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失忆后 季渣总追妻火葬场什么时候更新(100集),你可以发出来给我吗。

男友与电竞职业女选手的过期糖被扒后。全网高呼:「这才是电竞圈里的顶峰相见。」而身为正牌女友的我,未等到霍连煜的澄清。却等到了他和钟晚晴约会被拍的热搜。得到消息后,我撤了霍连煜的首发,换上了新人。后来霍连煜找到我,问我为什么要抛弃他。我笑道,「什么顶峰相见,你别忘了这座山都是我建的。」1.「岚姐,夏季赛的首发名单您确定了吗?「确定好我就提交了。」教练黎铭拿着一叠资料,递给我确认。《RE 战队夏季赛首发名单》我翻开资料,仔细确认里面的重要信息。扫到打野首发一栏,我停下目光。上面写着「霍连煜」的名字。「连煜最近状态怎么样?」确认无误后我交还给黎铭,顺便问及霍连煜的近况。因为夏季联赛即将开始,俱乐部开始集训,做最后的冲刺准备。所以我最近和霍连煜见面的次数少了很多。他每天回到家后倒头就睡,我也不好过多询问。黎铭微微捏紧攥着资料的手,神情有些不安地说道:「挺好的,就是昨天他们自行组织和 UO 女队的友谊赛这件事,您知道吗?」自行组织?我蹙了蹙眉头,随后摇了摇头。虽然俱乐部里没对成员和其他战队的友谊赛进行限制,但这样自行组织的行为还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妥,至少要先告知我。我垂下头,回想过去对他们的放养方式,许是应该做出些改变了。见我沉着脸没说什么,站在一旁的黎铭以为我生气了。他像是鼓足勇气一般,继续向我说道:「岚姐,你可以看下手机热搜。「其实霍连煜今天中午……」霍连煜,他出什么幺蛾子了吗?是什么事还能上热搜,我心下一沉。未等他说完,我立即拿出手机翻看。这一看,我的眉头皱得更深。2.此时热搜榜上关于霍连煜的内容可真是不少,词条后面还显示着中午 12:30 登顶。#霍连煜钟晚晴青梅竹马##电竞圈的顶峰相见##霍连煜钟晚晴过期糖#这个钟晚晴我是认识的,因为霍连煜的关系和她有过几面之缘。只是初次见面时她对我的态度并不算太友善,后来倒也会甜甜地喊我岚姐。她是霍连煜的青梅竹马,据霍连煜自己说,她从小就一直喜欢他。但霍连煜说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当时的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虽然两人在朋友圈里时常互动,偶尔我们也会一起聚餐。可我只是把这简单地当作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流罢了。后来,霍连煜成了电竞圈的知名选手,我们的事业渐忙联系便不多了。只是之后不久,钟晚晴突然找到我,说她也想要打职业赛,希望我可以引荐一下。正巧我在 UO 的朋友想组建女队,我就让钟晚晴去试一下。而后她也顺利进入了一队。虽然 UO 女队还没有参加正式赛事,但钟晚晴也算是成功成为职业选手。后来她便没再联系过我,对她的印象也就淡下去了。现在看来,是我太过大意了。我滑动着屏幕,点开其中一条关于两人过期糖的热搜。里面置顶的视频,是霍连煜和钟晚晴学生时代为母校拍的招生视频。两个人因为出色的颜值,成为学校招生视频里的男女主。视频里,有不少两人的互动,例如相视而笑,例如嬉戏打闹等等。下面的网友评论道:「两人都是职业选手哎!这才是电竞圈里的顶峰相见!」「太好磕了,他们竟然是青梅竹马,快在一起吧!」「姐妹们快去看昨天他俩的直播回放,霍连煜还给钟晚晴让蓝!」「不仅如此,霍连煜还回城接钟晚晴的瑶妹,羡慕啊。」我握着屏幕的手指渐渐收紧。我做了霍连煜三年的正牌女友,为了不影响他的事业前途,我从未想过要让霍连煜公开我的存在。甚至,每次和他一同外出,我都会让彼此做好遮掩,就怕流出一点绯闻,会给霍连煜造成不良影响。可我没想到霍连煜这么不在意这些,竟然在联赛前夕和女队打友谊赛,还出现暧昧行为。我的眼神渐渐晦暗,脸上也浮现愠色,黎铭有些坐立难安地看向我。沉默片刻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霍连煜的电话。大概响 5 声之后那边接通了。3.「喂?」耳边传来霍连煜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并伴着嘈杂的嬉笑声。听起来,这会儿他应该是在外面聚餐。真有闲情雅致。「霍哥,快来和妹妹喝两杯,接啥电话呢。」他的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似乎是队里首发中单赵辰的声音。我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原本以为联赛在即,他们会认真准备比赛,没想到身为队内首发,他们这般没有自觉。要知道,下面一队二队有很多人日思夜想着他们的首发位置。但此刻并不是训斥他们的时候。我冷静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平静地问道:「热搜上你和钟晚晴的事,解释一下。」我不和霍连煜拐弯抹角,我很想知道此刻他会怎么解释。那些外人自然不知道我和他的感情,但他非常清楚,这些年我为他做过什么。以及,他能有今天的知名度,究竟是靠着谁。在周围好友眼里,我为了帮他实现梦想,不惜借用家里的财力为他创立俱乐部,还从全国范围内召集实力强劲的选手组建战队。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给霍连煜搭建他想要的舞台。现在,他终于借靠着这一切功成名就。可然后呢。我很想知道他功成名就后会是什么态度呢。「没什么,那都是误会。」霍连煜沉声回应道,语气有些冷淡和随意。我抬手扶了扶额头,有些失望地继续询问道:「你们几个人在外面喝酒,有向管理申请吗?「还有,和钟晚晴的事你需要在网上做一下澄清,因为热度太高了。」电话那头霍连煜沉默了片刻,最后他不耐烦地啧了下。「我又没真的和她在一起,你需要这样介意吗?「而且只是最近集训太累了,和他们出来放松放松,苏微岚你别管这么严行吗。「烦不烦。」我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松动,神情有一瞬恍惚和诧异。这是霍连煜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往常他对我都十分温和。可当我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那头传来忙音。霍连煜挂断了我的电话。我慢慢放下手机。心渐渐沉了下来。霍连煜的反常让我情绪渐渐起伏,现下私事公事他都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今年春季赛我们第一次进入甲级联赛,一举进入了季后赛,虽然没有拿到名次。但也算一鸣惊人。而借此,霍连煜也被圈内称为横空出世的天才电竞选手。现在夏季联赛即将到来,各界都对 RE 俱乐部有着空前的关注度。我从未想到成员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我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揉了揉太阳穴,微微眯起眼睛。半晌后,我对站在身旁的黎铭说道:「走,去二队,看看他们状态如何。」4.现如今已是春末了,空气里渐渐开始泛起一丝燥热。我在走去二队场地的过程中,还听见了几声蝉鸣。想当年创立 RE 俱乐部时,也是在这样的季节。我调整了面部表情,微微扬起嘴角,尽量显得没有被刚才的事烦扰到。二队的整体氛围不错,扫视一圈没有哪个成员在懈怠。黎铭站在我的身旁帮我逐个介绍二队的成员近况。突然他走到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少年身旁停下。「这是于景淮,最近新来的,手法一流,大伙都估计他是霍连煜的接班人。」说完,黎铭偷偷在我耳边继续说道:「比霍连煜厉害。」我点了点头,垂下眉眼看向于景淮。却撞见了一双漆黑如琉璃的眼眸。他眉眼锋利,面部线条利落,细碎的刘海搭在浓眉上,侧颜几乎完美。于景淮望向我时微微点了点头。「岚姐好。」我扬了扬嘴角,回应道:「你好。」之后,我便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操作。实话实说,无论是操作还是意识,或者运营思路,于景淮都无可挑剔。简言之,取代霍连煜,只是和原成员默契上的问题。我回想起方才霍连煜的态度,眼神愈加冰冷。霍连煜或许不知,不是他成就了 RE 俱乐部,而是我们成就了他。只要我想,我可以再创造出一个「霍连煜」。但话说回来,只要他不做出真正出格的事,我会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看完二队成员的训练,走出俱乐部时已经是深夜。我开车回到了家里,却发现家中一片漆黑,霍连煜还未回家。现在已经是凌晨 12 点了。这个点难道还没聚餐完?我拿出手机,有些焦急地拨打了霍连煜的电话。几声过后,正当我想开口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家时。却听见一声娇滴滴的女声。「喂,哪位。」我心下一沉,冷声问道:「你是哪位,霍连煜呢?」几秒过后,那边仍未回应。正当我想联系赵辰时,那个女声回应道:「岚姐,我是晚晴,连煜喝醉了。「可能……今晚回不去了。」果然是她。「酒店位置发我,我去带他回家。」我没经过思考回应道。钟晚晴听罢,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娇笑了两声。「姐姐,都是成年人了,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况且,你确定霍连煜这些年爱的是你吗?「他不过是惦记着你的钱,想靠你飞黄腾达罢了,你看他现在火了,就立刻等不及来找我。」我垂在裤脚的拳头渐渐握紧。「你猜,他到底爱的是谁呀?「不过姐姐你也别怪连煜,马上就要联赛了,没了他 RE 也打不了吧。」钟晚晴的笑声逐渐放肆。我的情绪渐渐上来,没想到在我身上,农夫与蛇的故事上演了两次。我可以接受不爱,但无法接受背叛,无法接受他们踩在我身上,上演什么顶峰相见的戏码。我深呼吸了几下,慢慢平静。「战队的事就不劳你费心。「只是你们确定要这样惹我吗?」钟晚晴听罢,笑声即刻停止。见状我冷冷一笑,没等她回复就挂断了电话。随后我把手上的资料放在了茶几上,转头看向窗外悬挂在天边的月亮。月亮真圆,只是人散了。5.晚上,我做了一宿的梦。梦里,我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和霍连煜相遇在大学电竞社的那个夏天。初次见面时他穿着一件蓝白衬衫,面容清俊,当时不少女生都在偷偷议论着他。而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后排看向门外,却在我进门时与我意外对视。只那一眼,说不心动是假的。那时电竞社里有很多游戏分部,我们的部门是一款热门手游。霍连煜是国服百段打野,而我自是不如他那么厉害。但技术在社里也排得上号。当时我们经常一起组队打高校赛事,一来二去也熟络了起来。霍连煜的天赋自然是很好的,而我主要是花在上面的时间比较多。当时来自家庭的压力时常让我喘不过气,每当想要转移注意力时,我总会选择去打游戏。久而久之,这个疏解方式似乎也从爱好变成了更深的向往和目标。后来和霍连煜因为相处的时间较多,也有一定的共同语言。并且他除了家境外,其他条件都是一等一好。在这些缘由促使下我们互生情愫,走到了一起。曾以为我们会一同走得更高更远。不仅是恋人,更是同伴。呵,只是没想到这才哪到哪呢,有人就变了心。清晨从梦中醒来,我的头有些发痛。照镜子洗漱时,也发觉今天眼睛水肿得厉害。拿起手机查看信息,没有一条霍连煜的消息。却有俱乐部各个部门管理给我打的电话,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我点开微博,看到了微博娱乐版最顶部的热搜。}
校草弟弟缠了我三年。我终于答应跟他在一起。他满心欢喜,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我。可他喝醉了,摸着我手腕的疤痕呢喃:「姐姐,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就没人像她了。」我默默收回手。第二天,我递交了留学申请表。1全校都知道,校草季炀喜欢的人是我。我跟他在一起三个月,他每天都要黏着我。他秀恩爱十分高调,从不遮掩。朋友都知道,他是个情种。季炀生日那天,我买了他喜欢的球鞋送去。他高兴地发了朋友圈炫耀。朋友们嫌他撒狗粮,不停地给他灌酒。包厢里霓虹灯闪烁,他一边笑着跟别人说话,一边盖住我的酒杯。「姐姐,你例假快来了,别喝酒。」季炀长得桀骜不驯,每次对我说话却很温柔。他扭头让服务员送了果汁来,常温的。季炀的生日蛋糕,选的居然是我喜欢吃的蓝莓蛋糕。他将蓝莓那块切下来给我,故意问我:「姐姐,是蛋糕甜,还是我甜?」我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他搂着我笑出声。这是我陪他过的第一个生日。季炀摸着我的长发,盯着我的侧脸,今天似乎格外开心。他喝多了,躺在我腿上撒娇:「姐姐,亲亲我。」他眉眼不羁,此刻泛着红,望着我的时候,显得很勾人。我低头亲了亲他的眼角,让他闭上眼睛休息。季炀拉住我的手腕,指腹摸到那个熟悉的疤痕,轻轻吻了一下。那是我之前遇到抢劫,挣扎时劫匪在我手臂上划下的。季炀救了我。我第一次看到他发狠的样子,眼底戾气重得吓人,好像命都不要了。以前我对这个不良弟弟挺有偏见的。他纹身打架,不是我喜欢的那款。后来发现他温顺听话,一步步让我沦陷。我准备用纸巾给他擦额上的汗。手刚抬起,就被他紧紧抓住,生怕我跑了。季炀蹭着我的手腕,小声呢喃:「姐姐,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就没人像她了。」「……」2明明背景音乐嘈杂,我却听得十分清晰。一瞬间,时间都凝固了一样。我僵硬地垂眸。「她是谁?」「她啊……」他没说完,轻笑一声,闭上眼睛像是陷入了什么甜蜜的美梦。他投入梦中,我却如坠地狱。我缓过神,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原来,这么狗血吗?我自嘲地笑了笑。屋内气氛火热,我的血液却好似凝结,让人浑身发冷。刚吃的蛋糕,腻得我有些反胃。原本还打算告诉他,我准备留在国内进修。现在看来,不需要了。3我上完钢琴课,季炀还没下课。他给我发消息,语气黏糊,加了很多表情包。【姐姐,一会去吃饭吗,去你喜欢的那家饺子店好不好?】我想到他昨晚的话,忍不住敲下几个字:【季炀,你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他以为我在考他。【不就是你这样吗?】很快,他又补了一句——【长头发,皮肤白,笑起来好看,穿红色呢子的时候,最让人心动。】……可我并不是最喜欢红色。是他说喜欢,才给我买了很多复古红色衣服。我垂下眼,不想去问他心底的那个女生是谁了。果然,我还是坚持自己人生的既定轨道比较好。【季炀,分手吧。】【?】【姐姐,别闹了,这又是什么新型玩笑吗?】【是真的,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而且,我也没那么喜欢你。】刚发完,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挂断。我去递交了留学申请书,还要继续练琴。我没有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季炀给我打了七十多个电话,把我手机打到没电。他还去找我室友和朋友,拼了命地想找到我。4晚上,我想起还有些东西放在季炀的校外公寓那里。我吃完饭过去拿,顺便把钥匙还给他。屋内还有我们一起拍的照片,一起做的手工。我懒得多看一眼,拿走我自己的琴谱和小物件。不小心,手肘撞到了相框。里面的照片甩出来。连带着一幅画。我翻开一看,是季炀画的。红外套,长头发,侧脸确实跟我很像。这才是他喜欢的女生吧。他怎么能,把她藏在我们的合照背后呢?我的手指发抖,恨恨地想把照片撕掉。门口传来钥匙拧动的清脆声。季炀丧眉搭眼地走进来,看到我,慌张地抓住我。「姐姐,为什么要分手?」「是因为你要出国留学吗?」「这件事你可以跟我商量,不一定非要跟我分开。」我冷冷地推开他,将画扔在他脸上。「季炀,你喜欢的人根本不是我,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你这样,既侮辱了她,也侮辱了我!」季炀脸色惨白,眼底闪过从未有过的慌乱。「不、不是的,我没有把你当作她,只是……」看吧,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又拿什么来说服我?季炀急哭了,一米八几的人,红着眼拉住我,不让我走。「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喜欢你,求你别分手。」可我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的。5我甩了季炀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些人甚至不理解,还来劝我,但都被我冷淡地回怼。谁爱跟他在一起谁去。反正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一时心软,在他身上浪费了三个月。季炀每天来找我,想挽回我。他看不到我,状态一天比一天差。我出国登机那日,他追来机场。「林知微,你不准走!」「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喜欢的是你,那个女生只是一个念想。」「你别拉黑我好不好,你回头看看我。」「姐姐,你说过喜欢我的!」季炀在安检口外大声嚷嚷,哭得大家纷纷看他。我头也没回,忙着去迎接我的梦想。……留学生活有些忙碌,还好助教跟我同国籍。江叙学长带我熟悉环境,在学业上给了我一些帮助。在这里进修一年,如果顺利的话,可以拿导师的推荐信去参加顶级乐团的考核。我换了电话号码,再也没了陌生电话的骚扰。直到万圣节,我穿着吸血鬼的服装加入其中。我还没敲门,江叙开门,给了我一把糖。「学长,我还没吓你呢。」「你这么可爱,吓不到我。」他笑着看我,提着南瓜灯跟我一起逛街。出国前,我把长发剪短了,现在干净利落。可冬天,冷风往我脖子里钻。我瑟缩了一下,江叙将脖子上哈利波特的围巾给我。带着他的余温,驱散了那些寒意。人群里,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可回头,只是一群妖魔鬼怪。到了公寓楼下,我跟江叙分别,约定明天一起练琴。我走进楼道,一个人突然从后面抱住我。「姐姐。」「我不在,你过得很好啊。」声音凉得让人发冷。他穿着黑色常服,却让我觉得比鬼还可怕。「季炀,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没同意!」他激动起来。「我知道,你就是生气了,我可以哄你。」「你还是喜欢我的,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可我的沉默和挣扎,似乎给了他答案。季炀抱紧我,力道恨不得将我捏碎。他生气地扯掉我脖子上的围巾。「林知微,我们没分手,你不准喜欢别人!」狗温顺太久,我差点忘了,他曾经会咬人。他低头下来吻住我,试图找回我对他的眷恋。我咬了他一口,他也不松口。挣扎着推开他,猛地甩了他一巴掌。季炀头都没偏,直直地盯着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季炀,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可我不会放开你的,姐姐。」他的眼神像是冰冷动物的黏腻目光,被盯上就浑身难受。「你真让我恶心。」我一阵反胃,转头逃跑似的冲回房间,反锁上门。我拼命地漱口,想拭去刚才的记忆。6隔日,我去上课前,还四处看了看。没见到那家伙的身影,我的心稍微放松了些。下课之后,江叙来音乐教室找我,指导我目前存在的问题。或许是因为同国籍吧,他对我比对别人更加耐心一些。一曲结束,鼓掌声突兀地响起。我和江叙诧异地看过去。季炀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气压很低。「姐姐,弹得真好听,你之前都没给我弹过曲子呢。」季炀笑着走过来,故意叫得亲昵,目光挑衅地看着江叙。我心底冷笑一声,当初季炀忙着跟他的狐朋狗友们玩闹,哪有闲情逸致欣赏乐曲。「曲子只会弹给懂它的人听。」我轻飘飘的语气,轻而易举就将季炀伪装的笑容湮灭。季炀家世很好,是那种不用努力,也可以抵达罗马的人。但我不同,我家境一般,学的又是烧钱的音乐,当然要好好走自己的路。江叙看出我们之间的不对劲,连忙开口:「知微,这是你弟弟吗,之前没听你提过。」「不,我跟他不熟,只能算是……校友。」季炀听到最后两个字,气笑了。「姐姐,你可真是无情啊,当初你冲我撒娇,跟我拥抱接吻时,怎么不说我们是校友?」}
我是当朝公主,抛绣球前我和徐谨司说绣球抛给谁,谁就是驸马。当天,他没来。我闭着眼睛乱投,接中绣球的竟是当朝状元。1「我接中了绣球。」我听见少年清冽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公主可要下嫁于我?」季言臣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双眼发亮,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我。「当然。」「接中绣球者即为驸马。」我说。十二个时辰之前,我在这里说过同样的一句话。只不过,不是对着这位年轻的状元郎,而是当朝少司徐谨司。「徐谨司,父皇要为我当街抛绣球招驸马,我不想嫁给别人。」「明日,你一定要来接中我的绣球!」「接中绣球者即为驸马。」那个时候,徐谨司是怎么说的?他冷着脸,没有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先是怪我为什么要闹小孩子脾气用这种方式招驸马,然后便是怪我招摇。最后,他说到时候看情况。我耐着性子听完他的话,放下心来,以为他嘴上嫌弃,但是明日一定会来。可是,我在东升楼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他没有来。他不来,我的绣球却不能不抛。闭上眼睛抛下绣球的那一刻,我眼皮跳了一下,心里已经想到如果绣球抛给了乞丐,那我该如何自处。所幸,接到绣球的不是乞儿,而是今年新晋的状元郎季言臣。「婚期和其他具体事项,钦天监选好良辰吉日后自会告知郎君。」季言臣点头应下,面上恢复沉静之意。「不过,我想提醒一下郎君,当朝驸马,可是不能过多参政议政的。郎君若选了这条路,就需得放弃一些事情。郎君可情愿?」季言臣不语,我继续:「本公主也不是什么强人所难之人,若郎君不愿意,自是可以放弃的。」等了许久,我不耐烦地睁开眼,想要甩脸子的时候,季言臣开口:「臣,情愿。」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少年面容清俊,站得笔直,神色坚定地回答,眼中的炽热让我有些无所适从,这人,好似一点都不在乎尚公主会阻碍到他的青云志。2从东升楼回去后,我便半个月都没有出昭意宫的大门一步。所有人的请帖邀约也都拒了个干净。钦天监磨磨蹭蹭选了半个月才选出个日子来,递给我这边过目,我没什么意见,便直接交给了父皇,让他拟旨就好。「你确定没什么意见,真的要嫁?」父皇坐在御书房里,从重重奏折里抬起头,问我。「嗯。」我盯着话本子,头也没抬。「君无戏言,要嫁。」「那,徐谨司那边,怎么说?」父皇挑眉。「父皇,抛绣球的前日,我约了徐谨司说清楚了。」「是他没来。」「我们说了绣球抛给谁,谁就是驸马。我也问了季言臣了,他自己愿意的,你就放心拟旨吧。「我平日里是任性了点,但是,我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乱来的。」我抬起头,看着父皇,一字一句地说道,父皇了然地点点头,见我脸色并不好,没有多问。我没有做错什么,是徐谨司没有来。这半个月里,徐谨司不是没有请帖邀约过来,我都没理。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猜也能猜得到,大抵就是说我有病婚姻大事这么随便。可是我明明跟他说,我想嫁给他,希望他能来抢这个绣球。他没来。这不是已经是最明显不过的答案了吗?他不愿意娶我啊。那我能怎么办,我硬要嫁给他,然后被他冷落,在徐府郁郁而终吗?我不要。他既然不想尚公主,那我就嫁给别人就好了。我赵宁,昭宁公主,胤月第一帝姬,难道还非他不可吗?徐谨司,你太看得起自己了。3季言臣的帖子倒是有,不过,我懒得出门,所以就也没理。昭意宫的牡丹比御花园里还多,花房精心培育的牡丹,都要我先挑了,剩下的才栽进御花园里。所以这半个月,我过得很快活。每日赏花喂鱼,时不时让司乐坊的舞姬们来我殿里跳舞唱歌给我看,真的,当婀娜美丽的舞姬坐我旁边温温柔柔地将剥了皮的葡萄喂进我嘴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软了。美女在怀,极乐之宴。所以,在徐谨司闯入我的大殿,将我从舞姬怀里拽出来的时候,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嗯?徐谨司?你来干什么……」我疑惑,回应我的是他的冷笑。「我不来,怎么知道公主在宫里如此快活?」「圣上今日在早朝的时候说赐婚给你和季言臣,婚期就定在三个月后。」「赵宁,你可真有本事!勾搭我还不够,抛个绣球还能抛给新晋状元郎。」徐谨司那张脸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死人脸,只是现下多了几分恼怒,美人眼微怒的样子也是好看极了,只是他攥着我腰的手太用力,让我有些难受。周围的美人被吓得作鸟兽散,转眼间这大殿就只剩下我和徐谨司两个人。我于是推他,然后他将我攥进怀里,憋得我喘不过气来。「你放开我!」我挣扎,我真的喘不过气来了!徐谨司也意识到自己有些逾越,于是掐着我腰的手微松开,我挣扎着出来,离他几步远。「你去让圣上取消这个婚约,听到没有?」「不要。圣旨哪有撤回的道理?」我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他。「当初是你没有来的,我等了你一个时辰。」我陈述着事实,他皱着眉,解释道:「那日我临时有事,没来得及。」「是我的错,宁宁你不要因为这个赌气。」徐谨司不愧是徐谨司,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让我气急败坏,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怎么就这么巧!偏偏就是那日!偏偏就是那个时候!有什么事这么重要!」「非要在那个时候赶着做?!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巧的事情!那只能说明我们两个之间就只能止步于此!」「你不必再说,事已成定局!我不会改变的。你走吧!走!」徐谨司面对我这副模样,又是一脸了然,可他清楚如果他像往日一样不耐烦地离开的话,一切就都彻底无可挽回了。所以他往前,又一次地拽住我,将我往他的怀里带。「徐谨司,你总是这样。」「一边说讨厌我,一边又理直气壮地接受我对你的好。我是喜欢你很多年,可这不代表我就是那种自甘下贱的倒贴货。」「我在你身后跟着你那么多年,你若是有一点在乎我,就不会明知道,明知道这样,还坚决地没来接这个绣球了。」「你一点也不配我的喜欢,你这个没有心肝的人。」在闻到他怀里的冷香后,我彻底地崩溃了,眼泪决堤,我放声大哭。如果他没有来,我明明可以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呆在昭意宫里醉生梦死,然后等到了良辰吉日,就收拾东西打包将自己嫁给季言臣,然后在公主府里过一辈子。可他偏偏要来招惹我。我明明,已经在很努力地在假装自己没关系了的。4徐家是百年世家,徐谨司六岁的时候,就被选为太子伴读,来到了宫里。徐谨司很聪明。他大我三岁,我还在御花园里和女官们玩耍的时候,徐谨司就已经会背很多很多篇策论,被夫子各种夸赞了。我调皮捣蛋,徐谨司沉稳安静。按理说,这般性格迥异不搭尬的两个人,应该是不会认识的。但是我的哥哥是太子。所以,在徐谨司和我皇兄在东宫学习的时候,我在他们旁边吃糕点画乌龟。徐谨司和我皇兄吃午饭的时候,也要给我喂饭。我于是总待在东宫,待在徐谨司的旁边。他嫌我调皮捣蛋,却也会教我习字练笔,他说我小人鬼大,却也会给我带宫外的糕点。徐谨司生了一张让人梦寐以求的脸,上天是公平的,所以给了他一张毒死人的嘴。我发育慢,个子小,别的人夸我是娇小可爱,只有他,一边教我蹴鞠,一边毫不留情地说我是个小侏儒。我小时候吃的多,长得有些过于珠圆玉润,他说我是发了福的玉兔成精,过于标壮。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也是他。他会给我做好看的风筝,替我买来京都最好的花灯,会给我将凌乱的发型整理好。却也会在我给他表白信的时候告诉我说他对我并无男女之情,只是兄妹之情。这句话我从十岁开始听,听到现在十六岁,我听了整整六年。可直到现在,我才彻底接受,他对我是真的没有别的感情。以前我总觉得,他身边又没有别的姑娘,我又刚好一直站在他旁边,他也只对我特别一点。他一定喜欢我,他就是嘴硬。可现在我才明白,嘴硬的不是徐谨司,是一直自以为是自欺欺人地站在他旁边的我。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泪眼花花地问他:「父皇取消赐婚又怎样?你会娶我吗?」「我还要怎么样呢?徐谨司,你明知道我那么要脸面,你却还是将我的脸面丢在地上,任人踩踏。」「我跟在你屁股后面六年,你知道吗?我是公主啊,我也是要脸的啊。」在他看着我怔愣之际,我顺势推开他,离开了他的怀抱。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明明是我的宫殿,但弃甲而逃的人却是我。5微风轻拂,不知不觉中我已走到了御荷台。随意摘下一片荷叶垫在石阶上,我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双脚在台边晃荡,傍晚的荷花已经合拢,只有几朵花苞冒出头来。我摘了几朵,放在旁边,然后又抱膝自己发起呆。季言臣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他穿着官服,站在不远的台阶处,微微弯腰低头,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公主?」我转过头,看到了他。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他穿着官服戴着帽子,提着个灯笼,背后亭阁里亮起来的宫灯照得他身姿绰约,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灯笼被放在了我的旁边,然后我听见少年清冽的声音:「公主,我能坐这里吗?」我还没说话,他就已经坐在了我的旁边,我和他之间,就隔了一个灯笼。拒绝的话堵在我嘴边,所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阴阳怪气:「你倒是熟稔。」少年好脾气地笑了笑:「对公主,应该的。」「哼。」我不满地哼声,但一个人确实寂寥,他想和我一起吹冷风,那随意。我于是转过头,继续发呆。脑子很乱,但是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你怎么在这儿?」好久,都没人出声,我实在无聊,所以开了口。「嗯,太子殿下邀我议事,不知不觉天色将暗,这才出来。「本来是要归家的,路过此地,见殿下一人独坐,有些不放心,就过来问问,本以为是看花了眼,没想到,还真是殿下。」我还没说什么,他的声音就又冲到了我的耳边,轰轰隆隆地,有些吵闹。「想到自上次东升楼之后,便没有再见到殿下,我很想念殿下,所以就斗胆过来和殿下一同坐坐了。殿下,应该不会怪罪与我的吧?」我忍不住转头打量他,这人面若冠玉,声音清冽温润,面容沉稳,好似在说国家社稷,而不是儿女情长一般坦然。我盯着他,直到他耳朵泛红才停住。「天色已晚,殿下何故独自一人来此呢?」我心里烦躁,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什么,说自己倒贴徐谨司五六年,然后还被放鸽子,然后还要被质问,然后落荒而逃?太丢脸了。我于是气鼓鼓地冷着脸问:「你管这么多?!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你是没有家吗?快走快走!别在这里碍眼!」然后转过头去,半晌也听不见他动作,于是我又转过头,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五官精致立体,就快怼我脸上了。见我突然转过头来,季言臣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退回去。我指着他的鼻子说不出话来:「你!你!你!」太无耻了!仗着美貌在这里勾引我!!!6看着季言臣那张不输徐谨司的俊脸,再想到徐谨司不负责任的人渣嘴脸。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没犹豫地伸手把他往荷池里推,这人脚底一滑,哧溜就摔了下去。我露出个恶毒的笑,笑到一半面容僵住,感觉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把我也拽了下去。低头一看,好家伙,我的手被季言臣死死扣在手里,一起落了水。然后,天寒露重,我和季言臣两个人喜提半个月的养病。7「以后,季家的帖子全都不接,把帖子砸送信的人脸上!」我恶狠狠地朝我的侍女吩咐道,然后扣紧我的小被子,又打了个喷嚏。季言臣,你好样的。「徐家的也不接!!!」「今后徐谨司要是再来,关门即可,不必理会。昭意宫的门,可不是他想来就来的。」我冷笑,殿里的宫人们都低了头,应声明白。8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过去的时候我还有点恍惚,这半个月里徐谨司以前送我的东西我都收拾得差不多,让人放在了空置的库房里,没有再理。从前我对这些东西视若珍宝,可现在看来,却也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从梳妆台的柜子里找出一个盒子,我打开,端详着里面的饰品。和田玉簪,是去年徐谨司送我的生辰礼物。他很早就和皇兄一起接触政务,在各方势力里周旋,为太子哥哥做事。那天我等了他很久,然后等来他一句忙忘了。正想发脾气,他却从衣袖里掏出这只簪子,插在了我的发上。男子送女子发簪,从来都是定情信物。我以为他是在暗示我,欢喜得不得了。可现在,我拿起这支玉簪,才发现它虽温润莹白,却不过是最寻常的簪子。并无什么特别。就如我对徐谨司来说,也只是平常。我将簪子放回木盒,锁上,让人也放到那库房里吃灰。其实我作为一国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呢,只是当时被情意蒙蔽了双眼,自以为对方也会对自己有回应。投石进水,水花四溅,但最后只得两手空空,无功而返。9听说最近徐谨司一直在针对季言臣,让季言臣一个小官,也忙得脚不沾地。我虽然答应了和他成婚,却也没有到特别喜欢他的程度。听说徐谨司多了个未婚妻,是从永州来的表妹,听说是连夜拜访,眼下已经住在了徐家。徐谨司这人虽然嘴巴是烂毒了点,但家世、才华和脸摆在那里,也有不少贵女心悦,这消息一传出来,不少贵女心碎。当然也有造谣表妹貌丑似无盐,是上赶着来倒贴的。我的侍女栖鱼在我床边绘声绘色,不亚于现场看皮影戏的程度。我听得津津有味,主要是话本子懒得看,这个听着可比话本子有趣多了。当然,也没有快活多久,母后那边便来了人,要我休息好,过几日便回国院上学。原本还在快乐八卦的我立马萎了下去,躺床上郁郁不得志:上次太傅布置的策论还没动笔……啊,天要亡我赵宁。10多大的事呀?连夜写完三篇策论,一点没夸张,这世界上还有能难倒我赵宁的事吗?!晨光微曦里我趴在书桌上睡得昏天暗地,等我的侍女叫醒我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地醒来。然后稀里糊涂地带着我的课业往国院里赶。坐在位置上的下一秒,晨读铃当当响,教习夫子带着厚厚的课材走进来。「小六,你身体好啦?策论写了吗?夫子今天就要检查了哦~」四皇姐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我轻飘飘地瞟她一眼,这还能难倒本公主?!「皇姐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我记得上次没写课业被罚抄的人里也有皇姐吧?」我从盒子里拿出早读的册子。趁着夫子检查其他人课业的空当,我凑去四皇姐赵华脑袋边,声音不大不小:「可别又让五皇姐帮你写哦~可别又让夫子发现你的课业是他人代写的噢~」然后在四姐变脸、夫子转头看过来之前我调回身子,坐得端正。我可是自己写课业的乖宝宝。没写课业的站了起来,往后走,站后面听课。往日里我也没少站。今天不仅不用站,夫子还面带慈爱地看着我说:「大病初愈还写完了课业,看来公主最近勤勉不少,很不错。」「就是下次别再把口水滴纸上了。」这话一出,我旁边的四皇姐马上就笑出了声,笑到一半,恍然想起来自己的课业好像没带,夫子被她的笑声吸引,问她:「四公主的策论呢?」「夫子,我……没带。」「站过去。」好了,现在笑出声的变成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11课后,太子哥哥叫我去东宫用膳。其实我已经猜到东宫会有谁了,但是真的看到徐谨司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拉下脸。三个人坐在一起各吃各的吃饭,气氛凝重,太子哥哥出来缓解氛围:「宁子,你试试这个,可好吃啦,格玉,你也试试。」格玉,也就是我们尊贵的徐谨司大人抬了抬眉眼,然后伸出筷子优雅地夹了一块肉,刚好,夹的是我筷子夹到的肉。挺会吃的哈。我于是笑着伸手继续夹,徐谨司这位平日里温润得体的公子也继续夹。杠上了。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他好像在挑衅我:你能拿我怎么样。我气笑了。直接将一整盘菜都倒进太子哥哥碗里。「太子哥哥,这菜实在是太好吃了,你平日里学习做事太辛苦了,你多吃点~」我笑眯眯地说道。「你还在生气啊?」太子哥哥目瞪口呆。平日里我不管怎么生气,不超过三天,就又欢欢喜喜地黏着徐谨司了。不过这次,嗯,我确实是来真的。我不要跟他玩了。徐谨司那张好看的脸皱了又皱,他说:「你别生气了。」「没去参加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你还是劝陛下收回旨意吧。」「宁宁,不要在这种事情上闹脾气好不好?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因为我的错而做出错误的选择。」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愧疚和难过,我不怀疑他此刻说这些话的真心,他也许是真的为我好,不希望我选错路。可是徐谨司,我最想要的路,你永远都不会给我。你所谓的为我好真的是为我好吗?我看着他,一言不发。太子哥哥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宁子,你真的快去劝父皇吧。」「就说钦天监挑出来你们俩八字不合,命里相克,成不了亲。」「不是我说,选绣球那日格玉真的有事刚好耽误了。那个季言臣,我在背地里查过,这个人出身寒门,又很有才华谋略。」「按理说,这种人应该是很好的夫婿,可是宁子,你是公主。」「他一路科举,好不容易考到帝都,我不信他是甘于驸马这种闲职的。他之前就读于岳麓书院,那里的学生都是寒门学子,一心想通过科举光耀门楣,要在朝廷上大展宏图。」「他如果配京都任何一位贵女都是佳偶,可偏偏是你就不行。」「他的青云志不可能让他屈居于闲职,阴暗一点来说,他想娶你,目的不纯。」我翻了个白眼:「太子哥哥你总是想太多,你以为所有人都是格玉哥哥,一心事业?万一人家就是喜欢我,一见倾心,非我不可,哪怕放弃仕途也要和我在一起呢?就想和我在一起夫妻恩爱和和美美呢?」话是说给太子哥哥听的,我的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徐谨司,看到我每说一句,他面色就白一分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好起来,舒畅起来。这就对了,怎么能就我一个人难受呢?「他不适合你。」徐谨司这样说。我笑得更明媚了,将身子伸过去,几乎是贴着他说道:「当朝状元配不上我,那还有谁配得上我啊?」「谁啊?你吗?徐少司。」徐谨司抿唇不语,我继续道:「既然你觉得当朝状元配不上我,那好,我们徐少司大人有什么好的人选可尽管告诉我,我相信以徐少司的能力,定能为我挑到一个如意郎君。」一字一句,句句诛心。徐谨司那张脸白的好似能当场死给我看。「你何必如此。」他声音嘶哑,眼里的红血丝特别明显。这场和好的晚饭不欢而散。我走得决绝,不想让他看到我赤红的双眼。既然决定了放弃,那就不要半途而废。12上了半个月课,我真的,恨不得季言臣再拉我下一次水。病死这个学我也不要上!啊,我就当个草包公主不行吗?为什么要写这该死的策论,为什么要背这么多的兵法!啊,把全天下的兵书政要都烧了!啊!「赵宁!你天天这么死气沉沉的干什么?!有没有点小姑娘该有的生气?一天天的跟个僵尸一样。」四皇姐的声音响起,我睁开眼,看她一眼,马上又闭上眼睛装死。「过半个月就是宴马会了,你们准备好要穿的御马服和弓箭了吗?」五皇姐声音轻轻,但话语里的兴奋却是藏不住的。确实,这么多公主里面,就她和四皇姐的马术最好。我趴课桌上装死,四皇姐的注意力被宴马会吸引,和周围的人叽叽喳喳地聊起来。宴马会,顾名思义,就是骑马捕猎这些活动的聚会,每年五月都会举办,陛下会邀请世家贵女和王孙贵族一起去郊外的行宫举行骑射活动和祭祀仪式。白天祭祀、骑射、捕猎,晚上在篝火前烧烤聊天。宴马会也是每年外族进贡的日子,许多外族的王子公主也会受邀前来参加,一起捕猎烧烤。13我和季言臣的婚期定在来年三月。婚期定下来没有问题,父皇开始让人修建公主府。我坐在荷亭,懒洋洋地看着池里的锦鲤左右摇摆朝我张开大嘴,示意喂食,然后慢吞吞地丢几颗鱼料下水。「公主,真的决定要嫁给季公子吗?」「我不决定也得决定啊。」「可是,若是因为和徐少司赌气所以嫁给季公子的话,未免有些太冲动了些。公主,你真的想好了吗?」「走一步看一步吧,有些事其实,我可能也决定不了。」「我迟早是要嫁的不是吗?嫁给季言臣也没什么不好的。」「等公主府建好,我们照样快活的。别怕,锦枝,无论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好。」「锦枝,你帮我去御膳房拿份桂花……不,海棠糕吧。」等锦枝的身影走远,我转回头继续看着池里的鱼发呆。那日在东宫不欢而散后,徐谨司给我写了很多封信。我一封封拆开,心怀期待地一一看过,每一个字我都琢磨,发现他写那么多封,除了让我不要生气以外,再没别的了。没有我想要的答案,我冷着脸将这一封封的书信用烛火燃尽,决心下次再也不要和他讲话。徐谨司见我不理他,于是定点在国院门口蹲我,多日不见,他瘦了很多。却看起来更加漂亮了。那种马上就死我面前的漂亮。清冷、苍白,好像西洋进贡的琉璃娃娃。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从衣袖里拿出一盒包装得很好的桂花糕出来,递给我。「这是,我在百糕坊买的桂花糕,给你的。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那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小心翼翼这种神色。以往的日子里,他总是高傲的、冷淡的,温和有礼却不可靠近的。徐家最最尊贵的长子,怎么会低头呢。从前总是缠着徐谨司的时候,会要求他从宫外给我买这买那,他总是嫌我烦,讽刺我当朝公主却总是稀罕外面不值钱的东西。他只给我带过一次桂花糕,这日,是第二次。我突然发现,百糕坊的桂花糕,也没什么稀奇的。我笑意盈盈:「格玉哥哥,谢谢你。」「不过我不喜欢吃桂花糕了。」「你拿回去送给别人吧。」「格玉哥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这样说,徐谨司果然着急,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我低着头看他拽着我手腕的手,修长白皙。「我们难道不能像以前一样吗?」「宁宁。」我伸出手,将他的手从我的手腕上一点一点掰开。「不可以,格玉哥哥,我要走了。」我仍然笑着,看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白下去。回去的路上我便想清楚了。眼下更清楚了,我的选择没有错。徐谨司是有些喜欢我,可他的喜欢,就如同喜欢一件在他腰间陪伴了他很久的玉环一样,遗失或者碎掉都会心疼,但不是非它不可。这种喜欢对我来说,显然不够。这点喜欢也不够他愿意和家族抗争然后娶我。所以我要放弃。不得不放弃,也是放弃。14公主府的修建,让我有了理由能一月请假好几次,嘴上说要去监督公主府修建,实际上就是去偷懒。四皇姐和五皇姐也偶尔和我一起去看修建情况。毕竟以后她们也会有自己的公主府。「这里要修一个特别大的莲台!」「我要让父皇给我在公主府修个摘星楼!」「我也想要!」「我想要苏州园林建筑!」少女们看着偌大的园地叽叽喳喳,充满对未来的幻想。15日子过得很快,宴马会如期到来,今年来朝贡的外族,是拓跋氏。据说来的还有拓跋氏的王子和公主。长得非常漂亮。16宴马会当天,各家公子贵女都来得差不多了,我们坐上轿辇,一同前往郊外的行宫。行宫外一里地,便是御马场和大猎场。在行宫举行完祭祀仪式,大家便御马驾车前往大猎场,负责护卫众人前行的是兵部的李少将军,随后的便是御马的太子哥哥和徐谨司。我和四皇姐赵娥、五皇姐赵妺、九公主赵瑜同坐一辆马车。赵娥今日穿了红色的御马服,她长相明艳,适合这样的穿着,显得她整个人如朝阳般明媚热烈,生机勃勃。如她的性格一样,总是热烈骄纵。「赵宁!你怎么又瘫着发呆?」赵娥盯着我不满道,我懒洋洋地回答:「皇姐你骑术剑术都好,等一下的活动,肯定能大放异彩,我的骑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来,重在参与。」赵娥嫌弃:「你等下射箭的时候离我远点。」我一脸悻悻然,看来我的箭艺确实很有威慑力。「二皇姐的骑术当年可是数一数二的好,你作为皇姐嫡亲的妹妹,怎么这般愚钝!」赵娥痛心疾首,我不为所动。「若非皇姐远嫁岭南……如今的宴马会,夺得头彩的人恐怕还是皇姐。」赵妺面带惋惜,对公主来说,远嫁,确实是一件恐怖的事。「这倒也未必,二皇姐虽远嫁岭南,但岭南王温柔多金,又俊美无双,这么多年,可就偏爱于公主一人,还为公主建造了公主府,说是:哪怕在岭南,公主也永远都是尊贵的公主。」赵瑜年纪小,但说起此事却双眼放光,似是极为羡慕。赵妺也面带赞同地点头,赵娥却不以为然:「他岭南陈家再富贵,不也是皇姐下嫁之后父皇封的岭南王?若没有皇姐,他陈家不过也是个蛮夷之地自封为王的乡野之户!」「皇姐这般说,是想好了自己要找什么样的夫婿了吗?」「赵瑜!你又笑我!」我眼皮打架,感觉又要吵起来,却听人提醒道:「各位公主,大猎场到了。」一下车,我便看到八皇子带着拓跋氏的人过来,双方各走各路,余光里,我看到了拓跋王子那双眼睛,像猫一样。是褐绿色的瞳孔呢。确实很漂亮。我这样想。17一到猎场,大家便兴奋地去寻自己的马。我在猎场也有自己的马,是母后送我的雪龙驹,通体雪白,仙气飘飘。我抱着它轻轻抚摸毛发,它也发出轻轻的鸣叫回应着我。天气很好,想起从前皇姐带着我在猎场找兔子的往事,我牵着雪龙驹往外走。出了马厩,四皇姐邀我去骑射,我学艺不精,婉拒。本想去找皇兄一起去林子里看看,但皇兄和其他皇子们听说林子里有狐狸,都去猎狐狸去了。根本找不到人影。「锦枝,咱们去抓兔子。」我牵着雪龙驹,兴致勃勃。林子虽大,但定期都有人清理,倒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所以我才敢放心带着锦枝几个侍女前往。我骑马并不快,慢吞吞地到处巡视,就想找几窝兔子,抓来养养。锦枝几人跟在我后面,一行人走走停停,别说兔子了。蚂蚱都没见到。只是,雪龙驹越走速度越快,到最后,我回头,竟看不到锦枝她们的身影了。我眼皮狂跳,雪龙驹今日不对劲。怕是被人做了手脚。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雪龙驹越跑越快,冲进了河里。失去意识前,我在想:这林子里怎么还有河?!我不会水啊!18「公主?公主,醒醒。」我睁开眼,看到季言臣焦急的脸。我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公主你喝点水,你好像有点发热,这里是河流下游,等你好点,我就带公主回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水壶递给我,见我张口喝了,他耳朵红红,看起来,这应该是他自己的水壶。听季言臣说,他之前见我带着侍女前往猎林,本想来找我一同,但转身却不见我们这一行人的影子,他本是自己独自狩猎,刚好遇到了找不到我的侍女们,侍女们急着去禀报皇上,他便骑马独身先来找,运气好,在河流上游看到了我的雪龙驹倒在河边,便赌我可能落水了。于是下水来寻,还真的找到了我。「碰巧今年猎场扩建,多的这几十里地里,就含有这一条大河,还没来得及建上围栏呢,公主就遇上了。」「那我运气还挺好的。」我有气无力,心里有些感动于他孤身前来救我。「你水性挺好。」「万一我不在水里,你岂不是要淹死。」「还好我赌对了。公主你确实在水里。」季言臣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他的外衫披在我的身上,我晕晕沉沉地听到他说:「公主,冒犯了。」然后,我便被他抱起,背在了身上。「天快黑下来,这里距离猎场恐怕有些距离,公主,我们早些出发吧,水里暗礁多,公主可有撞伤?也好让太医早点医治公主。」「公主为何突然甩下侍女,独自骑马?」「我没有,是雪龙驹今日不对劲,我本来只是想在林子里逛逛,抓兔子来着。谁知道马越跑越快,我竟控制不住,一头冲进了河里。」「还好,遇到了你。」「原来是这样。」季言臣边说边走,我趴在他背上昏昏沉沉,感觉自己有些发热,于是说:「季言臣,我有些困,要不你跟我说说话吧。你是怎么会水的啊?」「臣小时候是在村子里长大,不像城里娇生惯养,我们这些孩子都是野蛮生长,从小就会下水摸鱼抓虾,下水多了,自然也就会了。」「你还会摸鱼啊。」「这是自然了。臣不仅会摸鱼,还会摘浆果、抓水葫芦。还会爬树看月亮的。」「兔子,我也会抓,等公主好了,臣给你抓兔子。」「好。」「公主,你喜欢桃花吗?」「嗯,挺喜欢的。」「我家的那个村子,就叫桃花村,每年一月,漫山遍野都是野桃花,开得热烈,风一吹,花瓣便漫天飞舞,纷纷扬扬。特别漂亮。」「这么好看。」「是啊。」19季言臣背着我,一步一步往河流上游走。不知走了多久,我身体发热,昏了过去。醒来便听到争执声:「把公主放下来,多谢门下相救,殿下必有厚礼相谢,现下门下也劳累了,便去休息吧。公主这里有我。」「我担心公主,便让我在这看着吧。」「不必。带他下去。」「我不走。」睁开眼,见到的便是一脸冷淡地将季言臣堵在外的徐谨司,和焦急不肯离去的季言臣。两个人在这里僵持不下,侍女们忙着为我收拾。锦枝拿着棉布擦拭我脸上的汗,我不耐烦地对着那两个:「你们两个都滚行不行。别在这里碍眼。」「公主,您现在感觉怎么样,马车马上就到。」锦枝拉着我的手,一脸担忧。20回到行宫,终于有理由躺行宫里休息。就是有点可惜,没能抓到兔子。皇兄来看望我,说雪龙驹确实被做了手脚。马厩只有两匹雪龙驹,我一匹,皇兄一匹,我的被做了手脚,皇兄那匹也被做了。不过,往年年年都骑雪龙驹的皇兄,今年刚好父皇赏了一匹汗血宝马给他,他便没骑雪龙驹,侥幸躲过这场「意外」。到底是谁想害我与皇兄。有嫌疑的太多。毕竟父皇年事越长,有些事离我们就越近。蠢蠢欲动的人就越多。皇兄让我别管,他自会解决。但有些事,不是我不管,我就能置身事外的。我这样说,皇兄不语。21我的事还没完,躺行宫里休息,赵娥来看望我,给我带来个大消息。打猎的第二日晚上,众人在猎场吃完烧烤,本该回去休息,却在拓跋氏的帐篷里发现了衣衫不整的拓跋王子和一位随行的婢女。「百艺郡主的婢女?」我睁大眼睛,感觉不太对劲啊。「我没看错,就是百艺的。」赵娥说,那侍女哭得很厉害,显然是被强迫的,可拓跋王子显然也很是猝不及防,看样子,不出意外是被算计了。「父皇怎么说?」「我听我皇兄说,父皇的意思,大概就是要拓跋王子负责了。」「怎么负责。」「把那婢女封为郡主,和王子和亲。」「你觉不觉得,有点太巧了?」赵娥这样说,我也点点头,产生了一个猜想。拓跋此行,不仅仅是朝贡,和亲的意图也很明显,可就算是要和亲,也应该是和公主或者郡主和亲,如今这样,拓跋出丑,陛下这边其实也不好看。赵娥马上又聊起别的事情,我顺着她的话跳过这件事,等她离开后,让人去查了一遍,晚上和皇兄吃饭的时候,又提起这件事。「八弟做的。」皇兄面不改色。「你的雪龙驹我让人看了,马厩里两匹雪龙驹的马槽里的草中都发现了马醉花。」马醉花放在草里,马吃了会特别兴奋,从而控制不住,一直奔跑,直到冲进水里,被水淹死都不一定能停下。「西域独有。」不言而喻。「赵娥年纪正好,如果不是出了这个意外,那拓跋王子求亲的就是她?」我想到,赵盛确实挺在意这个姐姐,不过他才十五岁,就已经有这样的心计和手段了?不动声色地就帮自己姐姐规避了这件事,看今日他姐赵娥那个傻白甜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的。「哥哥,这件事里不会也有你的手脚吧。」「那不然?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那么巧刚好就喝了酒,刚好就在帐篷里,刚好我们大家一起叫他,刚好……」「这世上,少的是巧合,多的是处心积虑,人为算计。」我应道。22我和季言臣的关系突飞猛进,从行宫回都后,季言臣让人送来一对兔子,还有一本《兔子饲养手册》,墨还新鲜,一看就是现写的。「公主,这对兔子好可爱啊,咱们养在哪儿呀?过几天肥了,让御膳房给公主做麻辣兔头!」锦枝笑得灿烂,语气天真无邪。「啊哎哎,不能吃!这是你未来驸马爷送来的!」我大惊失色,连忙阻止。「放莲台那边养吧,等公主府建好了,就放公主府里养。」我最近这些日子,都在和季言臣来往。他和徐谨司很不一样,他也温柔有礼,对我的喜欢却很明显,主动热情却不逾矩。我突然觉得他可能更加适合我。他送我碧玉簪,说是自己亲手打造,明明是状元出身,却不书呆子,也没有酸腐气,很是实在。上次他说自己会水,我夸他厉害,结果没几日,他让人送来一个大食盒,一打开,居然是条大鲈鱼,还活蹦乱跳的。把锦枝吓得一步三蹦。据说是他亲自下水抓的。鲈鱼羹确实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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