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霓裳的师傅有哪些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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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白发魔女传】练霓裳的武功打得过小龙女么?收藏
新版的霓裳现在还在成长过程中,所以我是说原著或者老版里的练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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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真是- -。那我问下,金庸跟古龙谁的小说比较好。
她俩打起来谁会赢??
一个宋朝一个明朝,武功体系都不一样了吧标准也很难界定了
打不起来 她们会凑成一对好机油 直接百合
她俩是金庸和梁羽生笔下分别的两个最人气的女主角
而且其实她俩命运有些类似的
都是武功高强
而且遇到的都是比自己小比自己弱的男人
所以有可比性啊
前期小龙女的武功并不高,比丘处机稍弱。练了双手互搏后招式上有改进,但内力不足依旧是硬伤,打金轮法王那里也只是打了个出其不意。综上,我觉得练稍强些
小龙女被颖平之给拱了……我伤心。
小龙女轻功一流,双手互搏之后武功提了一倍,但她的武功和个性都是守多攻少,没有什么强烈争胜意识,所以和练姐姐打,应该赢不了
打什么啊。。百合吧╭(╯ε╰)╮
白发魔女传,武侠回合制游戏,以同名武侠小说为背景,画面独特精致,快来体验!
发飙了应该可以!
根本是两个世界体系里的。就和研究超人和孙悟空谁的力气大一样
这。。。咱们摆个擂台让她俩比试比试吧。
练霓裳会赢,小龙女很低调,没什么好胜心。练霓裳比较霸气
其实白发以后的练姐姐。。觉得别说小龙女了。。。我觉得杨过来也打不过她。。。。
小龙女开挂后,一人单挑神雕九大高手,还得靠金轮偷袭才打败。她要和练霓裳打,她肯定不会输的,轻功卓绝,至少可以跑呀。。练霓裳的武功,没什么研究根据,谁知道她病发了,是个什么状态。。
注意是原著哦
练jj直接秒杀小龙女好不好,如果非要小龙女赢的话,只有杨过抓住卓一航在一边威胁练jj让她分心吧。原著到最后练jj的武功仅次于岳鸣坷,轻功极高。卓一航的武功介于一二流高手之间。杨过在神雕最后武功虽高却仍未达到顶尖,郭靖肯定高于杨过,而且杨过的黯然销魂章要发挥威力也是有前提的,但是他肯定是强于卓一航的小龙女的武功到最后应该是与黄蓉处于伯仲之间,轻功不错,但缺少好斗心和应变能力,太老实了
我之前提议的,假设杨过和小龙女后人出现,结局会怎样?
无聊的人啊
真能扯,群众的力量果然强大
古墓派武功姿态优美招式精奇,但是杀伤力不足,小龙女学会双手互搏后虽然单挑九大高手,但是与那几人心中各自有各自的盘算不无关系;白发魔女独门剑法狠辣刁钻,处处可致人死命。再加上小龙女性格温和,练姐姐又是个特别爱打架、打架还非要赢的主儿,要是真打起来大概是练姐姐会赢。不过估计姑姑是不会和练姐姐打得,她和过儿甜甜蜜蜜哪有功夫打架?看到练姐姐早就走了
我觉得是练姐吧。。。白发后的练姐姐几乎是无人能敌 如果再加上走火入魔就更不用说了
练姐赢,因为练姐姐是狼,狼是群居动物,而龙是独居动物,自古狼团结可以打败骇鸟,所以一只小母龙算什么
原著里的练霓裳连金独异铁飞龙公孙大娘这些老辈的高手都差了很远,更不用说跟紫阳这位天下第一剑客比了。梁老书里的张丹枫都跟双雕里的绝顶高手差了很远,拿练霓裳跟小龙女比不可笑么?拿乔北溟张丹枫去跟小龙女比还有点可能。
炼姐发彪谁人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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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魔女传_《白发魔女传》中真实的人物武功排名_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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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魔女传》中真实的人物武功排名_Jing
《新白发魔女传》根据梁羽生的作品《白发魔女传》而改变而成,电视剧中编剧的想象力异常丰富,严重脱离原著而为大家呈现了一部广受关注的热播大剧,根据电视剧《白发魔女传》里演的情况,白发魔女传的武功排名应该是:1、霍天都2、卓一航3、凌慕华4、紫阳道长5、练霓裳6、耿少男7、公孙雷8、红花鬼母9、慕容冲10、金独异11、岳鸣珂然而,事实根本不是电视剧里演的,真实的白发魔女传的人物武功排名应该是:紫阳道长是老大,霍天都排第二,少林方丈镜明长老排第三,后面依次是:凌慕华、尊胜禅师、红花鬼母、岳鸣珂(晦明师)、练霓裳、铁飞龙、慕容冲、金独异、黄叶道人、昌钦法师、连城虎、天龙上人、卓一航、成章五、隆呼雅图、神大元和白石道人。《白发魔女传》中真实的人物武功排名NO.1紫阳道长梁羽生小说里武当派的黄金时期,大约就是紫阳任掌门的这段时间了吧。紫阳道人二十年来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相比于他四位师弟和徒子徒孙们的不成材来说,可算得上是一人撑起天下第一大派了。可惜这位最令人尊敬的道长死的太早,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在武当四老、铁飞龙、贞乾道人这些人的口中,想象出他老人家生前的英姿。紫阳本身的武功至少不会在霍天都之下,可为什么教出来的徒弟却这么废物,连卓一航这个四处被欺负的角色都是同辈里的第一高手,有待后人研究。梁公说武当派自此一蹶不振,是因卓一航出走,可是如若卓不走,武当就不会衰败吗?反正我是不信。NO.2霍天都且不管《联剑风云录》、《广陵剑》里他怎么厉害,反正到了《白发魔女传》里,天下第一高手不是他。数十年来紫阳道长、天都居士齐名,皆以剑术称雄于世。紫阳内外兼修,而老霍则偏于剑法。霍天都是天山剑法的创始人,他和他的徒弟岳鸣珂(晦明禅师),共同开创了对后世影响深远,几乎主宰清朝武林一个半世纪之久的天山派。和前一位高人一样,天都居士也没过出场就挂了,只是去世时间比紫阳老道晚了半部书而已。NO.3镜明长老 少林方丈。梁羽生小说里的少林总是看来不怎么强,《白发魔女传》里的镜明老和尚是个例外。他大概是四位前辈高人里唯一一个出过场的,而且确实显露出一身惊人的武功。他可以用拴连在岳鸣珂手中的一根丝线,试出对方的内功造诣和心理活动;他也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将练霓裳凌厉的攻势化为无形。江湖上将他与武当的紫阳并称,也可看出老和尚的武功确是深不可测。但我认为镜明在老霍之下,主要是看两个地方。第一是岳鸣珂闯少林那次,镜明明言自己剑术不如霍天都(这个应该不是谦虚吧,没听说过少林出过剑术高手);第二是红花鬼母和练霓裳拼斗的时候,铁飞龙称当世只有紫阳、天都可以将二人分开,可没说有镜明一份。NO.4凌慕华即凌云凤,白发魔女练霓裳的师傅,与霍天都为夫妻。本书里的凌慕华,是不忿丈夫夸口自己的武学而出走的,二人的矛盾起因与《联剑风云录》等之所述有出入。凌慕华的“反天山剑法”,恰与老霍的“天山剑法”相反,但威力相差无几。可惜凌的剑法毕竟是剑走偏锋的,终于不免走火入魔而死。个人觉得单论武学造诣,凌不逊于上面三人,所输的,就是剑法与内力的违背,犯了武学之大忌。另说一句,这又是一位被梁公扼杀在“出场襁褓”中的前辈高人,她的下场更悲惨,还没被提到时就已挂了。NO.5尊胜禅师少林寺监寺,内功造诣深不可测。岳鸣珂上少林时,曾借铃铛与尊胜比拼内力。尊胜谈笑发招,几乎将岳玩弄于股掌之间,但被岳用计震碎铃铛过关。后来他又将夜入少林、武功不在岳鸣珂之下的金独异击成重伤(不过他没料到金的掌上有毒,也吃了大亏)。白石道人教训孟飞胡迈时,尊胜一眼瞧出他先使了十成功力,后来又收回九成,水平不是一般的高。NO.6红花鬼母红花鬼母原名公孙大娘,西北名宿公孙一阳之女,金独异的夫人兼家庭教师,武功之高,当时难匹。年轻时为保护丈夫,将西北十三名高手尽数打败,活脱是老年版的玉罗刹。后为丈夫报仇,约战铁飞龙及练霓裳。铁练二人事先多方准备,仍在比武中大处下风。铁先耗费了她的许多内力,又将比武石阵尽数摧毁,以使练的轻功得以尽展所长。最终练霓裳借着岳鸣珂的金丝手套挡住了红花鬼母的攻势,才险险获胜。红花鬼母后因丈夫被杀,又自知其死有余辜,亦撞石身亡,但却绝对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臭名昭著、恶行累累,她只是想保护那个不争气的丈夫——金独异。NO.7岳鸣珂(晦明师)我承认,在这个排名里,对岳、练这两名年轻的高手有一定的打压。在他们年轻的时候,与铁飞龙、慕容冲、金独异是一个级数的,可能内力会有一定不如。但当二人先后来到塞外之后,武功大进,取得的进展难以估量。到了这个时候,尊胜禅师、红花鬼母未必能比得上他们了。晦明禅师在天山已被称为神一般的人物,后来无论是比剑还是比掌,都胜了练霓裳一筹,即使是比试一向不如她的轻功,也再难分高下。正反天山剑法的最终比拼,以正天山剑法获胜告结。NO.8练霓裳发现练霓裳的武功主要得益于两点,一是诡异狠辣的剑法,二是独步天下的轻功。凭此二点优势,对手无论是顶尖高手红花鬼母,还是密不透风武当剑阵,都能保持不败。但论真实的武功,练不但不如准同门师兄岳鸣珂,连铁飞龙和慕容冲都似有不如。一夜白头之后,她远赴塞外,从此潜心练剑,武功大进,想来足以将铁飞龙等人远远抛在后面了。只是她与晦明在书末武功到底到了何等境界,很难估计。当年武林名宿李二斧预言,不出十年,天下第一高手将让位于练。行文至书尾,十年之期也该到了。我们当然不能仅凭一个人的预言,就将练推上第一,因为前面至少还有一个晦明。即使没有晦明,就这样将她排在第一也是草率的。所以我只能保守地将他们排在第七、第八,应该不会低于这个名次。他们还年轻,到了《塞外奇侠传》和《七剑下天山》里,方是他们的天下。NO.9铁飞龙练霓裳的义父,早年时曾上武当山挑战,赢了白石道人一招,但被紫阳道人“不战而屈人之兵”,从此武道上唯服紫阳。后与练霓裳因生误会而交战,表面上不分胜负,实际上我觉得因其内力远高于练,可以“耳听八方”,是占了优势。误会解除后与练结为父女关系,多次并肩作战。爱女死后,为报仇而与死敌慕容冲展开最终决战,因内力更高而微占上风。NO.10慕容冲东厂总教头,大内第一高手,多次与岳鸣珂、铁飞龙、练霓裳交手,皆不分胜负。曾放言玉罗刹非己敌手,只因其轻功太高,无法得胜云云。梁公亦明言慕容冲并非夸口,可见其武功之高。此人行事亦正亦邪,为求目的不择手段,曾间接害死铁珊瑚,但也因决不做内奸的爪牙而逃离朝廷。在他与铁飞龙做最后的决战时,微占下风,又舍命救下被官军包围的铁,自此双方化敌为友。后上武当山,以一人之力力抗黄叶、红云二道,助卓一航逃离四老“魔掌”。NO.11金独异数十年来与铁飞龙齐名的大魔头,毒掌功夫已入化境。内力应与铁飞龙、慕容冲等同,招数稍逊,但毒掌足以弥补招式上的不足。与铁飞龙等连番大战,终失手被擒,琵琶骨穿透,自此武功大不如前。尽管如此,仍能在战卓一航时取得上风,而与白石道人打成平手。后因杀死铁珊瑚,被暴起的岳鸣珂一剑挥下头颅。NO.12黄叶道人武当五老中的二师兄,紫阳之后唯一可算高手的道人,内力极高,有与铁飞龙分庭抗礼的实力。但他招数太逊,剑法可被练霓裳弄得手忙脚乱,拳脚能让慕容冲逼得施展不开。黄叶道人算是四老中最有德行的一个,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书的后面,卓一航去了塞外,何萼华说“二师伯自你走后,终日躲在云房,不轻易走出来。他衰老多了,去年秋天,还生过一场大病,口口声声要我爹把你找回来。山上也冷落许多,不复似当年的热闹情景了。”听来确是可怜啊。NO.13昌钦法师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大护法”,梁公形容他是“武功非同小鄙,手使两片铜钹,真有万夫不当之勇”,他的实力是可以抵挡住练霓裳的“旋风剑法”二三十招,大约与大内第二高手连城虎在伯仲之间。魏忠贤倒台后,他先后来到西藏和回疆,接受了喀达尔族孟萨思酋长的重金礼聘。晦明抱着楚昭南与他交手,亦觉束手缚脚。他轻功不错,故在练霓裳赶到时,能先连城虎一步逃遁。只是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最终仍被练杀死。NO.14连城虎魏忠贤心腹,西厂总教头,在宫廷的校尉卫士中,武功仅在慕容冲之下,手中双钩曾伤过练霓裳。他武功看似与岳练等人相差很远,只能抵挡练霓裳二三十招,其实不然,只因练的轻功实在恐怖,令他捉摸不定。书的后半部里,武功已经大进,超过乃师叔红云道人的卓一航,与他交手时仍无还手之力,看来连城虎高出卓甚多。卓一航远赴塞外数年,武功继续进步,但若与连城虎相比,我觉得还是有一定差距的。NO.15天龙上人“天龙派”教主,长年称霸塞外武林。他内力深厚,与卓一航较量时大占上风。但他的武功不会比卓高出太多,因卓的剑法确是比较高明,天龙也认为若当真动手,即使能胜,也要百招开外。书的结尾,白石道人被练救出后,口口声声要与天龙较量一番,练将他挥出一丈开外,称:“白石道人,你不是他的对手,乖乖的站过一边吧!”NO.16卓一航紫阳道人最得意的弟子,武当派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曾让练霓裳爱得恨得死去活来的官宦子弟,被万千练迷骂得体无完肤的软弱小子,本书的男主角。他的武功到了小说结尾处才略有成就,有跟天龙上人、成章五这些准一流高手有分庭抗礼之势。卓一航的剑法本在师叔红云道人之上,逃离武当山后,内力已与红云不相上下,但仍不如神大元等人。在塞外数年后,武功又有精进,已在神大元、白石道人之上。他最高明的武功恐怕还是那几招“达摩剑法”,常有救命之效,曾幻想找全达摩剑法失落的部分,重兴武当(不过到了《七剑》里,看辛龙子的那套“达摩一百零八式”掌法,感觉也不过如此)。卓的成就注定要在岳练二人之下了,即使到了书末,那些令他陷入苦战的高手,在白发魔女面前,都有被秒杀的可能。NO.17成章五风沙堡堡主,受小人挑唆与练霓裳、卓一航为敌。他内力高于卓一航,但对卓一航的精妙剑法无计可施,可以说二人在伯仲之间。成章两人的比武以卓一航占了上风,是因卓一航突然使出了“达摩剑法”,正好克制住了成的“鹰爪功”。所以不能说卓比成高明,只是这场拼斗为卓一航赢得了不少分数。NO.18隆呼雅图哈萨克名武师,武功不在成章五之下,用一根铁椎就能把白石道人打得手忙脚乱(尽管有霍元仲在旁配合)。NO.19神大元张献忠部下高手,常与其弟神一元共同进退。为人阴险狠毒,武功高于其弟。兄弟二人联手,几乎可以与铁飞龙战成平手;武功大进的卓一航,战他们二人时仍要稍处下风。卓一航离开武当山时,武功应高于红云道人,而与白石道人差不多,可以胜神一元,却胜不了神大元。塞外三年之后,卓一航方可打赢他。NO.20白石道人红云、白石、青蓑这三个道人,谁的武功最高,书中没说,但我认为白石应该更厉害一点。当年铁飞龙挑战武当山,对白石也只是胜了一招而已。而霍元仲去时,又是被白石以绝对优势打败。单独交手,练霓裳只对战过红云道人,与白石只是有个约战,后来不了了之(练曾说白石虽不是很强,但还是可以做做对手,这个算是比较高的评价了)。除了红云和青蓑,我认为有实力进入前二十的,还有少林的天元和尚,他是镜明长老的首徒,少林第三高手,在战岳鸣珂时斗了一百多个回合,才发现自己的胸前衣服上穿了三个小洞。练霓裳战红云时也是过了一百回合将对手的宝剑震落。所以天元的实力应该和武当三老不相伯仲。除此之外,大内高手成坤(梁公说他的武功不错,到了不惧慕容冲的地步,不知道“不惧”是个什么概念,但他会“摘叶飞花”这种上乘的武功,不容小觑)、义军首领李岩(练霓裳三十招夺不下他的剑)、名武师龙啸云(武功胜过大内第三高手李天扬)等看来都有进军前二十的实力。
《白发魔女传》第三十一回幽恨寄遥天相思种种琴声飞大漠误会重重
且说卓一航四处寻觅,都不见白石道人的影子,忽闻何绿华骇叫一声,卓一航忙凑过去看,何绿华拨开小岩洞外面的稀疏野草,把手一指,只见沙石上有几点淡淡的血渍,何绿华花容变色,颤声说道:“莫非我的爹爹已遇害了?”卓一航也吃了一惊,再仔细审视,除了这几点血渍之外,别无异状,展颜笑道:“华妹,你不必担心,白石师叔若然遇害,岂止这几点血渍?”何绿华道:“那么他去了哪里?”卓一航道:“沙漠狂风,威力极大,往往一场大风过后,沙丘易形,人畜迷路。也许他出来找你,迷失在大沙漠中了。那几点血渍,可能是被沙石刮破的。”何绿华想想颇有道理,又道:“那两个贼人见我时,曾说出我爹的名字,好像他们和我爹爹甚有仇恨,若果他们还有党羽,爹出来找我时,不是要和他们碰上了么?”卓一航道:“这两个贼人是我认识的,他们与我派井水不犯河水,按说不该有什么仇恨,而且师叔剑法精妙,武功高强,也不怕他们这几个小贼,我倒是担心他迷了路了。”于是两人在沙漠上寻觅了半天,仍是无影无踪。红日西沉,冷风陡起,卓一航道:“师叔这么大的人,一定不会失掉,也许他找你不见,穿过那边草原了。现在白日将逝,沙漠上寒冷难当,而且咱们没带篷帐,在沙漠上歇息,也很不方便,咱们也不如穿过那边草原去吧。”这沙漠是两块大草原之间的小沙漠,两人不须多少时候,便走到了那边的草原。这时幕色相合,星星又已在草原上升起,草原远处,天山高出云霄,皑皑冰峰,在夜色中像水晶一样闪闪发光,冷风低啸,掠过草原,草原上有羚羊奔走,兀鹰盘旋之声,一派塞外情调。卓一航遥望星星,悠然存思,忽喟然叹道:“十年不见,你都这么大了,岁月易逝,能不感伤?”何绿华抬起眼睛,笑道:“卓大哥,为什么你好像不会老似的,还像从前一样,只是黑了点儿。我还记得你初上嵩山之时,爹叫你和我姐姐相见,你羞怯怯的像个大姑娘。我和姐姐背后还笑你呢。哎,那时候你还抱过我,逗我玩呢,你记得吗?”卓一航苦笑道:“怎不记得?”那时候,要不是白石道人横生枝节,他和玉罗刹也不至于闹出那许多风波。华道:“卓大哥,你不想回去了吗?”卓一航道:“塞外草原使是我的家了,我还回去做什么?”沉思半晌,问何绿华道:“我们武当派现在怎么样了。二师伯精神还好吗?”何绿华叹口气道:“二师伯自你走后,终日躲在云房,不轻易走出来。他衰老多了,去年秋天,还生过一场大病,口口声声要我爹把你找回来。山上也冷落许多,不复似当年的热闹情景了。”卓一航听了,不禁一声长叹。这刹那间,黄叶道人的影子骤然从他心头掠过,那严厉的而又是期望的眼光似乎在注视着他,忽然间,他觉得师叔们虽然可厌,却也可怜。何绿华又问道:“大哥,你真的不回去了吗?”卓一航举头望星,幽幽答道:“嗯,不回去了!”何绿华又问道:“你找到了她吗?”卓一航心头一震,问道:“谁?”何绿华笑道:“大哥与玉罗刹之事,天下无人不知。还待问吗?可惜我没有见过她,师叔们都说她是本门公敌,爹爹更”是恨她,只是我姐姐却没有说过她的坏话。”卓一航苦笑了笑,道:“你呢?”何绿华道:“我还未见过她,我怎知道?本门的师兄虽然都骂她是女魔头,但我却觉得她一个女子而能称霸武林,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巾帼须眉。”卓一航又笑了笑。何绿华道:“大哥,你真的要和她老死在塞外吗?”卓一航道:“我没有找着她,不,她就像沙漠上刮风,倏然而来,卷起一片黄沙,倏然之间,又过去了。”何绿华伸了一伸舌头,笑道:“那么,大哥你可得小心了,被埋在大风卷起的风沙之中,可不是好玩的呀!”草原上寒风又刮起来了,夜色越浓,寒气越甚,卓一航见远处有一团火光,道:“那边想是有牧民生火取暖,草原上的牧民最为好客,咱们不如过去与他们同度这个寒夜。”走近去看,围在火堆边的是一大群哈萨克人,带有十多匹骆驼,驮有货物,似乎不是牧民,而是穿越沙漠的客商,他们之中有人懂得汉语,见了卓一航和何绿华过来,惊疑的望了一眼,卓一航说在刮风之后迷路,立刻便有人让出位置来,请他们坐下。沙漠上的行商,以骆驼为家,并无固定住址,因此贸易往返,一家大小都要同行,又因沙漠多险,往往是几家人结伴同行,组成了骆驼马队,和游牧部落也差不多。哈萨克人最喜欢歌舞,年轻的小伙子便围起火堆唱起歌来,有一个少女,歌喉甚好,不久合唱变成独唱,一个少年拉起胡琴拍和,卓一航到了草原几年,大致懂得他们的语言,只听得那少女唱道:大风卷起了黄沙,天边的兀鹰盘旋欲下;哥呀,你就是天边的那只兀鹰,你虽然不怕风沙,你也不要下来呀!大风卷起了风沙,天边的兀鹰盘旋欲下;我不是不怕风沙,妹呀,我是为了要见你的面,我要乘风来找你回家!琴声清越美妙,歌声豪迈缠绵,卓一航听得如痴似醉,心中想道:“可惜我不是兀鹰,她是兀鹰,却又不肯乘风找我。”那些哈萨克人载歌载舞,闹了一阵,年青的小伙子道:“请这两位远方来的客人,也给我们唱一支歌。”说罢便有人把胡琴递给何绿华,先请卓一航唱。卓一航满怀愁绪,哪有心情歌舞,可是这乃是哈萨克民族的礼节,若然客人不唱,主人会以为客人心里不高兴。卓一航推辞不得,只好唱道:怅望浮生急景,凄凉宝瑟余音,楚客多情偏怨别,碧山远水登临。目送连天衰草,夜阑几处疏砧。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天若有情天亦老,摇摇幽恨难禁。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唱到“天若有情天亦老”之句时,眼泪险险落了下来,声音且有点嘶哑了。玉罗刹以前在明月峡时和他所说的话:“普天之下,哪有青春长驻之人?我说,老天爷若然像人一样,思多虑多,老天爷也会老呀!咱们见一回吵一回,下次你再见到我时,只恐我已是白发满头的老婆婆了!”这些话不料如今竟成谶语,而这首词(词牌名《河满子》,宋代孙诛所作)。正是卓一航因有感于玉罗刹之言唱出来的,唱出之后,才感到与欢乐的气氛太不相调和。一歌既毕,满座无欢,哈萨克人虽然大半不懂汉语,但也听得出那凄恻的音调。何绿华心道:“别人正自欢乐,你却唱这样的歌!”不待哈萨克人邀请,便道:“我也唱一支吧。”卓一航替她拉琴,唱道:晚风前,柳梢鸦定,天边月上。静悄悄,帘控金钩,灯灭银缸。春眠拥绣床,麝兰香散芙蓉帐。猛听得脚步声响到纱窗。不见萧郎,多管是要人儿躲在回廊。启双扇欲骂轻狂,但见些风筛竹影,露堕花香。叹一声痴心妄想,添多少深闺魔障。这乃是江南一带流行的民间小曲,歌声缭绕,曲调轻快,顿时间把气氛扭转过来。哈萨克的青年小伙子道:“这位姑娘唱得真好!”把一把名贵的胡琴送给何绿华,以示敬意。卓一航告诉她这是哈萨克族的礼节,不能推辞,何绿华含笑收了。那几个年轻小伙子对她甚为好感,围在她身边谈话。何绿华问道:“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有懂得汉语的少年答道:“我们是从伊犁来的,曾穿过撤马拉罕的大沙漠呢!”何绿华心念一动,问道:“你们今日在旅途上可曾碰见过这样的道士么?”将他父亲的形貌详细说了。那哈萨克青年道:“哦,碰见过的。你们和他是一路的吗?那道士真怪,满脸怒容坐在马背上,混在一群喇嘛的中间。”何绿华奇道:“什么?喇嘛!”她的父亲和喇嘛可从来没有交情呀!那少年道:“是呀,我们也觉得出奇,一个汉族的道士混在西藏喇嘛的中间,刺眼极了!那些喇嘛也骑着马,个个都像凶得很!”何绿华吃了一惊,问道:“那道士是被他们缚在马背上的吗?”那小伙子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瞧清楚。那老道士在喇嘛的中间,垂头丧气的样子。他们的马群跑得很快,我们让路不及。还给他们刷了几鞭。”卓一航问道:“他们向哪方走?”那小伙子道:“向我们来的方向走。”卓一航道:“那么他们也要横过撤马拉罕的大沙漠了。”沉思半晌,忽从行囊中取出几朵雪莲,道:“你们看这几朵雪莲如何?”这几朵雪莲是卓一航上天山北高峰探望晦明禅师之时所采,每一朵都有几十片花瓣,层层包裹,好像一个雪球。那些哈萨克人惊叹不已,都道:“这样大的雪莲,我们见都还未见过,你到底是从哪里采来的?”卓一航笑了一笑,道:“我将这几朵雪莲与你们交换一匹骆驼,一张帐幕,你们可愿意么?”那些哈萨克人倒很公道,说道:“骆驼易得,雪莲难求,这几朵雪莲比一匹骆驼要值钱得多。”卓一航道:“在我来说,却是骆驼难得,雪莲易采。既然你们愿意,咱们就交换了吧。”那些哈萨克人大喜,还附送了他们一些沙漠上的用具和干粮。第二日一早,卓一航与哈萨克人分手,和何绿华骑上骆驼,直向西行。何绿华问道:“你为什么要这骆驼,这骆驼比我们行得还慢?”卓一航道:“撤马拉罕大沙漠连贯回疆南北,黄沙千里,你又不是习惯沙漠的人,若无这沙漠之舟,如何去得?”何绿华道:“我的爹爹怎么会和那群喇嘛同走,真是令人猜想不透,难道是被他们绑架了么?可是我的爹从未到过塞外,和喇嘛更无交葛,这事也未免太奇怪了。”卓一航却想起自己和西藏天龙派喇嘛结怨之事,心道:“莫非是天龙派的喇嘛所为,可是他们又怎知他是我的师叔?而且白石师叔剑法在本门中数一数二,又怎会被他们暗算?”也是猜想不透,只道:“既然知道他们已穿入大沙漠中,咱们只有一路追踪去探寻消息。”大沙漠黄沙千里,渺无人烟,幸好是两人结伴同行,可解寂寞。何绿华仅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又是第一次来到塞外,对沙漠的景象,样样感到新奇,对江湖上的事情,也常常发问,卓一航和她谈谈说说,日子倒不难过,只是每当何绿华问及玉罗刹的事时,卓一航便往往笑而不答,或顾而言他。不知不觉走了半月,也不时在沙漠上发现驼马的足印,可是跟着那些足印走时,足印又往往因风沙的变幻而被遮掩,何绿华走了这么多夭仍未走出沙漠,不觉心焦,一日将近黄昏,忽然一阵阵风迎面刮来,黄色的沙雾迎风扬起。卓一航道:“看样子,今晚又要刮大风了,咱们找背风的地方安下篷帐吧。”晚上狂风果然刮地而来,沙漠上无月无星,黄灰色的沙雾,就像厚厚的一张黄帐,遮天蔽地。卓一航拣背风的地方搭起帐幕。四边系上大石,骆驼在帐幕外又像一面墙壁,堵着风沙。饶是如此,帐幕仍然被风刮得呼啦啦响。何绿华道:“想不到塞外风沙,如此厉害!”卓一航笑道:“现在还不是风季呢,若是风季,沙丘都会被风移动,当风之处,人畜也会被风卷上半空,除了庞然大物的骆驼,谁都抵挡不住。这场风还不算大的,看来很快就会过去。”过了一阵,风势渐弱,两人正想歇息,忽闻得帐外骆驼长嘶一声,卓一航抢出帐外,只见两条黑影在骆驼旁边倏然穿出。卓一航举手叫道:“风沙未过,两位何不进帐中稍聚。”那两人停下步来,竟是汉人衣着,上前唱了个喏,道:“我们的马被风刮倒,奄奄一息,不能用了。得相公招呼,那是再好不过。”便跟着卓一航双双入内。卓一航明知他们是想偷骆驼,但想起风沙之险,他们没有坐骑,想偷骆驼也情有可原,因此并不揭穿,仍然客气招待。这两个汉人腰悬扑刀,满脸横肉,何绿华瞥了卓一航一眼,神色甚不喜欢。卓一航微笑道:“沙漠夜寒,生起火来,弄点开水吧。”何绿华生起了火取出一个铜壶将水囊的水倾入,道:“你搭个灶吧,要不然水壶可没处放呵。”卓一航扫了一眼,笑道:“这里没有碎石,压帐篷的大石头可不合用,怎么办呢?”那两个汉人道:“相公不用客气,我们久在沙漠,挨得风寒。”卓一航道:“何必用身子来挨,待我想法。”又扫了一眼道:“我有办法了,且试一试。”将压帐篷的一大块大石搬到帐中,暗运内家真力,双掌猛然一拍,喝声:“开!”那块大石裂为四块,笑道:“这不就行了!”立刻搭起灶来,那两人目瞪口呆,做声不得。卓一航提防这两人是坏人,故意露了这手,仍然若无其事的和他们闲话,待水滚时,外面风沙已止,那两人喝够了水,告辞道:“多谢相公招呼。”卓一航道:“夜晚赶路,不方便吧?”那两人道:“我们长年奔走,已经惯了。现在不是风季,难得刮一场风,这场风刮过之后,三五日内,想必不会再刮,日间赶路和晚间赶路,都是一样。而且相公携有女眷,我们也不方便再叨扰下去。”何绿华面上一红,卓一航道:“既然如此,祝两位路上平安。”送出帐外。那两个汉人忽同声问道:“请相公留下大名,日后报答。”卓一航道:“些些小事,何足挂齿?”那两个汉人相对望了一眼,再三称谢而去。卓一航回到帐中,何绿华埋怨道:“人心难测,你怎么不问清楚,就邀请他们。”卓一航道:“我辈侠义中人,岂能见难不救。”何绿华道:“那两人满脸横肉,我一见就讨厌。他们一定不是好人,幸好你露了那手,将他们镇住。我猜他们一定是作贼心虚,后来见你身怀绝技,这才赶快走的。”卓一航笑道:“事已过去,不必胡乱猜测了。”何绿华道:“大哥,你的功夫真好,只是双掌一压,就能将那大石裂为四块,连我的爹爹都未必能够,我看除了二师伯外,本门中人,谁也没有这样的功力了,怪不得师叔们一定要请你回山。”卓一航道:“达摩祖师的武功精深博大不可思议,我不过是略得皮毛而已。如果能将达摩祖师的秘赏寻回,我派武功那才真是无敌于天下。”卓一航这时已暗暗立下誓愿:武当山今生今世是绝不回去的了,可是为了报答师门之恩,那武当秘友,却是非找回不可,纵使自己死在塞外,也要命辛龙子找回。风沙已止,夜亦渐深,两人谈了一会,各自歇息,那两名陌生客人既走,何绿华放下了心,不一会就呼呼熟睡,微弱的火光映着她苹果般的脸庞,稚气之中透着迷人的少女情态,卓一航暗暗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在黄龙洞初会玉罗刹的情景,那时玉罗刹装睡装得极似,脸上也是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记得自己怕她着凉,还轻轻的脱了大衣,盖在她身上..倏而又想了“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的诗句,想起自己辜负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不由得黯然叹息。情怀怅触,愁思如潮,卓一航久久不能入睡,看着那一堆火渐渐就要熄灭,正想起身加一把火,忽闻得帐外骆驼又是一声长嘶,卓上航心道:“难道那两个家伙又回来了?”久身欲起,忽地一声裂帛,帐幕忽然撕开了一条裂口,劲风疾吹,寒光一闪,一柄明晃晃的飞刀掷了人来,卓一航大喝一声,双指一钳,将飞刀甩下地上,拔出随身宝剑,用个“白蛇出洞”招式,剑尖向外一吐,四围一荡,预防暗算,身子随着剑光穿出帐幕。帐幕外的敌人却并未再施暗器,天黑沉沉,卓一航只依稀见着三条魁梧的身影,向西疾跑,卓一航大怒喝道:“偷骆驼的小贼,我好心招呼你们躲避风沙,你们却恩将仇报,还敢邀集同党,暗施毒手,我若不惩戒你们,天理难容!”剑随身走,旋风般的扑上前去,刹那之间,就追到了三人身后。悼一航以为这三人中,其中两人一定是先前的汉人。岂知刚刚追上,那三人忽然回过头来,其中一人喝道:“老子纵横塞外,要偷也是偷珍奇宝贝,谁要偷你骆驼!”又一人道:“我倒要看看武当派的掌门有什么本领?值得我们香主费这么大的气力,特别邀请?”这三个人都以黑纱蒙面,说话的两人口音有点沙哑,并不是先前的那两个汉人,另一个蒙面人却只是发出嘻嘻的冷笑,并不说话。卓一航吃了一惊,这三个蒙面人行径与说话的古怪,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听这些人口气,颇有来历,但暗中偷袭,却是武林所不齿的行为,按说有来头的人,不应出此。此其一。“香主”乃是中原帮会首领的一种尊称,在塞外边鄙之地,何以有关内“香堂”的组织?此其二。卓一航这几年来虽然阅历大增,对此却是万分不解。他本来又怀疑过这几个蒙面人是西藏天龙派的喇嘛,但听他们汉话说得如此流利,却又不似。这时双方已如箭在弦,哪容得卓一航细细推敲。说话的那两个蒙面人一个转身,立刻动手。一个手使判官笔,点打崩敲,十分凌厉;一个双掌劈扫,虎虎生风,掌力亦甚雄劲。卓一航不意在大漠之中,骤遇高手,惊然一震,打醒精神,急展武当七十二手连环剑法迎敌,刷刷两剑,分取二人,快如掣电,使判官笔的左笔一封,右笔斜点卓一航的“笑腰穴”,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飞溅,判官笔被荡出去,卓一航虎口也微微发热。卓一航变招何等快捷,他七十二手连环剑绵绵不绝,在这瞬息之间,已是身移步换,向另一名敌人疾进三招,那名敌人也好生厉害,身躯一矮避过了上盘的一剑,左手一指,右掌往左臂下一穿,指戳掌劈,迫得卓一航的第三剑偏过一旁,接着双足一垫劲,刷的飞身而起,向右侧纵出一丈开外,卓一航攻势十分凌厉的迎门三招。竟给他半攻半守,全避开去。说时迟,那时快,使判官笔的蒙面人又缠了上来,双笔斜飞,势捷力猛,卓一航回身一剑,举腿横扫,武当派的“鸳鸯连环腿”与剑法同样驰名,这一招“上下交征”,剑腿并用,那使判官笔的蒙面人若避刺向上盘的剑,就避不开扫向下盘的腿;若避扫向下盘的腿,就避不开刺向上盘的剑,形势十分危急。剑腿齐飞,剑先到,腿后到,那蒙面人刚刚架开上盘的剑,卓一航的飞脚左扫右踢,已到前心。但在这瞬息之间,那被卓一航迫开的汉子已是一退复上,飞跃而来,蓦然双掌下拿,竟是“大擒拿手”中的“飞鹰抓兔”的招数,若被他拿着腿弯,武功多强,也要当场栽倒。卓一航吓得一点足,也斜窜出六七尺外,心中好不诧异,这人的手法身法,似乎是在哪儿见过似的。两蒙面人喝道:“哪里走?”左右包抄,分进合击,笔起龙蛇,掌风飕飕,拼力强攻。卓一航怒道:“我还怕你不成?只是瞧你两人身份,亦非凡俗,却做下三流的勾当,可惜可惜!”那使判官笔的人大笑道:“试试你的身手,怎能算得下流?”卓一航无暇与他分辩,展剑疾刺。那人虽然说是试招,那双笔却是专向人身三十六道大穴下手,毫不留情。而那名通晓“大擒拿手”的家伙,更是狠攻恶打,俨如对付大敌强仇!卓一航大怒,使出平生绝技,七十二手连环剑绵绵不绝,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以攻对攻,打得难分难解。辗转斗了三五十招,兀自不分胜负。三个蒙面人,有两人与卓一航恶斗,尚有一人却悠然自得,立在旁边观战,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笑声。卓一航好生诧异,但却亦不能不防他来偷袭。心中猜不透他们是何等佯人?正酣斗中,何绿华已从帐幕中冲出,如飞赶至。卓一航顾虑强敌,叫道:“师妹,不必上前。”何绿华哪里肯听,旋风般疾上,刷的一剑,便刺那使判官笔的凤眼穴。那人回笔横架,何绿华十分溜滑,招式一转,身子已转到另一人的右侧,剑尖一指,刺的是腰背“精促穴”,那人反手一掌,掌风荡衣,何绿华“吓”的一跳,叫道:“好厉害!”又跳开了。何绿华的剑法乃是白石道人悉心传授,虽然远比不上卓一航,但这两人在卓一航凌厉剑招的威胁下,一时之间却也奈何她不得,而且她的身法轻灵,打法溜滑,转来转去,左一剑,右一剑,上一剑,下一剑,所刺的也都是人身穴道所在,那两人虽然不把她当成强敌,却也不得不防。这样一来,形势大变。那两人战卓一航已是吃力,加上了一个何绿华从中窜扰,立感不支。那在旁观战的蒙面人这时忍不着了,忽地长啸一声,解下束腰的皮带,随手一挥,噼啪作响,那皮带在他手里,就如软鞭一般,刷的一个盘旋,照卓一航肩头便扫,卓一航一个“倒踩七星”,巧步旋身,连人带剑,转到敌人身后,剑尖一指,疾若飘风,那蒙面人直像背后长着眼睛一样,头也不回,皮带反手一卷,卓一航大吃一惊,慌忙缩手,料不到这蒙面人竟然通晓“听风辨器”之术,武功也高出先前二人许多。使皮带的蒙面人加入之后,形势又变,卓一航、何绿华以二敌三,渐渐只有招架的份儿,那使判官笔的敌人又发言冷嘲道:“哈,武当掌门,亦不过如此!香主对他也未免太过看重了!”卓一航大怒,剑锋一转,直如鹰隼穿林,掠波巨鸟,倏然从使皮带的敌人身边穿出,一招“猛鸡夺粟”,剑光闪烁,刺他面上双睛,那人使个“横架金梁”,双笔向上横架,哪知卓一航这招却是虚招,只见一缕青光,剑随身转,“嗤”的一响,已把他衣襟刺穿了一个大洞,这还是他闪展腾挪快疾,要不然这一剑便是洞腹穿胁之灾。使判官笔的蒙面人吓出一身冷汗,卓一航剑招之怪,大出他们意料之外,使皮带的蒙面人“噫”了一声,竟不是武当七十二手连环剑的家数,恰如平地生波,奇峰突出,倏然而来,寂然而逝,令人捉摸不定,防不胜防,一连几招将三个蒙面人迫得连连后退。他们哪里猜想得到,这几招乃是武林绝学,久己失传的达摩剑式。这三个蒙面人惯经大敌,均非庸手,见卓一航剑招怪异,不约而同的退守联防。达摩剑式虽然厉害,可是卓一航会的只不过几招,用以突袭,那还可以,用以久战,却是不能。数招一过,敌人看破虚实,又围了上来。卓一航只得仍用武当的连环剑法,杂以达摩剑式,抵御强敌。又拼斗了三五十招,卓何二人更处下风,三个蒙面人攻得更紧,但卓一航剑势绵密,何绿华身法轻灵,一时之间,却也未露败象。那使皮带的蒙面人杀得性起,使出“回风扫柳”的软鞭招数,呼呼风响,猛卷过来。卓一航心中一动,忽然失声叫道:“霍老前辈,你何故两次三番与我为敌?”这个蒙面人正是曾上天山南高峰,被玉罗刹打败的霍元仲,霍元仲的软鞭在武林中乃是一绝,卓一航先前因他一来蒙面,二来改用腰带,所以到现在才认得出来。霍元仲冷笑一声,道:“你的玉罗刹呢尸卓一航怒道:“你与玉罗刹有仇,理该前去找她,在你是前辈英雄,却做这鼠窃狗摸的勾当,横施一刀,暗射一箭,我若说与武林同道知道,看你这老面皮往哪里放?”霍元仲哈哈笑道:“谁暗算你了,你回帐幕去看,我替你送请帖来呢!玉罗刹也有人送请帖去了,有胆的你们就依期赴会!”说罢,又打了个哈哈,叫道:“试招够了,这小子做你们香主的客人,还不至于埋没你们吧?”皮带挥了一个半弧,解开卓一航攻来的一剑,倏然退下。卓一航怔了一怔,却不料就在他和霍元仲说话之时,无暇兼顾,那两个蒙面人忽地向何绿华猛施杀手,使判官笔的架着何绿华的剑,另一人左手如钩,擒拿皓腕,右掌一挥,印她胸膛,何绿华被那使判官笔的缠着,无法抵御,只觉掌风如刀,飒然沾衣,不觉失声尖叫。就在这刹那之间,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随着“咕咚”一声,有人翻身倒地。原来是卓一航飞身往救,一招达摩剑式中的“一苇渡江”,将那人右掌洞穿,可是因他急于救人,飞撞过去,肩头替何绿华受了一抓,只觉火辣辣般作痛。霍元仲叫道:“受伤了么?”那使判官笔的闷声不响,背起同伴,回身便跑,霍元仲叫道:“卓一航,你若不怕别人报这一剑之仇,咱们风砂铁堡再见!”卓一航连声冷笑,按剑不迫。何绿华问道:“大哥,你被他的鬼手抓着了?”卓一航道:“没有什么,咱们回去。”何绿华道:“你认识他们的吗,他们既说是试招,为何这样狠毒?”卓一航道:“我只认识那使皮带的人是霍元仲。”何绿华道:“嗯,霍元仲,他和我爹爹有过一段梁子,我看我的爹爹一定是被他们暗算了。”卓一航诧异问道:“什么梁子,我倒没听白石师叔说过。”何绿华道:“我也是到了塞外之后,才听他说起的。据爹爹说,三十年前霍元仲曾和他谈论武功,不服武当剑法是天下第一,爹爹就和他比试,三十招之内,便将他刺了一剑,问他服了没有?那霍元仲也硬,闭口不答,我爹爹又刺了他一剑,一直迫他说出服了,这才干休。”卓一航叹道:“师叔少年之时,气也太盛了。”其实白石道人老了,脾气也还未改。何绿华道:“是呀,这件事我爹爹是做得有点过分了。所以他这次和我远来塞外,就对我说,塞外井无高手,只是要提防个霍元仲,恐防他报三十年前两剑之仇。”卓一航道:“凭霍元仲的武功,他现在最多也不过与你爹打个平手。你爹爹谅不至于受他暗算,只恐这里面还牵涉有人。”何绿华道:“是呀,霍元仲刚才不是说什么风砂铁堡,又说什么请帖吗?难道他另有同党,趁这空档到咱们帐篷中送帖子了!咱们倒不可不防。”说话之间,两人已回到帐篷外面,卓一航打燃火石,以剑挑开帐篷,往里一照,但见残火已灭,帐中空无一人。何绿华进去加了一些原来是准备给骆驼吃的枯草,拨起火苗,纳闷道:“霍元仲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请帖?”卓一航眼利,一眼瞥见刚才给自己甩在地下的飞刀,刀尖上穿着一张纸条,急忙拾起,道:“哦,请帖原来在这里。”飞刀送帖,在江湖上倒是常有的事,用意不在伤人,因之不能算是偷袭。卓一航取下字条,笑道:“我还道霍元仲这老头怎会做那下流的勾当,只是他也是有身份的人,我且看他肯替什么人送帖?”何绿华凑过去看,只见字条上写道:“久闻武当派称霸中原,只惜万里关山,无缘请教,今贵掌门既远游边鄙,岂可不稍尽地主之谊,七夕之期,堡中候教。风砂堡堡主敬约。”卓一航皱眉道:“一定是霍元仲这厮饶舌,到处说我是武当派的掌门,以致引出这种麻烦。我哪还有心情在武林争雄呵!”何绿华道:“为了我的爹爹,你不想争雄,也要争一下了。”卓一航道:“那些哈萨克人说你爹爹和一群喇嘛同走,未必就是在风砂堡中。”何绿华道:“这也是条线索。”卓一航道:“话虽如此,风砂堡到底座落何方,我们也不知道。”肩头伤处,微微作痛,何绿华见他皱眉,急忙取出金创药,道:“大哥,咱们先敷了药再说吧。”卓一航道:“嗯,给我。”背转了面,撕开肩上的衣裳,自己敷药。何绿华天真烂漫,平日不拘痕迹。卓一航和她相处,时时提心吊胆,怕玉罗刹出现,引起误解,所以总避免和她肌肤相接,见她想替自己敷药,急忙自己动手。何绿华心中暗笑,想道:“亏他还是掌门呢?这样扭妮作态。”帐篷外忽然又有脚步声响,骆驼又嘶鸣起来。卓一航摔下药膏,拔剑喝道:“谁?”帐篷开处,先前那两个汉人又走了回来,道:“卓相公,我们向你请罪来了!”何绿华怒道:“你们弄什么玄虚,我看你们是霍元仲的一党。”那两人道:“姑娘你猜对了,但你们也猜错了。呀哟,你受了伤了,这是毒砂掌之伤,在这边荒大漠,如何救治?”卓一航见伤口麻痒,已在怀疑,听他们叫嚷,一笑道:“果然是金老怪所传的毒掌。”那两人道:“卓相公既知他的来历,还不及早想法救治?”卓一航淡淡一笑道:“就是再候十二个时辰,让它发作,我也还能救治。毒砂掌有什么了不起,用得着这么着急?你们且说,你们要向我请什么罪?”何绿华见说是毒砂掌,却变了颜色,原来武当派传有秘方,擅医毒砂掌,可是却要烧十大锅热水,利用水蒸气的势力将体内的毒迫出来,这样配合解药,才能见效。在这沙漠,滴水如金,骆驼的水囊仅足供数日之用,如何能烧那十大锅热水?卓一航却丝毫不以为意,催那两人快说。那两人道:“我们是风砂堡的堡丁。”卓一航道:“嗯,我刚刚收到你们堡主的请帖。”那两人道:“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何绿华迫不及待,抢着问道:“你们的堡主姓什名谁?他为什么要约我的大哥比武?”面前的那人答道:“我们的堡主叫成章五,他本来是从关内来的。”卓一航道:“没听过这个名字。”那人笑道:“他来了几十年了。卓相公的师叔也许知道。他以前也在淮南开设香堂,贩运私盐,后来被官军迫得紧要,无处立足,带了些兄弟逃到塞外来,也快三十年了,当年的兄弟剩下的也有限了,他才在塞外定居。我们的父亲就是跟他逃来的。撤马拉罕沙漠的边缘,有一片水草富饶之地,牧民怕风砂侵袭,不敢到那边牧羊。他却在哪里建起庄堡,主堡用铁建成塔形,不怕风砂,因此就叫做风砂堡,外人也称为风砂铁堡。几十年来,他率领我们这一群汉人在那里垦荒畜牧,日子倒还过得去。”卓一航道:“那很不错嘛,好好的日子他不过,为何又要找我生事?”那人道:“可是他烈士暮年,壮心未已。前几年,中原来了一个自发魔女,塞外各族英雄,不论胡汉,有名的几乎都受过她的折辱。我们因在沙漠之边,同时堡主归隐已久,侥幸她没来过。可是受过她折辱的人,有人知道我们堡主是个有本领之人,就曾邀过他出山,要除掉哪个魔女,我们的堡主一直也没有答应。”何绿华叫道:“又是白发魔女!我告诉你们,白发魔女是我们武当派的仇人,你们的堡主为何反而找到我们武当派的头上?”那人笑道:“我们堡主已经知道,白发魔女又叫做玉罗刹,卓相公就是因她才会到塞外来的!”卓一航面上一红,道:“你们的堡主是因她而连及我吗?”那人道:“也不尽是如此。今年春天,霍元仲来到堡中,劝我们堡主重立香堂,称雄塞外。西藏天龙派的人更愿帮我们堡主在塞外称王。听说因为天龙派的人曾被卓相公所杀,又被哈萨克人驱逐,所以天龙派教主愿助喀达尔族的酋长和我们堡主合作,在沙漠草原之上,据地封王。同时天龙派的人也曾吃过白发魔女的亏,因此,天龙上人也愿与草原沙漠英雄豪杰,联手抗她。”卓一航吃了一惊,道:“如此说来,岂不是变成了西藏回疆两地的好手都来对付我们了。”那人道:“是呀,我们的堡主还怕敌不过白发魔女,所以到处邀集好手,我们就是他派到北疆去请人的。”卓一航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又来告诉于我?”那人道:“我们日子过得不错,我们也不愿堡主大动干戈,听说那白发魔女十分厉害,若然两败俱伤,如何是好?而且卓相公为人如此之好,明知我们想偷骆驼,也愿收容,我们又怎忍相公赴险。”何绿华忍不住问道:“何以你们刚才又不说。”那人道:“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就是卓相公,后来碰到副堡主和霍元仲,我们说起有这么一个‘异人’,霍元仲立刻猜出是卓相公。霍元仲好像很熟悉你们..”卓一航插口道:“玉罗刹和我都曾与他交过手。”那人道:“怪不得。白发魔女又名玉罗刹也是他说的。许多人都不知呢。”那人续道:“后来他们三人就来找你。他们本来是堡主请来探听你们行踪的。”卓一航道:“哪一个是副堡主?”那人道:“我们的副堡主是点穴名家..”卓一航道:“哦,那不用说了,他是使判官笔的。”何绿华道:“还有一个又是谁?”那人道:“听说是以前称雄西北的‘阴风毒砂掌’金独异的一个门人。金独异的门人很多,他死了之后,有些门人走到塞外。”卓一航道:“怪不得我对他的掌法似曾相识。”何绿华又问道:“那么白石道人你知道吗?”那人摇摇头道:“没听说过。不过前几天,天龙派的喇嘛来了一大批,有人说夹有一个道士在内,也许就是你所说的哪个白石道人也未可知。”何绿华跳了起来,道:“你们 的堡主没发请帖给我。我也要去了。喂,今天是什么日子?在大漠之中,只见日起日落,时节日子都忘记了。”那人道:“今日是七月初四,七夕之期,便是我们堡主重立香堂的日子。”何绿华道:“这里离风砂堡还有多远?”那人想了一想,忽笑道:“如果你们是贺客,可以刚好在七夕之期赶到。”卓一航笑道:“我们就是要去道贺。”那人急道:“卓相公还是不去的好。我还想请卓相公劝那白发魔女也不要去。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伤了卓相公固然不好,伤了我们的堡主也不好。”卓一航道:“我知道了。我们自有主意。你们的堡主既然要你们去请人,你们就快走吧。”那两人告辞之后,何绿华忽然拍掌说道:“真是意想不到!”卓一航愕然问道:“什么意想不到?”何绿华道:“看这两人面生横肉,却也知恩善报。嗯,大哥这沙漠之地,如何找得十大锅水。”卓一航知她记挂自己所受的毒砂掌伤,笑道:“这个容易,你听我说..”忽然蹙了双眉,说不下去。原来卓一航适才自忖,以自己现在的内功造诣,大可不必利用水汽之力,只凭“玄功内运”,也可将体内的毒自己迫发出来。可是再仔细一想:在玄功内运之时,自己一动也不能动。这时需要有人给自己推揉穴道,若是男人,那还罢了,偏偏何绿华却是女子;若何绿华功力极深,那么隔衣认穴推揉,那也还可以,偏偏她功力尚浅。必须脱了上衣,让她亲接肌肤。何绿华不知所以,见他双眉紧蹩,不觉慌了,说道:“大哥,你为我受了伤,我却无法相救,如何是好?大哥,我只靠你去找爹爹,大后天便是七夕,你的伤,这,这怎么办?”卓一航心道:事急从权,不能顾虑这么多了。何绿华泪盈双睫,上前拉卓一航,卓一航道:“毒砂掌算不了什么,只是要你帮忙。”何绿华道:“怎样帮忙?”卓一航将方法说了,并教她怎样推揉穴道,何绿华破涕为笑,格格笑道:“你这个人真怪,既然如此容易,何不早说?快盘膝坐下。”卓一航解了上衣,调好呼吸,眼观鼻,鼻观心,有如老僧入定。何绿华替他推揉穴道,助他发散,过了一会儿只见卓一航满身热气腾腾,睁眼说道:“行了,只是热得难受。”何绿华拉开帐篷一角,让冷风吹进,道:“歇会儿你再穿上衣服。”这时卓一航运功己毕,热得直喘气。何绿华心想:不如逗他说话,让他分心,那就没有这样热了。于是问道:“你和玉罗刹很要好吗?”卓一航“唔”了一声,似答非答。何绿华故意逗他道:“我不信,你们怎会好得起来?”卓一航微微一笑,心道:男女之情,奇妙无比,你还是个黄毛小丫头,如何懂得?何绿华续道:“玉罗刹喜欢打架,是吗?”卓一航点了点头,道:“若不是她喜欢找人比试,也不致惹出这么多麻烦了。”何绿华又道:“你不喜欢打架,是吗?”卓一航又点了点头。何绿华格格笑道:“可不是吗?你们两人性子根本不同。她是有名的‘魔女’,你却像个文雅的书生。怪不得她和你闹翻,本就合不起来嘛!”卓一航怔了一怔,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又怕她口没遮拦,被玉罗刹暗中听见。心中一烦,热气更冒。急道:“不要再提玉罗刹了,好吗?”何绿华微微一笑,道:“那么我给你拉胡琴唱歌给你听,我爹爹心烦的时候,也是喜欢听我唱歌的。”卓一航心道:只要你不胡言乱语,唱什么都好。便点了点头。何绿华拿出哈萨克人送她的那把胡琴缠问卓一航喜欢听什么?卓一航:“你就唱一支欢快的江南小调吧。”何绿华理好琴弦,边拉边唱道:莫不是雪窗萤火无闲暇,莫不是卖风流宿柳眠花?莫不是订幽期,错记了荼蘼架?莫不是轻舟骏马,远去天涯?莫不是招摇侍酒,醉到谁家?莫不是笑谈间恼着他?莫不是怕暖嗔寒,病症儿加?万种千条好教我疑心儿放不下!这调子本是江南一带的歌妓从《西相记》的曲调变化出来的,描写张生远去之后,久久不归,莺莺惦记之情。只因文词活波风雅,故此流传民间,大家闺秀也欢喜唱。何绿华见他说欢喜欢快的调子,便随口唱了出来。卓一航妙解音律,不觉轻轻叫了一声:“练姐姐。”何绿华不禁噗嗤一笑,道:“你说不提玉罗刹,你自己又提了?喂,听说玉罗刹美若天仙,可是真的?”卓一航心道:“男女之情,岂是只因容貌相悦而起?”便道:“她现在白发满头,容颜非昔,要说美吗?她可还比不上你,可是..”正想解说为什么纵使玉罗刹又老又丑,自己也还喜欢她的道理,忽听得一声长笑,脆若银铃,帐篷上嗤的一声,玉罗刹割开一个裂口,跳了下来。卓一航这一惊非同小可,“练姐姐”三字想叫却未叫得出来,只见她银丝覆头,容光仍似少女,柳眉一竖,眼如利剪,横扫了何绿华一眼,却仍是笑吟吟的道:“好俊的人儿,好美的琴声,为什么不弹下去!”卓一航急道:“这不关她的事,是我,是我..”正想说“是因我受了毒砂掌,她替我治。”哪知这么一说,误会更增。玉罗刹一声冷笑道:“是你,你好呀!”嗖的一声,拔出佩剑,朝卓一航分心便刺。原来卓一航漫游草原的时候,她己到慕士塔格山的驼峰看过辛龙子守护的仙花,虽知这仙花要几十年后才开,可也感念卓一航意念之诚,因此也到草原追踪,不料今晚相见,却刚好见到他赤裸上身,听何绿华拉琴;又听到他和何绿华谈论自己的容貌,这一下爱意反成怒气,恨极气极,不由得拔剑出鞘。何绿华惊叫道:“玉罗刹,你这是干什么?你杀了他,没人救我的爹,我可要和你拼。”拔剑闯上。卓一航迈上一步,挺胸迎接剑尖,苦笑道:“练姐姐,能死在你的剑下,在我是求之不得!原来你爱我还是如此之深!”玉罗刹面色一变,急忙缩手,何绿华剑到后心,被她随手一撩,飞出帐外。这刹那间,玉罗刹心头浪涌,是爱是恨,亦己难明。卓一航向前一扑,拉她衣角。玉罗刹凄然笑道:“你是官家子弟,正派掌门,拉我这个草野女子做什么,你随她回武当山去吧!”轻轻一跳,卓一航扑了个空。玉罗刹的影子又不见了。卓一航颓然跌倒,何绿华莫名其妙,道:“咦,玉罗刹怎么这样大的脾气啊!”她天真无邪,竟是连想也想不到玉罗刹会吃她的醋。正是:琴声飞大漠,听者倍关情。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白发女巫传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白发女巫”整装待发。同学点击“play”,新一轮游戏即将开始。随着一阵急促的口哨声(上床哨)响起,原本的平静瞬间被打破,整栋楼热闹非凡,游戏开始了……一画面转到507,一间男生寝室。哨声后,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唱的唱、跳的跳、嚎的嚎,时不时传出“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解大手’……”的奇葩歌声。伴着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哨兵同学发来信号:“喂——哦——白发女巫来了,做好战斗准备!”同学们如烽火台纷纷呼应,立马开启“会议模式”,原本热闹的寝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死寂一片。白发女巫走过,如秋风扫落叶,不留一片云彩。待脚步声远去,一切又变得生机勃勃……不料,白发女巫杀了个回马枪,把A同学逮了个措手不及。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幕:在黑夜笼罩的学校,一个男生,坐在值班室,在灯下埋头奋笔疾书,写着一篇沉重的文章——检讨书。他不时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低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二新的一天,同学们精神饱满,继续着青春的奋斗。窗外红旗飘飘,校外青衣江水“不舍昼夜”。夜深了,B同学在被下挑灯夜战,看一本叫《龙族》的小说。“呵,太精彩了!我也要当一位龙族战士!”岂料,白发女巫明察秋毫,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B同学床前,猛地掀开被子……书被没收了,B同学开始了长达半小时的“洗脑”生涯。从“睡觉看书”到“身体健康”,从“身体健康”到“学业成败”,从“学业成败”到“国家兴亡”,从“盛世唐代”到“没落清朝”,从“可恶的日本人人侵”到“毛泽东解放中国”,从“毛泽东解放中国”到“邓小平改革开放”……白发女巫滔滔不绝,好一番大河奔流的景象,她一边说还一边做着形象的动作,手指东指西,忽上忽下。而B同学在心里泣日:噢,上帝呀!噢,苍天呀!快来救救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三中国是美丽的,青春是顽强的,而同学是顽固的。又是一轮口哨(熄灯哨)。C同学陷入了沉思:我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我要当老板,我要让成绩最好的同学给我打工……想着想着,他睡着了,没料到身子“盖”在了被子上。白发女巫在对一些屡教不改的同学进行“魔音灌脑”后,发现了这一幕。她想为他盖上被子,可是C同学多年来积累下的肥肉,非她一已之乃可以轻易化解。最终白发女巫使出最强招数——四两拨千斤,哈!被子终于被一点点解救出来。还好,C同学只做了一个九十度的旋转,然后继续他的美梦。白发女巫轻轻为他盖上被子,又开始了新的“斩妖除魔”的历程。恰巧,朦胧中,我看到了那一幕,仿佛看到了妈妈的身影……这位精通十八般武艺、身怀各门绝技的“白发女巫”,就是我们宿舍楼的生活老师。她让我们感受到父亲的严厉,母亲的慈爱,让我们的住校生活纪律严明也温馨如家。“喂——哦——白发女巫来了,做好战斗准备!”分享:爱到放血止渴 > 白发女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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