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的空间留言板上面的留言为什么不停的有人在上面留言,差不多课间十分钟作文一条,他上面的好友却只有几个?

我空间的留言板显示共有一条留言,可我为什么看不到?_百度知道
我空间的留言板显示共有一条留言,可我为什么看不到?
我有更好的答案
其他类似问题
留言板的相关知识
等待您来回答
您可能关注的推广回答者:回答者:回答者:
下载知道APP
随时随地咨询
出门在外也不愁我今天进一个人的QQ空间,当我进去他的留言板的时候,他上面的签名档里出现一个文本框,里面有我的IP地址,地理位置什么都有,请问这个是怎么做的?谢谢!
我今天进一个人的QQ空间,当我进去他的留言板的时候,他上面的签名档里出现一个文本框,里面有我的IP地址,地理位置什么都有,请问这个是怎么做的?谢谢!
不区分大小写匿名
这个是个代码,你可以找空间主人将这个代码告诉你、
你有别的代码嘛只要能显示IP,地址就OK勒....
呵呵,非常抱歉,我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我朋友的QQ号,她空间有记录跑堂QQ号的代码,
跑堂代码我都有....我就想要留言板能显示IP,地址那个...帮帮忙问问你朋友有没有...谢谢!!
哦,非常抱歉,她只有跑堂代码,你只能找那个空间的主人了,不好意思哦
你打开后,在页面的最下面有个显IP和地址的flash,照上面的步骤做就好了。
网页打不开..也不能注册用户....
你点编缉主人寄语,把这个代码粘上去就好了。
幸福[/img][/url]
不行啊朋友..
这个没有你贴图上显示的那么多,只可以显示单一进空间的信息...
这个粘贴进去一个IP都不显示.....你看..都不知道显示的什么东西
宝贝[/img][/url][img]http:★//ip.91cool.net/sign/1.gif[/img]
漏了个,你把这两个全粘上去,保存就好了。
那个“幸福”或是“宝贝”你可以自己改的...
等待您来回答
QQ空间领域专家城市留言板(下)_新浪网
城市留言板(下)
.cn 日&16:44 新浪论坛
&&&&作者:zedon
  城市留言板
  1他冷不丁地打电话对我说,我参与编辑的那个时尚的报纸上总是喜欢贴些心情留言什么的,把自己心里的某些话用某种昵称向某个人倾诉,幻想着对方会知道,并和他(她)重新联系。可是这需要几个充分必要条件才行,他振振有词地说,首先那个人要看这份报纸,其次要能留意这个版面,第三要能从那“小云”“熊熊”“冬瓜”之类的大众名字中知道其中一个是属于自己的。最恐怖的是那些模凌两可的话好象什么人都经历过。他在一连串的谈话最后问我,这东西简直就是胡扯,满足的是都市里那些成天幻想的小男女。
  我强调这不能以偏概全而论。首先,那个人如果要发留言,一定是事先知道对方会看这个报纸,会关注这个版面。而且每个人总是会有一个铭记深刻的昵称,尽管可能重复,你妈妈叫你小名“华华”的时候你不会不知道是在叫你吧?还有那个人在留言里面提到的事情一定是他们彼此间最深刻的回忆。比如我某天对别人说我曾经和某某一起钓鱼的时候掉进过池塘里,你要是不经意听到了,你一定会明白我说的是和你吧。当然,不可否认的,要让对方知道这段留言,缘分起了关键的作用。
  他听了居然连连叹气,说是啊是啊,缘分,滑到我心里去了。
  他突然打电话来对我批驳“留言板”,应该不仅仅是心血突然来潮,而是潮浪来得太过于猛烈了的缘故。我意识到里面一定存在着重要的原因,职业的敏感让我舍不得丢下一条具有价值的消息。所以我会比较耐心地回答他,正当我试着套他隐藏的原因的时候,他说有事,挂了电话。
  我不气馁,终于在一天约得他出来到磁器口喝酒。这里闻名的是毛血旺,等新鲜的猪血还没有完全凝固了就拿上来,用火锅作料烫了,再掺着其他的肉类菜类一个盆子端上来让人们吃得汗流浃背。我和他就着老山城啤酒,他的酒量很小,看着酒精已经在发挥作用了,我开始下手,一点点地逼问他心里面的那个原因。2.他说这个原因其实交织着欲望和纯真,肯定和女人有关。从一开始和随之来的发展经过中他就认为她并不爱他,他也不爱她,但是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乱糟糟的一团麻绳纠缠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什么时候又沉没。他说认识她起源于网络。我听了强压住笑声。他连忙解释那绝对不是网恋,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在上面说什么。
  他肯定那阵迷恋于网络,喜欢和异性聊天,把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谈得来的谈不来的只要一看见就加入他聊天的好友名单。然后过段时间,觉得哪些没有怎么说话没有共同语言的踢到陌生人名单甚至黑名单。就是一个星期天,他打开聊天软件后没有多久,有个在陌生人名单中的突然冒出来,在向他问好。
  他正在收邮件,那上面有他订购的电玩杂志。当时他正在疯狂地迷恋玩《同级生2》,因为里面有很多画得漂亮青纯的女生,他要有攻略才泡得上他们,然后看得见他们的“H”画面。我告诉过他不要迷恋这些东西,工作,还有现实的生活最重要,游戏甚至比网络还要虚假,还要浪费时间。可是没有办法,怎么说他都听不进,一下班回到家就钻进游戏里面那个小社区,荡迹在街道、医院、超市里面期待着碰上里面的电脑美女。那段时间我看到他的眼睛总是红着的。
  那个陌生人向他打招呼,“咳,可以聊聊吗?”他说好吧,趁着网页打开的空隙看了看她的个人资料,那个人性别是女的,19岁,其他什么都没有。他很随意地又把她加为了好友,尽管他想也许没有多久他又可能会把她重新踢入陌生人里面。
  于是他们开始了聊天,看起来寒暄后有一点点的发展了。她问他在哪里,他说在沙坪坝。她问他学生还是上班的。他说在一家公司里面打工,做内务的。然后她就直截了当地向他求助:“拜托你个事情,你能不能帮我找工作?特别是住处,我没地方可去了。”他说他可以帮她的,因为他们是朋友嘛,可是暂时他没有地方可以给她住,但他会帮她留意的,请她放心。她说要他今天和她一起去找工作,她害怕被骗。他说今天不行,因为他很忙,下周有空他一定陪她去。她问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他。他犹豫了下,把他的手机号给了她。他记得他们之后又聊了些什么,但是他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时间也不长。他看了看邮箱里暂时没有什么新的东西,除了些垃圾邮件。然后他就下网,他想看看书,他才买了本《百年孤独》,他发誓要在一个月内看完。因为我曾经嘲笑他没有文化,还有在他的聊天朋友里面流行看这些动则就能揽到大奖的玩意。
  可是他永远也搞不懂究竟谁才是奥雷良诺。这次也一样。还没有等他看进去,他的手机就响了,上面的号码是“69”的开头,好象那是南坪的电话。他想那里不认识什么人,就关掉了,用座机回了过去。
  电话里面是个女生怯怯的声音,“喂”,他也说:“喂。”是你吗?我是刚才和你在网上聊天的那个,记得吗,那个女生说。
  原来是她,那么快就又联系上了,他想也许她在他的好友名单中可以多停留几天,因为多少会有点印象了。他问有什么事情。她说有个酒吧在招人,她报了名,要她今天去面试。她有点紧张,想要他陪她一起去。
  他简直难以想象这么快他就取得了她的信任,太容易得来的东西也许比较廉价。在这之后他想起曾经在读书的时候他曾经追求过一个女生,可是那人很难得会正眼看过他,更不用说主动给他电话。他清楚地记得那天,离开毕业没有几天,他颤抖地用电话把她从寝室里面约出来,一步一步地带着她就在学校操场旁边的小林子里面。周围是清清的风和漆漆的黑,树枝被夜畔的凉风轻轻地吹弗着,地上的影子就在沙沙地动。他甚至还喝了点酒,胆子比平时略微地大了点。她微笑着问什么事情,同学?他结结巴巴地抖落出几年来对她的仰慕,希望她能给她一个机会。她眨了眨眼说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然后他的胆子开始大了,死缠烂打地说还是给个机会吧,他真的喜欢她。她说他很优秀,而她太一般,他以后会遇到更好的拒绝了。她有点不耐烦了要走,他便冲动地要去抓她的手臂,这显然让她反感。他不甘心,不放她走,周围有人来了,她向他们求救起来,他被拦住了。等他摆脱那几个人,她已经不见了。这时候他的酒差不多醒了悻悻地回到了寝室。可是真的不甘心,他给她打了无数个传呼,每次还专门叮嘱传呼小姐多CALLA几次,就在那一天晚上。可是这些传呼都仿佛石沉大海,她一个也没有回。
  再回到接电话的那刻,他委婉地拒绝着对方,他有事情,工作上的事务朋友间的约定,实在脱不开身,末了,他还是说,他很愿意帮他。并且有说有笑的,不时开点小玩笑,气氛被调节得很轻松,他听见她在求他帮助的时候也被逗笑了。
  据我所知他并非不善于和异性打交道,他和单位的女同事关系一向很好。有个女的经常和他一起回家。她才买了套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在回家的219公共汽车上她告诉他那是借父母的钱买的,她有时候在那里住,有时候和父母一起住,因为她舍不得家里那只浑身雪白的狗。她说她最喜欢读《红楼梦》,反反复复地读过。可惜她那本已经旧了掉了,她在找价钱便宜装帧又精美的盗版。有一天她先下班,他以为要自己一个人回去了。可是在车站又看见了她。她一来就直接说怎么你今天走得那么慢啊,真是的,要惩罚。于是他和女同事一起到了上清寺的时候,趁着转车的空档去了川东凉粉,按照老规矩一起吃辣得爽口的凉粉和肥得冒油的小笼包子。在回去的219车上,她说要把借给他的小说《麦田守望者》还给他,看不怎么懂,索性不看了,她还是喜欢《红楼梦》里面的婉约。在小龙坎她的住处下车,先说好他在下面等,可是到了楼下又象有默契似的陪她一起上去了。
  她长得很丰满,里面一张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所以两个人把10来平方的卧室充得很挤。外边是高架桥,她抱怨窗户玻璃不隔音。正说着一辆辆汽车的油门声就跑了进来。她说今天要回去,还得收拾点旧衣服拿去洗。他就坐在那张舒适的大床上,笑着建议用花玻璃装饰,就象教堂用的那种。面前是一台老旧的彩色电视,还带着天线。等她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就站了起来,还和她一起收了旧床单。她笑着问再坐一会吗?他说不了。门口碰见她的邻居新染的头发回来,他夸奖说很漂亮。她笑他真会说话。
  他现在都还能够记得那次电话他们聊的一切。他问她要在酒吧做什么,她说是唱歌。他想起不久前和朋友唯一一次去酒吧,记忆中先是几个不具名的歌手干吼了些时下流行的歌曲,然后是一堆堆男女的DISCO,半夜后主持人讲着黄色笑话,女生笑得最张狂。特别是昂贵的60元一扎的嘉士伯啤酒,喝了两百多块,连点感觉都没有。最后在茫茫夜色的笼罩中带着未能尽兴的不快回去了。于是他劝她最好不要去酒吧应试,工作得太晚了,不安全。她说也深有同感,有些不想去。他问她现在住哪里?她说在南坪的教育学院宿舍傍着个朋友住。但是白住久了即使人家不说,她也不好意思再住了。她说现在身上钱也基本用完了,所以请他一定要帮她。他有点不相信,问她哪里来的钱上网。她说是个熟人开的,不用钱,只要没有顾客,就尽管上勉强让他相信了。他问为什么不回家,她说和家人闹翻了,自己跑出来的,再不想回去,他们也不愿意再看见她。他说不至于吧,最后表示一定帮她留心工作和住处,问她的传呼或手机。她说没有,明天会找他,他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然后他坚信她不会再找他,也许她是在说着玩。要是运气好发现谁愿意廉价租房就告诉她,算是完成一桩任务。3.第二天他在上班,位置在江北松树桥的花卉园旁边一栋写字楼里。他的公司做代理外地塑钢窗的销售。他的工作很简单,做接线生,每天用声音代表着他们的公司形象和外界打交道。每当电话铃准确地响了三声,他拿起听筒,不管当时的心情如何,都微笑着说:“您好,辉华塑钢销售!”因为他在工作之初,他的上司屡屡告诫他接电话一定要面带微笑,这样使你的声音富有感染力,会让对方觉得亲切有加。所以他习惯了,也许这样他所有的不管公家还是私人电话都自发带上了亲切的笑声和暖洋洋的感觉。
  那天上午他的手机响了,看号码又是南坪的,他知道一定又是她。用座机回过去,对方又传来她怯怯的问好声。他说他正在上班,问她昨天去应试了没有。她说没有,问他在哪里上班。他说了地方,不过仅限于“花卉园”,他没告诉她具体的地点。可是她听了居然惊奇地笑了,她说那她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因为她对那里很熟悉,她正要去那里。他说是吗。她说现在她不得不从朋友的宿舍搬出去了,又要他帮着找地方。他还是建议她回家,可是她坚持着说不行,但总是不愿意说出具体原因。他猜测一定是因为和家里闹误会,使性子才离家出走。他又反复劝了几次,他还说家里的人,不管什么情况都可以相互谅解的。他说有一次他也是和家里闹矛盾,他不小心把门钥匙弄丢了,家里人破口大骂了他,他受不了那个窝囊气,一怒之下咆哮着跑了出去。在沙坪坝的街上闲逛了半天,慢慢天色晚了气也消了,干脆自己掏钱重新买了把新锁回家,然后喃喃地象对自己又象对家里人说就这么点事情值得发那么大的脾气吗。家里人也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把新锁装上了。后来和家里就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照常过日子。可是都没有用,她说他不明白的,没有那么简单,她即使回去了也会被赶出去的。她好想有人帮帮她。他忽然问她叫什么名字,真实的那个。她说姓彭。他笑着说那不是和一个元帅同姓,不会是那人的亲戚吧。她也笑了,自嘲地说要真是就好了。最后她说下午会来找他。他不置可否,说看情形吧,他工作很忙的。
  当时的他的工作是有点忙,其他的工作人员刚刚辞职,就象住旅馆一样,各色人等来来往往,他们说这是私人企业的特色,跳槽也是人价值的体现。他没有什么本事,不管实际到底是不是,他一直对自己这么自卑的认为,所以他懒得也没有胆量寻找新的机会,就希望一直在这里,做一个接线生,任由日子淡得出鸟来。可是其他人的工作不能没有人做。他也得暂时做点力所能及的,比如打打文件与报告类的东西,维护下电脑设备,采购办公用品。他的字打得很慢,因为PC游戏是不需要打字的,他唯一练打字的机会就是用拼音输入法和网上的人聊天。
  可是那时候他不会对别人说他只是打字,除了和我这样要好的朋友,这一点的坦城让我觉得很感激,他是值得我信赖的,所以我会觉得他的故事应该是真实可信的。
  可是这一整天他一直都没有得到她的电话,他问过她的联系方式,她说没有。再加上公司里的杂事,他也忘记了是否有人说过还要找他。下班了,他收拾好东西,给老总和同事打了招呼回去了。可是一坐上回家的中巴车没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上面的号码是花卉园附近的,他预感到是谁在找他。
  手机里的她说就在这附近一直等着他,这个时候他一定下班了吧。他后来记得他在接电话前的第一意识是用工作推脱掉,然后一个人回家玩游戏过他平常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波澜不惊的生活。可是听见她的声音,感觉到她的存在,他的主意突然改变了。他告诉她就在车站等他,然后招呼司机停车,连钱也顾不得斤斤计较地要回了。可是这个时候他离开车站已经四百多米远了。他问怎么认出她,她说很好认,她穿的是一件有蝴蝶的短袖,背着黑包,束着头发。
  他匆匆地向原路返回,从公路上过了马路,尽管那里就有人行天桥,他好奇地迫切想知道她究竟什么样子,是漂亮还是丑陋的,就这么简单。
  在花卉园车站的人不少,而且每个人都带着一副等待的神情。女人里面几乎都背着包,黑包的也不少,高矮胖瘦,没有一个能够入他的眼。他想原来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在这样炎热的下午一直等待着的他,他感到害怕,害怕被一个面目不堪的人纠缠不休。他仔细看了他们,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一个是穿带蝴蝶的短袖的。但坏消息是她竟然不在这里,他难道不是被耍了吗?她一定是公用电话打的,可是旁边的几个公用电话也没有一点蝴蝶的影子。等了十分钟都还是没有看到,他觉得事实离“玩笑”越来越近了。他想到了马上再坐上中巴回去,面前的中巴售票员正在声嘶力竭地招揽着行人,还好方向和他去的相反。还有就是他隐隐地还是认为这不应该是个玩笑。
  最后他看见路边的冰粉摊子,口渴的感觉突然涌来。就花上一块钱吃碗冰粉,顺便等等她,即使这真是个戏弄的圈套,也没有什么损失。于是他走过去要了碗,趁着缝隙的时间他按着手机上的那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他想看看到底是哪部公用电话响起来。这样他可以去向电话的老板问问她的模样,这至少对他的好奇心是一种满足。4.可是彻底出乎他的意料,周围的电话全都没有响。手机里的滴声响了三、四下后,是另外一个声音接的,破哑衰老的女性声音。那说明这还是一个公用电话。他用一贯的口气说请刚才打电话的女孩接,立刻里面的声音又变回了她,她有点焦急地问他在哪里。这也是他想问的话,他说就在车站啊,怎么没有看见他,他正在吃冰粉呢。她说没有看见那里有什么冰粉摊子啊。他便醒悟到他们其实没有在同一个车站,虽然都是花卉园站,因为她是在公路的另外一侧,而且离这里有50多米远。他感到了一阵宽慰,连忙叫她快过来,冰粉摊的旁边就是人行天桥,她只要一过来就能看见她。
  然后他胡乱刨了几口冰粉在嘴里,目光在天桥上搜寻着每一个路人。终于看见了个女生,有点无助似的瘦弱身影,上面真有一件带着蝴蝶的短袖,背着黑包。他想出现同样几个这种打扮的概率是很小的。他确定那就是她。她也在搜寻着什么人,东张西望的,好象就是没有看见他。他挥起手向着她招呼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直到她已经下天桥的台阶,离他距离只有四、五米了,他说“嗨!”她朝他微笑,表示算看见他了。后来一个晚上她说其实她在天桥上一眼就看见他了,而且觉得那应该就是他,他问那为什么不招呼他,他忘了她回答的什么,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回答。
  他们终于碰在一起了。她一走近,他就说坐下一起吃冰粉吧,她一点客气的推辞都没有,说好啊。他发现她的胸部是那么的圆滚,虽然不是特别的大。一股邪恶的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也许今天晚上就能真实地抚摩到它,并且是有生第一次抚摩女人的那里。她的身高和他应该差不多,下巴有点尖,脸形是桃形的,眼睛不大,甚至看不出是双眼皮还是单凤。但是总体上看绝对不算丑,相反还有点可爱。
  他的脑子变得很兴奋,他不知道今后将会发生什么,她会不会象从前所有的女人那样只是短暂地在他生命中停留并且可望而不可及。这种未知的感觉真的让他兴奋,他突然变得很健谈。问她今天怎么过的,怎么和朋友一起住的,为什么现在又不能住了。可是她寒暄似的简单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变得有点沉闷起来,似乎正一心一意地想把那碗冰粉吃完。这让他觉得她又是在耍他,也许吃完了她就会消失。
  他记得他曾经和一个在网络上认识的女的见了面。她说是重庆大学的,正读着国际贸易,一个让他无法想象到底该找什么工作的专业。“国际贸易”和他聊了好几天,而且聊得很开心,在网上你爱我我爱你地差点死去活来。然后还通了电话,亲密地象真正的情人,她也极力约他出来,就在沙坪坝百货大楼前,肯德基边的商业广场上,据说很多网友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面,然后发生一幕幕故事。于是在一个情人节的傍晚他们见面了,只是他突然因为被我找到问了点事情而迟到了点。这让“国际贸易”非常不满,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该吃屎。这一下就把他的心情冻到了冰点,他后悔见面这个事情。然后他和她一起打的去滨江路的“顺风123”吃虾,一席再没有网络上那种感觉,她整脸的小姐的桀骜不训的脾气让他几欲抽身而走。最使他烦恼的是“国际贸易”时不时的传呼打断了他们本就为数不多的谈话。于是吃完后他们在滨江路上散步,在她回一个传呼的时候他推说有事情坐上出租车走了,留下一脸惊奇的“国际贸易”。然后他们再没有说话,他再一上网就立刻删了她。后来,他收到几个来自陌生人恶毒地骂他的话,他知道那一定是她,只苦笑了几声后不再理会。
  他们吃完了,他问然后去哪里。她也不置可否,仿佛现在她就完全交给他了。他问她中午吃的什么,肚子饿了没有。她说只是一碗麻辣小面,早就饿了。他说现在吃晚饭还早呢。路边还有买臭豆腐的,那股味道早就让他受不了。他最痛恨在城市当道的地方现做现买这种“污染”严重的东西。她忽然指着臭豆腐问他喜不喜欢吃。他坚决地说他吃不惯,闻着就想吐,说着还做了个呕吐的样子。她呵呵笑着说别怕,那东西闻着臭吃着香,可以试下的。他说好吧,问了价钱才1块钱。他买了两份,可是怎么吃都不舒服,真的要吐,很奇怪她居然受得了,心里有点佩服。看起来她也没有吃到所谓的香来,因为她还是说这确实很难吃,但和以前吃到的不同,是买的人手艺的问题,叫他千万不要误会所有的臭豆腐都是这个味。
  最后他们把臭豆腐全部从天桥上仍了下去,落在了一辆急弛而过的长安货车上。她还是没有问到底去哪里,就这么跟着他,显得十分的无依无靠。他是无意中带着他走上天桥的,下去后正好有辆中巴到沙坪坝,他带着她上去了。车里座位不多,有点拥挤,他们紧紧地坐在后排连着的位置上。
  她好象对怎么做吃的挺有研究,一直详详细细地给他介绍着真正的臭豆腐的做法,听得他饶有兴趣。中间她忽然还插进了一些鬼的故事。她说她小时候有天看见了舅舅,就在一辆中巴车的引擎盖上。当时车子正经过石桥铺火葬场的路上,她的舅舅才死没多久,现在她舅舅还朝她笑呢。她后来把这个告诉了她妈妈。她说有的人小时候有特异功能,比如看得见鬼。后来就消失了,她也再没看见舅舅。她又提到她本来去花卉园是找他的哥哥的,她认了几个哥哥,以前经常帮她的。她还问他知道江龙吗?他一开始没有听清楚,问了几下知道这个发音后,连究竟是人名还是地名都不清楚。她说那是所武术学校,她就是那里读书练武的。
  在沙坪坝广场前下了车,她还在说在那所学校的事情。他问那里出来一般找的是保安的工作吧。她说是啊。他笑着说好啊,现在最缺乏女保镖了,很多大款说不定很需要这个的。她说去应聘的时候别人会试你的身手,而且通常会让几个大汉来试你。看样子她的身手还没有能达到通过那个测验的境界。
  他说去磁器口吧,那里的餐馆很不错,菜都很传统很讲究,她应该喜欢吃。她说好的,她还从来没有去吃过。
  其实他对那里还不是很熟悉,因为他从来都是被朋友带去的。天幕已经黯淡了下来,更让他记不起当初的路线。他们去的磁器口的街道又窄又黑,越来越象进入了民巷,面前是漆黑,两边零星的是本地人家的灯火初上,正在开始晚饭。他终于承认是迷路了,不好意思的告诉她。可是她居然丝毫都没有怪罪的意味,听了他的解释,她表示理解,继续和他一起摸索地走着,不时建议哪条路可能就是通往他所说的风味餐饮一条街。可是统统都不是。他还是只好服输了求助于当地人。在他们的引导再加上几次失败的尝试,眼前突然呈现出灯火通明的街市排场,象进入另一个世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繁华。以前的回忆很快清晰地出现在他的头脑了,他确认就是这里。
  她的女孩子的天性很强烈,街道口就是一个民俗饰品店。她兴致勃发地进去看了,他发现那里买的东西其实任何一个地摊都有的卖。这才破灭了她的兴趣,“走吧,去你熟悉的店,我真的饿了。”5.所有的店面拉客的都把他们当作了学生情侣,“同学,来这里吃嘛,最正宗的毛血旺呢……”她说不想吃这个,天气太热,烫嘴。她想吃辣子鸡丁,她会做,她想尝尝这里的味道到底如何。越往前走,她好象就越想吃,她说今天晚上她突然强烈地就想吃这个。于是等到他好不容易找了那家以前和朋友常去的店,他一来就点了这个,然后点了样“番茄炒鸡蛋”说他最辣手做这个了,想尝下他们的手艺如何,另外一个“青椒皮蛋”,还有份特别的藤菜汤。他发现今天晚上他最强烈地想吃这个,熟悉的店主嬉皮笑脸善意地解释说从来没有这样吃法的,藤菜都是炒着或着凉拌的,做汤的小菜他们都是用的小白菜或木耳,还有就是酸菜粉丝。他说一定这个,那是他家经常做的,味道特别清香。
  可是端上来后他开始后悔了,因为里面放了太多的胡椒和猪油,腻得翻人。炒鸡蛋开始太淡了,重去加盐又过咸了。而且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番茄被切成了方方正正的颗粒状。他从来都是切成片状的,现在这个样子他吃起来就全没有了番茄酸甜滑爽的味道了,嚼起来就象小石头。可是他一点都没发火,店主和他很熟了,他开着玩笑说他们要么关门要么干脆就请他,还她来做厨师算了,这顿饭钱一定还得打折,大大的折扣。店里的伙计全部笑嘻嘻地连忙来赔不是,象是一家人那么乐呵呵的。她笑着看着这一切。
  坦白说她点的辣子鸡丁还不错,满天盖地的都是红得耀眼的辣椒,吃的乐趣就藏在两人抽起筷子,从里面寻找宝藏一样不时因为找到一个鲜嫩的鸡丁的欣喜里,而且味道辣得他和她直流口水。他故意抱怨店家的鸡肉太少,有偷工减料的嫌疑。老板可怜兮兮地解释,才拿的活鸡当着面称当着面杀当着面做绝对没有问题。她胸有成竹地替老板解释辣子鸡丁就是得这么吃才正宗呢。
  那些菜最后的结局是:一盘鸡丁便吃了很久。番茄炒蛋和青椒皮蛋只吃了不到一半,藤菜汤基本没有动。她惋惜地说不该点那么多,都浪费了。他试探地问她今天晚上歇哪里。她说怎么都成,她希望最好能有一台电视,她可以守着看个通宵。他问老板这附近有没有旅馆,老板说有是有,不过太贵了,一百多一晚上,太贵了。他半开玩笑地说干脆就住老板家里得了。老板说楼上太窄了,住不小他们两个人的。他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大声说别误会,就她一个人留那里,她外地来玩的,没有住处。几乎没有思考他就编制出了一个谎言,善意的,她会心一笑。哦,老板也笑了,可是说那里有点脏乱,电视倒是有,就是没有闭路线,只能用天线,他们的偷偷接的,收不了几个台。看了看她,更说也许不太适合这位小姐住的。然后老板热情地推荐了附近可能便宜的旅馆,直到他们出去了都还喋喋不休,弄得跟在他旁边的她几乎受不了这样的热情。她说这里的人真是太热情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得意地哈哈大笑,“我说是熟人嘛,不然这里那么多店还偏挑这么背的一家。”
  他觉得磁器口附近的旅馆好象不怎么安全,他记得沙坪坝那里一定很多的。他带着她坐车到沙坪坝电影院前下了。夜色已经很深了,她说夜生活的人一定都出来啦,还告诫他一定要注意街上卖玫瑰的小女孩。还没有等他回味过来,立刻就真有一群小女孩拿着束玫瑰追上来,缠着要他为这位小姐买一朵。她朝她们吼“滚开”,却越让他们来了劲,其中一个干脆直接把玫瑰塞在他衬衣的包里。他从来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景况,他更不忍心生硬地拒绝并赶走他们,但却十分的反感,他更知道其实他们的背后有人在操纵,他们只能得到卖花收入的小部分钱,他恨那些丧心病狂到逼迫如此幼小的他们做这个的人。
  无论他和她走得多么的快,他们一直死死地跟着,特别是那个硬塞给花的女孩更是拉着他的衣袖不放。她装着凶狠的样子替他赶走了他们,还伸手捏住那个女孩的脖子,“你到底走不走?”“不买我就不走。”她倔强地说。他把那朵玫瑰掏出来递还给她,可她躲避着怎么都不接,他只好无奈地扔在地上,和她逃似的跑开了。跑得老远了直到融信商业广场才甩开。他心有余悸地说真狼狈啊。她愤愤不平地说真是讨厌得很,对他们就不能太心软。
  然后他们才恢复到悠闲地散步的姿态,在灯火辉煌的霓虹招牌中寻找着适合的旅馆。人行街道上铺着彩色的地砖,踩上去特别厚实可亲,没有水泥地那种硬棒棒的感觉。她问他知道这些地砖是谁卖的吗?她爸爸就是做这个是生意的,他是建材老板,那是她还在家的时候修的这里,他爸爸也因为这个发了点财。
  踱到了重庆师范学院附近。他曾经读过大学,知道这些大学生一定有人在附近租房同居的,当然就少不了旅馆。她忽然记起有家网吧,她曾经去上过通宵,她很自然地说她经常上通宵的。她说那个网吧旁边就是一家招待所,价格好象不是很贵。位置就在前面不远,他都看见了那里的招牌“住宿请找乐仪招待所”。她说晚上她会肚子饿的,最好买点吃的什么。旁边就有卖瓜子和盐花生的。他们走过去尝了个花生,她说味道还可以。然后称了半斤花生,他们去招待所登记开了个房间。6.这绝对是他第一次自己去开房间,何况还是和一个女孩。登记的时候他瞟了瞟她的身份证,上面的出生日期说明她今年十九了。夜色的晚风吹拂着她从发夹散开的头发,掩映着她的脸多么的憔悴。不管他是否喜欢上了她,他觉得此时他忽然和她已经很熟识了,他一闪而过的念头是好想伸出手保护她,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孩。
  服务员提了筒开水在房间后自己出去了,他关上了门。屋子里有四张床,因为单间和双人间已经满了,就只剩下这个四人间。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他不由得显出了紧张,他解嘲似的说看来现在都市里漂泊的人还真多啊,房间都住的满满的,她笑笑说要上个厕所后出去了。他去开了电视,让房间不要再沉默,他受不了这种无声的感觉,这样会多少掩饰下他的心中的尴尬。
  等她回来了他已经换上了拖鞋。这倒不是表明他已经决定留下来了。他心里面在挣扎着他是否该就这么回去了,但是他想也许留下会有意料中的男女独处的事情发生,他从来没有真正地碰过女人。所以他换上拖鞋,把两张床的被子叠着,用脑袋枕着,躺在床上看电视。如果她一定想要他离开,他可以解释说只是陪她看看电视,一会就走。如果她不说什么,那表示她同意了。
  事实是她真的没有对此说什么,然后也脱了鞋躺在他对面的床上,和她一起边吃花生边看电视边聊天。他记得那是个香港的肥皂剧,他和我一贯都很讨厌看这些。剧情有点喜剧,男主人公抱起女的,当着众人向她求婚,她看的津津有味。可是很快,不知道是时间过得快还是电视剧太短,就那么完了。这时候的时间看样子确实不早了,很多台开始打出“再见”的公告。她让他调重庆有线四台,现在那是个点播歌曲的栏目,通宵播放,她没有事情的时候最喜欢看那个了。可是歌曲上尽是些韩国的,他一句都听不懂,更看不惯那些火焰的头发和妖艳的衣着。只是为了显示他还很时尚,跟着音乐哼了几句,可是发现还是跟不上节拍。他记得那次在迪吧的时候也是和她一样岁数的女生疯狂地随着音乐摇头不止,一头乱发就象波浪一样,让他看了几乎想晕倒,虽然他从来都不晕车,还特别喜欢汽油味。可是她却看的很平静,丝毫没有一点摇头的迹象。然后换了新的歌曲画面,她开心地说是“泰国娃娃”,她说上次可看见两个小女孩模仿来的,就是这首“我爱你”,象极了。上面也是两个女孩,跳舞跳的很可爱,勉强还能听懂几句歌词。后来,他说,他再一听见这个组合的歌就能够想到她。
  他问她最近在做什么,还坚持练武术吗。她说没有了,有空她看电脑书,可是看不太进去。她还说最近学练柔道,今天上午才去学了。他开玩笑说他也想学柔道,不知道学费是多少,她说是有点贵的。他忽然问你们练柔道不是要穿一件很宽敞的柔道袍嘛,男的里面好象都没有穿衣服,他一直很好奇女的是不是也不穿。她说你这人好怪,这种问题也提得出来。说完取下了发夹,让已经开始凌乱的头发完全披散下来,看样子是真的要睡觉了。他借口说要看清楚那个发夹凑近她的旁边。他也从来没有把玩过那种东西,他向她追问这怎么打开和关上。他发现无意间的这个举动让他真的长了见识,让她示意了几次才学会,他一不小心弄掉了上面的几个米粒大的小珠子。
  最后那段时间她说花生没了她的肚子还是好饿,要他去买些东西上来吃。他推说要去就一起去,可是她拒绝了。于是她便有点大胆地上去拉着她的手,学着小孩子调皮地要拉他下来。她索性把身子翻转,掩面趴在床上。他的胆子更大了,开始轻轻地抚摩她的头发,说快起来看,泰国娃娃又出场了。她还是不答应。于是他终于爬上她的床,紧靠着她躺下来,一只手在她背上抚摩。那种感觉是复杂的,这是第一次抚摩女人的后背,有种被长久的期待的神秘,但是不象是预想中的那么惊心动魄,因为他得到了,光辉便从此消失。带着她蝴蝶的短袖的感觉,他第一次的抚摩给他烙上了女人的后背就象丝一般柔滑。
  然后他的手开始大范围的游离。她背着身体,他接触不到下午就开始垂涎三尺的胸部。这样他就直接摸到了她的屁股,给他的感觉是圆润饱满,也许隔着一层厚厚的运动休闲裤。她立刻说:“太晚了,我要睡觉了。”哦,他听了象弹簧样立即神速地停止了一切动作,翻身下床回到自己的那张上。大半个晚上他睡不着,他偷偷地注视着她。看见她一直仰着,大腿紧紧夹着,这让他心灰意冷,终于,合着衣服便黯然地睡着了。
  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还在沉沉地睡着,心里面仍然装着他的冲动。可是他还是勉强抑制住了,只是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说该起床了,他要走了。她睁开眼睛,点了点头。早晨她的脸颊红通通的,眼睛还带着睡意的蓬松,一张小脸看起来象个失去保护的孩子。他握着她的手,她问做什么,他说没什么,只是告诉她走的时候记得在桌子上还有个门牌,可以拿去找服务员要回20元的押金。她说哦。他还看见她的嘴角曾经滴落下了口水,他怜爱地说你怎么还流口水,然后伸手要去擦。她听了啊的一声,背过头去用铺盖一角,自己就擦起来。他只觉得再也没有心思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出去上了趟厕所后,空着肚子就上班了。7.这天在公司他的精神不太好,也许是昨天晚上睡得太迟的缘故。但是他更宁愿相信自己受到了打击,连和她亲近的机会都没有,他记得看过的许多小说、电影里面的男女主人公见面的第一天晚上就睡在了一起。何况他明明是和她住在同一个房间,周围除了床还是床,整整四张,没有其他任何人打扰。说出去了,也没有人肯相信他和她一点事情都没有做过。他只觉得自己的失败,败得一塌糊涂,心里面是无可挽回的懊丧。这天他的打字速度就更慢了。吃中午饭的时候同事听得他叹了好几口气,看样子精神也委靡不振。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昨天晚上几乎通宵。同事问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他含糊地说不是,是和个……朋友。同事听了哈哈坏笑,说你小子真有你的。他觉得心里面更痛了。
  这一天他就几乎无法工作。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如果是,他又害上了暗恋的怪圈。他被这个事情认为自己是无能并且样貌丑陋毫无魅力可言。她如果喜欢他,甚或只是因为平常人的欲望,也不会抗拒他的动作。哪怕就只是为她抹去嘴角多余的口水,也遭到果断的拒绝。整个这一天他就沉浸在失败者的痛苦中,一点都不能自拔,他连一篇完整的文件也没有打完。只是他在电话里还是带着习惯的微笑,可是连他也能听得出里面苦味的干涩。
  回到家里,父母问他昨天晚上哪里去了,他想都没想就直接说是我找他玩PC游戏了。他们说以后要记得打电话告诉,不然不知道晚饭要不要准备。
  晚上他没有上网,也没有玩游戏,他害怕碰见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更不能骂她。草草就睡了,他真的困了。他在读书的时候我知道他在课堂上很紧张,怕老师抽他答问题。他太内向,声音小要被同学笑话,答错了要被老师笑话。可是越紧张他就越听不进老师讲的课。往往老师才说了一个问题,抽他起来答就答不出,老师就骂他上课不专心,思想太复杂,是个问题学生。然后就会被请家长,听老师语重心长的教诲,听父母苦口婆心的劝说,最后回到家,等待的是一顿打。他对我说那时候他过得太紧张太苦。可是那时候是有课间的十分钟的,他起码还还能稍微休息下。可是那一天,他太想睡觉,因为头脑一清醒他就很痛苦。
  到了第三天,唯一还能支撑他象人地活着,让他觉得人生还算有点追求的是,晚上有一场甲A球赛。他最崇拜的重庆力帆队主教练李章洙,已经连续几场没有赢球了。今年晚上迎战的是最弱的沈阳金德,他盼望李章洙能够给他带来仅有的欢乐。
  中午他终于接到了她的电话,他体会到什么是患得患失。号码是沙坪坝的,她说她在杨公桥,她说他哥哥在那里当兵,她去那里找了他。现在她想他去找她,因为她又没有地方去了。他来不及想她去找她哥哥做什么,他最迫切想问的是她现在一个在那里等她吗。她有点生气的说她当然是一个人,难道还会有谁。他笑了,笑得那么的开心,沉闷的办公室里也感染得轻松起来,他觉得这一刻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下了班他干脆打了辆出租车去见她。六月的天气炎热得有些过分,刚走出车里空调的冷气,迎面一道道张牙舞爪的闷热差点就快让他昏倒。她正站在杨公桥简陋的露天车站,张望着每个路人,手里拿着一个硬纸壳,当作扇子扇风。周围是一群年纪不大的学生模样的男男女女。画面上让他吃惊的是她旁边有个戴眼睛的男生,提着一个行李包,站得和她很拢。他忽然害怕那人就是她说的那些哥哥,他们要他为前天晚上的“非礼”报复。他想天,请让她对他说过的话是真的吧,也许那人只不过是偶然和她站一起的。他是多么的紧张,他不相信命运老是在作弄他。
  结果他发现自己是多心的,自找苦吃。那人根本不认识她。当他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招呼她一起走后,那人还呆呆地在原地等车。她看上去大汗淋漓的样子,头发丝都被沾在了额头、脖子上,那个扇动的硬纸壳只是象个心理安慰,扇起的弱弱的风带不走她的烦恼。
  她第一句话就是要他给她买一瓶酸奶,后面就是一家小卖部。她一口就几乎吸干了,看起来她刚才嗓子眼是差些起火了。走的时候还让他帮着付了电话费,拿走了暂时押在小卖部老板那里的包。她还是那件带蝴蝶的短袖,裤子依然是他曾经抚摩过的黑色休闲裤,他感觉上面好象还有他的痕迹。黑色的小挎包小得可怜,他断定她身上连一点钱都没有了。
  这天晚上她说想吃金钩烧冬瓜,她也很辣手做这个。他们找到的是重庆师范学院大门旁边的一家餐馆,招牌上的菜名旁边注明的价格便宜得诱人。可是吃了几口他们就后悔了,味道过于差强人意。
  这个晚上他和她终于发生了第一次。地点还是那家招待所,只是住上了一个单人间。他终于算是得到了一点自信。她几乎没有什么抗拒,配合得象只温顺的羊羔,即使连他常在色情片里听到的呻吟都没有。在这之前他和她依然在街上闲逛着。她嚷着要他为她买条裙子,不管多少钱,只要不太难看就行。从师范学院大门一直到沙坪坝的沿街就有很多卖便宜货的店面,家家门口几乎都写着血腥的“跳楼自杀价”,以此来招揽客户。略微时髦点的是用了录音机一遍又一遍地播放“……您可以走过听过,但请千万不要错过……”,女人的声音很象某个有线电视台的播音员。那条连衣裙价值35元,她从试衣间带着腼腆地出来,不好意思地用手盖着小腹,笑她长得胖了。那裙子让她看上去有点丰满可人,他说很好看,很喜欢,比原来漂亮多了。也许只是因为,这是那店里稍微看起来不算难看的裙子里最便宜的。
  然后他开始为她买了全套的衣着,包括凉鞋、胸罩、隐形带、内裤,还有新的背包,通通都是地摊货,但是样式都不错。这一天充满了他的第一次。换鞋子的时候他闻到她脚上发出恶心的味,大声对她说好臭好臭,一定好久没有洗脚了。她不服气地捏起拳头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那一拳仿佛使时间在他脑海里倒转,一直到他的高中的一次。那一天考试完,在路上他盯着了一栋居民楼,他告诉旁边的一个女生快看那里,窗口上凉着女人的内裤和胸罩。那是他一直喜欢的女生,也是班上最合得来的人。她就那样重重地在他胳膊上打了一拳,说你真坏。晚上他还觉得胳膊酸酸的,却永远留下了回忆。高考完后他和她分开了,事隔多年才又看见她,却已经成了别人的女友,他便永远再与她没有故事。
  这个拳头于是就让他心里面一震,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印象又在转变着。出去后,她趁人不注意把原来那双运动鞋扔进了垃圾桶。
  他听人说,也想当然觉得和异性发生第一次会永生难忘,回味无穷。可是他告诉我他不记得那些感觉。他只能记得里面的每一个细节,他也许为了刻意去记得那些细节才忘了体会当时的感觉。他们先去一家超市买了毛巾和一次性的肥皂、潘婷洗发水。过马路的时候他提醒她要注意过往的车子后,就名正言顺地挽着她的手。他和她进了那套单间,她说去洗澡,是因为事先问好了那里可以洗澡才又重新住去的。他忽然记得晚上的球赛已经结束了。我也记得他当时给了我一个电话,问比赛结果。李章洙的球队终于赢了。他满意地躺在了柔软宽大的双人床上,然后不久就看见她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
  晚上他们看电视,玩牌,也是才买的扑克。事后他才发现这天晚上和她一起购置了好多东西,从服装到生活用品、娱乐工具,就算是要过段任何日子都已经足够了。玩累了,他们并排躺在床上,她说你去沙发上睡。他装做不高兴地说他付钱住的房间,哪里能连床都睡不上,要去就她去。她撒娇地说肚子饿了,想吃康师傅牛肉方便面。他这次没有犹豫,也不再拉着她就独自跑下楼买了。在等待方便面泡熟的间隙,他轻轻挠起她身上的痒处,说要把她推下去。她当然不服气,他笑着说把你练柔道的功夫使出来呀。于是他们就在床上撕打着,她真快要被推下去了,他抱住她回来,趁势亲了她,从脸颊一点点到嘴巴。她只叫了声“唔”就不再抗拒。他的手也不老实,开始探进她的裙子底,她一把抓住了,说方便面好了,吃面吧。他还是松开了,但已经被火燎了起来,寸步没有离开她的身体。
  她就坐在床沿挑着面吃,他从后面环抱着她,手在她前面抚摩着,她甚至再没有一点阻拦的意味。然后她还挑了面给他吃。他不太喜欢这种方便面,勉强因为她吃了些,但最想的还是她。等到她终于吃完了,他终于迫不急待地推倒了她。终于完完全全和她接吻,是他平生的初吻,只是味道裹着浓浓的康师傅。
  接下来他还是怕她会拒绝,他这方面没有任何的经验。她让关上灯,他立即会意地马上照办了,但是隔着黑色的薄纱窗帘,一点朦胧的光仍然透得进来,是月色也有路灯,还掺和着楼下喧闹的麻将声。屋子里除了她的身体,什么便都看不见,于是周围就显得真正的黑起来。他甚至没有想到,要脱完她的全部穿着竟然的是那么再容易不过的事,因为她无声地没有一点拒绝。当他第一次赤裸地和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紧紧抱着的刹那,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就是那么简简单单拥抱住,今生的幸福就完全足够了。
  他的自信很快地就找了回来,他默默地和她反复缠绵,显得并不稚嫩,或者说只是动作上带点生疏。这也许归结于他看了太多太多的色情片,种种手法已了然于胸。可是这让他的快感就渐渐在消失,他觉得自己是在一场考试中答题,他已经把书本的知识背得滚瓜烂熟,剩下就是滔滔不绝地回答再回答,然后离结束的时间远远地他就做完了,所有的问题一个不漏,卷子也不留一点白。
  半夜里她不停地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她说他知道她其实有男朋友的。他只是亲吻她,她也不回绝,但是还忘不了继续追问。他实在回避不了就说因为爱她。她冷笑说不相信。他推说网上的时候她应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她冷冷地说网上的都是假的。他说不管信不信,反正都是真的。
  之后他们没有说什么,就都睡去了。半夜他突然醒来,而且更加冲动,迷糊中忘记了那些污秽的色情片,只想和她纯粹地做一场爱。他又重新拨光了她,象个动物把她粗暴地弄醒,嘴里一遍遍说要她相信他。最后看得出来她相信了,高兴地说爱他。他装做听不见,要她重复,不断地重复。
  她还要他在她身上咬出一个印子,她说这样可以都永远记得他。他含着她的肩头,怕把她咬疼了,轻轻地下去,却连个牙印也没有显出来。她说用力,一定使劲。他试着一点点加大力气,她说不疼,再大点,大点,最后终于任不住地叫了。时间过得飞似的,天开了,把屋子照得通亮。他不得不去上班了,临走前,他快乐地忍不住抱着她吻了又吻,她笑着骂他是个“傻瓜”。8.我听了说这应该是个良好的开端,很简单地就发生了,纯粹得不拖泥带水。他苦笑地说那纯粹,因为只是简单地有的是欲望,然后往喉咙灌着啤酒。他就是四瓶啤酒的量,到了极限,我带着他回去,路上在江风里面大口大口地吐着。我想自己为了好奇地带他出来,让他伤心地去断断续续回忆往事,是不是很自私?
  我不能这个样子把他弄回家,他父母一定又会骂我。还是去我那里的好,起码地说,可以很清净。虽然我的卫生间此刻充满了浓郁的酒臭,吐出的啤酒味就想潲水一样。
  躺在床上他更停不了地说,而且前言不搭后语,不管我到底还愿不愿意听,或者听不听得懂。喝醉的是最爱唠叨的,仿佛世界已完全变成了他们的舞台,世人带着恳切要洗耳恭听,而且还要仔细辨别里面的逻辑关系,否则要是冷不丁地问你他说到什么地方了,你才回答得上。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答错,因为他心里面依然是嘹亮的。喝醉的最痛恨别人的虚伪,他情愿你不去听也不愿意你虚假地骗他。
  他说第四天一下午又不断收到她的电话,她变得温顺可亲。他们一起又到沙坪坝的街上走着。他记得他们是要找一家便宜,味道又真正好的馆子。线路一直从汉渝路走到小龙坎,又到石碾盘,最后又是师院大门那里的陈家湾,整个绕了沙坪坝一个圈子。平时那么的走他会觉得漫长而遥远,可是那天他觉得很快很快。那天她说不再去“乐仪”了,他也觉得那里环境不好。于是又折回去找火车站附近的旅馆,可是好多都太贵。她说想要件睡衣,她睡着了没有合适衣服可穿。于是他们又折回陈家湾,一件打折到25元的铁红格子睡裙终于被选中了。买的时候他还笑着悄悄对她说其实这东西她睡了还是穿不上,她不好意思了,打着他的头。
  每次分离后她重又看见他,眼神里总是有一种埋怨。那天下午他下班后,她在花卉园车站那里等着,一看见他了就是那种眼神。他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在生气,她一不高兴会突然走开。可是晚上他明白了她这幅表情的原因。就去的铁路边的一家旅馆,讲了价后和乐仪的基本差不多。她去洗澡了,他说他自己回家去洗,他家就在附近的电台村,顶多20分钟后就回来。
  可实际时间起码用了半个小时。等他回去的时候,他看见她正从招待所的楼梯上下来,就穿着那件睡衣,眼神就是那样一股子“埋怨”。她一看见他就转过头去往上走,头也不回地对后面跟着的他放了句“还以为你不来了,正要去给你打电话”。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房间,那让他觉得这好象是他平生第二次开的。她说她洗好了李子让他吃,那是她下午时候买的,装在他给她买的包里。他于是吃了一口,青涩多汁,不甜但是他最喜欢的味道。可他没有兴趣再吃,此刻他最想品尝的是她的味道。他一把抱住他,她尖叫地提醒他去拉上窗帘。他走过去看见外面只不过是铁路,上面的指示灯一个个孤灵灵地亮着,想一对对眼睛在注视这里。他觉得这个晚上,他终于可以完全抛却掉二十多年来一直纠缠着他的那个孤独。只有左侧还有一座路桥和窗户在一个水平线上,可是那上面只有呼啸而过的车。他刚才就是从那里经过,这个房间在他当时看来早已经淹没在一格格的窗户中。
  电视上还上演着广告,是个洗发香波的,一个美女正在沐浴着,他更没有心思再多看一眼,那被他毫不犹豫地关掉了,接着的是日光灯。只有风扇还在天花板上咯咯吱吱地响着旋转,驱赶着空气里的闷热,还吹着窗帘布向床这边卷来。房间仍然太狭窄,连床的小半角都被窗帘布盖着了,但是还没来得及让他去拉开,它自己就又被风吹了回去。他就这样在窗帘布的侵扰下和她亲热着,逗得她不时笑起来。偶尔有一班火车经过,灯光扫着进来,慢慢裸露出她从脚到头。不多久她突然大腿抽筋了,吓得他赶紧摊平她的身子,学着书上的救治方法,为她不停地伸曲着抽筋的那条腿,对着她的嘴做人工呼吸,也许,这只是多余的。
  这个插曲好象令她的情绪开始下滑,等她恢复过了,喘了几口气,她又在追问起他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他干脆不回答,然后调侃地告诉她,他们是一对。她说不相信这么快。他要她最好相信,然后要她在他身上也咬了痕迹。
  他现在甚至还要给我展示一下那个牙痕,说就在他的右肩上。可是我看了,一点印子都没有留下。他不无沮丧地说太久了,印子早就已经痊愈了。我安慰他说没关系,只要心里面还有印记就行。他说他觉得连心里面的那个印子都没有了,他带点哭腔地说她身上的那个印记也一定没了。后来一个晚上,他重新去看她的肩膀的时候,那个印子也几乎就看不出来了。他说自己真笨,连个牙印都咬不来。我只得对他说,他一定对她太疼爱了,温柔地连力气都舍不得用。他骂我是在笑话他,他严重地痛恨我的嘲讽。
  第二天他决定陪她去找工作。他的经济能力根本就承受不了那种天天晚上开房间的生活。他几乎已经用掉了半个月的工资。可是早上醒来他还在和她缠绵着,即使刺眼的阳光已经射进来。他使劲睁开眼睛,终于清楚地看见了她的全身上下每缕地方。他笑话她的腹部有点突出,是不是怀上了,那么快。她骂道还不是你弄的。两个人在狭窄的床上嬉闹着,任随外边火车的轰鸣肆无忌惮地闯进来。他小时候最喜欢看火车,并且一直持续好多年都喜欢凭着那座桥上的栏杆望着这些庞然大物呼啸地从下面穿过去。今天他当然没有心思看火车了,她说声音好大,要是在这里住那才是受罪呢。他笑笑说昨天晚上他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你还在打呼噜呢。她详怒地给了他一拳,他说你练的什么功夫啊,一点力气都没有,打不死人。然后她雨点般的拳头向他落下去,他把这个当作一种享受,迷着眼睛直说舒服。早上起来她扔掉了那个发夹,远远地落到了窗外。她说从今天开始她要披发了,更好看些。身上还是那件裙子,那个包显然没有其他衣服,她装着的是那件睡衣。
  我说完全意识得到你们不会有什么结果,既是凭直觉,当然算是作弊的是,因为我知道你现在至少是一个人恍着的,我是你生活中的朋友,不是你的不明结果的读者。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促使你们分开的呢?
  他说是一种观念上的距离,由于人与生带来的一种阶层感觉,虚伪但现实地阻隔着两个人,哪怕他们起初再是多么的投缘。他说裂痕就在那天悄悄地出现着,并且越来越不可避免地撕裂着他们。10.他们去到了江北海关旁的职业介绍中心。她说她去过几次,对那里熟。他至今总是觉得江北那里与他的命相克。他在江北的工作没有多久就丢掉了,因为他不卖力的表现,可是他觉得那不过是公司一个与他有歇的老总要炒他的借口。那让他觉得一个小人物在一个私人企业中是多么的弱势,每天都是风雨飘摇的过着,看着别人的眼色,没准就会被辞了。
  在路上他还把自己久未使用的摩托罗拉传呼给了她,那成了她唯一的通讯工具。她说好哇,居然有传呼都不告诉他。他说那只是当做表来用的。她脱下自己的手表递给他,拿着这个吧,好看时间。他切切地笑了,那是女式表,他怎么好意思戴着出来。她埋怨说那我收回了。他说不忙嘛,我放在包里。
  那天他们去了没有多久,她那双新买的凉鞋的塑料鞋带就突然断了,走起路来带着一瘸一拐的样。而他记得以前好象到处都是修鞋的摊子居然现在破天荒地一个都找不到。
  职业介绍中心稀稀拉拉地有几个人,大厅里的电脑可以随心地翻看着密密麻麻的工作机会。上面不少的都是招业务员。他要她先做个简单的工作,内勤的,就象他一样,每天接接电话,打打字,不用太累太大压力。晚上他们回去可以有充沛的精力玩。可是好多内勤的要求太高,起码是大专以上。他知道她只有一个所谓的武术学校的学历,而且她身上也根本连那里的毕业证都没带。
  他终于找到几个前台接待的。她说她就喜欢那个,特别的是餐厅的前台,她就喜欢在餐厅打工,也许慢慢地还能混上个厨师呢。与她几天的交往后,他相信她适合做这个。于是他带着她去服务台交了四十元的手续费,对方出具了一张介绍信。上面的地址在杨家坪动物园旁边的一个新修的酒楼。他笑着说十几年都没有去动物园了,顺便还可以去那里玩。
  在那里的应聘是沉默而痛苦的,她甚至连主考者的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她就坐在那人的对面,低着头象犯了错误。他一开始看见主考者就感觉去得来得太仓促。酒楼正在装修,那里是个临时的办公室,到处堆积着杂务、文件和数不清的桌子沙发。保安带着他们进去,把那封介绍信递给其中一个女的。他没有看出她能够有多大的能耐,正在和旁边的说着鸡毛蒜皮的事情。他们耳语了几句,其中一个女的就带着她到了另外一边象是办公桌的地方。他在后面静静地坐着,看着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着急。提出的问题无非是前台接待应该注意些什么事,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对客人如何打招呼,言行举止有什么讲究,他觉得换了他,胡乱地都能编造出来。往昔说话轻松的她突然变得象灌了铅,偶尔地“恩,恩……”成了她唯一的发音。
  他和她就那么一直地走在从动物园到杨家坪的西郊路上,她是不是为自己的胆怯在他的面前抬不起头来?他对我说她那个样子他都不知道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他又说不应该去那里,好多的路边小吃店、火锅馆还有理发的都在招人做学徒,绝对不会还要弯酸得来场什么面试。他当时头脑失控了,他当时有点瞧不起她了。他正确地该做的是安慰她。可是她并没有因此怪他,她还是不依不饶地跟着他。
  回沙坪坝的402电车上,他突然觉得好困乏,靠着椅子就睡着了。不知不觉地到了终点站,陈家湾。她还是那么默默地坐着,仿佛下午的面试表情凝固了,久久融化不去。
  他终于忍不住说,你还是回家吧,这个样子怎么找工作呢,我的钱很快就用光了,那时还能去哪里啊?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生机已经远远地脱离了昨天晚上狂热的那个她。他了解到她在江北的观音桥附近住。他说我送你回去吧,说完领着她往火车北站前走,那里是去观音桥的中巴车起点站。她坚决地站在原地,既不说什么,也没有动,他拉都拉不动。他记得她晚上曾经在他的苦苦劝说下说她回去了就出不来了,那让他怜爱地抱住她亲了又亲。可是现在那象个噩梦一样,使他觉得她不回家的决心有多么的强大。
  他说那总不能就老是这么站着嘛,去绿色广场坐坐吧。那个地方其实就在车站的对面。她意识到这是个阴谋,还是不动。他只得又劝她去了再考虑以后怎么办吧,因为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广场上坐着的大部分是情侣,他看得出他们都是斜对面只邻一条街的重庆师范学院里的。学生时代的情侣是浪漫没有忧郁的,他看见他们正有说有笑打情骂俏。而他和她却都在苦恼着,象闹着别扭样,互相一言不发地坐在草坪前的石阶上。他老是在不停地说他看不见未来的方向,因为一个公司小职员和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是不属于浪漫的范畴的。
  而且当时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没有多久他还失业了,离开了花卉园的那家销售公司就跟她一样,成天无所事事。当时他起码还有一点工作能够勉强维持着开房间的资本。那天晚上他们还是去了“乐仪”,就是他们上一次的四人间。那时候是一个傍晚,夏日的金色余辉洒在屋子里,加倍了他们的忧愁,屋子里显得好象比那里的晚上还要沉默。他终于主动说今天晚上他得回去,明天她一定得回家,不然就别再找他。她说打死她也不能回去,她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开始流泪。他现在痛恨自己当时又被欲望包围了,他需要发泄心里面的激情和对她的依恋。于是他和她就那么地做着起来,象两具空壳,纯粹的欲望,没有什么爱可言。等到他完完全全地发泄出来后,人就变得出奇地冷静。于是他刚才说的忧郁现在更深更浓地包裹着他全身上下,他虽然赤裸着,但丝毫不再害羞,觉得就那个样子走在外边都可以。他穿上衣服,把她回家要用的车费留在她枕头边,狠狠地出去了,留下她背着爬在床上哭泣。他说现在还记得枕巾湿的是一大片。
  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想起苏芮曾经风靡这个城市大街小巷的《牵手》。罗嗦的“因为梦着你的梦因为走着你的路”变得不再罗嗦而是感人。他在人来熙往的人群中轻轻哼起来,到了“所以牵了你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变得模糊,声音也哽咽。他现在就在我面前哼起来,断断续续的,但是清晰完整地唱完了,让我吃惊不已,要知道他正处于烂醉如泥。他从来都是不喜欢这种歌曲的。他和我一样疯狂地迷恋的是BEYOND的摇滚,每次我们还有其他的朋友在KTV唱歌的时候都是BEYOND,别人就笑话我们只会这个。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的《牵手》,也许是那阵子泛滥后就深植的结果。也许某一天我遇到类似的情境也会不由自己地唱出来。
  11.第二天他醒了过来,抱怨说脑子一直在疼,今天他还要去见客户的。现在的公司正需要这样的一笔大业务救急。我说我可以再提供给你报版广告的发布资源,惊人的底价没有谁还拿得到。他笑笑说你不早说,好吧,听我好消息。然后带着自信地出去了。他和几年前的他已经脱胎换骨,是这个城市广告界里面的“业务精英”――我的主编语,因为凭借我和他的关系总能拉到些大客户给我们报社。我说你酒量那么小,凭什么和客户喝酒拉关系呢。他说酒量不绝对重要,酒就是喝嘛,喝了醉嘛,醉了吐嘛,然后就能酒后吐真情。耿直的喝酒的人总是能博得别人的好感。
  但是我害怕他这样的生活会坏了他的身体,他还实在年轻,未来的路和我一样,虽然不一定充满阳光,但是还很漫长。所以我喜欢自己的工作,坐在办公室组稿子,有空亲自写点,再用笔名悄悄地在其他的报纸发,能赚点额外的稿费。也许将来没准还能混得个时髦的自由撰稿人当当。他说我这样的态度不纯粹,他不喜欢,要么就做最不纯粹的事,比如拉业务,做勾兑。
  于是他做到了,在这个城市稍微算得上白领的那个阶层,每个月数倍于我的收入只能让我大大地咋舌。现在他开始在外边花起来,人说饱暖思淫欲就是这个意思。清醒的他便一直羞于再向我讲述那个故事。但我可以耐心地等,等到某一天他又憋得不得不说为止。
【】【】【
】【】【】
&发表评论:
新 闻 查 询
联系电话010-54 欢迎批评指正
Copyright ? 1996 - 2003 SINA Inc.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网}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课间十分钟作文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