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雾凇岛住宿沆砀为题目写200字小文

[转载]《天涯读书周刊》第一百七十八期
《天涯读书周刊》第一百七十八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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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读书周刊》官方博客网站:&.cn/u/◇2013年第0008期总第178期&2013年05月01日出版            每月1日、15日出版◇编辑朱晓剑蓝紫木槿◇天涯读书周刊撰稿人(排名不分先后):阿滢重越吴鸿朴素眉睫叶雷梅茗向敬之刘苏里王晓渔王国华柳已青介子平潘小娴胡洪侠云也退姜晓铭朱航满夏雨菡苏莫余小五哥潘启雯青青李子池头洗砚江北土著蓝剑紫笛子非鱼兮厚空斋主五随先生舒然有梦白水依人山西雪堂无羽书天堂兰楚杨小洲周为筠谷立立程勇陈祥思郁书度年华理洵葛筱强买超萧轶◇合作伙伴:中信出版社悦读纪北京贝贝特出版顾问有限公司三联生活周刊岳麓书社花城出版社北京共和联动图书有限公司香港三联书店长江文艺出版社武汉七星书坊文化有限公司北京华章同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长江文艺出版社北京图书中心四川新华出版公司北京读客图书有限公司新星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北京博集天卷图书发行有限公司北京博学近思书院北京念念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研究出版社译文出版社国际文化出版公司重庆出版社青灯阁学坊智品书业◇合作媒体:信息时报《tooday》网刊中外对话时代信报《书声》公共知青沙龙◇周刊公告:《天涯读书周刊》是一种陆续发布的书评、书话、书事等随笔类刊物,愿以开放的姿势欢迎所有爱书人,感谢所有的读者和作者,真诚期待我们的工作能听到您的回音。建议、意见、投稿请发信至:或    《天涯读书周刊》下载地址:&.cn/u//ish?folderid=125713            
讀碑賞帖劄記(五)
聚訟紛紜《曹娥碑》
在傳世古代小楷名作中,極少有像《曹娥碑》那樣複雜的個案,如用“聚訟”二字來形容亦不為過。所涉及古今之人,遠至漢代蔡邕,近至張大千。而古今有關《曹娥碑》的“糾結”,主要在以下幾個方面:(一)《孝女曹娥誄辭》墨跡本(亦名《曹娥碑》,今藏辽宁省博物馆。以下简称“辽博本”)是否是王羲之所寫?或是否是晉人佚名之作?(二)《曹娥碑》的文本問題,為什麼它在文字方面有諸多訛誤和與史實不符?(三)南宋時起《曹娥碑》各種刻本的譜系問題。雖然在古代碑帖著作中,有關資料並不少見,但由於其原始史料的缺失和模糊性,故自宋代至今的聚訟一直未息,幾乎可以寫一部現代學術性質的專著。
《曹娥碑》最早的書法著錄文字,見北宋鑒賞家黃伯思(字長睿)《東觀餘論》之《跋逸少升平帖後》:“晉史稱逸少書暮年方妙,此帖昇平二年書,距其終才三載,正暮年跡也,故結字比《樂毅》、《告誓》諸帖尤古質。殊類鐘元常,渾渾然有篆籀意。非遇真賞,未易遽識也。長睿父題。”雖文中並未明确是指《曹娥碑》,但其中“昇平二年書”与遼博本最後一行“昇平二年八月十五日記之”署款近似,故《孝女曹娥誄辭》或《曹娥碑》亦名《昇平帖》。黃氏此跋非常重要,但仍存有幾個疑問:為什麼在黃氏之前從未有關於《孝女曹娥誄辭》墨跡本的著錄文字?黃氏所跋是墨本?還是刻本?此《昇平帖》是否就是後人收藏、著錄和今之遼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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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博本《孝女曹娥誄辭》局部之一
有關遼博本《孝女曹娥誄辭》的歷代遞藏和著錄,可參閱楊仁愷《晉人書〈曹娥碑〉墨跡泛考》;關於《曹娥碑》文字和史料方面的考證,可參閱啟功《“絕妙好辭”辨》;另還可參閱日本學者中田勇次郎《孝女曹娥碑真本及諸本》,以及今人梁少膺《〈曹娥碑〉考》等文章,因其中涉及諸多的專業論述,故無法在本文中展開詳述。楊仁愷認為遼博本《孝女曹娥誄辭》是晉人佚名之作;中田勇次郎認為是六朝人之作;啟功認為《孝女曹娥誄辭》和《曹娥碑》均與王羲之無關;今浙江籍研究者多認為《孝女曹娥誄辭》應是真跡,此蔡邕(雍)可能是上虞人、隱士、書法家,而非陳留人、漢議郎蔡邕(雍)。也有人“考證”出漢議郎蔡邕曾因避禍而到過上虞,多力鑒為真。並自定浙江上虞為“中國謎都”,頗為發噱。真可謂公婆相爭,各有理據,莫衷一是,信疑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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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博本《孝女曹娥誄辭》局部之二
其實,關於《孝女曹娥誄辭》之真偽,董其昌《容臺別集》卷二《又跋〈黃庭經〉》中有云:“亦如《曹娥碑》,絹本,元時定為右軍。余以‘千夫失聲’作‘千大’,斷其偽。並有‘可恨華葩’作‘何長華落’。右軍何以至此?雖有喬簣成諸公題跋,不足信也。”清末民國人歐陽輔《集古求真》中亦云:“此碑實為宋人偽作,翁覃溪(即翁方綱)僅以懷素題記大曆二年‘丁末’為‘巳末’二月朔,誤‘辛巳’為‘辛末’為不可解,其實罅漏甚多,不獨此一端也。此漢人事,漢人文,右軍追書之,並非埋幽之石,曷為有‘三百年後’云云?且此語見唐人說部,其字句微不同,然非曹娥墓所出,而故異其字。此等不經之言,與《保母磚》如同一轍,何右軍父子均書其怪異有如方士妖僧乎?蔡雍之‘雍’字亦古所未有。又題記累累,皆為唐人,宋賢反無一字,亦為可疑。”南宋出土傳為王獻之《保母磚》(一名《保母帖》)殘刻,實附會偽贗之物。
今嶺南書法家、學者黃文寬亦曾云:“如宋思陵之跋,天曆寶璽,虞集題記,趙子昂跋語,均屬偽作。……至其字體書法之低劣更無待論矣。”對“昇平年”款及唐代諸名家觀款等均認為是南宋古董奸商或元明帖賈偽造,他的鑒定結論是:“余疑《曹娥碑》實為唐代道士、經生之所書,其傳本當不止一本。”(見《嶺南書藝》季刊創刊號《〈孝女曹娥碑〉跋》)
我曾經在《張大千與〈曹娥碑〉》一文中說過:“其實,古今鑒賞家們都忽略了一個事實,《孝女曹娥誄辭》上的那些唐人觀款都是‘孤跡’,沒有其他參考物可作比對,所以無法確定它們的真偽。以我之溡姡绻|博本上南朝人題署和唐人觀款均非真跡,那此帖的上限最多也只能到五代或北宋初中期。”(見拙著《翰墨真賞》,浙江人美出版社2012年)而對於傳世書畫“孤跡”的真偽鑒定一定要慎之又慎。如果暫時無法確定其真偽,則不妨以“傳”或“款”代之。沈尹默先生曾在一九六四年致信楊仁愷,建議將《孝女曹娥誄辭》暫定為“傳晉人書”。
今人王元軍曾有專文論述此帖內唐人柳宗直(柳宗元堂弟)的觀款是“真跡”(見《中國書法》2009年第2期),也僅是從文字史料方面予以考證,故難以令人無疑信服。對遼博本《孝女曹娥誄辭》的真偽,我傾向於是唐末至宋初佚名之作,且書寫者的文化水平不高,以致文字上錯訛頗多。而那些所謂的唐人觀款,疑似出自一人手筆。此帖在各方面的疑點實在太多,且又無法圓說解釋。又退一萬步而言,即便是晉人或六朝人所書,也或是民間書手之作(黃文寬谓“字體書法之低劣”),雖有一定的文物價值,實在難言有多少藝術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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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石氏本《曹娥碑》局部
《曹娥碑》墨跡本除了遼博本(即王錫爵、王時敏家族舊藏本)之外,是否在明清還有另一種墨跡本傳世?清雍、乾年間人蔣衡(1672—1743)在《拙存堂題跋》(上海書畫出版社《中國書畫全書》本)中有云:“又一本舊題為李北海書,未知果否?細玩其古拙似《薦季直表》,其流媚則《靈飛經》,以鐘太傅家規摹王右軍筆法,結體若異而微妙處無不神合,且以隸意行之。靈變圓轉,非凡近所能夢見。余従淮南程氏借摹,當時未能深領奧趣,今以意追擬略得一二焉。”李北海即唐代著名書法家李邕(678—747)。西泠印社拍賣公司二OO六年春拍中,有唐人佚名紙本《曹娥碑》墨跡本,帖中有“程年”、“固叔平生真賞”二印,此“程年”是否是“淮南程氏”?帖後拖紙上有清初孫承澤行草題跋(疑為贗跡)中曰“唐臨《曹娥碑》”。此墨跡本即為《拙存堂題跋》著錄之本?存疑待考。此卷亦見吳湖帆《丑簃日記》,為徐氏所藏。
另一個關於《曹娥碑》的聚訟,就是有關刻拓本問題。遼博本《孝女曹娥誄辭》卷後有宋高宗(款署“損齋書”)題跋,引首鈐“禦書”白文方印,故元人題跋中多言此帖曾入藏宋高宗內府德壽殿。清初孫承澤《庚子銷夏錄》卷五有《王右軍曹娥碑》云:“宋拓《曹娥碑》乃宋高宗禦府本,書法靜婉貞淑,如見其人,書字至此,真可傾國。”但孫氏所記究竟是否為宋高宗禦府刻本,今已無法考證。清人趙紹祖《古墨齋金石跋》中有記宋拓《曹娥碑》末有:“昇元二年正月九日琅琊王氏模勒上石。”如此署款為真,則有可能是南唐刻拓本。南宋禦府本與南唐刻本今皆已不存,但其他諸多翻刻或摹刻本則魚龍混雜,難辨石玉。
今傳世《曹娥碑》最早拓本大致有三種:越州石氏本(一名《博古堂帖》)、韓侂胄《群玉堂帖》(一名《閱古堂帖》)和南宋刻本。根據《嘉泰會稽志》所記:石邦哲所用的底本是其族人石公弼舊藏本,越州石氏本與南宋禦府藏墨跡本(即遼博本)不是同一譜系,兩者文字、結字大有不同。越州石氏本书风劲健,颇具“唐味”,且刪除了唐人觀款。此帖元明年間最享盛名,亦成為後人翻刻之“祖本”。而《群玉堂帖》則應与南宋禦府藏墨跡本同一譜系,刻本保留了唐人觀款(見吳榮光《筠清館帖》摹刻本)。但結字則有鐘繇、虞世南、褚遂良書風,故與墨跡底本迥異。而其他諸多南宋刻本則參用了越州石氏本或《群玉堂帖》,所以它們有些文字或采用越州石氏本,或采用《群玉堂帖》,或兩帖混用而參以其他底本。在結字上有些刻本有隸書筆意,顯然是仿摹鐘繇書風。上述即為南宋《曹娥碑》刻本的三種主要刻拓譜系。
陈淮本《曹娥碑》局部&&&
黄文宽本(梁于渭旧藏)《曹娥碑》局部
在上述各種《曹娥碑》的刻本譜系中,文字相異之處頗多,但因其中涉及訓詁學、避諱學等,頗為繁雜,故無法在此一一詳述。僅可簡單舉幾例:墨跡本中“經五日抱父屍出”七字,有些刻本中刻,有些則不刻。故刻者當屬墨跡本或《群玉堂帖》譜系;不刻者當屬越州石氏本或其他譜系。墨跡本中“末胄景沉”,但在刻本中皆為“末胄荒沉”。墨跡本中“顯照夫人”,而刻本中皆為“顯照天人”。墨跡本中“千大失聲”,刻本中有“千大失聲”,亦有“千夫共聲”;墨跡本顯然有諸多文字訛誤。又墨跡本“時效髣髴”,越州石氏本與之相同;而有些刻本中為“時效仿佛”。另有些南宋刻本中的文字僅刻到“以(已)招後昆”,而後面的文字則刪除不刻。為什麼會出現上述諸多相異之處?或是參考了唐人《古文苑》中《曹娥碑》之文本,亦或是在墨跡本(《群玉堂帖》)和越州石氏本外,另還有其他底本。在此唯有存疑待考。
上海图书馆藏本《曹娥碑》局部&
古今人關於《曹娥碑》的聚訟或“糾結”,大多局限於文本方面的真偽或刻本優劣方面的考鑒,故屬於是傳統考據的學術範疇。雖爭辯雙方各持有利於自己的理據,力鑒其真其偽,但亦多有粗疏之處,所以相持不下。就現代藝術史學研究而言,我們不妨可將研究重點轉向考察《曹娥碑》起自南宋的書法風格“接受史”,即為什麼南宋人會將墨跡本“變異”為具有明顯唐人風格的小楷書體?它之所以為後人所追捧,是否與元明文人士大夫階層盛行小楷和與“館閣體”流行有關?
另外,在明代鑒賞家眼中,《曹娥碑》似乎已超越其書法本身本身的意義。王世貞《弇州山人題跋》中嘗云:“昔人謂此書如幼女漂流於波浪間,今求所謂漂流波浪之勢,了不可得。意其憔悴宛篤,外弱而中勁,庶幾得孝女意於形似表歟。”鑒賞書法猶如讀畫,曹娥“憔悴宛篤,外弱中勁”,她漂流波浪(近似宦海沉浮)之悲慘命撸欠裼行┰S文人士大夫顧影自憐的情結蘊涵其中?故有必要對此進行書法史與社會史和文化史等的交叉研究。如再純粹對《曹娥碑》的文本真偽或刻本優劣方面進行研究,似乎已無多大的學術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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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本文《曹娥碑》主要參考印本
(一)黃文寬藏宋拓二種,《嶺南書藝》季刊。廣州:嶺南美術出版社1984年
(二)《越州石氏楷帖》(李宗瀚藏本)。臺北:華正書局1985年
&(三)《安思遠藏善本碑帖選》。北京:文物出版社1996年
(四)《中國法書全集》(第二冊,遼博本)。北京:文物出版社2009年
(五)《王羲之王獻之小楷》。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2011年
(六)《翰墨瓌寶》(第二輯,上圖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
(七)《曹娥碑三種》(吳雲、陳淮藏本)。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13年
张岱:活在文字里的那个人
&像许多活在文字里的名人一样,张岱留下了大量脍炙人口的文章,他的个人生平却是零碎而散乱的。当时没有人专门整理其事迹。后世的传记作家们只能从他的作品中寻找蛛丝马迹,连缀成篇。而这样的连缀,显然有点断章取义的意味。但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张岱,又名维城,字宗子,号陶庵、天孙,别号蝶庵居士,晚号六休居士,今浙江绍兴人。有限的史料显示,他是个少见的长寿之人,生于明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卒于清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活了93岁。他成长于书香门第、官宦之家,少年得志。中年遭逢社会动荡,四处飘零。晚年孤寂无助,直至郁郁而终,因此长寿对他来讲并非好事,所谓“寿则辱”也。
&&&&他的高祖叫张天复,官至云南按察副使,甘肃行太仆卿。其曾祖名张元汴,官至翰林院侍读,詹事府左谕德(在掌管皇后、太子家庭事务的机构里负责讽谕规谏等内容)。祖父张汝霖,官至广西参议。他的父亲张耀芳,副榜出身,在朱元璋后裔鲁王的藩邸担任右长史(总管府内事务,相当于二管家)。张岱幼年衣食无忧,饱读诗书。经史子集,无不熟悉。天文地理,皆有涉猎。他的才华从很小的时候就显露无遗。但同时他也染上了一个公子哥、官二代应该具有的所有毛病。他曾自言:“少为纨裤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他也曾希望像父辈那样博取功名,光宗耀祖。但几次考试均未得中,让他高傲的内心受到重大打击。于是干脆放弃考试,专心交游写作,倒也其乐无穷。然而好日子无法长久。随着李自成起义、清兵入关,明朝灭亡,王孙公子们灰飞烟灭,而围绕在王孙公子身边讨生活的人也走到了尽头。他们在生活上越来越落魄,在心情上也则越来越落寞。张岱只好带着全家搬到了嵊县,隐居山中,靠写作打发时光。目睹满清入主,社稷倾覆,民生涂炭,他并非一味躲避,心中也产生过与国共休戚的念头,但坦言自己“学节义不成“。他如此总结此后的状态:“劳碌半生,皆成梦幻。年至五十,国破家亡,避迹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几,折鼎病琴,与残书数帙,缺砚一方而已。布衣疏莨,常至断炊。回首二十年前,真如隔世。”以上文字皆出于张岱自撰的墓志铭。身未死而先作墓志铭,可见其内心的悲观与急于表达的心态。
&&&&实际上,张岱并未完全将自己埋没在失落的人生中。某种意义上讲,他倒像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依然沿着年轻时的足迹沉迷于“小资生活”。即使生活艰难,他也能在艰难中寻出一条自己的路。他在《陶庵梦忆》一书中讲述自己亲历的一个故事。一天,张岱去拜访擅饮茶的隐士闵汶水。正赶上闵汶水外出未回。一直等到天擦黑,闵汶水才姗姗而归。抽眼打量,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而已。两个人对面落座,闵汶水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噢,我把拐杖忘在外面了。”于是出去了。半天才回来,此时天已全黑。闵汶水看张岱还厚着脸皮在那儿坐着,再也无法忍耐:“你究竟要干什么?”张岱说:“我闻你大名久矣,今天喝不到你的茶,我决不离去!”闵汶水无奈,点起炉子煮上茶,领张岱来到旁屋,窗明几净,各种茶壶茶杯皆精美绝伦。倒上茶,灯下看茶色,与茶杯融为一体,而香气逼人。张岱问,这茶产自何地?闵汶水答曰:四川阆中。张岱喝了一口说,别蒙我了,虽是阆中的制作方法,但原料并不是那种。闵汶水笑了,那你说这是什么茶?张岱答,这应该是罗芥茶。闵汶水吐吐舌头说,奇!张岱见状,问:“这水是什么水呢?”答曰惠泉水。张岱说:“你又蒙我。惠泉离这里上千里,这么远运过来,而泉水依然新鲜无比,棱角分明,是咋回事呢?”闵汶水说,既然遇到了行家,那我就不瞒你了。我取惠泉水,一定事先把井底淘干净,夜里静等新泉水流来,打上来放进瓮里。瓮底铺上山石,既可养味,又能澄水。运输时,不摇船,让自然风吹着船走,一直把水运到我家。你说,这水能不好吗?
&&&&两人的惺惺相惜,可以看做张岱作为一名“老小资”的心灵自慰。他爱茶嗜茶,多次写到水的重要性。他对自己辨别水的能力颇为自信,自言:“昔人水辨淄渑,多为异事,诸水到口,实实易辨,何待易牙?”想来这也许是水再难得,终究是水,成本也要低于茶叶。重水轻茶,或许是他无意识的自我掩饰吧?
&&&&从繁华到衰败,乃是任何一件事物的生命周期,正常轮回,不足为奇。张岱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而已。而让张岱名垂史册的,是他的文字。没有他的文字,也就没有张岱。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文字让他在千万个同类人中突兀而出,引起后人不尽的关注。虽然他的世俗名声并不高,但在文化圈内,张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名字。
&&&&张岱的文字灵动、美妙,简约,具有难得的古文之美。后人读古文,在价值观和世界观上已无多少可吸收之处,唯一能把玩品评的,是文字本身的延展力。比如张岱的《湖心亭看雪》,原文不到二百字,却被后人无数次把玩欣赏,拍案叫绝:“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挐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读来水过无痕,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语言生动,信息量极大,每个字都有延展性和外延。寥寥数语,却胜似一片长篇雄文。这样独特的汉语表达,翻译成任何外语都会黯然失色。
&&&&张岱身后还留下了很多流传至今的精彩片段和篇章。比如“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一句,如今已成许多人的交友格言。他的《柳敬亭说书》一文被选入了学生课本,其中描述柳敬亭说“景阳冈武松打虎”一节中写道:“其描写刻画,微入毫发,然又找截干净,并不唠叨。唹缇拗樱档诫纸诖Γ巢锝泻埃谛诒牢荨N渌傻降旯辆疲昴谖奕耍c地一吼,店中空缸空甓皆瓮瓮有声。闲中著色,细微至此。”将主人公的高妙之处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张岱的文字讲究性灵,反对拘泥刻板的理性。但这都是后人总结的,在当时,并无系统理论来归纳之。作家台静农曾说,读张岱的文字,“总觉水黑滃郁中,有一种悲凉的意味,却又捉摸不着。”中国文人多强调“诗言志”,不过很多时候诗歌概括不了一个人全部的生命,甚至概括不了其重要的生命阶段。文字表露出来的,只是生命的一小部分。张岱就是这样,他活在自己的文字里。任何传记都只能讲出他那些零零星星的故事,却替代不了他的文字之美。
一曲民间叙事的歌谣
——简评刘仁前长篇小说《浮城》
兴化里下河地区是一片文学的沃土,特别是小说诞生的沃土。毕飞宇、朱辉等实力派作家先后从里下河走向全国文坛。作为里下河文学的代表作家,刘仁前先生的长篇小说创作,扎根里下河沃土,深入挖掘小说的民间叙事元素,充满了人性与诗性的品质。他新近出版的长篇小说《浮城》,我以为就是体现了一种强烈的民间精神,这是一种生机勃勃的不因朝代或权势更替而变化的永恒力量,从当代文学发展的整个沿革来看,它占据了当代小说版图重要的一席之地。这种具有重要地理学意义、最贴近叙述本体的精神,我在阅读莫言作品的过程中,曾有过深刻的体会,如今这种感受同样穿插于阅读这本《浮城》的字里行间。民间特有的混沌、朴素、粗糙乃至狡猾,呈现出了它原始的生机与魅力。这种精神也使得刘仁前先生延续了中国当代小说中一种真正的可读性,并且,这种可读性与他的乡村叙事如此紧密。事实上,民间性一直是贯穿在他作品中的一个主题,同时,又充满了一种有节制的抒情性,这一切无疑都打上了他个人的烙印,即那种穿行在浪漫与现实之间的、细腻、厚实、沉静的格调。
刘仁前先生对民间的温情、人性、政治伦理、生活细节和人生世态的展示构成了这部小说丰沛的艺术力量。他摒弃现代主义中所谓的“陌生化”,而是以最为直观的方式,以最朴实生动的民间话语,记录和呈现“楚县”和“香河”的文学图景,这是一种对土地、对生活的反哺记忆,它在我们现有的语境里产生了一种朴素而动人的意义。“春天的黑高荡,满眼都是碧绿的芦苇,生长得十分繁茂。有几只飞翔着的燕子,在苇丛中穿梭而行,不一会儿,停在荡子里的滩地上啄些新泥,之后又飞走了,不知道飞进哪家梁上做自己的窝呢。一群不知名的小鸟,从朱蕊划着的小船旁飞过,留下一串叽叽喳喳的叫声,听上去蛮欢快的。”应该说,从《香河》到《浮城》,刘仁前先生一直在吸收农业文明中最核心的精神价值和语言财富,在某种程度上,这部小说令我想起韩少功的《爸爸爸》和刘恒的《伏羲伏羲》,不同的是,《浮城》予记忆、历史与农业文明多重交汇的品格,柳成荫的“楚县”无疑是另一个转型中的“香河”,我们没有看到施宾格勒所言的乡村的本质就是土地,城市的本质就是石头,“土地”与“石头”的剧烈碰撞,这种在先锋作品中大量对现实的批判、对真相的披露和对虚幻的体验被弱化了,突出的是从香河到楚县这段缓慢的代际嬗变和历史变迁,我们随着荡漾的香河水,步入楚县的政府礼堂,而楚县的话语,乃是从一个香河后代的口中发出。土地、河流、粮食、血缘关系等等,从整个小说情节来看,《浮城》坚持的是一种民间叙事,以香河后人柳成荫的官场沉浮为主线,以一种长期生长在真正民间土壤上的生命姿态,展示了柳成荫、陆小英、柳春雨、王小琴等香河儿女的人性底色以及多元化、转型期农村的时代全景。
余华在写完《许三观卖血记》之后,曾经说过:“我过去的现实更倾向于想象中的,现在的现实则更接近于现实本身”,并提出“写的越来越实在,应该说是作为一名作家所必须具有的本领,因为你不能总是向你的读者们提供似是而非的东西,最起码的一点,你首先应该把自己明白的东西送给别人。”“民间”曾经在先锋作家那里被极端化,从这一意义上讲,《浮城》还在于恢复被遮蔽的民间、日常和现实生活。这部直面土地和河流的作品,可以看到刘仁前先生对当代中国乡村变动的现实,对精神生活流失的现状所进行的深入思考。这种叙事有种倔强的生命力,对历史、现实和乡村生活的纯朴与复杂性作出深刻的探索,并在较大的现实层面上来表现当代生活。难能可贵的是,刘仁前先生没有像今天时髦的作家那样,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整天喝着咖啡的波西米亚人,而是孜孜不倦地将一种根深蒂固的底层精神和田园风味,淋漓尽致、而又异常生动地呈现在我们的眼前。一心想干一番大事业的柳成荫、谨小自私的老陈,生活腐化的周金民、以陆小英为代表的美丽善良的香河女、汩汩滔滔的乌金荡、夏日炎炎的棉花地、在苇荡的木船内偷情的男女等等,同时还大量呈现了里下河地区的政治生态、农事、商业、游戏等农村生活细节。这种由细节中透露出来的怀旧气质和文献意味,使我在阅读中产生强烈愉悦之感,“香河”何尝不是我们童年时候门前的那条大河,而“浮城”未尝不是我曾生活过的故乡。作者吸引我们一路往下读、最好一口气读到底,这种小说本身所给予我们阅读的欢乐,是那些支离破碎的现代主义文本所不具备的。我们聆听到了那个年代最隐秘的声音。我们会发现,作者的“浮城”自成一个王国,隐现于它的疆域是一种水乡的柔情,似乎它已成为小说的母体,并已转化为悠悠的乡愁。
如果说《浮城》延续下来的一种品质,那么就是一种抒情性。结构清晰的故事、记忆中触手可及的年代,轮廓分明的人物、具体可感的生活场景。但是,所有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刘仁前先生小说的抒情性。这种抒情性与自然、农业文明息息相关。家族、血缘和时代的变革在小说中构成了一条基本线索,但在宏大的时代背面,在民间的角落里,个人的情感与经验风起云涌,它彰显了小说的魅力,也使得叙事变得生动、丰满、生机无限。正如小说所展示的乡村生活情景、家庭日常生活、民间记忆包括水荡开发、兴修公路、扩大企业、抗洪救灾等时代内容,无疑被“生活化、细节化、个体化、传奇化和情感化了”。从《香河》到《浮城》,一共写了五代人,可以说,《浮城》为我们提供了最为丰富的经验与情感内涵,它为时代留影,也在捕捉的时代意象和我们的精神刻痕。这种抒情性最为核心的部分首先是对美好的爱情,这一人性深处最重要的主题的歌颂。那些茂密的水荡之间,藏着王小琴与柳春雨,陆小英与柳成荫热恋的身影,这里面有着对肉体禁忌的解放,在乡野自然之间,身体随着情绪漂流,“不经意间,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他俩身旁飞过。原本消无声息飞着的小鸟们,一见两个青春光洁的胴体,突然,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它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为了看了不该看的而相互鸟语呢。”爱情成为社会和现实紧张境遇之下的一种补偿,具有一种独特的诗性质地和美学蕴涵,它成为这部小说最为明亮的背景,或许,在民间的世俗生活里,唯有爱情最能烛照出人性的高贵和丑陋。
在刘仁前先生的笔下,美丽善良的女性成为民间抒情的又一载体。无论出现多少波折与磨难,女性永远是一些具有丰富的情感和强大生命力和的形象。在小说中,这不是一种个体形象,而是一种集体形象。为爱执着的陆小英、倔强多情的朱蕊、贤惠端庄的苏华、敢爱敢恨的王小琴、善良主动的杨雪花等等,她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抒情的,在贫穷落后的尘埃里开出花来。像苏童一样,刘仁前先生对女性的塑造达到了一定的高度。美丽与丑陋、生育与毁灭、生长于衰亡、高雅与卑俗等等,事实上,刘仁前先生在这里已经触及到女性的内心体验如何与小说以及历史建立内在关联的问题,王小琴因误解而断送了女儿陆小英的爱情,却诞生了一个内外兼修的女干部,狐媚的汤巧巧设计了周金民,也设计了柳成荫,却为柳成荫最后在洪水滔滔下离开楚县做了节奏上的完美铺垫。最后陆小英在历史夹缝中特殊的命运境遇,让小说的抒情性达到了顶点。毫无疑问,刘仁前先生把个人的情感倾向置身于女性的立场,把女性作为一个有性别特征的社会群体和文学群体,用如水的笔端去表达她们的生存感受,创造了多情善良、敢爱敢恨的香河女,她们也成为以陆根水、公社苟主任等为代表的男性的破碎灵魂的救赎。王小琴与柳春雨、陆小英与柳成荫、朱蕊与苟道生的爱情悲剧,无疑为这部小说增添了浓重的抒情色彩。就像那条美丽沧桑的香河,女性孕育着民间叙事不朽的主题和永恒的历史。
君特·格拉斯曾说:“我试图丈量我失去的乡土,并首先一层一层地铲平所谓的中产阶级的垃圾堆……瓦解人们对它的虚假的敬畏感,并且重新赋予迄今为止被束缚的语言行动以自由。”刘仁前先生的作品以其真正的民间话语和民间叙事,呈现了打动人心的民间精神的原貌,成为继毕飞宇之后,兴化里下河地区一道最为迷人的文学景观。
&为什么要读一个行为艺术家的传记
——关于《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传》
对传记之类,我向来敬而远之,迄今为止读过的不超过五本。所谓“他人即地狱”,他人的目光是地狱,以他人为参照也是地狱。因此,对他人的不求甚解,实为自保之途。但我读了《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传》,一个号称行为艺术老奶奶的女人的传记,目的是解一下10年前的茫然和疑惑。
前南斯拉夫人,共产主义红旗下的蛋,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以超前、大胆的行为艺术闻名于世。而我在10年前,曾企图接近行为艺术而不成,茫然而去。2002年,我在成都一家周报做编辑,负责文学、艺术等版块。那段时间,行为艺术正在风行,各种在世人看来十分古怪,甚至血腥、恶心的作品横行于世,传说还有艺术家不慎让一头猪死在了“手术台”上,甚至吃死婴。彼时,成都几个活跃的行为艺术家,被称作“蜀中八怪”(听上去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桃谷六仙”,不像正常人),出了些像《洗河》《神框》之类的作品。有一次,我跑到老成都图书馆的楼顶,找到了戴光郁和余极等人,没想到他们在藤架下泡起花茶,跟其他成都人一样喝着茶聊着天,一点不“怪”,让我失望之极。随后的2002年7月,一个名叫《专·业·余》的装置、行为艺术活动,在画家何多苓的工作室举行,我也只好去看看。现场除了一些专业的和业余的艺术家,栗宪廷这样的大咖也在。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我便在人群中东看西看。有个木匠一直在刨木头,作品叫《刨花》。在我这种俗人眼中,唐丹鸿的《断桥》最接近艺术品。总之,看了一圈,半懂不懂就回去了。好在没人在现场杀猪什么的。过了一段时间,成都又搞了个什么行为艺术的大活动,我跑到现场,看到一个半男半女的希腊女人,在那里用红砖砌墙把自己围在里面……茫然地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就带着疑惑离开了。
所谓“蜀中八怪”中,真正有接触的是曾循,他因为在一家报纸编副刊,经常找我约稿,但我们从来没提起那段时间的事。听说他现在开了个陶艺馆。因此,对行为艺术的疑惑,10年来一直留在了我脑子里,不得其解。
像我这样对行为艺术充满疑问的人,自然是很有必要读一下《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传》的。求不了甚解,但可以求粗解。整个传记分为三大部分,从阿布拉莫维奇小时候开始写起的,很细致地描写她的父母,她那些脆弱敏感的小心思,大概是为了挖掘阿布走行为艺术之路的根源。然后是她的爱情和合作伙伴乌雷,这是最重要的部分,详尽讲了阿布颠峰时期的经历和作品,并且充满八卦意味。最后部分则显得极为专业,基本就是各种作品的阐释。但这个分段,也基本上呈现了阿布从“一个人”到“两个人”,最终归为“一个人”的艺术之路。
传记的作者詹姆斯·韦斯科特曾是阿布的助手,拿到了她所有作品的档案和资料,并反复以她本人的角度,用文字的形式呈现她作品的意图。他们曾试图“合二为一”。同时,这本传记得到了阿布的大力赞扬和推荐。因此我相信,它应该尽可能地体现了传主的本意,也展示了那些作品的真意。这对于艺术家传记而言,是很重要的。但也不可否认,一个活着人出传记,也许难免美化一下自己。
读完传记,你就会知道,一个艺术家之所以用极端的方式来表达,从根本上来说,要么是“求关注”,要么是“太无趣”(觉得传统的艺术形式太乏味和无力)。阿布两者皆有。她一辈子都在求关注,各种极端的行为艺术,相当于小时候干坏事吸引大家的目光,得到关爱。她放弃了传统绘画,改用行为艺术的方式来进行表达。就阿布而言,她似乎达到了目的,最终成为了大受关注的世界级艺术家,但很多东西却并没有留住。惊世骇俗的爱情破裂了,最终选择世俗的婚姻,最为极端的艺术形式慢慢放弃,拥有更自如的社交能力,在作品中增加温情以吸引更多人的关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放弃了特立独行的对抗,回到世俗甚至媚俗中。
这本书读到中途,雅安发生了7.0级地震,恐慌和死亡让古怪的行为艺术相形失色。传记的最后二十页,我是在不断的余震中快速翻阅的。就我而言,很难说读了这本书,就真正理解了行为艺术,理解了“行为艺术的老奶奶”。可能命中注定,我仍然会保持着对他人不求甚解。但是10年前留下的疑惑,毕竟消散许多。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未见得要喜欢上阿布。但是读了这本传记,多少会对行为艺术家的内心有一些了解,才不至于被古怪的行为艺术吓得花容失色。
狂热何以流行(上)
读斯泰宾《有效思维》
小时候我们村庄一位我喊“四公”的、懂文化的富农冉懋学,在改造的闲余,替生产队放牛时,常给我讲《水浒传》和《说岳》——这些名字当然是我后来读书后凭内容才知道的,他也不曾告诉我——杀人越货、忠奸分明、风生水起,听得我好不快活。现在看来,他讲的这些故事,不只是那些古代人活灵活现地在我面前走动飞舞,更无形中起动了我最早的思维训练:好坏二分、非黑即白的思考路径,早就深植进我们习焉不察的说部里,让那故事渗入龟裂干涸的心田,使过度概括和简单二分这样的逻辑思维,成了我们的血肉而不自知。
你的思维和想象本来是蓬勃葳蕤的,像大自然一样多姿多态,丰富曼妙。但有的人不乐意你活得如此开心有趣,偏要将你的思维搞成压缩饼干,成了一个斯泰宾意义上的“罐头思维”。“罐头思维”怎么培养的呢?在书中斯泰宾并没有言及,但依据他对“罐头思维”的形成机制的言说,我们还是可以看出它的培养理路。
“罐头思维”的形成就是尽量使民众不知逻辑为何物,人为制造信息不对称,屏蔽事实真相,省略论证过程,没有有效证据链,最终只有给定的结论,不管是这结论是何等荒谬。但在自由开放的社会,要使普罗大众大规模地形成这样的“罐头思维”并不容易,而在专制社会形成“罐头思维”仿佛是娘胎里带来的,因为文化积淀和集体无意识,使得“罐头思维”的诞生有极其丰富的土壤。
如今我们中国人的“罐头思维”是怎么练成的呢?其基础之一是家庭教育,父母的“罐头思维”使得儿女多姿多彩的想法受到抑制,甚至打压,因为很多父母已不习惯一个在思想上自己不能主宰的孩子。当孩子与他们争辩时,他们会认为大逆不道,即便错了也用权力来压制对自己的批评意见,更有甚者,死不认错。
也就是说,中国的父母大多已经在行为和心理上内化成为大制度的一部分而不自知,他们的爱里有的只是强迫约束,有的只是借爱来控制孩子,以便满足自己的权威。听话成了很多父母判定孩子的一个乃至唯一标准,以“好孩子”、“孩子真听话”而沾沾自喜,其实这只不过是给奴隶主培养奴才,残害孩子。在他们眼里,当然不知道爱与自由缺一不可,才是使孩子健康成长的不二准则。没有自由的爱,常是以爱的形式呈现出的一种精神绑架和身体禁锢。
复次,中国的学校多少是培养“罐头思维”的大温床。从小学的思品课到大学里的思想政治课,是洗脑的正面主攻战场,而历史、语文诸课则是相对隐蔽,但影响更为湛深的洗脑地盘。老师和家长一样是被洗脑和内化成制度一部分的,但对青少年影响很大的一群人。
老师在知识上的相对优势成就了他们在学生中的权威地位,但他们本是受洗脑教育的人,言论和行动里无不带着“罐头思维”的痕迹,自然会把这样的负面影响传递给学生。最为重要的是,我们的考试中注重标准乃至唯一答案的陋习,是培养“罐头思维”的利器。不管前提是否正确,论证过程是否经得起考验,只要你能背得了唯一答案,那么你就是考试尖子。如此选拔和激励机制,不需要思考,最终会废弃你的思考能力,使你不知质疑和批判为何物,的确成了学校教育的主要任务。
为什么许多人或者我们的教育机制,希望你成为听话、会背诵、不思考的机器呢?那是因为如果你思想不羁的话,不便于那些想占你便宜的人管理。一个常问为什么,且问为何只给我们吃罐头食品,不让我们吃新鲜食物的人,这会成为他们的大敌。他不希望你的思想像新鲜食物,不便携带,不便管理,便要制成压缩饼干,使不循常规的活跃思维,纳入他们的铁屋之中,这样他们才放心。你不能乱长,你必须被剪得与冬青树一样平整一般高,不可以旁逸斜出,更不可以繁柯蔽日,因为这不符合他们整齐划一的美学观。
北京798经典雕塑,图片来自网络)
于是众多的学生都成了工业化教育下,成规模地生产出来的、其思想的尺寸与口径都被质检员老师严格检验过的产品。是不是有鲜活的思想,充足的个性,不羁的创造,快乐的身心,那不是他们所操心的,至此,青少年的“罐头思维”在出社会前便已大功告成。特别主张“思维的乐趣”的王小波曾说过:“知识虽然可以带来幸福,但假如把它压缩成药丸子灌下去,就丧失了乐趣。”思维被罐装化,思维的乐趣便丧失,偷懒和思考所带来的疲倦,使得“罐头思维”越来越钝化,最终丧失了有效思维的能力。
著名语言学家吕淑湘先生晚年心系斯泰宾《有效思维》这本薄薄的小册子,在他重病不能译毕之后,更委托给信得过的人叫其一定要将此书译出来,可谓有深意藏焉。真正研究语言学的人,很少有不涉及逻辑学和哲学的,反过来我们也不难理解维特根斯坦为什么曾经有著名的命题曰“哲学是语法研究”。
吕先生一生有不少可堪让人记住的事功,但有一点却极容易被人忽略,那就是他曾是中国逻辑与语言函授大学的教员。斯泰宾的《有效思维》是他译来作为礼物献给该校学员的礼物,虽未能亲蒇其事,但其情之深,令人难忘。“我翻译这本书,是有鉴于常常看到一些说理的文字里头隐藏着许多有悖于正确思维的议论,希望能通过本书的译本使发议论的文风有所改进,哪怕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也就使八十多岁的老人把已经极其有限的工作时间用在这个译本上不为无益了。”(斯泰宾《有效思维》P261,商务印书馆2008年11月版)
吕先生经历建政后诸多运动和风雨,说话自然是有保留的,逻辑学教授斯泰宾这本《有效思维》的小册子,岂止是对改进文风有用?吕先生所说的“发议论的文风”,在我看来就是说话(特别是开会)、写稿时要有相当的逻辑、要避免那种一上来就滥用全称判断、偷换概念的假大空的议论风气。
我读了吕先生上面的那段话,很感他对逻辑学遭遇全盘覆灭的痛心,事实上,在如今的学校教育里和我们的公共生活中,逻辑学依旧名存实亡,付诸阙如。如若不信,你只要观看一天的官方传媒报道、领导讲话,其间的逻辑谬误,用层出不穷来形容都不为过。为何如此呢?因为从奥威尔的新话到无逻辑的大忽悠,使人们走不出观念洗脑的魔掌,成为清醒而自主的公民自然就没有可能。
斯泰宾对于有效说理和逻辑实证,不只是谈到“罐头思维”的问题,而且谈到成见(“戴上眼罩的心灵”)、换位思考和反证(“你和我:我和你”)、语言的准确和有效性(“不好的语言和扭曲的思维”)、洗脑术(“宣传:一种障碍”)、偷懒与不思考(“听众的种种为难”)、夸张的语言垃圾(“节制之道不行于时”)、故意欺骗(“利用我们的愚蠢”)等,使得一本小册子对于如何正确使用语言与逻辑方法,使思维的有效性达到一种可以期望和衡量的高度。
由于斯泰宾所举皆是几十年前英国的例证,对于我们来说,其有效性和针对性不足是自然的。因为他所批评的诸多症状,在英国大多是一种隐性存在,在中国却有更为典型的表现。可惜的是,至今无人做这方面的工作,许多人宁愿把自己的才智耗在不知所云的语言迷雾中。
语言之外,自然存在着一个有待我们了解的世界,但我们人类不能不承认,我们是通过理解语言来理解世界的。这样一来,就注定了语言是表达与遮蔽的连体婴儿,要想分割开几乎没有可能。所谓情到深处人孤独,是指语言在情感深度方面的无能。这种语言的无能,不只来自语言本身,更来自对语言的故意扭曲和其间所蕴含的信息的人为遮蔽。最强大的语言制造器,是真理部制造的奥威尔新话。
刹那成为永恒
从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中期到八十年代中期,大概十多年的时间里,台湾著名摄影家阮义忠在为电视台拍片之余,经常跋山涉水,行走在台湾的偏僻乡间,将镜头对准那些鲜为人知的风土民俗和少数民族的生活场景,拍摄了大量以寻常百姓的日常生活为题材的黑白照片,并将其编辑为一册《人与土地》的摄影专辑。三十多年后的今天,阮先生复将这些黑白照片配以相关文字,首次执笔道出《人与土地》的拍摄理念和背后故事,并结集为一册《人与土地》的图文新书行之于世——那些已然消失或者正在消失的美好过往,均化作黑白的风景,固定在他的摄影中;那些人类曾经拥有的质朴与宁静,虔敬和信仰,均化作内心的感动,凝结在他的文字里。
读阮先生的照片和文字即可以看出,在过去的年代里,人,原本是离不开土地的。所谓春耕,夏忙,秋收,冬藏——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乐天知足,怡然自得,“身虽困在方寸之地,心却往返生生死死”,人与土地之间构建的,是一种融洽、和谐的亲密关系。那时的人们能够与天地万物直接对话,他们固守传统,依赖土地;他们血脉相传,衣钵承递;他们克勤克俭,任劳任怨;他们对天敬畏,对物珍惜;他们感恩并珍视大地供给人类的一切。然而,当人与土地的关系被快速运转的机器取代之后,似乎就在一夜之间,那些曾经被人类引以为傲的传统文化即纷纷沦陷,传统的人生价值逐渐瓦解,传统的生活方式迅速消亡,人类文明与地球生态的变化幅度之大,速度之快,令所有的亲历者心绪茫然、始料未及。
是的,这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还从来没有哪个时代能够像今天一样,无论是社会形态,还是人类的心灵,都经受着如此剧烈的震荡和如此深刻的变化。与这个时代相比,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虽然即将来临的巨变已经初露端倪,但在偏僻乡间,却依然保留着些许农耕社会的气息。而阮先生的镜头所记录下来的,毋宁说正是中国传统社会的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或者也可以说是“对台湾乡土人情的最后一瞥”。因为阮先生实在不能忍受最熟悉的空间竟然陌生到难以置信,所以,他只能怀着对家园永远难以祛除的内疚,用一幅幅饱蘸深情的摄影创作,来表达自己“对故乡的忏悔”。
当然,透过阮先生的镜头,我们也重新感受到那个年代的生活格调和人性美好——那些做人本分,做事实在的乡民,那些真诚祥和、淳朴善良的乡亲;那些穿着大襟衫、梳着古式发髻的老妇人,那些在泥土中跌打嬉戏、尽情玩耍的小孩子;大家族的浓浓的亲,小家庭的稠稠的情;一般平民的荣辱悲欢,寻常百姓的喜怒哀乐。另外,还有未遭污染的山川河流,满目青绿的田园旷野,民间社会三年一科的王醮、酬神戏、客家野台戏、跳钟馗去煞仪式……。正如阮先生所言,虽然这一切都在变,都在消失,然而,只要有一个瞬间被相机记录下来,刹那就会成为永恒。
阮先生将《人与土地》中的照片分为四个单元,它们是“成长”,“劳动”,“信仰”,“归宿”,分别对应着的,则是“感恩”与“惜福”两大主题。阮先生曾经感叹:“新事物永远不愁不来,旧文物一旦被破坏就回天乏术了。每个时代都有新旧交替的问题,如何保留祖先留给我们的好传统,而又能留给子孙美好的创新,可真是需要智慧啊!”他其实是以自己的摄影创作提醒我们,尽管工商业的脚步突飞猛进,但无论人类走得多快多远,一旦脱离土地的维系,他们就会成为无本之木和无源之水。当然,也只有懂得感恩和惜福,他们才能真正找回人在天地间应有的位置。
《人与土地》阮义忠
著,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年2月出版。定价:39元。
闲得有盐,碎得有味
看到这个题目,可能有人会想是不是说的吃的呢?这里我来告诉你吧,不是吃的但却正经八百是跟吃有关的,更与一个称作“美食之都”的地方有关,那这个地方无疑就是西南重镇,素以休闲闻名的成都了。成都这座城市自古有蜀以来便以玩乐享誉天下,也由此便有了那句“少不入川”的俗语,但今天成都的魅力又岂是区区一句俗语而能阻挡得了的呢!?朱晓剑的《闲言碎语》正是一本从点滴细节里描写成都闲适生活的书,在这里你能看到成都普通人的各式悠闲而富有诗意的生活,也正如作者所说的那样——“粗布衣裳,却一样可以过得诗意,过得繁花似锦”。
《闲言碎语》描写了成都闲适的工作和生活,关于城市的风土人情、风花地雪、旧人旧物、今人今事无一不涉及其中。全书以恋城记、街巷里、无所诗、等闲者、书虫志五部分组成,从城市印象、街巷文化、诗人交集、友朋往来、书人书事的角度一一切入主题,用细碎的笔墨娓娓道来一个生动、立体而真实、丰富的成都生活图像集,读来可谓是有声有色而有味,至于随着书中的内容而引发的大讨论,甚至偷着乐或是笑出了声也便是常有的事了。
比如说,当看到“玉林小区的美食酒吧街”,然后就能引起若干的讨论和询问,大有把其前世今生前话后话的深挖细究千百遍之势,顺便还有邀约友人一起去亲自感受的冲动呢;提到“成都的方言”之类,然后总是会在看过之后用成都话再声情并茂地反复说上好几遍,似乎想从那几个简单的字里挖掘出什么秘密来,至于忍不住笑个天翻地覆前仰后合也是常事,惹得旁人侧目视之也毫不在意,自顾自的也能傻傻地乐活半天,其实原来不过是几个诸如“瓜娃子”“瓜稀稀”之类的词语罢了,也许品评这个中好玩的滋味是难以向外人道的吧!
《闲言碎语》是闲话成都的书,书里谈论了成都的人物、故事、街道、场景等,其中的大多数对于生活在成都的人来说也是耳熟能详的,但可能是身在其中便觉得平常,以至于反而忽略了细节之处的美丽。然而作者笔下的成都,却似乎又具有了另一番风韵和美好,即便是旧时光也能再让人的心里感受到淡淡的温暖。书中的人物众多,但无一不各有性格各有特点,不管兴趣是否相投但风趣幽默总是第一位的,偶尔一句话也便能让人记忆深刻,比如老杨、丁叉叉等,前者宛如桃花山主人的形象大有欲从纸上走将下来的意思,后者因为名字的奇特而让人过目不完,至于具体的事迹反倒记不真切了。
成都是一个休闲城市,这里的生活总是在“慢半拍”的节奏上循环往复,也许这种基调与这座城市天然的气候有关吧,至于为什么似乎也不能完全说得清楚,但美女、美景也就这样悠哉游哉的在那里了,千百年来泰然处之而不转不移,以至于我们这些后来者也就恰巧赶上了,身处悠闲的氛围中理所当然地不知不觉了。在成都的街景里,诸如芳邻路、锦里路、玉林路、科华路、外双楠等是不得不提的,人们日常的工作生活也都在这些街区打转,各种吃的玩的也不在少数,美女帅哥们总是喜欢集结于此,诗文烟酒茶也自然而然地活跃于其间了,即使曾经的老街老巷已经时过境迁几多回,但老成都繁华的影响力却依然还在。当然,远郊的郫县农科村、龙泉的桃花故里、锦江区的三圣花香又是另一种新的面貌和新的气象了,算是各得其所、各有所长吧。
《闲言碎语》就是这样一本书写成都的“闲”书,也亦如这本书的作者悠悠的“闲生活”——闲得有盐,碎得有味。作者用平实而风趣的语言写尽了成都的大城小事,将日常生活里的细微点滴精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也让读者从中看到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的高调的成都,它是一个真实而有滋有味的活的成都,如同一个真正的性情中人般随性而自然。这是一本“闲”书,却又是一本“闲”得正经的书,它既是成都的城市记也是作者个人的生活史,虽然作者“自称是红尘中的闲人,却绝非游手好闲之徒,其闲闲得风雅、闲得从容”,也正如成都的闲适生活一样味道万千。
《闲言碎语》
朱晓剑著 金城出版社2013年3月出版
定价:38元
十年前在城北居住,那时周边还荒凉得很,住了几年,忽然遇到整个区域的大面积改造,周边就更为荒凉了,于是南迁,迁到了大雁塔附近,算是在城南安了家。偶尔要去旧宅子里看看,零零星星地才知道,原来这一片区域,大致是位于汉时长安城的东南角的,太学,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大学城,就在这里,而且,学生们朔望相会,用于买卖书籍、笙磬乐器等物什以及交流学术思想的有名的槐市,确乎亦在附近,想着唐诗人刘禹锡的诗句,槐市诸生夜对书,北窗分明辩鲁鱼,一时青春学子苦学而又激扬的气象,闪烁在数百行槐树的绿荫里,是十分清明的意境,倏忽就来到了眼前,自然会让人心里有些特别的感觉,是要充满无限遐思与向往了。
&&&&在城北居住时的一天正午,旧宅子里待得久了,头也发木,书实在看不下去,忽然动了心思,想去汉长安城遗址溜达一回。遗址不止一处,去过的一回,还是管理所的同学带领的,不过印象却并不曾忘记,于是不停地倒车换车,沿着原路就上了一处高台。高台周围是庄稼地,道路两侧是半人高的包谷,中午的太阳直射下来,包谷地上空的气息是一种湿甜湿甜的味道,没有一丝风,我在草丛中的汉长安城遗址石碑下站着看了一会儿,周围安静得让人窒息,心里隐隐地就有些不安了。高台上没有庄稼,但却杂草丛生,有半人高的样子,路已经变得很窄。站在高台顶上,看着周围莽莽苍苍的青绿,以及远远的烟云笼罩之下的村落,心里却一下子空了,一种苍茫中的孤寂的感觉竟让自己黯然神伤。往下走的时候,忽然脚前跑过一只青色的小蛇,吓得自己灵魂出窍,惊慌失措中,她却毫无声息地神隐于草丛里了。
&&&&我的买书与读书的心情与境况大致亦是如此。工作之后,循规蹈矩地坐班,八小时之外,实在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高兴起来,那时单身,整整的一栋大楼,白天上班的人们回家之后,就一个人孤独地回宿舍休息,楼下只有一位轻微耳聋的老头子在值班室里看着电视,或者去楼外临时搭建的屋棚下用煤球烧火,准备各办公室第二天清晨的生活用水,时不时地还能听见楼外的人用脚,或者用手,敲打着铁质大门的声音,现在想起来实在像是谍战片抑或是武打电视剧中的景象。在这样清寂而无聊的日子里,只有在长安城里到处乱蹿,寻找大大小小的书店,买回自己称意的书,然后在午夜昏黄的灯光下以消永昼,许是才能打发这苦闷的岁月了,书中自有憧憬着的生活,亦能满足自己探秘而猎奇的心里,如此而已。人间,反反复复,在岁月的尘埃里,终究是怎样的人间呵。
&&&&在后来的日子里,才慢慢地知道,原来,汉时长安城南,亦即太学周围三百里的区域,东南至蓝田焦岱,南至秦岭北麓,西南至周至终南,向北则跨过渭河,包容了兴平、咸阳一带的秦汉离宫别馆,都为皇家园林上林苑的范围,它几乎囊括了而今西安城的中心城区以及秦岭北麓区域,当时仅仅负责诸苑管理事务的官宦奴婢就有三万余人,楼台亭阁,飞禽走兽,却是怎样地浩大繁荣,走马田猎,又是怎样地威武展拓,而今,如此滋润豪强的美景,在时空的隆替间,只好幻化为梦境,堙没于市井的嘈杂声中,没落在汉字的隙缝里了。汉字,这些记录着以往岁月的文字,却是有着怎样的魅力,让人甘之如饴,而不知疲倦地留守其间。我的奔跑于长安城各处的书店,何尝不像是在汉时的上林苑中奔跑,买到的一本本书籍,何尝不是打猎归来的收获,实在是让人为之兴奋的,而沉迷于文字之中,亦有如走马于丰美的园林秘境,而让人身心颇为快意了。
&&&&收在这个集子中的文字,是自己在最近的大约五年的时间里,记录下的与书相关的一些话语,其间最多的是买书、读书景况的描述,零零碎碎地写,竟也有了十余万字的篇幅,可见聚沙成塔的自然的力。我是喜欢书,总是徘徊在长安城的书店里,如同看书一样地消遣着自己一去而不回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让我感到快乐,能够暂时忘却尘世的烦恼,如同进入甜美的梦境,常常是不愿意醒来。读书亦仅仅只是读书,它于我并无十分独特的意义,后来我想,许是正如知堂所言,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总须还应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我们看夕阳,看秋河,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一饱的点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虽然是无用的装点,而且是愈精炼愈好。生活才觉得有意思,除此而外,确乎是没有其它的意思了。
看到书的清样,内心的欢喜是自不待言的,只是序还缺着,就觉得活儿还没有做完。写序虽不为自己的强项,但在自家的园地里种花种草,花草长得如何,亦是不须计较的事情,尽力做好而已,于是写下了以上的话,权作是书前的絮叨了。
无羽书天堂
〔(癸巳年二月廿二日)&星期二&多云〕
昨收2月25日《包商时报》,与冯传友兄聊稿费事;晚与好友约酒说事,甚晚;读《大时代的知识人》。今有同事约牌,在地下室,午酒;晚九时到濮东产业集聚区开会,之后约西田村李某谈事,对方表示不再找区委书记,只要当村干部就行。
〔(癸巳年二月廿四日)星期四&多云转小雨〕
&4月3日,不适,上午去华英书苑闲览,未买书;下午,随党校同学往汤阴县菜园镇程岗村调研张姓同学之父逝世,该村为岳飞出生地,有周侗墓供游览;晚辞酒归家休息,读小宝《为坏人辩护》后半部分。小宝文字讥诮幽默,嬉笑怒骂,与毛尖有相似之处。《奥巴马都不懂的美语》中写道:“全世界的聪明人都会嘲笑书呆子。美语中的书呆子叫nerd&,瘦弱的书呆子。城市辞典的定义特别棒:智商超过体重的人就叫书呆子。书呆子还有个别名叫logophilia(字符恋),说他对火热的生活无动于衷,读书念字却会激动到勃起。”4月4日,清明节,母女俩回家祭祖,一人在家看电视剧《X女特工》,读《大师之大:西南联大与士人精神》。
〔(癸巳年二月廿五日)星期五&小雨转多云〕
&晨起考虑午饭怎么吃?内侄送来的鲍鱼如何成餐?看视频后,买猪排,尝试鲍鱼焖排骨。午餐时,小女说“明天再吃一次呗”。餐中接快递电话,太太说“又是送书的”。收网订八册,青岛出版社人物类人文读物“闲话文丛”之十六《纸上硝烟》、十七《花开水流》、十八《独立傲岸》(专号),止庵校订周作人自编集之《欧洲文学史》、《近代欧洲文学史》,《温故》第二十四辑,北京大学出版社余英时作品系列之《中国情怀:余英时散文集》、《卮言自纪:余英时自序集》,付费196.3元。母亲来看望二舅、二舅母,陪往。母亲牙齿松落了,走起路来慢了,上楼梯吃力了。忽然想起〔法〕马塞尔·普鲁斯特说过的一句话:“当您母亲在世的时候,您大约会更多地想到您失去母亲的现在的日子;而现在,则会经常想起您从前有母亲的日子。”两位朋友约酒,婉拒,母亲明日下午回老家,给老人家做晚饭,熬小米粥,炒素菜。晚饭后,妻子陪母亲到小区广场散步。
〔(癸巳年二月廿七日)&星期日&多云〕
6日,上午陪母亲看病,中午母亲要求回老家,二弟开车送回;晚读《温故》第二十四辑之刘平章《先父刘文典藏书追踪记》,七十年后,发现日本归还的1300余册刘氏藏书原来存在台湾科技大学。7日,部长结束北京学习上班,汇报西田村整建工作,同意下步思路。收网订书四册,余英时之《现代学人与学术》,骆兆平之《伏跗室书藏记》,龚刚之《百年风华:20世纪中国文学备忘录》,〔美〕科斯林之《六便士之家:迷失在书镇》,付费88元。晚读《温故》、《大师之大:西南联大与士人精神》。
〔(癸巳年二月廿九日)&星期二&多云转晴〕
北京《图书馆报》编辑袁江发来电邮,《书就是两个相爱的人的故事》易题《尤金.菲尔德与书的故事》刊4月5日该报“书人书事”栏目。河北《藏书报》4月1日改版,新增《阅读周刊》。陈子善谈新书《雅集》,“只是做了自己喜欢做的事”。年逾八旬的津门文史学人、藏书家涂宗涛老先生《苹楼藏书琐谈》新进面世,舍存其《苹楼夕照集》。收温州图书馆2013年3月号《温州读书报》,第二版“书窗”刊子张评李传新兄内地《初版本:建国初期畅销图书初版本记录解说》的台湾秀威版《大陆“十七年文学”初版本()》文,台版篇目有很大调整,惜无插图。海宁市图书馆寄赠馆刊《水仙阁》2013年第2期,有长文《王国维的治学方法》。收网订书三册,《绝版诗话:谈民国初期初版诗集》(张建智),《俄罗斯文学辞典:作家与作品》(郑体武主编),《古拉格:一部历史》(〔美〕安妮.阿普尔鲍姆),付费122元。安徽芜湖汪应泽先生寄赠自著《安徽历代藏书家事略》签名毛边本一册,中国文史出版社“日影丛书”之一,感谢江苏兴化姜晓铭兄的牵线搭桥。
&〔(癸巳年三月初二)&星期四&晴〕
午饭时,与芊一说到,现在机关干部正科实职年满52周岁就要离岗。女儿问“离岗后干什么呢?”,曰“写书呗”“谁看啊?”“总得有人看吧?”“用笔名还是用真名?”“当然用真名啦!”“出书得花钱买书号啊!”“不买书号就不能出书了吗?”平生兴趣看书,写点文字也是顺其自然,至今还没有产生出书的念头。近读崔文川《趣味火花》,想起读《大先生也挺逗》时谈到胡适也是位爱火花的人。史飞翔有篇胡适收藏火花,也爱怕老婆故事的文字。文中说,胡适是我国最早的火花收藏家之一。他在担任驻美大使期间先后收藏火花5000多枚。这些火花大多是胡适旅行时到过的旅馆,或宴会中的洋火盒,随便收集一些,加上别人赠送,谈不上刻意收藏。美国《生活》杂志的记者到胡适寓所采访,原本是想还原一个自然常态下的真实胡适,不想进门后却发现屋子里堆的不是书,而是火花。于是写了一篇报道,说胡适是个收藏家,一是收藏火花,二是收藏荣誉学位。末了,又在胡适与他的火花的合影上题注:“火花收藏家胡适”。文章发表后,引起轩然大波。许多人给胡适寄来各式各样的火花,胡适只好写信去道谢。后来,寄的人实在太多,胡适就将自己的火花寄给那些送给他火花的人。有一位朋友把胡适送他的火花在报上刊出来&(洋火盒是篆文胡适两字的图章,白底红字的封面),结果惹来不少麻烦,很多读者纷纷来信向胡适索要火花。害得胡适叫苦不迭。后来,胡适到美国各大学演讲,每次登坛开讲,学生们都争先恐后地向他赠送火花。更有趣的是,但凡欢迎酒会,门票都不收美元。晋见礼是l00枚火花,凡缴足此数者均可赴宴,一时间应者云集。
〔(癸巳年三月初三)&星期五&晴转多云〕
& & 读《六便士之家:迷失在书镇》,〔美〕保罗.科林斯著,黄宜思、张立新译,散文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年1月初版初印。作者和家人放弃了旧金山的都市生活来到英国威尔士乡下,住进一一个以图书闻名的小镇——瓦伊河畔的干草镇。这个镇人口不过一千五百,却有四十家书店,大部分经营旧书。这里享有图书故土的美誉,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书迷。《六便士之家》邀请我们进入这个书痴们的圣地,作者用真挚又带有几分调侃的口气展现了书对于人究竟意味着什么。全书文笔幽默,字里行间渗透着作者对书的痴迷,对没落中的旧书业的叹惋。如是的内容使我们记起一册绘本《河边的旧书村》,张知玧著,台湾联经出版事业有限公司2009年9月初版初印。英国威尔斯地区威河边的海伊村,四周风景秀丽,自古以来就一直是热闹的小村子。但是二十世纪以后开始没落,村民逐渐外移,几乎荒废。1961年,一个名叫李查.布斯的牛津大学毕业生回到了他的家乡,开设了一家旧书店,希望透过他的梦想改变家乡的命运。到了1970年代,海伊村成为全世界的第一个旧书村,拥有将近一百万册的旧书,声名远播,收到国内外的注目,这本书以主人翁写信给为了谋求工作机会而离开海伊村的父母亲的方式,来叙述这个旧书村从无到有的过程。我们可以看到李查.布斯为追求理想永不放弃的精神,也可以看到村民同心协力帮助李查.布斯实现梦想的温馨故事。感觉本周没去书店逛逛,似乎少了点什么,下午到了华英书苑闲览。签单474.6元聚书多册,三联版盒装蔡志忠中国古籍经典漫画一套,《画家物语》(薛原),《画布上的声音》(聂作平),《1894,悲情李鸿章》(祝勇),《马尔克斯与他的百年孤独》(台湾杨照),上海译文社精装戴子钦译本之《携驴旅行记》(〔英〕斯蒂文森)、《吉本自传》(〔英〕爱德华.吉本)。蔡志忠经典漫画主要是给小女买的,来熏陶她的古典文化素养。致信芜湖汪应泽先生以谢寄赠《安徽历代藏书家事略》。致信天津涂宗涛先生索阅《苹楼藏书琐谈》。
〔(癸巳年三月初六)&星期一&多云〕
13日、14日应约往河北省衡水市观光游览,先后入深州蜜桃园、老白干集团基地、衡水湖闲逛,来时购衡水湖烤咸鸭蛋以作纪念,途中翻焦桐《欲望厨房》。15日,收网订谢泳台湾秀威版《中国现代文学史料的搜集与应用》,付费33.7元;收4月5日《图书馆报》样刊;晚于区计生委机关餐厅参加上一茬乡办组织书记酒会,归家续读《大师之大:西南联大与士人精神》。
〔(癸巳年三月初九)&星期四&多云有风〕
近日应酬太多,无心读书,仅仅是休息前翻几页《绝版诗话》。17日,参观即将开馆的中国杂记之乡东北庄杂记园区博物馆二楼展厅布展。今收网订书三册,〔法〕波伏瓦回忆录第二卷《岁月的力量》(1/2),〔波兰〕切斯瓦夫.米沃什文学评论集《被禁锢的头脑》,付费67.3元。政府口干部调整正酝酿沟通,有想法的同志们人来人往托关系、找门子,典型的中国特色。
〔(癸巳年三月十三日)&星期一&阴转小雨〕
4月19日,近晚雨夹雪,时有颗粒。20、21两日居家休闲,读毕谢泳台湾秀威版《中国现代文学史料的搜集与应用》,对作家全集、传记、年谱、日记、书信的使用研究多有见地;此书内地版易名《中国现代文学史研究法》,谢认为书名有点“大”,虑及发行数量也是无奈之举。今日收书颇丰,上海书店“海上文库”之《暗淡岁月》(陈思和)、《想读》(梁小民)、《茶余酒后金瓶梅》(郑培凯),《悦读MOOK》(31),《图说民国期刊》(李勇军),《随遇而读》(桑农),《河床上的大地》(远人),《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庞旸),《文房漫录》(三联书店“闲趣坊”丛书),《古拉格群岛》(〔俄〕索尔仁尼琴),《知识分子的“内战”:现代上海的文化场域()》(王晓渔),付费255元。收江西进贤《文笔》2012年冬之卷,收件人名字搞错。4月21日长治日报副刊发《大地的眼睛》小文。制作高华教授香港版《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电子书纸质本三卷。
〔(癸巳年三月十四)&星期二&小雨转多云〕
&阅读之海,梦想花开。世界读书日,唯湖南电视台举办“书香中国”专题节目。读《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以为中国知识分子纵论或综论,却只是文化人物采访通讯结集,看来还是应该在实体书店拿准后再去网购。读《随遇而读》,多数文字在作者的博客已阅。
〔(癸巳年三月十七)&星期五&晴.微风〕
天津学者涂宗涛先生应约寄赠《苹楼藏书琐谈》签名本,附信曰:“月之12日大札收读,知您好读书,已收藏拙著《苹楼夕照集》,并希有一本新版拙著《苹楼藏书琐谈》作者签名本,特随函奉上《琐谈》一册,请对这两本拙著不吝指教,至祷!匆匆,即颂,文祺!涂宗涛&2013年4月19日”。扉页题签:“刘学文同志指正&涂宗涛&二O一三年四月十九日于苹楼时年八十有八”。旬前读《藏书报》徐雁(秋禾)教授专栏索涂先生联系地址致信而得,诚谢老先生。该书来新夏序,天津古籍出版社2013年1月初版初印。昨收网订范凤书先生新版《中国私家藏书史》、蔡家园《去图书馆约会》二书,付费84.7元。昨夜聚会归家甚晚,不寐,读《去图书馆约会》一遍,资料性很强。
〔(癸巳年三月十八日)&星期六&晴〕
&偶去地下室,翻打印本《古澶修远居2006年书事》,其10月15日记曰:(美)皮尔逊《藏书旧闻·书店》中说,“购书是一种艺术而不是一种科学;是兴趣与交易之对立。正如在所有事情中一样,搜寻才是趣味所在。如果垂钓的目的是吃两三条瘦骨嶙峋的鲑鱼,谁还会有兴趣钓鱼呢?这正如结婚一样:一种人关心首先自己收入没有问题,接着冷静地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或许还要登广告寻找一个;另一种人注重情感,出乎意外地遇到了意中人,发现生活中没有她简直难以想象,接着就迅速结婚,这两种人哪一种你更赞成呢?你可以称之为多愁善感,但当你漫步在一家书店,仅仅是为了闲逛,也许会发现一些好书使你踌躇不前。如果你匆匆进入一家书店只是为了某一本特别的书,很快将它包起来,这样就和买一根萝卜没有什么两样。”下午收网订书多册,谢泳之《思想利器:当代中国研究的史料问题》、《闻一多的18个细节》,肖伊绯之《民国表情》、《民国温度:书影流年》,范泓作品之《历史的复盘:百年纷争人与事》,《文学所往事》,《书砦梁山泊》(虞云国),《漆蓝书简:被遮蔽的江南》(黑陶),《闲言碎语》(朱晓剑),付费243元。今日为黄姓朋友母亲去世事忙,晚九时归家。
〔(癸巳年三月廿日)&星期一&晴〕
昨日上午邀集师范同学往南乐县吊唁黄姓同学之母去世,下午听西田村最近情况,晚应好友之约打牌至深夜一时许。收从淘宝网订阅的董桥牛津版新书《克雷莫纳的月光》、《跟中国的梦赛跑》二书,费200元。今日居家收拾家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翻《走读胡适》。1947年初,蒋介石要改组政府,想请胡适出任国民政府委员兼考试院院长,他委托傅斯年、王世杰等人说项。但傅斯年认为,“政府今日尚无真正开明、改变作风的象征,装饰一下子”罢了,不同意胡适参政。是年2月下旬,王世杰奉命飞抵北平劝驾。经过两次长谈后,2月22日,胡适写信给他:“考试院长决不敢就,国府委员也决不敢就。理由无他,仍是要请政府为国家留一两个独立说话的人,在要紧关头究竟有点用处。我决不是爱惜羽毛的人,......但我不愿放弃我独来独往的自由。......国府委员而兼北大,尤为不可。当日北大同人要孟邻辞去北大,是依据大学组织法。我决不能自己解释国府委员不是不是官而不辞北大校长。......总而言之,我请求蒋先生容许我留在此地为国家做点有用的事。”
〔(癸巳年三月廿一日)&星期二&晴〕
&俗语说,“二月二,龙抬头”,当日理发讨个吉利,但未等到这一天,在正月初五就进行了,直到今日才去理今年的第二次发,服务员刮脸时不慎在右颊划了一极小的口儿,没有发脾气,照价付款。中午,一家人在巴奴火锅店就餐,遇在北京中石化上班的张姓同学,闲聊了一会儿,本来凑假期定在今晚请他的,应约改日期。收网订书三册,刘春《一个人的诗歌史》(第三部),德国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托马斯.曼之《多难而伟大的十九世纪》、《歌德与托尔斯泰》,付费104元。晚,西田村临时负责人电话汇报该村不稳定因素,建议不要把事情搞大弄砸,有些事可以放缓,条件成熟时才处理。在地下室书房夜读《一个人的诗歌史》。
读书月的书事
4月21日&周日
收吕浩从西安寄赠的《问道》题签本。此期主题为《终南山:隐士之地》,主编张剑锋,执行编辑吕浩、清琼,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二〇一三年四月版。此书按系列丛书出版,去年收到过第十辑《云游》,现在这一册相对而言印制更加精良,内容也更加丰富,栏目有:辋川寻梦——王维故居辋川地理寻访、幽幽南山——终南民间采风、白云出岫——岩穴之士与终南岩穴地理、山居煮茶——南山亭茶谭、山居诗抄、高士行迹、山居札记——寻梦桃花源、问道书简。
4月22日 周一
杨帆在博文后有两条留言:“这些读情佳话,读来很滋养的,若夏先生能将语言再弱化一些,稍感活泼,又略带风趣,那就更好了。”另于《春来野菜香》一文后:“多次读到书友写夏先生《悦读散记》的文字,然我未曾读,不知故里;今日读此文,或为先生第一篇我所读之文。可是,不甚满意。尤其是结尾处,收光不好。或许人们钟情的不是舌尖,而是逝去的岁月,儿时的记忆。故乡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以比喻的方式说,人们钟情于舌尖,那么此舌尖所尝者亦为幼时之滋味。只是说说个人想法,相互交流而已。望夏先生谅解。”
4月23日&周二
世界读书日。收网购之书三种:
《草木春秋》,汪曾祺著,当代散文大家精品文库之一种,作家出版社二〇〇五年九月版。书为汪曾祺之子汪朝所编。汪曾祺的文字零星地读过,但没有集中去读,一直是一个遗憾。
《读木心》,孙郁、李静编,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二〇〇八年十月版。编者在后记中说:“本书无意标榜‘客观’,而在表呈相契却未必相识的人们对一颗诗性心灵的惊奇与理解。”人们是在呈现一种久违的发现的惊喜与快乐,我也希望能够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仅仅一份子而已。
《中国文学家大辞典(清代卷)》,钱仲联主编,启功题签,中华书局一九九六年十月版。收录清代自顺治元年(一六四四)至道光十九年(一八三九)间从事文学活动的人物共三千一百二十四人。
湖南卫视今晚播放“书香中国·2013全民阅读电视晚会”,这样倡导读书的电视晚会还是第一次看到,湖南卫视向来以作娱乐节目知名,如今能致力于宣扬阅读,实在是有些令人刮目相看。晚会上聘请了莫言、唐浩明、刘震云三人为今年全民阅读的形象代言人,且看今后他们是如何劝读的。
写教学论文一篇。
4月25日 周四
昨夜睡前读汪曾祺的《草木春秋》。先读了那几篇讲饮食的,语言平实中见机警,味道十足。
收网购之《礼记校注》,陈戍国著,岳麓书社二〇〇四年五月版。此《礼记》乃戴圣之“小戴礼”,即后世通用的“五经”中的礼书。戴德、戴圣“所记之《礼记》是《仪礼》残存十七篇以及已佚若干篇的传记”。所谓“传记”,按皮锡瑞的说法,就是“弟子所释谓之传,亦谓之记”,说白了,就是根据《仪礼》用来解释经文未明未备的。后世公认的小戴礼最早最完整的的注疏本是东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等人疏的《礼记正义》,因为阐释发明到位,连他们注疏的内容后来也成了经典。
校《训子语》近两千字。
4月26日 周五
&&&&收胡忠伟寄赠的《彬县作家》报创刊号和总第二期,共四版,彬县作家协会主办,总编曹立,主编秦宝平,执行主编席平均。栏目设置有:创作动态、大家大作、新书推介、作协工作、专题创作、印象地理、读书地带、名作连载、新锐力作、文化访谈、人在他乡、世说新语、小说广场、散文集萃、诗路花语、文论走廊等。第二期头版登有陈忠实的题词:“传承古豳文化/培育文学新人/祝贺彬县作家报创刊/原下陈忠实。”另有席平均对陈忠实的访问记《春天&聆听原上的歌唱》。陈旭、胡忠伟两位参与其中。县域文学创作的水平大体相同,但能像彬县这样活跃,特别是有一批笔耕不辍的青壮年作家在引领,与此同时又得到了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这些并不是哪里都能做到的。
4月28日 周日
&&&&开始五一放假。
寄出杂志十五件。李传新说回到湖北,但至今只收到《梧桐影》第一期,给他补寄二、三两期。&&&
夜读《文学回忆录》,上册读完。此回忆录实在是木心的私人阅读史,其读书的博与深估计当今鲜有出其右者。他除发表了诸多对文学家及其作品的真知灼见外,还自觉零星地阐述了他的阅读观。木心是作者,但他首先是一位读者。他很看重读者,说“文学要有读者,宿命的是,文学很难得到够格的读者”。木心自己就是“够格的读者”、“伟大的读者”。
4月29日 周一
校《训子语》竟日,七千八百余字。
4月30日 周二
&&&&上午接郁震宏短信,说有书赠我。于是相约中午小聚,老地方见。他说“您约人,我埋单”,遂约出张天杰和杨大忠。下楼时收到汕头作家林伟光寄赠的《难忘的记录》签赠本,中华经典文化出版社二〇一二年十月版。林老师扉页题识:“春锦兄雅正/书香传友谊/缕缕有芬芳/林伟光持赠/二〇一三、四、十九。”林老师是中国作协会员,《汕头日报》的编辑和记者,此书所收文字主要是其对知名文化人的访谈。书后附有洪瑞彬、黄岳年、李龙年三人的评论文字。
&&&&见面时郁老师拎来一套“老余杭文化丛书”,共八册:《余杭史话》(曹云编撰)、《山川览胜》(邵建德编撰)、《古文典释》(赵焕明、曹云编撰)、《禹航图说》(赵大川编撰)、《苕里风情》(赵焕明、邵建德编撰)、《人物寻踪》(叶华醒编撰)、《名邑诗风》(曹云、赵焕明编撰)、《商埠春秋》(陈冰兰编撰)。丛书按例由地方领导作总序,但又延请各方学者做分序,序作者有魏桥、傅文伟、鲍志成、毛昭晰、吕洪年、顾志兴、徐吉军、钱法成。书由杭州出版社二〇一三年一月版。郁老师受邀参与了《古文典释》一书的校阅,主事者赠书两套,他则把其中一套送我。我对这样的地方文史书籍确是感兴趣,它们多为深谙地方文史的写作者所撰,颇可见一地的历史传承和人文风貌。这样的地方丛书,虽是领导们的政绩工程,但客观上有其价值所在。一者整理和保存了地方文献,二者将地方文史做了普及,千百年来,地方文化的传承不就是这样进行的吗?
三天假期几乎宅在家。作为一名勤劳的家庭主妇,洗刷打扫是假期生活的主要内容,虽然累,但是很没出息地感到充实。作为一名读者,读几本自己喜欢的书,那又是别样的一种快乐了。读完了《台湾念真情》,感想很多很多,那样具有浓郁传统色彩的风情民俗,有这么一群认真的人去记录去用心体味,虽然有些很可能也正在慢慢消失,但毕竟有人留恋,有人关注。我想起了我的家乡,想起了内地广袤的乡村和街镇,消失的传统犹如一滴水落入沙漠,无声又无息。
昨天将王鼎钧的回忆录搬到床头,开始读。阳阳已经读完前三部,屡次向我强烈推荐。另外,网购了施叔青的台湾三部曲,今天淘了一本台版的《巨流河》。简体本我读过,但是我打算重读台版,也让阳阳读一读。
好像看起来,所读的书里大部分都是台版书。没办法,对于读者来说,不删节至关重要,重要的还有装帧设计。所以看到那一套美丽的上海书店出的海上文库,也毫无犹豫地买了。
美丽的书总让人毫无抵抗力!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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