安排反应
抽出线头,拉得更近一些,一圈圈
紧贴皮肤缠绕,加速度织就不会脱水的茧
再用力将它掷向珍藏已久的死人
谈论终于变成议论,议论终究变成感叹
尽管只是在外围转了转,却也让它分量减轻
也值得心满意足地打开电视,互道晚安
留下电话不声不响在餐桌上继续死去
而你自己,遣散走家人,独自钻进重金属
预计睡到星期二,也可能睡完这一次的星期天
《春日土拨鼠》
作者:聂权
春风里藏着柳枝、果子和美酒
春风里藏着解冻的蝼蚁和树熊
春风里藏着风筝的脚、冰上奔跑的孩子们的心
春风里藏着一座宝库
温暖、明亮、富可敌国
挖呀挖,你兴高采烈地挖
你满头大汗地挖
挖不到这座宝藏的伤痕
春风,它不给你看
《医生王小二》
作者:严彬
王小二二十四岁时高中毕业
被分配到市精神病三院
那里住着几百房间轻度精神病患者
他们每天上班、下班
在无聊中度过周末
有十间房间专门用来恋爱
那里有门板,自来水,电视机
每天进来的人洗完澡
躺在门板上
第二天开始怀孕……
王小二三十岁时由于专业技术得到提高
转到市精神病一院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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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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