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斯洛娃为什么特别钦佩玛利亚.帕夫洛夫娜?

《复活》第二、三部整理材料

、聂赫留朵夫回到姑姑们的庄园,在这里的所见所闻让他明白了什么。

或者说老百姓遭殃的主要原因,

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不在他们手里,

而在那些享有土地所有权、

因此靠老百姓劳动过活的人手里。

从土地上收获的粮食又被卖到国外去,

自己买礼帽、手杖、马车、青铜摆件等东西。

、聂赫留朵夫在彼得堡屡屡听到人们谈起的决斗。

几个军官在饭店里吃牡蛎,

有个军官对卡敏斯基所属的那个军团说了几句

卡敏斯基当面斥责他造谣污蔑。

那个军官就动手打卡敏斯基。

斗,卡敏斯基腹部中了弹,两小时后就死了。

凶手和两个副手都被捕,

、玛丝洛娃在城里过了六年奢侈放荡的生活,又在监狱里同刑事犯一起度过两个月,如今

玛丝洛娃毫不费力就懂得了这些人

从事革命活动的动机。她出身平民,对他们自然很同情。她明白,这些人站在老百姓一边,

反对老爷太太们;这些人原来也是老爷太太,

但他们为了老百姓的利益,不惜牺牲特权、自

由和生命。这就使她格外敬重他们,钦佩他们。

帕夫洛夫娜出身富裕将军家庭

却过着最普通的工人生活,

哥哥寄给她的东西全都分赠给人家,

自己穿戴得不仅很朴素,

总是只考虑怎样帮助别人,为别人出力。她被判苦役,是因为秘密印刷所的房子被搜查时,

有个革命者在黑暗中开了一枪,她却把开枪的罪名揽到自己头上。

、聂赫留朵夫和玛斯洛娃最后告别的情形

“那么我该走了吧?”她发现英国人在等聂赫留朵夫,

跟您见面的,”聂赫留朵夫说。“请您原谅,”她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们的目光相

从她古怪的斜睨的眼神里,

从她说“请您原谅”而不说“那么我们分手了”时伤感的

微笑中,聂赫留朵夫明白,她作出决定的原因是后一种。她爱他,认为自己同他结合,就会

而她跟西蒙松一起走开,

现在她由于实现了自己的愿

望而感到高兴,同时又由于要跟他分手而觉得惆怅。

、聂赫留朵夫进一步了解了监狱和旅站的情况后,看出犯人中间蔓延的恶习:

酗酒、赌博、暴行和其他骇人听闻的罪行,包括人吃人在内,都不是偶然现象,也不象那些

头脑僵化的学者为了袒护政府而硬说他们是退化、

这种谬论造成的必然后果。

人吃人这种事不是起源于原始森林,

只不过最后在原始森林里结束罢了。

以及所的法官和其他文官,

他们根本不关心平时挂在嘴上的正义和人

他们人人追求的无非是卢布,

那种由于他们出力造成腐化和苦难因而赏给他们的卢

)聂赫留多夫回到莫斯科后,把他要做的事分为四类,请简述这四类事。

第一类是有关玛丝洛娃的事,

并为西伯利亚之行做准备;

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方式处理,

但他要留一部分钱去西伯利亚;

}

、下列各项中,对作品故事情节叙述有误的两项是(

.聂赫留朵夫没有立刻向科尔恰金小姐求婚,除了对婚姻的迟疑不决和正与一个有夫

之妇私通之外,还有他想到了当年诱奸并抛弃了卡秋莎,这使得他羞愧。

.“啊,连您也上了圈套,”彼得·格拉西莫维奇迎着聂赫留朵夫扬声大笑说。“您

“我根本就没有躲掉的意思。”聂赫留朵夫严厉而阴郁地说。彼得·格拉

西莫维奇所说的“圈套”,是指被要求来当陪审员的事。

.在议事室里,聂赫留朵夫听到这样一件事:一个著名律师使案子一转折,导致尽管

道理完全在她一边的老太太,

不得不白白拿出一大笔钱给对方,

那律师为“天才律师”。

.马特维·尼基济奇,常用各种办法占算自己提出的问题。开庭前他就在占算,若以

办公室门口到背椅的步数可被三除尽,

新疗法就能治好他的胃病,

最后他迈出了很小的一步,

.庭长(戴金丝眼镜的脸色阴沉的法官)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今早同妻子发生过一场

很不愉快的争吵,因为妻子不到时候就把这个月的生活费用光了,她要求预支,可是他说,

、下列各项中,对作品故事情节叙述有误的两项是(

.因为玛丝洛娃是一个私生子,母亲因此很讨厌她,想把她弄死,恰好地主姐妹中的

一个因为奶油出了问题来牲口棚骂人,

阴差阳错之下救下了她,

.在满十六岁那年,卡秋莎暗暗爱上两个老姑娘的侄儿,一个在大学念书的阔绰的公

爵少爷,却不敢向他表白,甚至连自己都不敢承认产生了这种感情。两年后,聂赫留朵夫出

发远征之前引诱了她,塞给她一百卢布后扬长而去。

.“我既已承担责任要把您的事随时提醒您,那现在就通知您,今天,四月二十八日

您应该出庭陪审……昨天您刚走,我想起这件事,

娜两个月以来一直对聂赫留朵夫进行着一种

目的在于把他和她越来越紧地

拴在一起,但聂赫留朵夫并不是很愉快。

.聂赫留朵夫忽然明白了,进来他对人,尤其今天他对公爵、公爵夫人,对米西、柯

尔尼感到憎恶,实际上也是憎恶他自己。于是,他便在这种自认卑鄙的心情里难过不已。

不过在这方面您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过错。

冷静些,这一切会渐渐淡漠,忘记,照样过日子。”当聂赫留朵夫对阿格拉菲说,要尽自己

的力量去帮助、弥补玛丝洛娃时候,阿格拉菲说了上面的话。

下列各项中,对作品故事情节叙述有误的两项是(

“我还应该声明”,聂赫留朵夫说,“我不能再参加审讯了。”“您是知道的,这

要想法院提出正当理由。

”聂赫留朵夫说的理由是,我认为一切审判不仅无益,而且是不道

.聂赫留朵夫到监狱里拿着上诉的状子给玛丝洛娃签名,玛丝洛娃并不会写字,于是

聂赫留朵夫帮她签了名字,然后玛丝洛娃在上面盖了手印。

“监狱里有一个人我很关心,我很想探望,但不是在普通探监室里,要在办公室里,

并且不限于规定的日子,

听说这事要由你决定。”

聂赫留朵夫为了能多探望

几次玛丝洛娃,去找老朋友、现任副省长马斯连尼科夫帮忙。但对方怕担责任,一口回绝。

.聂赫留朵夫把土地交给农民的方案跟管家说时,管家笑嘻嘻的,似乎这事他早就想

他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人人都巴不

}

这篇书评可能有关键情节透露

托尔斯泰这本书真正让我着迷的,或者说,真正打动我的,是展现聂赫留多夫和玛丝洛娃是如何一步一步把自己从曾经的罪恶、伤痛的泥沼中拯救出来,恢复原本纯洁的灵魂的。

这个过程不是平滑的,而是包括了退缩、抗拒、犹疑、反复、挣扎等多种因素的曲折的过程。

比如临近结尾时,聂赫留多夫依然会出现退缩和抗拒,重新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他仍然会感到沉醉,仍然渴望正常的、幸福的家庭和生活,对艰苦的赎罪生活心底仍会有抵触。

比如玛丝洛娃,在最初面对聂赫留多夫的赎罪时,她会消极应对,坚持自己已经遵循了几十年的妓女的三观,不想让聂赫留多夫触动她的灵魂。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心底深处的那道伤口太疼了,她不愿意再触动,也不愿意再冒受伤的风险,所以她想把自己冰封起来。包括她会愤怒地指责,聂赫留多夫的赎罪,其实只不过是希望用她的宽恕来满足他自己而已,为了使他精神上减少负罪感,这和当年拿她的肉体满足她的欲望,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得不说,玛丝洛娃的这个指责相当尖锐,聂赫留多夫的心底一定是包含着这一细微的念头的(所以人性复杂就复杂在这里,聂赫多朵夫的忏悔,既是真诚的,也是自私的,一方面确实对往事痛悔了,另一方面确实也想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因此也是自私的)。但就玛丝洛娃本人而言,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灵魂已经受到触动了,她用来封闭内心的坚冰已经出现裂痕了。因为这是痛苦的呼声,只有被深深地触动灵魂了,才会感到痛苦。这是玛丝洛娃灵魂的转折点。

聂赫留多夫和玛丝洛娃两个人其实确实很像,都有一颗质地纯洁的灵魂,最初的相遇是纯洁的相遇。只不过后来,两个人先后被社会这个大染缸给污染了。被污染、堕落,恐怕是纯洁灵魂经历人世不可避免的命运。最后能否克服伤痛和恶习的惯性,从这种污染中重新回到原本的纯洁,才是最艰难的。

饱经沧桑、痛苦、恶习的灵魂,还能重新像初见般纯洁无瑕吗?托尔斯泰说:可以的。

无论现实是否可以,但这句“可以”,就是作者托尔斯泰自己灵魂中的那一抹纯洁。

为什么我不喜欢张爱玲?因为张爱玲连这一抹纯洁都没有。张爱玲是不会写《复活》的。

玛丝洛娃的经历:未婚女奴的女儿,跟着母亲住在两个贵族姐妹(即聂赫留多夫的两位姑妈)的村子里,被贵族姐妹收养,一半是养女一半是女佣,昵称卡秋莎。后来她爱上了来拜访的贵族姐妹的侄子(聂赫留多夫),被诱奸,被给了补偿款,被抛弃,发现自己怀孕了。此事之后,玛丝洛娃心情不好,活儿也干不好,离开了两位贵族姐妹。先是到一位警长家做女佣,被调戏,她骂了警长一顿并把他推倒了,于是被辞退,也找不到下家。分娩时由于接生婆不靠谱,被传染了产褥热,孩子一送往育婴堂就死了。后来辗转到了她姨妈家,目睹了洗衣工艰苦的生活。最后被老鸨发掘,在有钱享乐的妓女和穷困辛苦洗衣工之间,选择了做妓女。

她又越来越爱喝酒。……酒能让她忘记她经受的一切痛苦,摆脱烦恼,获得她不喝酒便难以获得的自尊和自信。
玛丝洛娃面临这样的选择:要么是女佣的卑微处境,其间一准会有男人纠缠,会有遮遮掩掩的临时性通奸;要么是有保障的、安定的、合法的处境,以及公开的、为法律所允许的、报酬丰厚的经常性通奸。玛丝洛娃选择了后者。此外,她还想以此来报复诱惑她的公爵、店员和所有欺负过她的人。

p15—17 聂赫留多夫收到科尔恰金公爵小姐的信。简述聂赫留多夫与科尔恰金公爵小姐(玛丽娅/米西)以及一位有妇之夫(玛丽娅·瓦西里耶夫娜)的情感纠葛(聂赫留多夫同时收到了这位有妇之夫丈夫的来信)。此时聂赫留多夫已经忘了玛丝洛娃。

p20—22 聂赫留多夫思考自己婚姻的问题:

结婚的好处是:首先,婚姻除了能带来愉悦的家庭温暖外,还可以避免不正当的两性关系,使合乎道德的生活成为可能;其次,更主要的是,聂赫留多夫希望家庭和子女可以让他眼下空虚的生活获得意义。这是结婚的好处。结婚的坏处同样也有一些:首先,所有已不年轻的单身汉都害怕失去自由;其次,是对女人这种神秘生物怀有的不自觉的恐惧。

p22—24 聂赫留多夫作为陪审员来到法院参与玛丝洛娃案件的审判(此时他还不知道是玛丝洛娃的案子)

聂赫留多夫不认识的那些人都赶紧过来自我介绍,显然认为这是很有面子的事。聂赫留多夫则认为这理所当然,他置身陌生人中间时一贯如此。如果问他,他为何觉得自己高大多数人一等,他也答不上来,因为他这一辈子也未显示出任何出众之处。至于他的英语、法语和德语都说得很流利,他穿戴的衬衣、服装、领带和袖扣都是最好的产品,无论如何也不应成为他感到优越的理由,对此他心知肚明。然而,他又毫无疑义地将此视为自己的优越,认为别人对他表示出的尊重理所当然,别人若是不这么做,他还会感到屈辱。

p37 法庭上,庭长审讯玛丝洛娃,玛丝洛娃起身时的表现:

玛丝洛娃动作迅速地站起身,一副任人摆布的神情、她挺着高耸的胸部,没有答话,只用那双有点斜视、满含微笑、亮晶晶的黑眼睛直视着庭长的脸。

聂赫留多夫认出了玛丝洛娃,感到惊骇

p40—51 玛丝洛娃案件的经过

p51—56 【回忆】聂赫留多夫初遇玛丝洛娃,俩人纯洁地相爱了:

他对卡秋莎的爱犹如纯洁之人的爱,对于他俩而言,他的爱就是避免沉沦的主要保障。他不仅没有在肉体上占有她的欲望,甚至一想到可能与她发生这种关系便心生恐惧。

而且他并没有清晰地意识到他对她的爱。离别时的场景:

他也就这样离去了,并未意识到自己对这位姑娘的爱情。
他当时坚信,他对卡秋莎的感情只是他当时全身洋溢着的生活欢乐的一种体现,他在与这个欢快可爱的女孩分享这种情感。然而,在他离去时,当卡秋莎与两位姑妈一起站在门前台阶上,用她那双满含泪水的、有些斜视的黑眼睛看着他,聂赫留多夫这才感觉到,他是在道别一种美好的、珍贵的、永远不会再有的东西。他因此感到十分忧伤。」

——人生若只如初见啊。

p56 【回忆】离开后的三年军旅生活让聂赫留多夫堕落了:

当年的他是一位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诚实青年,他甘愿为任何美好的事业献身;如今的他却是个花花公子,十足的利已主义者,只爱自己的享乐。当年他觉得上帝创造的世界是一个秘密,他满怀欢乐和兴奋试图揭开这个秘密;如今,这生活中的一切都已变得简单明了,受制于他置身其间的生活环境。当年,接触大自然,接触在他之前生活过、思考过、感觉过的那些人(哲学家和诗人),曾是必不可少的,十分重要的;如今,必要和重要的东西是各种部门和人际关系。当年他觉得女性是神秘的、诱人的,因其神秘而诱人;如今,女性,除自家女性和朋友之妻外的每一位女性,其意义都是非常明确的,即女性仅为一种他已体验过的最佳享乐工具。当年他不需要钱,母亲给的钱,他只要一多半就够了,他可以拒绝父亲的田产,将田产分给农民;如今,母亲每月给他的一千五百卢布仍不够用,他也因为钱与母亲有过不愉快的争执。当年他曾认为自己的精神存在方为真正的“我”;如今,他认为健康的、强壮的、动物性的“我”才是自己。
他之所以会发生这种可怕的变化,仅仅因为他不再相信自己而开始相信他人。他之所以不再相信自己而开始相信他人,是因为他若一边相信自己一边生活就会十分艰难:相信自己,在解决每个问题时就永远无法满足动物性的、追求轻浮欢乐的“我”,而几乎总是与其作对;而相信他人,就没有任何问题需要解决,一切问题均已解决,解决的方式永远是背离精神性的“我”而去满足动物性的“我”。此外,若相信自己,他便永远遭受人们的谴责;若相信他人,他却总能获得周围人的赞许。」

p60 聂赫留多夫再次拜访姑妈

p63 再次见到玛丝洛娃,聂赫留多夫的态度已经变了:

他感觉他在恋爱,但与先前不同,当时爱情于他而言是个秘密,他不承认自己在恋爱,他曾认为爱情只能出现一次。如今他又恋爱了,他知道他在恋爱并因此而高兴,他尽管在自我欺骗,却隐约知道中爱情是怎么回事,会有什么结果。
聂赫留多夫像其他所有人一样,身上存在着两个人。一个是精神的人,在同时为自己和他人追寻幸福;一个是动物性的人,在追寻仅属于自我的幸福,为自己的幸福不惜牺牲整个世界的幸福。

三年军旅生活让动物性的人占上风,但在见到卡秋莎后,精神的人开始抬起头来。聂赫留多夫的内心斗争。

p68 复活节的夜晚,最纯洁的爱的时刻:

男女之间的爱情总会有这样的时刻,这爱情会达到其顶点,这爱情中不再掺杂任何自觉的、理性的和肉欲的成分。对于聂赫留多夫而言,这个基督复活节的夜晚便是这样的时刻。如今当他想起卡秋莎,在他与她相见的各种情形中,只有这一时刻最为刻骨铭心。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乌黑脑袋,裹着她匀称身材和不高胸脯的带皱褶的洁白连衣裙,还有这羞红的脸庞,还有这双在不眠的夜晚闪亮的微微斜视的、温情的黑色眼睛,还有她整个人身上的两个主要特征,即少女的纯洁和爱,她不仅爱他,这他是知道的,而且也爱所有人和所有存在。她不仅爱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而且也爱那名她刚刚与之接吻的乞丐。
他知道她心怀这样的爱,因为他在那个夜晚、那个清晨也感觉到了这种爱。他还感觉到,他在这种爱里与她合为一体。
唉,要是这一切都能停留在那个夜晚曾经获得的情感里该多好啊!“是啊,那件可怕的事情全都发生在那个基督复活节的夜晚之后!”他坐在陪审员休息室里想道。

p71 从教堂回来之后,爱情变成了情欲,动物的人战胜了精神的人:

他再次追上她,再次抱住她,吻住了她的后颈。这个吻完全不同于之前的两个吻,即丁香花丛后那个无意识的吻,以及这天清晨在教堂里的吻。这个吻让人恐惧,他感觉到了这一点。
“您这是干什么啊?”她喊了起来,她的声音充满惊诧,似乎他无可挽回地打碎了一件无价之宝,她快步从他身边跑开。
她正将两手伸进干净的枕套,抓住枕头的两个角,却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可这微笑已不似先前那般欢乐欣喜,而是害怕的,让人怜悯的。这微笑似乎在告诉他,他想做的事情很不好。他刹那间停住了。此时尚存在展开斗争的可能性。他对她的真情发出了尽管微弱,却也清晰的声音,向他说起“她”以及“她的”情感和“她的”生活。另一个声音却在说:瞧,你会错失“你的”享受和“你的”幸福。这第二个声音淹没了第一个声音。他果断地走向她。一种可怕的、难以遏制的动物性情感左右了他。

p72–76 聂赫留多夫诱奸卡秋莎,整个过程中,卡秋莎虽然恐惧,却也欲拒还迎,两个人都被情欲主宰了,爱情变成了情欲:

“您说什么?绝对不行!不行。”她说道,嘴上这样说,可她激动慌乱的神情却在道出另一种话语。
等他笑了一下,她才也笑了一下,她笑了一下,似乎只是在屈从他,可她的内心却没有微笑,而只有恐惧。
卡秋莎又独自坐在桌旁,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觉得她的声音是气恼的。 “这像什么话?这怎么可以?姑妈们会听见的。”她嘴里这么说,而她整个人却在说:“我完全属于你。”
聂赫留多夫明白的恰是“这一点”。
“唉,不行,您放下我。”她说道,身体却依偎着他。

p77—78 聂赫留多夫给了玛丝洛娃一百卢布“补偿费”,并竭力想忘掉:

在内心里,在内心的最深处,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下流卑鄙,十分残忍。一想到这一行为,他便不仅无法再去谴责他人,而且不敢直视他人的眼睛,更遑论像往常那样视自己为一位出类拔萃、高贵坦荡的年轻人。可他又必须视自己为那样的人,以便快乐、抖擞地活下去。要想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方式,即不再想这些。他也正是这么做的。
他所投身的生活,即不断变换的驻地、战友和战争,也能在这一方面给他以帮助。他生活得越久便忘却得越多,最终竟真的遗忘殆尽。

——可叹!只能靠自欺来快乐、安心地过着违背良知的生活。

p79 重新回到法庭上,聂赫留多夫的感受变了:

聂赫留多夫感受到恐惧,似乎他不是去陪审,而是去受审。他在内心深处感觉自己是个不敢坦然直视他人眼睛的恶棍……

p92 在法庭上再次见到玛丝洛娃,聂赫留多夫的感受也变了:

聂赫留多夫已不再害怕与她目光对视,因此便一直看着她。在他的意识中于是出现了一个常见现象,即重逢恋人,对方那张很久不见的脸庞起初会令人吃惊,其上布满在分别期间发生的各种外在变化。但用不了多久,一切又会变得与多年前完全一样,一切外在变化都会渐渐消散,呈现在精神眼睛面前的只会是哪个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精神个性的主要神情。
聂赫留多夫的心中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是的,尽管身穿囚服,身体发胖,乳房高耸,尽管脸庞的下半部变宽了,尽管额头和鬓角现出皱纹,尽管眼睛有些浮肿,可这无疑就是那个卡秋莎。她曾在复活节之夜那样纯洁地从下往上看着他,看着她心爱的他,用她那双含情脉脉的、欢乐微笑的、充满生机的眼睛。」

p93 聂赫留多夫开始产生忏悔感,以及伴随着的抗拒和挣扎:

他仍未屈服于他心中开始觉醒的忏悔感。他认为这是一件偶然事件,它很快就会过去,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他觉得自己的处境如同一只在房间里做了坏事的小狗,主人揪住它的颈圈,让它的鼻子去闻它的排泄物,小狗汪汪叫,拼命往后退,想尽量远离自己造成的后果,并将其忘掉,可不屈不挠的主人就是不肯放开它。就这样,聂赫留多夫已感觉自己做下的坏事,也感觉到主人那只强有力的手,可他仍不理解他的行为之性质,仍不愿认同这位主人。他仍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系由他造成。可那只不屈不挠的隐形的手却抓着他,他已感觉到他难以脱身。他仍在硬撑,照老习惯架着腿,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的 pince-nez,颇为自信地坐在第一排第二个座席上。与此同时,他在内心深处已感觉自己当初的行为以及如今的生活均是残酷无情、卑鄙下流的。他如今的生活闲散而又放浪,无情而又自得,在这段时间,在这整整十二年间,一道可怕的帷幕神奇地遮挡住他的眼睛,使他不见这桩罪行,不见他之后的整个生活。如今这帷幕已微微开启,他已能偶尔瞥见幕后的情景。

p97 彼得·格拉西莫维奇为玛丝洛娃辩护

p99–102 玛丝洛娃因陪审团失误被无辜错判服十五年苦役

p108–119 聂赫留多夫参加科尔恰金家的宴会 感到反感

一处颇具讽刺意味的细节描写:

首先,无论索菲娅·瓦西里耶夫娜还是科洛索夫,他俩对戏剧都毫无兴趣,彼此之间也毫无兴趣,如果说他俩一直说个不停,那也仅为满足一种生理需求,即在进食后活动一下舌部和喉部的肌肉……

p120–126 从科尔恰金家回来后,聂赫留多夫自省

他忆起,他在她【指他母亲】病入膏肓时巴不得她早死。他对自己说,他有此愿望是为了使她摆脱痛苦,但实际上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再看见她的痛苦。

——托尔斯泰的观察太敏锐了,装得是为了你,其实是为了自己,自欺

当年的他和如今的他相差巨大,一如当年教堂里的卡秋莎和这天上午他们审理的那位陪商人狂饮的妓女之间的差异。当年的他精神抖擞,自由自在,前程无限,而如今的他却感觉自己已深陷生活的罗网,这生活愚蠢空虚,没有目的,毫无意义,他在其中看不到出路,他甚至多半也不愿步出这种生活。他忆起,他曾自豪于自己的率真,曾将永远说真话当作自己的准则,他也的确曾是一个真实的人。可如今的他却彻头彻尾地虚伪,虚伪之极,而周围的人却均视这种虚伪为真诚。这虚伪中没有任何出路,至少,他看不到有任何出路。他沉湎于虚伪,习惯了虚伪,在虚伪中泰然处之。
于是他突然明白了,他近来对许多人的反感,尤其是今天对公爵、对索菲娅·瓦西里耶夫娜的、对米西和对科尔涅依的反感,也就是对自己的反感。奇怪的是,在这种承认自己卑鄙的感觉中却既有伤心,也有欢乐和慰藉。
聂赫留多夫一生中有过多次他称之为“灵魂清洁”的此类举动。他的“灵魂清洁”指这样一种心理状态,即在一长段时间之后,他突然觉得内心生活迟缓了,甚至停滞了,于是他便着手清自己灵魂中聚积的所有垃圾,这些垃圾就是导致内心生活停沸的原因。
在这样的醒悟之后,聂赫留多夫总要给自己立下一些他打算永远遵循的规矩,比如写日记,开始一种他希望永远不再改变的新生活,turning a new leaf(英文:翻开新的一页),就像他常对自已说的那样。可每一次,世间的诱惑又会捕获他,他也就不知不觉地再度沉沦,往往比之前沉沦得更深。
就这样,他数次清洗灵魂,数次振作起来,而第一次就发生在他去姑妈家过暑假的时候。那是一场最有力、最兴奋的醒悟,其效果也持续了很久。他后来有过一次醒悟,即他辞去文职并在战时从军,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不过很快,灵魂里又堆满了垃圾。在他退伍后出国并开始学习绘画时,这种醒悟又曾再度出现。
自那时起直到如今,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进行清洗,因此他还从未如此肮脏,他良心的需求与他实际的生活也从未如此相悖,看到两者间的距离,他很是惊骇。
距离如此之大,灵魂如此肮脏,他一开始感到十分绝望,认为已无清洗的可能。“你已尝试过自我完善,做更好的自己,可是毫无结果。”诱惑者撒旦的声音在他内心响起,“干吗要再试一次呢?又不是你一人,大家全都如此,生活就是如此。”这个声音说道。但是,那个自由的、精神的存在,那个唯一真实、唯一强大、唯一永恒的存在巳在聂赫留多夫心中觉醒。他不可能不相信这一存在。无论现实中的他和他理想中的他这两者间的距离有多大,对于一个觉醒了的存在而言,一切皆有可能。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挣脱这束缚我的虚伪,我要向所有人坦承一切,说实话,做实事……我要对卡秋莎说,我是个恶棍,我在她面前有罪,我要竭尽所能以减轻她的不幸。是的,我要见她,求她宽恕我。是的,我要请求宽恕,像孩子们那样请求宽恕。”他停下脚步,“如果有必要,我就和她结婚。”

p141–142 红头发女人和科拉勃列娃耍泼打骂完之后,一个人悄悄哭泣,她这一生除了辱骂、嘲笑、侮辱、殴打,什么都没遇见过,她想找点安慰,想起了自己初恋,但是初恋的结局却是被爱人侮辱,用硫酸盐抹在她私处,和人一起观看她疼得缩成一团,并哈哈大笑。

这是红头发女人发出的低沉哭泣。红头发女人之所以哭泣,是因为她刚刚挨了骂,遭了打,也没喝到她十分想喝的酒。她之所以哭泣,还因为她这一生除了辱骂、嘲笑、侮辱和殴打,什么都没遇见过。她想找点安慰,便想起自己与工人费季卡·莫洛江科夫的初恋,可想起这段初恋,她就会想到其结局。这段爱情的结局是,这位莫洛江科夫喝醉酒,为了开心,便把硫酸盐抹在她最敏感的部位,然后看着她疼得缩成一团,却与伙伴们一起哈哈大笑。她忆起此事,觉得自己可怜,她以为无人能听见,便哭了起来,孩子似的哭起来,抽泣着,咽下咸涩的泪水
奇怪的是,自从聂赫留多夫意识到自己很坏、很讨厌,他便不再讨厌其他人了。

p149–150 再次开庭审判一个小偷,聂赫留多夫想到,这样的人被当作危险分子,但其实他们也一样危险。而且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导致这样这个小偷犯罪的恶劣的社会环境和制度,他只不过一个平平常常的人而已,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恶棍。需要解决的是社会环境。

p158–161 玛丝洛娃把她和聂赫留多夫的事埋葬在心底。作者叙述玛丝洛娃当年心理的改变,聂赫留多夫自军中归来没有去看望她,玛丝洛娃去火车站追他所在的火车,没有追上,她感到自己被抛弃了,从此之后不再相信善,后来的经历证明了这一点,所有人都只为自己的享乐而活着。

她想起很多人来,唯独没想到聂赫留多夫。她从未想起自己的童年和青年,更不会忆及对聂赫留多夫的爱情。此事回想起来过于痛苦。这些回忆原封不动地深藏于她的内心。
从那一天开始,她的心理开始发生变化,其结果便是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从那个可怕的夜晚起,她不再相信善。她之前是相信善的,相信人们也都相信善,可从那个夜晚起,她坚信没有人相信善,人们关于上帝和善所说的一切都是用来骗人的。她爱过他,他也爱过她,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可他在享用了她之后,玩弄了她的感情之后,却抛弃了她。而他还是她认识的人中最好的一位。其他所有人都更坏。」

p177–183 聂赫留多夫会见玛丝洛娃,玛丝洛娃态度冷漠,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男人一样来想着如何利用:

玛丝洛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见到他,尤其是在此时此地,因为他的出现最初令她大为吃惊,迫使她忆起她从未忆起的往事。最初她朦胧地忆起,那个爱她的,也为她所爱的英俊青年为她打开一个新颖神奇的情感世界和思想世界。之后,她忆起他莫名其妙的残忍,忆起在那神奇的幸福之后接踵而至的一系列屈辱和磨难。于是,她感觉很痛苦。但是,她无力面对这一切,此时便采取了她一以贯之的方式,即驱散心头的这些回忆,并用放浪生活的特殊迷雾遮蔽往事,此时此刻,她正是这么做的。起初,她曾将此时坐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与她当初爱过的那个青年联系在一起,可她后来发现这会令她十分痛苦,便放弃了这样的联想。此时,这位衣着整洁、保养得很好、胡子上洒了香水的先生,对于她而言已不再是她从前爱过的那个聂赫留多夫,而只是众多男人中的一位,这些男人在他们需要的时候便要享用像她这样的尤物,而像她这样的尤物也要利用那些男人,以获取最大利益。因此,她就诱惑地冲他笑了一下。她沉默了片刻,在设想该如何利用他。
“这个女人已经死去了,”他【指聂赫留多夫】想道,同时看着这张曾经十分可爱、如今却庸俗浮肿的脸庞,脸上那双有些斜视的黑眼睛闪闪发亮,不怀好意地盯着副典狱长和聂赫留多夫攥着纸币的手。他内心出现片刻的摇摆。
聂赫留多夫感到,她内心有一种东西在与他作对,在护卫如今的她,在妨碍他深入她的内心。

p184–186 托尔斯泰对玛丝洛娃心行、三观形成的逻辑的分析,玛丝洛娃如何构建自我认同:

他感觉惊异的主要原因是,玛丝洛娃不仅不以其身份为耻,不是指女犯身份(她倒是以女犯身份为耻的),而是指妓女身份,她甚或心满意足,几近以当妓女为荣。不过,这也别无选择。每个有行为能力的人都必须认定自己的行为重要而又有益,因此。无论一个人是何身份,他都一定会构建自己的人生观,借助这样的人生观,他才能觉得他的活动重要而又有益。
人们通常以为,窃贼、凶手、奸细、妓女等会承认他们的职业十分糟糕,他们理应感到羞耻。情况完全相反。或因为命运的左右,或由于自己作孽,一些人落入某种境地,可无论他们的处境多么不正常,他们依然要构建一种整体的生活观,凭借这样的观点,他们才能觉得他们的处境是不错的,受人尊重的。为了支撑这种观点,人们会本能地依附某个圈子,在这个圈子里,他们所构建的生活观以及他们的生活地位能得到认可。如果窃贼夸耀他们的技巧,妓女夸耀她们的放荡,凶手夸耀他们的凶残,我们会感到惊讶。但我们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这些人的圈子及其氛围是局限的,更主要的是,我们置身于他们的圈子和氛围之外然而,当富人夸耀他们的财富,也就是他们的巧取豪夺,当将领夸耀他们的胜利,也就是他们的血腥杀戮,当统治者夸耀他们的强大,也就是他们的暴政专制,不也是如出一辙的现象吗?我们感觉不出这些人为了论证其角色的合理性而歪曲了生活观和善恶观,是因为有更多的人持有这种被歪曲的观念,是因为我们自己也属于这个圈子。
玛丝洛娃关于自己的生活以及自己在世上的地位就构建了这样一种观点。她是一名妓女,还被判服苦役,尽管如此,她仍构建出一种世界观,凭借这一世界观,她可以认同自己,甚至可以在别人面前因自己的角色而骄傲。
这一世界观便是,所有男人,无论老人还是青年,学生还是将军,有文化的还是没文化的,无一例外地均将与漂亮女人的性交视为主要乐事,因此,所有的男人虽然都在装模作样地忙着各种事情,但他们实际上整天想的就只有这一件事。她正是一个漂亮女人,她可以满足,也可以不去满足他们的这一愿望,她由此成为一个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人。她之前和现今的所有生活均在佐证这一观点的正确性。
十年来,无论何时何地,她发现所有的男人都想要她,从聂赫留多夫和老警察局长到监狱里的那些看守,她还没有见过,没有看到不想要她的男人。因此在她看来,整个世界就是好色之徒的大聚会,他们在四面八方窥伺她,挖空心思使出各种手段,如欺骗、强暴、收买和圈套,试图占有她。
玛丝洛娃就是这样理解生活的,凭借对于生活的这种理解,她就不仅不是一个最卑微的人,反而成为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玛丝洛娃很珍视自己对于生活的这一理解,认为它重于世上的一切,她也无法不珍视,因为这一生活观一旦改变,她便会丧失这种生活观在人间赋予她的生活意义。为了不丧失自己的生活意义,她本能地要依附由那些与她生活观相同的人所构成的圈子。她觉出聂赫留多夫试图将她带往另一天地,她预感到,在他带她去的那个天地,她将失去这种可以给她以自信和自尊的生活处境,她于是在抗拒他。正因为这一原因,她驱散了那些关于少女年代、关于与聂赫留多夫初恋的回忆。这些回忆与她当下的世界观格格不入,因此已完全淡出她的记忆,或者更确切地说,已封存在她记忆的深处,一如蜜蜂把螟(即幼虫)密封在蜂巢里,不让它们出来,否则它们就会把蜜蜂的劳动成果全都毁掉。因此对于她来说如今的聂赫留多夫已不再是她纯情爱过的那位青年,而是一个她可以,也应该加以利用的阔先生,她与他的关系,一如她与所有男人的关系。」

p198–199 玛丝洛娃第二次见到聂赫留多夫,摇头晃脑,精神抖擞,卖弄风骚 。

p201–204 聂赫留多夫跟玛丝洛娃说想跟她结婚,玛丝洛娃反应激烈,她现有的妓女的三观动摇了,曾经那个纯真的世界开始浮现了 。

“感觉有罪……”她恶狠狠地模仿他的语气,“你在塞那一百卢布给我的时候就没感觉到。给,你就值这么多钱……”
“我明白,我明白,可如今该怎么办呢?”聂赫留多夫说,“我如今决定再也不丢下你。”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到做到。”
“我说你做不到!”她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卡秋莎!”他说着,想去摸她的手。
“你走开。我是苦役犯,你是公爵,这里没你的事。”她挣脱他的手,高声喊道,因为愤怒脸涨得通红。“你想用我拯救你自己,”她继续说道,急着把内心的怨气一吐为快,“你在今生享用了我,还想在来世用我拯救你自己!我讨厌你,讨厌你这副眼镜,讨厌你这张难看的肥脸。走开,你走开!”她猛地站起身来,大喊起来。
她躺倒在床板上,一双有些斜视的眼睛盯着墙角,就这样一直躺到傍晚。她的脑海里思绪万分。聂赫留多夫所说的一切将她唤回了这个世界,她曾在这个世界受苦受难,她已经步出这个世界,她不理解这个世界,曾对它充满仇恨。如今,她已无法再继续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但若带着关于过去的清晰记忆生活下去,又过于痛苦。

p212–229 聂赫留多夫第三次去探监,玛丝洛娃由于喝醉了酒,不能见面。聂赫留多夫见到了无辜入狱的农民孟绍夫,革命者薇拉·鲍戈杜霍夫斯卡娅。

p238 聂赫留多夫第一次探监后的重生的庄严和欢乐已经荡然无存,在第三次探监后变成了恐惧甚至对她的厌恶,虽然仍决定不抛下她,但却感到很沉重、痛苦:

有一种习以为常、流传甚广的迷信,认为每个人均拥有其固定品性,因而有善人也有恶人,有聪明人也有笨人,有热情的人也有冷漠的人,如此等等。其实人并非如此。我们说起一个人,可以说他的善良多于他的恶毒,他的智慧多于他的愚蠢,他的热情多于他的冷漠,或者相反;但是,如果我们说一个人是善良或聪明的,说另一个人是恶毒或愚蠢的,这就不合实情了。我们总是如此将人划分为截然不同的两类。这是错误的。人就像河流,所有河流中的河水全都一样,但每一条河流可能狭窄湍急,也可能宽广平缓,可能纯净清凉,也可能浑浊温暖。人也如此。每个人身上都具有各种人性的萌芽,有时体现出这些品性,有时体现出另一些品性,人有时会变得完全不像他本人,与此同时却依然是他自己。在某些人身上,此类变化十分剧烈。聂赫留多夫便属于此类人。他身上发生此类巨变既有生理原因,也有精神原因。此刻,他身上便发生了这样一种巨变
在法庭审判之后,在第一次探视卡秋莎之后,他所体验到的那种重生的庄严和欢乐如今已荡然无存,在最后一次探监之后已转变为一种恐惧,甚至是对她的厌恶。他决定不再扔下她,不改变与她结婚的决心,只要她愿意,但这却让他感觉很沉重,很痛苦。

p238–242 聂赫留多夫第四次去探监,见到玛丝洛娃,玛丝洛娃求聂赫留多夫别管自己的事,心有怨恨,却有了新的情绪,是在心平气静的状态下重申拒绝的,同时同意去调到医院去,答应不再喝酒。聂赫留多夫重新恢复了庄重严肃的状态,感到她变了一个人。

p244–287 聂赫留多夫去乡下把土地分给农民

p299 聂赫留多夫在医院里见玛丝洛娃,玛丝洛娃表情矜持而羞涩

p304、313、316 聂赫留多夫对跟上流社会人士打交道感到矛盾:一方面厌恶他们,一方面哪怕是为了给无辜囚犯求情也要拜托他们

p338–341 参政院重审玛丝洛娃的案子,结果上诉被驳回

p345–349 回顾聂赫留多夫早年的好友谢列宁的生平经历

p351–356 Mariette装作知己的样子诱惑聂赫留朵过上钩,表面是知己的交流,其实是性爱的挑逗:

她的愿望只有一个,即把他迷住,她以其女性的直觉猜到了他看重和珍视的一切……
他俩谈的是当局的不公、囚犯的苦难和人民的贫困,但实际上,他俩在谈话声中彼此对视的眼睛却在一刻不停地发出这样的问询:“你能爱我吗?”回答是:“我能。”性爱的情感以最突如其来、最虚幻美丽的方式让他俩相互贴近。

p357—358 次日,聂赫留多夫回顾前一天发生的事,感到震惊:

聂赫留多夫在清晨回顾昨日的想法,让他感到惊奇的是,他居然会相信那些想法,哪怕是在片刻之间。他知道,无论他打算做的事情多么生疏艰难,这如今对他而言都是唯一可能的生活;他也知道,无论返回去多么轻车熟路,那也只会是死亡。他此刻觉得,昨天的诱惑就像一个人的赖床,他睡够了,也不想再睡,可仍躺在那里,赖在床上,尽管他明白应该起床了,还有一件重要、开心的事等着他去做。

p366-367 托波罗夫,一个没有信仰却热衷于卫教的人

托波罗夫也像所有缺乏基本宗教情感和平等博爱意识的人一样,坚信人民是与他本人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生物,人民必须具备的东西他却可以没有,即便没有,他也能过得很好。他在内心深处没有任何信仰、他发现没有信仰十分舒服,轻松愉快,可是他却担心人民也落入这一状态。他认为,如他自己所言,他的神圣职责就是拯救人民,使人民摆脱无信仰的状态。
他对他所支持的宗教所持的态度,恰如养鸡的人对于他用来喂鸡的那些腐烂食物,腐烂的食物让人恶心,可是鸡爱吃,因此就该喂给它们。

p375–382 聂赫留多夫回莫斯科再见玛丝洛娃,俩人因为“医院勾引事件”而发生误会

p387–389 聂赫留多夫的姐姐娜塔莉亚·伊万诺夫娜·拉戈任斯卡娅和姐夫伊格纳吉·尼基福罗维奇来看望聂赫留多夫。他姐姐身上原本有和他一样美好的品质,但却爱上了内心空虚又自命不凡的丈夫,并压抑自己身上美好的品质。

p389–400 聂赫留多夫和姐夫就监狱和惩罚制度问题激烈辩论,聂赫留多夫后悔,不该在诀别前让姐姐不开心。

p409–419 押送到火车站的途中,聂赫留多夫目睹两名囚犯中暑死了

p420–423 聂赫留多夫在出发的车站见到玛丝洛娃

p449 与玛丝洛娃同行的两位政治犯:玛丽娅·帕夫洛夫娜·谢基尼娜、西蒙松

p454–459 玛丝洛娃受到这两位同伴的影响。玛丽娅·帕夫洛夫娜是个出身富贵将军家庭的漂亮姑娘,但却过着和最普通的女工一样的生活,虽然长得漂亮,但从不卖俏,反感恋爱,反感贵族生活,喜欢普通大众的生活;西蒙松是个用理性来检验一切,决定一切的人,自己有一套认为万物皆有生命的宗教学说,反对杀生、战争、死刑及各种杀戮,他爱上了玛丝洛娃。

p478 聂赫留多夫来探监

p495 聂赫留多夫反感虚荣浮夸的革命者诺沃德沃罗夫:

尽管诺沃德沃罗夫能头头是道地就其参加革命活动的原因给出许多令人信服的理由,聂赫留多夫仍然觉得,诺沃德沃罗夫整个革命活动的基础仅在于某种虚荣感,某种想出人头地的愿望。

p499–501 西蒙松跟聂赫留多夫说:他爱上了玛丝洛娃,要跟她结婚,并寻求聂赫留多夫的帮助

p502–504 玛利亚·帕夫洛夫娜开导聂赫留多夫,玛丝洛娃肯定爱他,但却会因为怕拖累他而不同意嫁给他。玛丝洛娃回应聂赫留多夫,让他别再管她了。

p526 聂赫留多夫收到玛丝洛娃一案诉状的最新批复,诉状被通过。

聂赫留多夫参加将军家的晚宴,女主人的微妙的逢迎以及家中精致奢华的场景让聂赫留多夫再次沉湎于享受,仿佛这些天和苦役犯等的打交道只是一个梦。面对将军女儿的两个孩子,聂赫留多夫想到那些罪犯,包括玛丝洛娃,他心生妒意,他也想拥有这种既优雅又纯真的幸福。最后,当他和英国人离开将军家一起乘马车去监狱时,怀着即将履行一项不愉快义务的沉重心情。——由此可以看出,聂赫留多夫仍然在心底迷恋原本的上流社会、正常幸福的生活

将军家的晚宴是聂赫留多夫习惯的那种奢华,富人和高官的奢华生活,很长一段时间,聂赫留多夫不仅远离奢华,而且缺乏最起码的舒适条件,在此之后,这晚宴便让他感到特别开心。
女主人是彼得堡的老派grande dame(英文:贵夫人),做过尼古拉皇帝宫中的宫廷女官,她说起法语很自如,说起俄语却不太自如。她的身体挺得笔直,双手做动作时,肘部始终紧贴腰部。她对丈夫很敬重,平静中带有几分忧郁;对客人则十分亲切,尽管亲切的程度因人而异。她视聂赫留多夫为自己人,对他表现出一种特别微妙的、不易觉察的逢迎,这使得聂赫留多夫重新意识到了自己的种种优越之处,因此感到十分得意。她使他感觉到,她是理解他的,他前来西伯利亚的行为尽管奇特却很高尚,她认为他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这种微妙的逢迎以及将军家中精致奢华的生活场景,使得聂赫留多夫完全沉醉于享受,享受漂亮的陈设和美味的食物,轻松愉快地与自己习惯的圈子里这些有教养的人交往。似乎,他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他又返回了现实。
吃了美食,喝了美酒,端着咖啡,坐在柔软的扶手椅里,置身于亲切的、有教养的人中间,这使人感到越来越舒服。
【看了两个小婴儿之后】聂赫留多夫想起那些镣铐、阴阳头、殴打、放荡、奄奄一息的克雷里佐夫、卡秋莎以及她的所有精力。他心生妒意,也想拥有这种他看来既优雅又纯真的幸福。

p534–537 聂赫留多夫再次探监玛丝洛娃。在见到她之前,他对即将到来的会面感到心烦意乱,看见她之后,他觉得心情很沉重,并闪过一个念头:

“我想要生活,我想要家庭和孩子,我想要人的生活。”

在交谈中,玛丝洛娃表明出狱后,她要跟西蒙松在一起,不想聂赫留多夫再为她忙活了,她说:“您也要过日子啊。”这和之前聂赫留朵夫心中所想刚好吻合。但是,听到这句话,聂赫留多夫的想法和感觉跟刚才完全不同了,不仅羞愧,而且惋惜,惋惜他和她失去的一切。临别时,玛丝洛娃说“对不起”,聂赫留多夫明白了,她这么做,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恰恰是因为爱他,所以不想毁掉他的生活,想给他自由。分手后,聂赫留多夫感到十分疲惫。

p545—552 聂赫留多夫最后的思想归宿:基督教的道德内省学说:

他此刻明确的一个想法就是,要想摆脱这种让许多人受苦受难的可怕的恶,唯一可靠的手段就是让所有人承认自己在上帝面前始终有罪,因此既无权惩罚他人,也无力改造他人。他现在清楚了,他在监狱里目睹的种种可怕的恶,那些人在作恶时的心安理得,盖源于人们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心理∶既做恶人,同时又去改造恶。一些道德败坏的人想去改造另一些道德败坏的人,他们想用机械的方式达到这一目的。而这一切只会出现一种结果,即一些贪婪自私之人将这种假想出的惩罚人、改造人的工作当成自己的职业,本身就道德败坏到极点,却在不停地让那些受到他们折磨的人也道德败坏。如今他清楚了他目睹的这所有的恐怖来自何处,要消除这恐怖需要怎么做。他苦苦寻觅的那个答案,就是耶稣给彼得的回答∶要永远宽恕一切人,无数次地宽恕,因为没有人自己没有罪,因此没有人可以去惩罚或改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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