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小说 男主暗恋女主多年,霸道总裁,哥哥和女友一次见家长男主发现哥哥的女友是自己暗恋的女生后面被男主醉酒强暴了?


好像男主和男二是敌对公司的,听说已经上市,名字叫《就爱就爱欺负你》,但网上没有。...
好像男主和男二是敌对公司的,听说已经上市,名字叫《就爱就爱欺负你》,但网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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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少女X掌控欲强大佬」舒瑶被长辈强制性安排一场相亲。还没等到见面,对方小情人就一个接一个、哭哭啼啼来找舒瑶要说法。数量多到舒瑶怀疑自己捅了鸡窝。以牙还牙,舒瑶当机立断,请来一个男人来陪自己演戏。男人姓梁名衍,相貌气质皆拔尖。相亲那日。她雇来的人闲散地坐在主位之上。袅袅红茶香,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端,一双眼睛沉静如墨,微笑看着舒瑶。舒瑶的相亲对象,恭恭敬敬地对他叫了一声:“大哥。”后来,前相亲对象向舒瑶再三保证,要与那些莺莺燕燕划清界限——梁衍自卧室中走出,慢条斯理系上衬衫纽扣,望着脸青一块白一块的前相亲对象:“你大嫂对你私人感情毫无兴趣。”-在得知舒瑶长达一月未曾踏出梁衍房门后,朋友注意到,连续三天,梁衍脖子上都顶着新鲜抓痕,低气压满满。碍于他本人那恐怖的掌控欲,朋友忍不住暗暗揣测,梁衍是不是对舒瑶做了《刑法》上的事情。商议之后,几人战战兢兢上门,一探究竟——阳光灿烂,舒瑶锁骨处印着小草莓,在开开心心打游戏。梁衍细致擦去她唇边残留的奶渍。温柔又耐心。-朋友苦口婆心劝诫舒瑶:“你不怕今后衣食住行全由梁衍一手安排,永远活在他监视之下、只能穿着漂亮衣服撸猫养狗、除了金钱外一点儿自由都没有吗?”舒瑶眼前一亮:“这天堂般的生活在现实中真的存在吗?”/我喜欢你眼中只有我的样子//但我也会为你学会克制//你所以为的全部偶然,都是他暗地里的蓄谋已久/============第1章 咸鱼(一)「请把外卖放入前门旁边,别打电话也别敲门,更不要叫,别发出任何动静。我看到送达提示后会自己拿,谢谢。」踩着限制的五十字数边缘,舒瑶认真地给最新的一单炸鸡外卖下了备注。这里是“衍幕新星杯”的决赛后台,比赛已经结束,如今是节目展示时间,由各下级学院自主选了节目上台。而舒瑶作为一个普普通通混学分的志愿者,从中午忙到如今的九点,还没能吃上一顿晚饭。就连舒瑶都想心疼地抱抱自己。对于一个不计划考研也不计划进业内Top公司的咸鱼而言,大四这个学年将过的格外惬意。但现在摆在咸鱼舒瑶面前的燃眉之急,是还没有凑够的那部分拓展学分。从大一到大三,舒瑶从未主动参加过运动会或其他项目,临毕业时,才发现拓展学分没修满,离毕业要求还差几分。为了不影响毕业,她不得不开始报名参加学校组织的志愿活动。经过一天的忙碌,如今活动已经到尾声,大家多半已经疲惫不堪,坐在旁侧的椅子上,轻轻地揉锤着着酸疼的肩膀,三三两两地聊天。聊眼下最热门的电视剧,抑或者今年流行的衣服和突然火起来的口红色号。唯独舒瑶除外。她唯二的朋友,一个今天生病,没能过来,而另一个还在忙。她习惯了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中,舒瑶打开饮料拉环,裹杂着酸酸甜甜气息的气泡挤出来,她贴着喝了一口,酥酥麻麻。她抱着手机,和姐姐舒明珺聊天。舒瑶:[今天又有十多个自称邓玠前女友的人加我]舒瑶:[我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捅了鸡窝]舒瑶:[明珺姐,您就和大伯说一声好不好啊?我现在不想谈恋爱。]舒瑶口中的大伯,是舒明珺的父亲舒世铭。她父母亡故的早,从小到大一直由大伯——也是舒明珺的父亲照顾。在舒瑶成年以前,父母留给她的遗产都由大伯代为打理。而就在昨天,舒瑶才得知一个近乎噩耗的消息。鉴于舒瑶不喜欢与人交际这个性格,大伯舒世铭简直要为她的感情生活操碎心,给她介绍一名“男朋友”,就在下周六。对方姓邓名玠,比她大四岁。是舒世铭眼中前途大好的男人,但舒瑶不热衷。——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舒瑶已经收到99+来自邓玠“前女友”的消息和电话,其数量之多、品类之盛,令舒瑶忍不住怀疑,邓玠是不是从刚会走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撩妹,不然为何会有这么多的风流债。舒瑶衷心地佩服此人的撩妹和时间管理能力,同时为他的肾默默点了一根蜡。舒瑶等了好久,终于等到舒明珺冷酷无情的回复。舒明珺:[尝试一下]舒明珺:[不一定非要以结婚为目的,聊聊天,多交个朋友也好]冰凉的液体把微燥的空气成功同化,空气撞到饮料罐身上,凝结成一串小水珠,慢慢地滑下来。舒瑶放下罐子,抽出张纸巾,擦拭手指。她轻轻地捶捶自己酸疼的胳膊。长辈那边为她的未来操碎心。但舒瑶并不觉着咸鱼有什么不好,她有很多喜欢的纸片人。纸片人眼中只有她,会微笑着说早安晚安,准备各种问候和小惊喜。也不用担心纸片人会出轨嫖,娼吸,毒家暴等等等等。舒瑶爱纸片人一辈子,可惜家人并不能理解她的“纸性恋”。刚锤了两下,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舒瑶抬脸,看到了好友秦扬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一张名单。他四下张望,看到舒瑶之后,径直走过来,神色复杂地问:“瑶瑶,老师让你过去一趟,她问你想不想上台表演节目。”旁边聊天声音小了,有人忍不住转脸看向舒瑶。要知道,在已经度过的三年同窗时光中,大家对舒瑶的印象就是孤僻自闭,少与人交流,几乎从不参加任何活动——“衍慕新星杯”并非普通的校级活动,而是数十所大学联名举办,今日决赛,更是有省级电视台进行转录播报,观众席更是坐的满满当当,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舒瑶要上台表演?舒瑶惊住,无比讶然地询问:“什么节目?”秦扬顿了顿,说:“舒浅浅不是报了个古筝曲么?结果手被门夹了一下,现在上不了台——老师想让你临时替她上场。”舒瑶怔住。舒浅浅是大伯的一笔风流债,舒明珺同父异母的妹妹,比舒瑶大三个月,打小就叛逆。或许因为舒明珺太具有长姐威严,而从小身体瘦弱、住在大伯家中的舒瑶就顺理成章地成为舒浅浅的“假想敌”。从小到大,舒浅浅什么都要和她争,要压她一头。秦扬知道舒瑶的性格,极度排斥和陌生人接触,甚至恐惧人多的场合。对于舒瑶而言,让她登台表演节目,无异于公开处刑。秦扬说:“这次事情有点急……咱们学院里会乐器的都有节目了,就剩你自己。”舒瑶低头看手中的节目单,飞快地思考,该怎么把今天这个局面处理好。节目单上清清楚楚显示着,“舒瑶”报的是古筝曲,《高山流水》。曲子她倒是会,只是有段时间没弹了,手生。舒瑶在音乐方面极有天赋,而舒世铭也愿意栽培她。还没等舒瑶理清楚,负责的节目老师已经到后台,她推开门,声音并不温和,已然带了几分焦躁:“舒瑶在哪儿?”立刻有人指了指舒瑶。老师循着看来,看到角落里,穿着黑裙子的舒瑶。一眼惊艳。面色苍白,唯独嘴唇带着润润的血色,眼睛大而亮,睫毛长长,透着一股安静易碎的美。像个人偶,漂亮是漂亮,只是少了几分活气。老师定了定神,才催促:“舒瑶,你快点过来……”不等舒瑶说话,老师是个急性子,径直拉起她,将人从这边带到表演者在的后台。期间抓紧时间把事情简略复述一遍,郑重告诉她:“老师这些天的心血,现在可全都在你身上了。”这边乱糟糟的,刚刚表演节目结束的人走下来,还有的正在化妆,声音嘈杂。舒瑶被老师按着肩膀,艰难避开人,免得撞上去。人太多了,舒瑶胳膊上忍不住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老师并没有在意她,扭头叫旁边的人:“你是小王吧?小王,赶紧去把琴室的古筝搬过来。”被点到名字的人答应一声,匆匆往琴室去。事情过于紧急,而古筝表演排在第六个节目,老师无暇,按着她的肩膀:“趁着现在这个空闲时间,你得赶紧练一会。”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抬着古筝和架子过来。一掀开布,众人齐齐愣住。古筝断了两根弦,断掉的弦丝可怜兮兮地垂在两侧。负责人都快哭了:“早上还好好的呢,我检查清楚了,没有问题……”舒瑶没说话,她弯腰,伸手将琴弦拾起,仔仔细细地看着那断掉的琴弦。琴弦的断茬处整整齐齐,显然是人为割断。老师显然也发现了,按着太阳穴,头疼不已。临时再找其他节目救场肯定来不及,但是也不能不上场——表演时间掐的精准无比,倘若这里空出七分钟,往后的所有时间计划都会被打乱。舒瑶不言语。这里压根就没有多余的琴弦,更别说安装工具,她侧身回望,舒浅浅斜斜地倚着柱子,拨弄着头发。右手上缠着绷带。舒瑶转过脸。她询问秦扬:“还有没有其他闲置的乐器?”秦扬老老实实地说:“还有一把二胡。”舒瑶:“也行。”老师:“啊啊啊???你会拉二胡?”舒瑶说:“一点点。”秦扬飞快地跑过去,把二胡拿过来。这把二胡已经有段时间没用过了,看上去破旧不堪,蛇皮返潮,琴弦也松了。舒瑶毫不在意,她坐在凳子上,找块软布垫上,轻轻地擦拭掉木料上沾染的松香。她低头,左手握住琴轴,右手运弓,尝试着调调音色。完全可以。时间紧迫,舒瑶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把二胡之上,埋头调着二胡,抿着唇,头发垂下来,盖住她半边脸颊。舒浅浅惊疑不定地看着她。舒瑶已经有阵子没拉二胡了,她重新试了试音,沉思片刻,便定下曲目。不如选一首经典的、励志的歌曲。舒瑶嘱托秦扬:“你快去写新的报幕卡片,给主持人送过去,现在来不及了,只能希望台下的领导和嘉宾没有留意节目单。”老师拍了拍舒瑶的肩膀:“瑶瑶,拜托你了。”试好音没多久,就快到舒瑶上场了。整个文体馆坐的满满当当,舒瑶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上台表演过,刚刚站起来,就觉着腿脚发软。几乎站不住。她畏惧人多的场合,畏惧被一堆人所注视。这样不行。现在已经怕到连二胡都快握不住了,等下还怎么拉?舒瑶深深吸一口气,颤声开口:“秦扬,麻烦你帮我找一条差不多三指宽的丝带过来,蒙上我的眼睛。”只要逼着自己不看,她就不会那么紧张。秦扬依言,迅速地找条白色的丝带过来,覆在舒瑶眼睛上,在后面系了个结。下一个就是她。舒瑶深呼吸,把手搭在秦扬的胳膊上。眼睛看不清楚,等下还得麻烦秦扬把她送上台。-舞台之下。第一排中间,梁衍正在听着助理的汇报。助理低声说:“孟先生那边仍旧不赞成邓先生进董事会,邓先生今天上午去了南苑那边,您——”梁衍打断他:“什么都不用做。”助理答了声是。前排的位子永远都是留给校领导和特殊嘉宾的,基本上,有能力走到这一步的人,多多少少上了年纪,或啤酒肚,或发量稀少。在这一众人之间,愈发显出梁衍不同。他半张脸沉浸在寂寂黑暗之中,眉弓骨长,鼻梁高挺,骨相优渥到毫无瑕疵,透着一股冷峻。一抹灯光恰好落在他右眼下方,显露出一粒小巧的美人痣,颜色并不深,反倒像是落下了一颗星辰。他不笑的时候,气势过于冷峻,以至于赵升炳都不敢和他说话。衍幕新星杯是衍幕集团资助的科技赛事,今年是第三年。赵升炳托了好几层关系,终于在决赛的时候,成功把梁衍本尊请过来。先前梁衍一直拒绝,这次竟答应下来,着实令赵升炳喜出望外。赵升炳暗暗揣测着,梁衍此次的点头,是否别有意义。毕竟谁都知道,梁衍时间无比珍贵,他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实在不容易。只是前面几个节目,梁衍兴致缺缺,几乎没怎么看。赵升炳不敢多言语。他隐约有听闻,梁衍掌控欲极强,自从接手集团、并迅速肃清障碍之后,梁衍丝毫不沾女色,全部精力都在集团的长远发展之上,简直就是一个无情却又精准无比的机器。就连梁衍身边的贴身助理,都有两三个轮班,不然很难跟的上他惊人的工作时间。等助理汇报结束,梁衍捏捏鼻梁,手指覆盖在眼窝上,落下一小块阴影。就连同为男性的赵升炳,也不得不由衷称赞,梁衍的这一张皮相优渥。梁衍端正坐着,微微低头,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送上来的节目单。前面表演以及现在正在台上的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无外乎歌唱、舞蹈,不同的是这些节目全由学生一层又一层筛选出。学校中有自己的芭蕾以及街舞舞团,为了今晚的精彩亮相,早就排练了许久。梁衍并未留神看。他表情平静到像是在看一群猴子跳草裙舞,带着与他毫不相关的冷漠与淡然。而这种淡漠,在看清节目单后,稍稍有所打破。下一个节目。古筝曲,《高山流水》。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古筝这两个字上。留五秒。原定负责接待的秦主任,向来十分唾弃这些依靠小手段来拉拢人的举动,但赵升炳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人,道德底线并不高。溜须拍马之类的事情,赵升炳最为拿手,也丝毫不忌讳。在他眼中,只要能够爬的上去,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手段,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所谓。赵升炳窥探梁衍此刻的神色,心中大喜。赵升炳曾听闻,梁衍颇为喜爱古筝。他笑着补充:“接下来的这个曲子啊,是我们同学特意选来献给您的。这个曲子的名字寄托着我对您的祝福——”与此同时,主持人看着手里的小卡片,抑扬顿挫地念出声来:“接下来,由舒瑶同学为我们带来一首二胡名曲——”“——《把根留住》!”第2章 咸鱼(二)——把根留住?这他妈是个什么糟糕的曲名?留什么根?留谁的根?在这个曲名报出来的瞬间,赵升炳敏锐地感觉到,旁边的梁衍轻轻地笑了一声。赵升炳脸都快要变绿了。这绿中还带着那么一点点黄,就像是被人从地里硬生生地割下来一堆老香菜,又老又臭,没人吃不说,还会遭人嫌弃。赵升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不然不会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曲名。他战战兢兢地看向梁衍。如今观众席上的灯全部落了下来,灯光并不明亮,梁衍凝神看着主持人走下台。他眼窝很深,睫毛浓密到令人羡慕,黑白分明,眼尾微微上翘。藏着熠熠的亮光。赵升炳手掌心的汗水已经把节目单给完全浸湿,他无比艰难地开口:“梁先生,我认为……好像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梁衍轻轻地“唔”一声,并没有看赵升炳。赵升炳硬着头皮说:“肯定是有人恶作剧,换了曲子。”令赵升炳比较意外的是,梁衍面上也没有流露出丝毫恼怒。他似乎并不在意赵升炳如今要说什么。仿佛这些和他都毫无干系。赵升炳不得不把尚未出口的话全部尽数压回口中,他也不敢再说话,继续鹌鹑状地保持着沉默。循着梁衍的目光,他也忍不住看向台上。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扶着一个女孩上了台。脸苍白,唯独唇瓣嫣红,只穿了一件再素净不过的黑色裙子,眼睛上面还蒙着一条白色的丝带,直接遮去她的大半张脸。衬着下巴小小一点,更加惹人怜爱。她坐在舞台中央的小小椅子上,周遭的灯全部落了下来,唯有一缕明亮的光,自她头顶倾斜而下。舒瑶将二胡轻轻放在腿上。赵升炳哪里知道舒瑶如今的社恐状况,只当她是在作秀,心道现在的年轻人还挺会博人眼球。现在的这个社会,早就不流行什么矫揉造作、刻意而隆重的装扮。如今就连网红的审美,都从欧式大双尖下巴转变为杏子眼鹅蛋脸了,而现在台上的这个舒瑶,说不定走的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呢。下一瞬,赵升炳清晰地看见,舒瑶放在二胡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几下。脆弱的琴弦被纤细的手指勾动,发出颤巍巍的声音,宛若裂帛。校园中的学生有这么多,赵升炳对舒瑶此人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甚至于说毫无印象。舒瑶已经开始拉二胡了。音调刚起,赵升炳的目光便从她的脸,转移到弹二胡的那双纤细的手之上。二胡和唢呐这两种乐器,按照常理来讲,最适合演奏凄凉抑或者悲壮的曲子,在大部分人心目中,这些乐器多多少少有那么点不够高大上。本来是一首略带凄凉的曲子,到了舒瑶手中,却换了另一种格调,透着一股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大气。赵升炳本人丝毫不懂音乐,此时却也被舒瑶精湛的技艺所折服;在音乐的冲击之下,他情不自禁地侧脸,想要看看梁衍的反应。梁衍已然换了一个坐姿,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女孩。赵升炳悬着的一颗心缓缓地放回腹中——还好,只要没惹怒梁先生就好。观众席上,起先因为这个曲名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只余安静。安静地听这个女孩弹完整首曲子。时间到了,舒瑶屈身谢幕,胳膊和腿一直在抖,抖到赵升炳疑心方才那惊艳绝伦的曲子是他的幻觉。穿着黑色运动装的秦扬再度上场,舒瑶将手搭在他胳膊上,跟着他的指引,款款下台。赵升炳敏锐地看到,梁衍唇角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另一边。舒瑶下了后台,刚刚解下覆盖住眼睛的白丝带,一群人围上来祝贺她,都被秦扬默契地隔开。她们对舒瑶的印象一直是漂亮但沉默,直到她刚刚上台,才发现原来舒瑶竟然还会拉二胡,拉的这样好听——舒浅浅看向舒瑶时候的眼神微妙地变了一下。老师见没出什么乱子,这才对舒瑶说:“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舒瑶轻声道谢,说:“老师,我们得查清楚古筝的琴弦是怎么断的。”秦扬在旁边补充:“放置古筝的器材室走廊上有监控。”旁侧的舒浅浅顿时脸色煞白,后退几步。这样的动作引起了几个女生的注意力,她们看向舒浅浅时的目光,瞬间微妙起来。能频繁接触到古筝的,不就是舒浅浅么?自己上不了台,也不许别人出风头,和她平时做事一模一样呢。老师亦有所察觉,面色不善地看了眼舒浅浅。舒浅浅已经开始冒冷汗。老师叫了两个学生去门卫室查监控。她特意叮嘱:“仔细看,一点儿也别漏下。”舒浅浅一句话也说不出,转身离开教室。有人走过来,尝试着问舒瑶:“你现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舒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微笑着一一谢过,颤抖着手,拿起自己的背包,往外走。刚刚拉二胡的时候,舒瑶全程都在控制着自己,不要发抖,不要怕。哪怕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但她仍旧清晰地知道,台下全是人。他们都在盯着她看。方才竭力压抑的害怕在这个时候一股脑儿全部涌上来,舒瑶不可控制地颤抖,推门,刚走出去没几步,她蹲下来,打着冷战。众目睽睽之下表演实在是太痛苦了。偏巧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一个陌生的号码持之以恒地给她打着电话。若是放在平常,社恐人士绝不会接陌生电话。不过舒瑶刚刚接受完心理疏导不久,外加方才积压的压力过大,双重副效应压迫之下,舒瑶按了接听键。舒瑶压抑着情绪,接起来:“你好。”“是舒小姐吗?”那边声音细里细气的,“你好,我是邓玠的女朋友。”舒瑶额头青筋微微一跳。已经好几天了,自从她得知大伯安排她与舒世铭相亲之后,她就开始被各种各样的电话骚扰。上台时积攒的所有恐惧和愤怒在此时全部爆发出来,她站起来,问:“有什么事?”“我和邓玠两情相悦,”女声带着点柔柔弱弱的哭腔,“但是他家里人非要他和你相亲……求求你了,可以拒绝掉吗?”“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舒瑶叹口气,打断她,“给我三千万,我马上离开你男朋友。”邓玠女友显然没想到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住。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良久,那边人迟疑地问着舒瑶:“你是认真的?”舒瑶说:“当然是假的。”那边的人被噎住。舒瑶试图让这个恋爱脑的姑娘保持清醒:“只要你能让邓玠离我远点,让我倒贴给你钱都行。”舒瑶:“顺便提醒一下,你是第十七个打电话过来给我的人。”不等那边人再说话,舒瑶挂断电话,揉揉眼睛,直觉一阵心力交瘁。手机屏幕上,还是有乱七八糟的人给她发着短信。无一例外,都是邓玠的前女友以及现女友们,或绿茶或白莲或红茶,主旨思想只有一个——邓玠不爱你,只是为了父辈考量,你们不会有真正的爱情。舒瑶真想劝她们清醒一点,她才不想要这样一个人尽可妻的男人啊!在这一堆短信中,越发显得秦扬短信像一个清流。秦扬:[别担心了,我给你雇了个鸭子,假扮你男友。邓玠不是拿这么多女友恶心你么?你干脆恶心回去算了。]舒瑶很赞同秦扬的这条提议。反正她不想谈恋爱,邓玠的莺莺燕燕让她苦不堪言。舒瑶坐了一阵,缓上一缓,这才站起来,慢慢地往回走。不过两米远,隔着一层半米高的绿植丛,站在梁衍身后的赵升炳和秦主任,两个人都快吓傻了。为了把形象弥补回来,方才赵升炳一直在梁衍面前卖力解释,校园内的风气如何优秀,学生间的交往多么淳朴——谁也没想到,一转身,竟然听到舒瑶和小白花的电话battle。又是三千万离开你男朋友又是十七个前女友的,就连赵升炳都迷惑了。如今当小三也这么嚣张吗?秦主任更是陷入沉思,现在的年轻人恋爱都“没必要,”梁衍声音淡淡,打断他,“都是没经过事的孩子,童言无忌。”一句话说的赵升炳心惊肉跳,他讪讪开口:“我明白。”-一周后,校庆,舒瑶孤孤单单地站在科技楼旁做志愿者。为了凑学分,舒瑶提前就报名志愿者服务,为返校的校友进行讲解和引路。起先已经说好了,好朋友艾蓝陪她一组。谁知道今早分配名单下来,艾蓝和秦扬一组分去校友林,舒瑶独自一人,被分到科技楼。科技楼是学校刚启用的,一片荒芜,平时人流量也少,返校的校友更不可能从那边过。名单刚下来时,秦扬就去找了何逸。何逸无奈地告诉他:“浅浅昨晚闹我,非要让舒瑶自己一人去守科技楼……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追上浅浅。”上次的监控查的清清楚楚,古筝遭到破坏的那段时间,只有舒浅浅单独进去过。毕竟差点破坏了学校师生的心血,除却,命令舒浅浅退部之外,亦张贴了三天的通告进行批评——今年的评优评奖,都和舒浅浅再无关系。艾蓝气的冲过去要找舒浅浅开撕,被拦下来。最终还是秦扬提出解决方法:“我不是刚花钱给瑶瑶雇了个……咳,雇了个人么?直接让人过来,在志愿者服务表上签上名不就得了?”艾蓝很谨慎:“不会被查出来吗?”秦扬弹了下她脑壳:“你傻啊,这一次是我负责核查,难道我还能卡自己人?”舒瑶很赞同:“我觉着可以。”科技楼上个月才修建完毕,刚刚投入使用,舒瑶在科技楼门口等了十分如此刺激吗?赵升炳硬着头皮说:“像这个女生如此没有道德感的行为,学校会给予狠——”“没必要,”梁衍声音淡淡,打断他,“都是没经过事的孩子,童言无忌。”一句话说的赵升炳心惊肉跳,他讪讪开口:“我明白。”-一周后,校庆,舒瑶孤孤单单地站在科技楼旁做志愿者。为了凑学分,舒瑶提前就报名志愿者服务,为返校的校友进行讲解和引路。起先已经说好了,好朋友艾蓝陪她一组。谁知道今早分配名单下来,艾蓝和秦扬一组分去校友林,舒瑶独自一人,被分到科技楼。科技楼是学校刚启用的,一片荒芜,平时人流量也少,返校的校友更不可能从那边过。名单刚下来时,秦扬就去找了何逸。何逸无奈地告诉他:“浅浅昨晚闹我,非要让舒瑶自己一人去守科技楼……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追上浅浅。”上次的监控查的清清楚楚,古筝遭到破坏的那段时间,只有舒浅浅单独进去过。毕竟差点破坏了学校师生的心血,除却,命令舒浅浅退部之外,亦张贴了三天的通告进行批评——今年的评优评奖,都和舒浅浅再无关系。艾蓝气的冲过去要找舒浅浅开撕,被拦下来。最终还是秦扬提出解决方法:“我不是刚花钱给瑶瑶雇了个……咳,雇了个人么?直接让人过来,在志愿者服务表上签上名不就得了?”艾蓝很谨慎:“不会被查出来吗?”秦扬弹了下她脑壳:“你傻啊,这一次是我负责核查,难道我还能卡自己人?”舒瑶很赞同:“我觉着可以。”科技楼上个月才修建完毕,刚刚投入使用,舒瑶在科技楼门口等了十分钟,只看见三只肥肥的橘猫和一只黑色的小土狗,以及两只喜鹊。一个路人都没见到。秦扬:「联系上了,人已经过去了,但是今天车堵的厉害,可能需要你多等一会」秦扬:[这次花了大价钱,请的头牌,开了他们店长的车,姓梁]秦扬:[照片]秦扬:「他说自己今天戴条藏蓝色细条纹的领带,穿白衬衫黑裤」舒瑶刚回了一个ok的手势,她对车子的了解不多,偏巧这张照片没有照到车标。刚刚放下手机,就看到不远处,停着辆和照片上差不多的车子。舒瑶努力辨认半天,总感觉有那么点相像,又有那么点奇怪的不同。秦扬没有给那人她的照片,如果不上去问的话,万一错过了肯定不好。问一下,哪怕错了,道个歉,应该也没关系。不久前刚刚接受了心理辅导,医生给出的建议之一,就是让她在真正与人交谈之前,先在内心把场景排练个两三遍。舒瑶在心中默默地排练五六次开场白,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过去。她手指发抖,心脏狂跳不已,礼貌性地敲敲车门。车窗落下,里面是个三四十岁的大叔,笑着问她:“同学,你有什么事?”舒瑶问:“请问梁……呃,梁先生在吗?”话音刚落,后面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庞。舒瑶转身,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两侧的合欢花早就已经过了花期,只余下苍翠的叶子。枝干和茂盛的树叶将阳光完全切碎,漏成星星斑斑的金色光点,光柱中隐约可见漂浮游荡的尘粒。被枝叶分割后的阳光恰好投射在他眼睛旁侧,映照着那一粒美人痣。美色分外惑人。白衬衣,黑裤子,藏蓝色细斜条纹的领带。梁衍坐在车中,冷淡看她:“什么事?”舒瑶有些不确定地叫他:“请问你是……老秦请来的吗?”梁衍沉默一秒:“嗯。”舒瑶陷入沉思。如此美人,竟然也沦落到需要出卖色相的地步了吗?舒瑶震惊的同时,梁衍亦在看她。为了方便替校友提供引导和介绍,志愿者都是统一的白底蓝领polo衫,佩戴着印有志愿者姓名的牌子。polo衫标准尺码,她过于瘦弱,穿在身上又宽又大;就连写着她姓名的名牌都坠坠着,瞧上去快要掉下来。梁衍对助理说:“你去告诉秦主任,我随意看看,不需要接待。”舒瑶沉浸在美色之中,只听到后面一句。再度醒过神来时,男人已然下了车,正居高临下看她:“走吧。”舒瑶快走几步,才勉强跟上。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完全不像陌生人。方才和他说话,舒瑶也没有面对陌生人时候的紧张和不安。像是两人早已认识多年。可舒瑶确信,倘若之前真的见过面,以他的颜值,舒瑶必定不会遗忘。而且,这人气质好的完全不像是鸭子啊。舒瑶忍不住仰脸看他,恰好与他对视。梁衍问:“在想什么?”四目相对,宛若被他眼睛蛊惑一般,舒瑶下意识把心里话说出来:“在想你怎么做这行。”刚说完,她捂住嘴巴,自觉失言。梁衍微怔,倒是也回答了她:“继承家业而已。”舒瑶沉默了。继承家业……继承家业……等等,现在连鸭子店也开始讲究文化传承了吗?父传子子传孙?百年老鸭?失敬,失敬。舒瑶讷讷开口:“是我见识浅薄。”梁衍静默。他侧脸,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手指细细长长,指尖透着微微的淡粉红。下一刻,舒瑶抽手离开,从包里翻出来一支笔,一张志愿者服务鉴定表,递给梁衍:“麻烦您在右下角签个名字。”“舒同学,”梁衍没接那笔纸,垂眸看她,长长眼睫下藏着细碎的光,“这是贵校独特的欢迎方式么?”第3章 咸鱼(三)办公室中,秦主任早就准备好茶水,恭候着梁衍。梁衍这个名字,对于IT圈的人而言,并不算陌生。他刚接管衍慕集团之时,不少人并不看好他,谁知在短短七年内,衍慕迅速扩张,飞速壮大,市值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已经连续三年,每年梁衍都会以私人名义为S大捐赠巨额款项,用于修建教学楼以及完善教学设施,却要求对外保密。这年头做慈善的人不少,但像他这样低调做慈善却不肯公开姓名的并不多。此次校庆,为了答谢,校长特意邀请梁先生过来。校长喜出望外,毕竟梁先生虽然年年捐钱,但极少前来,只上次来观看了衍慕新星杯的决赛。又因赵升炳表现过于差劲,故而将此次的接待事宜全权交予秦主任。没多久,又得到那边的答回应——梁先生并不希望把事情弄的大张旗鼓,他只是来看看,不需要特殊接待。秦主任琢磨整整两天,才明白过来,这位梁先生真的是低调行善。但秦主任万万没想到,梁衍比他想象中更加低调。他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仍旧没能等来梁衍,等到的却是他助理。助理推推眼镜,彬彬有礼地告诉秦主任:“梁先生说谢谢您的招待,他在校园内看一看就走,不过来了。”秦主任心惊肉跳,追问:“那梁先生现在在哪儿?”助理笑:“这个您就不必费心了。”秦主任心思活络,他这边有梁衍的照片,完全让学生会层层分派给志愿者,到时候——似是瞧出他心中所想,助理微笑开口:“梁先生不喜欢别人违背他意愿做事,更不喜别人骗他。”秦主任微怔。助理隐晦提点:“我个人建议您什么都不要做。”-科技楼处。舒瑶的动作停住,讶然不解:“老秦在电话里没和你说么?”梁衍问:“你们平时都叫他老秦?”舒瑶很费解:“不然呢?”一直这样称呼秦杨啊,很普通的外号。艾蓝偶尔还会叫她小舒呢。梁衍捏着那张纸,并未签字,他问舒瑶:“你平时对别人也这样说话?”“怎么可能,”舒瑶盯着地上的一片落叶,良久,才说,“我今天心情不错。”舒瑶有点间歇性的社恐。心情好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拥抱自然拥抱社会甚至会产生主动帮助陌生人的念头,但在有些情况下,她始终处于拒绝和陌生人沟通、畏惧社交的状态。平日里和熟人聊天交往都没有关系,可唯独对陌生人存在着极强的抵触心理和恐惧心理。日积月累下来,舒瑶连房门都不想出。偶尔出门丢个垃圾取个快递,也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最尴尬的是遇到那种不怎么相熟却又认识的人,每次远远地看到,舒瑶都会绕远路走;实在躲不开的,她就假装看云看天看猫猫看狗狗,保持冷静地和对方擦肩而过,假装没看到。据她堂姐舒明珺所说,高考刚结束那阵子,舒瑶自己闷在房中,长达三个月不曾踏出公寓一步,还险些耽误了入学就读。舒瑶没什么印象。况且,在她看来,三个月不出家门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事情她又不是没有做过,只是舒明珺对此讳莫如深,像是舒瑶在那三个月里惹了多大的祸患。可惜舒瑶什么都记不得了。每每试探着提起,舒明珺都痛心疾首地告诉她:“正是因为你长期不出门才会记忆力下降啊!生命在于运动,在于与人交往……”又会把话题转移到劝她拥抱社会拥抱生活上面。今天这人来的正好,她前些天刚刚看过心理医生。每次看完医生后,在他疏导下,舒瑶的状态都会好上很多。除却一开始聊天有些不适之外,剩下的,舒瑶自然而然地就把话茬接下去。舒瑶都要疑心自己先前是不是认识他,又忘掉了。对他完全没有对陌生人的那种障碍和恐惧心理。梁衍将那张志愿者表格对折起来,递给舒瑶。舒瑶不经意间看到,他右手食指指腹,中指和无名指上都有茧子。看不清楚,一晃就过去了。梁衍没有丝毫签字的意思,越过她,迈步走入科技楼中。他说:“先看看吧。”舒瑶:“?”这鸭子性格也太嚣张了吧?难道秦扬给她点的难道是那种桀骜不驯、唯我独尊的类型么?霸道总裁类型的鸭子吗?等下梁衍是不是还有对她说“女人你成功引起我注意力”“别玩火、自己动”之类羞耻度爆棚的台词啊?舒瑶被自己的脑补羞耻到了。眼看着梁衍已经进去,舒瑶不得不快走几步,跟上他的步伐。梁衍似乎并不喜欢说话,和舒瑶印象中的鸭子形象大相径庭。舒瑶虽然承担着介绍科技楼的重任,但她认为,眼前人未必喜欢这样的说教。直到梁衍走到一处展示台,淡淡开口:“舒同学,介绍一下吧。”舒瑶:“……”到底是她花钱雇人还是他花钱雇的她?这口气怎么这么像上司让下属汇报工作?舒瑶不得不开口:“我的名字是舒瑶,周六要去相亲,对方——”梁衍看了她一眼:“我对你的私事没有兴趣。”舒瑶:“可是老秦——”——秦扬花那么多钱请他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私事么?可惜这句话没有说完,梁衍手机铃声成功把舒瑶的话给堵回去。他说声抱歉,走开两步,去接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舒瑶站在原地,看着梁衍面色沉下来。“你连这种小事都搞不定?”他语气并不好,令舒瑶忍不住想起得知她数学不及格时候的舒明珺,“现在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今晚就算了,”梁衍面容冷峻,“我有两场应酬。”停隔三秒钟,他说:“往后三天,我行程都排满了。少在我这里花心思,你还是想想如何能说服那些老家伙,放你进去。”梁衍捏了捏鼻梁,并没有怒容,淡淡开口:“这一次我能帮,但以后未必能时时刻刻提点你。”梁衍和邓玠的堂叔关系颇好,受他所托,也顺带照顾一下邓玠。邓玠想要进邓家公司的董事会,但因着他先前风评不好,如今那些董事们对他意见很大,处处阻拦。邓玠的意思是请梁衍出面帮忙解决,但梁衍断不会做这种揠苗助长的事情。不教会了他,他永远都得靠别人扶着走。梁衍挂断电话,微微侧身,看到舒瑶充满关爱的目光。和方才大相径庭。舒瑶很擅长从他话中提取关键词。今晚还有应酬。两场。往后三天都排满了。老家伙。放进去。啧。听上去就感觉肾好痛。做这一行的人真可怜啊,哪怕是正在工作中,也没有丝毫的休息时间。在面对她这个客人的同时,还得应付着先前的客人。说起来,这人本身能力应该还不错,毕竟今晚两场往后三天还排的满满当当。真实美强惨。舒瑶忍不住委婉地问:“你看上去好像业务很忙啊,是不是客户很多啊?”梁衍不欲与这孩子多说,简略开口:“人多了,责任自然重。”舒瑶目瞪口呆。她不敢问梁衍,这个“人多了些”,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她仅是想想就有可能被审核锁掉的情节吗?舒瑶战战兢兢发问:“那你岂不是日夜操劳?”梁衍淡淡地应一声。舒瑶看向梁衍的眼神越发充满怜爱。舒瑶由衷赞叹:“那您可真是钢一般的肾,铁一般的意志。”梁衍对她这番夸赞无动于衷,有了方才的乌龙,他这次说的很清晰:“能否帮我介绍一下科技楼?”——还有精力来虚心求问科技楼的历史。真是个求知若渴的失足堕落好鸭鸭啊。舒瑶同理心极强,而梁衍如今表现的越是冷淡,在舒瑶心里面,越觉着梁衍可怜。都不需要他多说什么,舒瑶在脑海中已经自动地替梁衍安排好了人设。一定是一个被家人逼迫无奈从事的这种行业,凭借着爱岗敬业的精神,打拼出自己事业,每天面对高强度运动的同时,还会见缝插针地来汲取着知识……舒瑶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到一塌糊涂,再同梁衍说话时,便带了几分温柔:“我们学校的科技楼是由一位慈善家捐赠的,这位慈善家为人低调——”“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梁衍打断她,“我想听科技楼如今的使用情况。”舒瑶愣了三秒,心想着他派头还挺足。真像是前来视察的领导啊。舒瑶开始详细地叙述科技楼的近况。梁衍听得很仔细,偶尔还会提一些问题,好在舒瑶准备的足够充分,一一应答,毫无惧色。中途梁衍又接了两次电话,这两次谈话都避开舒瑶。邓玠那小子做的蠢事一件接着一件,有些事情蠢到出乎梁衍意料。只是有些斥责的话,不好对着舒瑶说。他方才留意到,自从上个电话之后,舒瑶看他的眼神就变了。眼睛泪盈盈的,像是藏着一汪清泉。多半被他吓到。而舒瑶眼中,就是这个人客户太多,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接电话,才会避开。如同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猛兽,一定要躲在没有人的角落之中。舒瑶更加同情他了。时至中午,气温越来越高,尚未到开放中央空调的时候,舒瑶伸手遮了下,有些口渴,她主动开口:“先生,我能去买份冰激凌吗?”梁衍垂眸看她。舒瑶耳侧生长着细细碎碎的绒发,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肌肤上,随着呼吸,微微颤抖。他说:“好。”旁边就有一家冰激凌店,她跑的很快,气喘吁吁地过去,买了两支甜筒。等店员打甜筒的时候,她顺手给秦扬发去短信:[你找的这个鸭子派头好大啊]秦扬没有回她。或许在忙。舒瑶拿了两支甜筒,一手一个,往回走。梁衍站在科技楼下,刚刚接了助理的电话,一转身,闻到一股香草牛奶的香气。舒瑶主动地递给他一支甜筒:“喏,给你。”梁衍未接,垂眸看她。舒瑶没有在意他的视线,径直塞入他手中,满是同情:“拿着呀,请你吃的,一会儿就要化了。”现在的天气太热了,舒瑶脸颊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又鲜又嫩的,就连被风吹乱的头发丝,都透露着一股勃勃的生命力,旺盛而又顽强。半晌,梁衍接过甜筒,声音淡淡:“辛苦你了。”“不不不,”舒瑶咬了一口甜筒,随口感叹,“哪里有你们做鸭的辛苦?”第4章 咸鱼(四)梁衍沉默了。舒瑶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对他进行道歉:“对不起啊,我没有丝毫歧视你们的意思。其实我很尊重你们职业,只是习惯性地叫了这个称呼——那个,对你们来说,这个算黑称吗?”梁衍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舒瑶看着他额头上的青筋似乎跳了一下。三秒过后,梁衍的目光从被她硬塞的那支甜筒上移开,复看向舒瑶。“不算黑称,”梁衍居高临下地看她,忽而笑了,带着点宽容的无可奈何,“出乎意料。”出乎意料?舒瑶揣测不了他如今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指,她请鸭子做男友这件事出乎意料吗?还是说其他?尚未等舒瑶想清楚,梁衍迈步,朝另一个地方进发:“工程实验中心已经投入使用?功能分区如何规划的?”工程实验中心离这里约莫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按照楼的建造情况,划分成ABCDEF六个区。据闻也是那位慈善家捐赠而来,而舒瑶专业的机房就在C区上。舒瑶快走几步,终于勉勉强强跟上他的步伐:“抱歉,我只熟悉C区,对于其他的区域,我不是很了解……”说到这里,舒瑶愣了愣。这感觉不太对啊。是她花钱雇的人吧?她应该是对方的客人吧?舒瑶咬了一口甜筒,凉丝丝的,能一直透到心窝子里。她抬起脸来,恰好与梁衍的视线对上。不过一瞬,梁衍便移开视线。他的眼睛很好看,眼瞳的颜色较常人更深一些,眼窝深,睫毛也长。偏西方一些的轮廓与骨架,却又是完完全全符合东方人审美的皮相。只是他这样深情的目光令舒瑶心中格外不适,若不是初次见面,舒瑶简直要疑心此人暗恋她多年。害的她心跳疯狂加速。直到舒瑶发现,梁衍看路过的流浪狗时,也是这样的眼神。舒瑶:“……”打扰了。原来是人家眼睛长得好看,自带深情滤镜。舒瑶领着梁衍上电梯,有条不紊地继续为他介绍。恰好艾蓝发消息过来,问舒瑶现在在哪儿。舒瑶回:「和人在工程实验中心C座呢」艾蓝:「我快渴死了,马上过去」艾蓝:「今天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要来,秦扬和何逸都被叫去开会了」艾蓝:「这架势弄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皇帝微服私访呢」舒瑶看着艾蓝的疯狂吐槽,笑着回她:「你过来吧,正好可以陪陪我」秦扬请来的这个人皮相过于优渥,舒瑶是个单纯的颜狗,有点承受不了这样的美色冲击,想要找个人缓和一下。这条消息发出去不到五分钟,舒瑶就收到艾蓝的新消息。艾蓝:「艹,老秦找的这个人也太帅吧」艾蓝:「我就不过去了,免得打扰你们联络感情嘿嘿嘿」舒瑶哭笑不得,四下张望,一眼看到转角处,鬼鬼祟祟的艾蓝。艾蓝还对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丝毫没有要出来的意思。眼看着她想溜,舒瑶抬起手来,响亮地叫她:“艾蓝!我在这里。”因她这一声,梁衍侧身,看到正想以猥琐姿势溜之大吉的艾蓝。艾蓝骑虎难下,落下脚,笑:“好巧啊,哈哈。”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来,走到了舒瑶面前。两人十分虚伪地假装成偶然遇见的模样,寒暄几句。艾蓝不知道秦扬给舒瑶雇来的是特殊职业从业者,红娘心不死,刚聊了没几句,单刀直入,询问梁衍:“冒昧问一句,你现在是单身吧?”“是。”艾蓝搂着舒瑶肩膀,笑了:“巧了嘿,我们瑶瑶也是单身哎!”舒瑶一眼看穿闺蜜想法,连忙澄清:“不是单身,谢谢。我正宫坂田银时,贵妃土方岁三,还有巴卫夜斗鲁鲁修等等等等。后宫三千纸片人,我很忙。一年365天,夜夜做新娘。”艾蓝反问:“那你能拉过来纸片人老公替你挡相亲吗?”舒瑶被她呛的哑口无言,无力反驳。艾蓝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仍旧对梁衍说:“你可能不知道瑶瑶脾气,她根本就不喜欢和男生相处,单纯的要命。现在相亲也是她家里人逼着她去,哎,真可怜——你能不能帮帮瑶瑶啊?”梁衍神情淡漠,窥不出喜怒:“怎么帮?”“你能不能假扮瑶瑶男友啊?”舒瑶轻轻地捅了艾蓝一下:“别说了,他都知道。”梁衍没说话。他手中的甜筒已经融化,除却刚开始尝的那一口之外,梁衍再没有动过分毫。眼看着流下来的冰激凌要浸湿甜筒外面的一层纸,梁衍将甜筒丢进旁侧的垃圾桶。舒瑶顺手递上纸巾,他接过,说了声谢谢,细细地擦拭着手指。艾蓝的目的显然不仅仅停留在这里,她说:“你们俩没事的时候也可以聊聊天,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互相了解一下,免得被人一下子戳漏了馅儿。”梁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向舒瑶。舒瑶立刻说:“算了吧,不耽误你工作。”——人家晚上还有两场应酬呢。该回去好好补身体。“不耽误,”梁衍打断她的话,“听起来挺有意思。”“择日不如撞日,”艾蓝立刻提议,“今天你们不如一起吃个晚饭,也好好商量商量。”不成。今晚舒瑶要准时抢手办还要看更新的新番。她不想把愉悦的夜晚时光花在无用的社会交际上。出去说不定还要遇见很多陌生人,或者半生不熟的人,还要打招呼……艾蓝不知道他是鸭子,可舒瑶知道啊。舒瑶不歧视任何职业,但她认为自己不可能会和鸭子来产生除却同情和友谊之外的感情。她又不是织女。舒瑶面不改色撒谎:“我最近正在节食,今天不吃晚饭了。”艾蓝谴责地看着舒瑶——节食?前两天究竟是谁一口气吃下一整屉小笼包一份炸鸡两碗馄饨做夜宵还摸着肚子一脸忧愁地说没吃饱?艾蓝说:“不吃晚饭容易胃溃疡。”舒瑶见招拆招:“少吃能减肥。”“就你这体格还用减肥?再减就成行走的骨架了。节食百害而无一益——”舒瑶不服气:“谁说的?节食有挺多好处啊。”“那你说说看,都有什么?”舒瑶被艾蓝这么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她想不出。一旁沉默的梁衍出声:“我倒是知道一点。”此时此刻,这么一句话犹如天籁。舒瑶感动到想拿古筝当场给他弹个《高山流水》。虽然仅仅见了一面,虽然对方是个敬岗爱业的鸭子,但他说话深得她心。这可真是千金易得、知己难觅啊——梁衍淡声说:“节食会导致营养不良,进而引起大量脱发,能够有效节省舒同学护理头发的时间。”舒瑶蓦然睁大眼睛:“你是魔——”“梁先生!”急促的一声,打断舒瑶尚未出口的话。舒瑶转身,握住甜筒的手一用力。她眼睁睁地看着,赵升炳主任,带着他肥硕的啤酒肚,正激动地往这边大步走。因着着急,他脸颊红成了猪肝色,气喘吁吁。像是赶着做什么大事一般。视线收回——站在她旁边的梁衍,衬衫上一丝褶皱都没有,扣子严谨地扣到顶端,面若冠玉,气度斐然。……那句梁先生,是在叫他?赵升炳的额头上不住地往下落着冷汗,他大踏步走来,诚惶诚恐地问梁衍:“梁先生,您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啊?”握着吃了一半的甜筒,舒瑶傻眼了。梁衍面上没有丝毫惊异,微微一笑,轻轻牵动眼下那一粒美人痣。低头,以俯视的姿态看着舒瑶。他目光和善,声音低柔:“舒同学,你刚刚想说我是魔什么?”第5章 咸鱼(五)舒瑶大脑一片空白。看赵升炳这样毕恭毕敬的模样,她多半能猜的出来,眼前人不是秦扬为他找的鸭子,而是校友。可能还是位来头很大的校友。——辅导员在群中,三令五申,严格要求,让大家一定把返校的校友当作上帝一样。——而她,舒瑶,刚见面就把上帝当成了特殊职业从业者。舒瑶慌了。梁衍笑意温和,眼睛微弯,又问一遍:“魔什么?”魔鬼。这个人就是温柔的魔鬼,微笑的恶魔。舒瑶大脑一片空白,声音发抖:“魔——魔幻人间的宝藏啊!”为了让对方忘掉刚刚她所犯下的“罪行”,舒瑶尝试弥补。旁边的赵升炳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活了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比他还能拍马屁、还能吹捧的人。这样妙语连珠、舌灿莲花的吹嘘功底,令他赵升炳整个人都自愧不如,甘拜下风。一旁的艾蓝手中的钥匙扣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直戳戳地站着。如果可以的话,舒瑶不想看梁衍的脸。然而,在强烈的羞耻感驱动下,舒瑶难以移开视线。她紧紧地捏着甜筒,那脆弱的底部纸已经被她揉搓成一股绳。舒瑶本以为梁衍会接受不了她这样浮夸且华丽的夸奖方式。可梁衍没有打断她,噙着笑,甚至还有些鼓励她继续的意思。他不紧不慢地下了评价语:“文采不错。”舒瑶出了一层薄汗,干巴巴道谢:“谢谢你。”赵升炳福灵心至,忍不住开始回忆起自己先前未遂且失败的那个马屁。难道,其实梁先生喜欢的是这种浮夸华丽风的吗?所以他不应该那么含蓄,而是再激情猛烈一些吗?旁侧被突发状况惊成掉线状态的艾蓝,在舒瑶如此颤抖且充满灵魂的彩虹屁中,又满血复活了。如今面对着这样的社会死亡性场景,她也只能默默闭紧嘴巴,开始仔细研究地板上的花纹。赵升炳对梁衍说:“梁先生,秦主任还在等您。”梁衍瞧了眼瑟瑟发抖的舒瑶和艾蓝两人,笑了笑:“走吧。”助理紧紧跟在梁衍身后,赵升炳也忙不迭地说:“酒店已经订好了,我们想问一句,您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舒瑶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过转角处,才抓住艾蓝的胳膊,爆发出一声悲鸣:“艾蓝,我要社会性死亡了。”对社交的恐惧值疯狂上涨。她现在只想回家躲着,永远都不要出门。艾蓝心有余悸:“妈耶,这人到底谁啊?”舒瑶瑟瑟发抖:“我也不认识啊。”舒瑶强忍着羞耻,花上几分钟,把刚刚的经过说了一遍。艾蓝感叹:“光是听你这形容,我的脚趾头都快在地上扣出三室一厅了。”舒瑶快哭了:“别说三室一厅,我现在尴尬到能抠出来珠穆朗玛峰。”感叹完之后,艾蓝十分严肃地问:“小舒,这个老色鬼该不会是看上你美色了吧?”舒瑶下意识反驳:“不可能。”她分析:“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别忘了他知道你认错人了也不解释,任由你继续误会啊!不图色不图财,他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艾蓝痛心疾首地质问着舒瑶:“难道你看人只看脸吗?”忠实颜控·舒瑶讷讷开口:“我的三观一般取决于五官。”艾蓝噎住:“这倒也是。”她感慨:“想想刚刚那位先生的脸,身材,气场两米八——”舒瑶随口附和:“我可以。”艾蓝的目光忽落在舒瑶身后,轻轻咳了两声。舒瑶蓦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僵硬转身。梁衍去而复返,就站在她身后。领带已经解下来,他逆光而站,清俊的脸庞陷在阴翳之中,那粒美人痣看的并不分明,唯独眼睛暗藏锐光。蓦然间,舒瑶想到平原之上中,蛰伏的狮子,无声无息地窥探他的猎物。他旁边还跟着极力忍笑的助理。喂,别憋了,舒瑶看见他肩膀颤抖的像是被人来回捶打。还有一脸猪肝色的赵升炳。梁衍平静问:“我可以是什么意思?”舒瑶思维大面积宕机:“这是对您颜值和气质的双重肯定,是‘我可以为此赴汤蹈火’的简略缩写。这是一个最高级的夸奖词汇。”艾蓝试图拯救好友:“是啊是啊,在我们老家方言里面,‘我可以’其实是夸人的话,夸人很厉害呢!”梁衍着意看了眼舒瑶:“原来如此。”舒瑶十分坚强地维持着微笑。“评价表呢?”梁衍看眼腕表,着意提醒,“我等下还有事,现在给你签字。”舒瑶机械地从包中把表翻出来。先把笔递给梁衍。没有地方可以供他写字,舒瑶便将表格捧在手心中,垫着举起来,方便他签名。社恐自我保护机制启动,舒瑶现在已经丧失思考能力。顺着他的话做,让干啥就干啥。梁衍低头,在舒瑶忐忑不安的目光中,捏着她的笔,粗略浏览表格,均在“优秀”处打了对勾。笔尖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在她柔嫩的手掌心划动。有点痒。看得出他写字时候并未用丝毫的力气,不然早就捅破了这层纸,印在她的掌心之上。但此时此刻,笔尖留下的触感也格外的清晰。一下,两下。舒瑶只觉等待他打对勾的时间过得极为煎熬。像是把她放在即将沸腾的油锅中,正在拿温火一点一点炸的酥透。在所有的评价上打完对勾,那笔悬在空中,梁衍仔细看空着的末尾评价语栏。舒瑶声音干涩:“您只要在签名处签上自己名字就可以——”她料想这人应该也没有太多时间来凑些什么评价语。话音未落,梁衍在评价一栏落笔——「我可以」艾蓝倒吸一口冷气。舒瑶瞳孔急剧收缩。天,她那可爱的辅导员看到这三个字该会脑补出多少虎狼之词的大戏啊!没等着舒瑶在脑海中想出该怎样来挽救时,在她死亡凝视之下,梁衍慢慢悠悠在末尾又添上几个字——「——给舒同学的志愿服务打上五星。」舒瑶瞬间感受到从地狱瞬间回到天堂的快乐。梁衍的手从她手掌上移开,平静地把笔盖好,递给她。全程没有丝毫的肢体接触。然而舒瑶的手仍旧无法控制地抖了一下。这完全不像面对陌生人时候的恐惧,舒瑶看着梁衍,忽然觉着胸口闷闷的。有那么两秒钟,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加个微信吧,”梁衍出声,“不是还有事要我帮忙么?”旁侧的赵升炳擦汗的手忽然停下来,他用一双微凸的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舒瑶,仿佛刚刚重新认识了她。舒瑶已经不敢再说话,硬着头皮,掏出手机,互相加了联系方式。梁衍的头像很特殊,是一枚小樱桃。舒瑶的小名就是小樱桃,对此格外敏感,多看了两眼。这才发现,这枚樱桃的背景,竟然是男人的掌心。他的微信昵称很简单,就是一个字,梁。应当是他的姓氏。梁衍再未多说,转身便走。助理紧跟其后。旁侧的赵升炳的脸色从红转青白再转红——第一个红是羞愧,现在的红是激动。激动的赵升炳想拍着大腿骂一句脏话。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啊!梁衍对一个女学生青眼有加,假使这事发生在秦主任身上,秦主任必定会规劝舒瑶,小心梁衍;但赵升炳不会,他巴不得舒瑶现在立马和梁衍攀扯上关系。跟着梁衍离开之后,赵升炳才暗搓搓地问:“梁先生对这位舒同学很关照啊。”“一个孩子而已,”梁衍声音淡漠,“不谙世事,不过顺手帮一把。”赵升炳不明白他是何用意。刚刚为什么都离开了又折返回去说给她签字,这难道是顺手帮一把?真的不带丝毫男女感情吗?遇到这种无法决断的事情,赵升炳唯独明白一点。只要拍马屁就对了。他称赞:“梁先生您可真是体察民心,与民同乐,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完美无瑕、品行高洁——”“够了,”梁衍打断他的话,面色温和,然眼底毫无笑意,“再说下去,午饭都不用吃了。”赵升炳很委屈:“……”刚刚听舒瑶夸你的时候,你不是听得很愉悦么?梁先生您怎么还能双标呢?-等确认梁衍这次是彻底走了之后,艾蓝和舒瑶才壮着胆子看他在表格上留下的笔迹。签名十分潇洒,笔锋遒劲有力。只能认出来一个梁字。“这是什么名字?”艾蓝十分费解,“梁仁丁?梁乍丁?怎么感觉怪怪的?”舒瑶大胆猜测:“会不会是一个字?梁仨?梁街?”艾蓝说:“我觉着是梁丁丁。”此话一出,立刻遭受舒瑶无情的嘲讽。“你想的也太离谱了,哪里有正常人起这种名字的?”舒瑶指着那签名,示意她看,“你看看这撇,这捺,这走势,这顿笔。没有个十几年的功夫,写不出来这么一手好字。”艾蓝钦佩不已:“你还懂书法?”“当然,”舒瑶认真分析,“瞧这写字的力度,力透纸背。再来看看这字,潇洒不羁,又不乏稳重,丝毫不轻浮。”“据我分析,”舒瑶毫不犹豫地下结论,“这位先生,真实名字应该是梁大丁!”艾蓝:“正常父母更不会给孩子起这样名字的吧?!你清醒一点啊!”最终,两人也没有弄清楚,梁衍的真实姓名究竟是什么。秦扬开会回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又去赔了雇来小白脸的违约金——对方在科技楼孤孤单单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来,心高气傲地炸了毛,对着秦扬发了99+的语音,疯狂辱骂和埋怨。一言以蔽之——鸭子也是有尊严的!有尊严的鸭子拿到违约金之后,干净利索地把秦扬拉入业界黑名单中,以至于如今舒瑶再想雇人做男朋友,也不成了。没有人肯接单。舒瑶觉着和梁衍弄出来的乌龙太过于尴尬,不忍再度回想。等到秦扬疑惑不解询问舒瑶为何放鸭子鸽子的时候,舒瑶飞快扯了几个垃圾的理由,试图蒙混过关。好在秦扬一根直肠子,完全没有怀疑她话的准确度。如今舒瑶现在看到梁衍的那个微信头像都觉着尴尬,已经把他从聊天列表中删掉。志愿者鉴定表已经让艾蓝代为交了上去,舒瑶一上午经历这么多次翻车,连学校也不想久留,逃难似的回了自己的小公寓。手机微微震动起来,回到家中,舒瑶低头看最新收到的手机消息。除开炸了鸡窝一样的消息之外,排在最顶上的一条,来自于她的经纪人,蔡栝。蔡栝:[这期的视频我看了,表现不错]蔡栝:[现在有个任务需要你完成]舒瑶高考刚毕业那阵,跟风申请账号,昵称“瑶柱菌”,抱着琵琶不露脸弹了一段正火的歌曲。一曲爆红。只是那时她涉世未深,被一小工作室画的大饼蒙蔽双眼,直接签三年合约;未料合同寄去第二天,小工作室被业界内恶名昭著的花篮文娱收购。那时候网红直播正火,舒瑶不想露脸,更别说众目睽睽之下直播。但违约金是个高昂到近乎离谱的数字,舒瑶自己犯了错,不愿让舒世铭出这份钱,倔强地等着这三年的合同期满。这三年来,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录好视频发给公司那边——按照那份合同规定,账号归公司持有,而舒瑶无权登陆。她只负责录视频。负责运营账号的人成功地把“瑶柱菌”打造成一个神秘美人,基于热度的需求,这个神秘美人还爱好撕X虐粉。黑子和粉丝同样多到离谱。手机上,蔡栝又发了条链接过来。「你需要参加这个游戏同人曲征集大赛」在蹭热度这种事情上,蔡栝说自己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也正是蔡栝这种只要热度不要口碑的行为,才导致“瑶柱菌”这个账号的路人观感极差。一提起“瑶柱菌”,网友第一反应——哦,是那个很会作妖撕X的网红啊。只有极少数粉丝才明白,“瑶柱菌”的古筝弹的有多好。舒瑶回蔡栝:[嗯]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份合约就要终止了。舒瑶也可以重获自由身,签约的平台上,“瑶柱菌”上一期发的视频观看次数已经破千万。刨除平台故意引人来看的水分,这个数字也接近五百万,十分惹人注目。舒瑶并不具备账号管理权,她点开看了看弹幕和评论区,又默默关掉。粉黑混战,正掐的火热。乌烟瘴气,一团乱麻。从蔡栝负责账号以来,评论区的画风逐渐成了现在这个模样。舒瑶还没休息好,又被舒明珺拎回家一起吃饭。这还是舒浅浅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见家长。时间早就已经约好了,恰好舒世铭今晚加班,实在抽不出身来,便由大伯母季南秋负责。季南秋不喜欢丈夫的这笔风流债,但这么多年,舒浅浅也一直享受着和舒瑶的同等物质待遇。基本的面子工程要做,绝不会让旁人看笑话。一顿晚饭,看上去倒是也和乐融融。和舒浅浅一比,何逸家境一般,他本以为会被为难,但季南秋待他礼数周到,没有丝毫的怠慢,却也不亲热。空隙中,何逸悄悄对舒浅浅说:“伯母人挺好的。”舒浅浅应了一声,指使他:“我想吃牛奶八宝饭,要风品斋的,没多远就有一家,你去帮我去买一份。”何逸早就着意在这里表现,答应一声,立刻去买。何逸一走,季南秋就不和舒浅浅说话了。季南秋人的确不错,只是何逸忘记了一点,季南秋本来就不喜欢舒浅浅,不把她当女儿看,更加不会搀手她的感情生活。无论舒浅浅嫁龙嫁狗,季南秋都不会多说半个字。比起来舒浅浅,家里三个女孩,如今季南秋最上心的是舒瑶。季南秋问舒瑶:“这周六你该去见邓玠了,有没有想好穿什么衣服去?明天我让人把衣服珠宝送到你那里,你也挑一挑。”“伯母,”舒瑶说,“您可以和那边说一声吗?我不去相亲了。”季南秋问:“你是对邓玠不满意?”“不不不,”舒瑶连忙说,“因为我已经交男朋友了。”舒明珺今天有些累,闭着眼睛,正揉太阳穴,听舒瑶这么说,立刻睁开,讶然:“这么快?”舒瑶面不改色撒谎:“等过两天就带过来给你们看看。”季南秋十分关心:“那他家庭状况怎么样?”“挺好的。”舒浅浅冷笑一声:“昨天还单身,今天就找到男朋友了。这么快确定关系的,你确定不是骗婚gay?”舒瑶看向舒浅浅,问:“管这么多事,你怎么这么闲?是不是闲到看见吸污车都想吃两口尝尝咸淡?”舒浅浅被她呛了这么一句,还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气的浑身发抖:“你!”话音刚落,何逸进来了。看到屋内三个人神色各异,气氛不对劲,何逸贴心地拆开牛奶八宝饭的包装,笑着问:“怎么了?”舒浅浅脸色并不好看,着意要恶心舒瑶,冷哼:“我们在讨论骗婚gay,可真够不要脸的。”啪嗒一声,牛奶八宝饭摔在地上,液体淌出一长串痕迹,沾湿弄脏了何逸的鞋裤。何逸脸色微变。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后退两步,直到后背抵到门板上,看向舒浅浅,面露尴尬:“浅浅,你听我解释,我早就已经和前男友断的干干净净,不是故意骗你的!”“我现在对你一心一意,真的没有骗婚。”“昨天也是前男友强吻我,因为他太壮了,我实在没力气反抗……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浅浅!”第6章 咸鱼(六)季南秋手中的樱桃重重地跌落在地。而舒明珺,饶是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自爆如此迅猛的,惊愕到完全说不出话来。与以上两位比起来,阅漫无数的舒瑶显得要淡定很多。她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一边嗑,一边十分自觉地分给季南秋和舒明珺。从何逸说出第一句话开始,舒浅浅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等到何逸一脸惊慌地自爆完毕之后,舒浅浅才咬牙切齿地骂:“闭上——”何逸更加慌乱:“你怎么知道毕尚方?是毕尚方一直在勾引我,我也只和他约过一次,没有感情,就是试试……”这个话题实在太过于劲爆。瓜子壳重重地戳到牙龈上,疼的舒瑶倒吸一口冷气。舒浅浅气的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站起来,失声:“什么?”“……好吧,其实是三次,”何逸整个人都贴在门板上了,战战兢兢,冷汗直冒,“和你在一起后我很克制了,只约了——”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完,濒临崩溃边缘的舒浅浅拽着他的衬衫,阴沉着脸,直接把他拽出去。门重重地关上,声音震天动地。只剩下三个吃瓜子的人,面面相觑。过了好长时间,季南秋才由衷感喟:“现在的年轻人啊,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见证准妹夫当场出柜的舒明珺,心情不太美妙。她把舒瑶手中的瓜子一股脑儿全拿走,这才严肃地问:“瑶瑶,你和姐姐说实话,你和你那个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舒瑶少见舒明珺这样的神色,紧急之下,扯出谎言:“就是这次校庆,我做志愿者时候认识的,他是我们学长。”在舒瑶说出“学长”两个字之后,舒明珺重重地松口气。脸色瞬间好了很多。像是了却了一桩烦心事。季南秋十分不解:“只见了一面,你们就确定男女关系了?”舒瑶面不改色:“一见钟情,后来聊了聊,三观也相符。”舒明珺又细细地盘问着舒瑶:“你男朋友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说不定我认识。”舒瑶手心沁出汗:“到时候您就知道啦。”长姐如母。舒瑶小时候发烧生病,每次都是舒明珺亲自一勺药一勺糖地喂着她。刚读大学的那段时间,舒瑶经常性地情绪低沉、压抑,也是舒明珺帮她申请在外住宿,每晚去公寓中陪她。舒瑶有些心虚。舒明珺不置可否:“我明天出差,等我回来吧。”“你那男朋友性格如何?只是谈恋爱的话,当然可以只看喜欢,”停顿片刻,舒明珺忽然说,“但如果要以结婚为目的,还是要看合适不合适。最不适合在一起的,就是那些性格偏执的男人。”她捏了捏舒瑶的脸颊,叮嘱:“瑶瑶,要离掌控欲强的人远一点,这种人只会打着爱的旗号来伤害你。”沟通失败,舒瑶放弃继续和她们辩解。舒瑶没敢告诉舒明珺。其实偏执、病娇、强占有欲等等,这些都是她二次元的萌点啊!什么清冷的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一朝黑化成病娇,囚禁play小黑屋一条龙,这种剧情多带感啊!有颜多金身材好,还专一深情。这种男人谁能够拒绝呢?当然——前提条件是男主没有暴力倾向、不会一言不合就打人,更不要强制爱爱。采取暴力措施或以条件要挟来和女主完成生命大和谐这种剧情,在某粉po某海棠上看看还挺刺激,真要是放在其他地方,舒瑶认为很不可。舒明珺还想继续说,季南秋轻轻咳一声:“别说这些了。”母女俩眼神交汇,舒明珺止了声音。季南秋放下杯子,笑着问舒瑶:“困了没有?早点去睡吧,明天不是还有课吗?”舒瑶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了丝睡意。打个哈欠,互相说晚安。关门的时候,舒明珺神色凝重,正在给季南秋倒茶。走廊的另一头连着小花园,窗户大开着,隐约能听到舒浅浅在歇斯底里地和何逸争吵。各人有各人的悲喜欢忧,而舒瑶目前最大的难题就是周六的“相亲”。看来真的要梁衍出面帮忙了。舒瑶父亲留下的公司暂时由大伯舒世铭代为管理。前几年赶上风口,资产翻了几番。只是舒世铭和季南秋都是简朴节约的性格,如今住的房子还是以前买的。如今看来,位置算不上太好,但胜在环境清幽。舒瑶的房间在二楼,外面是一棵上了年头的泡桐树。等四五月份的时候,满树花朵。打开窗子,一伸手就能摸到一整串泡桐花。手机的提示铃声响起来。蔡栝的消息一条接一条,都是在催着她交谱子——上一期,舒瑶拿古筝弹了首自编的曲子,十分受欢迎。蔡栝要的就是她整理、微改后的谱子。舒瑶盯着对话框中的消息,敲字:「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谱子?」蔡栝:「粉丝要看」手机另一端,蔡栝冷着脸,见她迟迟不回,又添上一句威胁:「合同有规定,你必须服从我的安排」蔡栝如今铁了心要舒瑶和“瑶柱菌”这个账号分离,早早地找好账号的接班人。只可惜接班人的天赋不够,哪怕同样精通古筝,但对着舒瑶的视频看了好久,还是没办法把完整的谱子给复制下来。隔了五分钟,蔡栝终于收到舒瑶的信息。舒瑶:「明天给你」舒瑶回复之后,重新屏蔽蔡栝的消息。舒瑶虽阅历尚浅,可毕竟吃过一次亏,现在在这种事情上,也变得更加谨慎。如今,“瑶柱菌”这个账号热度不小,舒瑶心里面明白,蔡栝肯定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她走。从半年前起,舒瑶就开始咨询律师,逐步收集证据。她决不会这样白白地给蔡栝做嫁衣裳。-或许是舒明珺晚上那段话的缘故,今晚,舒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格外的真实。她梦见自己穿着宽大的白色睡衣,脚上戴一条细细的金色链子,链子上坠着一枚小樱桃模样的铃铛,跪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拼着乐高的旋转木马。旋转木马顶的底色纯白,边缘却是血一样的红,她小心翼翼地组装着,忽然不知怎么回事,整个旋转木马突然间散掉,大大小小的颗粒滚的到处都是。舒瑶拼命地捡,可颗粒太多了,她完全捡不过来,已经捡到的,也从手指缝中溜走。心里正着急,视野中出现男人的腿,西装裤,泛着冷意的灰色,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大手伸过,将她不慎掉落在地毯上的颗粒捡起,递给她。男人声音十分温柔:“小樱桃,玩够了吗?”……舒瑶被闹钟吵醒时,脑袋里只有一个感觉。要是能晚醒一会就好了!为什么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啊啊啊!她闭上眼睛,拿被子把头蒙住,试图重新入睡,看看能不能继续把这个梦做完整。可惜怎么也睡不着,入睡失败之后,只好穿衣洗漱,准备回学校上课。舒浅浅不在。昨晚她和何逸吵完架就走了。大四上半学期的课程几乎约等于没有,但舒瑶高数一没过,不得不继续重修。早在前几年,学校就取消了毕业前清考。对于舒瑶而言,上半学期的高数考试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再把握不住,就要面对残酷的延毕。舒瑶强撑着精神,坐在靠窗的小角落里,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在草稿纸上推导,求极限。同样需要重修的难兄难弟艾蓝探头看了眼舒瑶的草稿纸,小声问:“夹逼准则?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猥琐?”舒瑶说:“这算什么?你不记得了?还有闭域套定理呢。”艾蓝顿时来了兴趣:“再加上勾股定理,啊,我脑子里有画面了!”她自己乐了一阵子,问舒瑶:“你和梁先生联系了没?”“没。”艾蓝怂恿:“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和人联系一下——别忘了,这周六你就该去相亲了啊。”舒瑶陷入社恐的苦恼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发开场白。”艾蓝不以为意:“那你就切入正题呗,直接问他和相亲有关的事。”舒瑶做不下题了,刚才的推导求值让她的脑子短暂地混乱起来。点开通讯录,滑到中间,找到梁衍,点开。在聊天之前,舒瑶忍不住点开他头像,看了下朋友圈。这个人没发过一条朋友圈。不是权限设置或者仅几天可见,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切回聊天界面,在艾蓝的指导之下,舒瑶终于成功地敲上了字:「您好,我想问一下,这周六您有时间吗?」艾蓝谆谆教导:“这么问显得多生硬啊,最好再给他发可爱点的图片。我昨天不是给你发了个猫猫蹲图吗?那个就很合适。”舒瑶依言点开相册,刚刚勾选上猫猫图,正准备发送,不曾想被高数老师点了名:“舒瑶同学,请谈一谈你的思路。”舒瑶刚刚一直在和艾蓝聊天,完全不知道老师问的什么。惊的她手一抖,又多勾选一张图,她也没注意,匆匆点下绿色的发送键。站起来,她讷讷开口:“抱歉,老师,我不会。”高数老师不为难她,让她坐下,继续点其他人。舒瑶手心里出了一层汗,抽出纸巾,擦拭着手,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消息。梁衍:「什么?」舒瑶满腹疑虑,点开。看清楚聊天记录后,她死了。刚刚她给梁衍发的,除了猫猫蹲图,还有一张小说的截图啊啊啊!那是她前天刚看的,作者很勇猛地在审核的边缘开车。舒瑶预感到即将被锁,及时截下几张图片下来保存,已经算得上是清汤寡水中抠出来的肉渣渣了。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车速快到堪比宇宙飞船加火箭。用词狂放且大胆,舒瑶甚至怀疑作者是不想要这个号了。舒瑶盯着那几行字看半天,沉默了。人在危机情况下,总会爆发出无尽的潜能,她的小脑袋瓜一转,就想出来一个巨好的办法。舒瑶一鼓作气,破罐子破摔,又继续发几张图片过去。舒瑶:「看篇+WX:w***365海量资源[爱心]激情[玫瑰]清纯[爱心]高清无[马头]」}
(已完结)很多人都说,我爱陆之柏爱得卑微。卑微吗?我不觉得呀!她们说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回答的。每当这时候,她们都会很无语地摇摇头,说我没救了。我无法理解她们的想法。陆之柏长得好,有钱,对我花钱大方,虽然有时候嘴贱了点,脾气坏了点,也没别的毛病。我看她们就是嫉妒。01在寒风刺骨的冬日。我坐在看台上瑟瑟发抖,丝毫想不明白在这样恶劣的天气,这些男生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穿着薄薄的球衣在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最有病的应该是陆之柏,自己抗冻就算了,还给我来夺命连环call,硬是把我从温暖如春的宿舍里叫出来,坐在看台上看他打球,就为了在他渴的时候给他送上一瓶水。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他明明自己带水了,还非得让我给他递一下,难道从地上拿起的水有毒?打到半场,陆之柏朝我招招手。收到陆大少爷的召唤讯号,我连忙站起身抖一抖已经有点被冻麻的双腿,才小跑过去。我把水递过去。他没有接,反而上下打量我的穿着,眉头越皱越深。“大冷天的,你穿着丝袜就出门,不得冻死你。”嘴上,表情,全是嫌弃。我低头看了看今天穿的光腿神器加短裙,再配上黑色长靴,妥妥的女神穿搭。在这陆大直男眼里就是穿丝袜出门,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才懒得和他解释。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你打完了吗?”“完了。”接收到收场的信号,我内心窃喜,我温暖的床,我就要回来了。陆之柏朝着几个平时经常和他打篮球的球友打了个我看不懂的手势。然后把喝完的瓶子又丢回我手里。“走,去吃饭。”“哦!”我拿着空瓶子,小媳妇似地跟在陆之柏身后。才没走几步,陆之柏突然停下,我跟着后边没注意,直接撞上他的后背。哎哟,经常锻炼的男孩子后背这么硬,要不是鼻子是原装的,估计就得回炉重造了。“你干嘛突然停下。”我一边抱怨一边揉一揉被撞红的鼻子。陆之柏给我个无奈的眼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旁边正好是垃圾桶。我看着手里的空瓶子,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带着空瓶子去吃饭,确实不太好看。我小跑过去,把瓶子丢进回收箱。陆之柏就站在原地等我。我不远不近地看着这个身材高挑的男孩子,感觉他身上的每一块肉都长得恰到好处,大家同样都长着双手双脚,怎么就他这么好看。“唉,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走,去晚了,就没有你喜欢的酸菜鱼了。”对啊,今天桃源食堂有限量出售的酸菜鱼,平时很抢手的,去晚了还真是吃不到了。男人绝对没有干饭重要。02此时正是饭点,桃源食堂人声鼎沸,特别是酸菜鱼的窗口,长长的队伍已经快要排到门口。认命吧!谁让这个窗口是个不差钱的老板开的,刚好老板又很懒,一周就来一次,一次做一百份,卖完就收工。说真的,抛开其他不讲,我可羡慕老板了,不差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躲懒连接口都不用找。“你去占个位置。”陆之柏说完就直接把手里的外套丢我怀里,自己跑去排队。作为一个合格的跟班,排队打饭这种活怎么可能让陆大少爷去干,我还是有点思想觉悟的。我噔噔噔跑过去,只见陆之柏和站在他前头的一个大美女聊的正嗨。两人中间隔着三个人,一样能聊得火热,只是不知道夹在中间的三个大伙子尴不尴尬,我想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是尴尬的。我说呢!陆之柏平时跟个大爷似的,使唤我从没嘴软过,怎么突然这么好帮我去排队打饭菜呢!敢情是受到美女的诱惑了。我是个合格的跟班,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去打扰他的好事。于是,我心安理得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等了十来分钟,陆之柏端了两盘酸菜鱼坐到我对面。酸菜鱼一上桌,我的味蕾就开始随着香味跳动,我自然地端过我最爱的招牌金汤酸菜鱼,直接下筷,真的很绝。陆之柏坐在对面,似乎很看不惯我这种狼吞虎咽的样子,眉头紧锁。“你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跟我抢,他根本不喜欢吃酸菜鱼,他说过,他总觉得酸菜有股怪味。想到这,我才发现,他面前也是一碗酸菜鱼,和我面前这盆不是同一口味的。“你不是不喜欢酸菜鱼?怎么也买了一份。”“我就不能尝尝吗?万一吃多了就喜欢了呢!”身为一个识趣的跟班,确实不应该问太多,毕竟这些大少爷的想法有时候也是很奇怪的,让人难以理解。“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柔柔的声线穿进我的耳膜,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艳动人的脸蛋。是刚才和陆之柏搭话的美女耶!陆之柏的旁边已经有人坐了,但是我旁边还空着,所以此时美女询问的眼神是投向我。这能不能坐肯定不是我能决定的,于是我把我求知的眼神投向陆之柏。陆之柏没说话,挑了挑眉,给我个你懂得的眼神。我懂了。我麻溜地端起自己到酸菜鱼往旁边挪。陆之柏先是瞪大双眼,随后扬起又是一脸你做得很好的笑容。看到他唇角上扬,我就知道,我的理解满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陆之柏笑完之后又给了我一记眼刀子。我想了想,终于理解了。我看了看周围,现在正值饭点,食堂人满为患,哪里还有别的容身之处。我想了想,尽量低着头,吃饭不发出声音,应该就不算打扰他和美女愉快地交流了吧!我真是个小天才,有我这个理解能力满分的小跟班是他陆之柏的福气。“你不是喜欢吃酸菜鱼吗?你怎么不吃呀?”美女率先开口。我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那是一清二楚。我腹诽道:“这美女怕不是眼瞎吧!哪里看出来陆之柏喜欢酸菜鱼的?他面前的那盆酸菜鱼跟本就没动几筷子。”陆之柏回了个笑容,道:“今天胃不太好,不想吃这个了。”对面的美女表示理解,于是很主动地把自己到饭菜推到陆之柏面前。“胃不舒服确实不太适合吃这种酸辣的东西,要不你吃我这份吧!我今天刚好想吃酸菜鱼。”说完,美女刚想伸手把陆之柏面前的酸菜鱼拉过来。陆之柏眼疾手快才算保住了他的酸菜鱼。“不了,我突然又觉得酸菜鱼还不错。”说完,怕对面的美女不信,还连夹了两块酸菜,就这米饭给吃了下去。美女被拒绝也没觉得尴尬,对着陆之柏笑了笑又把自己到饭菜拉了回来。我看他们相处得挺自然的,应该是认识的人。我带着好奇心偷瞄了美女几眼,被陆之柏用眼神警告了一回,我才收回眼神埋头干饭。我吃饭速度很快,没五分钟,我已经结束战斗,而我旁边的美女好似才刚刚开始。我看了一眼陆之柏,刚想说:我先走了。陆之柏倒是先开口。“我吃饱了,你慢吃。”说完就直接端走他那盆还剩大半盆的酸菜鱼。我跟在后边,盯着他那盆鱼,心里甚是可惜,说真的,按我现在肚子的饱和程度,其实我是能塞下他剩的那盆酸菜鱼的。我当然也只是想想,毕竟还是要点脸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要别人的剩菜真的有点丢脸。03陆之柏大长腿,走路自然快。我端着空碗都差点没跟上他。当听到他丢碗的声响时,我才后知后觉,他好像生气了。从碗筷归置处到出食堂这段,他走路步伐比平时快了不少,也不和我说话。他确实是生气了。我小跑跟在后面,仔细回想我刚才干了什么惹得陆大少爷生气了,我好像也没干什么呀!哦,我知道了。他会不会在生气我刚才赖在旁边不走,我真是冤枉,饭点找空桌吃饭真的挺难的,再说了我也没出声打扰呀!怎么就生气了呢!正当我还在苦恼怎么就把陆之柏惹毛了的时候。不知何时,陆之柏已经停下脚步,转头面向我。我还在埋头往前走,一头扎进他怀里。“哎哟,你怎么老是这样啊!”“我怎么样?”低沉的嗓音让我嗅到了一股不妙的味道。我当即选择闭上了嘴。他倒是没打算就此放过我。“我怎么样?”大少爷生气,小跟班得赶紧顺毛。一级警报。我赶紧换上嬉皮笑脸。“大少爷英俊潇洒,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走路不看路,撞上您这坚硬,额,不,应该是您这健硕有力的胸肌。”可能是我夸到位了,陆之柏的情绪明显有所缓和。警报解除。我松了口气。“你刚才为什么让位?”这个问题来得莫名其妙。“让位,不是你用眼神示意我让位的吗?”我还现场给陆之柏表演了一下他刚才给我的眼神。他这什么人啊,明明是自己叫我让位的,现在还想找借口赖我。“我刚才给你的眼神是叫你让位吗?”“难道不是吗?”“我是叫你赶她走?”“哦,原来皱眉挑眉是让人走的意思啊!好嘞,我下次记住了。”没能准确理解大少爷的意思,确实是我这小跟班做得不到位。04冬夜,寒风凛冽,我听着寒风入眠,梦境格外美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在梦里竟然还能听到我那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手机铃声。梦里,我正和有八块腹肌的弟弟约会呢!突然响起,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哒啦滴哒啦,这合适吗?多破坏氛围呀!嘭,我脑门上被枕头砸了一下。我刚想开口骂人。就被舍友的话堵住了。“这大半夜的,你手机一直在响,还让不让人睡了?”我瞬间清醒。我平时手机是不会静音的,因为我除了上学剩下的时间都是工作时间。是的,我的工作就是给陆之柏当跟班,照顾他的生活。哦,忘了介绍我和陆之柏的关系了。我是陆之柏家保姆的女儿,在高三之前一直是在老家读书,直到快要升高三,妈妈突发疾病,我才千里迢迢从老家跑过来照顾生病的妈妈。陆家很有钱,也很有人情味,全额担负我妈妈的医疗费用和生活费。我之所以会去他家打工,是因为陆之柏妈妈知道我家的难处,为了给我一个自己赚取生活费的机会,让我顶替妈妈去他家做帮佣。因为我和陆之柏上学下学假期都一致,于是陆妈妈就委派我作为陆之柏的生活助理。因为这一层关系,我对陆之柏几乎是百依百顺,随叫随到。这一次也不例外,虽然很讨厌半夜被叫醒,但我还是压下起床气,耐着性子接通电话。“喂?”“梁有有,来接我。”电话那头的人估计喝了不少,说话都是大舌头了。“你在哪?”“我在,我在你心里,应该是的吧?”哦,估计已经神志不清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玩什么游戏,比如大冒险之类的。“你在哪里?你不说地址我怎么过去?”我是想通了,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态度,毕竟每个月都领着工资呢!他要是在外面出什么事,必定有我一份责任。于是好言好语地哄道:“陆之柏,你在哪里,把地址给我一下,不然,你把电话给服务生,我一会儿就到,乖啊!”喝醉了的陆之柏似乎还挺好哄的,我好言好语,他就立马笑嘻嘻地,絮絮叨叨地讲话,虽然没清他说什么,但是从他的语气,就可以判断,他已经被哄好了。他说了一大堆,就是没透露地址。我怀疑他在玩我,但是我没有证据。陪他聊了半个多小时,他似乎有些酒醒,意识到现在的时间是半夜,最后总算说了句我能听懂的。“很晚了,你睡觉吧!”就这,他就挂电话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穿衣服。但还是把舍友吵醒了。“你不是吧!现在是凌晨两点,你还要出去?”“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了,我不太放心陆之柏,他喝得有点多,我去看看。”室友都很无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拜托,他一个大男人你不放心,你自己就放心,你这样大晚上出去,才不安全吧!”室友不知道我和陆之柏的关系,都以为我是陆之柏的舔狗,很舔的那种。我从来没有解释过,因为我的行为确实和舔狗差不多,他随叫随到,他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我自己知道。学校里很多人都说,我爱陆之柏爱得卑微。卑微吗?我不觉得呀!她们说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回答的。每当这时候,她们都会很无语地摇摇头,说我没救了。我无法理解她们的想法。陆之柏长得好,有钱,对我花钱大方,虽然有时候嘴贱了点,脾气坏了点,也没别的毛病。我看她们就是嫉妒。05在寒冷的黑夜,我一边给陆之柏的几个相熟的兄弟打电话,都没有接,我只能去陆之柏常去的酒吧,KTV去问。好在刚问到第二家,就找到了他。我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酒味,啤酒罐子散乱一地,陆之柏和他的几个兄弟东倒西歪地躺在沙发上。这好几个呢,就我一个女生,肯定是处理不了的。于是我叫来服务生,轮流给这些人灌下解酒汤药。陆之柏不知道什么毛病,别人一动他一点,他就把别人推开,愣是不肯喝解酒汤药。大半夜出来找他就已经让我还烦躁了,他喝醉了的他还像个不肯喝药的小孩一样,一直僵持着。我才不惯着他,我端起碗,一只手按住他的头,直接就给他硬灌了下去。估计他喝醉了还能认人,没怎么反抗,就一直定定地看着我,我走到哪他的眼珠子就跟着转到哪。我以为他酒醒了,叫了他两声,他没应,就一直看着我傻笑,跟个智障似的。我脑子一转,坏心思涌上心头,掏出手机直接给他录了个视频。这以后可就是他的把柄了。来,陆之柏宝贝,叫两声给姐听听。我就是逗他的,没想到他还真应。奶呼呼地喊了声:“姐姐。”真的好可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陆之柏有这一面。“乖,再叫一声。”他嘟起嘴巴,气呼呼地看着。“你都没叫我宝贝。”一副宝宝生气了的样子,别提有多可爱了。“好,宝贝,叫姐姐。”“姐姐。”没想到呀!陆之柏还有这样的一面,笑死了。我没敢玩太过火,怕陆之柏醒了之后收拾我,我见好就收,知情识趣。我收起手机抓紧时间保存视频加密,若干年后,这个视频没准能成为我拿捏陆之柏这个傲娇怪的把柄。面对一群醉醺醺的醉鬼,我只能干看着,我当然没有亏待我自己,点了一顿烧烤,坐在角落了对酒当歌。我吃饱喝足也差不多是两个小时之后了。看着时间差不多,我站起身,直接点了一首好汉歌,声音开到最大,然后拿着话筒毫无形象开嗓大吼。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不得不说,我功力还行,还没唱两句,全部人都惊醒了,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估计是这辈子没听过这么难听的歌吧!“既然大家都醒了,就各回各家吧!今天聚会,散伙。”06凌晨五点的校园我见过两次,第一次是高中毕业聚会的时候,我们在KTV了一边唱歌一边鼻涕眼泪一把流,情到深处还会抱在一起痛哭,聚会结束之后,陆之柏带着我来逛华大校园,指着这里的花草树木,对着我说,你看,这里多好,你报考这里吧?我那时候成绩并不是很稳定,要考上华大那是要有一定的运气在里边的。我那时笑笑不说话,但我对华大还是心向往之,不是因为陆之柏的话,而是因为这是最好的大学。第二次就是现在,天空还是阴暗的,校园里的太阳能路灯已经逐渐耗完电量,只有一点点的亮光,好在校园多平路,完全不用害怕会踩坑。“你怎么来了?”陆之柏语气不是很好,似乎在怪罪我。“你叫我来的。”我就是笃定他不记得喝醉之后的事情了,如果记得他现在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KTV里,而是问我要手机删掉手机里的视频。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以后晚上不要来接我了,特别是我喝多的时候叫你,你别来。”看他不太高兴的模样,我忍不住要逗他。“怎么,怕我趁人之危?”他抬眸,深邃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看不懂他眼神里的含义。他收回眼神,沉声道:“跟别的男人都是这么说话的吗?”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嗅出了一股杀气,似乎我要是回答不好,估计就得被他的眼神千刀万剐。“不是啊!你是第一个。”我的话脱口而出,表面上显得随意,但是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诚恳与坦率。话一出,危机瞬间解除。“你以后不准再这样跟别的男人说话。”他命令道。“好的,大少爷,奴婢知道了。”我学着电视剧小丫鬟的样子给大少爷行了礼,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果然把这陆大少给顺毛了。陆大少心里一舒坦,给我打的绩效自然高,这不,这个月1号的时候,我的银行卡账号上就多了一笔奖金。这工资高谁不乐意。我当即立志,一定要好好伺候大少爷,让他开心,他一开心,我的钱包就会跟着鼓起来。07今天大少爷有球赛,身为跟班的我自然要到场加油助威,端茶倒水。一下课我就带着保温杯往球场飞奔而去。大学里的学生正是青春洋溢的时候,一群人不顾寒冬穿着薄薄的球服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球场边围着一群穿着超短裙,小皮靴的女孩子,个个神情激昂,要不是见过他们在教室上课时那种要死不活的面容,我都要以为这就是她们最真实的状态呢!作为啦啦队中唯一一个带薪出席的,我当然是喊得最卖力的一个。我的大嗓门让我在人群中格外出众,陆大少爷向我投来满意的目光。看来我猜得没错,陆之柏这货看着傲娇,实际上还是有虚荣心的,这不,我化身小迷妹这波操作,大大地满足了陆大少爷的虚荣心,看看他现在的嘴脸,唇角都要裂到耳后根了。一场激战结束,一群小迷妹涌上前,热情地递上一瓶周围全是爱心冒泡的矿泉水。陆之柏身姿高挑出众,在人群中竟有种遗世独立的风范。我当然也拿着保温杯向人群走去,身材娇小的我在热情似火的姑娘群中步履维艰。好在陆之柏还算有良心,知道自己走过来,抽走我手里的保温杯。“不好意思,我喝温水。”说完,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下。真的是他手速太快了,我都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喝了。医务室里。陆之柏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简直就是想要把我碎尸万段。我拿着保温杯弱小无助地缩在医务室的角落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些。要死了,我竟然让陆之柏在一众小迷妹面前丢那么大的脸,他等下不会撕了我吧!不会的。不会的。我不断安慰自己。我要相信陆之柏的人品。“好了,这几天饮食清淡些,注意抹药,别发炎了。”“好嘞,好嘞,一定谨遵医嘱。”我很狗腿地跟在医生身后,想通过跟着医生去拿药来给自己争取点时间,让陆之柏有时间回想一下我从前的好,这样他就不会对我下狠手了。“等一下。”他一出声,我的心跟着一颤。大哥,就你现在说话的声音跟猪叫似的,就别说话了吧!当然,这话我肯定是不敢说出口的。那医生顿住脚步回头看了陆之柏一眼,关切地问道:“还有哪里被烫到吗?”“麻烦帮忙看看她的手。”陆之柏的嘴唇已经被烫得起泡,说话咬字不清,但是他用手指了指我的手。我们就都明白了。医生抓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挑破被烫得起泡的位置。“你这小姑娘,自己被烫到了也不说,得亏你男朋友看得仔细。”男朋友,陆之柏不是我男朋友啊,我刚想解释,医生就挑破我手上的小泡泡。我“哎呀”一声。把所有解释的话都给淹没了。“麻烦你轻一点。”陆之柏帮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没想到他还挺懂我。“知道了,我会轻的,你这男朋友当得还真称职,自己被烫成那样愣是一声不吭,自己女朋友痛点就舍不得了。”医生继续调侃道。我看着陆之柏被烫肿的嘴唇,再加上医生的话,内心的愧疚感达到了顶峰。两眼不自觉地浸满泪花。下一秒我的头贴到陆之柏的腹部。我抬眸望着他,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到他高大的身躯。闻着他身上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我的心跳不断加速,耳后根不自觉地发热,我想,我的耳后根此时应该已经发红了,好在是披散着头发的,耳朵完全被盖住了,别人是看不到的。08走出医务室的时候,我的心跳已经恢复正常。看着身旁用衣服盖住半边脸的陆之柏,突然觉得有点滑稽,还,有点帅,第一次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看什么,很好笑?”陆之柏不悦道。肯定是我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出卖了我此时的心情,我连忙调整好情绪。郑重其事地回道:“一点都不好笑”“要不,你回家住吧?这两天得好好养着。”“怎么,你不打算负责?”他怎么能质疑我的人品呢?他喝烫开水这事有我一半的责任,我肯定会负责的。我忙竖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我,肯定负责到底。”“哦,你想怎么负责?”我只想表一下衷心,没想到他突然凑脸过来,和我眼神相对,似乎想要看我眼底深处到底有什么。他温热的呼吸打在我脸上,瞬间让我有些慌张撇开头。“我会照顾好你的,你放心吧!”“就这样?”“不然呢,你还想怎样,让我以身相许?”陆之柏听到这句话,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似乎在郑重地考虑我的话,良久才回道:“也不是不可以。”我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往前走。一辆迎面而来的炫酷跑车差点闪瞎我的眼。车子停在我前面。只可惜从车上下来的是我不想见的人。陆之柏的红粉知己,在食堂勾搭对象。“之柏,听说你受伤了,你怎么样,严不严重?”这位小姐直接掠过我朝着陆之柏飞奔而去。好吧!我就当一回隐形人,免得打扰陆之柏撩妹,他又得跟我生气。我强硬地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跑车上,哇塞,紫色的宾利跑车,看起来可真酷,我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车头。“好看吗?”我猛地点头,抬头想和这个和我有共同爱好的人。陆之柏的俊脸出现在我眼前,差点没把我吓一跳。这个时候,他不去跟美女搭讪,跑来看什么车。肖雅瑄也跟着站在一旁,只不过是看着我的目光似乎不怎么友好。我在心里大呼冤枉。你们聊你们的,我看我的车,毫不相干,好的吧!也不知道陆之柏脑抽了还是咋地,还硬是凑过来。“喜欢这个跑车吗?我带你们去兜兜风?”肖雅瑄问的是陆之柏,陆之柏却看向我。我当然是懂事的小跟班了。当即摇了摇头,拒绝了。我只是没想到,陆之柏也没上车,反而跟着我走了。“你不是挺喜欢那车的吗?怎么不上去坐坐?”陆之柏停下脚步,一脸无语地看着我。“我喜欢难道我不能自己买,我买不起吗?我用得着坐她的车吗?”想想也是,陆之柏的身价,一辆跑车算什么,买个十辆八辆的应该都没问题。09又是一个寒冷的早晨,一个稚嫩的童音从我被窝里传出。我今天早上明明没有课,也没调闹钟,哪里来的声音。我反手就把声音按掉,直到第三次,我才惊觉,不是闹钟,是我的电话铃声响了。陆大少爷打来的。烦死了。但还是得接。“起床,穿好衣服下楼,穿平底鞋,我十分钟后到你楼下。”陆之柏说完就挂断了,完全不容我拒绝。我小心翼翼地爬下床,被闹铃吵醒的舍友向我投来了怜悯的目光。确实,大冷天,没有课的早晨,正是窝被窝的好时光就这么被陆大少爷给破坏了。但是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卖命。最后我是迟到了十分钟才到楼下的,陆之柏已经等在那里了,对于我的迟到也没生气,反而一上来就塞给我一杯温热的豆浆。“赶紧喝,磨磨蹭蹭的,都快冷掉了。”估计是习惯了听话,我竟直接将豆浆一饮而尽。喝太快,最后还被呛了一下。陆之柏黑着脸,一边帮我擦嘴一边骂骂咧咧地:“喝个豆浆都能呛到,真是服了你了。”“大早上的,我们要去干什么?”“去学车。”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和陆之柏一起去学车了。以前我以为他只有智商可以碾压我,没想到啊,在学车这方面,我还是被狠狠地打击到了。“踩刹车。”“松手刹。”“打灯。”在我科目二挂了第四次以后,教练崩溃了。我为了练车起早贪黑的,我也快要崩溃了。我以前觉得高考是人生大关,在我第四次挂掉科目二的时候,我觉得考驾照才是。在我报名第五次驾考时,早就考过的陆之柏出现在考场。“你怎么来了?”陆之柏现场给我翻了个白眼。“听说某人考挂了,一路哭鼻子回去的,我再不来,某人这辈子估计都拿不到驾照。”好吧!他说的某人就是我。脸丢大发了,也不知道哪个嘴大的,把我一路哭回宿舍的事跟陆之柏说真的太丢脸了。陆之柏还算有良心,在教练放弃我之后还陪我练了几天。临进考场时,陆之柏站在门外,郑重其事地说道:“你练得挺好的,正常发挥应该能过,过不了也就算了,大不了以后你坐我车就行。”他这话貌似在安慰我,但看他表情,我觉得他是在看不起我,嘲笑我。我就是憋着这样一口气考过了科目二的。在我们俩拿到驾照当天,陆之柏带着我直奔4s店。他大手一挥,让我选。我大着胆子发问:“给我买?”陆之柏一副你想太多的表情。“你做梦?”又不是给我买的,我选个屁。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陆之柏来了一句:“可以给你个副驾驶。”反正我跟陆之柏大部分的行动都在一块,能有个副驾驶好像也不错。最后,我选了一款红色的跑车,超级炫酷。虽然陆之柏嫌弃有些女气,但好歹刷卡付钱了。10“你听说了吗?我们学校的校草有女朋友了,叫什么,梁有有,就是经常给他送水的那个,听说他女朋友管他管得可严了,连副驾驶的座位上都秀着女朋友的名字。”“是啊,我也听说了。”......舍友花花一脸八卦地看着我。满脸的求知欲。“陆之柏跟你告白了?”我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谣传,我跟陆之柏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准确地说,我是有点喜欢陆之柏,但也只能是一点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跟他差距太大了,我不配。“那你跟陆之柏告白了?”我拿着书毫不客气地轻轻敲了一把。“你想什么呢!”刚出教学楼,一辆红色跑车就停在主干道上。我本来想绕道走的。奈何陆之柏嗓门大。“梁有有,上车。”花花看了我一眼,给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就自己溜了。我怕停留太久容易挨围观,于是麻溜地上了车。一坐上副驾驶,我就副驾驶上的坐垫套子上“梁有有专座”五个大字给震惊到了。“这……”“我不是说了,给你个副驾驶,我说到做到。”我嘴角扯出笑容。其实曾有一瞬间,我以为我和他的关系能更进一步呢!虽然有些遗憾,但至少在他没有女朋友之前,我会一直占着这个位置。“你这样就不怕你以后女朋友吃醋?”这话是脱口而出,话里话外,全是试探。他回答很快,真的是一点迟疑都没有。“她不会。”听他的口气是那么的笃定。其实我还想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但我不敢,我怕那个人不是我。晚知道一秒,我都是赚的。窗外的风声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不再说话,就静静地感受着这傍晚的风击打着我的皮肤,有那么一刻,我在想,一直这样就好。“我们去哪?”陆之柏回应了一个谜之微笑。直到车子在医院大门停下。“你进去吧!晚上九点,你下楼,我们去吃个宵夜带你认识一些人就回去。”这个时间点,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不知什么时候,陆之柏从后座拿了个保温盒塞到我手边,催促着我下车。直到红色超跑的车影消失在我眼帘,我才回过神来。我突然的出现让妈妈很开心。她很瘦,孤零零地躺在病房里。“我刚说要去买饭呢,没想到你就来了。”其实我知道,她刚刚根本就没有去买饭的想法。一是生病的人胃口本来就不好,二是每天都是清汤寡水的根本没食欲,再者就是为了省钱。我也不戳穿她。只是拿出床上桌摆出饭菜。妈妈吃了一口,立马就能察觉不是我做的。“这饭菜,不是你做的吧!”我点了点头。她又看了看保温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有有,妈知道之柏那孩子很好,但是,你和他真的不合适,妈妈希望你能找一个平凡一点的男孩子,像陆家这种家庭的,我们高攀不起,有时候门当户对这四个字不是看不起谁,而是现实,家室相差太多就意味着圈子离得很远,生活理念自然差距大,两个人在一起只会矛盾重重。”“妈,我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清醒,我不敢让我沉沦,只能不断地提醒自己,我高攀不起陆之柏。是啊!像陆之柏的父母,不就是因为门第分开的吗!陆之柏的爸爸是个科研人员,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实验室,而陆之柏的妈妈是个女强人,经营着偌大的陆氏企业,他们很相爱,但最终还是因为理念不合分开了,我是见证了那场分手,没有争吵,就很平淡的洽谈,你递合同我签字,他们不是不爱了,就是真的不合适。我没有等陆之柏来接我,只是给他发了个消息。没到八点半我就已经回到宿舍。其间,他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去不去吃夜宵,我拒绝了。我想,以后不是必要的工作,还是少和陆之柏混在一起吧。11“我靠,大瓜,你看,他们真的在接吻耶。”花花的大嗓门,我在门口都能听见。我一打开门,花花像看见鬼一样,露出惊恐的表情。“这大白天的,看见我就这么恐怖?”“没。”“在聊什么八卦呢?在门口都听见你声音了,还藏着掖着。”花花和小麦露出为难的神色,俩人眼神对视了一下,还是掏出了手机。“你看了千万别多想。”她们这样说反而勾起我的好奇心,眼光聚焦手机屏幕上。一张熟悉的侧脸映入眼帘。看的第一眼,我 就知道是他。再看看标题。华大校草校花烧烤摊定情。这个标题很吸睛,那一张烧烤摊上接吻的图片更是让人难忘。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如坠冰窟。原来他昨天说要带我去见的人就是她呀!还好我没去,去了,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花花走到我身旁,安慰我道:“有有,别伤心,好男人多的是,咱再找就是了。”我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她差点以为我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了。我解释道:“你们想太多了,他怎么样和我无关,我和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关系。”花花和小麦脸上的表情告诉我,她们不信。也是,她们一直以为我是陆之柏的舔狗。我觉得也该是时候解释了,别到时候闹什么乌龙就不好了。“其实我和陆之柏的关系就是单纯的雇佣关系,我是他的生活助理,所以才会对他体贴入微,任他随叫随到。我妈妈是他家保姆,后来生病住院了,我就断了生活费,他妈妈看我可怜就给了我这份工作,所以,你们别想太多了。”“怪不得呢!差点把你评为我人生中最舔的舔狗了,原来是这样啊!”花花和小麦松了一大口气。晚上,花花和小麦对于误认为我是舔狗一事向我道歉,硬是把我拉到学校后街的烧烤摊上。花花率先端起酒杯敬了我一个。“对不起,以前我们还总抱怨你重色轻友,每次陆之柏叫你,你就走,我在私底下说了你好几回,对不起,没能理解你,这一杯我干了。”这话估计花花憋了一路了,不然一坐下,花花就猛灌了好几杯酒才开口。小麦还比较理智,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道:“你,真的不喜欢陆之柏。”他都有女朋友了,我还喜欢他个毛线啊!当然,这话是我对自己说的。“是啊!我不喜欢陆之柏。”我刚刚也喝了几杯,酒精有些上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我说这话的时候是用吼的。周围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向我。我也不觉得害臊,像是需要别人肯定自己话的小孩,又重复吼了一声:“我不喜欢陆之柏。”周围的人看我像看智障一样。12陆之柏自从有了女朋友之后找我的次数明显减少了。我乐得清净。像这种不用干活还能有工资拿的工作真的不要太爽。我当然没有放纵我自己,因为我要努力,有个好成绩,毕业后找个好工作,这样才能在大城市立足,给我和妈妈一个安身之所,我们不可能永远扒着陆家过活。又是一个寒风凛冽的深夜。我早就习惯了半夜去接陆之柏回家。好在这一次,他还知道自己报地址,省得我一家一家地去找。在酒吧侍应生的帮助下,终于把陆之柏弄上我选的那辆红色的跑车。我坐进驾驶室,副驾驶坐垫上“梁有有专座”五个大字再次引起我的注目。有点惊讶,他竟然没有换掉,他女朋友没有意见吗?我的内心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我伸手,用力摇了摇陆之柏,他很不耐烦地睁开眼。“陆之柏,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陆之柏乖巧地点了点头。“肖雅瑄是你女朋友吗?”“不是。”陆之柏脱口而出。我知道,这个时候的陆之柏可以说是最诚实的。“那,你有女朋友吗?”“没有。我也想有女朋友,可是我没有,我好可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陆之柏一个大男人竟然就这样趴在后座哭了起来,跟得不到糖吃的小孩似的。我问到了我想要的信息,心底的阴霾消散大半。我把全部注意力全放到驾驶这辆炫酷的跑车上。最后,我是开着龟速把陆之柏送到酒店的。一开始想着把人送回家,他死活不肯,再加上他这副样子确实不适合回去。这大半夜的,宿舍肯定也是回不去了。我只得带着陆之柏去住酒店。孤男寡女,深夜入住酒店,确实挺引人遐想的。但我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足够相信陆之柏的人品。以前也接过他几次,陆之柏每次喝醉就会变得跟小孩似的,特别的执拗,但是人很老实,从不会对我动手动脚。还有一方面就是,在我的潜意识里,即使我和陆之柏发生点什么,算起来,吃亏的也会是他。一到房间,陆之柏就嚷嚷着要去洗澡,我老实去放水,因为我知道,他今晚要是不得洗澡他是不会消停的。我扶着他进了浴室,他毫不避讳我就脱掉了上衣。不得不说,陆之柏好看的不只是他那张脸,还有他的身材,肩宽窄腰,人鱼线,马甲线,八块腹肌,一样都没少。我咽了咽口水,赶紧逃离浴室。我想我再不跑,我就要扑上去了。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猛地给自己灌了几口,冰冷的水流将我燥热的心给冷却。“梁有有。”大少爷喊我了。我应了一声。没有下文了。我以为他没听到,就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没人应。我怕他在浴室里出事,开门叫了几声,确定没人应,就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浴室。刚进门,就被拉进一个火热的胸膛,接着就是火热的唇角相连。我用力地推开陆之柏。他松开我的手臂,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泪眼欲泣。不得不说,他现在坦荡地站在我面前,再加上任君采撷的表情真的勾住我了。我强装镇定地问道:“知道我是谁吗?”“知道。”“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知道,我想亲你。”酒后的陆之柏很坦诚自己的欲望,而我,没有喝酒,也选择了和他共浴爱河。他愿意,是因为酒后的他被欲望驱使。而我不同,我很清醒,我屈服于美色,财富,爱欲。我爱他,也爱财富。从小生活于社会底层的我太知道财富的重要性了,如果以前我没看过世界,没看过上层社会的样子,我可能很容易接受大学毕业后找一份普通的工作,然后满足于每月六七千的工作,背着房贷车贷过日子,家人生病依赖于医保。但现在,我每走一步都是在算计,包括算计我爱的人。13那一晚之后,我和陆之柏在一起了。我们谁都没有开口确认关系,但是行动上已经明确了。陆之柏对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出轨。而我对陆之柏的要求就是:给钱就行。只要钱给到位,我什么都能忍。当然,这话我可不敢对着陆之柏说。我怕说了以后就没有机会轻松赚大钱了。当舍友们听说我和陆之柏在一起之后,眼睛瞪大得像铜铃。“你前段时间不是才说不爱陆之柏?”宿舍里就属花花最为心直口快,疑问句直接脱口而出。我坦然地笑了笑,回答道:“我身边有比陆之柏更加优质的男人吗?”花花想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我撒谎了。对着我可爱的舍友们。我一向以为自己活得坦荡,没想到却是个连爱都不敢宣之于口。不是说先说爱的那个人是输家吗?我不想输,也不能输。14我和陆之柏一毕业就结婚。真正做到一手拿毕业证,一手拿结婚证。没有浪漫的求婚,没有浓烈的感情。他只是在一次欢愉之后,随口问了一句:“我们结婚吧!”原本昏昏欲睡的我瞬间清醒。我说:“好。”这不就是我勾搭他的目的吗?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那时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第二天早上醒来,就有一枚大钻戒戴在我手上。看到钻戒的第一眼,是惊喜,惊喜的是他送我戒指。随后转念一想是嫌弃,嫌弃的是他送的是钻戒,送钻戒还不如送金戒指呢,钻戒就是贵,一旦刻字戴上,跳楼式地贬值。嫌弃是嫌弃,但也没敢在陆之柏面前表露出来。我本来以为陆之柏的妈妈会嫌弃我,没想到,他妈知道之后也没说什么,就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结婚?完全没有我想的那样。他妈给我甩支票让我离开他儿子。我想过了,他妈给到一千万,我收下后就带着我妈跑掉。然而,像那种拿钱买自己儿子婚姻的傻子太少了。15我原本预想的就是在婚后捞够自己的养老钱,就算以后陆之柏嫌弃我人老珠黄的时候,我也能华丽退场。但是,豪门富太太的生活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在上学时,陆之柏的妈妈还会每个月给我账上打工资,自从结婚之后,这笔钱就断了。领了证,让我有一种从领工资的保姆变成免费保姆的视感。哦,不仅仅是免费,还多了项任务,就是晚上要陪睡。陆之柏毕业后进了自家企业,而我,则被婚礼拖住。陆之柏把我们的婚礼大小事都丢给了我。导致我没有办法抽开身去找工作。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陆之柏一直防着我。婚后,他一分钱都没给我,我可以买东西,多贵的东西,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刷卡结账。我可以肆意挥霍。但是实际上,婚后,我想拿出五百块都是个问题。我之前有想过把他送我的包包首饰拿去卖掉换点钱傍身,但是发现这条道路根本行不通,陆之柏的管家有一本账本,里边详尽地记录每件物品的出入,美其名曰,怕家里的佣人手脚不干净。在我进门之前也曾在陆家干过,之前根本就没有这条规矩。这是我和他成婚之后才有的。不知从何时起,我感觉我已经成为陆之柏圈养的宠物。我和陆之柏之间的矛盾是在婚后一年后才开始暴露。16毕业一年,心思单纯的小麦被渣男骗,丢了工作,钱也被渣男卷走,走投无路的她找上了我。她很艰难地开口问我要了500块,说要买车票回老家,回父母身边待一段时间。500块不多,但是我却拿不出来。当时小麦不可置信的眼神,让我尴尬至极。她可能不会相信,像我这样一个穿着华丽的豪门贵妇竟然连500块都没有。说出去谁信啊!要不是我自己亲身经历,我都不信。当时在咖啡厅里,我给陆之柏发消息,让他给我500 块,他没有回我。我打电话,他也没有接。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他似乎越来越忙,越来越不爱搭理我。最后,那笔钱是花花给的。在开车送小麦去车站回家后。大忙人陆之柏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看见我进门才匆匆挂断电话。然后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今天要钱干什么?”他的表情,他的语气,一时间让我的难堪达到了顶峰。我心口堵着一口气。开口道:“不干什么,就是想要钱。”他可能也听出了我语气不对,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道:“你想买什么,让管家给你买,不然直接让店家上门提供服务,省得你到处跑。”我怒了,直接吼道:“我说了,我要钱,我让你给我钱。”这是我第一次响陆之柏伸手要钱。就500块,他都没给我。以前我妈就跟我说过,女人最好要有一份工作,不管钱多钱少,总要有一个自己的朋友圈,这样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那时的我被富贵迷了眼,喜欢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吩咐一声就会有,每天在各大美容院消磨时间,在各大商场买买买。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伸手跟别人要钱,是一件多么让人羞耻的事,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老公也不例外。陆之柏看我情绪不对劲,软下脾气,在微信上给我转了500 块。钱,他给了。但我的眼泪却不自觉刷刷往下掉。“钱我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我在乎的是这五百块吗,我现在总算看明白了,从结婚开始,你就在算计我,防着我,就怕我从你那里拿走一丝一毫。”“我是没给你钱,但是我从来没限制你花钱,你要买什么我有阻拦过吗?没有,再贵的东西只要你喜欢,我眼都不眨地就给你买,你还想怎样?”“你那是给我买吗?你是给陆太太买,衣服包包项链车子,全都是为了打造一个配得上你的陆太太。”“你就这么想我。”“难道不是吗?从结婚起,你就开始算计,毕业后,我说我想去工作,你就一直怂恿我,说办完婚礼再去,好了,办完婚礼,你又说让我在家照顾一段时间,等你在公司站稳脚跟再出去,现在你都当上总裁了,你还是不肯让我出去工作。你每天回来明里暗里跟我说我这不行那不行,你说我身体不够柔软,然后让我就报了瑜伽课;你说想吃我做的菜,让我就报烹饪课;你还帮我报名钢琴课,说什么,让我弥补一下人生遗憾;你还给我办最贵的美容卡套餐,你知道我是穷人家出来的,平生最怕的就是浪费钱,你告诉我,那个美容卡不去也是要花钱的,我舍不得浪费钱,所以每周定时定点去美容院报到。婚后,我不是兴趣班就是去美容院,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出去工作。为了不让我出去上班,你还真是掏空心思。”陆之柏听完之后,很坦诚地承认了。“是,我承认,我就是不想让你出去。我一直都很清楚,你嫁给我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我知道,只要我有钱,就会一直守着我,赚钱给你花,我乐意,但是,你想拿着我的钱去外面找别人,不可能,你爱我也好不爱也罢,我不在乎,只要能把你绑在身边,就够了。”我真的是要崩溃了,陆之柏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这时候的我泪如雨下。嘶吼着。“陆之柏,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点,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像平常夫妻一样相处呢?”陆之柏红着眼,用力地抓着我的肩膀。“你像我的妻子吗?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合格吗?我跟兄弟出去喝酒喝到半夜,别人都有老婆女朋友打电话催回家,而你呢,你有打过一个电话吗?我等了一个晚上,你一个电话都没有。你的朋友圈里有过我吗?没有吧!你晒衣服晒包包,就是没晒过自己老公。还有,你出去旅游,你从来就没有邀请过我,从来没问我有没有时间。就上次,五一的时候,你说要去巴厘岛玩,我以为是我们两个去,我早早就安排好手头工作,好不容易空出三天的时间想要陪你去玩,你呢!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拉着行旅箱就跑,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我吧!”“不是你自己说你很忙,让我不要打扰的吗?你在这里委屈什么。”“我很忙,你有见过忙到一点时间都没有的人吗?那怕不是机器人吧!你都没问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把事情推开陪你去玩。”17婚后一年,第一次吵架,最后谁都觉得自己委屈。争吵过后就是漫长的冷战时期。冷战期间,陆之柏和平常一样,按时上班下班,就是不和我说话。我也不想理他。最近正忙着投简历找工作。照这样的架势,我估计很快就要净身出户了。社会对我这种年龄,而且是已婚未育的女性是残忍的。我的学历能力口才相貌都属于上乘,简历一投出去就有很多家公司打电话过来,但当了解到我的情况,就再无下文。在找工作这段时间,我也有认真想过我和陆之柏之间的关系。他没出轨,我也没有爱上别人。我们都没有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所以我也没想过因为这点事情就离婚。婚姻不易,一吵架就离婚,这是对婚姻的不尊敬。这几天我也反思过自己,想想我这个妻子当得确实不合格。在我的潜意识里他什么都不缺,就很少会关心他的工作生活,每天就知道买买买。这么一盘算下来,他给我买的东西已经塞满一整个衣帽间,为此,前段时间还特地拓宽了一点。而我,连一双袜子都没给他买我,之前我一直想着,他自己有钱,要什么东西都会有助理管家给他置办,却从来没想过,他也需要被家人关注,我买的和助理买的注定不一样。我想通了,我有错,但是我不想道歉。18冷战三天后的晚上。陆之柏洗完澡出了浴室。我正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刷手机,眼睛余光看见他走过来。我立马按住音量键。手机里传出奶呼呼的声音。“姐姐。”“乖,再叫一声。”“你都没叫我宝贝。”“好,宝贝,叫姐姐。”“姐姐。”紧接着就是我格外魔性爽朗的笑声。“梁有有,你在看什么?”陆之柏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看,有羞涩,有懊恼,有尴尬,有害羞,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我非常得意地拿着手机,把视频递到他面前。很不要命地炫耀一把:“我在看小奶狗叫我姐姐呀!”可能是我的表情比较欠揍,陆之柏伸手想要抢过手机。还好我早有防备。“梁有有,把视频删掉。”我得意地扭了扭头。“我就不。”陆之柏目光阴恻地看着我,扑了过来,直接就把我摁床上。在武力压制下,还真被他拿到手机了。不过我也不慌,我早有准备。“你删你删,我还有好多备份呢!”“梁有有,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陆之柏咬牙切齿吐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大事不妙。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此时的目光正停留在我丰满的胸部,看着看着还咽了咽口水。我想求饶,但是陆之柏没给我机会,就被他就地正法了。冷战这几天虽然也不分床,但也都是各睡各的。素了好几天的陆之柏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次机会。当我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我吃完不算午餐的午餐,才发现陆之柏没有上班。“我们谈谈吧!”这话是他说的,正中我下怀。两分钟后。我和陆之柏面对面坐在书房的办公桌旁。我们今天就是给对方答疑解惑的,所以定下两个会谈基调:要求和问题。我秉持着先透底的都是输家的理念,让陆之柏先开口。陆之柏:不准和我离婚。我的问题是:你爱不爱我?陆之柏:爱,很爱很爱。我:只要你不出轨,不家暴,我就不和你离。我提的要求:我要求得到真正陆太太的待遇。陆之柏很实在,当场掏出银行卡以及各种房产股份资料交到我的手中。陆之柏的问题:你爱不爱我?我:爱。陆之柏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没有再提要求。我就不一样,我的要求可多了。我要求出去工作。要求以后生孩子由他奶。要求以后出去旅游让他给我拎包。要求他给我做饭吃。要求.......今天的陆之柏似乎心情非常好,我提出的一百零八条要求,他竟然全都答应了。我一高兴,直接冲上去给他一记深吻。吻着吻着,就有点变了味道。陆之柏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在我耳边呢喃道:“有有,把那个视频删掉好不好?”陆之柏这个狗东西,竟然想在我意乱情迷的时候让我删掉我日常刷视频的小乐趣,他想得倒是挺美的。既然你不删,那我也不删。他这么说我才回想到昨晚,他好像一直叫我喊他哥哥,他该不是录音了吧!陆之柏该不会这么变态吧!等我再次清醒的时候,陆之柏正拿着手机在我耳边播放令人羞耻的录音。卧槽,我们竟然在互相伤害。催更请点赞不催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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