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阅读体——照影（八十五）
写作水平有限，风格相对严肃，不喜误入。
个人对于主要人物的好感排列：忘羡>思追、景仪、温情、温宁>晓星尘、聂怀桑>蓝曦臣、聂明玦，其他人物有的是无感路人心态，有的是不太喜欢。
*本章有大量乱葬岗、鬼道、仙门历史的私设，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对仙门历史黑暗面的强化和厉鬼们冤情的强调，提前预警一下。
*前情提要：上章原文部分推进到了温晁将羡丢进乱葬岗，于是铜镜空间里仙君和鬼君让仙门百家也进入幻境中感受乱葬岗的真实场景。
黑暗、绝望、压抑、吞噬……
鬼君施法，铜镜所在的空间似乎在刹那间回到了魏无羡当初被丢进去的那个乱葬岗。
仙门百家中大多数人都曾两次踏上乱葬岗——第一次是想围剿魏无羡，第二次还是想围剿魏无羡。
第一次有魏无羡本人对江家手下留情留出的通道，第二次虽然被金光瑶算计却有魏无羡以身为饵救他们出来。
而这一次，他们的身边不再有魏无羡，甚至也没有“人多势众”的依仗。
既然是还原，便还原到底。
每一个人都被隔离开来，被封锁了灵力，像当初那个失去金丹又深受重伤的魏无羡一样，独自一人在仙门数千年里最黑暗的禁地闯荡。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对仙门百家心愿的满足——他们将知道自己曾经最想知道的答案，将亲身去领略自己无比贪婪的鬼道之术，究竟怎样才能习得。
“可惜，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模仿，不是所有经历都能复制。只看到结果，当然千好万好；亲身体验过，才知道一辈子都不敢触碰。”
此起彼伏的声音从身陷幻境中的不同修士口中传来。
没有日月、没有时间、没有希望。
姚氏家主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在黑暗里走了数年。他的身上全是血。就算灵气没有被封，以他的修为也根本打不赢乱葬岗里随便一只厉鬼。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在用道义给自己壮胆，满口都是“邪不胜正”，叫嚣着厉鬼们没有好下场。这种话理所当然地激怒了本就怨气深重的厉鬼。他们撕咬着，用利爪割破他的血肉。根本用不了半天，姚家主的肉体就被撕成了粉末。极致的痛苦刻进了他的灵魂。但一切没有结束，因为死亡不是结束。乱葬岗让里面的魂魄被永远禁锢。他就算死了，也会留下魂魄被其他更强大的厉鬼欺辱玩弄。怨气深沉之地魂魄不灭，只会破碎又重组，陷入永不止歇的残忍轮回。
同一时间，当年在乱葬岗上叫嚣着要魏无羡给父母偿命的修士也已经被厉鬼逼到绝路。他运气不好，撞上的是认得他父母乃至先祖的几只厉鬼——“你还记得我吗？”“一百年了，你终于来看我了！”“你还我儿命来！当年要不是你们家仗势欺人，我儿子就不会死！”林林总总的厉鬼哀嚎混在一起，每一声哀嚎都是世上最刻骨铭心的痛苦，叫得人肝胆俱碎。
更加寸步难行的，是本身就尚未完全凝成实体的“复活者”。他们有些亡于射日之征，有些命丧在附和金家宣誓时的不夜天，本是因为时间回溯才能来到铜镜空间。但来到不意味着复活，出现不意味解脱。“当年战场上你为了争夺军功不惜害我，还我命来！”“你们家真是世世代代给人做走狗啊！当年你祖父为了讨好金家害死我，如今你还是金家的狗。可笑！”
仙君和鬼君十分漠然地看着下面的丑态，其实已经几乎没了什么反应。
不是不失望，而是早早就失望透顶了。
鬼君只是点头，示意判官取出一本册子。下面的种种景象中分出一股怨气来，见这些不见天日的密辛记录为影像，封存在书册之中。
幻境只是感受，并不会真的让百家无声无息地独自死在里面。既然是审判，当然只有公之于众才能真正警戒后人。
而在乱象之中，唯独魏无羡那里，是一片别样的景象。
已然有鬼道傍身的魏无羡自然不会再怕乱葬岗，幻象于他更像是一种超脱局外的回忆。
当年的那三个月的确是人间炼狱，是彻骨的折磨。
而魏无羡能撑下去，骨子里的坚韧、天性中的果断、悟道上的灵性和本心里的善良缺一不可。
毕竟，若没有骨子里的坚韧，便熬不住种种折磨，在乱葬岗中撑不过一天。
若没有天性里的果断，便只能处在被动，不敢尝试那些被批为离经叛道，只要说出口就会被千夫所指的想法。
若没有悟道上的灵性，便不能跳出艰苦求生的困境，跳出小打小闹的技巧，创建新道。
更关键的是，若没有本心里的善良，因为受到攻击便将所有厉鬼一概而论，便更是不可能在绝境中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生机。
魏无羡停下脚步，看着当年乱葬岗里结识过的魂灵，看着她们已经彻底神智清明，由衷地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顿了顿，魏无羡笑道：“好久不见。”
那三个月里，魏无羡没有灵力、没有武力，纵然能侥幸躲过一些小鬼，但遇见真正的千年厉鬼，是打不过也躲不了的。
事实上，就算是没有失去金丹，叫当世最优秀最厉害的修士来，也难以跟千年修为的鬼怪轻易抗衡。
魏无羡当时本想孤注一掷，死就死了，大不了也化作厉鬼继续跟他们纠缠，便预备放出大量的鲜血画一个杀阵出来，却在听到面前疯癫女鬼突如其来的哭声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那一刻，魏无羡觉得自己疯了，但又觉得：要是我死在这里，千年后不就是面前的她吗？
我是被迫害至此，那她呢？
我必然是不愿意失去神智只知杀戮的，那面前的这个女鬼呢？
也正是这一刻，女鬼忽地靠近，强制触发了共情。
于是魏无羡了解到了一段千年前的过往。
这其实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她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生在了战争四起的乱世。
那是个遥远的时代，远在修仙世家作威作福之前，甚至连修仙门派的格局都只是方兴未艾。那时候的修仙人尊崇极端的强者，一个强者可以左右一个王国的兴衰和一场战争的胜负。所以理所当然的，极端的强者也可以拥有极端的权势和财富，更催生出极端的欲望。
人人都想当那个强者，强者也想要更强，于是他们想了一些办法，比如丹药、比如法器。
这个时候有人发现，人的金丹或许是最好的丹药，人的鲜血或许是炼器最好的原料。
毕竟自己慢慢悠悠地从天地中吸取灵气，哪有直接从金丹中攫取快捷呢？
然后一个无比黑暗的年代就到来了。
女鬼生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她出生村庄，没见过什么世面，只知道今年两个国家又打仗了，修士们飞来飞去，随手扔一张符纸就炸毁了他们家一年的收成，所以他们一家很快就要饿死了。为了活命，当有人来收幼子进仙门时，父母毫不犹豫地把她送走获取微薄的钱财。
但那不是仙门，是深渊。
大量穷苦无依的平民被踏入仙门的诱惑骗来。他们白日里被监督着刻苦修炼，夜晚也不得安息。男子做牛做马地干活，女子则成为修士享乐的工具。日复一日，直到死亡。
女鬼生前是有修仙天分在的，所以她一入门就受到了更多的“关注”——意思就是，她每天晚上就要承受更多人的侮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以泪洗面之下，她以为好好修炼或许能有出路，所以比其他人更早地练出金丹，也就比其他人更早尝到了被开膛破肚的滋味，生生被尖刀挖出金丹血流身亡。
每天都要死很多人。高高在上的修士连一抔净土都懒得给他们，统统扔到了一座山上。
这座山附近曾经爆发过战争，战场的尸首已经在那里丢弃了不少，之后大概还会更多。
久而久之，这里被叫作乱葬岗，而且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乱葬岗。
女鬼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个怨气深重的地方了，但远不到千年之后的水平。还有很多厉鬼是有神智的。同是天涯沦落人，苦命人聚在一起舔舐伤口，才知道原来鬼比仙要美好得多。
但她们心中的怨愤始终存在，无法化解也无处化解，并在彼此的影响下愈演愈强，乱葬岗的怨气也越来越重。外面丢进来的尸体更是越来越多，从一座山头蔓延到一片山脉。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大概是修仙界已经换了几轮格局吧。
听新来的厉鬼说，因为修士们渐渐发现直接吸收金丹容易走火入魔，现在普通人已经不流行挖金丹的死法了。修士建立了门派，开始割据四方，享受凡人的供奉。他们这一波死的人，是因为不愿意供奉，被修士赶来的邪祟害死的。
也正是那段时间，几个号称门派掌门的人来到乱葬岗。
他们有的人号称慈悲，却一边说着同情他们，一边大言不惭叫厉鬼们放下执念；有人号称嫉恶如仇，便义愤填膺向他们攻击；有人见两种方法都无效，便试图折中，想用阵法压住他们。
凭什么度化，难道是他们自己愿意成为厉鬼的吗？
凭什么镇压，难道他们生前受尽欺凌，死后还要被这些道貌岸然的东西继续压迫？
凭什么灭绝，明明那些自称修仙的衣冠禽兽好好地活在外面，明明外面的尸骨还在源源不断地丢进来，明明是“仙”该死，却要鬼灭绝？
于是不愿、不甘、不忿。
来处理乱葬岗的修士越多，这里的怨气反而越强，最终到了谁也制服不住的地步。
然而厉鬼们也在浓重的怨气积郁之下，渐渐变得暴戾弑杀，神智混沌。
“你也曾失去金丹吗？”
那时候的魏无羡喃喃自语。
他跨越千年的时光被强制共情，被迫害的怨愤在他们两心中回荡。但怨念中，更有一丝悲悯。
即使自己的状态比眼前这个女鬼还要差，魏无羡还是控制不住地产生了悲悯。
悲悯生如草芥，悲悯人不如鬼。
修士和厉鬼最开始都不过是普通人。而修士自居“人上人”作威作福数千年，厉鬼却时常是求助无门才被迫害至死又沦落至此。
前者可以是加害者，后者不乏受害者，那么凭什么敬仙畏鬼呢？
魏无羡问出了千百年来，这个女鬼最想听到的一个问题，也成为唯一向她问出这个问题的人。
于是短暂的，女鬼停住了自己的暴戾，努力挣扎出一丝清明。
她听见面前这个伤痕累累的活人告诉她：
“我也想出去。你跟我一起出去好不好？”
“我不度化你，不镇压你，更不会想让你灭绝。”
“我带你出去，是去复仇的。”
“你有怨气，那就把怨气释放出来，让怨气去报复应该承受的人。”
“我们去杀尽那些迫害我们的人，把心中的怨愤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
或许这个年轻人的话语太真诚，眼睛太明亮，女鬼奇异地听懂了他的意思，时常沉浸在怨愤中的情绪第一次有了一个出口。
她看着这个年轻人做了千百年来没有修士敢做的事情：他亲手将漆黑浓重的怨气引入自己的丹田，成为她们的“同类”。女鬼觉得，他身上怨气分明比那些所谓仙人的灵气干净多了。
所以她同意了。她愿意将希望交给这个年轻人，供他驱使。
在那之后，魏无羡在乱葬岗的生活不再是躲躲藏藏。
他主动地走向怨气深处，主动走到那些哀怨哭嚎的鬼魂面前，告诉他们：“别哭了，让我看看你的故事吧。”
于是乱葬岗厉鬼们在神智清明的间歇里，知道了有一个活人愿意主动与他们共情，愿意主动使用怨气，还愿意带他们出去。
越来越多的鬼怪选择了认这个人为主。
而对魏无羡本人来说，那几个月的共情就仿佛见证了一部修仙史。
是的，或许没有人会相信，真正的修仙史不在蓝家的藏书阁里，不在温家宣扬的丰功伟绩里。
灵气的背面是怨气，仙的背面是鬼，光的背面是暗，光鲜亮丽的背面是见不得人。
仙门百家的背面就是乱葬岗。
乱葬岗里，才是修仙界最深刻最全面最见不得人的历史。
魏无羡见到过被抓取供养强者的女奴，见到过门派里最卑微最底层的弟子，见到过被修士强行索取家产而无法还手的普通人，也见到过明明辛苦供养修士家族却仍被邪祟害死的老百姓。
修仙本身并不意味着道义和道德。
仙道，也只是力量的一种。它是一条道路，不是一种约束。
自然有人拿这种力量行善，但也有很多的人因为力量背后的权与利作恶。
人们不会因为修炼了仙道就自然而然地变得更善良，却可能会因为修炼了仙道更加没有拘束。
凡人犯罪，有律法处置。修士犯罪，谁来处置？谁能处置？
只有更强的修士能处置更弱的修士，于是人们开始慕强。
为了对付强者，弱者试图抱团，于是人们开始从众。
聚众需要一个理由，于是人们呐喊出道义的名号。
道义背后需要利益的安抚，于是人们开始勾心斗角。
诚然，修仙史并不全是这些黑暗的东西，但也从没有完全离开过这些。
当光鲜背后的黑暗积攒多了，就会迎来一次次崩溃和重组。
更确切地说，是前进着的轮回。
例如曾经由万千人供养的修士被万千人打倒了，打倒他们的人构成了门派。
曾经风光无限的门派又因为门内的斗争解散了，成为了亲缘相传的家族。
而家族走到今天，迎来了射日之征。
争来斗去，推动修仙界进展的，似乎不是什么仙道，而是人心。
这些念头无疑是极悲观的——因为乱葬岗是个特殊的地方。若修仙史本身是五分坏五分好，那在这里就会变成十分坏。
魏无羡经历了整整三个月的共情，听着世间最压抑最悲苦的故事。
但让所有厉鬼惊异的是，他没有被压垮。
他分担了厉鬼们心头的怨愤，却依然还对世间抱有希望。
他给厉鬼们分享着自己短暂人生中经历过的快乐——哪怕不少探知了他记忆的鬼魂并不认为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里真的存在快乐，但看着这个年轻人笑着，怨愤似乎真的可以短暂地停住一秒。
他也给厉鬼们勾勒着出去后的未来，承诺会带着他们杀死该杀之人，然后去看外面的花草蝴蝶大千世界，去姑苏喝最甘醇的天子笑。
他还苦中作乐，砍了乱葬岗深处一根怨气深重的竹子，做出笛子给他们这些厉鬼吹起了曲。
他给笛子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陈情”。
那曲子也很好听。他说自己也记不清曲名了，总感觉是在一个山洞里听朋友唱的；但他又说，那个朋友古板得很，估计不会给他唱歌，肯定是自己幻听了。
接着他跟厉鬼们嘻嘻哈哈地说，等有机会，可以带厉鬼们见见那个古板的朋友，那个人生得俊却性格古板，有意思得很。到时候他就组织大家往那人身上扔花，鲜花配美人，好好逗一逗他；不过不许厉鬼们直接出现在那人面前，因为对方肯定接受不了，说不定会跟他绝交。
魏无羡这个人啊，哪怕在厉鬼堆里，也能让厉鬼感到自己活着。
他对自己修炼的严酷让心狠手辣的厉鬼都感到心惊。
即便是厉鬼，也不敢骤然引动那么多的怨气。他却敢，不仅敢引动，还敢引入自己的丹田。
修士运用灵气的所有方法，他都敢尝试在怨气上，甚至开创出数种新方式。
而在那么重的怨气下，他竟然硬生生靠着心智撑下来，没有走火入魔，也没有暴戾失智。
厉鬼们先是对他感兴趣，然后是感激他。见到他的修炼后，却开始敬畏他。
他最终完成了他的承诺。
离开乱葬岗的时候，魏无羡身上怨气比所有厉鬼都要重。他用这些浓重的怨气为载体，竟然真的做到了将愿意跟他走的厉鬼带出去。
外面并没有魏无羡说的那样美好，但厉鬼们还是很高兴。
他们厮杀着那些作威作福的温家修士，千百年来的怨愤有了出口，好像真的是在给从前的自己报仇，真的能在漫长而窝囊的一生中有机会为自己做主。
于是奇妙的是，真的有厉鬼在离开乱葬岗后了解了执念，愿意放下。
但更多厉鬼跟着他——即使有些厉鬼已经意识到，魏无羡走不了太远了。
因为仙门百家的那些人，跟温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这一代的修仙人，和曾经造成过悲剧的那几代，也没有什么不同。
而魏无羡太聪明也太强大，太通透也太执着。
魏无羡见过了世间的蝇营狗苟，却坚信自己能够不同流合污。
所以厉鬼们知道，他也会死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死亡会来得那么突然，而且是以魏无羡近乎自我放弃的形式进行。
最后的时刻，那些高阶厉鬼是想要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救下主人的，却被魏无羡轻轻推开。
这个人释放了身体里所有的怨气，也以生命为祭牵动了整个乱葬岗的怨气，将这些都反哺给他们，然后独自离开。
“我们就是在那一瞬间的怨气下得到了突破，结合你所创立的鬼道机缘，从此不再被怨气操控，而成为操控怨气的，地府鬼使。”
回到铜镜的空间，魏无羡面前站着的，是当年那些熟悉的面孔。
重生一次，魏无羡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
“我们有了新的去处。不再是乱葬岗那个没有自由的地方。鬼君和仙君一起，正在恢复因果善恶的审判，让那些恶人能够有所敬畏：活人犯罪，将由仙君降下因果；人来到地府，则由鬼君回顾平生判下刑罚决断。我们有了地府，是地府的判官和司刑，我们不怨了，也不恨了。”“魏无羡，当年你承诺我们的事情，都做到了。”
“这些年因为时机未到，我们都没能去见你。现在来了，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当年为你效力，从不后悔；今后有所召唤，依旧在所不辞。”
“魏无羡，我们不管活人怎么看你。但我们要说——谢谢你。”
“这一世你绝不会死了。有时间，带着你那位朋友，不，现在是爱人了——带他来地府做客好不好。我们在地府养了花，很漂亮，这次可不能只扔在一个人身上，要给你们俩一起洒一场五颜六色的花雨才好。”
“魏无羡，你知道吗，因为有你，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开出花来了。”
*补充：修仙史肯定不全是黑暗面，肯定不缺心怀正义之人；厉鬼也不一定都是好的。但因为是乱葬岗视角嘛，这里的回忆肯定黑暗而绝望的，就会造成我文中说的“若修仙史本身是五分坏五分好，那在这里就会变成十分坏”。而成为厉鬼的，基本上都是无权无势求助无门（毕竟有权有势的能享受安魂礼，也不会被随便抛尸），然后经历了比较大的痛苦折磨的。也许里面也有坏鬼，但羡羡肯定也没工夫跟这种鬼慢慢交流，所以文中就略过了。
不是存心丑化修仙界和美化厉鬼的意思，只是乱葬岗视角会很特别。怕大家误会，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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