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鸡喉咙吼吼像气管炎喉咙叫吃什么药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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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传染性喉气管炎病原、流行病学、诊断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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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传染性喉气管炎是由疱疹病毒引起的一种急性呼吸道传染病。其特征是呼吸困难、咳嗽和咯出含有血液的渗出物。剖检时可见喉部、气管粘膜肿胀、出血和糜烂,发病早期,患部细胞可形成核内包涵体。本病传播快,死亡率高,危害养鸡业的发展。我国的一些地区已有此病的发生和流行。
  鸡传染性喉气管炎的病原属疱疹病毒I型,病毒核酸为双股DNA。病毒颗粒呈球形,为二十面立体对称,核衣壳由162个壳粒组成,在细胞核内呈散在或结晶状排列。该病毒分成熟和未成熟病毒两种,成熟的病毒粒子直径为195~250nm。成熟粒子有囊膜,囊膜表面有纤突。未成熟的病毒颗粒直径约为100nm。
  病毒主要存在于病鸡的气管组织及其渗出物中。肝、脾和血液中较少见。
  病毒最适宜在鸡胚中增殖,病料接种10日龄鸡胚绒毛尿囊膜,鸡胚于接种后2~12天死亡,病料接种的初代鸡胚往往不死亡,随着在鸡胚继代次数的增加,鸡胚死亡时间缩短,并逐渐有规律地死亡。死亡胚体变小,鸡胚绒毛尿囊膜增生和坏死,形成混浊的散在的边缘隆起、中心低陷的痘斑样坏死病灶。一般在接毒后48h开始出现,以后逐渐增大。
  病毒易在鸡胚细胞(鸡胚肝细胞、鸡胚肾细胞)及鸡肾细胞中增殖,病毒接种后4~6h,就可引起细胞肿胀,核染色质变位和核仁变圆,胞浆融合,36~48h后,可成为多核的巨细胞(合胞体),接种后12h,可在细胞核内检出包涵体,30~60h包涵体的密度最高。
  传染性喉气管炎不同的病毒株,在致病性和抗原性均有差异,被认为只有一个血清型。由于病毒株毒力上的差异,对鸡的致病力不同,给本病的控制带来一定的困难,在鸡群常有带毒鸡的存在,病愈鸡可带毒1年以上。
  传染性喉气管炎病毒对鸡和其他常用实验动物的红细胞无凝集特性。
  本病毒对乙醚、氯仿等脂溶剂均敏感。对外界环境的抵抗力不强。加热55℃存活10~15min.37℃存活22~24h;在死亡鸡只的气管组织中病毒,在13~23℃可存活10天。37℃44h死亡;气管粘液中的病毒,在直射阳光下6~8h死亡,但在黑暗的房舍内可存活110天;在绒毛尿囊膜中,在25℃经5h被灭活。病毒在于燥环境下可存活1年以上。在低温条件下,存活时间长,如在-20℃~-60℃时,能长期保存其毒力。煮沸立即死亡。兽医上常用的消毒药如3%来苏尔、1%苛性钠溶液或5%石炭酸lmin可以杀死。甲醛、过氧乙酸等消毒药也有较好消毒效果。
  在自然条件下,本病主要侵害鸡,各种年龄及品种的鸡均可感染。但以成年鸡症状最为特征。幼龄火鸡、野鸡、鹌鹑和孔雀也可感染。鸭、鸽、珍珠鸡和麻雀不易感。哺乳动物不易感。
  病鸡、康复后的带毒鸡和无症状的带毒鸡是主要传染来源。经呼吸道及眼传染,亦司经消化道感染。由呼吸器官及鼻分泌物污染的垫草、饲料、饮水及用具可成为传播媒介,人及野生动物的活动也可机械地传播。种蛋蛋内及蛋壳上的病毒不能传播,因为被感染的鸡怀存出壳前死亡。
  病毒通常存在病鸡的气管组织中,感染后排毒6N8天。有少部分(2%)康复鸡可以带毒,并向外界不断排毒,排毒时间可长达2年,有报道最长带毒时间达741天。由于康复鸡和无症状带毒鸡的存在,本病难以扑灭,并可呈地区性流行。
  本病一年四季均可发生,秋冬寒冷季节多发。
  鸡群拥挤,通风不良,饲养管理不好,缺乏维生素,寄生虫感染等,都可促进本病的发生和传播。
  本病一旦传入鸡群,则迅速传开,感染率可达90%~100%,死亡率一般在10%~20%或以上,最急性型死亡率可达50%~70%,急性型一般在10%~30%之间,慢性或温和型死亡率约5%。
  自然感染的潜伏期6~12天,人工气管接种后2~4天鸡只即可发病。潜伏期的长短与病毒株的毒力有关。
  发病初期,常有数只病鸡突然死亡。患鸡初期有鼻液,半透明状,眼流泪,伴有结膜炎,其后表现为特征的呼吸道症状,呼吸时发出湿性罗音,咳嗽,有喘鸣音,病鸡蹲伏地面或栖架上,每次吸气时头和颈部向前向上、张口、尽力吸气的姿势,有喘鸣叫声。严重病例,高度呼吸困难,痉挛咳嗽,可咳出带血的粘液,可污染喙角、颜面及头部羽毛。在鸡舍墙壁、垫草、鸡笼、鸡背羽毛或邻近鸡身上沾有血痕。若分泌物不能咳出堵住时,病鸡可窒息死亡。病鸡食欲减少或消失,迅速消瘦,鸡冠发慧:有时还排出绿色稀粪。最后多因衰竭死亡。产蛋鸡的产蛋量迅速减少(可达35%)或停止,康复后1~2个月才能恢复。
  病程:最急性病例可于24h左右死亡,多数5~10天或更长,不死者多经8~10天恢复,有的可成为带毒鸡。
  有些毒力较弱的毒株引起发病时,流行比较缓和,发病率低,症状较轻,只是无精打采,生长缓慢,产蛋减少,有结膜炎,眶下窦炎、鼻炎及气管炎。病程较长,长的可达1个月。死亡率一般较低(2%),大部分病鸡可以耐过。若有细菌继发感染和应激因素存在时,死亡率则会增加。
  本病主要典型病变在气管和喉部组织,病初粘膜充血、肿胀,高度潮红,有粘液,进而粘膜发生变性、出血和坏死,气管中有含血粘液或血凝块,气管管腔变窄,病程2~3天后有黄白色纤维素性干酪样假膜(见彩色图版图32)。由于剧烈咳嗽和痉挛性呼吸,咳出分泌物和混血凝块以及脱落的上皮组织,严重时,炎症也可波及到支气管、肺和气囊等部,甚至上行至鼻腔和眶下窦。肺一般正常或有肺充血及小区域的炎症变化。
  病理组织学检查时,气管上皮细胞混浊肿胀,细胞水肿,纤毛脱落,气管粘膜和粘膜下层可见淋巴细胞、组织细胞和浆细胞浸润,粘膜细胞变性。病毒感染后12h时,在气管、喉头粘膜上皮细胞核内可见嗜酸性包涵体。出现临诊症状48h内包涵体最多。病毒接种鸡胚组织细胞12h时后可见到核内包涵体。
  鸡传染性喉气管炎的临诊症状和病理变化与某些呼吸道传染病,如鸡新城疫、传染性支气管炎有些相似,易发生误诊。因此,对本病应进行几方面检查综合诊断。
  (一)现场诊断
  1.本病常突然发生,传播快,成年鸡发生最多;发病率高,死亡因条件不同而差别大。
  2.临诊症状较为典型:张口呼吸、喘气、有罗音,咳嗽时可咳出带血的粘液。有头向前向上吸气姿势。
  3.剖检死鸡时,可见气管呈卡他性和出血性炎症病变,以后者最为特征。气管内还可见到数量不等的血凝块。
  (二)病毒分离、鉴定
  1.用病料(气管或气管渗出物和肺组织)做成1:5~1:10的悬液,离心,取上清液,加入双抗(青霉素、链霉素)在室温下作用30min,取0.1~0.2ml接种9~12日龄鸡胚绒毛尿囊膜上或尿囊腔,在2天以后,绒毛尿囊膜上可出现痘斑样坏死病灶,在周围细胞内可检出核内包涵体(见彩色图版图33、图34)。
  2.病毒接种在鸡胚肾细胞单层培养,24h后出现细胞病变,可检出多核细胞(合胞体)、核内包涵体和坏死病变。
  3.在病的初期(1~5天),用气管和眼结膜组织,经固定、姬姆萨氏染色,可见上皮细胞核内包涵体。据报道,在60份样品中包涵体检出率为57%,病毒分离率为72%。
  (三)动物接种
  病鸡的气管分泌物或组织悬液,经喉头或鼻腔或气管接种易感鸡和雉鸡,2~5天可出现典型的传染性喉气管炎症状和病变。
  (四)病毒抗原和特异性抗体的检查
  检查本病的抗原和抗体的方法有荧光抗体法、琼脂扩散试验、中和试验、核酸探针、 PCR、ELISA、间接血凝、对流免疫电泳等。郑世军、甘孟侯建立的Dot&ELISA法,对发病鸡群口咽、泄殖腔拭子检查,检出抗原阳性率分别为80.2%(162/202)、75.41%(92/122),敏感性好。
  (五)鉴别诊断
  某病易与传染性支气管炎、支原体病、传染性鼻炎、鸡新城疫、粘膜型鸡痘、维生素 A缺乏等混淆,应重视鉴别工作。
  1.治疗 目前尚无特异的治疗方法。发病群投服抗菌药物,对防止继发感染有一定作用。对病鸡采取对症治疗,如投服牛黄解毒丸或喉症丸,或其他清热解毒利咽喉的中药液或中成药物,据介绍,有一定好处,可减少死亡。
  发病鸡群,确诊后立即采用弱毒疫苗紧急接种,也有收到控制疫情的报道,可结合鸡群具体情况采用。
  2.饲养管理用具及鸡舍进行消毒。来历不明的鸡要隔离观察,可放数只易感鸡与其同兼.观察2周,不发病,证明不带毒,这时方可混群饲养。
  3.病愈鸡不可和易感鸡混群饲养,耐过的康复鸡在一定时间内带毒、排毒,所以要严格控制易感鸡与康复鸡接触,最好将病愈鸡淘汰。
  4.鸡自然感染传染性喉气管炎病毒后可产生坚强的免疫力,可获得至少1年以上,甚至终生免疫。易感鸡接种疫苗后可获得保护力半年至1年不等。母源抗体可通过卵传给子代,但其保护作用甚差,也不干扰鸡的免疫接种,因为疫苗毒属于细胞结合性病毒。作者认为:没有本病流行的地区最好不用弱毒疫苗免疫,更不能用自然强毒接种,它不仅可使本病疫源长期存在,还可能散布其他疫病。
  5.疫苗接种 本病流行的地区,可考虑接种鸡传染性喉气管炎弱毒疫苗,滴鼻、点眼(也有用饮水)免疫。按疫苗使用说明书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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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母鸡吼喽叫是怎么回事
我有更好的答案
想下蛋了呗😊
要生蛋了吧,或者是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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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10种治疗支气管炎的偏方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阿卯的脚印&磨砺篇之十四
14、组织抽调搞清财,工作经历新考验&
清明将至,早稻秧田,灌了水,翻了身,浸泡着,农活不忙,强度不大,干活不累,三天劳动,二天休息。又是一个休息天,无事可干的阿卯,来到大队理发室,剪剪刮刮,头顶上已是旧貌换新颜了。走下理发凳,一边掸着头发屑,一边走出理发室。“哟,今天新剃头,看起来挺神气的,是不是找了对象,要相亲去啊?”。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抬起头来,见大队书记一脸的笑嬉嬉。“噢,是支书呀,你好,别开我的玩笑了”。公社的人武部长,紧跟在书记身后,说:“阿卯,新剃头,新气象,蛮神气的。说正经的,这次公社组织挑土方,进度快,质量好,你的功劳可不小,任务完成得很出色,公社里很满意,看来你这个小伙子真不错”。书记接着说:“我们大队成立了清账理财小组,正要到你们队里去找你,不想在这里碰到了,请你参加,你不会推辞吧?”。熟不知礼,阿卯不太正经地回答:“组织安排,坚决服从,组织召唤,坚决响应”。“你这个家伙,滑头起来了。好了,我们不再通知了,就怎么定了。你明天出工就到大队里来吧,生产队长那里,我们去说”。支书说着,招招手,朝着阿卯回家的相反方向走去。望着两位领导离去的背景,阿卯自言自语:“农村呀农村,地域开阔,事情很多,真是社会大课堂,有学不完的知识,有干不完的事情”。一蹦一跳,轻松回家。
春寒料峭的早晨,行人稀疏的路上,步履匆匆的阿卯,穿梭在桑园地路里,漫步在渠道堤岸上,早早来到大队部。大队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从大门到小门,都是铁将军把关。举目张望,机埠站着,空地仰着,几棵不会说话的树木,微风吹拂,偶尔摇摆一下。傻等吧!不是阿卯的性格,就往大队部东侧的小河边走去。河里的水草,开始萌芽,偶尔长出几片嫩叶,河里的鱼儿,偶尔游动,追逐嬉戏;河里的水草上,动静最大的是几只青蛙,大的背着小的,爬来爬去,它们在交配,它们要繁殖后代了。河埠上,铺着几块石板,风吹雨打,还是蛮干净的,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尽情地欣赏着河里的一切。这时,大队部方向,传来“的的笃笃”的响声,回头一望,支书的左手腕上挂着篮子,右手伸进裤袋里,到了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阿卯起身,叫了一声:“支书,你来了”,双脚不自觉地朝大队办公室走去。支书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问了一声:“谁呀?嘎早来到大队里,有什么事吗?”。“支书,是我,平家村的阿卯”。“哟,你这个小鬼头,来得嘎早,我开了门还要到小镇上买东西,你就进屋里坐吧”。“好的,我在这里等你们”。大队部就在李龙港的边上,四周不靠村庄,早晨特别安静。阿卯,独自一人,只好捧起报纸,阅读欣赏,消磨时光。看着,看着,听到了脚步声,知道有人进屋了。偷眼一瞧,没见过,不认识。又有人进来了,还是没见过,不认识。后面有人进来,阿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自顾看报。“哈哈,哈哈,你们大家都到齐了,不错,不错”。支书出市回来了,拎着篮子,进了办公室,脸上笑得特甜,大嗓门喊得特响。阿卯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朝屋子里张望,已经挤满了人。有的站着,有的坐在阿卯旁边,有的坐在桌子上面。支书说:“各位,早上好,这次清账理财,是上级统一布置的,也是财务制度的具体要求。大队里研究决定,叫你们来做具体工作,说明你们都是人才,不是文化程度高,就是实践经验足。希望你们对各生产队和大队的所有帐目进行认真的清查,碰到问题,直接找我,注意保密,不要乱说。你们六个人,老手新手,搭搭均匀。关洪和二男,你们两个已经搞过好几次了,我看分成两组,关洪带一组,二男带一组,具体怎么分工,你们自己排好了。我是大老粗,不大会说话,就讲这些”。讲了一通,觉得还有遗漏,指了指桌子,说:“你们看,昨天大队里已经把所有会计出纳的账本,统一收上来了,下面要做手脚也不可能了。这些帐本,由小组长负责保管好。带在身边不方便,我的办公桌里可以放,锁好了,没问题的。我走了,你们开始干吧”。清账理财的人员,就地作了分工,分成了两个小组。为了避嫌,东片抽来的关洪、阿卯和阿六头,负责西片,西片抽来的二男和另两个人负责东片;对生产小队和生产大队两个层面的账目,由简到繁,由易到难,逐步展开;先清生产小队的,最后再清生产大队的。没有经验的阿卯,看着大家头头是道的安排,打心眼里佩服,没想到,乡村的会计,考虑问题会如此周到,自己又学到了一招。这时,前面的机埠上,响起了“碰碰碰碰”的响声。
关洪组长,是一位上了年纪,富有财务经验的老会计,他有气管炎,每到冬天就要发作,气吼气吼,活象木匠师傅在锯木板时发出的声音,人们就给他取了一个绰号——“锯匠师傅”。分好了工,他气息不畅地说:“阿卯,阿六头,我们走吧”。机埠上马达滚滚,响声隆隆;渠道里,流水潺潺,哗哗作响;道路旁,桑树满地,叶芽饱满。一路三人,一路欣赏,一路前行。到了湾头里生产队,劳动的人们,肩扛手提,走在出工的路上,生产队长,站在村口,迎接清账小组的到来。见了关洪,高兴地迎上来,伸手相握,说:“锯匠师傅,你好,好久不见,欢迎欢迎”。关洪,指指阿卯,点点阿六头,气喘吁吁地说:“六指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阿卯,那一位叫阿六头。这次清账理财,我们三个人过来,另外一个组到东片去了”。跟在关洪身后的阿卯,关注起队长来,中年汉子,中等身材,肤色黝黑,体格壮硕。身后的阿六头,亲切地叫了一声:“雄年舅舅,你好”。瞪着眼睛的阿卯,眼窝子瞪得更大了,问:“啊?你们两个是亲戚?他是你舅舅?”。阿六头说:“是的,是远房舅舅,逢年过节,我们还有来往呢”。进了雄年家,关洪说:“六指头,清账理财,需要一个清静点的地方,请你安排一下吧”。雄年,脾气随和,性格温顺,讲话结巴,口齿不清,说:“我们生产队的公房,要么养了猪羊,要么存放着粮食,好象空的地方不多。再说那里缺少凳子,也没有茶水。你们如果不嫌差的话,就在我家里吧”。三间房子,还没有到养蚕季节,里面只有一张八仙桌,蛮宽敞的。锯匠师傅说:“行啊!那我们打扰了。唉,中午,我们都回家吃饭,你只要将茶水准备好,就可以了”。进屋坐下,阿卯靠着桌子,觉得粘答答的,很难受,缩手一看,桌子脏兮兮的,污垢积得很厚。名叫雄年,绰号六指头的队长,目睹了阿卯的动作,脸上有些尴尬,连忙进屋,拿出揩布,擦了又擦。阿六头说:“好了,没关系的,我们都是农民,晴天一身灰尘,雨天一身泥土,谁的家里没有灰尘?算了吧”。说得阿卯脸都红了,自己家里还不是一样吗?队长擦好了,走进里屋,拿出了几只吃饭的大碗,置于桌上。又提了两把泡得满满的开水瓶,放在了墙脚边,起身站着,不知所措。锯匠师傅有板有眼地跟他说:“你去叫出纳过来,我们先核实一下库存现金”。雄年走了,三人闲着,一会儿工夫,出纳跟在队长身后,出现在门口的场地上,手里捧了一个白铁皮做的小匣子,盖子用锁锁着。锯匠师傅对出纳说:“唉,进来吧,坐在我们边上”。又对雄年说:“六指头,你去忙吧,有事再找你”。老实巴交的雄年,拿了劳动工具,说了一声“我走了”,消失在自家门口。出纳摸出钥匙,打开匣子,里面的钱,绉巴巴的,从一分到十元,装了半匣子。锯匠师傅和阿六头,一个点一遍,一个复一遍,阿卯和出纳,只能站在边上观看,类似监督。钱数好了,数字记下了,与出纳的日记帐进行了核实,没有差错,生产队出纳和锯匠师傅都对清点结果签了字。锯匠师傅说:“好了,出纳,你有事的话,就忙去吧,有问题我们再找你”。出纳走了,锯匠师傅对阿卯和阿六头说:“我们开始干吧!发票对凭证,凭证对帐簿,全部对得上,我们的帐也查好了”。阿六头,捧起凭证就看,翻了几页,无法看出票据帐三者是否对得上,就说:“锯匠师傅,这样看可不行,要么三个人分一下工,一个看发票,一个人看凭证,一个人看帐本”。阿卯,尽管第一次参与清帐理财,觉得阿六头的提议不科学,发票装订在凭证上,看发票不就是看凭证么,于是说:“我看一个人看凭证发票,另一个人复看一遍,再一个人将凭证与帐本对起来,这样好不好?”。锯匠师傅考虑了一下,说:“我看这个办法也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想法,笨是笨了点,可能很管用”。他没有说出是什么办法,而是朝阿卯看了看,说:“阿六头,你到队长家里去找一盒火柴。阿卯,你去砖瓦厂借一盒印泥,这里过去蛮近的”。阿卯二话没说,出了队长家,一路小跑,到了砖瓦厂。靠西侧的小房子,就是砖瓦厂会计的办公室兼宿舍,腿脚不便的会计,坐在里面的办公桌旁边,手里捧着茶杯,见到阿卯进来,问道:“你这个年轻人,早春天气还很冷,看你跑得满头大汗,有什么急事吗?是不是要买砖头要开票?”。喘着粗气的阿卯说:“不是的,我是大队里清账理财小组的,组长派我来,向你借盒印泥”,阿卯喘着粗气说。“噢!是这样啊。印泥么,开票盖章,我要用的,不能借给你们”。听了他的话,阿卯跑得出汗的身子,已经凉了半截,垂头丧气,无可奈何,只好极不情愿地走出小房子,低头往回走。“唉,小伙子,你回来”。扭头往后一瞧,小房子的门口,会计的脑袋正朝着自己,张开的嘴巴还没有合拢,就问:“喂,你叫我?是不是?”。那个脑袋点了几下,阿卯就返回去。“我这里还有一盒旧印泥,你们拿去用吧,上面的纱布已经破了,你们找一块新的纱布盖上,可能还好用”。管它好用不好用,阿卯接过印泥,如获至宝,拔腿就往湾头里生产队跑去。到了队长家,气吼气吼,喘着粗气,结结巴巴,简单说道:“组长,我把印泥借来了”。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锯匠师傅说:“阿六头,你过来,我们来对帐,让阿卯歇歇”。收干了汗水,回到桌子旁边,不耻下问:“唉,组长,查帐么用纸和笔,你要火柴和印泥干什么用啊?”。见阿六头捧着凭证,锯匠师傅拿着帐本,两人手里拿着火柴,开始对帐,阿卯瞪着眼睛,看着两个人的动作,要猜的谜底很快揭穿了。阿六头报出发票上的数字,锯匠师傅复读帐本上的数字,两者相符,就用火柴梗,一个在票据上打个红印,一个在帐本上打个红印。心浮气燥的阿卯,问道:“组长,那么多的发票,那么多的白条,都要打上印记,弄到啥辰光才结束得了啊?”。锯匠师傅反问:“查帐,涉及人和事,千万马虎不得,每一笔都不能落下,你说有什么好办法?阿卯,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多着呢,好好学吧”。心情放松的阿六头,高兴地说:“阿卯,告诉你,发票上的数字和收付日记帐上的数据,必须是完全一致的,否则就是错了。用火柴梗沾印泥,原始凭证与收付日记帐对准了,打上一个记号,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了。这样干,进度最快了。嘿嘿,不懂就是不懂,不要装懂,好好学吧”。阿卯的脸,煞地红了,地上没有洞,要是有洞,真想钻下去。
集中精力,围桌对帐,锯匠师傅,咳嗽不停。年轻力壮的阿六头,冲阿卯喊:“喂,休息得差不多了吧?你过来,接替锯匠师傅,我们两个人来对帐,让他去廊屋头晒晒太阳吧”。锯匠师傅,耸耸肩膀,看看阿卯,示意过去。阿卯接过帐本,全神贯注,对了起来。“锯匠师傅,第一本我们对好了,你要不要再看看?”。阿六头将手中的凭证往桌子上一扔,征询组长的意见。关洪没有回话,慢悠悠地进屋来,脸上露着笑容,在雄年家里搜索,摘下了挂在墙上的一个算盘,的笃的笃,计算起来。阿卯和阿六头第二本凭证还没有对好,关洪已经算完了第一本凭证,又出去晒太阳了。“好了,这一本又对完了,阿卯再拿过一本来吧”。阿六头的劲头来了,不知疲倦又专心致志地与阿卯一起对着帐。阿卯的眼睛有点酸了,揉一揉,继续干,精力集中,全神贯注。你报一个数,我复述一遍,对准了,就用火柴梗做上一个标记。碰到看不清楚的,两人交头接耳,讨论一番。突然间,咣啷啷一声响,阿卯一惊,心里怦怦直跳,还没等到平静下来,优美的东方红乐曲,传入耳中,沁入心肺。坐在廊屋下的关洪,起身进屋,尽管呼吸不畅,不愿多开口,听到声响,进屋就说:“广播喇叭响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我们回家吃饭吧”。阿六头站起来,伸伸懒腰,说:“唉,你不说,我倒没感觉,你一说,我的肚子真的有点饿了。阿卯,你的肚子饿了吗?”。“我呀,早晨吃了一点年糕粥,到现在还没有消化完呢,并不觉得饿”。“啊!清明就要到了,你们家的年糕还没有吃完?那肯定要酸掉了”,阿六头有些惊讶地说。关洪慢腾腾地说:“冬水浸年糕,存放的时间就长,如果用交春以后的水浸年糕,很快就会坏的”。阿卯说:“我们家里,打年糕、浸年糕是有一套的,吃年糕可不行,父亲不喜欢,母亲也一般,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吃起来也不多,所以到现在还有好几块呢。年糕的问题不要再讨论了,关洪大伯,这些凭证和帐本放哪里?总不能放在桌子上吧”。关洪真的象锯匠师傅,气急得厉害,说不出话来,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报纸,将凭证和帐本包了起来,又从裤袋里摸出一个布袋,将凭证和帐本塞了进去,扎紧袋口,背在肩上,走出了屋子,踏上了回家的路。
三人都是东边三个生产队的,出了屋子,朝一个方向走去。走出村子,进入了田野,两边都是水田,中间有条田塍,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做秧田的农民,拖着泥腿,或掮着铁扒,或扛着铁撬,有的出了水田,有的正从田里爬上来。田间小道,有的地方干燥,有的地方泥泞,有的地方还有小水坑。脚穿布鞋,走在上面,拣干避湿,跳来跳去,引得农民,有的驻足询问,有的上下打量,低头自顾者寥寥无几。同是农民,一方穿着鞋袜,一方光着脚丫,一方走在路上,一方脚陷烂泥,两相比较,阿卯感到自豪,有些得意忘形。噗嗤一声,一股泥水,喷溅上来。“妈的,踩到水坑潭里面去了”。鞋子湿了,裤腿花了,只当没事,顾自赶路。三个人在半道上分了手。阿卯,吹着口哨,进了家门,神情气爽,见饭菜已经上桌,一家人围在餐桌上,就盛了饭,坐了进去,姐姐说:“阿卯,你有文化,到底不错,现在天气还冷,农民就要赤脚下田干活了,你鞋袜穿穿,屋里坐坐,真是惬意”。“姐姐,你说错了,读书不简单,十年寒窗,寒暑苦读,精神压力挺大的。熬到头来,回到农村,种田干活,体力上辛苦点,脑力上可轻松多了。这几天清帐理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看数字,弄得眼花缭乱,理头绪,弄得脑袋发胀”。见姐弟俩捧着饭碗,嘴个不停,柯敏吃着饭,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有信任的目光,吃完最后一口饭,还是开口说:“阿卯,你吃好了,把碗放着,让我来洗吧”。“妈妈,你们吃了饭,还要下田劳动,今天的碗筷就让我洗吧”。恭敬不如从命,阿卯自动请缨,家人毫不客气,吃饱喝足,碗筷一放,一边去了。灶台上,碗筷一大堆,阿卯拴上围巾,挽起袖子,开始洗刷。叮叮当当,乒乒乓乓,唏哩哗啦,碗筷洗好了,锅子涮净了,桌子也擦完了,就走出屋子,来到场地上,伸伸懒腰,看看田野。一个小孩冒了出来,跑得气喘吁吁,嘴里喊着:“不干,就是不干,我要读书去了”。没等阿卯看明白,后面一位老汉追了过来,嘴里唠唠叨叨,说:“你这个小死尸,只晓得读书,叫你汰几只碗都不高兴,你看这家阿卯,读到高中,有什么用,还不是回家种田,吃老米饭”。阿卯扭头一看,老汉抬头一瞧,四目相对,老汉有些不好意思,想说点什么,阿卯抢先说:“放屁阿四,你这个家伙,自己不读书,不识字,还骂人家读书干什么?真是神经病”。自知理亏的放屁阿四,没有再去追孙子,而是灰溜溜地回家去了。阿卯也惦记着清账的事情,劳动的人还没有出门,他就迈开步子,朝湾头里生产队方向走去。阳光明媚的下午,温暖宜人的天气,走在路上,嘴里哼着小调,脚下虎虎生风。村后的池塘,池底朝天,裸露着淤泥,只有池底还有少许积水,几只蛤蟆,大的背着小的,爬来爬去,偶尔看到串串珠链似的东西,漂在水中。沿着池塘往西,一片桑园,干枯的树干上长着挺拔的枝条,就是没有一片叶子,只是米粒大的枝芽显得十分饱满。出了桑园,进入了村庄,不见人影,只见鸡鸭,粪便满地,阿卯的眼睛,始终盯着地上,注视脚下。踏上一座小桥,又进入了湾头里村的地界,水田里灌上了水,秧板的雏形,映在混浊的泥水之中。阿卯,三步并作两步,坐落在湾头里村的窑厂,就在自己的脚下,无心欣赏,只顾赶路,刚到村口,又与出工的人们相遇了。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一双双好奇的目光,看得阿卯不好意思,怪难为情的,就加快了步伐,溜进了队长家里。两个姑娘,一个小伙,正襟围坐,闲聊家常,见阿卯来了,嘎然而止,起身欲走。锯匠师傅和阿六头还没有到,阿卯孤寂一人,正想找人聊聊,就说:“你们别走,坐一会儿吧”。小伙子好奇地问:“我看见你们上午也在这里,在做啥呀?”。阿卯自报山门,说:“我叫阿卯,是大队清账理财小组的”。小伙子是个爽快人,听了阿卯的话,哈哈一笑,说:“清账理财呀!告诉你,我们生产队没什么花头,没有副业,也就没有多少收入,一年到头,就是分点粮食,分点柴火,到年底,一半以上的人家还要赤字”。坐在边上的一位姑娘,也开腔说话了:“我叫朱英,她是我妹妹二丫,他叫跃进,是我们村上的初中生,文化人。阿卯,做农民真是苦,从春天开始,到冬天结束,一年四季,没有断头”。她扳起手指,计算着说:“田里么,垦地播种,耘田拔草,防病治虫,脱粒收获;地里么,松土施肥,间作套种;屋里么,养蚕、养猪、养羊,真是忙死了”。二丫说:“忙点倒没关系,做得来活辛苦,却赚不了什么钱,农民农民,一年到头,就是弄弄条命”。阿卯出道当农民,时间虽不长,体会却很深,知道农民苦,晓得农民穷,就说:“做农民确实辛苦,我去年高中毕业,就碰到双抢,真是流尽了汗水,出尽了力气,吃尽了苦头。我真佩服这些长辈们,他们辛苦到现在,却是心安理得,真有点搞不懂。不过我自己也有些弄不清楚,陨石小学要我去教书,我觉得也是相当累。这大概田里劳动体力上辛苦,脑力劳动尽力上苦”。说话间,锯匠师傅来了,阿六头也来了。锯匠师傅,喘息未定,将装有凭证帐本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放,阿六头将它取了出来。三位年轻人,忙从凳子上起身,与阿卯说了声“再见”,出了队长家的门。阿六头,说着真话,开着玩笑:“阿卯,你这个人真是好相处,一顿饭的工夫,就交上了三个朋友。我看,那个叫朱英的姑娘确实长得不错,你是不是看上她了?”。阿卯嗔怪着骂了一句:“你这个家伙,三句话当中,总要夹一个屁。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们开工吧!”。
三个人在笑声中,开始了下午的工作。还是阿六头看凭证,阿卯看账本,锯匠师傅打算盘,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出工的走了,上学的走了,村上十分宁静。“啯啯答,啯啯啯答”,队长家的母鸡,突然发出了叫唤,阿卯尽管一心一意看着帐本,剌耳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扑喇喇喇一响,阿卯的耳边扇过一阵风,骄傲的母鸡,从地上飞到了桌子上,把阿卯吓得,心跳不停,魂不守舍。老母鸡不认识桌子上的凭证帐本,伸长脖子观看,抬起双脚踩踏。阿六头有点恼火了,伸手驱赶,母鸡就是不肯下去,在桌子上,从左边窜到右边,从右边窜到左边,转起了圈圈,嘴巴里不停地叫着“啯啯”,身子一歪一扭,跳起了秧歌舞,弄得凭证翻身,算盘的笃作响,桌子上乱七八糟。无奈之下,阿卯到墙脚边捡起一把扫帚,在空中横扫过去,扫帚未到,母鸡就伸展翅膀,扑扑楞楞,向大门口飞去。锯匠师傅开起了玩笑,说:“阿六头,母鸡上桌全是你的责任”。阿六头不理解,也不肯接受,问道:“你瞎说什么呀?我手里又没有米,又没有引它上来,怎么说是我的责任呢?”。旁听的阿卯,也是云里雾里,搞不灵清,瞪着眼睛,看着两人,笃着耳朵,听着对话。锯匠师傅,尽管气急,慢慢悠悠,脸上笑着,嘴里说着:“阿六头,我问你,跳到桌子上的是什么鸡?”。“你这个家伙,明明知道是老母鸡,还要问我”。锯匠师傅笑着,说:“这不就对了吗?老母鸡生完蛋,又想找老公了。你长得嘎漂亮,不光大姑娘喜欢,连老母鸡都看中了你,这叫色相引诱,你懂吗?”。闻听此言,阿六头立刻回敬:“你别搞错,母鸡是冲着你来的,你气吼气吼的声音,听起来象在干那种事,就把母鸡吸引过来了,你说是不是?在桌子上,一个累得吼吼哈哈,一个乐得啯啯答答,象不象在干那种事情,你说,你快说,是不是?”。听着着对话,阿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水都流出来了,接着他们的话题说:“你们说的,都没有错,难怪母鸡呆在桌子上不肯走了,原来吸引力就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上,一个用色相引诱,一个用声音引诱,你们可把我害苦了”。这下,两个人结成了统一战线,自恃年长的锯匠师傅,指着阿卯,严厉臭骂:“你…你这个小棺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讨我们便宜”。坐在凳子上的阿六头,站起身子,一边挥着拳头,佯攻阿卯,一边说:“你这个家伙,浑水摸鱼,轧屌上”。阿卯更乐了,笑得弯下了腰,说:“阿六头呀阿六头,你说得好,你自己承认了,跟母鸡在干那种事,不过要说明一点,你们打情骂俏,我可没有轧进来,只是拿把扫帚,赶走了母鸡,扰了你们的好事,请你原谅”。这一说,逗得屋里的三个人,笑声更响,闹得更烈。阿六头奋力追打,阿卯抱头鼠窜,绕着桌子,来回兜圈,关洪伸手,抓住了阿卯,说:“无处可逃了,快点求饶吧”。阿卯抱着头,求饶说:“好了,母鸡已经走了,你也不要挂念它了,放过我吧”。阿六头说:“你这个家伙,还说坏话,是不是想挨揍?”。阿卯连说:“噢,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不想挨打,开始对帐吧”。生产队里,没有几本凭证,没有多少帐目,三人搭档,方法合理,滴水不溜,井井有条,当太阳西斜之时,湾头里生产队的帐目查好了。
三天时间,三个生产队的凭证上都留下了红印子,三个生产队的帐目都查了一遍。收工回家,走在路上,规规矩矩的阿卯,提出一个问题:“关洪大伯,我们的任务提前完成了,接下去的几天时间怎么安排?干些什么呀?”。走在前面的阿六头,转过头来,朝阿卯说:“你这个人,真是没有经验,安排一个星期查帐,大队就会给我们记一个星期的误工,你呆在家里休息,照样拿工分。你要是犯贱,愿意出工劳动,也可以,你自己定就是了”。边走边听的关洪,回答了阿卯的问题,说:“我看你会用算盘,肯定学过。不过用起来还相当陌生,手上拨着算盘珠,嘴巴里还背着口诀,这可不行,这几天在家练练算盘吧,将来有用的”。听他说得在理,阿卯连连点头。看看关洪,又瞧瞧阿六头,说:“你们两个讲的都很有道理,那我就在家里练算盘好了”。
当了三天的伙夫,练了三天的算盘,过了三天舒坦的日子,又迎来了新的夜晚。阿卯,呆在房间里,趴在桌子旁,和着昏暗的灯光,面前放着一个黑色算盘,两手搭在算盘上,练习加法。口中念念有词:“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去二,四去六进一,……”,边背口诀,边打算盘,全神贯注,专心致志。“阿卯,有人找你,阿卯,有人找你”,母亲在外屋喊着。的笃的笃,算盘珠撞击横梁,发出清脆的响声,淹没了母亲的声音,任凭柯敏叫唤,阿卯没有听见。当柯敏走进房间,夺下阿卯手中的算盘,才惊愕地问:“你干什么?有事好好说么,为什么要夺我的算盘,查帐的时候我要用算盘呢!”。母亲的的嘴,咧得大大的,露出了满口白牙,嬉笑着,拉长调子,柔声说道:“小祖宗,外面有人找你”。听到有人登门,专找自己,就起身离座,走出房间,见堂屋的桌子旁边,关洪大伯,端坐在那里,就迎了上去,不好意思地说:“噢,大伯,对不起,我在里屋打算盘,噼哩啪啦,什么也没听见。你身体不太好,晚上还过来,有什么事吗?”。“阿卯,今天下午,大队书记跟我讲,叫我们晚上去大队里开个碰头会,要求我们汇报一下情况。我想小年轻脑子活,也应该锻炼锻炼了,想让你汇报,请不要推辞,好不好?阿六头我已经通知了,他单独过去了,我们现在就走吧”。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借着星光,亦步亦趋,慢慢腾腾,摸索着来到大队部。六个人,到齐了,在支书的主持下,各组进行了汇报。二男抢先,说:“我来汇报一下,…”。什么数钱,什么对帐,什么计算,泛泛而谈,结论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他的汇报嘎然而止,会场一片寂静。支书朝关洪呶呶嘴巴,说:“锯匠师傅,你多次参加清账理财,老经验了,汇报汇报吧”。关洪,瞪着眼睛,看了看阿卯,不知是紧张,还是咳嗽上来了,急急巴巴地说:“我…我们这一组,请…请阿卯汇…报”。支书转眼看着阿卯,用充满信任的目光说:“锯匠师傅,身体不好,说话困难,你就汇报汇报吧,年轻人么,胆子大一点”。有关洪的信任,有支书的撑腰,怦怦心跳的阿卯,鼓足勇气,一板一眼,说了起来:“我们组,共清理了三个生产队,帐目清楚,没有差错,这是大队领导重视财务管理的结果”。说到到这里,阿卯觉得,无话可说了,扭头看了关洪一眼,企求他的帮助,见他呼吸局促,咳嗽不止,面无表情,就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说:“各位,接下来,还要查砖瓦厂和大队本部的帐目,我们的小组长关洪大伯,真是经验丰富,他的一个点子,确保了查帐的正确快捷。他的经验呢,简单易行,你们想不想学呀?”。除了阿卯,其余五人都是生产队会计,清帐理财,富有经验,听了阿卯的话,有人怀疑,有人相信,会场的气氛活跃了。这个说:“有好办法,说出来听听,让我们学学”。那个说:“你们到底有什么高招?懵人吧!要是真有好办法,请快点说”。你们急,我就慢,让你们议论去,阿卯不说话了。支书耐不住性子了,对阿卯说:“锯匠师傅,我们叫他诸葛亮,点子可多了。我知道,这次查帐,你们提前三天完成了,是不是?”。这时的阿卯,情绪平稳了,点点头,慢腾腾地说:“我告诉你们,我们开始的时候,沿用老办法,一人看凭证,一人看帐本,看得眼睛发花的时候,就在看过的地方打个折,做个记号。等到继续干的时候,常常会找不到具体对到那里,不知已经查到了那里,费很大工夫,才进入正常的工作秩序,这一点大家都有体会吧”。在座的人,不约而同地点头。阿卯接着说:“找不到地方,不是很费时间吗?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组长关洪大伯,就叫我去砖瓦厂借了印泥,叫阿六头去找了火柴。对核对过的每一笔,用火柴梗蕉上红印泥,分别在发票和凭证上打上印记,凡核对无误的都留下的红戳,这样既快捷,又准确。你们说这个办法好不好啊?我就汇报这些,其他没什么了”。支书鼓掌,连说:“好,这个办法好,今天时间不早了,大家还要回去,我在这里通知一下。明天,大家不分小组了,先去砖瓦厂,再到大队部,继续查帐。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没有的话,散会,回家”。
清明到了,桃花开了,江南农村,春播正忙。早晨,蒙蒙细雨,缓缓飘落。阿卯,撑着雨伞,穿着胶鞋,走在泥泞的村道上。砖瓦厂到了,窑墩上冒着白雾,烟囱里停止冒烟,一窑砖瓦,已经烧好了,正等待出窑。厂区的场地上,虽然没有用混凝土浇筑,掉下的砖瓦碎屑,厚厚铺了一地,使表面坚硬。窑前,颜色青纯,崭新笔笃,数量不多的砖瓦,裸露着身子,经受着风吹雨淋。窑后,用草扇盖着的坯料,犹如一排排小茅屋,规模宏大。“阿卯,你在那里看什么?外面下着小雨,你看,瘸脚会计已经开门了,我们到办公室里去吧”。随后而来的阿六头,与阿卯打着招呼。已经兜了一圈的阿卯,出了坯场,对阿六头说:“这个厂,我曾经来过二次,就是刮台风的时候,晚上来的,还在食堂里烧鱼做饭吃呢,黑夜里,没看清楚;再就是上个星期,我到过会计办公室,向他借印泥,匆匆忙忙,也没有看清楚。今天来,感觉不一样,看到了砖瓦厂的全貌”。阿六头说:“有什么不一样的,砖瓦厂还是砖瓦厂,它又没变”。一路说着,一路走着,转眼工夫,到了办公室门口。两人的对话,瘸脚会计听得明明白白,插话说:“你们说这个窑厂啊,告诉你们,它是我们大队里规模最大,赚钱最多的一个单位,它主要生产青砖小瓦,供应给农民建住房搭猪舍,供应大队里筑机埠建公房。整个大队就怎么一个厂子,产品供不应求”。说到这儿,他有些疑惑,说:“你们是来提货的吗?不巧得很,出的一窑砖瓦,已经卖完了,烧好的一窑,还没有出来,看样子叫你们白跑一趟了”。他又细细打量两人,发现了新大陆,说:“哟,你这个小青年,前几天不是来借过印泥吗?噢,我知道了,你们是大队清账理财小组的,对不对?”。小小的办公室,没有多大的空间,两个人进去了,后来的人就无法挤进去了。要想在里面铺开摊子,清账理财,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瘸脚会计,性格爽快,说一不二:“这样吧,我们到对面的食堂里去,那里宽敞些”。进了食堂,人员等齐,安排停当,开始工作。六人在场,人手充足,关洪和二男,只动口,不动手。阿卯和阿六头搭档,一笔一笔核对。帐上反映,农民买砖,稻草调换;集体买砖,现金交易。砖瓦厂的经济效益很好,就是开出的票很多,还没有发货,反映在帐上,就是应付实物太多。阿卯问会计:“唉,这是怎么回事?”。会计说:“砖瓦厂经营状况很好,就是人手不够,开出的提货单,不能及时兑现”。两人说着,一个小伙子怒气冲冲地来到窑厂,到办公室里不见人,就到食堂里来了。见到那么多人,不知谁是负责人,就劈头盖脑地说:“我家里的房子,实在是不行了,再拖下去就要塌下来了,我前年和去年,摇了两船稻草,用稻草调砖瓦,提货单在我身边带了一年多了,几次来提货都说没有,叫我怎么办呢?你们厂长哪里去了!请他出来给我讲讲清楚”。会计拖着一条残腿,艰难地上前,拍拍来客的肩膀说:“你放心,一窑砖又烧好了,出了窑以后,你马上来提货,好不好?”。小伙子带着怒气,一把推开会计,说:“少废话,年初来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回答我的,今天来,还是这样的回答,看来我的房子是造不成了”。说完,两行泪水流了出来。关洪看不下去了,不愠不火地说:“你这个人,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晓得不晓得,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有事好商量么,推人干什么?”。大家都把目光注视着小伙子,没看到瘸脚的会计,腿有残疾,毫防备的会计,被重重一推,跌坐在地。军人出生的会计,正要发火,厂长回来了,目睹了一切,耐着性子,对小伙子说:“你消消气,火气不要太大,看你这蛮劲,把会计推倒了,真不象话。有话好好说么,我是厂长,告诉你,又一窑砖瓦已经烧好了,我会想办法抓紧出窑,解决你的问题,隔半个月你来提货,你今天回去吧!”。得到厂长的承诺和查帐小组的劝说,那个小伙子的脸色好看多了,坐在那里,看着查帐,一言不发。阿卯问:“看样子,你的年龄跟我差不多大,叫什么名字?”。小伙子回答说:“我姓辛,叫辛吉”。阿卯风趣地说:“你这个人,长得白面书生样,性格跟你的名字一样,有点性急”。说他性急,辛吉的喉咙又响了,说:“你说我性急,其实我一点也不急,开出的砖瓦,已经一年多了,到这里提货也有好几次了,得到的答复,不是没有,就是等下一窑,你说我焦急不焦急”。阿卯好言相劝,说:“厂长已经答应了,你就回去吧。再说了,这个厂是队办企业,我们会向大队反映,采取相应措施的。你就放心吧,早稻播种,农活很忙,你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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