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为一些变故，准备重回知乎写点东西。暂时没想好新内容，先谈谈生活吧。这半年，我工作之余陪7岁的二女儿学了一阵子围棋，看着她从级位水平，在四个多月内摸到野狐4段，又拿到了杭州的业余4段证书。期间我对国内的围棋教学有了一些了解和体验，见过了无数心态各异的棋童家长。在此把这段历程中的感受和经验写出来，分享给大家。这是4段篇，以后假如她打到业余5段，会再写5段篇。【人物背景】二女儿并非中国国籍。她随我回乡短居，挂靠在小区旁的某小学念一年级，由老人看护，自然也和她那些同学一样，被老人逼着报了一大堆兴趣班，其中就包括小区角落某机构的围棋培训教室。起初我对此并不上心，因为在我看来，小孩学这些，主要是玩，顺便社交。直到有一天，我偶然瞥见她在iPad上下棋。那时她已学棋10个月之久，没表现出什么特殊天赋，水平大约是野狐5级左右，在我眼中自然纯属乱下。这盘棋她执白，对手也是小孩，和她同一水准。当我走到她身边时，局面是这样的（当时的局面我拍照存在了星阵上）：二女儿执白，白棋已是胜势黑棋打吃，如果白棋顺势粘上，将领先40目。虽说低级别棋手下棋，时常会错进错出20目来回，大幅领先不见得就会获胜。但现在白棋全盘没有弱棋，只要稳妥进行，黑棋拍马难追。然而，她的下一手出乎我的意料。黑棋此前忘了交换C15，白棋挤，黑棋左边死了她下出了白1挤，由于黑棋打吃前忘了交换C15，一挤之后黑棋左侧只剩一只眼，白杀黑。计算略有些繁复，但不算难。终局，白中盘胜这是挤的后续。在我看来，白19断勉强，应该21位立。黑26长有问题，应该B17扳，打劫渡过，这样白棋亏损，黑或许还能坚持一阵子。黑30在A15扑是最后的机会，比实战好。读秒声中，双方相互打勺，以黑棋死掉大龙告终。当然，对一个野狐5级水平的小孩来说，这些失误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战略决策。因为在我的经验里，低水平棋手下棋经常是“被命令”式的，对手打吃，它就会粘住，哪怕这个粘很小。其它手段也一样，对手靠它就长，对手扳它就反扳，诸如此类。而A9的粘粗看就有10目价值，按理她应该秒应。为什么非要杀棋？接住不就赢了吗？我问。因为我能杀。要走到最好。她回答。我发现她有追求。对这样的小孩，让小区的围棋老师来教，屈才了。线下培训机构，大都只吃驻地附近的资源，周边几个小区里，学棋的小孩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不管教的好赖，能赚到的钱就那么多，没有多大的动力钻研教学。她需要一个更好的老师。作为一个跻身北大的资深做题家卷王，我深知，不卷则已，一旦决心要卷，那就要做到领先同龄人一步。这样她才能在同级竞争中胜出，从而得到圈内关注、自信、以及更好的教育和参赛机会，追加的这些资源会让她获得更多优势，导向正向循环。然而，不提幼儿园业5这种恐怖的都市传说，单就起步时间看，相比那些4岁多学棋，5岁半定1段的普通小孩，当时快7岁的她也已经有点晚了。所幸女子围棋还没那么卷，7岁找个教育水平高强的老师还来得及。【寻师问道】线下的好老师可遇而不可求，指望在小区附近找到一个，还不如指望中头奖彩票。互联网上才能找到这样的老师，那里竞争白热化，在多年优胜劣汰之后，胜出的不会是弱者。当然，网络也有局限，尽管强者获胜，但强的不见得是教学水平。也可能是形象打造强，忽悠能力强，营销水平强，或者干脆就是钱多，广告买的强。做好其中任何一件事，都可能让一个围棋老师或机构成为网红。那种一看就是业余1段或者级位水平，靠着一张嘴瞎诈唬，顺便灌灌鸡汤的老师，圈到几万粉丝的比比皆是，形象好的甚至能上地方电视台宣传，让不懂围棋的家长们争相缴费。三个月下来，我在网上见过的离谱课程足有一打，其中翘楚兴许是这个“小棋盘教学体系”，这家机构在3～7路棋盘上提供长达50节课的集训，让你学上半年连正规围棋盘都摸不到。3到7路集训独创的小棋盘围棋教学体系，让人傻眼它的教学效果到底怎么样呢？两年才学到业余5级，你被骗惨了啊师妹小孩辛苦的学，妈妈辛苦的督促，两年才打上业余5级（大致相当于野狐12级以下，即便在普通机构里，大部分棋童也能在八个月内达到），还开心得要命，去网上分享。这位立着北大人设的师妹，你被骗惨了呀。当然，也可能是跑出来骗别人的。不过，大部分网络老师中规中矩，并没有那么奇葩，只是常冒出一些不太靠谱或旧时已被证明失效的点子，对学生来说，接纳任何坏建议，约等于白白浪费几个月。比如我见过许多老师或围棋类网红，鼓励尚处于级位吃子阶段的幼儿，打谱背谱。这是旧时棋类培训的观念，但凡小时候自己这么做过的家长，都知道这事的性价比有多差，还不如出门多晒晒太阳。其余诸如死背定式，死背口诀之类的，更是普遍。这种长篇大论写出来，说明要给荒唐的事情找个理由，说服家长们，是多么的容易网红们一个比一个能吹，说话一套一套的，看起来仿佛都很有道理。你要真信了，涨棋之路可就艰难了。不见得完全涨不上去，但代价是把小孩累死。受够了这些花活，我最终在知乎上找到蔡立斌6段咨询（ 号是@蔡爸教围棋 ，但他已经戒乎，跑小红书了。看完本文后要联系他解惑的网友，可以自行加他公开的对外微信号cbxzs11与cbxzs66，不要找我）。蔡6段要走了我二女儿的棋谱。过了一会儿，蔡6段发消息过来：我也有线上课，你让她跟着我学吧。我小心的问：您觉得她五年内（即小学毕业前）能打到业余3段吗？（当时她持业余3级证书，野狐2级，查询围棋陶老师与网上老棋迷整理的各省实力表，预计实力在杭州相当于线下业余1级或1段）蔡老师说：在我这里不要提业3，野狐8段（注：中档业5）才是第一个目标。实际情况是，拜师进班后仅一个多月（35天），她就拿到了业余3段（线上野狐2段），所做仅是每周上网听课4个小时。随后又花三个多月（97天）拿到了业余4段（线上野狐4段）。蔡老师的规矩很多：学生听完课要做小结，要做题，低段（野狐2级-2段）与高段组（野狐3段-8段）要分组打循环赛，交换对手体验不同棋风。高段每天下棋不能超过3局，不允许下飞刀模式，等等。当然，二女儿一件也没有做到，她是个不称职的学生。针对家长，则要求不让小孩缺课，不过度指点小孩下棋，因为多半会说错，让小孩走弯路。当然，我也一件都没做到，是个不称职的家长。尽管是如此的不称职，科班培训的效果依然立竿见影（之所以说是科班，因为在我学棋的年代，蔡6段曾执教国少预备队）。拿业3如此之快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现在中国的业余段位，相比当年，水平大幅降低。杭州频繁的商业比赛，不但让她飞速蹿升，也令业3这个段位水得可以（4段和5段名额被杭棋牢牢攥在手里，所以业4业5在杭州才有含金量，业3则是个涵盖野狐1到5段的大光谱）。但无论如何，她进步之神速还是远超我期望。【业余3段】杭州的商业赛事，通常是8级到2段组的小孩们，在同一个场所里分组比赛，一天7场，中午吃饭什么的都在一起。午餐时，我见过无数家长，有的兴高采烈，有的愁眉苦脸，很多人看到我二女儿的成绩，就主动过来攀谈，但谈话内容毫无营养，通常是大倒苦水。有的和我说，我家小孩天天努力做死活题，眼睛都搞坏了，但水平就是不见涨。这显然是没抓住3段之前的学习重点，布局和价值判断才是这个阶段的要害。有的说，我家小孩幼儿园进班不久，老师就让他和一个业余4段下，小孩赢了对方好几目，老师惊叹我们家小孩很有天赋。结果到现在学了6年，都小学五年级了，交了无数的钱，却还没能定段，他到底有天赋没有？这个很显然是上当受骗，被人套路了。有的说，小孩特别喜欢去上围棋班，因为老师课上发糖发游戏卡片，但不讲实际内容，说上十几分钟就让孩子们一对一相互开练。家长要是去催学棋进度，他就给你推荐小班、包段班，让你交另一笔费用。进了这样的班，老师才会认真指导，让小孩涨棋。身边有个小孩原本业1都很困难，进了小班让老师一对一指导了不到一年，就成功打上了业3。这个……只能说是机构生态乱象了，教师本身水平并无大问题，但小孩涨棋的需求和机构赚钱的需求冲突了。就算有一两个老师想专注教学，在这种营商环境下也不敢造次。一旦学生进步快了，机构看这个老师就不顺眼，迟早会开除。家长交小班费用的时候，脸上都是一副小孩被绑架了，人家过来要赎金的表情。不懂棋的家长，很难判断机构是否可靠，我提供一个自测方式。假如你家小孩一周学棋两个小时，一年内连野狐12级都没摸上，那他学棋的方法、教师或机构，至少一个是有问题的。如果与他同一个机构的绝大多数棋童都是如此，那么你妥妥遇上骗子了。和这些无良机构相比，哪怕我家小区的培训班，质量都算不错了，至少老师认真负责，也努力教学。要说有什么问题，可能还是“野路子”。老师自身水平虽然还行，业4业5，但小孩的很多错误，尤其是大局、价值判断上的错误，他们纠正得不够仔细。对布局、打入、中盘作战的思维，讲解水平不高，教的不透。导致小孩即便手筋和死活娴熟，但由于思路不规范，下棋跳脱，水平显得相当不稳定，成绩大幅波动，有时候赢强手，有时候输弱手。这是比赛时的大忌，因为你要升段，就必须稳捏下手。二女儿此前也有同样问题，在进入“科班”学习之后，她最大的改变就是稳定了很多，所以线下升段顺风顺水。让人惊讶的是，她偶尔还能展现一些长远思路，设计战斗局面。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白106这一局是她进班两个半月后高段班的内部循环赛。当时她是野狐3段，执白，对手也是3段。白棋开局就杀掉了左上角，牢牢把握着优势。但现在局面宽广，优势如何才能转变成胜势，对于下棋不算很久的她来说，显然是个生疏的课题。黑棋左下角很大，如果再下一手，隐隐能围出50目之多。这时应该怎么消空？我想到的是B7托，F1扳，两边先手交换掉以后，再找时机从外围浅消。但她的下一手打在了D6，我对此大惑不解，因为106这颗子，黑棋无论挡、尖、并、飞，都可以吃掉它。对手估计也没有料到这步棋，停顿了一会儿，飞了一手，试图最大限度吃子，顺便补上断点。白棋看起来亏大了。然而，女儿交换几手后，亮出了112夹，突袭左下。对手迟迟没有落子，我这时才看明白她的意图。黑棋角部忽然出现了问题黑棋假如E3虎住退让，亏损会很大，在当前局面下，根本不能考虑。但立下阻渡的话，白棋断，双方形成战斗。而106这手看起来是送死的棋，正好能接应上断的这颗子。接下来，白棋可以弃子，借黑棋气紧，吃住中央黑棋7子，完成大型转换。在这个交换中，黑棋兑现了成空潜力，在左下角围出了44目，但是白棋吃到了中腹，拿到了22目，并把棋走厚了。根据AI判断，双方在这个交换中，所获相当。但从人类的视角看，由于此前白棋实空已经遥遥领先，交换过后又没有了弱棋，黑棋也找不到还能成空的地方，可以说白棋已经是胜势。参考图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她下到一半，突然中途变调，没有接，而是下了122冲，黑棋立刻提，白棋的夹成了废棋，大损。白棋122突然变调，大损虽然还握有一定优势，但后面又出了一些失误，最后她以1目半输掉了比赛。在棋局结束后，我问她为什么突然下出122，而不是接，她说，在计算到参考图第7步时，出现了错觉，失误了。我想了想，觉得挺合理的，对于一个7岁小孩来说，这种长达30步的计算，哪怕是简单直线的，依然超出了她能掌控的范畴。她的意图很好，却没有足够的实力实现这个意图。这种棋感和算力的裂痕一直困扰着她，也让她迟迟难以升段，还出现了连败和降段的波动。《棋魂》里有类似的情节，小光发现，自己明明水平变高，输棋却多了。佐为告诉他：“正是因为你实力强了，已能看出我刀锋所向，所以在恐惧的驱使下，反而畏首畏尾。”当然，佐为所说的原因与她不同。但核心都是一致的，即眼光变高，想调整下法，却因为实力没有跟上，反而导致了棋路断裂，连连输棋，成绩比原先还不如。蔡老师把这种情况称作“涨棋点”。一旦涨棋点来临，就需要加紧练习和做题，让手上功夫跟上，方能迈上一个台阶，否则就会在不堪输棋受辱的压力下，退回原状，等待不知何时才能出现的下一个涨棋点。在一个月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打上业余3段，是二女儿人生中第一个高光时段，那段时间她满脸放光，怎么下都赢，无可阻挡。然而，挫折很快到来，高段班的循环赛，她在小组内全败吞蛋，即便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么输下来脸色也不好看。以业3身份，一年级就担任小学女子主将出战校际联赛，固然光荣，但第一盘就被对手高年级的老牌业5小姐姐好好义务教育了一番。这也就罢了，赛中她面对业4都没下赢过一盘，那还怎么继续升段？赢了几个业3业2令她欣喜，却不足以给她增加多少自信。最后，就连线上级别都停留在野狐2-3段，无法寸进。这一切给了她和我莫大压力，令人烦躁不安。【业余4段】后来我接触了很多家长。才知道这是普遍情况。野狐3段（可能会随状态波动到2-4段）是一个大坎。很多看起来颇有天份，之前涨棋毫无瓶颈的小孩，都会在这里撞上一堵墙。这堵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的看法是这样的。在野狐3段之前，无论大局判断、死活手筋、中盘算力、还是官子技巧，只要其中任何一项技术，达到野狐3段或以上水平，小孩就很有机会打到野狐3段。因为它会以此为优势压服下手，比如善战的棋手可以通过不停挑起战斗来获得优势。所以有点天赋的小孩上3段很快。一些人甚至连书都不怎么看，仅靠自悟与上网练手，也能到野狐3。但到了野狐3段以后，涨棋的关键，却变成了弥补短板。只要有一个短板是3段以下，就很难越过这个坎。因为3段的棋手，通常已经有了自觉，在下棋过程中能感知和抓到对手弱点，进行针对。这就导致3段的小孩，特别是迅速升上来的那种，就需要把短板逐个弥补完，才能继续前进。有些人的短板是入门阶段没能得到正确的指导，后来才遇上好的老师。那么它就需要回头补入门知识。有些人的短板是战斗手筋和死活问题，棋显得很软，激战时一触即溃，那么它就需要回头刷低级题库。有些人的短板是大局判断，经常因小失大，那么就需要多听课，多下慢棋，多复盘思考，培养价值感觉。在弥补完这些短板之前，小孩很难迈过这个坎，野狐段位也会长期保持不变。但表面毫无变化，并不说明它没有涨棋。假如你偶尔和她下棋，就会发现她的段位虽然基本不变，但压迫力却与日俱增。一个人的水平到底怎么样，不能只看段位，而是要亲自去做对手，才能细致的感知到。二女儿的短板很明显，就是计算。这也是小孩们普遍的痛点。但并不是所有小孩都有。这是高段班分组循环赛的一局，当时她在3段站立不稳，已经掉到了野狐2段，对手也是2段。本局她执黑。接近终局，黑白两条大龙对杀中盘双方有四五条大龙对杀，现已接近终局。行棋至此，由于她的黑棋在左边和下边次序井然，特别是抢到了K3要点，加上白棋也有失误，导致下边全死，她获得了较大的优势。右上角黑棋有先手搜刮的权利，下方还有H2大棋（走G2也成立但复杂），所以预估实空领先10目左右。但付出的代价则是，在高强度计算中，她半个小时的保留时间已消耗殆尽，而对手虽然段位不高，计算却很快，行有余力，足足剩下了15分钟。不过，二女儿自知计算力是弱点，事先就有所准备，在申请对局时，除了将对局时间从20分钟改成30分钟之外，还把读秒调成了10次，每次60秒钟。堪称心机girl，但这并没有让她摆脱时间恐慌。现在中腹还剩下两条大龙，白棋有一只眼，黑棋无眼。在我看来，关键是黑棋要做出一只眼。双活之后带着至少一个贴目的优势进入小官子阶段，可谓十拿九稳。而当前局面，白棋左上和上方都有弱点，无法一手补净。参考图黑1接必然，白2如果补左上角，那么黑3冲是先手，白4只能立下。黑棋有5位托的手段，白棋无论怎么应，对杀都差一气。假如白1补在上边，那么黑2跳进角，简明的做出一只眼，两条大龙双活，黑棋盘面多15目，胜势。然而实战黑棋并没有那么走，而是选择和右上角的白棋杀气。实战图右上角虽然很复杂，不过黑棋明显不利，即便走对了，应该至少还差1气。强撑劫也是不行的，因为还欠着F15的断。棋当然是输掉了，超时负。这下我和女儿都看清楚了，计算能力是她彼时最大的瓶颈。但除此以外，我还有个疑问。我问她：为什么不做个眼？她反问：为什么要做眼？我惊了，你业余3段了哎。人家有眼杀你无眼，公气还那么长，你不考虑做个眼？看着她疑惑的脸，我突然醒悟，她的业余3段是在一个月里面升上去的，看起来很光鲜，可底下的基础，却是小区培训班给打造的，就算不是千疮百孔，也好不到哪里。有眼杀无眼，老师肯定讲过，但为什么有眼能杀无眼，以及公气归有眼一方这种杀气计算要点，普通老师却不见得讲得明白，甚至自己都未必理解。而坐在她对面，这个计算力出色的对手，原本就基础扎实，加上每天不懈努力刷题训练。虽然只有1年级，但在下完这盘棋的3个月后，就已经荣升野狐6段，离拿到业余5段证书只有一步之遥。用功和不用功，差距就这么大。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双管齐下。第一次拿出书要求她刷题，同时买了入门课补基础。张杰的阶梯围棋基础训练张杰的死活和手筋训练，尤其是10级-5级，5级到1级，1级到1段。是刷题必备书，非常有用。记得一定要刷低段和级位的题，因为这些题的形状会在实战中高频出现，而高段题的形状实战少见。野狐或者腾讯围棋的死活题对战，四组人比谁快，可以锻炼思维敏捷性，也很有用。梅兰竹菊的死活手筋编排很差，没用。99围棋的死活训练，软件设计有问题，小孩可无数次尝试选点，导致做题不思考，没用。101围棋的死活题，虽然有用，但难度分级太严苛，最好还是5段以后做，否则对信心伤害太大。下棋很有趣，但刷题就一点趣味也没有了，女儿刷得吊儿郎当。我也害怕损伤她的兴趣，而没有强逼。饶是如此，这些补救措施，还是产生了可观的效果。这是网棋实战，对手野狐2段，女儿也是2段执黑，不过正14连胜，跳升4段已经十拿九稳。这个局面，如果是平时做死活题，标记难度可能也就1-2级左右，但实战中她两秒钟瞬间打了出来，这不容易。说明她对死活比对方敏锐了，做题还是有用的。白棋对黑棋此前角部扳、点的手段感觉迟钝，误以为上方是双活，被这一手瞬间打死，中盘告负。白棋A位提，被黑棋B位掐眼，她的有眼杀无眼终于娴熟了！（笑）参考图白棋最强的抵抗是1位接，然后倒脱靴提回。但依然差一气被杀。在我看来，这意味着她有资格去尝试业余4段了。在一个月里，她大概刷了5000道题。半个多月后，在杭州棋院的比赛中，她成功打上业余4段，小分擦线，5胜2负勉强过关。原本由于最后一轮失手输掉，她已经收拾包袱走人了，但在地铁上，组委会更新了总成绩，她惊奇的发现，此前几轮遇到过的所有对手，都有如神助般的在最后一轮获得了胜利，不停的给她贡献小分，就连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来凑数的0胜选手，都因为轮空得了2分，把她抬进了业4圈。她意外得手，高兴得从地铁座位上跳了起来，让车厢里的保安为之侧目。毕竟，业4就是业4，没人在乎你是7胜还是6胜还是5胜打上的业4。不过，兴奋之余，我的思绪飘得更远。这两天的比赛，业4和业5的赛场和赛程都是连在一起的，和业3前商业赛里小孩们的热闹开心不同，杭州棋院主办的业4业5赛事，不但守时严谨，就连参赛的小孩，和休息室里的家长们，气氛都很凝重。来打业5的小孩的家长，大多满脸忧郁，我借机接触了不少。在杭州，要打上业5，野狐7段比较保险，野狐6段以下多为陪练。有些小孩幼儿园就到了业4，却几年打不上业5。有些小孩，每天练10个小时的棋，一年下来却毫无寸进。有些小孩，明明是野狐7段实力，但比赛中却总是马失前蹄。这些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另一个系列的故事了。我将在5段篇里面详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