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间闹鬼事件工作5年的经历和生活第31段

  时下批林批孔运动高潮迭起,上面发下来红头文件,将林彪和孔孟的言论进行对照,打开文件咋一看彻底傻眼了,甚么“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克己复礼,”“天马行空,独往独来。”一头雾水,孔圣人说的甚么东西,文言文水平实在太次。后来,仔细拜读“两报一刊,”原来相隔几千年的两个尸魂一丘之貉,走的是一条复辟路,开的是一辆倒退车。  部队开展正面教育,面向广大指战员,引导大家拿起批判的武器,与林彪一伙的极右实质划清界限。战士文化程度不敢恭维,许多人没有读过书,压根不晓得孔老二何许人也。文言文拗口饶舌,难读难记难懂,帮助全团指战员弄懂弄通,把大批判开展起来,成为政治工作头等大事。政治处从各股抽调人员,分期分批蹲在各边防连队进行教育引导,督促检查。  我偕同政治处李主任来到尺马敦边防六连蹲点,这里有全团海拔最高的哨所,连队是军区树立的先进典型,反回窜斗争前线的一把尖刀。战士们听闻批判甚么孔老二,面面相觑。李主任首次给指战员讲课就了闹了一次大笑话,他和蔼地提问前排一位战士:  “小鬼,你晓得孔子、孔老二是啥子人?”  战士战战兢兢地站将起来,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一会说:“大概是中央委员。”  博得一阵哄堂大笑,看来战士们大多数晓得孔子不是现代人。  “啥子叫‘克己复礼’?谁来说说它的实质为啥子?”  战士们低着头,缄口不语。
  早在意料之中,李主任循循善诱,不厌其烦地从孔丘的生平开始,逐句解释剖析。不遗余力地讲解了一上午,讲的吐沫四溅,满脸绯红。再看看战士们的表情,个个迷迷瞪瞪,精疲力竭。过后问战士们搞懂没得?战士们说:  “不管是谁,只要反对毛主席,开历史倒车,我们边防战士决不答应。”  没错,这就是觉悟,多么朴实的战士。只要达到这个效果,说明教育没有白费力气。  要求教育联系实际,斗私批修,改造世界观。李主任是搞教育高手,联系指战员的思想实际,需要端正对当前形势的看法。认为,许多模糊认识往往与不能正确认识形势息息相关。于是经过集体座谈,个别谈话,梳理出六个方面的模糊观念及表现。即:“形势好不好,要看汽车轮子跑不跑;形势好不好要看商店货物多和少;形势好不好,要看家信能否收得到;形势好不好,要看伙食是否改善了;形势好不好,要看香烟供应可正常;形势好不好,要看电影队同志忙不忙。。”  这些活思想固然有失偏颇,但从一个侧面确实反映了当前西藏乃至全国政治、经济形势,尤其大家所关心的交通运输和社会安定状况。譬如,入伍那会西藏部分地区还在武斗,以致交通运输受阻,大约四五个月半年才能收到一次家信,一个季度供应一次香烟、百货,直接影响到干部、战士思想稳定。如今,每四周定期来一次邮车,百货基本能满足最低需求,埋头找烟屁股抽的现象明显减少,至少说明交通运输状况趋于正常,西藏社会更加安定团结。
  工作组综合分析认为,完全站在与个人利益休戚相关的角度看待形势,形而上学,一叶障目,看问题的方法不正确。于是,有的放矢地引导干部、战士站在突出政治的高度,登高望远,学会从政治上观察问题,全面、辩证地看待大好形势,防止片面性。  在大批判引路的基础上,各排召开形势畅谈会,大摆当前祖国的大好形势,自己教育、激励自己。大家以其所见所闻,列举各条战线的新气象,争先恐后抒发感想:  “彻底打倒了‘两个’资产阶级司令部,红色江山万年长;”  “全国各地成立了革命委员会,祖国大地一片红;”  “抓革命促生产,农业连续十年大丰收,工业再传新捷报,总产值增长百分之八,祖国一片新面貌;”  “卫星上天,‘两弹’爆炸,打破美苏核讹诈,科学技术谱新篇;”  “领导班子‘三结合’,工农兵学哲学、用哲学,工人阶级走上政治舞台;”  “工农兵上大学,教育事业大发展”  “农村、牧区来了医疗队,贫下中农(牧)扬眉吐气;”  “样板戏新添《杜鹃山》,无产阶级文艺欣欣向荣;”  “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人民当家作了主人;”  “恢复我国联合国席位,我们的朋友遍天下;”  “。。。。。。。。”  新气象、新变化、不胜枚举,大伙倍感鼓舞,信心满怀,立誓紧握钢枪,保卫好祖国的西南边疆。  集中教育告一段落,返回扎东,途经营部与营里首长道别。非常渴望拜见邹营长,恰好在院子里打了个照面。只见他挎着手枪,手里提着几颗木柄手榴弹,扎着腰带,刚刚迈出房间,右手“嘎”一个标准的军礼。还是那样激情四射,充满活力。看到我们来了,操着一贯高亢浑厚的腔调,歉疚地说:  “对不起李主任各位,今天几个连队班排骨干集训,由我讲解示范,军人噻!时间就是命令,我不能迟到,各位进教导员房子去坐坐,喝喝茶,抽抽烟,训练完了奉陪。批林批孔批的怎么样?还要好好批哦,痛打落水狗,龟儿子开倒车那个行?”  说罢,径直向坝子深处的训练场走去,一会便掩映在弥漫的风沙尘土里。自从康莎分别,几次邂逅未能坦诚相见,向备受仰慕的老首长讨教一二,望着营长远去的背影,又一次擦肩而过,若有所失。
  仕途蹭蹬,不足为奇。漫漫人生路上,有春风得意之时,也有马失前蹄之日,不管今后结局会怎样,都要努力往前走。开心也好,失落也罢,都要抱着一颗平常心去勇敢面对,“多一份从容和淡定,少一份无奈和感慨,只要把心放平,生活就是一泓平静的水;只要把心放松,人生就是一朵自在的云。”  
  汽车尾部拖着一溜蒙蒙灰烟驶抵里孜渡口。进入高原夏季,雪山消融,河水见涨,渡河班的战士忙的头都没有功夫转过来,两岸等待渡河的军车排成一溜。团后勤仓库坐落里孜,每年这个时候,运输各式物资的军车络绎不绝,放牧的老百姓转移草场,也要打这里经过,渡河班起早摸黑,一刻不得闲。  各路蹲点的人马陆续回到扎东,批林批孔第一个战役鸣金收兵。  这一个月过一点,是扎东黄金季节,风沙小了,偶尔羞羞答答下几滴雨。虽然雨过地皮干,必定空气质量多多少少改善了一些。白天微风拂面,不觉得刺脸。晚上在外面穿着皮大衣,一点不感到凉。政治处电影队不失时机,每周两次露天映出,配合教育活动。大家最喜欢看的乃是现代京剧,故事片除了《南征北战》、《地道战》等为数不多几个反映抗日战争、解放战争题材的影片外,屈指可数。这些日子疯狂地放映朝鲜电影《卖花姑娘》,哭哭啼啼怪瘆人。恰巧惠碧成新婚燕尔的美丽新娘辗转千里,来扎东休探亲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难得见到内地女人,何况来自老家。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隔三差五陪着她看《卖花姑娘》。时间一长,大伙乐了,俨然从中发现了点什么:  “人家不远万里难得来边防一次,反反复复放映《卖花姑娘》,那来那么多的花姑娘呀,不能放点别的,如‘卖花小伙’。”  电影队小王当真,眨吧着咪咪小眼睛无奈地说:“我们只有《卖花姑娘》,没有卖花小伙。”  初看还饶有兴味,一来二去,台词、歌词都耳熟能详,耳朵简直都要长结子。每到夜幕降临,无事找乐子的同事们模仿其陕北方言,故意冲着我喊:“走,去看花姑娘。”  电影队集思广益,改放《南征北战》,十多天过去,大伙又憋不住了,相比较而言还是花姑娘养眼,又开始嚷嚷,叫着喊着要看花姑娘,接着又回到原点。  其妻深谙边防生活枯燥,特意从内地带来一副崭新扑克牌,大伙目睹被“文革”视为赌具,久违了的扑克牌,分外眼红。闲暇时间,不约而同凑到一起,结对子打升级,玩的天昏地暗,不时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把业余生活调剂的丰富充实。
  不料,偏偏这个时候四连主官出现空挡,急需要派干部代职。有一天上午,被股里领导约见,传达团里决定,派我与二营李副营长前往康莎四连代理连长、指导员职务。坚称由于对四连情况熟悉,派我去比较合适。心想,要讲理由,没有必要“戴高乐”,放在谁头上都可以摆出几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李副营长说曹操曹操到,次日打起背包就出发。回到我梦寐以求的老连队,张学明等多年战斗在一个战壕的战友,王金山等同乡“呼啦”一声团团围过来,仿佛分别许久不曾见面。地方的朋友闻讯也纷纷前来做客,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俨如回到家一样。  曾经锋芒毕露、雄心勃勃的指导员年初解甲归田,回到天府之国的四川老家,给张学明等同志来信,懊悔不已,深感壮志未酬,于心不甘。连长调配到煤矿,成为一矿之长,名符其实的“煤老板,”主官至今空缺,副职有的支左,有的休假,有的调到别的连队任职。四位排长倒是全部在位,谁值日谁在连队牵头,此情况实属少见。  此时,康莎正值雨季,气候温热,绿草如茵,做好田间管理,是连队面临的主要任务之一。除此,安排批林批孔,军事训练,我与李副营长各有分工,各司其职。  一转眼到了青稞开镰的时候,火热多彩的连队生活让我流连忘返,几次给政治处写信,请求批准留在连队,填补空缺。不日,干部调整到位,政治处托人带来一纸信函,正式明确通知我们完成代职,尽快折返。于是,再一次惜别亲爱的战友,回到寒冬降临的扎东。  几天来,相继有消息灵通人士私下向我吹风,告诉我前不久军区机关来团里考察干部,有可能选调我去军区机关工作,我权当耳边风,不以为然。心想,谁认识我?绝对不可能,别拿我穷开心。  一天上午,正在处理公事,突然,陈达聪副股长急匆匆从团长宿舍回来,告诉大家:  “不好,邹营长闯祸了。”  “怎么了?”几双眼睛一起集中在他身上。  “刚才二营发来急电,说邹营长开车拉柴火,把一名战士摔死了。司令部马上派人去二营调查处理事后。”
  我惴惴不安放下手中工作,陷入凝思:驾驶员车辆肇事都逃避不掉坐牢处罚的厄运,非驾驶人员驾车肇事,情节更加严重,暗暗为邹营长捏着一把汗,但愿不是真的。  隔日,司令部工作组归来,顺便将战士的尸体拉回扎东,放在卫生队太平间。股里通知我负责处理死者的一切善后工作。这样一来,铁板钉钉。  原来,汽车独立营给君加几个连队送主副食,乘驾驶员吃饭、休息的当口,一贯嗜好开车的邹营长,从驾驶员手中索要到钥匙,带领五连几名战士为该连和营部拉柴禾。由于柴禾装车过高,坝子里都是汽车轮子自然滚出来的公路,高低不平。返回时汽车颠簸厉害,坐在上面的五连一名四川籍战士不慎从车上摔下来,当场不省人事,送到营部卫生所抢救无效而死亡。  接股里通知,第一次接触死人,处理这类事情,诚惶诚恐。首先,从仓库领来新军装,从卫生队唤了两名卫生员,给死者换新衣服。走进太平间阴森森的,看到摔死的战士横躺在门板上,灰头土面,双目紧闭,鼻孔出血,脸上有痛苦状。衣衫褴褛,沾满灰土,我揣摩主要是内伤所致。端来一盆热水,为其洗干净脸上的污垢,把乱蓬蓬的头发梳理一番,让战士有尊严地走向天堂。然后,换上佩戴有领章帽徽的崭新冬装。由于尸体已经冻僵,横竖穿不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当日下午做好棺材,从炮连派公差挖好墓坑。第二天下午,在团首长的带领下,各单位派出约30人,用板车护送到山后面的烈士陵园下葬。用木牌写上死者的名字,插在坟堆上。  接着,清理遗物。当着五连文书的面,将所有遗物钱款不管贵贱好坏,  一一清点登记,人民币零零整整加在一起有60多元。然后,用一块白布打包缝起来,连同死亡病故通知书一并寄往当地民政部门。  事故报告上级,惊动两级领导和军事法院。邹营长多年来呕心沥血,扎根边防,为边防建设做出的贡献人所共知,是一位有事业心、责任心,敢于担当,想干事,能干事的基层主官。但是,置三令五申于不顾,非驾驶人员开车肇事,人命关天,纪律面前人人平等。不久,接上级批复,停职检查,离开边防。
  一天下午,邹营长突然出现在房间,面带尴尬,怅然若失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一位战士背着硕大的背包,跟在后面。紧接着政治处和保卫股的领导也进来了。哦,我明白了,原来邹营长停职检查,安排与我同住一个寝室。我一人独自住一间屋子,另外有两张床空着。有幸与久仰的老领导住在一起,虽其属于戴罪之人,也觉机会难得,不胜珍惜。  其他人退出后,屋里仅剩我们俩。两人四目相对,倍感纠结。虽然心里清澈如镜,却不知道说甚么好。我连忙帮助营长解开背包,铺好床铺。营长神情有一丝黯淡,讷讷地说:“小刘,我搞死人了,他们会怎么处理我?”  我虽然在机关工作,必定是一位新兵,对有关量刑问题一窍不通,不宜说三道四,乱发议论。但坚信党给出路的干部政策,不会以一眚掩大德,置一个老边防于死地。以苍白的语言安慰老首长面对现实,控制情绪,切记保重身体。  精力过人,对边防充满无限眷恋的邹营长在人们眼里是一条硬汉,瞬间沦落为嗷嗷待宰的羔羊,面临锒铛入狱,宛若梦魇一般,全团无人不为之感到惋惜。  白天,除了一日三餐,便面壁思过,看看书读读报,等待军区法院判处。晚上整个人溃不成军,一种难以承受的挫折感涌上心头,常常心事重重地在床上翻来覆去,自言自语。半夜醒来,经常听到他独自将头埋在被窝里,唉声叹气,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低声哭泣。作为老部下,看到这种状况十分揪心,恨不会用恰当的语言相劝助,拯救其失落的心结。  时隔近两个月,军区判处结果揭晓,念其在边防反回窜斗争中成绩突出,因公违纪,酿成亡人事故,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监外执行。日喀则军分区决定,安排其临时兼任军分区机关食堂管理员。  入冬以来,仲巴地区普降大雪,偏吉、帕羊等乡暴雪成灾,草场被大雪覆盖,老百姓帐篷被压垮,道路被封,严重威胁人畜生命安全。党中央毅然决定,派飞机向灾区空投食品和畜草。接上级命令,格桑副团长带领群工股和100多名干部、战士奔赴灾区实施救援,为飞机机组指示目标。  就在我接到调动通知,准备赴军区机关报到时,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传来,归建我团不久的四营某连在晚上熄灯时,突然遭遇雪崩,指战员生死未卜。
  十四、活的艰难和死的容易
  五年的边防生活,使我倍感纠结的是,恶劣的生存环境像一只放荡不羁的怪兽,让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失去。这些九泉之下的戍边官兵虽然没有创造出惊天动地的事业,大多死的并不壮烈,平平常常,甚至死于事故。然而他们是西藏兵中光荣的一员,默默地倒在风雪边关,为反回窜,为祖国的安全奉献着自己的忠诚,他们像雪莲花一样的美丽。  1973年初春,一场雪连续下了十几天不停,仲巴、萨嘎、吉隆等地一千多公里的边防线遭遇强降雪。草场被封、道路受阻、帐篷被压垮,牧民和牲畜被大雪围困,人民生命财产面临严重威胁。通向吉隆沟的马拉山积雪厚达五、六米深,救灾物资运不进去,成为“孤岛”。仲巴县偏吉、帕羊等乡与外界隔绝,救援受阻,人畜告急。就连生存能力极强的高山动物如羚羊、雪豹、野牦牛、野驴等惊慌的四处觅食,遭致雪盲无法活动而任人抓捕。吉隆敏村等地多处遭遇雪崩,数十名战士遇难,在抗雪救灾中,又有多名干部战士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党中央、毛主席毅然决定紧急救援,派飞机向灾区空投食品和畜草。由于山高谷深,气候诡异,飞机无法超低空飞行,地面无任何参照物,一片白茫茫景象。接上级命令,格桑副团长带领群工股和100多名干部、战士奔赴灾区,为飞机机组指示目标,协助地方找寻、分配空投物资,对受灾群众实施人道主义救助,前后达一个多月。  与此同时,一个惨绝人寰的消息从吉隆某部传来。  2月27日零时2分,驻扎在希夏邦马峰区域8号沟麦拉扎青山口的某部六连哨所遭遇骇人听闻的雪崩。据原日喀则军分区政治部徐兆刚同志记述:驻地对面高耸入云的千年雪山,终于不堪连日暴雪的重负而发生崩塌,雪崩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卷起的雪雾淹没了周围的山岭沟壑,数十万方的积雪从相对高度2000米的山顶坍塌下来,以排山倒海之势填满深沟,其势极其恐怖。在惯性的作用下,冲向对面60多米高的山坡,将某部六连连部、一排、重火力排的六栋墙基厚达一米的营房席卷而去,灌进敏村近五公里的沟壑后凝结成坚硬的雪块。这一切只是发生在在两三分钟内的事情。由于速度快并形成巨大的冲击波,犀利的雪流所到之处,如同摧枯拉朽,风卷残云一般,形似牦牛大的石头随着雪流滚滚而下,直径数十厘米的桦树被拦腰截断,凝结时雪流最厚处达到20余米。在这场灾难中,指导员钟其祥、副连长靳国荣、旺堆和50多名战士被雪流无情卷走。后经一排副排长唐伟组织幸存者及随后赶来的群众刨挖,又救出十余人,20余人下落不明。
  后来,我有幸请教当时担任一排副排长的唐伟同志,据他回忆:雪崩当晚,干部战士的情绪异常亢奋,唱歌跳舞狂欢不止,最后还是在指导员的严令下才钻进各自的被窝。半夜,睡的懵懵懂懂,听到一声巨响,以为是房子坍塌的,瞬间雪流将房门冲开半边,将床铺掩埋。屋里漆黑一片,打开手电筒,带领大伙从封盖的积雪中爬出去,定睛一看,营房白茫茫一片,房子不见了。立即组织我们十来个幸存者不顾一切救人,没有工具,用手扣刺刀刨。哨兵因为背着半自动步枪,刺刀露在外面,被及时发现,刨了半米多深,扯着皮大衣将他从雪堆里救出来,竟然毫发无损。大部分不幸罹难的官兵都随着雪流被抛撒到几公里长的山沟里,最晚的直至44天等到大雪融化后才找到遗体。最惨烈的是火箭班的几名战士,被大雪压垮的铁皮屋顶上的三角钢架将他们的腹部穿透,虽然隐隐约约的听到微弱的呼救声,但是因为积雪太厚,具体地点又很难确定,加之时值午夜,没有任何工具,等救援人员刨开时已经全部罹难。
  灾情发生后,电台被毁,无法及时与上级取得联系,而最近的友邻部队也在几十公里外。望着茫茫雪海和仍在不断滚落的雪流,副排长唐伟当机立断,决定迅速派人将雪崩的信息报告上级。战士们争先恐后的要去完成这一最艰巨任务,最终挑选了三名共产党员担当此任。他们把存物单、家庭住址和小包袱交给班排,做好随时可能牺牲的准备,将生死置之度外。在齐腰的大雪中艰苦爬行了10多个小时,终于安全到达友邻部队,将灾情报告上级。由于过度劳累,三名战士全部虚脱。
  在距离连部下游六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叫敏村的村庄,住着只有20多户人家的藏族居民,平时军民关系水乳交融,村民们有个头疼脑热,婚丧嫁娶的事,都请战士们帮忙。连队军马饲料运不上来,烧水做饭的柴火断顿时,村民们雪里送炭,及时帮忙接济。雨雪天的巡逻都是由有经验的群众带路当向导。长期的休戚与共,敏村群众和连队官兵情同手脚,酷似一家人。这天夜里,年近七旬的老阿妈拉旺听说连队遭遇雪崩,禁不住失声痛哭。她与最早发现雪崩的村民一起叫醒全村群众冒险赶到现场救援。她一边用血淋淋的双手在坚硬的雪块中寻找亲人,一边不停地为战士祷告。
  雪崩将连队所有的给养物资席卷一空,敏村群众主动将自己家存放的糌粑、酥油、马料、柴火等生活必需品送到连队,有的还将自家的桌椅板凳砸了给部队煮饭取暖。夏村生产队女队长普则带着群众抢险救灾,守在连队五天五夜不肯离去。正因为有了这些群众的救援,使得许多战士的生命得以挽救。雪崩最初的几天里,有的战士站岗放哨忧心忡忡,老阿妈搓着红肿的眼睛,天天陪着这些战士,同时也守着遇难战士的遗体,一会给他们擦脸,一会帮他们盖被子,嘴里不停在念叨着什么。
  情发生后,成都军区、西藏军区和地方政府高度重视,立即组成了抗雪救灾指挥部,动员一切力量,举全区之力奔赴灾区展开救援。但是,封山已经几个月的马拉山像屏障,将两边无情阻隔。公路上积雪深达两米多厚,加上道路崎岖狭窄,纵有千军万马也难以施展能量。上一年,汽车独立营二连一排运送物资翻越马拉山,恰遇纷纷扬扬大雪从天而降,积雪将他们困在山上,官兵们靠汽油取暖,干粮充饥,咳了吃一口雪,救援部队被大雪倒在山下。三天后,在孤立无援,生命遇到严峻威胁的关头,战士们在排长带领下冒险突围,相互扶挽着,忍受饥饿寒冷,踏着两米深积雪,踉踉跄跄地一步一步艰难摸索前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经过一天一夜艰苦跋涉,终于找到救援部队,大部分冻伤,二人不幸牺牲。  救援中的开路先锋无疑是推土机,在吉隆县政府全力以赴打通马拉山的同时,日喀则地区也调来推土机,从外围向里推开一条通道,大部队只能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像蜗牛一样慢慢爬行。由于积雪太厚,每天只能推进几十公里。当时佩枯湖百里冰封,被大雪覆盖后,与周围戈壁连成一体。由于驾驶员不熟悉这一带情况,一辆推土机在茫茫雪原中行进时,看不清道路迷失方向,结果误入佩枯湖,推土机和坐在上面的几个人一起落入坍塌的冰湖,没有人知道佩枯湖到底有多深,直到第二年盛夏潜水员才从湖底把尸体打捞上来,推土机一直沉睡在静静的湖底。
  后来,部队和地方政府安抚、慰问死难者家属。起初,家人思想上难以接受,只见过水淹死人,没有听说雪能压死人,横竖不愿相信。  在这次灾难中临危不惧、坚定沉着指挥营救的唐伟副排长,荣立二等功,并被破格提拔为副连长。  说实在的,边防战士大多十七八岁就走上风雪高原,便失去了许多与同龄人均等的机会。他们为了肩上那份神圣的责任,当兵打仗,没有倒在敌人的枪口下,却无力地倒在自然灾害面前。他们付出何止是青春和汗水,更有满腔热血和年轻的生命,让人不禁万箭穿心般痛惜  在扎东团部低矮的山背后避风湾处,有一块不毛之地,一座烈士陵园坐落期间。说是陵园,却没有围墙和铁丝网等保护设施,更没有花草树木与英灵相伴,甚至没有墓碑。咋看上去,与穷山僻壤普通百姓家的老祖坟差不多。有的仅仅竖了一块木牌,模糊不清,大多数成为无名烈士墓。烈士们长眠在荒漠沙丘之下,逢年过节没有家人凭吊,看不到祭品、鲜花,任狂风肆虐,大雪纷纷,始终与日月同辉,与雪山永存。据说,县城因为风沙掩埋,几经搬迁,烈士们寒风傲雪,岿然屹立地固守在原来的土地上。  在这片荒凉孤寂的墓地里,埋葬着五十六位忠魂,每一座沙土堆都有一个撕心裂肺,催人奋进的感人故事。他们中,除了少数是剿匪勇士,大多数是在执勤训练中,因为高山疾病、车辆事故、意外伤害等原因殉职边关的年轻生命。
  @景家山 921楼
12:12:00    -----------------------------  军人民族之脊梁,人民烈士永垂不朽!顶!
  来到新单位后,第一次登陆这里,看到景老师加我为好友,心里很激动。看到景老师更新这么多,更是心花怒放。哈,先回复再看,老师辛苦了
  @曾经彷徨偶尔迷茫 924楼
21:03:00  来到新单位后,第一次登陆这里,看到景老师加我为好友,心里很激动。看到景老师更新这么多,更是心花怒放。哈,先回复再看,老师辛苦了  -----------------------------  衷心祝愿战友在新的工作岗位工作顺利,事业有成。
  麦拉扎青哨所一年四季冰雪覆盖,因为山高坡陡,公路只能通到山根脚下。为了赶在大雪封山之前备足所有战备物资和生活给养,每年5-9月份无雪季节,战士们要像牦牛一样从山底下往山上背运物资,早晨天麻麻亮出发,太阳落山才能返回营地。由于高寒缺氧,每人只能负荷30多斤的重量。战士们每走三五十公尺步就要停下来喘息一会,有的嘴角鼻孔经常出血,为了止血,棉袄前襟下边的棉花都被掏空了。早出晚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的战士因患感冒得不到及时治疗引起肺水肿、脑水肿,永远的倒在边关。  通往贡当哨所必须经过一个叫老虎口的山崖,几乎是从绝壁上拐了个急弯转到另一头,站在老虎口的石头尖上心惊胆战往下看,深不可测,让人头晕目眩。有一年春节前,几个北方籍战士出差去营部驮运过节物资回哨所。返回路上,准备偷着尝尝鲜,结果打开箱子连着敲碎几个变蛋全是黑的,尝了一口挺难吃,以为是坏了扔了许多。于是,又拿出冻得硬邦邦的苹果,硬的啃不动。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在高寒地区吃冰冻水果,必须首先放在凉水盆中浸泡一小时许,等脱掉冰后才能食用。没有尝到鲜,小伙子们一肚子扫兴的继续赶路。  当他们来到老虎口时,从石缝里流出来的水结成冰,形成了45度斜坡,对过往人马构成威胁。面对险情,他们召开诸葛亮会议,最后决定从各自的马背垫和棉衣前襟角上撕下一块棉花,紧紧地裹在马蹄子上,防止铁掌打滑跌落山崖。一切准备就绪后,前边的人牵着马,后面的人牵着马尾巴,像玩杂技一样小心翼翼地穿越冰坡。当将要走出险区时,不幸发生了,中间一匹马突然滑倒,还没有等拽着马尾巴的战士反映过来时,连人带马滑落万丈深渊。其他几个战友呼唤着战友的名字哭喊着叫了半天,回答他们的只有山谷中的嗡嗡回音。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年轻生命,一眨眼不见了。天,还是那样的瓦蓝;风,还是那样的凛冽;山,还是那样的巍峨苍凉。这一切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似的,叫天天不应。听老兵讲,自从部队驻防这里后,时不时发生翻车摔人事故,谁也不知道老虎口到底吞噬了多少条生命。
  牛永通,甘肃天祝县人,1968年刚过18岁的他揣着甜甜的梦想,入伍来到四连机二班,因为身体结实,耐力好,当了一名机枪手。小伙子心地淳朴,成天笑容挂在脸上,对未来充满渴望。当年冬天,所在排随武工队到2号沟驻防,哨所设在5000多米的山头上,山上山下冰天雪地,积雪达一米多厚。那一天,轮到他和另外两名战友站岗,从早到晚,一站一个整天,背着压缩干粮和开水,一会水壶冻的梆硬,无奈只能一口干粮,一口雪。傍晚,偕同战友们扛着机枪下山,山路陡峭,冰雪交加,由于山上没有御寒设施,天寒地冻,站岗时间长,身着皮大衣,皮帽,毛皮鞋外套毡靴下山。靴底前凸后翘,没有登力,一不小心滑倒在地,顺着陡坡迅速下滑,瞬间意识到保护武器,把机枪摔到石头缝,没有来得及拽住巨石,坠入百丈悬崖。战友们心惊胆战溜到山崖下将其扶起,已经不省人事,鲜血染红了雪地。没有交通工具,抬着从武工队到连队要走一整天,不等背到营地,遗憾地离开人世。看到天真烂漫的战友入伍不到一年便死于非命,武工队全体指战员万分悲痛,大伙噙着泪水为其擦掉粘身上的雪渣,洗干净脸上的血迹,履平衣服褶皱,让其尊严地与战友们永诀。
  长期生活、战斗在雪域边防,除了蓝天、白云、雪山和夏日的绿草伴随,让人赏心悦目外,也有极其凶险的一面。艰苦的生存环境,恶劣的自然条件,落后的医疗设备,塌方泥石流,雪崩,车祸,突发性高山疾病和事故等等,都是高原杀人恶魔。  车祸猛于虎,通往边防哨所的公路都是官兵们逢山开路,土法上马,用十字镐、铁锹挖出来的,没有技术人员指导。平坝子上的路面基本上自然形成,没有固定路线,凭着感觉走。没有专门养护队伍,疏于维护管理。夏季冰雪融化,把路面冲出一道道沟沟壑壑,大部分年份冰雪路滑,遂成为车祸高发频发地带。  70年代末,部队从贡当换防,两辆弹药车从深沟里呼哧呼哧爬上山坡,翻过山顶进入开阔平坦的金银滩,车速加快,公路坑坑洼洼,由于颠簸厉害,不料意外发生了。一辆解放牌卡车装载的雷管、引信在冲撞和重压下导致整车弹药倏然爆炸,坐在车上三名年轻战士噩梦一般化作青烟,驾鹤西去,其惨状不忍描述。
  车祸让许多优秀人才倏然而逝,家庭惨遭不幸。二营副营长吴金海,四川人,56年入伍,身高不足一米六,人称小高炮,个子虽小,虎虎有生,性格不屈不挠坚如铁,从排长岗位一步步干上来,具有坚强的毅力,非凡的组织领导能力。干起事来风风火火,嘁哩喀喳,见不得半点拖泥带水,是一位能打仗的优秀带兵干部。一些刺头兵看到他心里就发毛,从不回避矛盾,敢于迎难而上。70年代中期,边防一线生活、工作条件逐步改善,总后和成都军区派第13、50集团军进藏为边防一线部队盖太阳能新营房,团直属单位增编汽车连,为营一级基层配备一台指挥车,驾驶员大多从内地部队抽调过来救急,驾龄短,经验少,对西藏地形状况生熟,驾驶技术一时跟不上。有一天独自带车到吉隆沟检查工作,下马拉山时,山陡弯急,驾驶员处置措施不力,造成翻车并连人带车坠入汹涌澎湃的吉隆河。周围群山连绵,没有人烟,直到第二天运输物资的车队经过才被发现,报告附近部队紧急组织营救,但早已溺亡。
  宣传干事刑建明,甘肃民勤县人,69年入伍,六六届高中毕业生,从咸阳一路进藏,在新兵连就展露出出众的才华,能书会画,博才多学。抵达扎东新兵分配,不出大伙所料成为炙手可热的“抢手货”,机关近水楼台先得月,留在政治处电影队,仅仅一年鹤立鸡群,在我们同年兵当中先拔头筹,第一个提干,前程普遍看好。不久,调到军分区政治部,分管工作如鱼得水。这样一位羡煞旁人的青年才俊,在休假离开部队途中不幸遭遇车祸,英年早逝。噩耗传来,全团上下无不扼腕叹息。妻儿闻讯其即将载誉归来,高兴的望穿秋水。不料,天各一方,永远不能团圆。  骑兵连副连长杨某,四川人,文武兼备,年轻有为。连长提升,他是上下公认的不二人选。在参加团里组织的军事干部集训完毕,一心一意回到连队一试身手。不料,乘敞篷车返回君加途中,汽车到达半山腰发生机械故障,车刹失灵导致汽车一路下滑,车上人员惶然不知所措,纷纷纵身跳车逃生,没有想到人倒霉喝开水也塞牙,落地时腹部顶在别人膝盖上,一霎那汽车被土包挡住停止下滑。当即径直站起来走向路边,感觉肚子隐隐作痛,大伙扶着他躺在地上,一会功夫脸色苍白。出乎大家所料,渐渐呼吸困难,眼巴巴看着其撒手人寰。壮志未酬,死不瞑目,消息传到团部,当晚派车到事发地点,将尸体拉回扎东,安葬在荒漠的烈士陵园。
  很多我们看似平常的幸福在边防指战员眼里却是多么的奢侈和遥远  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勋,永垂不朽  无名烈士是最伟大的人
  据有关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全区每年因车祸死亡导致自然减员不下一个连队。  因为缺少燃料,西藏宝贵的木材资源和牛粪为边防做饭、烤火的不二选择,然而需要助燃物,在寒冷的气候条件下,主要依靠废旧书报和汽、煤油,大伙经常为找不到助燃物而抓头挠腮。机关和直属单位的干部以及少数勤杂人员为了生活方便,不少人设法购置煤油炉,由于煤油太过紧缺,实质上几乎用汽油作燃料,并通过驾驶员以及其它渠道,用蛋粉桶囤积汽油,虽然三令五申禁止使用汽油作燃料,但是在没有电,没有任何替代物的情况下,禁令是多么的苍白。所以,每年由汽油引发的大大小小火灾防不胜防,也同时成为各级领导的心腹之患。  73年4月底,全团老战士退伍,在即将离开部队的前一天晚上,团机关工作的延润生等几位老乡宣布退出现役,心情激动,凑到司令部管理股的小房间聊天,房间没有电灯,点了半截蜡烛,肚子饿了弄来大肉罐头,偷偷煮面条吃。中间,煤油炉的油被烧干,在小灶食堂当炊事员的小李子顺手提起装有汽油的蛋粉桶,给煤油炉添加汽油,由于光线幽暗,一不小心倒在外面,另一位老乡随手打着打火机为李照明,不料“啪”一声将汽油点燃,瞬间烧到小李子手脸,李疼痛难忍,忙中出错,将油桶扔翻在地,火势迅速蔓延,几个人束手无策,慌忙开门逃生,想不到门的把手被熊熊大火烤的发烫,几次试着将其扭开,终因无法触摸作罢。南面有两扇窗户,为以防大风侵袭,用钉子钉的死死的,无力打开。眼看几个人要被活活烧死,在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下,有的钻在桌子底下,有的把床上被子裹在头上,都无济于事,哭天叫地的拼命呼救,不巧门外无人经过,还是延润生急中生智,脚上穿着大头毛皮鞋,纵身跳在桌子上用力踢碎窗户木框和玻璃,钻出去从外边使劲将门几脚踹开,里面的几人才有幸逃过一劫。正好协理员和几位参谋出现在院子里,一起将火扑灭。  第二天早饭后,团机关和直属单位的退伍老战士集中在大礼堂外统一乘车离队,放下手中的工作为荣归故里的老乡送行,一眼看到几个人手上缠着纱布,脖子上挂着手臂,耳朵、鼻子尖烧伤吊着圆圆的水泡,像冰糖葫芦,苦着脸,灰不溜秋,一副窘态,令我惊秫不已。连忙走上前询问究竟,方知原委。一些相好的同志劝他们留下来治疗,等痊愈后再走,除小李子伤势较重住院外,其他几人回家心切,决意同车离开扎东。  上车之前,团里唐副团长集中训话,首长向大伙态度严肃地通报了发生在夜里的火灾事故,说到动情处浓浓的眉毛不停的的抽搐,似乎心有余悸,对不听招呼的行为进行了无情抨击,对负有责任的领导毫不留情点名批评,基于火灾没有造成亡人,集体财产损失甚微,个人遭受皮肉之苦,不予追究,但责成管理股领导做深刻检查,追究领导责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情沉甸甸的,不禁为几位老乡担忧,天气寒冷,坐在敞篷车上长途跋涉,要是不幸伤口感染,后果莫测。回到家乡,父母看到儿子退伍归来是这等模样,心里是何种感受?
  时隔一年秋冬之交的一个下午,狂风怒号,日头西斜,团部各单位、部门还在忙碌地工作、训练着,忽然“嘭”一声巨响,一霎那发电房上空燃起熊熊大火,风助火势,火光冲天,浓烟直上云霄,发出猎猎声音,听不到警报嘶鸣,看不到救火车的身影,烈火熏烤使几十米外的官兵手、脸炽热难忍,不由得望而却步。一会功夫,专供扎指、团机关、直属单位和地方政府照明用电的唯一发电房化为灰烬,团长站在一旁,束手无策,没有救火车和救火设备,不能眼巴巴望着发电房被大伙吞噬,紧急调来炮连、一营三连两个连队,手拿洗脸盆跑到三四百米开外的水井接水灭火,战士们冒着危险冲过去将水一盆盆凉水向烈火扑撒,无异于隔靴搔痒。团长气的两眼喷射火焰,原地打转转,肚子简直都被气爆了,逮住后勤处几位领导,不分青红皂白 一顿痛骂,恨不能把其皮扒掉。  发电机房不仅仅用来照明,战备,作战指挥紧急用电别无他方,具有照明、战备两种功能,发电设备列入装备,一眨眼化为灰烬,直接影响到反回窜斗争任务的完成,团首长、机关深知责任重大,无疑属于重大事故,一时陷入沉默。夜晚,整个团机关以至于扎东地区一片漆黑,忽而传来犬吠寒星的声音。  原来,日复日,年复年,上上下下思想麻痹大意,火源亦来自烤火炉,战士在发电房旁边宿舍烤火,不慎引起汽油着火,引燃发电房汽油桶导致爆炸,遂火势锐不可当。  第二天上午必须立即报告军分区首长,后勤负责拟写机密电报文稿的年轻战情参谋刻意卖弄文骚,文过饰非,甚么“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爆炸声、救火声连成一片。”拿给团长审阅,团长一看这厮书生气十足,故意渲染气氛,酸溜溜的感觉,本来前一阵子因为没有带手表遭成都军区首长不温不火的揶揄,几年来枪械走火伤亡人事故屡禁不绝,屡屡走上批判席,窝了一肚子火没处出,顿时怒发冲冠,用标准的安徽腔指着其鼻子歇斯底里:  “给老子烧裆(出风头的意思),事到如今还故意煽情,好端端的机器让你们这帮王八羔子一把火烧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败家子,一个个肉头、酒囊饭袋,还说那些没有用的话给老子伤口上撒盐,你想干啥?叫你们后勤处长亲自给我起草,娘的个靶子。滚!”说罢,将电报稿撕的粉碎,扔入火炉。  该参谋费力不讨好,从来不曾看到团长发这么大的火气,吓得两腿瑟瑟发抖,脸色尴尬的红一阵,白一阵,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手脚不知所措。  就在团长带着遗憾转业离开扎东不久,更加惊心动魄的火灾如期而至。
  某一年的5月7日,一个黑色的星期六,团里召开安全动员大会,要求全体人员防火、防盗、防失泄密、防止意外伤害。首长讲话余音未散,结果第二天发生了令人震惊的“五八”特大事故。后勤处、特务连四位入伍不到半年的河南籍战士聚会后勤处,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洗衣服,因为衣服上的油腻很难清除,便倒了半盆汽油当洗涤剂用(因买不到洗衣粉和肥皂,许多人经常用汽油偷偷洗衣物)。旁边有一个汽油炉子正在烧水。正当他们兴高采烈边聊边洗的时候,搓衣服的汽油星子溅到正在燃烧着的汽油炉子上,一瞬间洗衣盆与炉子连成一条火龙。几个年轻缺乏经验的战士不懂得用被褥遮盖火源,而是害怕被人发现,关起门窗拿起扫帚和水桶胡扑乱打,结果在忙乱中踢翻了脸盆和汽油炉,屋里顿时变成一片火海。大火烧着墙上贴的厚厚报纸,越蹿越高,当他们意识到大火危及生命需要呼喊时,由于严重缺氧,已经无力发出声音,门窗也在热浪的烘烤和冲击下,变形膨胀打不开,只有一个战士挣扎中砸碎玻璃,从窗子爬出来。当部队发现火灾赶到现场救援时,三位战士已经奄奄一息。参加灭火的官兵经过半个多小时奋战,大火虽然被扑灭,但是三位乳气未干的年轻生命经过两三天的抢救,先后因为大面积烧伤引发败血症,最后在没有亲人相送,没有鲜花陪伴的孤独中走向烈士陵园。
  下班前来看看,又有更新
  车祸似青面獠牙,杀人不见血的魔鬼,不仅祸及边防军人,而且把魔爪伸向哪些无辜的家属、子女。黄明理是我在团组织股工作的同事,文革前最后一届军校毕业生,学习通信专业,从重庆某军校毕业分配到团通信股,电台台长出身,当过通信参谋,后调政治处组织股任干事,文理皆通,曾经与我同住一个宿舍,年长我几岁。妻子是四川渠县一位小学老师,每每提起妻子,脸上总是露出得意的微笑。言语间无时无刻充满着对妻子不尽爱恋和思念,时常拿出照片独自欣赏,偶尔也让我们大家共同分享。青春洋溢,天生丽质,五官精致的宛如画中人,不禁让我们这些从未品味过女色的一拨同事浮想联翩。  后来,妻子为其生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儿,越长越漂亮,艳若桃花,更加激起他对妻子的无限恩爱。  75年夏天,女儿长到5岁,妻子利用暑假带着女儿高高兴兴乘飞机来西藏休探亲假,一家人团聚在夏日高原,享受天伦之乐,真是天合之作。得知日夜思念的妻子、女儿即将久别重逢,黄激动的不能自己,逢人见面满脸笑容,梦中都呼唤妻女的名字。提前赶到拉萨,在机场接上妻子、女儿直奔日喀则,一路抱着天使一般心爱的女儿吻了个够,一家人其乐融融,充满了幸福和甜蜜。在日喀则适应了几天高原气候,便乘团里吉普车前往扎东。同事们据悉其年轻漂亮的妻子不日到达,为寂寞的小院带来一股清新的气氛,一个个心花怒放,争相为其收拾房间,因陋就简搭置爱巢。万万想不到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惨绝人寰的飞来横祸发生了。车过桑桑兵站接近萨嘎县,迎面开过来一辆地方牌照的大卡车,由于双方车速快,道路狭窄,狭路相逢发现险情来不及躲避,吉普车左侧与卡车猛烈相撞,妻子、女儿恰好坐在车的左侧,不幸与驾驶员一起当场撞死,黄竟然安然无恙。  同事们焦急的等待,迟迟不见归来。一瞬间惊世骇俗的消息传到扎东,全团震惊了。团里紧急派车,接回来的不是花靥一般的母女,而是血淋淋的两具尸体,知情者无不潸然泪下。  剜却心头肉,令黄明理痛不欲生,搂抱着妻女,哭得声嘶力竭,死去活来,令同事们揪心裂肺,不由得泪洒衣襟。此时此刻,他有无数的知心话语要向妻女说,有无尽的情思要向妻女倾吐啊!料想不到妻子女儿喜出望外从天府之国而来,却永远留在高原。送别亲人心如刀割,雪域边防成为其此生记忆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心地,如同生活在梦魇中,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仰望苍天,终日以泪洗面。  一年后,在拉萨与其罕觏,情绪低落,郁郁寡欢,仍然身处妻女离去的阴影之中,仿佛大病初愈。
  许多人虽然侥幸从死亡的阴影中挣扎出来,却留下终身残疾。74年夏季的某一日,偶遇来组织股与老乡寒暄的李某,69年入伍,四川中江县人,一营二连班长,与我彼此在咸阳新兵训练时萍水相逢。阔别多年,突然间相遇,分外稀奇。细细端详,发现其两眼睥睨,其中一只眼珠子直视时明显偏移中间线,眼角不停流泪,忐忑不安地盘问缘由。  原来,连队调防到里孜后,作为团机动分队,踏雪查踪、设伏是家常便饭,两次患上雪盲,由于交通不便,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引发视网膜衰弱,其中一只几乎失明。几次转院,治疗效果不尽如人意,刚刚从成都住院回来。据他说,医院根据当时医疗条件和病情发展判断,必然会珠链另一只眼睛,只是时间问题。太恐怖了,说的心里直嘚瑟。命运之神如此的不公平,不由心生怜悯,为其今后生活严重担忧。  看其虽然眼睛不好,身体倒越发壮实,说话脸上笑吟吟的,精神状态不落平时,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幸,依然对生活充满快乐和幻想。医院针对其病情建议入住荣军院,便于日后照料。这次回来,通过各级机关,办理有关手续。之后,将永远告别雪域边防。讲到这里,他诙谐地说:“你们各位前程远大,一天天走向光明。我呢,一天天走向黑暗。下次若有缘相见,恐怕看不清老弟的面目了,只能听其言不能观其形。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妖雾又重来哦!”  说罢,避免伤感,刻意转移话题,拿起桌子上的解放军报全神贯注,自我解嘲地说:“你说这林彪,他为什么把无产阶级硬要说成无产阶(GAI)级,该,该,该你入地狱。”  我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深深为其豁达和淡定喝彩。有一个好的心态陪伴一生至关重要,把心态放平,个人的得与失看淡,面对甚么样的沟沟坎坎人生一样出彩。  还有的因为在极寒条件下站岗执勤冻伤造成截肢,感冒、肺水肿等疾病以及意外事故得不到及时治疗,不幸死亡或留下后遗症,逐步丧失劳动能力,甚至终身残疾。正是由于一茬又一茬边防军人披肝沥胆,忘我牺牲,才换来祖国的持久安宁。  十三、叛匪的彻底覆灭(略)  全文结束
  谢谢各位好友,一路过来,给予本人不竭动力;只是水平有限,敬请不吝赐教。
  追前辈的帖子追了几个月,突然一下结束了,还有的不舍呀,呵呵  谢谢前辈给我们奉献这么精彩的文字,让作为晚辈的我们有幸能够了解边防军人曾经的生活,谢谢您!
  意犹未尽,祝福老师安享晚年  
    仲巴湖心岛野鸭栖息地
    吉隆沟(照片由徐兆刚提供)
    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西藏军区政委任荣同志看望仲巴县(徐兆刚摄影)
    任荣同志看望仲巴县民兵。
  @景家山 947楼
07:19:00    吉隆沟(照片由徐兆刚提供)  -----------------------------  这么冷的天不戴手套能拉得开枪栓吗,是戴手套不方便操作吗?
  @景家山
07:19:00    吉隆沟(照片由徐兆刚提供)  -----------------------------  @旺珍 950楼
19:27:00  这么冷的天不戴手套能拉得开枪栓吗,是戴手套不方便操作吗?  -----------------------------  西藏发的是棉手套,无法操作。
  冰山上的雪莲  山高路险,高寒缺氧,风雪弥漫,构成了中尼边界地理、气候的独特性。反回窜斗争中,指战员们面对险峻的生存环境,视死如归,付出了巨大的生命代价,谱写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英雄赞歌。  娘村,一个鲜为人知的地名,荒无人烟,距离中尼边界只有几十公里,某部一营一连连部包括三个排驻守在这里,另外一个排常年驻在北端20公里的樟村,由于地势险要,不通公路,只有羊肠小道可供通行。为此,团里特意组建了骡马大队,专门为不通汽车的连队运输所需战备、生活物资。每年10月大雪封山,这里变成孤岛。所以,赶在大雪封山前,把物资从团部荣哈运到各个相关连队,是骡马队的头等大事。可是,战士们赶着骡马从荣哈出发历经两天才能到达娘村,途中歇宿一个叫鸽子洞的地方。所谓鸽子洞,便是大山下一个个天然石窟,形似鸽子窝,顾名思义称鸽子洞。71年初冬的一天,骡马队的战士往娘村、樟村运主副食,在距离樟村还有五六公里的地方,天空下起了鹅毛般大雪,狂风卷着暴雪铺天盖地,眼前视野一片模糊,一路皆是羊肠小道,大地被白茫茫积雪覆盖,看不清道路,人畜无法继续前进,便只好在石崖下避雪。谁料雪越下越大,持续不停,气温随之骤降。半夜,驻樟村的一连二排接到团里通知,奉命前往接应,紧急营救。两个班摸着黑夜踏着积雪跌跌撞撞艰难前行,天蒙蒙亮时好不容易找到骡马队。看到几位战士卷缩着身子,靠倒在山边,一个个变成雪人,冻成冰雕。马匹和两名战士已经冻亡。大伙背着其余3名气息奄奄战士一路小跑迅速前往驻地抢救,走了不到200米,一名战士呼吸停止,另外2名战士昏迷不醒,后来经过长时间抢救虽然脱离危险,但留下终身残疾。  之前的68年11月,同样在这个连队发生了惊世骇俗的“高其信事件。”有一天,驻樟村的二排准备进行实弹射击,四川邛崃籍副排长高其信与新战士白再贵奉命前往娘村的连队本部领子弹。沿喜马拉雅山一带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因为道路积雪,平时仅有两小时路程,要走上六个多小时,两人走后杳无音信,晚上夜不归营,第二天也不见归来。排长慌了,火速报告连队,连队用电台逐级报告营团首长。团首长经过慎重分析判断,为防止不测事态发生,当机立断命令一营迅速封堵山口,然后不舍昼夜进行地毯式搜寻。经过一个月的封堵,一根毛都没有逮着。此间各种传言纷纷扬扬,以讹传讹,有人说携枪叛逃到尼泊尔了,也有人说逃到印度了,道听途说,莫衷一是。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各种揣测和谣言通过同乡战友传回家乡,传到父母兄弟耳边。后来,当地政府取消了两家军属待遇,瞬间由军属变成反属,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简直晴天霹雳,名声远扬。人悖时喝凉水也能噎死人,白再贵家在四川达县农村,其哥心情郁闷,在一次卖猪途中不幸溺水身亡,家中唯一的顶梁柱轰然坍塌,就剩年迈的母亲、嫂子和妹妹三个女人,相依为命,含辛茹苦守护着这个惨淡的家,要像男人一样裤腿一卷下地干活,养家糊口。茫茫黑夜,失子的悲痛啮噬着母亲的心,常常独自失声哽咽。日子拮据姑且不说,还要承受来自社会上各种流言蜚语和舆论压力,随时接受公安机关和政府部门的监视和问讯,遭受莫须有的屈辱。抬头仰望天空,亲人们脸上布满不尽的愁云,度日如年。  三年以后的1971年夏季,雪融花开,团里杨副政委带着警卫员骑马前往娘村检查指导工作,途经娘拉山,因这一段山势陡峭,跳下来牵着马从仅有的一条山腰小道经过,一侧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另一侧约50°左右斜坡下是深渊,足有三四百米高。地下土质松软,不慎马失前蹄,可怜的枣红马坠入山下,两人惊恐万状。  枣红马笃定粉身碎骨,马鞍列入装备,可以重复使用。副政委指派警卫员绕道下到沟底寻找马鞍。不料,发现现场有两堆白骨和一支自动步枪,两个弹夹。另外还有一条人字呢马裤,两只胶鞋,以及一些空弹壳。枪支已经锈迹斑斑,副政委吩咐警卫员将遗物连同死骨装进两个小麻袋带回团里。  消息传开,全团一片震惊。经过擦拭干净枪支铁锈,仔细辨认枪支编号,确定无疑便是配发给白再贵使用的武器。此时才真相大白,正是枣红马不幸跌入深渊,才为死者洗刷了蒙在头上的不白之冤,为两名同志平凡昭雪,两个家庭犹如重见天日。
  事后,经过现场分析推测,那一天两人踏着积雪,携手欲从娘拉山山腰小道穿过,不慎双双滑倒后坠入山崖。沟底下积雪不知到底有多厚,其中至少一人神志清楚,但陷入积雪不能自拔,遂鸣枪求救,遗憾的是四野阒无一人,子弹打完也无人发觉,无奈在铺冰卧雪中走向生命终点。  麦拉扎青哨所亦然,一年四季冰雪覆盖,山高坡陡,公路只能通到山根脚下。每年5-9月份无雪季节,战士们像牦牛一样从山底下往山上背运主副食等物资,早晨天麻麻亮出发,太阳落山才能返回营地,披星戴月。由于高寒缺氧,每人只能负荷30多斤的重量。战士们每走三五十公尺就要停下来喘口气,有的嘴角鼻孔经常出血,为了止血,棉袄前襟下边的棉花都被掏空了。早出晚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的战士因患感冒得不到及时治疗引起肺水肿、脑水肿,永远的倒在边关。  贡当防区被认为距离团部最远,却紧邻国界。在顺顺利利的情况下运输主副食的卡车从团部出发起早摸黑要跑一天,山高路远,道路凹凸不平,驾驶员只要听说往贡当送主副食头皮就发麻。71年11月,日喀则汽车独立营某连二排,在陕西府谷籍杨排长率领下,4台解放牌卡车满载主副食辗转萨嘎、吉隆前往贡当某团二营,汽车行驶到强拉山,突遇暴风雪,汽车艰难爬上山顶,积雪模糊了道路,厚达接近一米,山野白茫茫一片,无法继续行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被暴雪整整困了三天,气温降到零下30多度,无奈只好把汽油点着烤火取暖,渴了抓把白雪塞到嘴里,官兵们提出“与军需物资共存亡。”二营营长李秋章得到团机关紧急救援电报通知,下午,派营通信班徒步火速前往马拉山方向接应,救人于冰天雪地之中。半夜时分杳无音信,于是,营长带领秘书李德国和营部仅有的几名干部战士,乘着茫茫黑夜骑马外出搜寻,四野阒然,不见车队和通信班的下落,营长便鸣枪联系,还是不见人影。当时,雪停了,除了银白色的积雪,大地一片漆黑。搜寻无果,无奈返回营部。  黎明前通信班亦无果而返。天亮后,营部官兵全部出动,贡当区革委会派民兵同部队一起约三四十人前往马拉山救援,随后汽车独立营增援部队绕道扎东也赶来了。首先救人要紧,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于中午前赶到马拉山,由于连续三天暴露在雪地里,长时间与极寒、饥饿作斗争,超过身体承受极限,3名战士光荣牺牲,其余人员严重虚脱,连话都说不出来,经过长时间治疗、休养,脱离险境。为了表彰驾驶员战天斗地,英勇无畏的英雄事迹,决定给所有平安归来的干部战士分别记功受奖,为死者以烈士称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独立营和军区后勤部机关把他们的事迹编成快板和舞台剧,在日喀则驻军和边防部队巡演,一时间“风雪强拉山”的故事在边防家喻户晓,成为激励边防官兵报国守土的精神动力。
  横亘在中尼边界的喜马拉雅山大大小小分布有几十个山口,通过山口可以直接抵达尼境。其中两条是终年可以通行的骡马道,大多数是季节性小道。除了一部分有正式地名外,其余为了便于执行任务过程中,在军用地图上查询,从西至东按照顺序统一用数字排列成1到10号沟口。这些山口既是叛匪回窜的通道,同时又是我军反回窜的重点目标。地形复杂,气候恶劣。叛匪正是利用我们在适应气候、地形上的相对劣势,进行大胆回窜。  尺马敦方向防御空隙大,地势异常复杂,曾经是叛匪回窜的重点区域之一,我部六连终年在这里驻守,为全团距离团机关最远的一个连队,也是全团先进连队典型。连队哨所设在5200米的高山上,登高望远,可以直接观察到1、2号垭口和果子沟的动向,同时濒临郎荡沟。67年10月,在这里发生了让叛匪胆战心惊的郎荡沟战役,一举击溃大规模回窜叛匪,从此再未发生大股叛匪武装回窜事件。  这一天早晨天麻麻亮,埋伏多日的我二营六连哨兵发现有七八十名叛匪骑着马乘薄雾进入郎荡沟,当即报告连长。连长举起望远镜观察,确信无疑叛匪向我设伏方向涌来,命令部队火速占领阵地,待其大摇大摆走进我伏击圈,连长一声令下,各式轻重武器一起开火,60迫击炮在敌群开花,叛匪立足未稳,被打得晕头转向,溃不成军,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抛下6具尸体慌忙逃窜。后续300多名叛匪本想血洗郡加,踏平尺马敦,听到炮弹声音,误以为我军有强力大炮支援,至少一个营的兵力,便闻风丧胆,不敢前来接应,掉过头向木斯塘方向逃逸。  我六连指战员乘胜追击,但由于海拔都在4700米以上,严重缺氧,加之大雾笼罩,视线不清,叛匪骑马跑得快,我方眼前没有骑兵支持,鞭长莫及。在郡加的营里首长获悉,立即命令骑兵连以最快的速度策马追赶,力争把叛匪堵截在境内,然后关起门打狗,一举歼灭。  骑兵沿着郎荡沟像离弦之箭一般争分夺秒、一刻不息奋力向国界追去, 5匹战马累死在途中,追到国界附近,太阳高悬,云开雾散,终于因为错失良机,叛匪丢盔弃甲潜逃回尼境。共抓获10多名叛匪,我方无一伤亡。  从此。尺马敦方向郎荡沟、1、2号垭口理所当然成为我营重点盯防目标。每年冬季来临,四、五、六连分别来到这几个山口查踪、设伏,骑兵连时刻进入战备状态。
  68年冬季来临,几个连队每隔几天密集来到郎荡沟设伏,警惕叛匪再次进窜。有一天,六连奉命前往郎荡沟设伏,为了赶在天亮前占领阵地,以防暴露目标,晚饭后官兵全副武装,带着麻将饼干、压缩干粮,水壶盛满开水,从连队徒步行军8小时,一路夜色茫茫,荆棘丛生,深一脚浅一脚到达伏击地域,指战员伏在山脊的雪地里,一卧就是一整天,不能野炊,不许走动,一直待到天黑才撤出阵地。阵地上寒气迫人,许多人冻得手脚失去知觉,尤其是从南方入伍不久的新兵,第一次面对极寒挑战,有些吃不消。6班班长赵小平平时视兵亲如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帮助新战友趴在雪地连续站岗3小时,回到营地双脚麻木,渐渐没有知觉。第二天拂晓前部队撤出阵地,发现其站不起来了,两腿发黑。连长一边让战友们背着他撤出,同时及时与连队联系,连队派来战马将其驮回尺马敦。随即报告团机关,团里紧急派车辗转送到日喀则、拉萨治疗。经过检查,确诊肌肉坏死,无奈锯掉双腿,再未返回边防,成为终身残疾。  69年11月,获悉叛匪有大规模回窜迹象,连队奉命前往距离郎荡沟不远的二号沟设伏十四昼夜。临行前,营长李华荣想到尺马敦海拔4900米,官兵一年四季吃不到新鲜蔬菜,从营部不到6平方米的简易玻璃地温里拔了不到一小麻袋小白菜,专门派通讯员郑鑫送到连队炊事班。连队满编有一百四五十号人,这点菜不够全连塞牙缝,连长李士同吩咐炊事班做了一大盆小白菜罐头肉汤。开饭前连长心情万分激动,当着全连指战员慷慨陈词,倾述肺腑之言:  “同志们!营首长心里时刻装着我们全连官兵,在我们即将奔赴二号沟设伏前夕,营首长特意为我们雪里送炭,将他们亲手用汗水种植的小白菜送给我们吃,而自己却舍不得用,这不是一般意义的小白菜,是官兵之间,上下级之间心连心的小白菜,凝集着我们革命队伍内部互相爱护,同甘共苦的深情厚谊,渗透着阶级情、同志爱。我们一定不能辜负营党委、首长无微不至关怀和厚意,把首长的无限关爱转换为对叛匪的无限仇恨,出色完成设伏任务,掉皮掉肉不掉队,风雪严寒志不移,是英雄是好汉设伏阵地比比看,只要叛匪敢于露头,一定要他脑袋搬家,龟儿子不信试一试,同志们能不能办到?”  “能。”  呐喊声如山呼海啸,在雪山之间回荡。这既是一次活生生官兵团结的教育课,又是简短的战前动员。  说罢,连长亲自掌勺,逐个盛到大伙碗里,一人半大碗。最后轮到连长,菜汤没有了。战士们一看连长辛辛苦苦半天,平时心系连队,爱护每一个战士,心有不忍,没有喝完的,不由得嘁哩哐当倒回盆里,大伙慷慨激昂,要求连长重新分配,必须有属于连长的一份。连长见状,心情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按照大伙的意象,最后自己也盛了半大碗。一盆小白菜汤,成为凝聚全连战斗力的粘合剂,产生如此大裂变效应,让连长万万不曾料到。
  @景家山   建议楼主在主帖题目中的“边防部队”一词前加上“解放军”三个字,以避免与作为现役制警察的公安边防部队混淆。
  当日傍晚,连队开进二号沟,设伏地域积雪厚达30多公分,连续14个日日夜夜伏在雪地里,阵地不能有火光、声音和人影,连队炊事班摸着黑夜用保温桶送来热腾腾的饭菜,一天一顿热饭,其余时间趴在雪地里吃压缩干粮,渴了,要是没有凉水,随手抓把雪来解渴。天寒地冻,长时间站岗观察,冻的手脚、耳朵麻木、疼痛难忍,为防止冻伤,帽子始终挎下来系好带子,睡觉时相互拥抱在一起取暖。脚趾最容易冻伤,有的脱掉大头毛皮鞋,将脚放在同班战友的腿窝驱寒。  但是,由于气候寒冷,冻伤的事在所难免,七班四川阆中籍战士王某,早晨从观察哨下来,感觉左耳疼痛过后一片麻木,卫生员发现其耳朵发黑,遂涂了些药水。第二天,耳朵淌黄水,愈来愈黑,卫生员用棉花药球帮其擦干净,并做了包扎,连夜送到郡加营卫生所治疗,经过几天精心医治仍然不见好转。后来,送到日喀则八一医院,确诊耳朵冻坏,无奈做了左耳切除手术,严重影响听力,不适合在边防继续遂行反回窜任务。依据有关规定,在做好思想工作和评残的情况下,第二年确定退伍离开连队。  在六连,广为传颂着连长把战士抱在怀里御寒取暖的故事。71年冬天,连队在塔布勒山口设伏,68年入伍的四川邻水籍战士江应文站岗回来冻的不省人事。连长周树林,身高一米八五,腰粗体壮,穿着大衣将战士搂在怀里捂,直至神志清醒。撤出伏击阵地后,火速送到团卫生队治疗,脚趾已经坏死,无奈在军区总医院做了截趾手术。
  一大早上班就看到前辈更新,开心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相继发生了两件振奋人心的事情,让团首长、机关扬眉吐气,为全团争回一些面子,脸上有光。  卫生队断指再植受到医学界广泛关注。成都军区某部队奉命来我团帮助里孜等连队搞营房建设,一名老战士在使用电锯时不慎将一只手的4个手指截断,手指末端粉碎性骨折,仅有少许皮肤相连,情况危急需要接指。扎东距离拉萨和内地大医院遥远,无法及时送到外地救治。一般人看来,要想在扎东把断指接好几乎是痴人说梦,不可能的事,一是团里卫生队没有做过类似手术,缺少先例;二从客观上讲,高寒缺氧,卫生队设备简陋,不具备做此类手术的起码条件。  人们经常说,谁拥有人才,谁就能占领制高点。卫生队副队长张君耀,59年入伍,科班出身,一贯潜心学习医疗技术,爱动脑,肯钻研,重实践,自打其任副队长以来,团里干部、战士但凡患上诸如急性阑尾炎、小的烧伤、烫伤等,需要紧急治疗,基本足不出团,为官兵生命安全上了一道保险。  目睹兄弟部队战士手指被截,心急如焚,必须立刻做断肢再植手术,事不迟疑。若是错过时机,将会给战士造成终身难以挽回的痛苦。第一次接触此类手术,张君耀没有想别的,一心一意治病救人。接诊后,他率领从某军医大学毕业不久的王国春等5人组成抢救团队,从麻醉开始,每个环节一丝不苟,争分夺秒对接骨头,血管,缝合、整形碎裂皮肤,用铁丝弯成与手一样大小的模型架子把骨头固定起来,几个人在手术室整整奋战一夜。由于胆大心细,遇事不慌,在没有高倍显微镜,医疗条件简陋的情况下,凭借精益求精的技术积累和对战友极端负责任的工作态度,成功地施行了断指手术,患者断指奇迹般的成活了,创造了西藏高原缺氧条件下断指成功再接的先例,完全出乎援建部队首长的预料,患者感激涕零,之后援建部队师参谋长不论走到哪里都不忘啧啧称赞卫生队精湛的医疗技术。那些日子,团机关、直属队的同志办事、散步路过卫生队,经常可以看到一位老战士,披着褪了色的军大衣,打着绷带,在卫生队病房外晒太阳。大伙都知道其便是援建部队那位断指再接的同志,为其逃过厄运而暗暗庆幸。  其实,在此之前,援建部队一名战士施工时不慎从房顶上摔下来,脾脏破裂酿成大出血,生命垂危,只能就地手术,张君耀同志亲自操刀。伤者失血过多,必须交叉配血,经报告团首长,从三连调来一个排30多名战士,为其配血,经过精心治疗,全力抢救,伤者转危为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方有甚么急重危难病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卫生队。由此看来,在当时条件下,一个团的卫生队医疗技术达到如此高的程度,我以为已经超越了自身。《解放军报》、《西藏日报》等各大媒体适时作了报道,张君耀本人荣立三等功。由于德才优秀,技术精湛,调任某团卫生队队长。  在高海拔条件下成功完成断指再植不同凡响,引起医学界权威人士的高度关注。不久,中国医学科学专家一行来到边防调查论证,拜见该团政委柳世棣,认为在没有高倍显微镜情况下进行断指再植,理论上不可想象。何况在西藏高原,高山缺氧,气候寒冷,更是不可思议,并表示怀疑。柳热情地接待了专家一行,他说:“理论上存不存在我们不懂,但是断指成功再接,真真切切,不容置疑。我们不但相信理论,更相信实践,理论来自实践,实践不断创新理论,实践出真知呀!”一句话说的专家们乐了,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并亲耳聆听了张君耀同志的详细汇报。  其高超的医疗技术广为流传,被同行称为“西藏一把刀”。有一年回内地休假,几个地方医院劝他放弃那个卫生队长的位置转业地方给予高职高薪。张谢绝好意,不无遗憾地说:“内地条件好,比我技术高的人不难找;边防和藏族群众更需要我,西藏是我家,我还得回去。”有人问他:你不要高职高薪,图的啥?他说:图的是边防安定,图的是良心安宁。  同时,偏吉乡民兵连被授予“高原英雄民兵连”光荣称号。消息传来,仲巴县广大军民欢欣鼓舞,奔走相告,极大地激发了全县奋不顾身反回窜,军民团结保边疆的革命热忱。  驻守在西线的三营官兵与驻地偏吉乡开展军民联防,发挥了军民一致保卫边疆的巨大威力。自从我国正式加入联合国后,美国政府和中央情报局看到大势已去,基本放弃对叛匪的援助,致使其逐步丧失了赖以存在的物质基础。于是,近年来叛匪通过乔装打扮,越境到偏吉乡等地抢劫财物、牲畜,进行武装骚扰,屡屡得手。自从开展军民联防,民兵连发挥自身优势,常年战斗在边防一线,积极协助团营共同完成巡逻、守卡任务,始终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多次抓获越境叛匪,发挥了地方民兵在反回窜斗争中的独特作用。74年初,一伙叛匪入境骚扰抢劫,被偏吉乡民兵发现,一举击毙6名叛匪,抓获多名,严重打击了木斯塘叛匪的嚣张气焰。不久,军分区政治部徐兆刚干事一行陪同西藏军区政委任荣同志,专程来到偏吉乡慰问屡建功绩的民兵连。10月份,西藏自治区革命委员会、西藏军区授予偏吉乡民兵连“高原英雄民兵连”光荣称号。自治区党委、革委会,西藏军区主要领导同志向民兵连颁发了奖状,并合影留念,
  敬礼!老同志您好!
  @景家山 959楼
07:34:00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相继发生了两件振奋人心的事情,让团首长、机关扬眉吐气,为全团争回一些面子,脸上有光。  卫生队断指再植受到医学界广泛关注。成都军区某部队奉命来我团帮助里孜等连队搞营房建设,一名老战士在使用电锯时不慎将一只手的4个手指截断,手指末端粉碎性骨折,仅有少许皮肤相连,情况危急需要接指。扎东距离拉萨和内地大医院遥远,无法及时送到外地救治。一般人看来,要想在扎东把断指接好几乎是痴人......  -----------------------------  老同志送你一副高原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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